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光!国光你快跑啊!别管我!快带着种子跑啊!!!那是人类最后的希望啊——”
妻子歇斯底里的叫声很快被一阵地动天摇的动静遮掩过去,廖国光想要去拉她出来,他们是从年少时就一起鼓励扶持着对方走来的老夫老妻,虽然他们各自的工作都忙得几年都不一定能见得上一面。
但有时候爱情并不只有长相厮守。
他们已经八十多了,从二十年前,就一起想象过退休之后一起将年少时没能相守的时光补上,但他们终究是舍不得放下手里的科研任务,一年拖一年,到了现在,两个人都是大一点的风一吹就能折的高龄老人了。
廖国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妻被石板砸中脑袋,然后整个人被埋进废墟里。
他能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在晃,他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但他没有向着充满各种遗憾和失约的妻子跑去。
他紧紧地抱着密封的保险柜,这里面是刚研究出来的可食用低变异率新种子,是人类的希望,他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带着它去往安全的地方。
廖国光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老人的骨头脆,他在一次摔倒中不出意料地摔断了骨头,好像是肋骨,扎进了内脏,疼得他直冒冷汗,但是他不能停下!
“廖院士……请、请把这个带上……”满是新血的官差将装有重要资料的u盘交给他,而他脖子以下的身体已经血肉模糊。
整个科研基地加上巡逻安保的捕快,一共六百三十七人,但因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只有八十六的廖国光院士“幸运”地活了下来。
运气好一些的,就像廖国光的爱人那样,被坍塌的天花板砸到脑袋当场死亡,运气差的,就像眼前的捕头一样,被尖利的巨大刺穿身体被斩成两半,强悍的身体素质让他没有立刻死去,但却比立场死亡更加痛苦。
二十几岁的年轻脸庞,在他的眼前渐渐失去了声息。
“——爸,爸,爸你怎么了?!”女儿焦急的声音喊醒了廖国光,他心有余悸地醒来,衰老的心脏似乎变得像年轻人那样急切,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爸,快吃药!”
两粒心脏药下肚,廖国光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你.妈呢?”心脏的绞痛让他意识到刚才是做梦,但回过神的第一时间,还是先找老伴。
“妈就在旁边呢,她刚刚也做了噩梦。”
廖国光转头一看,果然看到老妻难看的脸色。
虽然知道那是一场梦,但他还是心有余悸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妈,爸,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做噩梦了?”上了年纪身体就不可避免地出现很多病症,但两个老人家每天忙于科研,实验室、田间、课堂,每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睡眠质量十分好。
廖佳禾的睡眠质量也继承了父母,平时都能睡到大天亮,但今天睡得口渴,出来倒水的时候听到了父母房间里的动静,她有些放心不下,就干脆进来看看,这一看,就看到了父母不太正常的脸色,连忙去倒水拿药把两个老人叫醒。
睡着会做梦是件很正常的事情,美梦噩梦普通梦,从概率上来说都是三分之一,廖国光不是第一次做噩梦,但这一次的噩梦,身临其境得好像他是亲身经历过一样的。
“婉君,怎样了,有好点吗?”
尚婉君摇摇头:“没事,我就是梦到自己被地震震塌的石头砸到了,一下没缓过来。”她早年生了五个孩子,身体比丈夫差不少,这会神情还有些恍惚,喃喃地自言自语,“国光,要带着种子跑出去啊!”
廖国光听到她的话,鬼使神差地说:“婉君,种子我带出去了,它养活了很多很多人,至少一千万的人因为它熬过去了!”
说完,廖国光也愣住了。
廖国光以为自己的爱人的梦只是个巧合,但到了单位,就看到同事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怎么了这事?”他一边穿上白大褂,一边随口问,“做噩梦啦?”
他本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对方抹了一把脸,声音里难免有些疲惫:“昨天做了个梦,梦见咱们一群老骨头全死了,我一个人站在山上给你们扫墓,可怜你们被洪水冲走的冲走,被地震压死的压死,连个骨灰连个墓都没有。”
“唉,也不知道我走的时候,最后的那些一千万人能不能活到最后。”
老同志沉重的叹息让廖国光脑袋一片空白,但他并非因对方的“晦气话”,而是——
“怎么、怎么就只剩下一千万人了呢?!怎么可能呢?!老李啊,你是几几年没的?”
