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体内的真气疯狂地在经脉中乱窜。


    霍夜深吸一口气,压下丹田内翻涌的血气,努力稳定真气。


    他没想到那几人家里竟会花重金请黑白双煞来追杀自己,半月前的一番缠斗若不是自己身怀保命手段,只怕现在已然成了剑下亡魂。


    好一会,终于平息下来,霍夜从怀中拿出一支银簪,喃喃道:“沈师兄也不知道多给你一些银两。”


    轻轻拿下桑遥发间那支破损的玉簪,小心翼翼地将银簪插了上去,霍夜表情苦涩地道:“我不应该来见你,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一个多月了,他每日都活在痛苦与思念之中,往日与桑遥相处的点点滴滴总是在不经意间浮现于脑海中,让他沉迷回忆不可自拔。


    脸色变得难看,霍夜的目光落在桑遥的心口处,一瞬间,桑遥痛苦绝望的一幕如同海啸来临冲击地他喘不过气,紧紧揪住衣襟。


    我欠你的,全都还给你!


    还给你!


    声如泣血满含绝望与凄楚,桑遥刺心取血的一幕不断在眼前浮现。


    “啊!”脑袋疼地快要炸开,霍夜面色惨白地抱着脑袋低吼一声,“对不起,对不起.....”


    他喘着气后退几步,不敢再看床上的人,转身消失在窗口。


    愧疚值:98


    爱意值:100


    另一边,沈淮朗几人刚从贾家出来,林柔回头看了眼缓缓合上的大门说道:“如今看来,这贾少爷也不是我们寻找之人。”


    沈淮朗点点头,“不错,方才我已试探过,那贾大少爷半分内里也无,定然不是能逃脱衙役围捕之人。”


    林静彤展开手中的纸张道:“如今还剩下最后一人,我瞧着恐怕还是要落空,据那花娘所说,这赵青虽然流连花楼,但却从未做过浪荡之事,仿佛只是来喝酒听曲打发时间的。”


    “一切等见了他便知晓了。”


    三人依着打听来的地址找到了赵青的家。


    一处偏僻的巷中,枯枝落叶洒满路中,临近傍晚,夕阳被高大的树木掩盖,巷中变得阴暗,一阵风动,带起无数落叶飘动。


    林静彤环顾一圈,见左右房屋均已破败,木门年久失修上面的锁已锈迹斑斑,显然里面定然无人居住。


    “这赵青不是经常去花楼喝酒吗,出手阔绰想来并不缺银钱,怎会住在如此荒凉的地方?“


    沈淮朗道:“的确古怪,咱们小心点。”


    三人走到一处院门前,此间与别的屋舍不同,门前无枯枝落叶,木门上的铜环光亮干净,一看便知有人经常使用,但是此时门上正挂着一把大锁,很显然,屋主人并不在家。


    “难道赵青收到了风声所以提前逃走了,现在怎么办?”林柔看向沈淮朗。


    后退几步看了看两边,沈淮朗猛然一跃上了围墙跳入院中,四下环顾,不过是普通的农家小院,院子里空空荡荡,房间的门也全都紧闭。


    出来后沈淮朗摇摇头,“走吧,家中无人,先回去再说”


    扑了个空,他们并没打算在此等候,三人骑马往回走,行至热闹之处时已然华灯初上。


    “不知书阳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林静彤说道。


    今日他们兵分两路,林书阳四处去打听消息。


    沈淮朗道:“希望林师弟能有所收获。”说着话,迎面行来一个骑马的年轻男子,夜色昏暗看不清楚那人容貌,只是在擦身而过之时,沈淮朗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沈师兄,怎么了?”林柔见他扭头看着后面,疑惑道。


    “啊,没什么,只是方才那男子手中不知拿了什么感觉味道很是熟悉,一时想不起来。”沈淮朗说道。


    林静彤打趣道:“莫非是沈师兄肚子饿了,闻到点心的香味了。”


    沈淮朗笑了一下,压下心头的疑惑,道:“咱们赶紧回去吧。”


    刚到客栈门口,便见到林书阳下马,一见到他们,林书阳面色严肃道:“师兄,有急事,里面说。”


    四人进了沈淮朗房间,林静彤道:“书阳,发现什么了?”


    林书阳奔波一天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说道:“今日我暗中调查发现那三人中确有一人嫌疑最深。”


    “是赵青?”沈淮朗道。


    “对。”林书阳点头,将今日打听到的全都说了出来。


    “那刘公子与贾少爷确与花娘说的一样,在那方面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怪癖,但我仔细找人打听过,还潜入二人家中查勘,什么也没发现,不过是寻常纨绔子弟罢了,反倒是这个赵青....”


