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新一期的公开邸报在新三省内被传开,还以宣讲的方式,确保让那些贫困百姓都能知道这个消息,所有脑子正常的本土百姓,都能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一个事实,就是他们吃大亏了。
不管是出于自身决定,不愿相信那些大安来的新官员,还是因为听从那些地主老爷,或是原来的本土官吏的话,拒绝配合新官员的农耕安排,拒绝接受那些司农官员的指导。
如今的结果就是他们所自负的种植技能,让他们的粮食产量比大安其他省份差了一大截,在那差距大到所有人都能一目了然地产量统计表上,新三省的粮食产量低到丢人。
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正享受免税,不听从来自大安的那些官员的安排,不配合那些官员们的指导,少产的粮食,都是他们自家的口粮。
这个认知让无数本土百姓都懊恼得捶胸顿足,深感悔恨不已,大安与大安官员在新三省本土百姓心中的地位,瞬间被提升许多。
尤其是当他们从周围一些从关内迁过来的那些新邻居们口中,得知朝廷所统计的这些数据不仅是真的,而且还相对较为保守。
不仅没有显现出大安那些较高,他们曾亲自种出过的那些产量,也没有将他们种的那些高产蔬菜给统计上,那些高产蔬菜新鲜的吃不完,还能晒成干菜,或是腌制成咸菜,都是关键时刻可以救命的粮食,让那些本土百姓更受刺激。
因为官府也曾劝他们可利用房前屋后的空地,多种些新品种的蔬菜,却被他们拒绝。
既有面对未知新作物时的本能抗拒与怕麻烦,更多的还是因为他们并不信任那些外来的新官员,也不适应新官员凡事亲力亲为、体恤民情的为官风格。
可是关内来的那些邻居们却告诉他们,一心为民,是如今的大安官吏都需奉行的原则,做得是否到位,将会直接关系到那些官吏们的考核与升迁。
还告诉他们,不管是他们自身,还是家中后辈想要考官,都必需要有这种意识,想像从前那样摆官老爷架子,当个不识五谷杂粮,不懂田间劳作的富贵官,在大安是没有前途的。
于是新三省的本土百姓又通过这种交流,知道了更多与大安的法规政策相关的消息。
只是朝廷考虑到新三省刚被纳入大官版图,顾虑到百姓们的适应心理,在许多方面实施的仍是原西月的旧规。
所以他们才不知道成为大安人后,官吏可享受由朝廷根据其任职年限,承付相应比例的医药费,年迈致仕后,朝廷还会按月发放相应的养老钱的消息。
老百姓只要读书识字,或是拥有一技之长,也有机会能过各种考试成为官吏,甚至不分男女都可以。
对于新三省的本土百姓而言,这些绝对都是相当于颠覆认知的重要消息,也是他们此前闻所未闻的大好事。
也让他们迅速意识到,原西月能被并入大安,其实是他们的幸运,他们都能有机会从中获得大量好处,包括相当一大部分官吏与本土势力。
而这也正是何殊选择用迁民的方式,潜移默化地影响那些本土百姓,让他们对大安朝廷产生向往与认同感的目标所在。
与其一上来就将底牌尽出,迫不及待的在新三省境内实施大安的法规政策,不得不面临本土某些利益受损者们的反对与排斥,也面临被那些人用挑剔的心态看待大安所给的一切,还不如一步步慢慢来。
只有当足够多的人知道大安的某些政策,将会给他们带去的种种好处后,主动求着大安朝廷尽快在新三省实施书同文、车同轨的相同制度,大安的法规制度才能顺利在新三省境内落地生根。
被
动接受的与主动求来的,所能得到的待遇肯定会大不相同。
知道大安不仅对百姓有种种惠政,对他们这些官吏,也都待遇优厚后,有许多本地官吏都相继转变了心态,不再以充满防备与警惕的心理,与朝廷派来的官吏们对着干。
而是借着大家同为新三省的官员,又一起在大安全境丢了脸的事情为契机,主动缓和关系,进而打听更多、更详实的一些大安政策与制度。
到任一年多后,这些朝廷派遣的官员们,总算成功于自己的新职位上打开局面,不再感到处处受掣肘。
年前陆续接到来自新三省的那些官员们的奏报,从中看出这些风向时,何殊对新三省那边的特殊关注,才算是彻底告一段落。
对于新三省的那些本地官员一再表忠心,义正严辞的表示新三省既已并入大安版图,朝廷理应一视同仁,奏请朝廷要尽早在新三省境内实施大安法规制度的事,何殊示意内阁给出的批复,都是朝廷会将此事提上议程,由朝堂商议过后,再做决定。
“殿下,朝廷此前是因担心骤然在新三省推行大安的法规制度,会让当地的百姓官员难以适应,才会给他们留下缓冲期,如今那些官员联名奏请朝廷,要早日对新三省一视同仁,您为何还要再拖呢?”
