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菲儿又说道:“几年前,我们也是这群人中的一员。”
南月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笑道:“好呀。”
反正现在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陪着万菲儿看选拔，也不错。
每一年,来青云宗参加选拔的弟子都多不胜数，初选便是整场选拔流程中最辛苦的一环。
初选便是检测灵根，万菲儿忙起来，南月就稍稍站远了些，在万菲儿一抬头就能看到地方，但是又不会影响到宗门弟子维持秩序。
看到那根熟悉的柱子,南月不可避免地想起来了,自己当时差点以为要被雷劈的情况。
时间过得很快,原来已经这么多年了。
等万菲儿安排好了维持秩序的弟子，她也用不着自己守着了,来到南月身边,对南月说道:“月月,我们去那边吧。”
等两人走到边上休息，一股明显的灵力波动荡开。
这道灵力非常柔和,进入元婴期的南月能感受到这道灵力中蕴含的生机与活力。
这种灵力能让修士感到舒缓,若是刚进修练大道的低阶修士，在面对这股灵力时,能得到不少好处。
不过因为南月的修为，她并没有从这道灵力中感受到什么好处，但是她的身体也在这股灵力中放松下来。
空气中也弥漫开好闻的香气,香气并不浓重，只是让人闻见，便仿佛置身在草木旺盛的环境之中。
这种感觉很熟悉。
身边的万菲儿已经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满足的神色，很显然她沉迷在这种感觉之中了。
南月抬头，看向灵力波动的来源。
在场的弟子几乎全都是万菲儿这般的表现，足以看出做出这些的人手段何等强悍。
“月月，既然都回来了，怎么还一直在这里呢？”
灵力波动的中心，降落到了南月和万菲儿的身边。
轻柔的语调，秀美的容貌，身上的气质极为亲和。
南月看清了来人，微微行了个礼，问好道:“见过若水长老。”
她知道若水的大方，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她竟然这么大手笔。
能让在场众修士都感受到的好处，这必定是若水故意做了什么。
若水怀里抱了一捧花，雅致的花朵正往外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
想来随着灵力波动传来的香味，便就是若水怀里花的功劳了。
“原本我还在照料养的花花草草，听说你回来了，便过来看看。”若水脚下莲步轻移，来到南月身前，将怀里的花递给南月。
介绍道:“这是我新培养出来的新品种，不算多珍贵，但胜在香气宜人，花朵秀美雅致，这些，便送给你了。”
南月含笑接过，抱在怀里，伸手在花朵上一扫，空气中的香气便开始散去。
若水看了她一眼，“哎呀，果然还是让你看出来了。”语气没有丝毫意外。
香气消失之后，万菲儿睁开了眼，看到若水，立马行礼:“若水长老。”
若水当然不会培养只有观赏性的灵植，这花的香气便是它最大的用处，可以使人放松。
听起来像是种无害有益的灵植，可若是这种香气加在一些毒雾之中呢？令修士放松警惕，便能轻轻松松让人中了招。
若水对万菲儿含笑点头，又将视线放到南月身上，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她道:“月月果真是天纵之资，让我看了，当真是眼热不已。”
说着还叹了口气，“当初没有将你收入门下，真是后悔不及。短短几年，便能跻身元婴，与我们这些无能长老并肩了。”
一旁的万菲儿听见若水说南月跻身元婴，眼睛抑制不住的瞪大，满是震惊，下意识转头去看南月，面上有些不敢置信。
“月月……你……就元婴了？”万菲儿磕磕巴巴，显然是不敢相信。
毕竟南月这种升级速度，简直不符合修真界的认知！
若水美眸流转，忽然执起万菲儿的双手，平易近人地问她:“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位长老门下弟子？”
万菲儿没想到若水会突然问她这个，但是愣了下之后，还是交待道:“我叫万菲儿，两年前升入内门，并没有拜在哪位长老门下。”
若水手指似不经意地滑过万菲儿的手腕，“水木土三灵根，不错，不错，最适合跟着我来学习如何打理灵药田了。菲儿，你可愿拜入我门下？”
震惊的事情一件跟着一件，万菲儿的脑子都快宕机转不过来了，她看向南月，眼神里带着明晃晃的求助。
