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两辆车前后在酒店地下停车场停下,代驾和卫峰都已经离开了,但坐在后排位置上的两个人,谁都没有下来。
过了两分钟,时傅打开车门下来,走了几步到前面的车旁,他斜倚着车身敲了敲车窗。
林嘉因下车,关上车门的同时被时傅拥在怀里,背抵在车身上,有点凉。
“原来我们jessie不仅招男孩子喜欢,连女孩子都喜欢。”时傅双手环着她的腰。
昏暗寂静的地下车库,高大的suv将林嘉因完全挡住,她被夹在车身和他的身体之间,如此近的距离,男人身上的味道很清晰。
她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像是枯木焚烧后留下的木质烟草味,带着些许野性和黑色的禁忌,随着时间的挥发,拨开肌理,只剩下酒过三巡的温柔和静水流深的甘冽。
林嘉因双手顺势攀上他的肩膀,埋在他的脖颈间深深地吸气,然后咬了一口:“还是比较招男孩子喜欢。”
不能每次都让他占上风,是不是?
脖子上柔软的刺痛感,一点都不疼,反而在时傅心头蔓延出一片细密的痒,他放在她腰间的手,力度不受控制地就重了。
“那jessie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时傅伏在她耳边。
“就像男人都喜欢十八岁的姑娘,女人到了一定年龄当然也喜欢十八岁的少年,”林嘉因停顿了两秒,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年轻,有活力,身体好,今天晚上那个就不错。”
“这是在怪我不够努力了。”时傅低了低头,两人的鼻尖相触,他压低了声音问,“要不我们在这儿做一次吧,好吗?”
他每次都会绅士地问她,好吗?
然而这次的问题,时傅没有像往常一样等她的答案,说完就吻在了她的耳垂,将她的双臂高举压在车身上。
“想被监控拍吗?”林嘉因想拒绝,她所有的理智和人生阅历都在告诉她,要拒绝,但推开他的手却是那么无力。
她想她是疯了。
“待会儿让他们删掉。”时傅轻笑,酒店是铭安集团的产业。
揽胜停在车库的角落,高大的车身比林嘉因高出许多,时傅的身影将她完全挡住,如果不仔细看,似乎根本看不出这里还有一个人。
光线昏昧,寂静的地下室里,任何声音都显得空旷,连呼吸声好像都被放大连无数倍。
“回去吧……”林嘉因受不了了。
“回哪儿?”时傅看着她意乱情迷,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回车里也好,回酒店也好,可林嘉因粗重的呼吸似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驶来一辆车,车辆碾过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打在地面的光也扫射过来。
林嘉因神经紧绷,下一秒时傅就将她抱在了怀里,用西装外套将她完全遮住。
车辆经过又离开,林嘉因紧紧贴在他的胸膛前,两个人谁都没有动,静静地听着彼此狂乱的心跳。
其实,林嘉因的衣服除了有些褶皱和凌乱,还完好地穿在身上,可那一刻,林嘉因忘了。
那一瞬间的慌乱,他下意识把她护在怀里的动作,让林嘉因心间微烫,而同样的,她下意识往他怀里躲的动作,也让时傅心里微微一动。
“好玩吗?”时傅此刻的声音仿佛混入了迷醉香醇的酒,微微沙哑。
两人仍是抱在一起的动作,林嘉因藏在他的西装外套里,拧了一下他的腰,她真是疯了才会跟他一起胡闹。
这幼稚的小动作,像个害羞的小女孩儿,时傅笑着放开她。
林嘉因的脸因为闷在他怀里而微微发红,灯光有些暗,几乎看不清楚,时傅将她的衣服整理好,才拉着她的手走向电梯。
地下车库和电梯里的信号不好,走出电梯后,时傅打了个电话:“把酒店地库的监控处理了。”
卫峰已经下班回家了,听时傅说完随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好的,您稍等。”
挂了电话后,卫峰就联系了酒店的负责人,将监控删除了,随后将结果以短信的方式发给时傅。
林嘉因听着他打电话,没有多问,虽然他们刚才的程度不至于去删监控,但还是处理掉比较安心,想来这家酒店应该是他控股的,两个人认识这么久,对彼此的了解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但谁都没有想去探究对方的念头。
时傅输入房间密码推开门,两人换了鞋,入目是暗色的地毯,往里走,客厅摆着黑色的真皮沙发和茶几,遮光窗帘外有一层白色的飘纱,客厅的玻璃门外,是一个露台,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纸醉金迷和醉生梦死。
林嘉因没有回房间,直接拉开玻璃门去了露台,露台上有一台复古的黑胶唱片机,他有很多古怪的爱好,但很多都挺符合她的胃口。
她稍微调试了一下唱壁,打开后唱片缓缓转动,唱针在上面划过纹理,悠扬的音乐倾泄出来。
林嘉因坐在沙发上,望着天上的漫天星光和地面斑驳的城市光影,一时间分不清哪个更遥远。
今天晚上没风,但还是很凉,时傅拿了一瓶酒和一条毯子过来,将毯子扔在她身上,盖住了她的头。
“温柔一点好吗?”林嘉因笑着将毯子从头上拽下来,缠在身上,头发被她弄得乱糟糟的,竟然有点可爱。
时傅坐下倒了两杯酒,看着她的样子笑了笑,感觉她今天的心情还不错。
是的,林嘉因今天很快乐,很真实的快乐,突如其来的快乐,不讲道理的快乐,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什么。
林嘉因脱了鞋整个人窝在沙发上,捧着酒杯面向满天星辰,她背靠在时傅身上,两人亲密的姿势不知道会让多少人乱了眼。
“上周怎么处理的?”林嘉因突然想起来上周那通电话,不禁有些好笑。
时傅伸手绕过她的身侧,握住她的手,酒红色的指甲确实很好看,少了些清冷:“挂我电话,嗯?”