完全没有预料到的话语从嘴巴里吐出来,在场加起来快一千岁的老骨头们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老李说:“2052年。”
廖国光的嘴巴好像有自己的想法一样,说着他完全不懂的话:“那比我强多了,我2036年就死了。”
有人也说:“我比较倒霉,2033年就死了。”
一个荒诞的想法从他们的脑海里诞生。
“等一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老李一开始以为那只是一个梦,但事情的发展却朝着十分诡异的方向发展了,诡异地让他思考起了梦境究竟是不是梦境。
如果……那是真的呢?
在老李的“梦里”,死前的最后一刻,他都在实验室里和搞物理的那群老家伙们捣鼓“时空投放机”。
像是科幻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东西,是他们集合了所有异能者和科研人员的力量才研究出来的。
但成功概率很低,低到必须要出现奇迹,他们才有可能把那个东西传送到二十五年后的现在。
“老李,你跑这么快干嘛?!慢点慢点!都快七十的老骨头了,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年轻小伙子不是?!”
首都农科院出去就是首都科学院,顾不得客套程序,他急匆匆地就往江又辉的实验室赶去。
“老江!老江你在吗?你——”
廖国光几个人也跟着老李冲了过来,和以往忙得后脚跟打脑袋的情景不一样,虽然聚集了很多院士,但气氛却是诡异的安静。
“成了!真的成了!”
随着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一个旋涡一样的空间气旋出现在众人面前。
接着,一封长长的信掉了出来。
1到83岁的我你好,
因为仪器的不稳定性,无法确定你是哪一年的我,但既然你拿到了这封信,这就意味着奇迹发生了,但同时大灾难也要来临了。
这是2052年的除夕,距离末世元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全球可统计人口一共一千六百八十一零百五十二人,z国国民人数为九百八十二万三百五十四人。
人类,真的可以存活到安稳的那一天吗?谁都没把握,但我希望人类是能看到那一天的到来的。
……
这封信很长很长,除了这一封信,还有份灾难纪年表,密密麻麻的字眼深深刺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眼睛。
——哆啦a梦的时空机什么的,这种东西当然不可能在生存都困难的二十年后出现!
这一切,都是俞悦桐的计谋罢了。
精神系异能在末世,是个很“鸡肋”的异能,虽然蓝条比其他异能者长很多、血条比普通人长很多,但杀伤力却格外尴尬。
除了侦察方面好一些,更多的,这个异能让她被绝大部分的异能者的上层排挤。
杀伤力针对的几乎是人类,升上了七级,俞悦桐甚至能在一个简单的对视后就给人洗-脑。
几乎没人敢用她这样的“危险分子”,而变异动植物的智商远低于人类,她的精神系异能不能起作用的方面很少,在五级之前,她几乎是异能小队里累赘一般的存在。
就像是学习了屠龙术的农夫,屠龙术虽然很强,但没有龙可屠,反而引来别人的忌惮。
但换到了没人知道她异能的和平年代,她的异能简直能称得上是“神技”!
催眠、造梦、环境、暗示,一套下来,俞悦桐直接对着这群人类智商的顶端人员来了一场大型“骗局”。
是的,院士们做的梦,全是她编造出来的,虽然参考了一些上辈子听过的消息,但梦境的内容都差不多,就是从各个方面“重现”了末世的残酷。
经过长达十年的挣扎,人类终于从内斗中放下了所有的成见,因为十年的时间,死得人够多了!
还活着的人类,只有拼命地抱团取暖,才可能在越来越残酷的炼狱中,为【人类】找到一丝希望。
俞悦桐不相信【人】,但相信“利益”。
预知先机,得知世界末日即将到来,人类会怎么做?
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社会会乱,比如像她这样大量囤积货物,比如想着“反正都要死了不如自由一把”然后肆意妄为零元购。
但如果预知到的是全人类即将灭亡的未来呢?
