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夫郎家的小相公 > 187. 执酒共白首26 “——阿爷抱。”……
    垚垚果真怀孕了。


    都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许怀谦和陈烈酒确实觉得这是意外之喜,但对糯糯和垚垚有三个月身孕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也表示有点恼怒。


    尤其是对糯糯,许怀谦说他:“脑子都长投影机上去了,你夫郎不对劲你看不出来啊。”


    被骂的糯糯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咧着嘴笑,被骂了都掩饰不住他的喜悦之情。


    何况垚垚还在一旁陪着糯糯笑。两个准父母跟个二傻子似的。


    许怀谦一看这情况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得鸣金收兵,对他俩说:“之后一定要注意一点知道吗?”


    怀孕不是小事。


    他们现在高兴乐疯了,等后期各种怀孕的苦楚出来就知道这是一件多折磨人的事了。


    “知道了。”糯糯这才收敛了笑意,紧张地看着垚垚,问他,“垚垚,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小时候,许怀谦带他去医馆里看过怀孕待产的小哥儿,跟他说:“你要永远记得你阿爹的好,你阿爹生你多不容易。”


    从那会儿起他就知道生产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


    他和垚垚成婚后,也没有刻意逃避这件事,想着顺其自然就好,没想来得这么突然。


    糯糯想着小时候在医馆里看到的那些大着肚子行动不方便的哥儿,握紧垚垚的手,他会对他很好的。


    “没有啊。”垚垚这会儿沉浸在喜悦里,不仅没有察觉到任何不适,就连刚才作呕的感觉都没有了,只剩开心了。


    他还跟陈烈酒说:“阿爹,我这个宝宝肯定是个乖巧的宝宝,我都揣它这么久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因为前头有两个生产了的姐姐,她们因为有专人调理身体,除了初期有点难熬之外,后面都度过得比较平缓。


    垚垚觉得他这都揣三个月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定然是个心疼他这个阿爹,乖得不能再乖的宝宝。


    陈烈酒也这么觉得:“我当初怀糯糯的时候,糯糯也是这么乖,不闹腾,你们两个都很乖,这孩子肯定也很乖。”


    这时,大家都抱有美好的期待,毕竟怀孕本就是一件极为辛苦的事,要是孩子再闹腾一点,那真就是一件特别辛苦的事了。


    结果从这天起,垚垚是吃什么都吐,油烟味闻不得,鱼腥味闻不得,糕点铺子的甜味儿也闻不得。


    饭菜水果,一律入不了口。


    急得糯糯抓耳挠腮,这不吃东西可怎么办啊?


    找盛闻灿看了,盛闻灿也挠头:“孕夫最忌吃药,这是药三分毒,总不能用药物来催着吃饭。”


    什么办法都用过了,最后还是许怀谦了解到情况道:“我来试试。”


    这些孩子从小就喜欢吃他做的东西,没准垚垚肚子里的也喜欢吃?


    果然,许怀谦只是随意做了些东西,垚垚不吐了,一口气炫下去三大碗,吃得又香又甜。


    糯糯松了一口气,看着他爹,不好意思道:“又要辛苦爹了。”


    小时候他们已经够让爹操心了,长大了,成家立业了,还要辛苦他爹。


    马上快要为人父的糯糯特别不好意思。


    “当爹的不就是这样。”许怀谦倒觉得没什么,当了人家的爹,就得对人负一辈子的责任,不管他年纪小还是年纪大,“你马上也要当爹了,学着点,以后也这样给你孩子当爹。”


    “嗯嗯。”糯糯使劲点头。


    他爹是他在这个世上见过最好的爹了,他也要向他爹学,做个好爹。


    垚垚能吃下东西后,状态上好上不少,但从小没受过什么苦的孩子,第一次遭这么大的苦,不免还是有些吓到了。


    陈烈酒心疼得不行,提议道:“要不就别两边来回跑了,就在家里住下吧,我们照顾你也方便。”