    林书阳看着几人又道:“这赵青是一年前从外乡搬过来的富商之子,样貌清隽文采斐然,因家中落败只剩他一人,到了镇子上后,便在镇上谋了一个教书先生的差事。”


    “这.....”几人互视一眼,不敢相信这样一个书生会行采花杀人之事。


    “他虽然是一介书生,但其武功极好,因此才能在全家被杀之时逃出生天。”


    林书阳叹了口气,“你们知道他家为何全家被杀吗?”


    “既是富商之子,应是生意往来时得罪了人。”林静彤猜想。


    沈淮朗沉吟片刻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林柔与林静彤诧异地看着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林书阳点点头,目光赞赏,“沈师兄说的一点不错,赵家被杀皆是因为赵青所学功法之秘籍,我从赵青一朋友那里得知赵青有次醉酒,说了很多自己的事情。”


    “那秘籍原是赵老爷偶然得到,后消息走漏出去,便引来很多人上门讨要,因担心给家族带来杀身之祸,赵老爷便谎称秘籍已被江湖大盗偷走,实则秘籍已被赵老爷私藏起来。”


    “后来,赵青在一个冬夜偶然救下了一个衣衫褴褛受伤的女子,那女子称自己家里人因一伙贼人杀人夺宝,自己侥幸逃出。赵青可怜其女,便将她收留于家中。”


    听到这里,几人已然猜到后面发生之事,林柔道:“那女子说谎,她是为了秘籍而来。”


    林书阳点头,“不错,那女子长居赵家,赵青与她产生情愫,在成婚那日,女子成功找到了赵家暗藏的秘籍,因担心赵家还藏有拓本,便杀害了赵家一家人后携秘籍逃走,没想到赵青却侥幸未死逃走。”


    “可是这跟那些无辜的少女有什么关系呢?”林静彤愤愤不平。


    林书阳道:“或许,那些女子又跟她相似之处也未可知,赵青因爱生恨。”


    “那花楼听曲.....”


    “那个花娘最擅长的乐曲正是那名女子经常弹奏的。”


    林静彤恍然,“难道他挖去那些女子的双眼是因为眼睛与那女子的相似?”


    “很有可能。”


    调查到这里真相已然明朗,清隽温和的教书先生竟然就是辣手摧花的杀人凶手,任谁也无法把他们联想在一起吧,再加上赵青居住地方偏僻,朋友也很少,这才一直逍遥法外。


    “你们今日查的怎么样?”林书阳问道。


    林静彤道:“赵青不在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逃走了。”


    沈淮朗道:“明日一早,咱们便去府衙,让县令发布海捕文书。”


    “嗯。”


    咕~


    突然响起一声响亮的腹鸣,几人对视,沈淮朗道:“今日大家都辛苦了,先去用晚饭早点休息。”


    几人开门往楼下走,林静彤道:“我去叫一下桑姑娘。”


    几人落座,过了一会,桑遥睡眼朦胧地走了下来,今天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整天了。


    “表妹,快来吃点东西。”沈淮朗叫了一声,桑遥软软地“哦”了一声,很自然地在沈淮朗身边坐下。


    距离相近,一阵淡淡的香气飘进沈淮朗的鼻中,他一愣,看向桑遥,鼻子动了动这香味是桑遥身上的,是她惯用的梨香。


    “表妹,你今日怎地燃香了?”沈淮朗面色有些不自然地问,桑遥从小用惯了这个香,这段时间在外她并没有携带此香,只是常年熏香身体上已然被侵染了淡淡的香气,若不仔细嗅闻便闻不到,因而沈淮朗方才闻到那香味只觉熟悉并没有想起来。


    桑遥一只手撑着脑袋,无精打采地道:“没有啊,可能是店家送到房里熏熏味道的吧,没想到竟然是我最喜欢的香。”


    沈淮朗忽然问:“表妹,你的手帕给我一下。”


    几人不解地看着沈淮朗,感觉他今日怎么变得奇奇怪怪的,林柔似想到了什么,表情变了变。


    “哦。”桑遥应了一声,伸手去袖中摸索,发现没有,便将身上都翻了一遍,“哪去了?奇怪。”


    桑遥不好意思地看着沈淮朗,“可能是昨日去集市的时候不小心丢掉了。”


    说着,她似想起来什么,摸了摸头上的簪子笑眯眯道:“表哥,这根簪子我很喜欢。”


    “这.....”“师兄。”


    林柔突然开口,几人被她提高的嗓音惊了一下全都看向她,林柔面色平静地道:“饭菜已经上齐了,先吃饭吧,大家都饿了。”


    林书阳道:“对对对,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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