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身为君主,自然吃用都是最好,天下名茶都尝过。
但是此时喝了一口,也忍不住微微吃惊:“味道果然不错。”
喝完,他端着茶杯,喂了太子一口。
太子瞪大了眼睛,惊讶道:“父皇,甜甜的。”
皇帝朗声大笑道:“茶味浓郁,回味甘甜,是难得的好茶。”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皇帝喝了两口茶,觉得果然精神一震,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
这会儿京城还冷,虽然大殿里头点这炉子,但皇帝的年纪大了,难免有些畏寒,可一口热茶下去,只觉得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很快,他放下茶杯:“赵爱卿可还有其他话?”
“请陛下圣阅。”
奏折很快到了皇帝手中,他翻开一看就笑。
“这孩子。”言语亲昵的,完全看不出方才的姿态。
赵云安的奏折很长,前半部分都在描述那一日的神迹,不着痕迹的歌功颂德,无非是说皇帝治国有功,才有今日的神迹。
到了后半部分话锋一转,才提起漳州的困境来,总结起来一句话就是要钱。
看到这里,皇帝的笑容果然收敛了一些。
他放下奏折,叹了口气:“也是辛苦他了。”
“去,请赵云衢进宫面圣。”
自有人出宫宣旨,皇帝想了想,又对马原说:“你亲自去皇后宫中,将赵云衢的嫡长女接来。”
“遵命。”
赵云衢接到圣旨,很快便收拾好进宫面圣。
在赵云安不知道的时候,永昌伯已经再一次离开京城,前往北疆,但是与以往都不同的是,他这一次去的地方并非顾大将军的地盘,而是靠近凉州。
出发之前,永昌伯与儿子密谈长久,心底都很是无奈和担忧。
无数次,赵云衢倒是庆幸赵云安顺利外放,不在京城,小心一些便能避开京城的风波。
赵云衢路上便知道赵云安派人送神迹的事情,微微垂眸,遮住眼底的光彩。
“臣参见皇上,陛下圣安。”
“赵爱卿快请起。”
皇帝笑着抬手:“今日不必多礼,你且来尝一尝安儿送来的紫金莲茶。”
赵云衢忙道:“微臣不敢,听闻此茶乃是佛陀所赐,除了陛下,旁人哪能消受。”
“是朕赐予你的,怎么就不行?”皇帝笑道。
马原上了茶,赵云衢推辞再三,还是尝了一口,长叹道:“没想到微臣有生之年,还能喝到神迹之茶,如今就算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皇帝笑道:“民间门可有传言,说紫金莲喝了能够百病全消,长命百岁。”
赵云衢又喝了一口:“那臣今日可得多喝一些。”
皇帝哈哈一笑:“你若是爱喝,改日让安儿给你送一些回来,他也是实诚,竟忘了往永昌伯府送一些。”
“云安孤身在外,是为陛下办差,合该如此的。”赵云衢笑道。
皇帝又叹了口气:“他年纪小,难得能看见民间门疾苦,知道玉璋湖淤积严重,影响到了百姓生活,便一次次上书请求疏浚。”
“朕心底也想答应,奈何……”
赵云衢起身道:“云安小孩子脾气,看见什么就想着赶紧动手,想得不够长远,陛下不必当真。”
皇帝却道:“他说的也是事实,听说他为了修缮工程,将知府衙门都拆开卖了,也实在是难为他了。”
“简直是胡闹,让天下人看了笑话。”赵云衢道,“下官也曾骂过他,行事之前要多想想,好歹顾着一些朝廷的体面。”
皇帝笑着说道:“朕倒是觉得他这少年意气很是不错,朝廷的面子,哪有百姓的实在重要。”
赵云衢一时有些摸不清皇帝的心思了。
皇帝又道:“既然他想干出一番大事业来,朕也该鼎力支持才对,国库虽然空虚,但朕瞧着这紫金莲茶很是不错。”
“若能将这生意做起来,倒是能解决漳州府的财政,到时候指不定还能反哺国库。”
赵云衢心头一跳,很快便知道皇帝的意思了。
赵云安这一手不算太聪明,但好歹神迹是真切存在的,而且还是天下百姓亲眼所见。
皇帝这些年来口碑下滑,因为太子一事民间门多有怨言,自然也乐得佛陀神迹传播。
紫金莲茶味道尚可,这是要用来做了筏子,到时候再从漳州要钱填补国库虚空了。
赵云衢很快想通了其中诀窍,起身道:“圣上仁慈,容得七弟胡闹,臣定当竭尽所能,让七弟好好办差。”
“你啊你,别动不动就这么一本正经,远不如安儿好玩。”
皇帝笑着摇了摇头,听见外头的声音,便笑道:“你也许久未见女儿了吧,今日你们父女俩一块儿喝喝茶,说说话,不必急着出宫。”
听见女儿,赵云衢神色也是微动。
很快,他果然见到了长居宫中的亲女儿赵娟。
“赵大人,你们父女好好说话,咱家就在外头,大人只管吩咐。”
等只剩下他们两人,赵娟如今才四岁,一本正经的行了礼:“爹爹。”
“娟儿。”赵云衢却看得眼睛一酸。
在永昌伯府的时候,赵娟是他们夫妻的掌上明珠,是伯府世子的嫡长女,被宠爱的有些活泼过头。
可如今才在宫中住了半年,赵娟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眉目沉静多过活泼。
赵云衢忍不住搂住女儿看了看,见她气色还好才松了口气:“你在宫中可好?”