    “哥哥我们住下吗?”垚垚依偎在陈烈酒怀里,虽然很想住下来,但也不太想给陈烈酒他们添麻烦,拿不定主意地向糯糯问过去。


    “住下吧。”糯糯也不想太麻烦许怀谦他们,但垚垚这样,他也怕再出意外,与其他们两个摸索着坏事,还不如多麻烦一点。


    “这就对了。”陈烈酒听糯糯作出了正确的选择,一边帮垚垚按着脑袋,一边点头,“都是自己的爹,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垚垚躺在陈烈酒的膝盖上,鼻子感动得泛酸,眼睛泪汪汪地看着他:“阿爹,你们可真好。”


    世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幸福的小哥儿了,从前疼他的干爹做了公爹还疼他。


    “傻孩子。”陈烈酒看垚垚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被感动到了,朝他笑了笑,“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能不对你好呢。”


    垚垚鼻子更酸了。


    许怀谦说他:“你就是怀孕了,心思敏感,想得多,爹爹阿爹平时不也这样对你们的嘛。”


    “成家了,不一样嘛。”垚垚跟许怀谦说,“成家了,就不能再像小孩子那样麻烦爹娘了。”


    “胡说。”许怀谦不同意,“你一天是我的孩子,就永远都是我的孩子,不管什么时候,到了哪里,出了事情,都可以找爹爹和阿爹。”


    “嗯。”垚垚鼻子扇了一下。


    许怀谦咬牙:“刚才那话谁教你的,你爹?”


    这垚垚可不敢回答,他怕两个爹又打起来。


    尤记得他和哥哥刚成婚的时候,第二天起来,就听到其他人在议论,他们两个的爹在他们的婚礼上差点打起来的事,他们那目瞪口呆的表情。


    垚垚不说话,许怀谦也能猜到,他可没教过垚垚这些话:“你爹那人不行,老古板老讲究,一天到晚就喜欢整些虚头巴脑的,别听他胡咧咧。”


    “哦。”对于许怀谦说他爹的事,垚垚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乖乖地答应了。


    垚垚在家里住下了。


    许怀谦让人把家里里里外外都给打扫了一遍,怕垚垚怀孕嗅觉灵敏,闻不得一点不舒服的味道。


    为了让他能够睡个好觉,许怀谦还去医部要了些有助于孕夫睡眠的泡脚包,拿回来,吃了晚饭一家人坐在沙发上泡脚。


    “睡前泡泡脚,睡觉没烦恼。”


    看糯糯给他们一人搬来一个泡脚桶,许怀谦把泡脚包给挨个扔进水桶里,还念了念泡脚包咒语。


    垚垚脱了鞋袜,把脚伸进水温舒适的泡脚桶里,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打了个激灵:“真舒服。”


    “是吧。”许怀谦在帮陈烈酒脱鞋袜,听到垚垚这样说,有些小得意,“听爹的准没错。”


    他是常年生病的人,对于身体上的不适,最懂得怎么调理怎么舒服了。


    “嗯嗯。”垚垚点头,在家待得太舒服了,他都不想回他和哥哥的小家了。


    自己生活哪有跟着爹爹阿爹一块生活好。


    “咳——”陈烈酒第一次跟许怀谦一块泡脚,他睡眠状态很好,几乎是躺下就睡了,根本就用不着泡脚,见许怀谦当着孩子的面给他脱鞋袜还有点抹不开面子,咳嗽一声,轻轻踢了踢许怀谦的手,“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


    “这都脱完了。”陈烈酒第一次跟他一块泡脚,许怀谦很高兴啊,两三下替他把鞋袜脱了,放在泡脚桶里去,对他笑道,“放心,给你的不是睡眠好的泡脚包,是美颜养身的。”


    “咱到了年纪也得把这些给讲究起来了。”