不是世界毁灭人类死绝,而是死得只有一小撮人还活着,有希望,但很渺茫。
但拿出一千分的努力说不定能让人类延续下去。
人性是邪恶的,但同时又有善良充满希望的那一面。
末世后,每年除夕官方都会出通报总结,说一些“虽然我们又经历了这么多灾难,但是我们挺过来了,人类还没有灭绝,我们还有希望”之类的话。
俞悦桐别的没有,只有记忆力好得不行,对自己催眠了一下,方复确认没有遗漏,就将末世二十多年的灾难整理了出来。
拿到那些东西的,都是z国最顶尖的专家学者,想要见官府一把手再简单不过了,利弊分析也比她这个普通人强得多,俞悦桐没什么不放心的。
当然,交上去的那些,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z国太大了,灾难太多了,即便她努力地记,但也不可能对z国二十年每一个地方的灾难都一清二楚,她所记录的,也只是一些笼统的大灾。
为了让他们深信不疑,俞悦桐还把空间权限交了一些出去。
开辟出的晶核空间很大,她一个人也用不完,于是她就隔出了一个一千米x一千米x一百米的巨型空间,自己用异能凝结了一枚异能结晶作为钥匙,给了二级管理员权限。
最终管理员的权限还是在俞悦桐这里,但俞悦桐为了奇怪的“仪式感”还是给那片空间加了“窗帘”,除非是她非常想看,才会将那片空间的一切展现在她的面前。
送出去的空间,俞悦桐制作了一把钥匙,这枚钥匙本质上是她的异能,设计的时候,原则上是需要七个人共同持有,有专门的开启和关闭指令,根据使用者的精神力强度,最多能一次性转移一万吨的东西。
不过现在的人都没觉醒异能,精神力低得十分有限,最多也就是一次一百斤的样子。
不过俞悦桐在空间里放了精神力锻炼法,虽然末世还未开始,但精神力是会不断增长凝实的。如果勤加锻炼,有天赋的人还是可以在末世开始前觉醒异能的。
这份精神力锻炼法,是上辈子科研人员和上千名异能志愿者一起总结出来的经验,也是从它开始,异能者的数量开始呈现出井喷式爆发,人类有了和变异动植物、天灾抗衡的能力。
俞悦桐不是没想过暴露的可能性,但如果她什么都不做的话,大概……就对不起自己人类的身份了。
这和善良无关,只是身为【人类】的底线罢了。
“接下来就先从榕城开始吧。”俞悦桐确认空间已经被发现,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相信不相信,采不采取行动,接下来就与她无关了。
俞悦桐的异能范围很大,但也没有大到横跨大半个z国的地步,所以这一次她是跑到了首都进行催眠暗示的。
也不担心有人怀疑得到她头上,办完事俞悦桐直接跑到了隔壁省。
十月已经过了盘菜最贵的时节,今年的天气好,很多蔬菜都是大丰收,不仅西红柿滞销,盘菜的价格也不高,尤其大量上市的盘菜特别多,收购价已经从一开始的两块低到了一半块,按照往年的趋势,马上就会从一块半降到一块甚至八毛,最后连五毛钱也没人要。
“我这盘菜这么好,都是今天刚挖的,新鲜着呢,你尝尝,炒年糕煮汤炖排骨都好吃得不得了!”
俞悦桐听到门口的老人家和男人讨价还价:“一块五吧,这盘菜可好了!”
老人口中的盘菜,是一种像圆盘的菜,微黄的皮切开,里面的肉要更白一些,口感有点像白萝卜,但是更绵软。
现在正是大批量盘菜上市的时候,批发商根本不缺盘菜收,所以给的价格也很低,只开出了一块三的价格。
老人家应该是已经全部转了一圈,但一块五毛一斤的盘菜的确没有优势不好卖了。
批发商咬死一块三不松口,老人家急得把脸那么大的盘菜掰开往他眼皮底下放:“嫩的很,好吃的很!一块五毛不亏的!”
