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道:“何团长不会过来了。”


    “为什么!?”石红珂声音高得几乎在尖叫了。


    何团长为什么不会过来了!


    不,沈夏她认识何团长!


    她竟然已经认识何团长了,书里明明说今天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啊!


    这跟书上的内容对不上啊。


    石红珂无措又茫然,脑子生生的疼。


    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这样。


    她想不通。


    沈夏道:“他上午来过了,早就走了。”既然石红珂是为何团长来的,那就好办了。


    早说嘛。


    何必赖在她家一下午。


    石红珂擦干眼泪,也不哭了。


    她让武子强放开她,“你别拉我,我有话要问沈夏。”


    武子强不放。


    石红珂说:“问完话我们就走。”


    武子强这才松开手。


    石红珂直奔沈夏:“他现在在哪?怎么去找他?”


    “不知道。”沈夏哪知道啊。


    又没留联系方式。


    再说了,早上那情况,她跟何团长两人也成不了啊。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可是……”何团长的未来媳妇啊。


    书里就是那么写的。


    话说到一半,石红珂却不敢说了,她怕沈夏知道以后,赖着何团长。


    又来。


    沈夏看石红珂这样,就知道话一时半会问不完。


    不过,这又干她屁事。


    她有必要一一回答石红珂的问题吗。


    沈夏转身就走。


    “沈夏,你等等!我还有话要问你呢。”石红珂在后面追。


    沈夏往前走。


    她忽然停了,她好像听到班车的声音了。


    石红珂追上来了。


    沈夏不走了,颇有兴趣的看着石红珂,“听,班车来了。”班车是招手就停,如果不招手的话,这边有人下也是停在岔路口那边的。


    她家这离岔路口那得十来分钟吧。


    石红珂愣了愣,一时没明白沈夏是什么意思。


    班车?班车又怎么样。


    她们现在说的是何团长,班车跟她有什么关系。


    武子强听懂沈夏的意思了,他的脸变得刹白。


    迟了,赶不上末班车了。


    沈夏看着武子强,觉得他有些可怜,“石红珂带着你过来追男人,你还真跟她过来了啊,现在车走了,看来你们只能走回去了。”


    武子强嘴唇颤动。


    一个尖锐的急刹车。


    紧接着便是司机气急败坏的怒吼:“你疯了,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声音大得都传到这边了。


    车停了?


    是急刹车的声音。


    嗯?


    这两傻蛋怎么还在这,不去追车吗,这会兴许能追上。


    沈夏忍不住提醒,“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车停了,赶紧跑过去追车啊!”


    武子强咻的一下冲出去了,提来的东西一个都没拿。


    石红珂咬着唇,犹豫再犹豫,望着沈夏,哀求道:“沈夏,我把那酒给你,你能给我何团长的联系方式吗?”


    谁要你的酒?


    沈夏是不喝酒的,也不想因为一瓶酒跟石红珂牵扯不清。


    石红珂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走的架势。


    呵。


    沈夏还真不怵这种,爱走不走,等会谁倒霉谁知道。


    沈夏还真好奇岔路口那急刹车是怎么回事,她慢悠悠的晃过去了,她没指望能看到什么,不过周围肯定有凑热闹的大婶小嫂子们,到时候问一问就知道了。


    一个骑着自行车的邮差,跟一阵风似的,从沈夏身边过去了。


    这么晚了,还有邮递员来送信啊。


    沈夏还没想完呢,就看到邮差的自行车停在她家门口了。


    她家的信吗。


    二哥寄来的?


    二哥不是说要回来了吗,怎么还寄信。


    沈夏来不及看热闹,赶紧往家走。


    回去的路上,她看到武子强拉着石红珂拼命往班车的方向走,酒啊红糖啊什么的都给提上了。


    又折回来了。


    真是的。


    这两人老做无用功。


    “沈夏,沈夏有吗?”