    许怀谦知道陈烈酒身体好,一年到头都不曾生病,但他们毕竟不年轻了,再好的身体也经不起折腾了,硬件不行,软件来凑,多保养多注意一点,准没错。


    “嗯。”不用许怀谦提醒,陈烈酒也知道他现在的身体大不如年轻的时候了,在享受到泡脚的舒适之后,很愉快地接受了许怀谦的提议。


    伺候好了陈烈酒,许怀谦也脱了鞋袜,跟陈烈酒一块泡脚,蹭蹭老婆的脚背,蹭蹭老婆的脚丫子,他老早就想这么干了,今天终于抓机会看。


    “怎么越老越跟个小孩一样?”陈烈酒看着跟在泡仔一个泡脚桶里,紧紧地抱着他,在水桶里作怪的许怀谦,笑着问他。


    “这怎么能叫小孩呢。”许怀谦搂紧陈烈酒,眉开眼笑的,“这分明叫恩爱。”要不是顾忌俩孩子还在,他高低得把陈烈酒抱在自己膝盖上一块泡。


    “哦——”在一旁的糯糯垚垚两个孩子听到许怀谦的话,瞬间一副学到了的样子。


    垚垚看了眼糯糯。


    糯糯瞬间心领神会,过去把垚垚抱在自己的膝盖上,两人踩着脚丫子一块泡脚。


    “嘻嘻哈哈——”垚垚怀孕身体比先前敏感多了,糯糯一踩他的脚丫,他就忍不住笑,嘻嘻哈哈着要躲,但泡脚桶就那么大一个位置,糯糯还抱着他,他又能躲到哪儿去呢,只能一个劲地笑。


    糯糯看他开心,也就玩得更起劲了。


    “你看。”许怀谦得意地向陈烈酒扬了扬首。


    垚垚自怀孕不舒服以来,一直都处于一种压力很大,不怎么开心的状态,哪有像现在这样笑得这么开怀的时刻。


    陈烈酒看得也是一愣。


    “这大人恩爱有助于小孩的心情。”许怀谦看他们小孩子都不介意在他们老人面前秀恩爱,毫不客气地把陈烈酒也抱在自己的膝盖上一块泡,“我们也别扭捏了,多秀秀给他们看。”


    陈烈酒脸有些红,如果他二十来岁被这样抱,他是一点都不介意,可他现在都六十了,还被相公这样抱,太羞耻了吧。


    两人在一起都四十年了,陈烈酒想什么许怀谦还不知道,他跟他咬耳朵道:“六十了,你还不是我夫郎,是夫郎就永远值得这样被对待。”


    陈烈酒抬额笑笑,他家小相公还跟年轻时一样,一点都没变。


    “哥,你看。”垚垚和糯糯玩闹了一通后,转过身去看到温情脉脉的两人,忙叫他哥快看。


    “嗯。”糯糯看到他两个爹如此恩爱的一幕,羡慕得不行,他希望他和垚垚这样恩爱到白头。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垚垚抬头向身后的糯糯叫了一声:“哥——”


    糯糯低头和垚垚接了个甜甜的吻。


    许怀谦和陈烈酒看见了,两人相识笑笑。


    糯糯垚垚回许家常住去了,不每天两边家跑了,沈温年得知消息,牙都要磨碎了。


    他怎么感觉他这儿子就是给许怀谦生的?


    但是看垚垚只是回许家待了几天,不仅能吃下饭,能睡着觉,精神和气色上也好了很多,他再不开心,也不得不承认,许怀谦比他会照顾人多了。


    好在糯糯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


    垚垚在家吃饭,他就去沈家陪着沈温年和秋若笙吃饭,时不时还给他们带一些新鲜玩意儿。


    “爹,这是我们研究所刚研究出来的留声机,这里有几张你爱听的曲子声音,我放给你听。”


    这天糯糯回沈家吃饭,吃着吃着饭,他就拿出了一台带有喇叭的机械放在桌上,架了一个圆形的盘子上去,转动按钮,随着盘子上的刻针转动,这个带喇叭的圆形机器竟然缓慢地发出了声音来。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一首配合着琴音委婉动听的《采薇》缓缓在饭桌上流淌。


    原本没把这个机器当一回事的沈温年骤然停住了筷子,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不停转动的机子。


    别说他了,当时坐在沈家饭桌上的其他人也呆住了。


    这玩意儿能把声音给捉起来,再放出来?


    “这个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糯糯拿着一张圆盘给大家解释,“这个声音是刻在这张圆盘上的,刻针不停地在圆盘上转动就能把声音播放出来。”


    糯糯这样一说,大家就知道了,先前他还用同样的方式做了投影机,能够投放影像的东西他们都见识过了,这个能够播放声音的机器,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了。


    沈温年心思转了一圈,便向糯糯问道:“你们实验室新折腾出来的东西?”


