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独宠夫郎 > 23、赶竹哥儿走
    “你……”


    陶竹咬唇,心里有欢喜。


    心上人离不开自己,这谁不欢喜。他也想一直和这人待在一处。


    但也有挣扎,还没成亲就要躺一张床么?


    这对他而言有些突破底线了,万一传出去,那他的名声就……就算是毁了,那又怎样?


    名声是什么,能吃么?


    他本来也没什么好名声。


    家人,外人,这些人加起来也比不上眼前这人的一根手指头。


    “好了,我逗你的。”


    黎荞看陶竹在犹豫,便握紧了他的手笑道。


    在乡下,他和陶竹这般相处不算十分出格,但若是真躺一张床上,那就不合适了。


    正要答应的陶竹:“……”


    你就不能多坚持一下?


    眼瞅陶竹的脸色唰的一下就黑了,黎荞笑出声来:“好好好,咱们一起睡,一起睡。”


    “你这语气怎么像是我在无理取闹?”陶竹不满。分明是这人先撩他的。


    “是我不好,走,咱们睡觉,明天家里一大堆活计呢。”黎荞放开了他的手,示意他开门。


    陶竹到底舍不得推开黎荞,瞧着他的笑脸,瞪了他一下,这才去推门。


    “咚”的一声,木门发出轻微的声响,没有推开。


    院门被从里面锁上了。


    ……


    陶竹这下子是真的希望黎荞走了。


    他要揍人了,肯定又是一出闹剧,而黎荞一大早就得去县城,他怕耽误黎荞睡觉。


    黎荞没了逗人的心思,他蹲下,让陶竹踩着他的肩膀跳进院子。


    陶竹进院子之后,一眼便看到了被随意丢到地上的属于他的物品。


    但他只是皱了皱眉,快速去打开院门,让黎荞进来。


    两个人进了陶竹的房间。


    房间里空空荡荡,只余下一个床板。


    而院子里,陶竹冬天的棉衣夏天的麻衣,被丢的东一件,西一件。


    使用了很多年的被褥,像是垃圾般扔到地上,上面堆着两双鞋子。


    而且,这些东西上都有明显的尿骚味和臭味。


    陶竹这下子彻底黑了脸。


    这些东西虽然不贵重,但长久以来,这是他仅有的私人物品。


    他真是太给陶树脸了,以至于昨晚都揍了人,今天还敢变本加厉的惹他。


    “这太过分了。”


    黎荞皱眉看向黑漆漆的堂屋,堂屋三间屋子,左边是陶树赖冬梅的房间,右边是陶老汉和陶老太的房间。


    “树哥,我知道你们肯定没睡。”


    黎荞示意陶竹先冷静,他扬声对着陶树的房间开口:“你惦记麦芽糖和丰糕的做法,可又这般欺负竹哥儿,我身为竹哥儿的未婚夫,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欺负。”


    “今日我把话挑明了,你欺负竹哥儿一次,那我一年内不认你的这个大舅哥。”


    “昨晚,今晚,你都欺负竹哥儿,所以今后两年别说是麦芽糖和丰糕的方子了,你就是连我家的大门都进不去。几日后的婚宴,你和嫂子不能去。”


    他这话音落,藏在堂屋门后的陶树差点儿蹦起来。


    赖冬梅一张脸也瞬间阴沉的能挤出水来。


    啥?


    他们夫妻不能去吃席?


    “我和冬梅偏要要去,你能怎么样?!”


    “当然是把你们赶出来,婚宴当天那么多人,还撵不走你们两个?”


    陶树:“……”


    欺人太甚!


    “竹哥儿对我这个大哥动手,也不孝顺爹娘,我还不能教训他了?”


    “你和竹哥儿的争执,我不管。我只看竹哥儿是不是被欺负了。”


    “你!”陶树气的想要踹门。


    躺在床上的陶老汉也气急了,大声问:“黎荞,那你认不认我这个老丈人?!”


    “自然是认的。但竹哥儿是我的救命恩人,恩孝两难全,我只认竹哥儿,所以老丈人这个身份压不住我。”


    “凡是对竹哥儿不好的,在我这儿都讨不得好。因此,几日后的婚宴,你和陶婶也不能去。”


    黎荞沉声道。


    “你!”


