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见飞鸟挥开对方搭过来的手,一步不停地朝着警视厅大门走去,果然,自己这一流泪就会眼眶通红的破毛病长大了也没好。
真是让他想骂人。
这个毛病是他在很小的时候发现的,那时候他奇怪于自己为什么只要一流泪,哪怕是偷偷躲起来的,也会被请来的老师发现,百思不得其解后早见飞鸟终于在用洋葱让自己流泪后发现了真相。
只要一流泪就会眼眶通红的毛病,没想到长大了还是这样。
不过这点小插曲还是不足以让早见飞鸟心神恍惚,最重要的还是刚才得到的那个日记本,说实话如果是自己,设计了这么一通,到最后真的会这么坦率地告知一切吗?
不可能的,打死他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这不就是让自己一切谋划打水漂吗?谁会做这种亏本买卖。
所以那个日记里应该有“谎言”,并非是错误的谎言,而是躲过了系统测验的谎言。
心不在焉的早见飞鸟坐在审讯室的沙发一端,另一边是陪着自己一起进来的安室透,很快审讯问话的警官也进来了。
是伊达航。
“又见面了,早见同学,这么晚了还让你过来,我们速战速决吧,怎么样?”伊达航的笑容极为爽朗。
“嗯,好说,配合破案是应该的,不过的确有点晚了,明天我还得上学,伊达警官你问吧。”
“那你身边这位?”伊达航将视线转向一旁金发黑皮的青年。
“我吗?不用在意,我是他的保镖,警官先生你继续就好,当我不存在就行。”
伊达航点点头,他摊开手里的文件夹,开始根据案件进行普通的案件询问。
早见飞鸟回答的也很普通,甚至可以说就是在打哈哈,毕竟枪支丢失这种事在他来之前就发生了,再问也都是白费。
这种事也不过是过个流程罢了。
问话持续了半个小时就正常结束了,但这么一通忙下来也过了零点,在等警方这边安排车子的时候,早见飞鸟站在警视厅大门口打了个哈欠,发生太多事了,精神状态实在有些萎靡。
安室透扫了一圈警视厅内部,整个人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因为经验问题早见飞鸟发现不了的事,他能很容易看出来,这是警视厅戒备的状况,毕竟黄金周还处于假期,一般来说人手是不会这么充足的。
什么事会让整个警视厅内部如此戒备?
他觉得有必要去找下伊达航。
“飞鸟同学,很困吗?我去问下那边的车子什么时候安排好。”
“是有点,那里有自动贩卖机,我去买罐黑咖啡……”早见飞鸟摸了下口袋,表情凝固在脸上。
出门太急,他一分钱也没带。
安室透轻笑一声,“抱歉,我也没带零钱,还是去问下里面的警官吧,正好问下车子的事情。”
“好,麻烦了,不过安室先生真的很厉害啊,如果是我的话,可能没法对坑过自己的人这么好脾气的。”
早见飞鸟往大厅上的长椅一坐,他翘着腿,撑着脸笑的意味深长。
“没办法,谁叫你现在是我的债主呢,是吧。”安室透摆摆手,面对挑衅,完全不生气的样子。
但越是这样,早见飞鸟心里的戒备心也就越强,他揉了揉发胀发昏的太阳穴,觉得身体也好,心理也好,都极为疲惫。
但是这种疲惫也太不正常了,真的会有这么让人头昏脑胀的疲惫?甚至意识也跟着溃散起来,早见飞鸟咬住了嘴唇,试图用疼痛来保证自己的清醒,但这点痛觉完全起不到什么作用。
竭尽全力能保持的意志在难以忽视的疲倦下溃不成军,掏出口袋里的尖锐利器,他握紧了利刃,鲜血与疼痛一起涌了上来,但是下一秒还是因为四肢无力没办法抓稳。
“锃!”
“砰!”
一前一后的声音响彻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
早见飞鸟失去了全身的控制,每一块肌肉都因为脱力而轻微颤抖,直接跌倒在冰凉的瓷砖之上。
这下可以确定了,是药物的影响,但是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会现在才发作?
他艰难地调动着自己仅剩的理智,但是强烈的晕眩感让他无法保持冷静,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最后昏沉沉的视野里出现的是一双靴子,鞋码很大,看起来是个成年男性的靴子。
“抗药性很强嘛,我甚至以为药物失效了。”
压低后充满磁性的声音。
这句话是早见飞鸟昏过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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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找到了正在整理文件的伊达航,他敲了下门,伊达航抬起头,两个人之间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怎么了?”
“抱歉,想问一下警官先生,车子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今晚警视厅有出外勤,我开自己的车子送你们回去吧,麻烦你和我去一趟车库了。”
安室透点点头,“好,那就这样吧,对了,能再借我点零钱吗?”
