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周承义没敢认,还当是厂里负责采购或者后勤的人来给大家伙送东西呢。
边上,在楼底下吹牛唠嗑的十来个人也都消停下来,伸长脖子望过去。
还有人一脸期待的问,“最近有什么节庆活动我忘记了吗?”
“没有吧?”一个背上背着个孩子的女人回答,边说着边笑开道,“是不是厂里看咱们最近太辛苦,又来给咱们发职工福利了?”
“哎哟,真要是这样那可好了,也不知给咱发啥,现在这啥啥都要票的,好多东西咱就是有钱也花不出去。”
正说着呢,人走近了些,周承义眼神还是好使的,这一瞧,哎哟,这还真是自家三弟和三弟妹。
他赶紧放下盆迎上去。
老三驾着车,他媳妇坐在边上,车上堆了一堆簇新的家具,周承义搭了把手,顺嘴问道:
“刚刚就瞧见你们了,我还当认错了,你们拉这些过来做什么?”
周承礼跟他哥没什么好客气的,喊了一声二哥后就直说了,“……公社办了个家具厂,我媳妇负责的。这不,刚赶制出了一批家具,就买了几样给你们送来用用看,顺便找你问个事儿……”
周成义眉头动了动。
他知道弟媳妇儿在公社上班,算是很有出息的一类人了,可也没想到她这么能耐,年纪轻轻的,居然都能负责一个厂子了吗?
主要他们身份有别,他跟弟弟私下聊天时,也基本不会谈到他媳妇。当大伯哥的打听弟媳妇干嘛,好说不好听啊。所以一直只当她是做一些简单的文字工作呢,倒是小瞧人家了。
余光扫了弟媳妇一眼,然后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正好,你二嫂正念叨呢,说你侄女大了,衣服越来越多又舍不得丢,占地方得很,家里好几个樟木箱子都堆满了一家子衣服……天天整理得她烦的不行……这可真是帮上大忙了……”
兄弟两个感情好,你来我往的说个不停,宋青瓷在边上笑笑,也不多话。
一路拉着车径自到宿舍楼底下才停下,边上有跟周成义相熟的就过来搭话,“哎哟,我还说是谁呢,原来是你家亲戚啊?”
周承义笑着点头,指着两人道:“这是我三弟跟他媳妇。”跟着玩笑似的又补了一句,“亲的!”
这话听的人一阵笑。
周承礼从身上摸出烟来,递了一根过去,人家接了,然后眼睛挪向车上的家具,好奇地打听,“这是?”
周承礼笑了笑,朗声道:
“我们公社的家具厂新出的一款家具,质量特别好,关键价格便宜不说,还不占地方,刚好我哥这边的宿舍空间小,正合适用这种,我就特地带了两样大来给我哥用……”
宋青瓷在心里默默给他点了个赞。
听到的人眼睛都不由微微亮了起来。
在场的基本都是住在这栋四层的小楼的职工,大家都有一样的问题,住的特别拥挤。
听周承礼一说,免不得就有人心动了。
宋青瓷悄悄拽了拽周承礼的衣服,不叫他再继续说了,稍微介绍一下就可以了,说的多了人还当你有什么企图心。
周承义自然也懂这个道理,就喊老三,“一直站这儿把路都堵住了,怪碍事的,赶紧把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搬家里去。”
“来了。”
宋青瓷先上楼去喊二嫂,让她把东西收拾一下,先腾出一部分空间来。
等兄弟两个抬着大衣橱上来,靠墙的位置已经收拾出来了。
有意思的是,上来的不止兄弟两个,刚才在底下站着的好几个人都给搭了把手,刚好也是想趁机看一下嘛。
宋青瓷心里高兴,面上只当不知道,等东西放好,苏秀芬去倒水给来帮忙的人喝,宋青瓷就喊周承礼把床跟大衣橱组装好。
本来,家里已经有一张小床,小床对面靠西墙的一点空地儿堆了两个大箱子放衣服。现在把那个小床立起来放边上,箱子抽出来,将大衣橱装好推进去,再将新床放到合适的位置。