万菲儿又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道若水长老对自己示好，是看在好友的份上。不然就以她三灵根的普通资质，如何入得了若水长老这位出了名的高眼界长老的眼？
南月冲她微笑，“菲儿，你觉得如何呢？”
万菲儿:“我……”
没有立刻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若水也没有生气，而是用一种打趣的腔调说道:“菲儿，莫非你是想拜入你好友的名下？月月如今已成元婴，到是有了收徒的资格。”
“不……我……”万菲儿只觉得自己舌头仿佛都打了结。
凭心而论，若水绝对是青云宗众位长老中，最适合做万菲儿的师父。
“唉，”若水故作忧伤，“当年我同宣扬长老抢月月，便没有抢过。而现在，我还要跟月月抢人了，菲儿，就不能给我这个长老留点面子么？”
若水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万菲儿看了看南月的表情，咬咬牙，直接对着若水跪下，“弟子愿意拜若水长老为师。”
有一个好师父，能让修士在修练的道路上顺利不少。
哪怕是沾了好友的光，万菲儿也不想就这么放弃。
她与南月的差距越来越大，如果放弃这个机会，那么很有可能，她连南月的背影都要看不到了。
“乖孩子，”若水伸出双手将万菲儿扶了起来，并往她手里塞了个小玩意儿，“回头，我再给你准备正式的拜师礼，这个你先拿去玩儿吧。”
看到若水将万菲儿收入门下，南月的目光沉了沉，她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若水所看重的？令她不惜做到这种地步？
南月出手，将香气隔绝之后，初选便又恢复了，只不过由于若水弄出来的大动静，几乎所有人都在往她们几人的方向来看。
看到万菲儿对着若水跪下，若水又将人扶起来之后，众人的视线便带上了好奇与探究。
发生了什么？
终于有一件顺了自己心意的事情，若水长老脸上的神情更加柔和了，她看向南月，“月月来看弟子选拔，莫非是真的想在这届新弟子之中挑选一个收入门下么？”
面对若水的话，南月面上平静，不慌不忙道:“若水长老夸张了，弟子年岁尚小，见识浅薄，哪有资格收徒？这岂不是误人子弟？”
若水掩嘴轻笑，“月月在外历练的几年，想必是有不小的造化。你师父到是真的会教导弟子，看来回头，我也要去向宣扬长老请教一番如何教导弟子了。”
“不过你既然已成元婴，便尽快去办理长老令罢，日后在宗门里行走，也会便利不少。”
南月颔首:“多谢若水长老指点。”
若水长老看向南月的目光变了变，似乎带上了哀怨，“你若是我的弟子，该多好……”
不过若水马上又道:“不过我现在有了菲儿，到也不算遗憾了。菲儿，忙完初选的事情，就来找我哦。”
“是，弟子谨记。”万菲儿又恢复认认真真的模样。
若水挥了挥手，就这么离开了。
来的时候阵势那么大，结果就这么离开。
南月低头看自己怀里的花，对若水长老的想法是真的想不明白。
“菲儿，恭喜。”南月道。
“月月，难道我不知道吗？若水长老明明都是因为你，才会对我如此。”万菲儿瞪她，不过马上又软下来，“不过，月月。若水长老为何如此看重你？”
后面这句，就带上了担忧关心。
哪怕若水长老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师父，自己马上就要晋升为亲传弟子，可在万菲儿心中，还是南月更加重要。
“月月，你放心，我不会对若水长老说有关你的事情的。”万菲儿手里握着若水给的戒指，严肃跟南月承诺。
对此，南月只是笑笑，“菲儿，你想得太多了。若水长老会是个好师父的，你跟着若水长老好好修练，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你把若水长老当成什么人了？”
总之，若水长老对自己没有恶意，这一点，南月还是很有把握的。
将万菲儿收入门下，大概率是对她示好，若是想从万菲儿身上打听有关自己的消息，要对自己不利的话，若水不可能等到这个时候。
……
初选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好资质的人在修真界凤毛麟角，这一年也不出意外，没有单灵根。
初选的情况万菲儿报了上去，后面会通知各位长老，有意愿收徒的长老便会在初选后前来。
陪着万菲儿完成了任务，出于好奇，南月还是留下来了。
并不是为了收徒，而是从另一个视角来看看这个场面。
青云宗弟子众多，长老也有近百之数。
不过因为这届并没有资质很出众的弟子，来挑选弟子的长老并不多。
