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平故作深沉的托着下巴,围着自家弟弟绕圈子,上下打量着。
“七弟,别说,你这卖相在我们永昌伯府,也是一等一的。”
赵云安可不理他这一套:“哥,要不你直接把我称斤按两卖了?”
“那不成,我弟弟探花郎,一根头发丝都价值千金。”
赵云平哈哈一笑:“你就不问问是什么麻烦?”
“三哥不着急,看来也不是坏事,至少不是火烧眉毛。”赵云安示意他坐下。
他打开茶具,慢慢悠悠倒了一杯茶。
赵云平一看倒是乐呵:“总算看见金色的茶汤了,整日喝紫色的,我这老脸都紫了。”
“三哥,别人想喝还喝不到,您要这样说,等走的时候可别问我要。”赵云安笑道。
赵云平听了,忙道:“那不行,我不喝,别人求着想喝,拿着个做人情最好。”
临了又说:“安儿,你说这人也奇怪,越是喝不到越是想喝,似乎喝一口他们都金贵了。”
“物以稀为贵,正常。”赵云安不就是利用舆论造势,通过神仙营销的方式,才为漳州府卖出紫叶茶,换来无数的金银。
赵云平笑了一声:“好了,不卖关子。”
“祖母与我娘看中了几户人家,都觉得合适,想让你自己挑一个定亲。”
赵云安无奈道:“我还小,不着急。”
“隔年你就十八了,哪儿小了?”赵云平笑着要去摸他的头。
赵云安赶紧躲开他的魔爪。
“瞧瞧,现在都不许我摸了,只有谈到婚事才说自己年纪小。”
赵云平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架势:“这事儿你真的得放在心上,十八岁不小了,早些定下来也好,只怕等来等去,到时候等出祸害来。”
赵云安看了他一眼:“大哥为什么让你将瑾儿一道儿带来了?”
“就知道瞒不住你。”
赵云平不耐烦他慢悠悠的动作,自己抢过茶壶倒满了一杯:“娟儿走了,大哥也病倒了,大嫂忙着照顾他,无暇顾及瑾儿。”
“大哥见我难得有假,便让我将瑾儿送过来,让你照看着几年。”
“几年?”赵云安微微皱眉。
赵云平只是安慰:“你别多想,京城那边还算安稳,只是瑾儿年纪小心思却重,如今娘和大嫂自己都顾不过来,还得照顾大哥,怕忽略了他。”
“家里头这么多人,他跟你最亲近,大哥就让我把人送来了。”
“怎么,不信我的话?”
赵云平耸了耸肩,将赵云衢的信拿出来:“大哥写给你的信。”
赵云安打开,一目十行,信上赵云衢写的简单,只说他自己生了病,体力不济,怕耽误了孩子的学业才将他送来漳州,又说赵瑾因为妹妹的死心情低落,想他好好开导。
“大哥的身体没事吧?”
“老毛病了。”
赵云平叹气道:“大夫说只能好好养着,如今大哥也无心入朝,倒是有时间修生养息。”
“这样也好。”赵云安点了点头,将书信收起。
赵云平笑起来:“所以啊七弟,你早些定下亲,成亲生子,也为永昌伯府添一些喜气。”
“哪儿那么容易。”
赵云安有些犹豫:“三哥,我暂时不想离开漳州府。”
“如今在漳州府许多布置,更有青州营在,如果我走了,这边的布置也都毁了。”
赵云平却说:“谁让你走了,皇帝老儿除非昏了头,就不会现在让你调动。”
“那如何成亲?”赵云安奇怪道。
赵云平笑起来:“傻不傻,你不能回去,难不成人家姑娘还不能嫁过来?”
“这……”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成了亲自然是要跟着你到任上的。”
赵云平劝道:“此事你好好想想,你不做决定,将来便有人要拿你的婚事做文章。”
“与其到时候被塞一个不可心的,倒不如自己先挑一个合适的。”
“知道了,我会认真考虑的。”
赵云平这才笑起来:“大哥还说了,青州营那边要好好笼络,谁知道将来会如何。”
“嗯,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三哥我脑子笨,也想不到那么多,大哥夸你都夸出花儿来了,说你心底肯定比我有成算。”
“大哥向来疼我,头疼三哥。”
赵云平笑道:“三哥也心疼你,头疼一哥。”
“一哥这几年还算安稳。”
赵云平连连摇头:“胆儿小,心思多,偏没能耐。”
“你离得近,也盯着他一些,别的不怕,怕进了别人的套子还不自知。”
“哎,你说朝堂上那些人,一个个心眼子那么多,别说老一,我也怕,有事儿都得先问问大哥才行,如今大哥病了,我心里也不稳当。”
他皱了下眉头,低声说了句:“娟儿的事还没完。”
赵云安只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大哥说不必急。”
赵云平叹了口气,又笑起来:“有时候真觉得待在朝里没意思。”
赵云安也笑了一声:“三哥,你看今日的民兵怎么样?”