    “嗯。”糯糯点头,也没有瞒着沈温年,“先前我们不是做出了投影机么,但是投影机并不能记录声音,这不就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弄出能够记录声音的投影机出来。”


    沈温年点头,看着留声机问他:“你们弄出来了?”


    “没有。”糯糯失望地摇头,“太难做了。”


    沈温年笑了笑:“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对吧。”


    “还是爹爹懂我。”糯糯朝沈温年笑笑,“这个留声机就是我们实验室在这个方向上折腾出来的东西。”


    “不错。”沈温年仔细听了听留声机散发出来的声音,指尖在大腿上弹跳了两下,喜欢得不行。


    他本就喜欢这一道,糯糯这声音找的最好的琴师和艺伎唱的,曲调都配合得好,比他以前听过的那些还要好,重要的是还可以随时随地地反复听,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但他也不是个只会听曲的,由于糯糯喜欢这些,他平时耳濡目染之下,也会一点点他们这种技术。


    一曲完毕后,他向糯糯说道:“既然你们已经能够把声音复刻下来,并且播放出来,何不如把你们新做出的留声机搭配着投影机使用?”


    糯糯颔首:“有这个想法。”


    “但因为音画不在一块,操作上稍微有一点差池就导致音画不同步,这比没有声音还要难受。”


    沈温年听后沉默了一下:“爹也不懂你这个,不过爹相信你,你都已经把画面和声音都做出来,音画同步的事情,也是早晚的事。”


    糯糯朝沈温年笑得可甜了:“谢谢爹的鼓励,我会努力的。”


    “吃饭吧。”沈温年见他摆弄完他的东西,把他叫下来吃饭。


    “娘你也吃。”糯糯给秋若笙夹菜,“这机子我拿了两台过来呢,爹和娘一人一台,平时处理政务和算账累了,可以放松一下。”


    “你有心了。”秋若笙看着既是儿子又是哥婿的糯糯,感觉贴心极了。


    “比起爹娘为我们做的,这不算什么。”糯糯嘴甜了两句,见沈温年一直扒饭,不说满意也不说不满意,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这机子我只给了爹娘,我爹爹阿爹都没有。”


    沈温年扒饭的动作一顿,脸上这才流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来,笑得合不拢嘴角地给糯糯他喜欢的菜:“吃饭吃饭。”


    “哦。”糯糯就知道他这样说,沈温年会高兴,埋下头去吃他的饭去了。


    吃了饭,送走了糯糯后,沈温年忙回了餐厅把糯糯给他的留声机拿出来,又摆弄着听了几张小曲。


    沈家的人都快羡慕死沈温年了:“温年,还是你福气好哦,得了糯糯这个哥婿儿子,比人家亲儿子还要孝顺。”


    “哪里哪里。”沈温年嘴上这样说着,脸上的笑容根本遮掩不住。


    有了这台留声机后,沈温年不仅在家里听,他还把它带去了朝廷,当着一众下属和同僚的面听。


    把他的下属和同僚都给震惊得不轻,纷纷问他:“沈大人这能听小曲的神物是从何而来啊?”


    每当这时,沈温年总是会很骄傲地说:“我家糯糯孝敬给我和他娘的。”


    糯糯先前有制作出照相机还有投影机。


    投影机大家虽然还没见识过,但陈烈酒六十大寿那天,去过陈家的人都见识到了,他们出来后纷纷向大家传播过,有人去上门求证,陈烈酒也会大方地放给大家看,因此就算没有见识过此物的人也知道有这么一个神物。


    现在大家一听糯糯又折腾出一个会播放声音的物件,也不觉得奇怪。


    对沈温年这个能被糯糯孝敬的爹羡慕不已:“沈大人这儿子哥婿对沈大人真好。”


    “可不是。”沈温年哈哈大笑,“刚做出来,他亲爹都还没有就眼巴巴地给我送过来了,能不好吗?”


    众位大人一听连许怀谦都没有,就酸了:“他连许大人都没给,就先给沈大人送过来了,可见在他心里,沈大人这个爹的分量比他亲爹的分量还要重呢。”


    “欸,这可不能乱说。”沈温年忙打断人家,心情却是大好,“叫我亲家听了去会不高兴的。”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别人更加认为糯糯亲沈温年不亲许怀谦,下了朝把留声机和这件事当新鲜事说给别人听。


    最后满朝都知道这件事了,流言蜚语都传到许怀谦耳朵里了。


    大家等着看许怀谦反应。


    这两亲家干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在儿子婚礼上都能干起来的人物,听到这话那还不得气炸。


    然而这次许怀谦竟然意外地什么也没做,每天该干嘛干嘛。


    不然呢?