三轮车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隐约能从泥土和锈迹里看出蓝色的漆皮,不大的三轮车装了满满一车,一麻袋一麻袋地垒着,看上去比老人的个子都要高。
粗糙得像是七十年的老树皮,不知道是沾着泥土还是被太阳烘烤的黝黑在盘菜洁白的表皮上显眼极了。
俞悦桐很喜欢蒸盘菜,切成片煮饭的时候加几片,夹上来淋上酱油,被蒸过的盘菜绵软得筷子也很难夹起,必须要小心翼翼,但鲜甜的汁水在舌尖爆炸开时,食材本味的冲击力让大脑产生了要溺人的幸福感。
“一块五是吧?老人家卖我吗?”俞悦桐看了一眼货,买了这么多东西,她的眼力早就被锻炼出来了,上面的叶子还鲜嫩得能掐出水,最晚也是今天摘的。
“卖的卖的,女娃我不骗你,这些都是我和我老伴天没亮就起来挖的,绝对不是前几天的!新鲜着哩!”老头也不执着卖给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想要卖出一块五的“高价”,听到俞悦桐说要买,立刻珍惜地把那颗弄坏的盘菜踹到兜里。
男人要只收一块三,现在卖的农户这么多,不怕收不到菜,所以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们交易。
菜市场里的盘菜最低要四块,但卖得太慢了,靠着种菜为生的农户根本不敢选择全部拿去菜市场里卖,一块三卖给批发商是便宜,但能把地里的菜全收了,一年也有一些收入。
俞悦桐向男人借了个秤,一麻袋一麻袋地称,顺便和老头打听消息。
“火柴厂?现在谁还用火柴啊?你要那个东西干嘛?”俞悦桐睁着眼睛瞎扯,说了一堆上了年纪的人无法理解的词语。
老头听不懂,但是他点了点头:“哦,这样啊,那你可算是找对人了,我就是厂长。”
但还不等俞悦桐高兴,老头就说:“但厂子早在十几年前就倒闭了。”他努努嘴,示意俞悦桐看这些大麻袋,“没人用啦!做不下去就关掉啦!”他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最心酸的话。
现在这个社会已经卷到了三十五岁就是没有竞争力会遭遇中年危机,六十岁失业的人还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
老头没有退休金,也不懂这个,火柴厂没了,就继续种田,现在就靠了他和老伴种着一亩多点的地赚钱。
盘菜的产量好,一亩地能产出五六千斤,辛苦三个月,终于等到了收获的日子,他踩三轮车来卖给批发商,他老伴就担着盘菜去菜市场卖,大概能挣个八-九千。
其他时节也能再种点别的什么菜,虽然辛苦,但只要勤快,一年挣个一两万,老两口花销小,省着点也能慢慢攒一点棺材本。
“娃娃,你还要盘菜吗?我家地里还要好多,回去就能给你挖出来!”现在盘菜的价格是一天一个变,他想尽快趁着价格还没跌到一块的时候全部卖出去。
“要的。”俞悦桐点头,然后又问,“爷爷,你还能做火柴吗?我出钱,你能不能帮我赶一批货?”
俞悦桐当然不是为了赶来这里做善事,如果当从性能上来看,打火机不管是从哪个方面,都要比火柴方便好用很多,但火柴在末世里却比打火机更受欢迎。
没太复杂的原因,火柴的原料好获取,而且便宜。打火机虽然方便,但在所有资源都要用于生存的紧要关头,再花费更多的材料和能源去生产打火机,那就舍本逐末了。
但是,火这种东西,不管在哪里都是必要的存在。所以火柴就成了“硬通货”这玩意可比一颗金豆好使!
不过火柴也是真的快消失殆尽了,俞悦桐只能在网上找到它的身影。但俞悦桐要的量太大,网上交易不太方便。正巧她听在网上看到说附近有个火柴厂,俞悦桐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了。
但火柴这种东西早就是被时代淘汰的产物里,厂子早就倒闭的可能性高得不行。
虽然早就有准备,但真听到已经倒闭了,她还是有些失落。
“你要多少?”苍老的声音带着激动的颤抖,浑浊的眼珠里好像突然有了神采。
“一百万盒吧。”俞悦桐的物资不足恐惧症任她想再囤多点,但又怕吓到老人家,于是先说了个数字。
老头的眼睛亮得吓人,急切地问:“八万就行!最多一个月,我就能给你赶出来!”做火柴的机器没人要,倒是能卖废铁,但他舍不得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老伙计,就一直闲置在屋里了。他说是厂长,但其实也就是个苦哈哈的老师傅+维修工,三天、不,最多两天,他就能把机器收拾出来!