“都好,皇后娘娘也和善。”
赵娟抿了抿嘴角,低头道:“我就是很想爹爹和娘亲,爹爹,女儿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赵云衢自然是恨不得今日就带她回家。
但理智阻止了他,他搂着女儿,柔声道:“爹娘也想你,我们会想办法接你出去。”
“娟儿,你在宫中要听皇后娘娘的话,多听多看,少说少做,千万不要冒头,记住了吗?”
这些话入宫之前,卢氏便已经交代过千万遍,塞在了年幼女儿的脑中。
赵娟咬着唇瓣,低着头不肯说话。
赵云衢心底叹了口气,靠在她耳边说:“等再过一段时间门就到了你祖母寿诞,到时候爹爹会向陛下请求让你出宫。”
赵娟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女儿会乖乖的,在宫中等着爹爹接我回家。”
“乖孩子。”
赵云衢知道,只要他们永昌伯府还有派的上用场的地方,赵娟在宫中也不会有事。
可这是他亲生的女儿,从小如珠如宝的养着,赵云衢哪里舍得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父女见面的时间门总是飞快,很快,外头便传来咳嗽的声音。
这是提醒他们时间门差不多了。
赵云衢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娟儿,记住爹爹的话,等我接你回家。”
赵娟伸手紧紧抱住他:“爹爹,你别走,我害怕。”
赵云衢却没有选择,搂着女儿又叮嘱了一些,等外头再一次提醒的时候,他就不得不离开宫廷。
而此时的他绝对不会想到,这将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女儿。
跨过石阶,赵云衢忍不住回头看向女儿。
赵娟正站在马原身边,瞧见父亲回头,高兴的朝他挥了挥手,在宫中她不敢发出声音。
但是很快,赵云衢便离开了。
赵娟微微垂下脑袋。
马原跟永昌伯府还有几分交情,便低声安慰道:“赵姑娘别难过,指不定过几日又能见到了。”
赵娟抬起头,露出个笑容来:“多谢公公,娟儿知道了。”
“走吧,再不回去皇后娘娘便要担心了。”
当晚,皇帝将赵云安上贡的紫金莲茶赏赐下去,因为只有少少的两罐,后宫得到的不多,前朝拿到的更少。
背负着七彩神光,又有皇帝的喜爱,紫金莲茶几乎是一炮而红。
偏偏市面上的茶寮里压根没有这种茶,只能远赴漳州购买。
越是喝不到越是想喝,京城这边的达官显贵,也许并不信喝了这茶就能百病全消,但也不妨碍他们想和,毕竟喝了就比喝不到的体面。
一时之间门,紫金莲茶千金难求。
二皇子走进宫殿的时候,便听见宸妃也在品茶。
“母妃,没怎么也信这个?”二皇子瞧了眼那紫色的茶水,撇了撇嘴。
宸妃笑盈盈说道:“这茶叶确实好喝,能不能长命百岁倒是无所谓了,而且你父皇也爱喝,备一些放着也是好的。”
二皇子,如今的荣亲王脸色一沉,嗤笑道:“父皇如今心里只有皇后母子,哪里还有我们。”
宸妃脸色一变,屏退左右。
“臻儿,你沉不住气了。”
荣亲王一拍桌子:“母妃,早些年父皇明明很疼我,宠爱我们母子,为什么他偏偏不肯立儿子为太子,反倒是费心费力扶持一个奶娃娃。”
“太子才几岁,谁知道能不能活到成年,父皇却跟着魔了似的,母妃,会不会是皇后施展了什么妖法,才让父皇如此痴迷不悟?”
宸妃心底叹气,却还是劝道:“你既然都知道一个孩子要长大十分困难,又何必着急上火。”
“可是……万一他长大了呢?”
当初他们也以为皇后老蚌生珠,指不定一尸两命,哪知道她最后却安安稳稳生了下来。
小太子出生之后身体不好,三天两头的生病,可如今三岁多了,眼看着身体也越养越好。
难道他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比自己小了将近三十岁的弟弟登基为帝,那就算能活下来,一辈子也是窝囊。
宸妃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一个孩子要长大难,要夭折却容易。”
“臻儿,但此事不能是我们动手,否则被抓到了马脚,到时候你就与帝位无缘了。”
荣亲王神色一变:“母妃的意思是,四弟?”