这个床是家具厂师傅们新设计的款式,床架下面设计的是一个大大的储物柜,能够用来储藏各式各样不常用又极占地儿的物品。
苏秀芬倒了热水过来,宋青瓷就指着在拼的床跟二嫂说,“你看那下面的柜子,可以放置些备用的棉被、枕头或是很久不穿的衣服等……有箱子封闭起来,也不怕招灰。”
苏秀芬真的是很惊喜了,“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床呢。”带有这么大空间放东西,就仿佛凭空多了一件储物室。
几个男人凑在一块儿帮忙,很快都搞好了。床和大衣橱之间差不多隔了一个人的距离,因为是推拉门,也不存在门打不开的情况。
这么一布局,明明房间还是那么大,但是,看起来就是觉得宽敞舒服很多。
宋青瓷略带一点点遗憾地说,“别的都好,就是这床就一个缺点,太高,不太适合老人家住。”
苏秀芬眉眼带笑,整个人高兴地不行,闻言摆摆手,“要是不高,哪里能有那么大空间放闲置的东西呢?这就很可以了,老人就买矮床睡呗,反正我就爱这种的。”
不是面子功夫,她是真喜欢。
组装好之后的实木床款,式新颖独特,造型简洁利落,没有太过花俏、华丽的雕刻,简单舒适,又有效利用到床下空间,多好啊!
不单她喜欢,来帮忙的几个人也都觉得不错。东摸摸西看看的,啧啧赞叹,“这大衣橱着实不错,随便往哪个贴墙的边边角角一放就成。不像我家之前买的那个,动辄门打开一半就被卡主,朝里面拿衣服放衣服简直太难了,只能侧着身子一只胳膊往里头挤……”
“我倒是觉得这床更实用,不用的棉被往里一塞,省多少事啊。”
大家的困难都一样,住的拥挤嘛,就喜欢这种节省空间的。有的是喜欢这种推拉门的大衣橱,有的就是单纯喜欢床,还有喜欢边上那几个折叠小板凳的,然后暗戳戳跟周承礼打听这是哪里买的,价格怎么样之类的。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宋青瓷眼中盈满笑意,就听周承礼一脸骄傲道:
“嘿,这还真问对人了,这几款家具啊刚好都是我对象所在的桃源家具厂新出的款式。至于价格,得看具体的尺寸,但我们特地去百货商店里头对比过了,可比在那里头买便宜多了。毕竟,我们这是厂子直销嘛,中间省了运输折损还有第三方的利润附加。”
一听说价格还便宜,原本的三四分心动转瞬就变成了六七分了,就是这什么“桃源家具厂”,好像没听说过啊?
众人面上不免有点踟躇。
宋青瓷赶紧站出来解释,“桃源家具厂是底下公社办的一个厂子,大家不清楚也正常。因为咱们厂子生产规模不大,想着县里有自己的家具厂,我们生产的款他们肯定应有尽有,所以我们厂子也就生产一些够自己那边老百姓用的。没想往县里发展,大家伙儿不知道也正常。”
“也没有那么好。”有人应了句,明明是夸他们的话,但就是高兴不起来。
啥应有尽有啊,县里的家具厂款式永远就那几样,反正也没人竞争,根本不在意大家的需求。
百货商店里面倒是偶尔会有些新款,可那都是省城运过来的,价格贵死个人,不是家底子特别殷实的,没几个人舍得买。
宋青瓷好似没看出来,自顾自地说:
“咱们桃源家具厂都是以底下老百姓的诉求为主,大家需要啥样的,咱们的师傅就设计啥样的,为人民服务嘛。”
大家听了就超级羡慕的。而且,听人家这意思,就是县里没得卖他们厂子里家具的地方。
本来要是有地儿买,他们说不准还得犹豫下,毕竟再便宜,那也是对比着便宜的,真要是一套置办下来,也还是要费不少钱。
这一听人家不在县里售卖,顿时就急了,着急忙慌地问,“那咱们不是没处儿买了?我这好不容易看中了,你看,能不能私下帮我问问,弄一套?”
