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警官的脾气真够古怪的,阴晴不定,既然想杀我就不该给我处理伤口吧,我已经解释了,至于结论什么的黑泽警官你自己定夺吧。”


    早见飞鸟往后一靠,整个人都有点泄气,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这本来就是谈判,看谁先沉不住气的谈判。


    黑泽阵扯动嘴角,笑的意味深长,“你说起故事还真是比你平时好不少,不过真要让我自己定夺,你左手准备摸枪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活下去啊。”早见飞鸟回答的格外坦荡,“我不想死,不想毫无理由地死去,哪怕是死也要有价值,这是我的目标。”


    “哦?什么人生哲理吗?”黑泽阵将手术刀撤了回去,继续低头处理伤口。


    早见飞鸟松了一口气,“不,只是无奈之举。”


    黑泽阵明白那个故事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自己被迫不能说,但是对方和自己的目的在这条路上是相同的,这点不会错。


    “你说的那个觉悟,要怎么做怎么如何去做,没人能给你答案,如果有什么是你现在不饮弹自尽的理由,那你就是为了那个而有所觉悟的。”


    他把最后的药粉拍在对方胳膊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冷着一张脸,似乎在等着早见飞鸟赶紧起身。


    早见飞鸟拿起一旁的绷带,胡乱包扎了一下,然后准备带人去找怪盗基德,先得把那个伪装弄好才对,毕竟黑泽阵看起来不想让那帮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你为了让他不卖你的秘密,所以把他弄晕了?”


    “嗯,不这么做不放心。”


    早见飞鸟输入密码,让门顺利开启,果然,怪盗基德还睡在那个地方,连姿势都没变。


    “你收走他身上的道具了吧?”黑泽阵打量了下,说话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因为他能看出来对方在装睡,心跳频率不对,如果是用药晕过去的人,心脏是不会有这种频率的跳动的,会低很多。


    早见飞鸟双手抱胸,他身上披着一件外套,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是啊,不这样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他一个人待着,基德,你就别装了,我自己用的药,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时间。”


    “没意思,你们俩到底想干什么。”怪盗基德从角落里翻了个身,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坐了起来,他早就醒了,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连道具都没有,根本没法解开密码锁,所以一直在装睡,凭他对早见飞鸟的理解,反正不会真让他死,说不好还会让自己醒来吃点东西什么的。


    索性就一直装睡了,这样等他过来的时候,能打个措手不及,但是对早见飞鸟一个人可以,对早见飞鸟和黑泽阵两个人就不行了。


    他在这种事上一向很清楚,既然做不到那就不硬逞强。


    怪盗基德盘腿坐在地上,撑着脸扫视着面前的两个人,“所以说,因为我不肯给你解开机关,你不满意了?拜托,老板,这个费用很贵的,不满意我们可以再谈嘛,你这样我们以后都做不了生意啦。”


    “你真是为了那个机关?”


    黑泽阵斜了下身边的人,他忽然笑了。


    早见飞鸟揭开脸上的面具,后面的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还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没办法,这种面具的弊端就是这样,不透汗。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不留后手的人吗?”早见飞鸟反讽了一句,“只是为了让变数的棋子少一个罢了,怪盗基德,还想好好活着的话,就乖乖听话。”


    “如果我说不呢?”怪盗基德挑挑眉,神色轻佻,他也一样掀开了那张假面。


    两个人虽然麻烦,但是他们不敢有太大动静,还有一个受伤,自己不是没可能逃出去,只要能从他们身上拿到武器,受伤的人是个突破口。


    怎么可能任人摆布,那根本不是怪盗基德的性格。


    变故与一触即发就是在面具撕下的那一刻发生的。


    早见飞鸟默默往后退了一步,他这个伤员要做的事就是躲远点,把事情交给黑泽阵,然后保证自己身上的武器不会被怪盗基德拿走,这就足够了。


    本来带着道具怪盗基德就没法打得过黑泽阵,这种时候就更难了,更别提早见飞鸟还一直退到门框附近,就差把门一锁了。


    “不打了,东西给我,我把伪装给你们弄上。”怪盗基德本来就有急躁的毛病,.52ggd.之前在厨房那次他就发现了,不管自己往哪里躲,这家伙总是能出现在最好的路线上然后截住自己。