赵云平不答反问:“你打什么主意?”
“你们能在这里住几天?”
“等过了冬至再回去。”赵云平为了这次,把几年积累下来的假期一块儿用了。
赵云安便笑起来:“那来得正巧,等冬至那日,漳州府要举办嘉奖礼,正好看一个热闹。”
“那自然好。”
赵云平倒是很想看看,弟弟还能弄出个什么热闹来。
难得三哥三嫂和两个侄儿过来,赵云安很想多陪陪他们,但是临近冬至,他倒是越发繁忙了。
以至于金氏想逮住他说婚事,也愣是没抓住人。
气得金氏在屋里头骂人:“这臭小子,也不知道是真的忙,还是有心在躲我。”
沈盼晴笑着劝道:“听一郎说,七郎要弄一个嘉奖典礼,自然是真的忙。”
“最好是这样。”金氏却依旧气哼哼的,“他能逃得过初一,也逃不过十五。”
赵云安真没有故意躲着,他是真的忙。
嘉奖典礼关乎这一年的收尾,若是办得好,能够很大程度上提成漳州百姓的凝聚力。
赵云安怕不妥当,时不时就得盯着。
玉璋湖旁,小玉璋山下,如今已经搭起来一个高高的戏台子。
台下并未搭建棚子,而是放下了一个个椅子,赵云安站在台下往下看,只觉得这场景,有点大□□动会的意思在了。
等到冬至这一日,老天爷赏脸,阳光灿烂,连带着玉璋湖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漳州府人人的都知道这一日会有嘉奖典礼,不只是城内的人,连城外的都早早的赶过来,围在周围想看热闹。
前排落座的都是府衙官员,当地富户,里正乡绅。
而在他们身后,只用一条红绸作为分隔,百姓们尽可以上前观礼,此刻已经围得水泄不通。
偶尔有挤挤攘攘的,百姓们略有口角,便有穿着蓝衣裳的人走过来劝阻。
百姓们这才发现,那穿着蓝衣裳,精神抖擞很是风光的人,不就是隔壁那谁谁谁。
大院儿里操练的人终于派上了用场,赵云安从中挑选了最为出色的一百人,统一发放了一身蓝色衣裳,作为今日的护卫。
护卫的名头是虚的,风光却是真的,百姓们瞧着他们崭新的衣裳,一时羡慕不已,没去参加的怪自己懒,去参加的怪自己不够努力。
这只是个小插曲,更受关注的,是那即将上台的人。
作为赵云安的家人,赵云平并未露面,而是陪着金氏他们坐在了玉璋楼里。
从玉璋楼的包厢往外看,正好能将嘉奖典礼尽收眼底。
窗户打开着,赵妤跟赵谦忍不住趴在窗口往下看,赵瑾是不是也往窗外看一眼,但大约是觉得自己年长,很是收敛。
金氏笑着说道:“瑾儿也去瞧瞧吧。”
赵瑾这才走到窗边。
“我看到七叔了!”赵谦大呼小叫道。
“哪儿呢?”
金氏也探出头去看。
赵妤指着一个方向:“一奶奶,那边,七叔在第一排坐着呢。”
难为她视力好,一眼就从人群中把人找到了。
金氏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摇头道:“年纪大了,眼睛也花了,你们几个好好看着,待会儿跟一奶奶说说。”
楼下,场地内,赵云安赫然坐在第一排的最中央位置。
这一日他难得穿上了官服,比平日少了一分青春年少,平添了几分威严庄重。
原本后头结果想跟他套近乎的富商和官吏,见状也不敢近前来。
很快,马贵过来低声道:“大人,丛大人说都准备好了。”
“那就开始吧。”
锣鼓声声响起,穿着蓝衣的护卫们齐声喝了一声:“威武。”
刹那间,原本叽叽喳喳个不停的百姓们,都下意识的收了声音,
那么大的地方,一时间只剩下风声。
很快,同样穿着官服的丛白走上台来:“诸位同僚,诸位乡亲,各位早上好。”
“今日冬至、朝晖满地,漳州府百姓齐心协力,耕云播雨,才有今日的丰收。”
“知府赵大人感怀各行各业,百姓们涌现的卓越品德,今日特公开嘉奖,以兹鼓励。”
“我们漳州府将以他们作为榜样,恪尽职守、勤恳勤奋、为自己的好日子,为漳州府的繁荣,为大魏的富强做出贡献。”
若是放到未来,这些表扬难免显得冠冕堂皇,不够有新意。
但是在漳州府,百姓们哪里听过这个,一个个恨不得伸长脖子,甚至还有人开始感动的抹眼泪。
很快,丛白就开始念起名单来。
“漳州府十佳农人,陈小六……张老大……”
百姓们这才发现,第一排官吏的身后,紧挨着的不是富商,而是被嘉奖的百姓。
此刻他们晕晕乎乎的被请上台,披上了红绸缎,一个个笑得露出大白牙。
张老汉更是不敢相信,自己老了老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能得到官府的嘉奖。