俞悦桐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一百万盒八万块,这不就相当于一盒八分钱吗?这……够电费吗?
老头紧张地搓搓手:“够的够的,我一定保质保量地给你赶出来,不会耽误你事情的!”
俞悦桐看着他期盼的眼神,点点头:“那行,好的话我再下单三百万盒。”
老头开心极了,拉着俞悦桐一定要让她去他家吃饭,还大方地买了一斤肉!
老头姓余,整个村子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戚,是很典型的“余家村”。
现在还留在村里的,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大片的土地空闲着,但俞悦桐来这里不仅仅是因为几千斤的盘菜,更是因为这个村子有人承包种了上百亩的莲藕。
不仅有面藕,还有脆藕,这个时节正是莲藕的收获季,俞悦桐要是买,立刻就有几十吨的藕能卖给她。
而且隔壁村还有养鱼的,养的还正好是俞悦桐爱吃的黑鱼。
不管是莲藕还是黑鱼,都是俞悦桐很爱吃的食物,来这一趟不亏!
买完鱼和莲藕,俞悦桐回了市里又去了附近最大的工业区。她要的量大,直接去批发市场才是浪费钱呢!
俞悦桐在a国除了糖和盐,没买多少调味料,主要是国外的那些调味料不符合他口味,只是象征性地每样买个一吨两吨。
回国后,在调味料这方面她就不客气了,俞悦桐先是给妈妈奶奶还有外婆打了个电话,问她们平时都习惯用哪个牌子的哪种调味料。
然后直接联系各大品牌的工厂,家里常用的那些每样要了一千吨,其他的按照他们品牌往年的销售量,每样一百到一千吨不等。
零食同理,不过她没去找那些大牌子,溢价太高没必要。她从代工厂那里下了一批订单,每样零食同理,一百吨到一千吨不等。
坚果就要得多一点,空间里虽然已经有了上万吨的各类坚果,但都是原材料,没有进行加工。
所以奶香味五香味麻辣味各种口味的坚果都下了点订单,像最受欢迎的奶油味,直接就是一万吨。不过分到瓜子花生碧根果夏威夷果松子腰果这些上面,又好像没那么多了。
俞悦桐觉得自己现在有“万吨”恐惧症,简单的说,订单数量后面跟着的重量单位不是万吨,她就不得劲,总觉得缺点什么。
于是第一批订单收货后,俞悦桐又追加了一批。
水饺和包子也要,水饺和包子这类,每个厂子出来的味道各有不同,俞悦桐让他们“竞口味”,然后挑了十来家工厂下了总计三万吨的订单。但考虑到她选了一百五十种内馅儿,平均到每种包子和饺子上也就一百吨。
于是又追加了猪肉大葱、猪肉白菜,香菇牛肉,牛肉萝卜、鲜虾猪肉,鲜虾炒蛋口味的包子和水饺,各一千吨。有一家做的流心奶黄包特别好吃,俞悦桐也追加了一千吨的订单。
芝麻汤圆两千吨,各种水果馅料的水果汤圆总计三千吨,肉汤圆意思意思来个一百吨就好。
那种什么味道也没有黄豆大小的小汤圆,俞悦桐很喜欢吃,加点虾皮和酱油,一点点芝麻油,热腾腾特别好吃,不过她买了十万吨的糯米粉和五十万吨的糯米,想吃弄起来也方便,所以就没买了。
作为补偿,她买了一千吨的芝士拉丝年糕,和两千吨普普通通的年糕,以及一千吨上面有葡萄干和白芝麻的红糖年糕,红豆年糕她也不是很喜欢,但她奶奶很喜欢吃,也买了一千吨。
火锅丸子也不能少,每样买了一千吨,她空间里还有十几万头牛留下的牛肚牛筋黄喉什么,涮个火锅什么材料都能拿出来。
另外就是肥牛卷和羊肉卷,俞悦桐总觉得自己切出来的和这种买回来的有差距,买回来的似乎味道更好一些,虽然知道都不是真牛肉真羊肉。但她想了想,还是各要了一千吨,不过她要求是真牛肉做的。
