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待那条海豚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001企图唤醒他的防御意识,【这种行为是在耍流氓啊!你快拿尾巴抽他,狠狠抽死他!】
慕缪犹豫地看了看郁尘,那双仿佛透不进光的墨眸朝他看来,耳边是郁尘好听的声音,“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慕缪愣了几秒,脸不受控制地红了。
001:【……】
他怒其不争,这条双标加上恋爱脑的鱼,就是看人家长得帅!
001已经不想理会这件事了,反正他们只在这里滞留几天,等回去了让他哥去教育他。
至于慕缪和郁尘的关系……就当是炮友吧。
在郁尘的细心教导下,慕缪原本红润的唇更加红得接近糜烂,腿乱得厉害,只能细细喘着气趴在郁尘身上,不停吞咽口水。
郁尘脑袋又凑了过来,慕缪捂嘴他的嘴,惊慌拒绝,“不要亲亲,不亲了,好累。”
郁尘只用一只手轻易包裹住他的两只手腕,在他眉心落下一吻,“好,不亲了。”
慕缪全身透着淡淡的粉色,眼睛里雾蒙蒙的,尤其是他脖子上已经全是吸吮出的密密麻麻的红痕。
原先的快要淡去,新的一批接踵而来。
中午烈日当头,温度却不高,很是宜人,连慕缪站在阳光下也没觉得热,他窝在郁尘怀里小憩。
长长的睫毛挡住阳光,在莹白的脸上落下阴影,郁尘目光临摹着他脸上的每一处,从饱满的额头、小巧的鼻子到嫣红的唇。
砰砰。
年迈的妇人敲响郁尘的院门,她面色温柔慈祥,如水般柔情的眸子丝毫没受到时间的影响,哪怕满头银发,依然能从一瞥一笑间能见到她年轻时动人的姿色。
她轻轻扣响院门,“阿尘,在家吗?我是来代阿帆来向你道歉的。”
郁夫人说完这句,安静地等候。
院内,慕缪听到敲门声,闭着眼推了推抱着他不撒手的郁尘,“有人来了,你快去开门啊。”
郁尘百般不愿地起身去开门,门一开他不带犹豫,转身回到慕缪身边,重新把他团叽团叽塞进怀里。
见来的是位不认识的人,慕缪好奇地支楞起来,看着这位老人家,用眼神问郁尘,这是哪位?
郁尘扫了眼老人家,下巴搁在他头顶,“她是郁帆的爱人,郁凯的奶奶,周琴遥。”
周奶奶对着慕缪含笑点头,“孩子,你叫我周奶奶就行。”
慕缪乖乖喊她,“周奶奶。”
周奶奶似笑非笑,着重看了郁尘一眼,重重地应声,“哎!奶奶的好孙子。”
因为慕缪的一个称呼,郁尘成功降级到郁凯的辈分,成为孙子辈。
慕缪傻乎乎的不知道辈分,郁尘对上周奶奶戏谑的目光,叹息一声,“奶奶就奶奶吧。”
周奶奶看着二人亲昵的行为,只是淡笑不语,反倒是将注意力放到慕缪的双腿上,“老四家那个不成器的孙子回来告状,说你养了条人鱼,我看呐,哪是什么人鱼,分明是偷偷藏起来的情人。”
她掩嘴轻笑,“听说城里人喜欢玩什么,cosplay?你们也喜欢?”
郁尘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周琴瑶是个聪明人,她直接为慕缪非人的出场找到理由,而在场人所谓的见证,还不是任由他们来决定是真是假。
郁尘冷笑,轻抚慕缪柔软的发丝,“他们是怎么想的,我又不在意,再说了,他们就算知道我确实养了条人鱼,敢来跟我对峙吗?”
周奶奶叹息,埋怨道:“唉,也怪阿帆是个脑子不灵光的东西,将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放了进来惹人晦气。”
“不过……”她看向乖乖听他们说话的慕缪,眼中满是喜爱,“这孩子倒是惹人怜爱,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愿意告诉奶奶吗?”
周奶奶浑身散发着慈祥,慕缪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人类,心中对她的好感颇高,“奶奶,我叫慕缪。”
“慕缪。”周奶奶念了一遍,笑了笑,“小缪斯?”
慕缪点头,“原先是荒谬的谬,哥哥觉得不好,就给我改成了缪斯的缪。”
反倒是郁尘的手顿了顿,荒谬?
过往的记忆如同附骨之蛆一般再次重燃,郁尘永远不会忘记他最初的名字:席谬。
——他的存在就是一件极其荒谬的事!本身就是一个谬论,可那又怎么样呢,荒谬和强大又不是相悖的。
年迈的博士歇斯底里对着他的学生大喊,脸上松弛的皮肤因激动的情绪颤抖着,他目光炙热地看着培养箱中浑身插满针管的少年。
他砸碎郁尘身上的每一寸骨肉,换上更加强大的生物的血肉,篡改基因,重新组合基因序列……
于是他这个叫不出名字的荒谬怪物诞生了,而他真正的名字是并不是席谬,更不是郁尘,而是席筠池。
可那个“谬”去了哪里?筠池又是从哪里来的?