等十位农人站稳,丛白才道:“让我们有请知府赵大人,为十佳农人颁发奖品。”
赵云安一愣,他没安排这一出。
丛白却已经来到他跟前请人:“赵大人,请。”
低声道:“下官左思右想,觉得普通的嘉奖不够重视,不如由大人为他们颁发奖品,这样一来才显得格外荣耀。”
赵云安挑了挑眉,迎着他的笑容,只能起身上了。
怪不得提前一天,丛白就千交代万嘱咐,让所有人都穿上官服。
赵云安还以为要表示重视,原来还有节目等着他。
等踏上高台,赵云安一出现,下头人立刻鼓掌,连带着百姓们也纷纷欢呼起来。
十个受到嘉奖的农人,更是一个个抬头挺胸,恨不得将骄傲两个字写在脸上,兴奋的脸颊通红。
赵云安忽然觉得,自己上台也是个正确的决定。
十佳农人的奖品很实在,一人一袋米,一壶油,一块肉,一包糖,扎扎实实全是能吃的。
张老汉拿到手中,只觉得沉甸甸的,心里头却高兴的快飞起来。
赵大人还没来的时候,官府只有从他们家捞东西的时候,哪像是现在,居然还给他们发东西。
他们为自家种地,再辛苦,再累也是应该的。
可赵大人却能念着他们的好,给他们奖赏,还给他们发礼物。
一时间,十位农人的眼眶都红了。
不止如此,后头的十佳工匠、十佳商贩等等诸如此类,每一个上台都挺起胸膛,骄傲万分。
发奖品的不只是赵云安,还有府衙内有头有脸的官吏。
他们迎着百姓们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庄严起来,似乎自己在做的事情,是能影响整个漳州未来的大事儿。
围观的人群中,红了眼眶的不止一两个。
有个老婆婆拉住身边的陌生人,连声道:“你瞧见左边第三个人了吗,那是我儿子。”
“原来是您儿子,看着就是一表人才,还被赵大人嘉奖,老人家,您以后可有福喽。”
老婆婆抹着眼泪,她第一次挺起腰杆儿来。
作为一个寡妇,她含辛茹苦的带大孩子,寡妇门前是非多,孩子也受了不少委屈。
前些年最难的时候,她甚至想过带着孩子去死,一了百了。
哪知道熬着熬着,终于熬到了苦尽甘来的时候,她儿子脑子机灵啊,一开始疏浚玉璋湖的时候,旁人都怕死,不敢去,可她儿子为了银子去了。
他身体不够强壮,就靠着脑子补充,研究出不少省力气的办法来。
居然还被赵大人看中,花了钱买下来,说要推广出去。
老妇人心想,赵大人给了他们活路,就算是白给她也是乐意的。
今日再看儿子站在台上,挂着红绸,抬头挺胸的做人,老妇人只觉得一辈子都值了。
她身边的男人红着脸,忽然又说:“老婆婆,您还记得种地的第一队人吗,站在最右边的老汉是我爹。”
老妇人也是惊讶道:“怪不得你瞧着也特别精神,有道是虎父无犬子。”
张老大嘿嘿一笑:“我爹种了一辈子地,也没想到自己还能被知府大老爷看到。我年纪轻,还的学。”
老妇人一听,立刻说:“还是多亏了赵知府,要是没有他,哪来漳州府的今日。”
“可不是。”张老大压低声音,“我爹说了,等这边结束,咱们就去旁边小玉璋山上,给赵大人挂红绸。”
老婆子哈哈一笑:“可是瞧了,我也要带着儿子去,到时候一道儿走。”
嘉奖仪式原本简单,只需要公开表彰优秀的人士,再发放奖品即可。
赵云安的本意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漳州府的百姓们,日子是自己的,还得努力奋斗才能过上好日子。
而如今的漳州府,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漳州府,只要他在,无论各行各业,只要干得好就能被看到。
谁知道丛白横来一笔,等一场场颁奖下来,赵云安再看百姓们的目光,一时觉得他们在看精神领袖。
尤其是丛白宣布结束那一刻,人群中忽然有人跪下磕头:“谢赵大人。”
一有人带头,旁边的百姓哗啦啦跪下来一片:“多谢赵大人。”
丛白反应极快,朗声道:“赵大人嘉奖了这么多人,可在百姓心中,最应该感谢的还是赵大人,若没有大人,漳州府哪有今日的太平。”
这话他说得情真意切,赵云安来漳州府后的所作所为,说是点石成金也不夸张。
赵云安见不得别人跪,朗声道:“漳州府是百姓的漳州府,本官虽为父母官,也只是秉性百姓的意志,大家快起。”
劝解再三,周围的百姓才慢慢褪去。
赵云安瞪了眼丛白,低声问道:“这不会也是你安排的吧?”