南月看了一会儿，就感到无聊了。
想想也是，除非出现数位长老抢同一个弟子的情况，不然这收徒有什么热闹可看？
南月悄悄离开。
循着万菲儿的气息，来到一片空地。
刚靠近，就听见一个声音高声道:“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段顶替我的，明明先前就定下来了是我，万师姐，你横插一脚，是否不妥？”
这个声音里面带着不服气，正在质问万菲儿。
南月拧眉，这是碰到麻烦了？
她本想上前，不过万菲儿的声音响起后，南月脚下的步子就停住了。
“一切都是宗门的安排，我不过是接受了宗门的调派。还是说，在师弟眼中，在宗门里面，只要会用手段，便能都如愿以偿？”万菲儿的语气听起来并没有很生气，只不过很冷淡，看得出来，她和口中的师弟关系并不怎么好。
对方让万菲儿这话噎住，好半响都没有动静。
不过万菲儿不会就这么放过他，她冷笑一声:
“原来师弟真的是这么想的，将宗门中的长老都当成了傻子，识人不清，分不清弟子使用的手段。”
这个时候，南月才意识到，原来当初那个小姑娘，也成长为了有棱角尖刺，足以保护好自己的模样。
“万师姐巧舌如簧，单论口舌之争，我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不如手底下见真章，万师姐，请赐教！”
听到都快要打起来了，南月额头一跳，便要出面阻止。
万菲儿的资质平平，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是付出了无数努力的结果。
而和她对峙的那位男弟子，南月哪怕没有看到人，都能凭气息分辨出，这位男弟子的修为是隐隐高于万菲儿的。
两人真要动起手来，南月担心万菲儿吃亏。
而且在宗门里，是禁止弟子私底下打斗的。打斗必须要去专门的斗场。
若是让宗门知晓，打斗的双方都会被惩处。
只不过南月刚迈出去，一道身影快速掠过她，来到万菲儿和那男弟子身前。
“段云山！在宗门地界对同门出手，你是想被关去后山反省吗？”
南月脸上的表情冷淡下来，这个举动都是做给她看的。
她走到这几个人的面前，看着那个从她身边掠过去的修士责骂着那个叫段云山的弟子。
原本也一脸寒意的万菲儿看到了南月，眉毛一动，就想跑到南月身边，不过又想起了什么，最终脚下还是没有动。
“南月长老，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看了笑话。”那个训斥段云山的修士忽然转头，对南月说道。
“师父……”段云山忍不住出声叫了一声，想要说什么，但是立马让修士的眼神瞪了回去。
南月眉梢一挑，她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修士，但是能从这人身上的气息感知到，这是位元婴修士，也就是青云宗的长老之一。
此时更是对南月口称长老，并且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想来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吧，不过没想到，又刚好撞上万菲儿和段云山之间的矛盾。
南月笑了笑，不过笑不达眼底，“长老来得晚了些，可能对事情的经过不太了解。不过我到是在一边听了个清楚。”
她缓缓走到万菲儿身边，用眼神安慰她，语气不徐不疾，但是一听便能听出她对段云山的不满:“你这弟子，质疑宗门的决定，便想将气撒在菲儿身上。虽说叫菲儿一声师姐，可我们菲儿的修为还是低了些。”
南月的眸光闪了闪，“谁叫菲儿才拜入若水长老门下，还没有得到若水长老的指点呢。不过想来有了若水长老的指点后，便不会再莫名其妙被人当成出气筒了。”
若水长老的名气，青云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除去若水长老自身的实力和她代表的东西，若水长老的性子，可是帮亲不帮理的。
不过，若水长老收了新弟子，为何他未曾听说？
这位长老面上和气，可心里一个劲的嘀咕，南月说得是真的么？可以若水的性子，收个弟子必然不可能低调，不该他没有听到消息。
可南月也没有必要说这种极容易被戳穿的谎言。
长老在心中想清楚了，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段云山脑袋上，把人打得一懵，“混账！还不快点和你万师姐道歉？”
段云山面上一急:“我……”
“你什么？”长老打断他，“为师知晓你对初选很上心，可让万菲儿负责，是宗门的决定，你在质疑宗门吗？”