俞悦桐找的都是代工厂,这种工厂没有自己的品牌,甲方出材料,他们挣个加工钱,品控和质量完全看甲方给的资金预算。
所以这种加工厂比直接去买的贴牌产品要便宜得多,质量也好得多。
然后像粉丝、粉干、河粉、碱面、粉条、乌冬面、米粉、土豆面、红薯粉、宽粉、苕皮、挂面七七八八的各种粉面各买了三千吨。
还有各种形状的意大利面,俞悦桐表妹爱吃,也买了一千吨。
接着,俞悦桐又去快餐厂下了批订单,就是那种十家外卖十家一个味道的加工厂,九十道菜,每样菜要了一千吨,又“定制”了一批真材实料,每样一百吨。
俞悦桐还要定了一批卤肉。牛肚这种可以涮火锅的方便,但牛心牛肺这类自己很难处理好吃,俞悦桐家旁边的菜市场有一个摊主,卤的手艺一绝,只是现在不在家,俞悦桐记下来,准备下次回去的时候花钱雇他卤一批。
接着,她又没忍住买了几吨合成牛排。虽然知道这些肉不好,但味道好啊,就当零食吃了。
另外,还有沐浴露、洗发露、牙膏、花露水这些日用品,这些就不能找加工厂了,俞悦桐直接和它们的工厂联系,家里常用的各买了一百吨。因为买得多,俞悦桐还让对方送了自己一百箱类似酒店的一次性洗漱用品。
一套里面包括牙膏、压缩毛巾、牙刷、梳子、沐浴露、洗发露、浴帽,出门在外很方便使用。
至于硫磺皂,则是另外买的,极端天气下有过连绵半年的雨季,那个时候俞悦桐整个人前胸后背都长满了痘痘,几乎是整个背部都烂掉了,结痂的地方被脓水和血泡得一碰就掉,又流出好多脓水和血丝,烂得俞悦桐都怀疑自己要生蛆,但那样子的背,在那种天气里,几乎是人人都有。
最后,俞爸爸不知道从哪里换到了一块硫磺皂,一家三口节约了又节约,每天疼得龇牙咧嘴,洗了大半个月,溃烂的背部才没有再严重下去。
硫磺皂很便宜,超市里才卖一块五,出厂价就更便宜了,一块硫磺皂平均下来才五毛钱,一箱96块皂,俞悦桐果断买了一万箱!
“俞小姐,确定什么logo也不要吗?”工厂的负责人方复向俞悦桐确认。
“印logo的费用还能再降低吗?”
负责人摇头:“五百已经很便宜了。”
负责人口中的“五百”是一万张两百,切好后大概是六万包纸巾包装袋。
但俞悦桐坚决不多花一分钱。
“就空白吧,清爽点。”
最常使用的纸巾也只需要找代工厂就好了,柔韧的纸巾、被装进简陋的只有一层塑料包装的透明袋子里。俞悦桐买的是好纸,但因为是送进代加工厂,成本比并夕夕上套路骗人的一元一大袋的纸巾差不多,但质量好得不知道是它多少倍!
抽纸一箱96包,卷纸一箱125卷,俞悦桐各下了两万箱的单子。
卫生巾对女人来说很重要,俞悦桐特意去几个品牌的工厂参观了一下,最后敲定了一家便宜又干净的国产牌子,各种长度的各买了一千箱。
护垫格外的多,因为她的外婆和奶奶因为生孩子,都有不同程度的漏尿,俞悦桐以前是不知道的,还是上辈子末世来了之后家里卫生巾断了,外婆和奶奶窘迫地频繁跑厕所,她才知道。
俞妈妈比较幸运,只在生完俞悦桐后的两三年里有这样的症状,但俞悦桐听完了还是一阵难受的沉默。
俞悦桐有查过,目前有手术是可以治疗的,最不济也是改善,但两个老人性格顽固保守,她劝不一定会听,所以先给她们备上足够的护垫。
至于毛巾是和内.衣内.裤一起买的。
压缩毛巾、一次性内.衣内.裤,各买了一千箱,每箱至少有一千条。
常规的吸水毛巾买了一千条,湿纸巾则是买了几千箱。有一包80抽的,也有随身携带的五片装。
另外就是宠物用的猫砂和尿垫。这可是好东西!