“还有我,也帮我一块儿问问,我就想要个这款大衣橱,咱们跟你们二哥都是朋友,难得碰上了也是缘分。只要帮我问一声就成,只要能卖,哪怕不给送,我自己找车去你们厂里拉也成啊。”
一个看一个的,个个都兴冲冲想要。
宋青瓷见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也不坤着了,直接道,“既然大家伙儿都想要,这样吧,我去找我们厂子的领导问问看。要是行,明天我就直接让厂子开拖拉机送几套过来,也省得大家伙儿自己费钱费力。”
“那感情好。”
“多谢弟妹费心。”
大家乐呵呵地下了订单,宋青瓷贴心地拿笔登记了下,“这样,明天我尽量说服我们领导给大家送货过来。”
于是,一个个争相找宋青瓷登记去了。
周承义:……
听他们一口一个弟妹的,亲热的不行,他不禁怀疑起来,这到底是谁弟妹?
还有,明明一开始听他三弟那意思是想来机械厂宣传一波好给厂子拉生意的,咋现在变成人家求她,进而弄得她不得已来这边来卖家具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求人变成了被人央求,生生颠倒了个位置。
他可是见识到了!
等登记完了,大家伙儿陆续就散了。人家一家子过来都没能好好说说话,可不兴这么打扰别人。
等人都走了,屋里顿时就清静下来。苏秀芬围着新鲜出炉的大衣橱,新奇的不行。
“行了啊,赶紧坐下来歇会儿,不累呀?”周承义说了媳妇一句,紧跟着就问三弟跟三弟妹,“这一套家具多少钱?我让你们二嫂把钱拿给你们。”
宋青瓷赶紧道:“这套家具是我跟承礼送你们的,可不是来卖的,而且刚好做了一波宣传,哪里能要你们的钱?”
周承礼兀自笑着,“二哥听见了没?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我媳妇要送你们的,我都听我媳妇儿,你们就别客气了。”
周承义:……
他狠狠瞪了弟弟一眼,紧跟着道:“一码归一码,就算是为厂里做宣传,可厂里也不会白白把家具送人,不还得要你们出钱。又不是几块钱的东西,哪里能叫你们这么破费?要是不说,我就按照平日的价格叫你二嫂拿钱了?”
苏秀芬二话不说,立刻起身去拿钱。
宋青瓷赶紧将人拦了下来,十分诚恳地说:“真没客气,这套家具就算我跟承礼送你们的。你们之前没少照顾帮衬承礼,又搭钱又搭关系的,承礼不是也没跟你们客气?”
“再说,虽然这几样家具我的确是花钱跟厂里买下来的,不过肯定是最低价买的。而且,这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工作,没有说为了我自己的工作,让自家哥嫂贴钱的道理呀。这要是拿了钱,我成什么人了?以后我都没脸再上门了。”
二嫂还是觉得太贵重了,不同意,拿了钱一个劲的往宋青瓷手里塞。
一个拼命要给,一个死活推辞不要,最后还是周承义做主,说不要就不要吧。
“左右是自家兄弟,以后相互帮衬着就是了。”
周承礼顺着他哥的话道:“这就对了。”
这么一耽搁,已经差不多中午了,二嫂留两人吃饭,没留下,周承礼火急火燎要走。
说是有重要事情要办,把车先留在了机械厂这边,自己带着宋青瓷溜了。
苏秀芬站在窗户口,眼瞅着两人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回过身来,摸着自己的胸口跟自家男人感叹道:
“三弟跟三弟妹两口子待人可真实诚,这么一套家具,咱们自己去买的话,怎么着也得两百块才能拿到吧?他两倒好,说送就送了。平白收了他们这么重的东西,我这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没事儿,后面有机会再从别的地方给他们补回去。”周承义不甚在意地说,“之前听老三说,三弟妹不是想买辆自行车嘛,咱们留意一下,要是能帮她便宜搞一辆旧的给她也成,或者是弄张票给她。”
自行车实在是不好买,下面公社只怕好几个月都不一定能有一个指标。他们好歹在城里,认识的人多,路子多一些。
苏秀芬笑着应道:“应该的,回头我爸妈那边我也会让他们留意一下的。”
周承义笑着挪揄她,“人家媳妇都生怕自家男人贴补家里,你咋就这么大方,一点儿不拦着?”
