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祖籍在云京城,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士,家里曾经出过宰相将军,往上好几代时还曾经出过帝师,可以说陆家底蕴都是祖上积攒起来的。
陆家人也不少,但嫡系旁支分得很是清楚,虽然现在的社会进步已经不像古时候的那样格外看中嫡庶,可到底也有个亲疏远近,再加上众人都分散各地相聚不易,感情更是淡薄,唯有以云京城的这支嫡出为主,才能将众人都联系起来。
而原本应该在云京城过年的众人,此刻全都齐聚在一起陆家大宅。
主要还是陆老爷子为了调养身体,以后都定居这里,而陆之寒也打算留在这里,甚至于直接把子公司开到这里,所以陆家人今年的新年干脆都来了这贵安市。
陆家人口也还算可以,陆之寒父辈那里是三兄弟加一个小姑姑,底下的兄弟姐妹加起来也有七□□人。而陆之寒的父亲陆云川这里就陆之寒一个儿子。
陆家大宅,并不是那种修建豪华的别墅,而且那种复古的建筑风格四合院,只是比起一般的四合院,这里的格局又稍微偏大一些。
毕竟带了花园假山流水还有小桥,让人有种梦回古代的错觉。
而此刻这花园,陆之寒就穿着家居服踩着拖鞋,正跟大家一起把红灯笼挂在这四周树梢。
而给他帮忙做下手的,则是个穿着白毛衣与运动裤的男人。
男人身形很高,跟陆之寒几乎不分上下,比起陆之寒的冷漠与拒人千里,他一身的气质明显就要温柔不少。
眼看着陆之寒对这花园里的精心布置,他轻笑一声,递上灯笼笑问陆之寒:“怎么?这么用心的打扮这里,以后真决定留在这里,不回云京城了?”
陆之寒嗯了一声,又道:“最起码最近这几年不会回去了。”
男人挑眉:“怎么?找到弟妹了?”
“找到了。”不知道是想起什么,陆之寒又补一句:“还跟七年前一样,没什么变化,蠢。”
男人听得失笑:“行了你,就别特意在这里给我秀恩爱了,没用。”
陆之寒看他一眼,忽地想起什么,又问:“你这次来我这里,应该不是为了躲家里催婚的事吧?”
男人微微一怔。
陆之寒又道:“最近看你总是在忙,脸色也不太好,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听着,拧了眉,好几秒后才轻叹:“我来这里找人的。”
“嗯?”
“一个月前,云商离家出走了。”
“怎么回事?”陆之寒听的拧眉。
男人又道:“我也是从国外回来后才知道的,这件事现在家里人都瞒着二老,但也不知道还能瞒着多久,我查过云商最后的信息就是消失在这里,所以才特意过来,但是最近,又找不到他了。”
云商是男人的弟弟,全名叫傅云商,今年二十岁,本是云京城里的傅家少爷,但这人自小被宠坏了,性格乖张而又叛逆。
而男人会出现的贵安市,就是为了找他来的。
因为这傅云商是他母亲留下的唯一的弟弟。
而他,名叫傅云枢,是傅家大少爷兼继承人,二十八岁,至今单身,家里都是根正苗红的底儿,除了他爸那颗歪脖子树扶不起,在他十岁那年被撸了职,成了家中闲人后,傅云枢这人身上就找不到丁点的黑历史来。
论起来,傅云枢跟陆之寒的人生经历还有些相似。
陆之寒是小时候被人贩子拐了遇到养父母才得救的,而傅云枢小时候是因为他爹那个歪脖子树为了小三不要他们兄弟,后来傅云枢就被大伯给带走抚养,弟弟傅云商因为不懂事非要粘着他歪脖子老爹,结果后来自己也歪的。
如果不是这样。傅云枢跟陆之寒之间感情还没这么好,能到过年都来这里。
当然大伯一家都在国外是一回事,另外也是傅云枢不想看见他歪脖子老爹,一看到他老爹,傅云枢就会想起不但长歪了还离家出走不知下落的弟弟傅云商。
其他事,陆之寒也没有多说,两人把灯笼都挂差不多了,就都返回花厅去了。
花厅里,人有不少,到处都张灯结彩看起来十分热闹。
女孩们围拢着陆老太太身边撒娇卖乖,男孩们就在一边刷宝,相比起他们的活泼淘气,陆之寒就沉闷得像是个小老头子一样。
纵然回到陆家有七年了。可他还是不习惯这样的热闹。
傅云枢被陆老爷子叫过去说话了,陆之寒垂了眼睑,转身又走出花厅。他拿出手机先给养父母打电话恭贺新年,然后才拨了另一个号码。
是……张宴修的电话。
张宴修这里张成良已经拿着香烛在祭拜先祖,张宴修有点受不住香火气就干脆躲门外去了,陆之寒电话打过来时,张宴修还疑惑是谁的电话,可看归属地又是本地的,这才按了接听。
毕竟他也怕错过客户的电话,虽然他已经离职了,但本能已经养成了。
但是……
“宴修……。”
他听到了陆之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那瞬间,张宴修耳朵烫的厉害,连心跳都快了好多。
“你……。”
“新年快乐。”陆之寒的声音在电话里贴着他的耳朵特别好听。
张宴修刚要回一句新年快乐,就听他又说了一句:“想你了。”
那一下,张宴修喉咙像卡壳一样,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却……又不舍得就这么挂了。
陆之寒也没再说话,两人就这样傻傻的拿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对方的呼吸声。
心里,突然就很烫贴。
“你……。”
“嗯?”
张宴修喉咙滚了一下,还是开口:“还好吧?”
“嗯,还好。”陆之寒道:“但今年我想你了。”
张宴修瞳孔一缩,瞬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感觉到正张脸烫得厉害,而也是此刻,他肚子突然传来一个异动,让张宴修下意识的唔了一声。
陆之寒听声音不对劲,顿时有点紧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张宴修摸着肚子,感受着里面传来的动静,他心里的那些旖旎瞬间全都消散了。
想着肚子里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崽,张宴修表情内心十分复杂。
但这个时候,他说不出他怀了不知道是哪个混蛋的崽的事来,总觉得这种事不合适在电话里还有大过年的时候说。
太破坏新年氛围也太欠揍了。
深深吸一口气,张宴修才终于松口。
“陆之寒……。”
“嗯?”电话那边,陆之寒莫名的站直了身体。
张宴修抿了下唇,才道:“过完年,初八的时候,出来见一面吧,我……有话跟你说。”
“你……。”
“你还要不要跟我在一起,等到时候你再考虑吧。”
说完张宴修心慌的直接把电话挂了。
而也是此刻,团团跑出来牵他:“爸爸,吃饭了。”
“好。”
牵着团团的手。张宴修转身进去,将所有的事全都给扔到了脑后。
陆家那边,也开了晚饭,因为人多还分成了两座。
年纪小的几个一桌,其他人都跟陆老爷子他们一桌。
包括傅云枢也坐在这里。
饭桌上,众人其乐融融,好不欢乐,只有陆之寒心里却在惦记着张宴修要说的事。
他不敢追问,担心逼急了张宴修,可这心里,装着事,却……又痒得十分厉害,这样的状态一直到吃完晚饭后,大家嚷嚷着要出去看外头的灯会才彻底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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