    既然这样,那不如不要浪费时间。


    “黑泽警官真厉害!”早见飞鸟吧唧吧唧地鼓起掌来,然后立马低头,因为被自己夸赞的家伙正一肘朝着自己的脸颊袭来。


    黑泽阵冷气直冒,皱眉瞪着对方,“闭嘴。”


    早见飞鸟耸耸肩,把怪盗基德需要的东西丢给对方,等换完脸,他还得和萩原先生见见面呢,然后把乱七八糟的大厅整理下,怎么说也要把明天的吃的摆上去。


    毕竟他没法让黑泽阵去做这种事,会被对方生气地拿着枪抵着自己吧。


    伊达先生好像也有点累,是因为快天亮了吗?难道说幽灵没办法在白天活动?还有那里的伊达先生得送回去。


    他在心里默默算了下,自己的事情还真不少,不过没办法,为了让这五个人分裂的更加严重点,为了让那些读者更加摸不清状况,他要再坚持下。


    “我说,你不会真打算关我三天吧?”怪盗基德颇为不满地皱着眉。


    黑泽阵撇撇嘴,神色冰冷,“再多说一句,不介意让你直接睡到离开的那天。”


    早见飞鸟笑眯眯地说:“不会啦,我很好说话的,毕竟我还想和你继续合作嘛。”


    画大饼这方面他一向很擅长。


    “你们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鬼信。”


    怪盗基德往后一靠,眼睛转了转,心思飘忽不定,他怎么可能听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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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见飞鸟没再管对方,让黑泽阵带着伊达航回了大厅,再看到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和满是镜子的房间,黑泽阵脸色都古怪起来,他盯着早见飞鸟的脸,心里翻涌起怪异的情绪。


    “怪盗基德在这张脸上动了手脚?”早见飞鸟碰了下脸颊,不解地问。


    “不,很完美,只是觉得……”他欲言又止,最后选择闭嘴,但是在拖着人走出去的时候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想寻找家庭缺失的感情,没必要在这种人身上。”


    黑泽阵是知道的伊达航的,警视厅目前他所在的地方每一个人情报他都了如指掌,伊达航也不例外,这家伙和组织有关系,他也是知道的。


    只是级别太低了,他都没兴趣分太多关注力给对方,这次邀请的人里有这家伙的时候,他都稍微不理解,觉得只是个烟雾弹。


    毕竟要策反人,找这种级别太低的,还有个明显弱点的,有什么价值?


    一向喜欢给东西划分价值的黑泽阵才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浪费精力。


    他不觉得小少爷会在这种事情上犯傻,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人长的比较老成,缺少弥补感情的方面了?这种胡扯的想法出现在他脑海里的时候,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但是早见飞鸟那个原生家庭,说不定扭曲的性格也有可能?


    但是没想到这句话一出口,早见飞鸟反应这么应激,他忍无可忍地拔出枪,不管自己受伤的胳膊,直接揪着对方的领口,用枪怼住了黑泽阵的下巴。


    他黑着脸,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怒气,“收回那句话。”


    一旁的幽灵伊达航小声嘟囔着:“早见同学,这种事就不用在乎了。”


    “你在生什么气?”黑泽阵懵了。


    “不要拿这些相提并论,这个玩笑不好笑。”


    那种人渣为什么能和伊达航先生相提并论?这简直是侮辱。


    黑泽阵举了下手,表示自己知道了,“ok,小少爷,我知道了,你可以把枪移开了。”


    早见飞鸟表情难看地移开枪,没再继续纠结和浪费时间,他还要准备去见萩原研二。


    但是黑泽阵盯着对方离开的身影挑起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么生气?那还真是有意思,是这个伊达航有问题,还是早见飞鸟有问题呢。