“……弟子不敢。”
长老又是一巴掌，恨铁不成钢地道:“不敢，那还不快点道歉！是不是要是我来得不及时，你就真的要对你师姐出手了？若是你真的出手，我必定不会为你周旋，非要你好好吃苦头！”
最后段云山不情不愿地道了歉，南月见万菲儿没有要继续计较的样子，便也没有再开口。
准备和万菲儿离开之时，又让那长老叫住。
“南月长老，我本是来寻你的，宗主听闻你已回宗门，便让我来告知你一声，得空了，去宗主那儿一趟。你的长老身份，也该去处理一下。”
“我已知晓，麻烦长老告知。”南月冲他点点头，便和万菲儿结伴离开。
等两人离开，段云山才迫不及待问自己师父:“师父，明明本该就是我负责的初选，为什么又突然变成了她？凭什么？我有什么地方比不上她吗？”
长老睨了他一眼，“一届初选而已，至于让你冲动至此吗？别人都不想干的活，你却还恨被人抢了。”
段云山不服气:“不管我想不想，是我的东西，凭什么被人抢走！”
长老冷呵一声，“当真是出息了，做出这种丢脸的事情，真以为你有几分天赋，这世界就要围着你转了？”
他对段云山真的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段云山天赋还不错，论起来，还和他有几分血缘关系，所以自然多有关照。
但是段云山的性子太过浮躁，做事都不过脑子，在家里时有父母宠着，来了青云宗有他这个师父护着，性子愈发自傲。
“你不过是看万菲儿资质修为不如你，便想在她身上发泄自己的不满罢了，若是替了你的是南月，你还敢这样吗？”
段云山一愣，“她不是长老么，如何替我？”
长老呵呵了两声，心情不算如何好，也是被南月的进步有所打击，“长老？她现在可还没有正式成为长老，你该叫她一声师姐。”
“师姐？！”段云山极为诧异。
长老又看了段云山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叹了口气。
其实他这个弟子还是很不错的，若不是和他有几分亲缘，他恐怕还收不到这么好资质的弟子。
青云宗的弟子选拔是一年一次的，不过由于每一年成功入内门的弟子都屈指可数，为了方便宗门管理，便把十年间入门的弟子算做同一届。
说起来，段云山同万菲儿、南月，就是同一届的弟子。
不过这才几年，南月就从刚入门的弟子，一下子就成为了青云宗长老之尊。
这下子，受到南月刺激的人不仅仅是她们那一届的弟子了，还有他们这些元婴期的长老。
不过据说，南月的师父也只是一个元婴长老？
段云山的资质也能称一句上佳，上品双灵根，放在往年，段云山的资质绝对是一届中拔尖的。
可偏偏他碰到了南月和沈悠悠两个天灵根。
不过南月和沈悠悠都在段云山入门前就出门历练了，段云山没有感受过来自这两位天灵根的压力，便逐步自满。
“不过是个双灵根，真以为自己的资质了不得了吗？”长老继续教训段云山，“南月就比你早入门几年，年纪大不了你几岁，你现在能欺负一下万菲儿，你能欺负到南月头上吗？她们俩就是同一年入门的，你还敢说你不是欺软怕硬？”
“天天自负修练进步，若不是两位天灵根都在外历练，你真以为自己便是这一代弟子中最出众的了？”
长老越骂越激动，反到是段云山，沉默了下去。
……
“月月，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来到青云宗主峰，主殿外，万菲儿停下了脚步。
南月也不知道宗主找自己有什么事，便点点头，自己走进了大殿。
她对青云宗宗主的印象很淡，好像只有在最初入门的时候看过一眼，后面便没有什么机会再看到了。
万菲儿没等多久，就看到南月出来了。
南月手里拿着新出炉的长老令，对着万菲儿道:“把你的弟子令拿出来。”
万菲儿不知道南月想要干什么，迷迷糊糊听她话掏了出来，就看到南月拿着长老令往万菲儿的弟子令上一贴。
南月:“好了，若水长老门下弟子那么多，副令肯定轮不到你，就拿我的去用吧。”
万菲儿:“！！！”
这下子她才明白南月刚刚在做什么，原来是在给她的弟子令提升权限。
每一枚长老令的副令是有数量限制的，往往只有这位长老极为重视的弟子才会拥有长老副令。
结果南月拿了长老令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副令的名额给了自己……
这一刻，万菲儿拿着弟子令的手都在颤抖。
而南月没有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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