    许怀谦想给爱看热闹的官员一个白眼。


    人家小哥儿大着肚子给他家糯糯生孩子,他家糯糯不去孝敬他老丈人,孝敬他们啊?


    他许怀谦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就吃醋,跟沈温年斗,这不是把两个孩子往仇人的方向引吗?


    把儿子的家搅和散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们看他许怀谦是那种傻子吗?


    留声机的事情就这么平缓地度过了。


    白驹过隙,很快垚垚就怀胎十个月,眼看就要临盆了。


    在许怀谦和陈烈酒的联手照顾下,他这胎虽然怀得有点辛苦,但也没那么难熬,甚至因为许怀谦他们照料得好,他的身材除了肚子有些微地隆起,其他地方都没有走形,连水肿都没有,就是脸圆了一点。


    他生得本就可爱。


    这脸一圆,糯糯简直爱不释手,每天回家都要捏一捏亲一亲,情到浓时还会忍不住轻轻咬一下。


    每次许怀谦看见垚垚脸上的牙印,就骂他:“你那牙就那么痒,非要往垚垚脸上咬,留个印子看上去多疼啊。”


    糯糯就摸鼻子。


    他也想忍啊,实在是忍不住啊,他家垚垚太可爱嘛了。


    “爹你骂他。”好在垚垚会帮他说话,“是我让哥哥咬的,他咬得一点都不疼,是我脸皮太嫩了,才会留印子。”


    陈烈酒看了眼垚垚的脸,确实,这段时间吃得好睡得好,加上人又开心,脸嫩得跟他小时候一样,吹弹可破,再把他小时候的婴儿肥给带上,别说糯糯了,他看着都想捏一捏。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上手的。


    “唔……”垚垚突然被陈烈酒给捏住,愣了愣,瞪大眼睛看着陈烈酒,“阿爹。”


    陈烈酒轻轻捏了几下,过了把手瘾就把手给收回来了,还挺不好意思的:“确实好捏。”


    糯糯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向许怀谦反驳过去:“爹,你看阿爹都说好捏了!”像是要向他爹证明,他是如何把持不住的。


    但许怀谦是谁,偏心陈烈酒偏得没边的人:“哼,你跟你阿爹能比吗?再说了,你上牙咬了,你阿爹可没有上牙咬。”


    糯糯对他这个只对他阿爹不讲理的爹服气了,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垚垚临盆在即,许怀谦和陈烈酒都没上衙,全请了假在家陪他,怕他这胎怀得辛苦不好生产。


    别人看他们这么紧张,纷纷向他们问道:“许大人和陈大人这么紧张,想要个孙子还是孙女?”


    许怀谦好几次都想说孙女或者小哥儿,因为孙女和小哥儿可爱,男孩子太调皮了,他现在老胳膊老腿的看不住了,生个孙女或者小哥儿他还能帮忙带一带。


    但是想了想,人呐这辈子想什么就来不了什么,就把这个想法给压在了心底,笑着回道:“什么都一样,现在什么都是一样的。”


    这个确实。


    现在不论是姑娘还是小哥儿都可以光宗耀祖了,不用再像以前那样眼巴巴地盼着要孙子了。


    在许怀谦的多次强调下,大家也就不再问了,等着生下来就知道性别了。


    垚垚临盆这天,陈家围了一大圈的人,不光陈家人在,沈家人也在。


    两边父母比垚垚这个待产的人还要紧张。


    羊水破了,被送进产房的时候,许怀谦和沈温年一人一句在门外喊着。


    许怀谦:“垚垚你别怕,爹爹和阿爹一直都在外头陪着你。”


    沈温年:“垚垚你尽管使劲,没力气了,爹就把你爹爹的药库里的药全撬了给你。”


    许怀谦正喊得起劲,听到沈温年这么一说,立马向他看过去:“沈温年,你说就说,你带我干吗?”


