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边月看着自家俩哥围着那些物资转磨磨,还不时上手摸一摸,稀罕劲别提了。
“娘,那套军被给我呗?”边月冲着美人娘喊道。
反正军被只有一套,也不够分。
另外她要军被还有个原因。
美人娘一点磕巴没打,这些东西都是老闺女打猎换的,她想要啥就给啥,“给你,回头我给拆了,把被单给洗了,棉花也得掏出来一些,那么厚盖着得热。”
“娘真好!”边月立马拍出彩虹屁。
她也知道,如今家家条件艰苦,就拿被褥来说,很多农家是没有褥子的,直接睡炕上。
至于被子,也没被罩一说,春夏秋冬就这一条。
天气暖和了,就掏出一些棉花,天冷了再将棉花絮上。
每次拆下来的线都要重复利用。
这些棉被一盖就是十几二十几年,有的时候棉被因为年头太多,棉花都结块了,一点不保暖,如今还有专门弹棉花这个职业呢。
这绝对是市场催生的新兴行业。
后世就没了(这个行业),因为谁家被子也不会盖那么长时间,早就换了、扔了,根本没必要弹。
边月起身将那套军绿色的被褥抱了起来,就要往西屋走。
正何处藏粮食的美人娘惊讶的喊道,“老闺女,不用你洗,被褥还得拆,这活你干不了。”
边月抱着大被褥卷,脸都看不到了,“我不洗,我给抱西屋去,我以后就在西屋住了。”
她坚决不留在东屋了,以前没恢复记忆,啥也不懂。
现在…咳咳…作为秒懂女孩,她实在别扭啊。
边爹他们进山当晚…她因为憋尿差点尿炕。
这个罪她实在遭不住了。
哎!其实她更想自己睡一个屋,可惜家里只有两个屋。
矬子里拔大个,她选和俩哥挤一铺炕。
好在炕挺长,睡仨小孩绰绰有余的。
美人娘赶紧拍拍手,疾走两步,“干啥去西屋啊,你还小呢,跟爹娘一起睡。”
边月将被褥放到西屋炕上,“我和哥哥睡。”
边大哥、边二哥都很高兴,纷纷表示,“让妹妹和我们睡吧。”
美人娘很是舍不得,抱着闺女奶香奶香的,还冬暖夏凉,可舒服了,“月月,晚上你要尿尿了,爹娘能给你把尿。”
边月又想捂脸了,“我早就不尿炕了!我能自己尿!”
美人娘装可怜,“那东屋就剩娘自己了。”
边月歪着小脑袋,“不是还有爹呢么。”
想了下,突然来了句,“娘是不是生爹气了,那晚上爹是不是打你了,我都听见你哼唧了。我就是太困了,要不肯定帮你了。”
美人娘的脸立马成了猴屁股,话也有些结巴了,“没…没有,你爹没打我,他不敢!老闺女,你睡炕头还是炕梢啊?”