    邮差在沈夏家门口喊,仔细一看,这沈夏家门好像锁上了。


    没人啊。


    今天又要白跑一趟了。


    邮差自行车一转,脚踩在自行车脚踏上,正准备骑车去下一家。


    沈夏赶过来了,“我就是沈夏,是有我的信吗?”


    “对,有你的信,二封。”邮差把信递了过去。


    他是这一片送信的,认得沈夏。


    沈夏接过信,粗粗一看,这两个地址都挺陌生的。


    一个首都,一个外地。


    以前没收过这两个地址的信啊,谁寄的?


    “行,你忙吧,我走了啊。”邮差急着送信,他想在天黑之前把工作完成,骑上自行车赶紧走了。


    “多谢了。”沈夏在后面喊。


    沈夏先是拆开了那封外地的信,竟然是许久没有联系的同学郑芳寄来的。


    郑芳要结婚了,想让她当伴娘。


    去吗?


    当然不去,这会闹伴娘的习俗可不是说玩的,她跟郑芳几年没联系了,犯不上去吃这个亏。估计郑芳也就是那么一说,信上郑芳可是说自己嫁到城里了,丈夫是有铁饭碗的酱油厂工人。


    挺好,


    沈夏坐在自家门墩上,拆开了第二封信。


    是先前她在首都找的那个中间人寄来的,说是按照她的要求找到了一套价钱合适的四合院了!


    主家开口一万块钱,是个小的。


    在首都的东城区。


    主要是这套房权清楚,过户容易,要知道,这年头四合院的产权才是大问题呢,有的是收走了还回来的,有的收走了主家拿着地契都要不回来的。


    沈夏看到信上的内容,眼睛亮得吓人。


    机会来了!


    先前她背着家里人自个去过一次首都,原本是旅游的,可是看到那些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后,她改主意了。


    她想搞一套。


    只要有钱,应该不是难事。


    可那会她没什么钱。


    就钱就去赚,去凑,总有办法的。


    好在沈夏脑子灵活,走遍书店眼二手市场,把以往前淘来的书全部整理起来,做成习题册,每科都有,找了个印刷厂,找了熟人印了一些。


    之后她就拿着那些练习册开了一个小补习班。


    结果没想到的是,补习班赚得少,那印刷的练习册竟然火了。


    现在都摆到书店去卖了。


    作者是她,直接抽的版税,那么多考生,真是狠狠赚了一笔。


    今天是第三年了,高考的人越来越多,这赚的钱也就更多了,勉勉强强加上这三年赚的工资,一齐来算有五位数了。


    书什么时候读都不晚,只要成绩好,上大学不是难事。


    可是这四合院,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机会难得啊。


    信上说,那主人家急着卖,让沈夏赶紧过去。


    越快越好。


    这么急的事,怎么能寄信呢,打电话电报都比这个快啊!


    真是的!


    沈夏心里都急了。


    她明天就出去,去首都!


    等她把四合院拿下了,就算不结婚,单身一辈子,临老了,就算物价跟钱再怎么涨,也涨不过这个四合院吧。


    养老的钱是有了!


    就这么定了!


    怎么跟家里人说呢,有了,郑芳那封信!


    就说同学结婚,请她去。


    郑芳真是急时雨啊,沈夏狠狠的亲了那封信一口。


    -


    吴桂英小庄村的供销社回来,手里提着一个篮子,里头装着她下午买的东西。小小的几样东西,花了她不少钱!


    这雪花膏跟胭指水粉怎么这么贵啊,真是抢钱啊。


    贵归贵,可吴桂英想着女儿能早点嫁出去,还是一咬牙给买了。


    姑娘家,还是得打扮得漂亮些。


    像今天来她家的那个姓石的姑娘,描眉抹粉的,长得不如她家沈夏吧,可看着精神啊。


    后来她就觉得吧,这样的东西她闺女也得要一套。


    说干就干。


    吴桂英就出门去供销社买了。


    走到岔路口,看到班车了,这太阳都快落山了,班车怎么还在这。


    几点了?