    沈温年看向许怀谦这不高兴的劲,也不高兴了:“怎么,我家垚垚生产吃你点药材,你还心疼了?”


    “不是。”许怀谦否认,“垚垚要吃,多少我都给他,我就是想不明白,你带我做什么?”


    “带了就带了呗。”沈温年看许怀谦也很奇怪,“你这样质问是个什么意思,带不得了?”


    “就是带不得。”许怀谦不服气道,“你这样说得好像我很小气,还有觉得垚垚生不出来一样!”


    “我没这个意思!”沈温年也生气了,“不是许怀谦,我就这样一说,你这么较真干嘛,还把垚垚给带上。”


    “你先带的!”


    “你先带的!”


    “……”


    垚垚在屋里拉着糯糯的手生产,原本疼得满头大汗,咬着牙一点劲也使不出来了,就快要晕过去的时候,他耳朵突然听到外头的两个爹在吵架,他那爱听八卦的性子一起,突然就不晕了,还越听越有劲。


    掐糯糯的手越来越紧,甚至还希望他们再吵得厉害一点!


    糯糯原本心疼垚垚心疼得都快要哭了,看出垚垚的劲头,抹了一把泪对着同样一块在产房里陪着垚垚待产的陈烈酒小声说了一声:“爹。”


    陈烈酒也焦急得不行,心领神会地走到门边,拱了一句火:“两个大男人吵架怎么一点气势都没有,沈温年你没有吃饭吗?!”


    沈温年在外头正吵得起劲,听到陈烈酒这夹枪带棒的话,气得都快吐血了:“亲家,没有你这样的,都这个时候还帮着你家相公说话。”


    “嘿。”沈温年说陈烈酒,许怀谦不干了,“我家阿酒帮我说话怎么就不对了,何况他说本来就不错,沈温年你吵架软绵绵的,像没吃饭一样,一点气势都没有。”


    沈温年直接炸毛了:“你才软绵绵,你才没吃饭,你才没有气势。”


    “你一个病秧子,说话都不敢大声说,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


    许怀谦直接嚷嚷开了:“你说话才小声,你全家说话都小声!”


    “吵架就吵架,别带全家!”


    “是你先过分的!”


    “明明是你好不好!”


    “是你。”


    “是你。”


    两人吵着吵着分不出胜负来了,干脆扭打在了一起。


    你踹我一脚,我揪你头发。


    糯糯也是坏,一看这架势直接给垚垚播报:“爹和爹爹打起来,打得可激烈了!”


    谁懂啊,垚垚又想看热闹,又担心他俩出点什么事,还要生孩子。


    他直接嫌生孩子耽误事,拉着糯糯的手起身一使劲,顿时一下,生了半天眼看有点难产的孩子顿时就生了下来。


    产医把孩子身上的秽物清理干净,拍了一下孩子瞬间屋里就传出一道嘹亮的哭声:“哇——”


    同一时间,垚垚累脱力地躺了回去,扭打在地上的许怀谦和沈温年同时止住了动作:“生了?”


    产医在屋里报喜:“生了,生了,是个姑娘!”


    许怀谦和沈温年顿时不掐架了,从地上爬起来,向产房内问道:“垚垚没事吧。”


    产医替垚垚检查了一下,没有雪崩的迹象:“父女平安,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许怀谦心上的担心一下子就消息了,冲产房内喊道,“糯糯照顾好垚垚。”


    沈温年也道:“对对对,照顾要垚垚。”


    累脱力的垚垚躺在床上,听到许怀谦和沈温年好好的声音,也放心了,沙哑着嗓子跟垚垚说:“哥,好疼啊,我再也不想生孩子了。”


    糯糯的手始终牵着垚垚的手,从垚垚生孩子起就没干过的眼睛一直掉眼泪:“不生,不生,这辈子再也不生了。”


    他抱着垚垚,他这辈子再也不要垚垚再遭受一次这样的痛苦了。


    陈烈酒在一旁给垚垚擦了擦身体,又给他把床单被褥给换了,心疼得拍着垚垚的背哄睡:“没事了,没事了,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有那么疼了。”