再不提让闺女回东屋睡的事了。
心里骂死那个臭男人了,每次上山前都要使劲闹一通,她越让轻点他越晒脸(反着来),也不怕腿软。
都被闺女听到了。
还好,闺女年纪小,啥也不懂。
边月扬了下眉毛,就知道事情成了。
她其实也不想说这事,但是她怕被美人娘和边爹再偷么给抱回去。
别觉得她杞人忧天,在爹娘眼里,她还小,还是放她们身边更放心。
她现在人小,话语权就没有。
她都能想象得出,她执意睡西屋,等她睡四仰八叉了,她爹娘再鸟悄给抱东屋去。
现在听爹娘“打架”这事一说出来,她就不可能再回东屋了。
彻底安全了。
边月看了下大炕,“我睡炕梢吧。”
她身体好,冬天跟个小火炉似的,不怕冷。
再说,他们山里不缺木头,冬天烧的多,炕热乎着呢。
不过火炕也不是没有缺点的,就是热时候太烫,早上起来炕又有些凉。
边月还记得,她冬天的时候,后背烫得慌,却冻脸,没有暖气温度恒定,受热有些不均匀。
但是火炕的作用也是毋庸置疑的,因为有了它,北方少冻死多少人。
要不然缺被少衣的,人们生活只会更苦。
“小妹,炕头好,你睡炕头。”边大哥心疼小妹,主动让位。
边二哥也道,“炕头热乎,小妹你睡。”
美人娘又看向边月,问她的意思。
边月豪气的拍了拍军被,“我有它,还能冷着。”
转头又和美人娘说,“娘,你回头多掏出一些棉花,等冬天了,给你们被子絮上一些,这被子太厚了。”
美人娘又拍了拍手,才上手抓了下,“还是军被好,这布料摸着都不扎手,盖着也舒服,里头棉花也厚实。不过不用你的,今年秋天,我多换几斤棉花,给家里被子、棉衣都加些。”
美人娘敢这么大包大揽自然是有原因的。
因为不用换粮食了,闺女已经换了那么多了。
那老爷子和当家的打的猎物自然就能换别的了。
边大哥、边二哥也在一边跟着稀罕八叉的摸着。
边月想着反正都要洗,摸吧,摸吧。
这样她睡炕梢的事就定下来了。
——————
吃过早饭,边月开始收拾东西。
边大哥、边二哥、边三哥、边敏姐和边明都眼巴巴的盯着她。
“盯着我也没用,说了谁也不带,就不带。”边月将军用水壶灌满水。
边大哥拍着小胸脯保证,“我们不帮倒忙,你让我干啥就干啥。”
边月:“我让你老实在家待着。”
边明拽着边月胳膊,开始撒娇,“月姐带我,咱俩最好了。”
边二哥不乐意听“最好”这俩字,将边明挤开,“小妹,你答应教我们打弹弓的。”
边月还能不明白他的小心思,“等我回来的,我欠债呢!”
看着他们惊讶的样子。
边月才慢悠悠的解释道,“昨个我和娘不是换了不少好东西回来么,结果肉不够,倒欠人家七八十斤,我得进山打猎赶紧还了,真没时间带你们。”
看向边大哥,“大哥,你弹弓打挺准的,其实我也没啥能教你的了,剩下的就是多练习,等你能用弹弓打兔子了,我给你换把刀。”
边大哥只觉得惊喜来的太突然,“真的?!”
边月点头保证,“真的。”
比珍珠还真。
边大哥又问,“跟你那刀一样,不是菜刀。”
边月再次点头,菜刀是什么鬼。
边二哥、边三哥,还有边明开始七嘴八舌的说着不公平,他们也想要刀。
有刀好啊,可以宰野猪呢。
边月只得再次承诺,“二哥、三哥也适用。”
边明撅着小嘴巴,“月姐,我呢?我呢?”
一副“咋又把我忘了”的小表情。
边月摸着他的小脑袋,“可是你连弹弓都没有呢。”
边明梗着小脖子,气鼓鼓道,“等爷爷回来我就让他给我做。”
边敏有些羡慕,但没说什么。
边月特意对着堂姐说道,“其实弹弓咱们也能打,练的好不比男的差,敏姐还可以考虑让爷爷做个弓箭,那个威力更大。”
边大哥他们也心活了,也纷纷嚷着想要更厉害的弓箭。
边月都表示支持。
最终边大哥带着除了边月的弟弟妹妹们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他们要去南山练习弹弓和采蘑菇、野菜(时间早,会先在山脚下打会弹弓,挖挖野菜啥的)。
边月将人送走,顿时觉得轻松不少。
准备工作差不多了,她也该走了。
美人娘和二婶一大早就下地了,现在家里就剩大黄了。
跟它叨咕一声,让它看点家吧。
院子里还有小兔子呢,别被黄鼠狼叼了。
“月月,我来啦!”
边月顿时愣住,嘴里嘟囔着,“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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