末世第一年就因为迟迟不退的洪水闹起了鼠患,为了减少老鼠进入屋子的可能,大家都尽量把能堵的都堵上了,包括马桶。
然而这样一来,上厕所就成了大问题。
俞悦桐家囤了很多狗狗用的尿垫,倒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还有养猫人家囤的猫砂也很好用。
俞悦桐当时人在外地,她能有尿垫用,但可怜了俞爸爸和俞妈妈,每天只能端着脸盆把东西往泼,一栋楼几十户人家,下面的水臭得受不了,整个一大型的病菌培养皿。
俞悦桐还记得俞妈妈打电话跟她抱怨过,她们家新搬的小区地势低,四楼以下都淹了,五楼的人算是走了大运,保住了家当,但没多久就笑不出来了,黄澄澄飘着不明物体的水熏得人眼睛都在少,不少人直接被熏病了。
外面的水那副鬼样子,连出去看病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硬挺着。
他们家在六楼,和五楼比起来是好上不少,但每天在家都是要带着口罩的。
所以这次俞悦桐干脆把囤了一百吨的尿垫和五百吨的猫砂。
其实简易版本也有,就是报纸加沙子,但都重开一回了,俞悦桐不想过得那么苦。上辈子吃得苦已经够多了!
俞悦桐还记得上辈子尿垫快用完时,她把尿垫放在阳台上反复晾干时家里差点把她送走的气味。
那根本不能称为家,那是毒气室啊!
不过提到口罩的话,俞悦桐赶紧先去多买点口罩和防护服。
送出空间后,俞悦桐就有些肆无忌惮了起来,她的异能的确好用,精神领域一展开,心理暗示一下,一切都变得顺利了起来。
“突然明白了我为什么会被讨厌。”俞悦桐自言自语地嘟囔道。
俞悦桐上辈子没什么朋友,末世前她人缘不错,朋友不多但都很好,但末世没几年,她的朋友差不多死绝了。
末世后彼此猜忌,根本不敢和人交心,不光是她不敢和人交心,其他人也不敢和她交心。
彼此戒备彼此防备,这才是末世的主旋律。
然后,在俞悦桐觉醒了精神系异能后,达到了巅峰。
“你的异能真的不是用来对付人类的吗?”
俞悦桐很想说不是,但因为对变异动植物的攻击效果较差的缘故,她的异能的确是对付人类更合适。
并且在那样的环境里,她的手上沾满了同类的鲜血,无力反驳,也无法反驳。
但人类是群居的社会动物,俞悦桐努力地想要融入人群,为了合群,她很克制,克制着非必要情况下不对同类出手。
但此刻利用异能不被怀疑地收集了一大批物资,俞悦桐才感觉到了自在和痛快。
“老妹儿,你的羊肉串好啦!”烧烤摊老板把一车的东西全给俞悦桐烤了,不仅一点没感觉俞悦桐奇怪,反而十分乐呵。
俞悦桐当着他的面将一堆至少五百串烤好的羊肉串放进空间里,老板也没有觉得丝毫的奇怪。
这就是【暗示】的威力了。
俞悦桐对周围所有人的人下了“一人承包所有的烤串是很正常的”“东西凭空消失是很正常的”的暗示后,他们就会将这种行为等同于“呼吸”,人会时刻在意自己正在呼吸吗?不会的。
所以俞悦桐的行为永远不会被官府顶上,她只是做了生物都会做的事情罢了。
到了这种程度,与其说是【暗示】,不如说是【意念控制】了。
不过俞悦桐没有控制这些人的想法,买完东西后就走了。
末世的贫瘠和饥饿给俞悦桐留下了这辈子都无法磨灭的痛苦,唯一能够缓解的就是——把吃过的没吃过的,都珍惜地好好吃一遍!
所以即便每天都要跑工厂跑市场,俞悦桐也会坚持来小吃街和夜市逛逛,遇到自己喜欢吃的,就买上个几十几百份。
空间里没有时间概念,这也就意味着俞悦桐放进去的东西是怎么样的,拿出来就是怎么样的。
赛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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