    陶老汉被这话气的锤床。


    陶树更气,他原本想着,怎么着都能拿他爹娘压一压黎荞,可谁知道黎荞拿出了恩对打他的孝!


    “竹哥儿不能嫁给你,你这个人奸滑奸滑的!”他气得要去开门,想要当面和黎荞理论。


    但谁知他还没把堂屋门打开,堂屋门却是被人猛的踹了一下,“咚”的一声,门板虽未被踹开,但着实吓了他一跳。


    紧接着,陶竹带着寒意的声音响起:“陶树,出来。”


    陶树:“……”


    想起昨晚陶竹对着他挥拳的场景,他不由缩了缩脑袋,但想到黎荞的话,他嘴巴又硬了起来。


    气死他了。


    “我不出去你能拿我怎么样?你进来打我啊!”


    “本就长的一脸男人相,脾气也比老虎都凶,黎荞对你也就图个新鲜,等他腻了肯定休了你!”


    赖冬梅也帮腔,仿佛已经看到了陶竹被休掉的场景:“没错,竹哥儿,你没田地也没宅基地,到时候你就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让你进这个家门。我看你能去哪里!”


    “……”


    陶竹磨了磨牙,却是一言不发,他转身就去了柴房,将平日用来劈柴的斧头拎了出来。


    他还没成亲就这样咒他,而且,这话也的确戳到了他内心最深处藏着的不安。


    自己那张脸到底是美是丑,他有自知之明,这两日他如同生活在梦中,唯恐梦醒。


    也唯恐黎荞清醒。


    这两人拿他最恐惧的事情戳他的痛处,他要把门给劈了,把这两人抓出来狠狠打一顿。


    黎荞:“……”


    他上前拦住了陶竹:“别冲动,咱们喊人过来,让大家伙儿都知道他们要把你从这个家赶走。”


    “你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他们却是要赶你走。走就走,从今往后,你和这个家没有任何关系。从今晚开始,你住到我大哥家里!”


    “……”


    陶竹身上快要冲上云霄的怒火,被这几句话浇灭了。


    和这个家没有任何关系?


    他以最快的速度扔了手里的斧头,拉着黎荞的手就往门口走:“咱们快去喊人。”


    “好。”黎荞被他迫不及待的样子逗笑,大踏步跟上了他。


    黎荞原本还在发愁,怎么顺理成章的让陶竹与陶家人断了来往,他还没想出好的理由,结果陶家人今晚就给他送上了现成的借口。


    当然,仅凭着今晚,不可能真的让陶竹彻底与陶家人断了关系。


    但拿着今晚当理由,完全可以让陶家人滚出他的婚宴。


    躲在屋子里的陶树听见黎荞和陶竹的对话,顿时懵了。


    “咱们哪有赶竹哥儿走的意思?咱们只是想让竹哥儿知道一家之主是谁!我说黎荞奸滑,真是没冤枉他。”


    “想借机摆脱咱们,一点儿好处都不肯让咱们占啊!”赖冬梅也急了。


    太可恶了,凭什么不让他们占便宜,陶家总不能白养陶竹吧?!


    “快开门拦住他们!”


    陶老汉躺在床上,急的直拍床。


    不用他提醒,陶树已经把堂屋门打开了,但这时候黎荞和陶竹两人已经出了院子了。


    陶树跺了跺脚,赶紧去追:“冬梅,你快把竹哥儿的东西收拾一下,别被人看到!”


    赖冬梅:“……那上面可是你尿的你拉的,你去收拾!”


    “诶算了算了,咱们俩都去拦着他们。”陶树招呼赖冬梅快跑。


    门外,黎荞和陶竹分开,去拍两边邻居的门,同时口里还喊着:“出来看热闹啊,陶家人要赶走竹哥儿,把竹哥儿的东西全扔了!”


    此时还不算太晚,不少村人还未睡。


    听到两人的喊声,不由惊讶,陶家人要赶走陶竹?