伊达航眉梢一挑,他愣了下后从自己的抽屉里取出七八枚千元硬币,在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递给了对方。
去往地下车库的路上,两个人一言不发地走着,就好像陌生人一样。
但一拉开车门,伊达航的脸色就变了,他板着一张脸说道:“出事了,游轮上,警视厅今晚的忙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什么?!”安室透瞳孔猛地一缩。
“具体不清楚,只知道还没出港就被拦下来了,你公安那边没有消息吗?”伊达航脸色严肃继续说:“说是高层内出现了内鬼。”
“公安那边我没收到信息。”安室透用手指抵着下颌,神色复杂,“内鬼?谁?有范围吗?”
“没有,我知道的不多,我想他们应该知道的更多一点。”
安室透心里涌现出不太好的预感,“所以黄昏别馆呢?”
“我收到的消息表示,黄昏别馆的所在地大概率也被对方知道了,可以说损失惨重。”伊达航一边说一边点火开车。
安室透的脸色愈发难看,这下是真出问题了,黄昏别馆里隐藏的秘密如果先被别人找出来,那就麻烦了。
他有点着急地说道:“先开去大厅附近,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一切和早见飞鸟脱不了干系。”
“当然,毕竟下令让公安出动的似乎是早见家一派的人马。”身为警视厅内部人员的伊达航在这方面还是有一定信息渠道的,比起别的组织成员,他要快很多。
“游轮出事是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三个多小时前。”
安室透的手机这才开始震动,他瞄了一眼,是组织的通讯邮件。
【接触早见飞鸟的任务取消,不惜任何代价拿回“黄昏别馆”。】
距离游轮拍卖会失败过去三个多小时了,他才从组织里获得了这么一份没头没尾的邮件,甚至事情的全貌都不清楚。
真是好笑。
好笑到让安室透忍不住撑着额头笑出了声。
看来怀疑的种子真的种下来了。
伊达航扫了一眼正兀自发笑的同期生,这种笑声让人隐约感觉到点不安,也让背后发凉。
“怎么了?新任务?”
“不,没什么,只不过我任务的失职罢了。”安室透半眯着眼,情绪隐藏在后座的暗处,只能看到金色的发丝在冷光下折射出凛凛色彩。
从地下停车场到大厅门口的距离本来就很短,不过一分钟左右,就开到了门口,但是空无一人的大厅让两个人心里都跟着狠狠一缩,尤其是地面上还未凝结的鲜血更是让他们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攥住了。
“他自己走了?”伊达航的第一反应是这样。
安室透几步赶到血迹附近,他伸手碰了下,在指尖捻弄着,“不,应该不是,这是人血,而且血还没冷,从血液边缘毛刺的方向可以看出来这是没有外力影响干涉的,或者说——”
两个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这是他自己在静止状态下造成的。”
伊达航从车子上取下容器,准备去进行dna化验,确定这里的血迹是不是只有早见飞鸟一个人的。
安室透则是出去观察这附近的监控摄像头,大厅里的那个伊达航会去调出来看,但是重要的是后续的追踪。
期间两个人再无对话,十分默契。
正当安室透查阅这附近摄像头的电子地图时,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说到底他现在根本没必要这么着急去管早见飞鸟的死活不是吗?
任务已经取消了,只是在早见大臣那边解释起来麻烦一点,但是稍微运作一下,这件事完全就可以变成意外,自己可以从这件事里完全摘出去。
这样他也有空去调查黄昏别馆的事情。
正当安室透陷入迟疑中时,伊达航已经查阅过监控录像回来了。
“被破坏了,什么都没有,我去周边再看看有没有目击者。”
伊达航神色严肃,但是已经过了零点,这附近真不一定有人晃来晃去,毕竟这里怎么说也是警视厅附近,怎么可能会有游手好闲或者喝醉酒的上班族晃荡。
“不,等等。”
安室透喊住了对方,他陷入要不要全力找出早见飞鸟的纠结中。
“你不查了?这不是你的……”
“查,只是我自己来就行,这种带人走的方式说明暂时应该不想要他的命,而且也不是冲着钱什么来的,最后你觉得能入侵监控摄像的犯人,是什么简单货色吗?”
安室透神情漠然,语气也很平淡,看不出什么着急的样子。
伊达航瞥了眼对方,没再多说其他的,只是把自己的车钥匙丢给对方,“拍下来的照片我会发给你,接下来要清理痕迹了。”
“嗯,麻烦了。”
安室透接过钥匙点点头,紫灰色的眼睛转了转,他觉得比起自己说不定有人更着急早见飞鸟的下落,如果把事情丢给对方,他就能空出人手了。
“说起来,你这里不是有个叫黑泽阵的警察?”