宸妃笑了笑,淡淡道:“昭妃到底是年纪小,沉不住气。”
母子俩对视一眼,宸妃又说道:“臻儿,此事你不要再管,母妃心底自有打算,倒是丁郡主那边你还得使使劲。”
提到丁傲儿,荣亲王又有些厌烦:“今日让我伏低做小,他日定然……”
宸妃嘘了一声:“你心底想想就好,且看在丁家的权势份上,丁家手里头有权有兵有钱,如今你刚巧王妃丧了,正是大好的机会。”
“但是儿子总觉得父皇对丁家很是忌惮。”
“他当然会忌惮,丁家是当年珠玉郡主的婆家,与禄亲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你想想看,当年禄亲王谋反都未能牵连到丁家,可见丁家的厉害。”
“再者,若是太子真的命大,有丁家站在你背后,咱狠狠心直接反了又能如何?”
荣亲王也被她说得心动起来。
只是他心底忍不住冒出一个念头,当年禄亲王都没能赢,他真的可以吗?
二皇子母子老谋深算,四皇子母子却也不傻。
昭妃比宸妃年轻一些,也是一副娇艳动人的长相。
皇帝年轻时候,最喜欢鲜活的色彩,连带着宠爱的妃子也多是姿色张扬娇艳的,可等他年纪大了,却又开始喜欢纯真无辜到傻乎乎的。
昭妃显然不是那样的人,但她还有个成年的亲王儿子,即使不受宠,在宫中也有地位。
喝着紫金莲,昭妃冷哼道:“这赵云安倒是有办法,这才去了漳州不到一年,死的都被盘成了活的。”
四皇子康亲王喝了口茶,取笑道:“母妃,你若是不喜欢他,何必还花大价钱买紫金莲。”
“别人都喝,就本宫喝不上,那岂不是让人笑话。”
昭妃又喝了一口,评价道:“这茶确实也不错,只可惜我喝了几日,也没见变得年轻,难道非得是陛下手中的精品才有用。”
康亲王连忙劝道:“母妃,你可千万别去触霉头。”
昭妃冷哼道:“本宫又不傻,哼,便宜了皇后和病太子,八成是假的,不然太子怎么还是病恹恹的。”
说完这话,她又问:“本宫怎么听说老二那边动了心思,想娶丁郡主为续弦?”
康亲王嗤笑道:“他那是痴人说梦,丁家怎么可能答应。”
昭妃一听这话就放心了:“那就让他们去浪费那功夫吧,真是俩傻子,不想办法对付宫里头那个,反倒是火急火燎的找续弦。”
康亲王淡淡道:“父皇一日专宠太子,不管是二哥还是我,都毫无可能。”
昭妃眼神一冷:“你瞧着吧,皇后管得再好,那病太子想长大也难了。”
“母妃,你别冲动。”
昭妃冷笑道:“我自然不会冲动,都已经忍了三年,本宫有的是耐心。”
她又喝了一口茶,觉得身体舒坦了一些,忽然道:“巽儿,这赵家人都有本事,你多与他们走动走动,若是能拉拢过来就更好。”
康亲王叹了口气,他母妃说得容易,哪里知道他的艰难。
自从太子正是被立,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官员都犹豫不决起来,毕竟中宫嫡子,虽说太过年幼,可毕竟也是名正言顺。
再者,皇帝的身体现在还好,只要他能多活几年,把太子养大成人,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谁不知道永昌伯府如日中天,奈何永昌伯一直远在北疆,赵云衢又是个滑不溜丢的,实在是没办法插手。
康亲王一边喝着茶,暗道这茶叶确实是还不错,若是真有神效就太好了。
一边将目光落到了赵云安身上,心想着永昌伯府倒是会教孩子,四个儿子各个成材。
既然赵云衢很难啃,康亲王琢磨着从其他人下手试试,比如赵云平,亦或者赵云安,至于赵云昇,他心底觉得不够格。
紫金莲的热潮从京城蔓延,一路从北往南席卷而来,如同一阵春风,将白花花的银子带到了沉寂已久的漳州府。
赵云安提前安排人采茶制茶,等这股热潮开始的时候,丛家已经将茶叶包装完毕,送到了金家的手中。
金伯学亲自过来了一趟,还跟着表弟去见识了一番那块神碑。
当时他便断定:“只要圣人肯松口,紫金莲定能成为大魏名品之一。”
果然,很快京城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京城达官显贵都喜欢,帝后都满口称赞的贡品,自然是不愁卖的。
不只是京城的订单,连其余地方也纷纷而来,近一些的江南等地,更是捧着银子直接上门了。