    吴桂英仔细一看,车上一堆的人,偏偏开车的师傅不在。


    真是怪哉。


    “老李啊,你在车上啊,这车是咋了,怎么不走了?”吴桂车看到车里头有熟人,就问了。


    “刚才车起步的时候,有个小伙子撞上来了,一下子就飞出去了。”


    “胡说,明明就是撞退了一步,我亲眼看到的。”


    “放屁,那小伙明明吐血了……”


    车上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吴桂英听得都不走了,等弄清前因后果,这才满足的回了家。


    沈看远远的就看到她妈回了,她赶紧过去,“妈。”


    吴桂英往屋里看,“你那两同事走了?”


    “应该走了吧,坐最后一趟班车走的。”沈夏说。


    “最后一趟班车还在那岔路口停着呢。”那肯定是没走成。吴桂英又问沈夏,“那小武挺踏实的,干活认真,你真不考虑啊?”


    比白天相的那两个强。


    沈夏:“妈,不跟你说了吗,那两个是一对,拿我涮着玩呢。”


    吴桂英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之后再也没提那两个人了。


    回家再一看,白天那两个人提来的东西,半点踪影都看不到,吴桂英都气笑了。没见过这么抠的!


    好歹给他们两个吃了顿饭呢,还有红烧肉。


    晚上,沈夏跟她妈说了同学要结婚的事,嫁到外地了,让她去送嫁沾沾喜气。


    吴桂英听了很不放心。


    “沾喜气喝个喜酒就行了,送什么嫁啊,可不许当伴娘。”


    “我又不傻,当什么伴娘啊。”


    沈夏这出远门的名目有了。


    “妈,信来得晚,我明天早上就得走。”


    第二天一早,沈夏拿着收拾好的行李赶上了最早的一班车,还有座呢,沈夏占了后排里头的一个座位。


    这车人多,坐里头才没人挤啊。


    到了城里,她换了身补丁的衣服,还去二手市场淘了个旧包,把东西全放在里头。


    这一脸穷酸样,就不怕被偷了。


    等她办公事到火车站,已经中午了。


    随便在火车站附近买了几个馒头,买了最近一趟的火车票,下午二点,她上了火车。


    沈夏买的是靠窗的座位。


    她是三号车厢,她拿着火车票找自己的座位,14号座。


    找着位置了。


    她座位旁边有人坐了。


    那人睡着了。


    看着是个很朴素的男同志,一身的补丁衣服,旧得发白的解放鞋,头上还盖了个解放帽,正好把脸遮住了。


    他手边的那包比沈夏从二手市场淘来的还要旧。


    沈夏虽然不好意思打扰别人睡觉,但是她得坐啊。


    那只能打扰了,


    “同志,醒醒,同志?”


    那朴素的男同志动了一下。


    只见他慢慢的拿开解放帽,一双睡眼朦胧的眼,用带着睡意的声音问:“有事吗?”


    他很困。


    非常困。


    他想睡觉。


    沈夏看到那张脸,都呆住了,真的是呆了。


    这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眉眼像是精雕细琢,鼻梁如玉,五官恰到好处,整个人好像在发光,就是电视里那种主角出现时的光芒。


    光彩夺目。


    难道,是因为他太白了吗?


    还是说,因为这一身反差。


    那么好看的一张脸,那么旧那么扑素的打扮。


    “有事吗?”那张俊俏美貌的脸盯着沈夏,此刻眼中不见半分睡意,他在打量沈夏。


    这位比她还好看的朴素同志似乎很不高兴了。


    难道是因为她吵醒他了吗?


    那也没办法。


    沈夏说:“我的座在里面,能让让吗?”


    “……哦。”


    他站起来让了。


    他好高啊。


    有一米八吧,比沈夏足足高了一个头。


    沈夏坐到了自己的座位。


    沈夏落座后,旁边的那位又用帽子把脸一遮,开始睡觉了。


    难怪要挡住脸。


    看来这脸没少为这位兄惹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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