在这些朝堂重臣看来,早点在新三省推行大安的法规制度,对朝廷而言,不用再对新三省特事特办,将会省事不少,也有助于促进新三省进一步融入大安。
何殊没打算给他们解释什么叫做饥饿营销,“孤原本打算给他们留下三年缓冲时间,如今他们既然主动提出这个要求,也不好在没有做好各方面准备的情况下,直接就仓促答应,至少也要给他们留足两年时间,毕竟是这种移规改制的大事。”
也就是说,太子这是一竿子将这件事推到半年以后,让众人都想不明白他的目的何在,又劝了几句,见他态度坚定,众人只好无奈离去。
有大臣忍不住去找正宁帝,想要让他出面劝说太子改变主意,在他们看来,早点将这件事落实,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不能放任太子就这么一意孤行。
“皇儿到底是怎么想的?朕听钱阁老他们说得好像有些道理啊,早些在新三省实施大安的法规制度,才算是彻底将新三省变成大安的,你怎么偏要赶在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突然喊停呢?这不是急人吗?”
近来很沉迷于在球场上奔跑的正宁帝,不自觉地拿球场上进球的事,比喻这件事。
对于那些大臣,她不愿解释那么多,是为了避免那些心思灵敏的人,从中推断出她的逻辑思维习惯,但是对于正宁,她并不打算隐瞒。
“父皇不渴的时候,儿臣为您奉上这盏茶,您喝的时候,会想些什么?”
正宁帝本能地接过茶喝下一口后,直接说出自己此刻的想法。
“这茶的温度稍凉了些,口感略差,这个茶叶的味道略淡,也不是朕平日喜欢的口味,嗯,这个杯子好像也不是朕之前常用的那个。”
何殊接回茶杯,给他换茶的同时回道。
“您看,在您不渴的时候,您喝茶的时候,会发现这么多的不适,或者说是不如意的地方,但是当您在球场上运动,或是骑自行车运动过后,累得口干舌燥的时候,您还有心思想这些吗?”
想起自己不久前,接过汪林为他准备的一大玻璃杯白开水,一滴不剩地喝精光场景,正宁帝若有所思地回道。
“肯定没有,渴的时候不管有什么水,都能大口地喝下去,觉得十分爽快,哪里还顾得上味道与杯子如何?”
何殊将重新换过茶盏放到对方手边,笑着解释道。
“儿臣
之所以会做出这个决定,目的就是为了想要达成这个效果,这世上就不存在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法规制度,在他们怀着挑剔的心理看待大安的法规与制度时,难免会放大让其不满意的地方,只有当他们千呼万唤,终于争取到机会时,才会主动忽略或是安慰自己要接受那些让他们不满的地方。”
到时候,就算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他们也不能在人前挑剔那些让他们感到不满与受约束的地方,更别说是挑唆别人与他们一起反对大安的法规制度。
何殊相信,那些朝廷派遣的官员们,绝对会将为大安做官的好处说得天花乱坠,只字不提那些容易给不知情的同僚留下心里阴影的部分。
正宁帝的眼睛微亮,但他仍有些不放心。
“只是这般拖延,会不会将那些人给拖得没耐心,或是在知道情况不如他们原以为的那么好时,对朝廷心生嫌隙?”
何殊对此很有信心,“不会,新三省已经纳入大安版图,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到时只要再施些小恩惠,例如,将这两年,直接算成他们在大安的任职工龄,或是作为奖赏,将他们此前为西月效命的时间,也折算成一定的工龄,他们只会感恩戴德,肯定不会存在什么嫌隙。”
原西月的官员已经历过一番大清洗,能有机会留任的这些人,基本不存在什么鱼肉乡里的贪官污吏。
这样的官吏,除一些本身家境厚实的,在经济方面,大多都不怎么宽裕,若能得到朝廷为他们的生老病死提供的惠政保障,对他们而言,绝对是个不容错过的天赐良机。
朝廷再给他们多算些工龄,增加朝廷能为他们提供的保障力度,绝对能让他们对大安朝廷充满感激与认可,没心思计较什么拖延之类的小事。
毕竟那些官员现在催着朝廷赶紧‘一视同仁’,最大的考虑肯定也是自己的工龄问题,拖得越久,他们损失的工龄会越多。
听到何殊这么一解释,正宁帝的心里就有数了。
“原来如此,看来是朕多虑了,听他们说得挺有道理的样子,你却连个解释都不给,直接驳回他们的建议,朕还以为你是出于不好撕毁前诺的顾虑,才会选择拖延呢。”
所以正宁帝此行来的主要目的,是打算给何殊搭个台阶下。
对此,何殊只想说,她是那么要面子的人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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