“去去去,少在那点我。”苏秀芬笑着瞪他,“你对家里人好,同样,往后对我跟闺女肯定也差不了。要是你对父母兄弟都特别狠心,那我敢相信你以后能对我们母女好?”
这话哄得周承义高兴极了。
苏秀芬一直都知道自家男人人品好,为人孝顺,有担当,对兄弟姐妹也很有责任心。当初就是冲着这一点,她才选的他。
毕竟,人品放那摆着,就算往后两人没什么感情,他待她他也混账不到哪里去。
婚后两口中的小日子过得还是非常舒心的。当然,偶尔她其实也会因为他对家里人的付出不高兴。
像是这回,两人得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回家去了,就是她生他家里人的气,因此找借口不肯回去。
“我也不是小气,不肯给你家里人花钱。只是,虽然咱们家是双职工,都在机械厂工作,挣的稍微多一点,回家多花点是应该的。可这钱得是我心甘情愿乐意花的,不能是别人逼我!”
这是又翻旧账,说起来,两个人这回吵架就是因为他爸饭桌上一个劲地念叨要他两口子给家里再买一口铁锅,他大哥大嫂还在边上一个劲儿地拱火。
周承义摸了摸鼻子,解释道:
“咱爸就是爱面子,听人吹捧几句就要风要雨的,有咱妈看着,你不理他也就过去了,跟他们生什么气呢?”
苏秀芬轻哼一声,“每回回去,除了婆婆跟三弟会念着咱家的好,你看其他人,还有谁会想着咱们?我不论买多少东西、花多少钱全是理所应当的,永远不会嫌多,尤其是你大嫂跟你小妹……”
“这咋还记着呢?好啦,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哪个家庭没点矛盾,咱家好歹有妈看着,你自己想想,打咱们结婚后,我的工资是不是都交给你保管了?你再看看别人家,哪怕是城里人呢,多少人家儿子儿媳结婚了,当父母的还把儿子工资握手里不撒手的!”
苏秀芬心说,要不是看在婆婆的面子上,他才不愿意忍着公公和大哥大嫂一家子呢!
“道理我能不知道嘛,这不就是说起三弟跟三弟妹两口子,忽然想起来了嘛。好啦,我也知道,人不能所有的好处都占到,也就是嘴上抱怨几句,谁还真拦着你跟你家里人相处了?”
“我媳妇就是大气!”周承义夸张地给她比了个大拇指,逗得苏秀芬忍俊不禁。
趁着媳妇这会儿心情好,周承义赶紧建议道:“有一阵没回家了,妈肯定想念她的好孙女了,要不,咱们下周星期天带着媛媛回去一趟?”