丛家主跟着赚的盆满钵满,这会儿见了亲儿子也不横眉怒目了,丛白有生以来,除去刚出生那两年,头一次瞧见亲爹的笑脸。
一包包的茶叶送出去,一两两的银子换进来。
可惜漳州府是个留不住钱的地方,这雪花银子还没在库房放热,又被赵云安倒手出去换成了粮食,若有盈余,便还能换一些农具,甚至是匠人。
赵云安觉得此刻自己像个购物狂,以前因为家里穷没法敞开了买,这会儿有钱了,就跟暴发户似的买买买,瞧见什么就想买什么。
申金可不知道赵云安的腹诽,他最近满意极了。
买卖多了,乱子也多,赵云安养着的一百好汉已经回京,这次回去就不再回来,赵云安见衙役人手不足,便从申金这边借调了一批。
作为报答,这几日他们的伙食更好了一些。
之前赵云安也算大方,至少让干活的人都吃饱。
不吃饱不行,春天冷,疏浚又是重体力活,赵云安怕他们干的多吃的少,到时候干出个好歹来。
但吃饱归吃饱,吃肉就别想了,偶尔有点油星就不错了。
这么多人敞开了吃,赵云安实在是负担不起,偶尔给他们加点油星就是福利。
现在有钱了,赵云安大手一挥,从农家买来十几头大肥猪,红烧肉、酸菜炖肉、炖血肠、猪头肉、爆炒猪肝……满满当当,愣是让他们吃的满嘴流油。
吃饱喝足,青州营的军士们干活就更带劲儿了。
等到五月初,赵云安再次视察玉璋湖疏浚工作的时候,惊讶的发现玉璋湖已经焕然一新。
原本湖内的淤积都被挖出来,其中若是肥沃可用的,赵云安做主让周围的百姓们挑走,这些淤泥只要晒干了消毒,扔到地里头就能肥田。
这可是好东西,又是白得的,百姓们都抢着进城来挑走。
今年漳州府的春耕也落下帷幕,有了这些白来的肥料,想必定能迎来丰收。
当然,可用的肥沃淤泥只是极少的一部分,更多的是无法再利用的。
这部分挖出来不能随意堆放在湖边,不然将来一场暴雨下来,立刻又成了湖里头的淤泥。
赵云安索性挑了个开阔的地方,让申金将这些淤泥都堆积上去,一层叠着一层,最后居然堆成了一座小山头。
为了避免泥土流逝,到时候又灌入到玉璋湖中,赵云安又让他们种上了满山的花草树木,其中以漳州府最常见的果树为主,桂花树为辅。
玉璋湖内淤积清空,水草也被全部拔除,赵云安也怕天长日久,将来还会发生淤积问题。
他左思右想,索性将玉璋湖附近开垦出来,租赁给城中百姓种植果树。
租赁并不需要租子,且不用税收,但百姓果树收益之中,需要有三成用于每年玉璋湖的治理。
由专人负责监督和管理。
如此,百姓白得了果树林,自然高兴。
也是皇帝知道紫金莲收益高,并不把这些果树田放在眼里,很快批准了赵云安的奏请。
赵云安此举,一开始只是为了解决淤泥的问题,殊不知他随意的安排,许多年后,倒是为玉璋湖造出一道美景来。
千百年后,玉璋山下玉璋湖,玉璋湖旁小玉璋,冬日踩雪夏采果,等来金桂满城香的美景,吸引无数游客前赴后继,让漳州府变成了个热闹的城市。
这次赵云安过来,看到的便是水质清澈的玉璋湖美景。
为了治理玉璋湖,湖上游船都被暂停,此刻望去宛如一片镜面,映衬着湖山美景。
“你们看,那座土堆像不像一个小的玉璋山。”
申金朝那边看去,笑道:“可不是,像是把玉璋山缩小了,从城外搬到了城内。”
“那不如就叫它小玉璋吧。”
赵云安笑谈了一句,又问起运河段的疏浚来。
按理来说,运河段比玉璋湖要容易一些,可实际操作起来才发现,运河的淤积问题更加严重。
申金倒是拍着胸脯保证:“大人放心,不出一个月,肯定能干完。”
“倒也不必急着赶工程。”
青州营那边前前后后过来了近十万人马,而春耕没那么忙之后,赵云安又开始征徭役,人工自然是够用的。
申金笑道:“要是再拖延下去,周团练怕是要骂我们吃白饭了。”
赵云安便知道,青州营那边的粮食问题解决了,所以才想让人赶紧回去。
他也没多说什么,只道:“那你让手底下的兄弟都注意一些,人命比什么都重要。”
“那是当然,我每日都耳提面命的。”
赵云安点了点头,放心下来。
哪知道第二天,赵云安便知道自己放心的太早了。
偌大的玉璋湖疏浚期间门没出事,偏偏工程临近尾声,反倒是闹出了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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