    在昏暗的通道里和萩原研二见面的时候,已经是黎明之前了,调色板一样的天空是深沉的灰蓝色。


    天空被涂涂抹抹后显得压抑且沉重。


    这么应景的时间,对于萩原研二来说,衬得心情也不是很好。


    “你迟到了。”


    “因为有两个不太听话的客人。”早见飞鸟微微偏头。


    萩原研二轻笑一声,“这是借口。”


    “那你应该管好你的朋友们。”


    “这可不在我帮你的范围,说吧,你能联系我,为什么还要我出来见你?”他不想再和对方兜圈子,直接了当地挑明了主题。


    早见飞鸟捏着下巴,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但是嘴角的笑意有点阴冷,“你不是想知道谁出卖了你吗?我可以给你答案。”


    萩原研二嗤之以鼻,“挑拨离间,还是最低级的挑拨离间。”


    “信不信由你,我只是告诉你罢了,毕竟我只想完成我的目的。”他摊开手,游刃有余的姿态。


    “你觉得我会让你活着?或者说做了这么多挑衅组织的事,你觉得你能活着?”


    萩原研二半眯着眼,神色凝重,压低的声音在夜风里格外渗人,里面隐藏的危险自然不在话下。


    “这可说不准,说不定我是不死的呢?”


    他嘲讽着:“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不死的人,你在做什么梦?”


    早见飞鸟往前踏了一步,他伸出三根手指,极为认真地说:“你知道不死分为几种吗?第一种是□□的不死,你会永葆青春,一直以最健康最精力充沛的样子活下去,你一直是那个不会老去不会死去的存在。第二种是精神上的不死,你的灵魂,你的思想会一直存在,哪怕是更换躯体,更换生存方式,你的灵魂也一直存在,依旧是最初那个你。第三种不死是基因的不死,你的23对染色体会完美复刻到另外的躯壳上,拥有了你全部基因的躯壳会一直存活,这就是我理解的三种不死,我不知道你们组织内部研发的是哪种?”


    萩原研二越听脸色愈发不对劲,他在组织里主要有两个责任,一是负责管理开发爆炸.物,二是收集情报。


    因为一些私人原因,他一直有在利用渠道打听组织的内幕,这么多年,通过自己的手段,他也的确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这些秘密究竟是不是组织有意让他知道的,萩原研二也不清楚。


    上次给雪莉拿回研究资料的时候,他花了点时间支开了松田阵平,仔细拷问了下那个家伙,虽然手段有点残忍,但是得到的消息很有价值,就是这方面的内容。


    不过他得到的也只是范范的概念,知道有三种方向的研究,而且是不死这方面的,具体的东西还是他第一次听说,从这个家伙嘴里听说的。


    “……呵,这种事你也能知道?”萩原研二重新点燃一根烟,他脚下已经有很多烟头了,吐出点烟雾后继续说:“我能告诉你的是,这三种方向都有在研究,还有,别想着和组织为敌,这种庞然大物不是你能对抗的。”


    “我不觉得。”早见飞鸟摇摇头。


    “做不到的,别痴心妄想了,还不如祈祷下自己会死的安宁吧。”萩原研二声音变冷,他皱了皱眉,心里对这个不知来历的家伙更加不安。


    能知道这么多秘密,这家伙难不成是上面哪个的情人吗?或者家人什么的?


    不然他想象不出来这些他费劲心思才能得到的概念,对方是怎么补充详细内容的。


    早见飞鸟往旁边的墙上微微一靠,他和对方一直保持距离,精神也是紧绷的,更别提还让伊达先生在附近警戒,他微微叹气笑着说:“都说了,我是不死的。”


    “可别告诉我你是什么实验体出逃。”萩原研二轻飘飘地抖了抖烟灰。


    “不是,你猜不到的,好啦,天都快亮了,我来告诉你出卖你消息的是谁吧,虽然你嘴上说着挑拨离间,其实还是很怀疑的吧?”他拖长了尾调,声音含笑。


    这句话并没有说错,因为萩原研二还是觉得有人出卖了自己,比自己当内鬼更早。


    早见飞鸟懒懒散散地笑着说:“嗯,出卖你的,是诸伏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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