“行啊。”苏秀芬一口应下,周承义顿时乐开了,刚好媛媛一觉睡醒,就被他爸抱着举上举下地晃悠。
本来小丫头还瘪着嘴,不高兴呢,这一晃悠,乐开花了都,父女两个笑声快把屋顶掀翻了都。
***
这边,周承礼带着宋青瓷从二哥二嫂家出来,两人也没回家,而是去了一趟医院。
宋青瓷的小日子不准,自打婆婆说有可能肚子里怀上娃后,她一直胆战心惊。前几天月事终于来了,她高兴极了,但是说什么也不叫周承礼再沾她的身子。
不想出避孕的法子,就不叫他碰她。
没法子,周承礼只能想招儿。可乡下哪有什么避孕的说法,谁不是有了娃就生,连个取经的地方都没有。真要是为这个特地去跟周围人请教,人家还当笑话看呢。
关键是,他还怕他家里爹妈知道,再给闹出来。毕竟,在父母的认知里,娶了媳妇回家就是传宗接代的,这才结婚呢,媳妇就不肯生娃,难保他们不会多想。
这不刚好来县里嘛,没什么熟人认识,周承礼就厚着脸皮去医院找医生。
宋青瓷站在门诊室门口,红着脸死活不肯进去,周承礼为了自己的幸福着想,只好一个人厚着脸皮进去找医生咨询。
里头坐着是一位姓王的男医生。
他这一打听,倒是真有好几种避孕的法子。
王医生看他也挺新奇的,无他,只是现在考虑避孕的人实在太少了,不是身体原因不能生的,几乎没人来问。
“什么原因想要避孕?”
“就是暂时不想要,想跟我媳妇过两年轻松日子。”
王医生更惊奇了,但也没多问,直接回答道:
“……避孕的法子有好几种,有针对男人的,也有针对女人的,像是子宫帽法、注射器注入避孕药膏、以及避孕坐药、放置像皮棉等,这几样都是针对女人用的。当然,针对男人的也有,需要了解吗?”
不怪王医生会这么问,主要是来的大部分人问几乎都是让女人去做措施,很少会想要自己弄的,很多甚至连知道都不想知道,往往他们讲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当然需要,你一块儿给我讲讲吧。”
“男人避孕的话,最常见的就是保险套了。”
周承礼挠着头,继续问道:“这几种具体都是咋操作的,我看看哪个容易些?对比一下,挑个容易些的。”
王医生看了他一眼,接着道:“子宫帽是薄橡皮做成的一个物件,内外全部涂满杀精子的药膏。夫妻行房事前,把子宫帽放入女性的下面,紧紧盖住子宫颈口。同房后,等过八个小时后才能取出。取出之后,把它用肥皂在温水中洗净,擦干后,撒上滑石粉,收好,留着下次再用。”
周承礼一听就不由皱起眉头。这第一个法子他已经在心里默默排除掉了,再听医生解释起后面几种,药膏法是要用注射器打到子宫颈口,他摇了摇头,默默又排除掉一个。
听着就疼,他舍不得他媳妇受这个罪。
最后还剩两个,一个“坐药法”,一个“保险套法”,听起来没那么吓人,都是比较轻松舒缓的法子。
王医生见他跟过来咨询的一般男人有些不一样,对他媳妇还挺尊重疼惜的,就提醒了一句:
“年轻人也不要老图轻松,孩子该要还得要,这种避孕的法子,短期用用可以,可不能经年累月长期地用,是药三分毒,长期使用对女人的身体还是会有些损伤的。”
“啊,这药还伤身体呢?”
周承礼原本还想着“坐浴法”跟“保险套法”这两个法子哪个都成,不行轮流换一换也成。可他一听医生说,“坐药法”不能常用,对女人来说也容易伤身体,顿时就放弃了。
“那算了,还是保险套吧,你看看给我拿几个吧。”
王医生看着他笑了笑,“小伙子可以呀,头一回见你这么疼媳妇儿的,有觉悟。”
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三只保险套给他。
周承礼还嫌不够,“您给我多拿几个呗,没关系,我钱带够了的。”他觉得不够用嘛,想多要几个。
王医生瞪了他一眼,“这东西是用橡胶做的,珍贵着呢,可没有那么多供你随便取用,只能给你拿三个。还有,这东西是可以反复使用的,你看看这包装上的说明……”
说着就拿出三只递给周承礼,让他自己去看,“上面印了很详细的清洗指南,你自己用完照着弄。”
又是温水又是滑石粉的,反正是得好好护理。
“放心,只要你好好护理一直能用挺长时间的,等用完了再来找我拿。”
周承礼小心的将几只保险套放进口袋里,而后点点头,“成,我知道了,谢谢您,下次再见。”
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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