    “嗯。”垚垚也实在没劲了,刚刚产医都不让他说话,也不让他吼,能说出这两句话已经耗尽了他所有力气,窝在陈烈酒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因为顺产的缘故,加上垚垚的吃食都是由专人调理的,没过几日他的身体就恢复好了,除了不能做剧烈运动以外,日常的行动没有问题。


    他好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生下的崽儿。


    虽然生的时候恨不得这辈子没有怀过孕,但当他抱着他诞下来的崽儿,他的心都快要萌化了。


    刚生下的孩子虽然没有皱巴巴但全身上下都红彤彤的,就像一团粉团团,但他一点都不嫌弃,像宝一样抱在怀里,逗着跟糯糯说:“哥哥,我们的宝宝好可爱啊,以后一定是个极为漂亮的小姑娘。”


    “那肯定。”糯糯仔细看过他姑娘的容貌了,秀秀气气的,没有一处不好看的地方,现在还小还看不出什么,等她长大了,眉眼舒展开,一定漂亮极了,“我们的姑娘肯定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姑娘!”


    当爹的嘛,就算自家姑娘长得不好看,他也觉得她是全天下最好看的。


    “也是最乖的孩子。”垚垚想了想又添了一句。


    这糯糯不敢认同,这孩子在肚子里就这么折腾人,长大了不是个小霸王就不错了。


    但这次糯糯走眼了。


    这孩子在肚子里挺折腾人,但生下来之后,一直乖乖巧巧的,饿了知道叫人,拉了知道哼唧。


    也不跟糯糯小时候一样就认许怀谦和陈烈酒,晚上谁带着她睡觉都不哭闹。


    害得许怀谦总担心:“咱孙女这么乖,被人拐了恐怕都不知道。”


    陈烈酒说他:“竟想些不好的,有我在,谁敢拐她?”


    “也是。”想到陈烈酒的强势,许怀谦瞬间感觉安全感满满,他家夫郎就是最厉害哒。


    不过因为孙女的乖巧,许怀谦不禁想起一段往事来,晚上把孩子哄睡交给糯糯垚垚后,回屋睡觉的时候,抱着陈烈酒沉默着不说话了。


    “怎么了?”陈烈酒问他。


    许怀谦抱着他,眼睛湿润:“我在想,咱孙女在肚子里那么闹腾,生下来却这么听话,糯糯当年也是这样,是不是你怀孕的时候也很不好受。”


    垚垚不好受大家都在身旁照顾他,而陈烈酒当年可是没有一个人照顾他,比起心疼垚垚,许怀谦更心疼陈烈酒。


    “没有,糯糯很听话,一点都没有闹腾我。”陈烈酒把他抱在自己身前,擦了擦都在掉眼泪的眼睛,越老越爱哭了,“生都没有闹腾我,我一到地,我连痛都没有感觉到,一下子就生出来了。”


    陈烈酒说的都是真的,奈何许怀谦一点都不相信他,就抱着他心疼死了。


    要是他当年抗旨不尊就好了,要是他那天不进宫,就在家里等着陈烈酒回来就好了,但人生哪有那么多要是。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除了后悔,别无它法。


    不管陈烈酒怎么说,许怀谦都不相信,陈烈酒看着哭鼻子他,问他:“那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


    许怀谦想了想:“那要是我也生一次,我就相信你。”


    他生一次,他也不要陈烈酒照顾,独自把孩子生下来,再跟陈烈酒说,他就原谅自己,但许怀谦一个男人怎么可能生得出孩子,所以他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好,那你也生一次。”倒是陈烈酒听许怀谦这样一说,立马同意了。


    “——啊?”许怀谦直接愣住了,他怎么生啊,难道医部最近把生子药也给研究出来了?


    陈烈酒没有管许怀谦,去衣柜里翻了个带稻谷的枕头出来,塞在许怀谦肚子里:“好了,先前你怀上了,马上要临盆了。”


    许怀谦看着自己肚子上的稻谷枕头,哭笑不得:“哪有这样怀孕的,除了重了一点,一点感觉都没有。”


    陈烈酒耸肩:“我当年怀糯糯的时候也是这样,除了感觉有点重以外,一点感觉都没有。”


    “好了,现在你体验过我怀孕了。”陈烈酒拉着许怀谦躺下,“现在我们来体验一下生孩子。”


    “不行,不行。”许怀谦原本都躺下了又坐了起来,“我还得体验你怀着孕走路辛苦辛苦这些才是。”


    “好。”陈烈酒也没有拒绝,拿衣服带着给许怀谦把稻谷枕头给勒住,拉着他在屋里体验怀孕行动的感觉。


    别说被这样一弄,还真有点生孩子的感觉,最后许怀谦躺在床上体验生子的时候,他还跟陈烈酒说:“我这个年纪生孩子,这得叫老蚌生珠吧?”