“你会去吗?”林嘉因顺势靠在他怀里,放下酒杯。
时傅看着远处的夜景微愣,将视线移到她身上,有时候他们两个过于契合了,他在想什么,她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也了解,不该问的绝不多问一个字,气氛到了,该说的话也绝不扫兴。
“以后有机会吗?”时傅双腿交叠,那双淡漠的眼睛看不出来有多想去,只是没有焦距地落在远方的光影间。
“怎么,还想被下药?”林嘉因扭头,视线在他近在咫尺的薄唇上停了两秒。
他们之间,总是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当一个女人盯着一个男人的嘴唇时,大多数男人是控制不住的,时傅靠在椅背上喝了口酒,往下压了压,他伸出手在她嘴唇上摩挲,蹭花了她的口红,有种被破坏的凌乱快感:“jessie最清楚,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唇上是男人指腹粗粝的磨砂感,还带着酒杯的冰凉,林嘉因看着他的眼睛,倒映着他在自己唇上作乱的画面,遇见他之后,她好像才明白那句话,西装革履的男人是行走的春|药,他露出的腕骨,分开的双腿,仅仅是端着酒杯坐在那里,就让女人忍不住幻想一幅和他烟雾缭绕共赴云雨巫山的场景。
她身体前倾,吻上了他的唇。
林嘉因觉得今天有些不正常,有些冲动,有些不经大脑,她是醉了吗?好像也没有,只是在遵循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追逐最简单的快乐。
时傅满意地笑了笑,她很少主动,他说过她身上有种成熟和青涩交错的矛盾感,不是处女那种青涩,而是即使她到了八十岁,也不会随岁月消退的那种含苞待放的涩。
这一次,是林嘉因先吻了上去,或者说是在时傅的引|诱下吻了上去。
“还是我们jessie的腰比较软。”时傅在她耳边低语,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林嘉因笑了笑,眼眸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面前的男人真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会轻柔地问她:下周五还这个房间,好吗?
他会亲昵地唤她:宝贝,乖,我们jessie.
他还会在她意乱情迷的时候绅士地问:jessie,我们再做一次好不好?
明明问的人是他,请求的人是他,可最后每次都如愿以偿的人还是他,仿佛在他问出那个问题时,他就知道了答案。
稍有不慎就让人沦陷的男人呐。
“你说,我要是喜欢上你怎么办?”林嘉因端起他的酒杯轻抿,马提尼在喉咙间四散,味道浓烈。
时傅动作微顿,视线停留在她的眉眼,想知道里面有几分真假,最后,他笑着淡淡开口:“最好不要。”
“怎么?”林嘉因嘴角挂着浅笑,看着他的眼睛。
“不好脱身。”玻璃杯上印着她暗红色的唇印,时傅看着她,在她吻过的地方喝下去。
林嘉因笑了,低低的笑声分外好听,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发丝在两人之间飘散,像是化不开的缱绻情思。
“如果有一天我不想跟你睡了,或许有两个原因。”林嘉因窝在她怀里,看着远处的夜景。
“嗯?”时傅将她脸上的碎发温柔地撩在耳后。
“要么,我有了喜欢的人,要么,”林嘉因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那个人是你。”
她的眼睛被酒浸染的格外迷人,里面映着他的影子,时傅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两个都不好。”
林嘉因又笑了,在夜风中显得温柔又肆意:“男人,真是贪心。”
可不是贪心么,一方面不想她喜欢上别人,闲暇时可以和他来场风花雪月,但同时又怕麻烦,不想背负责任。
这样挺好的,恰巧,林嘉因也不想背负责任,他们在一起就是为了避免麻烦和责任,只为了快乐。
时傅嘴角微微上扬,玩弄着她的手指,他不喜欢太浓烈的感情,不好掌控,也太累了。
从某种方面来说,他很喜欢和她待在一起的状态,偶尔一起喝个酒,聊聊天,这种相处很舒服。
刚才的吻,像是在林嘉因身上留下了火种,她有些热,时傅顺着那些忽明忽暗的火星继续吻下去,林嘉因顺从地回吻,他想看她欲望满身,她也想看他野火燎原。
刚才的谈话,两个人谁都不曾放在心上。
“上周日,我在跑步机上流汗的时候就在想,今天一定也要让你留那么多汗。”时傅拨开她那双被头发遮住的满是情|欲的眼,“你说好不好?”
他在回答她最初的问题,林嘉因笑了:“小气鬼。”
“嗯,一件一件都记着呢。”时傅抱着林嘉因起身回房间。
突然离开地面,林嘉因下意识地攀上他的肩膀,玻璃门外的露台,毯子落在地上,和悠扬的乐声形成一副欲说还休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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