丛白倒是很无辜:“大人,这跟我没关系,是百姓自发感谢大人。”
这时候丛家主走过来,如今他也是心宽体胖,笑呵呵道:“赵大人不必自谦,百姓心中自由一杆称,大人来到漳州之后,他们能吃饱饭,穿暖衣,时不时还能吃上肉,心底自然会感激不尽。”
“丛家主客气了。”
“是赵大人太谦虚了。”
你来我往几句,丛家主才道出来意:“听说赵大人的兄嫂也到了漳州府,不如在下做东,以示感激。”
赵云安笑着说道:“原本不该推辞,不过三哥三嫂很快就要回京,就不劳累丛家主了。”
丛家主也没强求,笑呵呵的走了。
赵云安打发丛白一起回去,自己带着人往玉璋楼走。
丛白跟上去,开口就问:“爹,你又打着什么鬼主意?”
丛家主劈头盖脸的骂他:“我是你爹,不是鬼,还有没有点尊卑了?”
“你别打花腔,到底是为什么,你跟赵三郎又不认识。”
丛家主冷哼道:“放屁,上次他带着人差点把我们都宰了,老子能不认识。”
丛白明白过来,无语的说:“爹,我不是说过了,赵三郎这次是休长假过来看弟弟,一个兵马都没带,你怎么老胡思乱想。”
丛家主哼哼道:“我想跟他们打好关系有什么错?”
他不就是害怕吗,谁知道赵云安会不会看他们富起来又不顺眼,直接让赵云平再带人过来割猪油。
丛白翻了个白眼,提醒道:“爹,恕我直言,赵大人想收拾咱家的话,现在根本用不着往京城调兵遣将,直接从青州营要人就行。”
丛家主听着这话就生气,伸手去拍儿子:“你到底站在谁那边?”
“我站在百姓和正义这一边。”
丛家父子俩又是一片鸡飞狗跳。
玉璋楼里,金氏拉着赵云安,倒是感动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安儿,你今天可真风光,你是没瞧见,那百姓哗啦啦全跪下了,可见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他们都瞧在眼里,记在心里。”
赵云安无奈的笑:“娘,这是好事儿,你怎么还哭了。”
“娘这是太激动了。”
赵云安笑道:“儿子高中的那一日,也没见您这么激动。”
金氏瞪了他一眼:“这不一样。”
又说:“来到漳州之后你多累啊,好几次累得直接都睡在书房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没见你安稳过一日。”
“带着我跟妤儿出门玩,你还要东看看,西瞧瞧,生怕漏掉了哪里的百姓。”
“尤其是紫金莲还没的时候,你发愁银子,整夜整夜的不睡觉,娘都知道。”
“娘在后宅帮不上忙,只能不给你添麻烦,但娘心里头担心啊,怕你辛辛苦苦,一年到头的忙来忙去,到时候还落了埋怨。”
金氏出了一口气,笑道:“现在好了,你做得对,百姓们都感恩呢。”
赵云安这才知道,原来金氏还会担心这个。
怪不得当初听见有长生碑,金氏还硬拉着他们去看。
“娘,我让你担心了。”赵云安有些愧疚。
他总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并不让金氏操心,却不知道自己早已露了痕迹,金氏心底担忧,且又怕他分心从不说出口。
金氏含着泪一直笑:“傻孩子,能为你担心,娘心里头都是甜的。”
母子俩有着说不完的话。
沈盼晴在旁也忍不住说:“一婶,安儿,快坐下来歇一歇吧,你们母子俩那么多的话,总不能今日都说完了。”
金氏这才想到还有人在,笑起来道:“瞧我,高兴傻了。”
“安儿累不累,先喝口茶歇一歇,娘方才见你上上下下的走,肯定也累坏了。”
赵妤立刻短了茶过来,赵瑾又给他递了点心。
赵谦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跑过来打算帮赵云安锤锤肩膀。
沈盼晴看得直乐呵,赵云平大大咧咧的凑近她说了句:“瞧见没有,七弟就是万人迷,自小就这样,我看着都羡慕。”
沈盼晴忍着笑:“这你可真羡慕不来。”
“怎么,连媳妇你也更喜欢七弟。”
沈盼晴瞪了他一眼:“嘴上没把门,先改改你的臭脾气再说吧。”
赵云平摸了摸鼻子,只是瞧着那边的热闹乐呵。
赵云安茶也喝了,点心也吃了,肩膀也舒展了,哪知道亲娘在旁边笑盈盈的看着,转身就来了一句:“安儿,趁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咱把你的婚事也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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