    这的确是个不小的热闹。


    很快,陶家附近的乡亲从自家院子出来,要去陶家看热闹。


    陶树和赖冬梅大急,赶紧大声解释:“误会,都是误会,没有的事儿,大家快回去睡觉。”


    他们夫妻这个反应,甚是反常,乡亲们更感兴趣了,朝着陶家走去。


    陶竹的东西散落在院子里,上面还有排泄物的味道,而且陶竹的屋子空荡荡的。


    这些证据,谁都否认不了。


    “过分了,这的确是要撵竹哥儿走啊。”


    “就算是不同意这门亲事,也不该这样。”


    “不知道有什么不同意的,且不说竹哥儿只肯嫁给黎荞,只说黎荞本人,多好的小伙子,我想给黎荞说媒还说不上!”


    ……


    乡亲们七嘴八舌的,一致认为陶树几个人愚蠢。


    陶竹都铁了心要嫁了,干嘛还跟黎荞过不去。


    没看到黎荞现在多能挣钱么,换做他们早就与黎荞亲如一家了,可陶树还这么对竹哥儿。


    真是蠢死了。


    陶树觉得冤枉:“我没有赶竹哥儿走啊!”


    “那你把竹哥儿的东西都扔了是什么意思?你让竹哥儿怎么睡觉?”有乡亲问。


    “躺床板上睡啊!让他睡床板还委屈他了?要不是我爹娘把他拉扯大,他这会儿能嫁给黎荞么!”


    “翅膀硬了就和我横,我不能教训他?想离开陶家,没门,他这辈子都欠着陶家!”


    陶树振振有词的反驳。


    “你们养我是为了让我长大替你们干活!我这些年的做牛做马,如果换成长工的工钱,是你们欠了我的!”


    “我不问你们要工钱,已经是我心软了,现在你这般对我,我不认你这个大哥你能怎样?”


    陶竹说着对陶树挥了挥拳头:“我现在就走,你拦我试试。”


    陶树:“……”


    他只害怕了一瞬,就立马咋咋呼呼的让乡亲们看看:“都看到了吧,他就是想当白眼狼,他就是想不孝顺我爹娘!”


    “竹哥儿不是把彩礼给你爹治腿了么?”


    “就是,竹哥儿也只说不认你这个大哥,没说不认你爹娘啊。”


    乡亲们反驳陶树。


    如果换一个人,乡亲们肯定要和稀泥,劝和。


    人心底总有阴暗面,陶竹这个往日根本嫁不出去的大龄剩哥儿这会儿竟然要嫁给黎荞,绝对有人心里酸。


    可正因为嫁的是黎荞,此时当着黎荞的面,甭管心里如何想,嘴巴上他们自然要偏向陶竹。


    黎荞又是麦镰又是小生意的,蒸蒸日上,与黎荞结个善缘,总比和陶树结善缘强。


    他们又不傻。


    陶树被这些话气的脸红脖子粗,只觉得一口气梗在喉间出不去。


    他挥手,要赶这些人走:“滚滚滚,我家的家事轮不到你们插手!”


    他边说边朝着乡亲们走去,路过一件陶竹的衣服,他重重的踩了两脚,觉得不解气,又把这衣服当抹布般,用鞋底在上面蹭来蹭去。


    “贱人,想摆脱我,没那么容易!”


    骂完之后,他又要去赶乡亲们走。


    但谁知脚下的衣服一滑,他整个人面朝下重重摔到了地上。


    “哎哟!”他一瞬间就冒出了泪花。


    鼻子疼死他了!


    膝盖和额头也疼的厉害。


    “当家的,你没事吧?!”赖冬梅大惊,跑过去扶他。


    “疼、疼……”陶树嗷嗷叫,眼睛里飙泪。


    黎荞站在门口,瞧着这一幕,笑眯眯的对乡亲们道:“谢谢乡亲们给竹哥儿主持公道。”


    “三日后我和竹哥儿成亲,当日会撒二十斤喜糖,大家若是有空,可以去凑热闹。”


    “二十斤喜糖!”


    黎荞话音落,人们不由惊呼。


    惊讶完了,他们立马笑着道喜,各种吉祥话往黎荞和陶竹两人身上堆。


    乖乖诶,二十斤麦芽糖,一斤二百文,这得四两银子呀。


    好大的手笔,黎荞这是真的挣到钱了吧。


    到时候一定得去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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