伊达航抬起头,语气有点古怪,“是有这么一个人,但是他是最近空降下来的,似乎是专门为了调查一系列的案件才来这边的,消失的子弹是他负责的案件,你想找他?但是今天不就是他带你们过来这边的吗?”
“对,是他,现在能联系上他吗?”
“这个点?恐怕有点难,他下班后很少管事的,今天会在召集人手时过来警视厅就已经很少见了。”
“不,早见飞鸟的事他不会不管的。”安室透说的很笃定。
伊达航皱了皱眉,他想象了下那个黑泽阵,又想象了下那个处事作风,觉得这句话怎么都不可信,但是降谷这么肯定,说不定,真的有可能?
“你打算怎么告诉他?联系方式的话我这里有。”
“那好,给我,我来联系下他。”
伊达航给出联系方式的时候,有几分犹豫,最后还是提醒了一句,“如果打不通,或者打通没人接很正常。”
安室透有点疑惑,但还是拨通了号码,理所当然的,根本没人接,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这样,最后他只能迫于无奈留下了语音留言。
果然,是个很有个性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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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车辆平稳地行驶在夜幕沉沉的公路上,巨大的月亮在车窗玻璃上移动着,洒下的辉光照亮了正瘫软在后座上的少年。
面部线条精致且锋利的少年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惨白,如同硬质铅笔画勾勒出的肖像。
也许因为是不明原因的昏迷,早见飞鸟的眉头紧紧锁着,嘴唇也被抿得发白,薄且褪色。
“喂?我正在往仓库那边赶,人?在我后座上,药物啊,的确,抗药性很强,我还以为失效了,这次要失败什么的。”前座开车的男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单手掌管着方向盘。
他的语气格外平淡,眼睛也只是盯着前面的路。
“不过,说起来他似乎察觉到自己被下药了,还割破了手掌,我还以为他准备用血留下什么讯息,没想到还是没撑住,醒?不会,我后来又加了一针,身上我已经全部搜过了,有自残的痕迹,但是没那么多,背后的被火烧伤的伤疤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大。”
他摇下车窗,夜风吹着他额前的碎发起起落落,脸色也跟着电话的另一方有所变化,不过此刻倒是没什么区别,毕竟那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总之我把人给你带过来,那么我们之间的交易也就此完成,剩下的就是你自己的工作了,收尾交给你,麻烦别忘记我拜托你的事。”
月色与星光一起落了下来,透过窗户洒满了车厢。
男人挂断了电话,他转过头看了眼后座沉沉睡着的少年,挑着嘴角笑了下,肆意轻快。
今夜月色真不错,所有事情也很顺利。
只是唯一不确定的事情就是后续需要调查的黄昏别馆了,不知道究竟是被谁给先抢先拿到手了,他还想看看在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能让那么多人都趋之若鹜,四十年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想必隐藏了很重要的秘密。
赤井秀一对此很好奇,像是得了病一样,一种名叫好奇心的让人浑身发热的病。
车辆最终停靠在一连排仓库附近,赤井秀一咬着一根烟将车后座打开了。
座椅上瘫软的人还在昏沉沉睡着,不过眼皮微微跳动,看起来像是快要清醒了。
“这么快?我记得药效没那么短吧……”
他嘀咕着将人从车上捞了下来,又把从对方身上搜出来的各种武器塞进了后备箱准备处理,犹豫一会后,最后盯着搜出来的手机扔进了大海里。
黑色的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后,在墨蓝色的大海里溅起一圈水花。
毕竟看起来对方也不是想要这个家伙死。
只是手机留在身边看起来容易出事。
早见飞鸟猛然睁开眼,入目是挑高的瓦楞板,随后是发霉生锈的天花板。
不是警视厅,也不是自己家,更不是什么熟悉的地方,审讯室的话他不能确定。
是个陌生的仓库,昏暗光线下的仓库,只有一个白炽灯在缓慢闪烁着,一明一暗。
而自己则是被背着手绑在了一个座椅上,身体还是不听使唤,额头隐隐泛痛,精神上的疲惫如同潮水一般涌来,没有好转的迹象。
更别提自己全身上下的武器都不见了,但是掌心的伤口被人简单处理了下,不是想要他的命,看起来应该也不是要钱,不然耳环应该被拿走了。
除此之外,应该没有什么……
不,不对,手机被人拿走了。
这真是最糟糕的走向,不担心会被毁掉,毕竟用子弹都打不碎,但是被人拿走这也太危险了。
嘴巴被胶带封了起来,没办法说话,但是能听到一点浪花的声音,鼻子里能闻到咸湿的气味,没有摇晃漂泊的感觉,所以应该是临海的废旧仓库?