    陈烈酒被他逗得乐不可支,哎哟,他的小相公真是太可爱了。


    打打闹闹的,垚垚出了月子,许怀谦觉得也不能一直孙女孙女的叫孩子,跟糯糯说:“你是不是得给孩子取个名字了?”


    糯糯听到这话的时候愣了一下:“嗯?名字不都是由爷爷来取的吗?我还等着爹取好呢?”


    许怀谦瞬间郁闷吐血了,这倒霉孩子怎么能让他取名字呢,他直接道:“还是你们当爹的来取吧,爷爷取的哪有爹取的亲,再不济,你让沈温年取。”反正他不取。


    没办法,糯糯又去找了沈温年,沈温年也没有给人取名字的爱好,也让他们小两口自己取。


    糯糯回来抓了抓头发问垚垚:“垚垚,这名字我们怎么取啊,跟你姓还是跟我姓啊。”


    垚垚也秃头,怀孕的时候光想着生去了,一点都没想起来取名字,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小两口大半夜挑灯看书选名字。


    看来看去也不知道选哪个好。


    最后糯糯想起他们成婚的时候:“我们成婚的时候是元宵节。”时至今日,糯糯都觉得那天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


    虽然孩子不是在那天怀上的,但是他的出现正是因为他和垚垚在那一天成为真正的夫夫才有的他。


    糯糯道:“元宵元宵,就叫元宵,团团圆圆的,多好听。”


    “陈元宵,沈元宵,好听。”垚垚念了一下,同意了。


    还突然灵光乍现了一下:“既然都叫元宵了,小名就叫汤圆吧,正好汤圆是用糯米做的。”


    糯糯看了眼垚垚:“糯米也是因为土壤的陪伴才生长成。”


    垚垚知道糯糯这是在点他呢,笑得可甜了。


    就这样陈元宵,汤圆儿的名字就定了下来。


    导致她长大以后,所有人都一直认为她是元宵节生的,其实不是,还差几天,就差几天,她是正月初十生的。


    小汤圆小的时候,非常乖巧,一点都不淘气,也不挑食,给啥吃啥,十分好带,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小姑娘。


    糯糯和垚垚忙的时候,许怀谦和沈温年轮流带。


    但汤圆儿可能刚出生的时候听到了两个爷爷打架,不怎么黏爷爷,就黏她奶奶和陈烈酒,一天看不见就转着眼睛使劲找,直到看到了其中一个才会高兴地眯着眼睛自己玩自己的。


    陈烈酒很奇怪:“怎么孙子辈的都喜欢我。”明明他一天也不怎么带他们。


    不说夏夏和汤圆两个孙女,就连孟清欢和盛闻灿家的南星也跟着他。


    许怀谦倒觉得没什么:“这有什么,隔辈亲呗。”


    何况陈烈酒也不难亲近啊,大方随和还能帮他们解决一切后顾之忧,而且这群小孩都特别会见风使舵,见他亲近陈烈酒,就使劲贴陈烈酒,知道讨好他,就是在讨好所有人呢。


    汤圆不光十分亲近陈烈酒,就连她八个月大学走路摔倒时,第一个叫的也是陈烈酒。


    那天糯糯把地毯给她铺上,让她试着走两步,她才刚学会站立没多久,哪里会走什么路,颤颤巍巍地踏了一步,就摔倒了。


    尽管铺了地毯,摔上去也不疼,但她还是被摔哭了,小嘴一抿,豆大的眼泪使劲落,哭得可伤心了。


    “呜呜呜呜呜——”糯糯上去抱,她不要糯糯,向陈烈酒伸手,嘴巴嗫嚅了一下,就带着哭腔地喊了出来,“——阿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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