沐浴在暖阳下的露天阳台风和日丽,六月初的栀子花香清新怡人。
马宝剑托人找的小区绿化率高,从六楼望下,郁郁苍苍的柏树成行成列,隐隐间杂着飘香的栀子花树,洁白的花骨朵儿像珍珠般点缀其中。
满面春风得意的易知余不由松弛下来,背靠藤椅,优哉优哉地握住杯子喝一口清水,优雅得像在品茗。
易简又输了。
“唔,爸爸再来!”他愈战愈勇。
易知余放下茶杯:“来吧。”
他琢磨着欺负小孩是挺快乐的,但不能逮着使劲欺负。身为爸爸的良心冒尖,易知余决定小小地放水一波。
黑白棋子你来我往,易简蹙紧的眉头一松,神色一喜,终于逮到反败为胜的机会。
易知余失笑,到底是个小屁孩,从微表情就能看明白心情。
易简忍住笑,偷瞥一眼爸爸,见他毫无察觉,胖手倏地往前一伸,玉质棋子“磕哒”落下。
伴随棋子落下的声音,易简欢呼:“好耶,小鱼小鱼我赢了!”
“哇,易简简好厉害!”易知余佯装鼓掌欢呼,“爸爸快要比不过你了。”
易简一听又不好意思起来,腼腆一笑,鸦羽长睫扇了扇,摸摸鬓角的细毛,“也没有啦。”
那眼睛亮如星子,易知余都不忍戳破他的谦逊之言,握拳掩饰住自己的笑,接着夸:“易简简真的有变厉害哦!”
扭着身子扑到易知余身边,易简感觉心里有一排小麻雀哗啦哗啦起飞,欢快地“啾啾”叫。
易知余:“……”
看不出来你这么害羞,不过还是活泼些好,皮实好养活。
抚摸着小崽子绵软的头发,易知余故意问:“怎么了?”
易简昂起脑袋,白生生的小脸染着红晕,短短的大拇指和食指捏住比划,“其实还是一点一点小开心的,就一点点哦。”
易知余:我看你不是小开心,是小小的骄傲。
易简平复状态,围着易知余的藤椅转了两圈,转着转着突然加快速度小跑,口中振振有词:“耶耶耶,赢喽赢喽!”
这是终于克制不住小朋友本性,彻底暴露。性格和他一样,是慢热型的。
易简跑得起风,呼啦呼啦作响,额发迎风飞扬,像只撒欢的狗崽子。
易知余随他去,噙着笑收拾棋牌。
【崽啊,好不容易赢了一次,也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吧。】
【别说,我也挂上姨母笑。】
【姨姨看到这种脆嫩嫩俏生生的小崽就喜上眉梢】
【易知余还算识相,还知道让着点孩子。】
【他是自己玩开心了,才放过自己儿子的吧。】
【说句公道话,易知余这教育是对的,有张有弛,孩子才会有乐趣。】
亲子游戏告一段落,易简腻乎腻乎地挨着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再来玩?”
易简拍拍他:“下次有时间,我们先做个采访。”
父子两排排坐在客厅沙发上,小蔡拿着题本:“接下来我们做个父子双方的小采访,易知余先来。”
易知余:“好的。”
小蔡:“请问你觉得带孩子容易吗?”
易知余摊手:“当然不容易。”
小蔡:“请问你为什么决定上《我是小主人》综艺?是什么契机使你接下这个通告的?”
易知余打着腹稿,不知怎么回答。因为缺钱他才接的,正常他还接不到,捡漏捡的,但他的偶像包袱和面子不允许他这么回答。
“我能说实话吗?”
小蔡:“当然能。”
易知余笑道:“因为我都生了这么一个人见人爱的可爱小崽崽,怎么能不上节目炫耀呢?不上节目我都没地方炫耀了。”
小蔡跟着笑出声:“炫耀到全国人民面前吗?”
易知余维持住笑容:“当然,你不觉得小易拉罐可爱乖巧惹人爱吗?”
小蔡认同地点头:“易简确实可爱极了,但你居然把我们全国人民都当工具人了。”
易简这边不乐意,嘟着嘴囔了一声:“爸爸,不可以叫我小易拉罐!”
小蔡:“小易拉罐?”
易知余解释:“这是易简的小名,我随便喊着玩玩。”
小蔡:“好的,我们来问问易简。”
小豆丁正襟危坐。
小蔡:“易简小朋友,请你描述一下你心目中的爸爸。”
易简用仅有的词汇开始形容:“爸爸真的有责任感,好像也有很多很多的心事,以前他的眉毛经常这样。”他模仿易知余皱眉凝神的表情,“他之前也不爱说话,也只有在家和我能多说会儿话。”
易知余:“有吗?”
小蔡:“家长不可以打断小朋友说话。”
易简用力点头,盯着易知余眼睛:“姐姐说得对,爸爸你要尊重我哦。”
易知余举手:“好的好的,我错了。”
易简又说:“爸爸自从生了一场大病后就好多了,比以前更爱笑更爱讲话了。”展颜一笑,“我现在更喜欢和爸爸一起玩了,不过我也会好好照顾生病的爸爸的!”
节目组众人均是一惊:易知余生病了?
易知余看着众人一双双齐刷刷盯着他的眼睛,叹道:小崽子这都往外说,还好没直接说他失忆,不然这可不好解释,网友指不定给你曲解成炒作,毕竟失忆这么不靠谱的事哪能像大白菜一样到处批发。
“前段日子身体出了点小毛病,现在好得差不多了。”易知余摆摆手,“易简简那是担心我夸大了说,我这不好得很,都有心思出来秀娃了。”
小蔡:“易简简好懂事,这么小就知道要照顾生病的爸爸。”
易简简自我认同感获得满足:“嗯!”
“现在的爸爸还是很有责任感,很有爱心。”话锋一转,“但是他变幼稚了!有时候比我还幼稚!”
小蔡:“这样吗?”
易简拍拍胸口:“真的!”
易知余:“……”
半大小子,揭短老子。
小蔡:“好了,下面我们来问爸爸新问题。”看向易知余,“请问易简这样的乖小孩平时有不听话的时候吗?”
胳膊肘压在沙发靠背上,易知余忽视易简张望的小眼神,“当然有,总有不听话的时候。”
揭短这种事,他还能输过小的?高中时他连校长的老底都敢掀翻。
易简坐不住了,挪动屁股移过去。
小蔡:“那你是怎么处理这种情况的呢?”
易知余扯了书上的套话,强行装深沉:“延迟满足。”
小蔡似懂非懂。
易知余:“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小蔡:“今天的父子谈心到底结束。”
小蔡一宣布结束,易简立马耐不住,自沙发上敦的站起来:“小鱼小鱼,你怎么可以那么说?”
易知余挑眉:“为什么不行?”
易简痛心疾首,苦着肉乎乎的娃娃脸:“小鱼小鱼,你这样让我的面子往哪搁?”
易知余和节目组众人忍俊不禁,纷纷笑出声。
易知余好心道:“小简简,抬头往左看。”
“啊?”易简迷糊。
但听话地抬头,眼珠往左转,小呆毛也顺带着往左晃悠。
摄像机大大的高清镜头正对他。
“啊!”易简惊呼,小奶音变调,高上几个度,“爸爸你怎么不提醒我?”
易知余无辜地眨眨眼:“我这不是正在提醒你了吗?”
小崽子炸了,一头窜进沙发里,小小圆圆的身体趴上去,一抖一抖地说话:“今天,我易简的面子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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