对,不然铁锈不会这么多,房子从内部来看并没有那么老旧。
说实话,早见飞鸟对于绑架诱拐并不陌生。
这种事小时候也经历过一两次,后来等他专门学习过格斗和各种流派的防身术,加上他也长大了,这种事就渐渐销声匿迹了。
最严重的一次他和园子被关在缓缓下沉进水库的车厢里,他们两个人只有一个便携式氧气瓶,昏暗的光线里,沉闷的水面下,只能望着不断漫进来的水等待救援。
虽然是很糟糕的事故,但是早见飞鸟现在想起来那件事却忍不住想笑。
他挺感谢那次事情的,因为那次事情让他和园子成了朋友。
那次是有人存心报复他们这些富家子弟。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又是谁盯上了自己吗?
头好痛,感觉脑子快要炸开了,如果能平稳度过今晚,早见飞鸟想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睡一觉,不然感觉思维就像是生锈的齿轮,没法转动。
“醒了?你不是飞鸟,你到底是谁?”
从阴影里走出来一个让早见飞鸟脸色煞白的声音,没有任何伪装,是穿着平时装束的毛利兰。
“哦,忘记你嘴上还贴着胶布了。”她歪着头,长发娓娓垂下,露出的笑容那么温柔。
“说起来你的抗药性真的很不错,这张脸也是真的,我见过怪盗基德,他除了伪装新一不需要背负一张假脸,其余人都是必须要用上假的,怎么,你是特地整容了吗?”
毛利兰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并不需要对方的回答,缓缓撕开了胶布。
“小兰……”早见飞鸟低低唤了一声。
“抱歉,我不想被你这个顶替飞鸟的人这么叫。”
毛利兰脸上笑容陡然消失,她掐住了对方的脸,自己昂着脸,脸色冷硬。
“哈,我也的确不想这么称呼你。”他轻轻笑了下,咳嗽了两声,“毕竟我们不熟,这种程度没必要不是吗?”
“你在想办法让关节脱臼,别以为我不知道。”毛利兰歪着头,眼瞳清澈湿润,灵动极了。
“是啊,我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这点,你认识的早见飞鸟不也是这样吗?”
“冒牌货就别在这里大言不惭了,让人恶心。”
她忽然不笑了,整个人透出点愤怒,或者说悲伤,泪水从她脸上慢慢滑落,那些悲伤与愤怒化成了实质。
“真好啊,羡慕呢。”早见飞鸟眨了眨眼睛,熟悉的热意又翻涌上眼眶,点漆如墨的眼眸里仿佛能看的见云影天光。
明明才一个月,但是总觉得好像很久没看见小兰了。
“早见飞鸟去哪里了?”
“你在哭不就代表你已经知道了吗?”
“呵……”
她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点气声,掐着对方脸的手也垂落下来,最后缓缓蹲了下去,低低啜泣起来。
“你不拦着我解开绳子吗?”
早见飞鸟卸掉了关节,将一只手从禁锢里挣脱出来。
“没必要,我只是来确认这个事实。”
“这么大阵仗的确认?让赤井秀一绑架我就是为了确认这件事?”
早见飞鸟的话可以称得上冷峻,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嘲讽一样。
下一秒他坐着的座椅以眼睛来不及观测的速度被踢飞了出去,虽然身体本能让他躲避了这样的踢击,但是呼啸破空的座椅直接在空中散架!!
灰尘与碎屑翻滚在空气里,翻滚在面无表情对视的两个人中间。
“你知道的太多了。”她声音冰冷。
早见飞鸟将刚才自己脱臼的地方重新接上,“工藤新一知道你擅自这么做吗?”
“他无权命令我,我和他不是上下级。倒不如说你知道这么多,是从哪里来的消息?你杀了飞鸟?”毛利兰眼神里露出点哀婉的神情。
早见飞鸟晃了晃胳膊,语气平淡:“不,他是自杀,早见飞鸟有强烈的自毁倾向,他认为自己的出生就是原罪你不知道吗?”
“……”毛利兰没有回答。
“他是个傻子啊——”
话音未落,毛利兰的鞭腿已经到了眼前,早见飞鸟抓住一旁的铁架,腾空而起躲过了这一次攻击。
说起来,他好像在力气这方面从来没有赢过小兰。
“闭嘴,冒牌货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抱歉,但是他真的是个傻子。”
这一次是直冲着腹部的一拳,早见飞鸟可以躲开但是没躲,而这一拳最后也是没有用全力。
毛利兰泪流满面,两个人久久对视着,都是漠无表情的样子。
早见飞鸟低下头,而后又缓缓抬眼,漆黑的眼睛,黯淡无光。
“对不起,小兰。”
毛利兰偏开脸,她忍住了全身的颤抖,将麻醉针扎进了对方的脖子。
“少用他的脸说这种话,冒牌货没资格。”
她往后踉跄了一步,话也说的哽咽,深吸一口气后转身朝着仓库的后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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