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栀冷冰冰的责问落入耳中。
谢玫有片刻的意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她将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放在金属传感器上，门滴的一声开了，她轻描淡写地走进去。
谢玫坐在沙发上，拿起自己的杯子，不紧不慢地说：“你来干什么？”
鹿栀走到她身边，微冷的视线落了上去：“你告诉我，你和她现在是什么关系？”
谢玫一顿，靠在沙发上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不带一丝犹豫：“你怎么知道我和她在一起了？不过，这已经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了。”
她和林雪棉公开在一起的事情，这几天，四处都是流言，又说是真的，有说只是逢场作戏。
只要稍稍注意一下，都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鹿栀的侧脸像是笼上一层冰霜，她从自己的皮包里拿起一份协议，递到她面前，说：“我们还没有结束。”
谢玫被她弄得觉得好笑。她漂亮的眼珠子轻轻扫了一眼协议，问：“谁告诉你，这份协议还能生效的。你现在来找我，又有什么意思？”
她意有所指，无非是在说几天前鹿栀对她的那种拒之千里之外的态度。
鹿栀微微皱眉，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你不要这样了，我又没有说和你结束。”
谢玫被她气笑了：“没有要和我结束？你前段时间要是这么说我可能真的就心软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之前是怎么对我的？鹿栀，我也是人。”
当初在外人看来，谢玫她是真的陷进去了。
像她这样性格的人，想要得到什么，基本上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她偏偏遇到了鹿栀。
她已经给了对方十足的耐心。
谢玫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商量的人。
她坐在了办公桌上，纤长白皙的食指搭在鼻梁上，睫毛落下一片阴影，温声说：“鹿小姐，之前发生了什么我已经不在意了，但是我想告诉你现在这份协议不生效，我也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关联。”
她说起这句话的时候，低垂眼睑，漂亮又优雅的侧脸有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轻轻的握着桌上的一只黑色钢笔，不知垂眼签署什么文件，显得轻松又风轻云淡。
她是个洒脱的人，一旦决定这么干的时候就不会再后悔了。
鹿栀的脸色有几分苍白的冰冷，她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没说话，停顿了片刻，才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林医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她不适合你。你也不要太相信她。”
这句话说完时，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带着寒意：“她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一点也不了解。”
“可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是一点也不了解。”谢玫的侧脸一片冰冷：“鹿小姐，你可以走了，慢走不送。”
鹿栀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似有些生气了。
她停了好一会儿，终于转身离开。
看着鹿栀的身影消失在了长长的过道里，谢玫回忆起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
那又如何呢？
虽然她并不了解林雪棉，但鹿栀却曾经恨不得杀了她呢。
·
星际联盟情报局。
冰冷的金属门缓缓开了。
鹿栀看了一眼手中的协议书，伸手把它撕的粉碎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浑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场。
不远处，又进来了一个女人，她就在一旁关心的看着鹿栀，轻声问：“是谢家那边调查的不顺利吗？这你倒不用担心，我看，谢玫对你根本就是陷得很深。她不会怀疑你的。”
自从上次谢玫为了救她躺进医院后，这个事情几乎已经成了双子星人人都公认的事实了。谢玫是怎么对她的大家都看在眼里，恐怕也就只有两个当事人对此没有什么察觉。
“她不怀疑又有什么用。”鹿栀轻声说：“林雪棉不知去她身边干什么。”
她们原本的计划几乎万无一失，唯独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刚和联盟签约了保密协议的林医生不知为什么突然和谢玫联系上了，看上去关系还走得很近。
柯梦半是回忆半是感慨的说：“这一点我就看不透了，林医生为什么要去联系谢小姐？据我所知，她好像对alpha的信息素会过敏。这么多年身边连个助理都是omega，身边的蚊子都没有带a的。”
从来心高气傲目下无尘的她，又怎么会突然把目光投向谢玫这样的高阶alpha。
身边整理资料的情报员alpha轻声说：“长官，之前我们派过去的两个人都被她发现了，一个死了，一个被赶了回来。这么下去不行。接下来可怎么办？”
柯梦想了想，轻声说：“鹿长官，过段时间还是要和她多聊聊，继续待在她的身边观察。”
鹿栀白皙细长的手指按了一下眉心，揉了揉，轻声说：“知道了。”
柯梦继续说：“最近有什么新发现吗？”
一旁的alpha汇报：“最近看见，德克堡生物分化基地的唐长官邀请了谢小姐去他家里，不知和她聊了什么。”
柯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轻声问：“然后呢。”
“然后谢小姐就回家了，后面似乎也没有再联系。”alpha想了想，补充：“啊对了，谢小姐还去了一趟联盟警署，会见了陆局长，不知道是要拜托他查什么。”
“怎么看，谢家的嫌疑都还不可以被解除，她们最近的动向很可疑。”
鹿栀坐在原地，并未开口说什么。
桌上的半透明全息屏上，一张图片像是在叫嚣着什么——一个巨大的红色眼睛，抽象，但不知为什么给人一种很深的危险感。
‘re’组织，redeyes，这几年的犯罪活动很频繁，从走私重型机甲贩卖、鼓动星际战争到近期的冷冻瘟疫病毒，都和这个组织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不久前，从联盟德克堡生物分化基地盗取科研用变异病毒毒株的人员，被逮捕后，瞳孔呈现异样的红色，被逮捕3秒钟内死亡，验尸时后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红色眼睛图腾。
而被各个星系盯上的特工‘x’，据说，就是这个组织的成员。
唯一的线索，是某次执行任务时‘x’摘下了面具，虽然光线一片黑暗，但经过红外面部拟合后，‘x’的面部轮廓和谢玫、谢尹章相似度达到90%。
任谁都只能从这里查起。
鹿栀揉了一下眉心，没说什么，似乎有片刻的犹豫。
柯梦停顿片刻，见鹿栀的情绪不算太好，又望着她，担忧地问：“鹿长官，你应该不会喜欢上谢小姐吧？”
鹿栀微微蹙眉，像是听见什么天方夜谭一样飞快地否认：“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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