郁尘记不起来,他目光沉了下去,心脏极速跳动,甚至连呼吸也急促起来,后背冒出冷汗,沾湿了大片衣服。
郁尘力量的暴动最直接影响到覆盖在郁家村的结界上面,滔天的巨浪扑上海滩,阻碍着巨兽的屏障泛着涟漪若隐若现。
早在此处蹲守的贝尔彻面上一喜,嘴里的毒牙按耐不住要尝尝血肉的味道,他虎视眈眈注视岸上来往的人。
他叫了个名字,“丝七。”
隐藏在金黄沙滩中的身形动了动,有着一头金发的娃娃脸少年从沙子里爬了出来,他脸上分布着墨色的横线,贯穿整个脸。
那双金色的竖瞳无神地看向贝尔彻,他如同关节生锈的提线人偶,缓慢地歪了歪脑袋,又慢悠悠眨了眨眼。
用眼神询问贝尔彻。
贝尔彻冷漠地下达命令,“去郁家村,找一条叫慕缪的人鱼,杀了他。”
丝七嘴巴张了张,可他太慢了,半天也没说出半个字。
贝尔彻没有耐心跟他耗,简洁地描述,“长得最出众,肤白貌美尾巴蓝,总喜欢黏在别人身上。就这几点,记住了,一定要用你的毒毒死他!”
只要那小人鱼一死,他再去达纳面前说几句,挑起两边的矛盾,进攻陆地轻而易举,那些鲜美的人便全是他的盘中餐。
比起毒性,丝七的毒性在他之上,一旦沾上,连他也无济于事。
贝尔彻对他的毒很放心,但对他这条蛇却忧心忡忡。
贝尔彻:“听懂了吗?”
丝七慢悠悠点头。
他交代完事后准备去找达纳,而留在原地的丝七掀了掀眼皮,往村庄那里看了眼,估量了到那里的距离,重新躺回沙子里。
在他把自己埋起来之前,懒洋洋说了句,“好远啊,不想去,还是等他过来踩到我,我再咬他吧。”
完全不知道队友消极怠工的贝尔彻找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才在一处幽暗的海底洞穴里找到达纳。
达纳那么大个块头,委屈巴巴地抱着膝盖缩成一团,依靠在岩壁上,在他四周摆放着某种生物的尸体,但因为太过血肉模糊,分不出是那种生物。
贝尔彻被他身上散发的浓郁丧气吓到了,是谁有如此本领,竟然能挫败达纳?!
在贝尔彻问出这话后,达纳如同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狗,可怜兮兮的,“慕慕非让我去找雌性,可它们长得太难看,连慕慕一半的可爱都没有,它们还要往我身上撞,我才一不小心把它捏死了。”
他问贝尔彻,“我没听他的话,慕慕要是生我的气了该怎么办?”
贝尔彻:“……”
果然,又是因为那条鱼。
他面无表情,“他不会生气的。”
达纳不听不听,”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我的慕慕。”
贝尔彻额头青筋暴起,他万般告诫自己,他打不过这个无可救药的触手怪,不能动气,千万不能动气!
贝尔彻硬生生挤出一抹笑,“因为……他已经跟别的男人跑了,估计你要再去晚点,他小鱼崽都怀了。”
达纳:“!!!”
他已经不能思考慕缪能不能怀小鱼崽,他只知道,他的鱼没了!不行,没有任何人能抢走他的慕慕。
如果有人有这个歹心,达纳目光变得危险,那他会亲手撕碎他!
……
错乱的记忆,切身的痛苦让郁尘冷汗直冒,一种失去的重要东西的恐慌感让他抱紧怀里的慕缪。
慕缪被他猛然勒紧,差点岔气,他迷惑扭头,却见郁尘目光游离,不知在想什么。
慕缪小声喊了他几声,郁尘没有回应。
周奶奶没发现他们的小动作,心中暗暗想,怎么给这么俊俏的孩子起个如此奇怪的名字。
周奶奶:“那我叫你慕慕好不好?”
慕缪也不知郁尘是怎么了,心不在焉地回答她,“好呀。”
周奶奶也知道是她打扰到他们的相处了,已经知道郁尘的态度,她也没有留下来的用处,干脆起身道别。
临走前,她对慕缪邀请道:“山上难免无聊,你要是不得趣,就下山来我家玩,郁凯可喜欢你了,盼着你来陪他玩呢。”
慕缪心动,他下意识看郁尘。
郁尘已经收敛好了情绪,看不出方才的异样,“可以去,只要别出村子。”
慕缪:“好耶。”
在周奶奶开门离开时,慕缪恍惚间见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转瞬即逝,他揉揉眼睛,再定睛看去,什么都没有。
看错了?
慕缪摸摸鼻子。
不过他没过多关注这个,他拉拉郁尘的袖子,墨绿色的眸子盛着担忧,“你刚才怎么了?看起来好伤心。”
郁尘注视他漂亮的眼睛,他好像知道他以前为什么会收集那么多墨绿色的物件。
他俯身在他的眼尾亲了亲,“没事,只是记起了很多丢失的记忆,也不是伤心,相反,我很开心。”
他此时此刻,比他漫长生命的任何一秒都要开心。
慕缪咬着下嘴唇,眉心皱起小疙瘩,他觉得郁尘哪里怪怪的,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可具体是哪方面发生了改变,他又讲不清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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