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被禁锢的修为如破堤之水突破瓶颈,修为一举从练气期,直崩筑基,再到筑基中期、筑基后期、筑基大圆满!
雷云散后,五彩祥瑞弥漫苍穹,霞光万里,神音齐奏,沁人心脾的灵力如旋风绕着苻绫转了一圈,散去后,本在雷劫下付之一炬的奇花异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开来。
谷悬月飞身而至,刚一落地便将苻绫抱了个满怀,猛亲了一口肉嘟嘟的小脸,声音压不住的欣喜:“绫绫干得真漂亮!”
苻绫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他感觉自己没出多少力,都是师父他们在帮忙。
但谷悬月一直夸,夸得苻绫也意志不坚地有了点小小的膨胀,嘴角翘了又翘,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他也终于筑基啦!
远处冠绥城的某间茶馆,步席衣看着窗外散去的雷劫,一直握在剑鞘上的手终于放松,提剑结账,瞬息间一步千里,离开了下三洲。
魔宗内,谷悬月道:“绫绫,过几日便是拜师大典,正好你已至筑基大圆满,给为师在那些仙盟人面前涨涨脸!”
苻绫重重点头:“嗯!”
实则,谷悬月并非要苻绫为他涨脸,毕竟他从没把三个百岁便至渡劫期的徒弟放心上过,这么说单纯是存了跟仙盟炫耀的心思。
看到没,我徒弟!
天赋卓绝,还可爱乖巧!
谷悬月笑得嘴就没合上过,抱着苻绫消失在雷威余在的焦土,回到魔尊殿前,苻绫突然有些扭捏起来,问道:“师父,师兄师姐是不是也有自己的殿宇呀?”
“怎么了?”谷悬月瞬间提起了心思。
苻绫小声道:“总和师父住在一起,似乎有些不太好。”
“谁跟你说了什么吗?”谷悬月眯了眯眼,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
“没有,就是我现在也是筑基期的修士了,可以保护自己,师父不必每日都操心着我了。”
小崽崽开始想独立了。
虽然料到会有这一天,但老父亲没想到这么快。
谷悬月:“嗯,可以,过几天就建。”
闻言,苻绫很是期待。
一天后,苻绫:“师父,建好了吗?”
谷悬月:“在建了,在建了。”
n天后,苻绫:“师父,建好了吗?”
谷悬月:“在建了,在建了。”
再见了师父,今晚我就要远航。
苻绫很是忧愁地趴在魔尊殿的书案上,给来拜师大典观礼来客的邀请函盖上自己的灵力,灵力落在邀请函的角落,浮现出一道粉嫩嫩的爪印。
苻绫目前才五岁的小脑袋瓜想不明白,那么大一个山阶说见就不见,飞梯一夜拔地而起,为何一座小小的宫殿,却连个墙都还没砌起来。
他日日都去观望一下进度,宫殿的修建缓慢得好似没个几十年都完不成。
只好暂时放弃搬出魔尊殿的打算。
邀请函发往九州各地,引起的轰动自不必说。除了凌霜宗和苻家,此前并无人知道魔尊收了八方令目标为徒,此消息一经扩散至整个九州,免不了一番热议。
“谷悬月又想灭个什么?”
之所以说魔尊谷悬月为万恶之源,就在于他每收一个徒弟,徒弟成长起来就要出去灭点东西,似乎已成了魔宗的传统。
于是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这位八方令目标的苻家小少主,出来后该不会把仙门第一世家的苻家给灭了吧?!
苻家家主苻瑞修也有这种危机感。
传影镜那头的苻月心宽慰父亲:“放心,他不会。”
“何来此言?”
“上一世,苻绫从没对苻家动过手,因为苻家是他父亲亲手建立起来的。”
苻瑞修却摇头:“月心啊,这两世差了许多,纵然你是重生回来,又怎能保证,这一世的苻绫,还会在意这些。”
他握着手上这份烫金印红的邀请函,如握烫手山芋。
这一趟,去、还是不去?
...
苻绫望穿天地等到拜师大典的前一日,他的三位师兄师姐也还没回来。
谷悬月不舍得小崽崽焦心,便让大师兄跟苻绫连了传影,传影镜那边的大师兄沉默寡言,只一直盯着苻绫看,看得苻绫心慌慌的,从没这么尴尬过。
苻绫不说话,大师兄在那头也不说话。
两方沉默地通着传影,苻绫就要给自己抠出一座宫殿来了。
那次短暂的传影结束,给苻绫留下个“大师兄很不好相与”的印象。
但也知道了大师兄在外没事,只是离得很远,才一时半会没能回来。
可二师姐和三师兄,却始终没有音信,苻绫给他们卜算卦象,得到的都是模棱两可的卦象,他只好去问师父,谷悬月问得多了,便将另两道弟子契招出给苻绫看,弟子契没事,他那三个徒弟必是活蹦乱跳的。
谷悬月侧卧横榻,懒懒地撑起身子捏了把苻绫肉感十足的小脸:“拜师大典上,绫绫又要与为师结师徒契了。”
想起了上一世收下苻绫的场景,战斗得衣衫褴褛的少年站在他面前,手一挽收起染血长剑,对他淡淡道:“我打败了来拜师的四百三十七人,你得按照约定收我为徒。”
那时谷悬月就觉得,这少年有点血性,他喜欢。
没有盛大的拜师大典,没有奔赴来观礼的宾客,他将师徒契约送入苻绫识海,就这样平平淡淡得,成了师徒。
那时他没想到,本无心收下的小徒弟,会为了救下师门众人,直面近乎于神的存在,从此魂飞魄散,世间再无此人。
谷悬月瞳孔酝着暗色,既然得了重生一趟的机遇,纵使天崩地裂,他也要护小徒弟一世安康喜乐。
得知师兄师姐在拜师大典前一定会回来的苻绫,对谷悬月所想毫无察觉,他正在准备给师兄师姐们的礼物,用自己做的红色礼盒仔仔细细打包好,又用红锦缎扎了个漂亮规整的蝴蝶结,翘首以盼地等他们回宗。
而在当天下午,二师姐柳芊泽、三师兄舒云卷,都回到了魔宗。
柳芊泽第一时间就去找了苻绫,舒云卷却没跟进去,只是站在魔尊殿外面同谷悬月汇报了此次去伏魔地的收获。
他此行虽捕获了吞金兽,自身也被狠狠扒了层皮,回来时身上还带着浓浓血气,衣袍下许多伤没来得及愈合,细看那身黑袍不少地方都是暗色。
能看出是匆匆赶回来的。
舒云卷不能以这幅模样去见小师弟,上次已经吓到过他一次,这次不能再吓着了。
将吞金兽的内丹和兽心交给谷悬月,苻绫药浴中缺的最后一味药材也终于集齐,彻底破开缚咒仅是时间问题。
离开时,舒云卷往欢声笑语的殿内看了一眼,脚步停顿一瞬后,继续往外走。
谷悬月在他身后道:“自己择个时间,去给你师弟道个歉。”
“知道了。”
内殿,苻绫面前堆着大大小小许多盒子,每打开一个盖子都有华光流溢。这些都是柳芊泽回宗沿途遇到合适苻绫特意买下的,每日买几个,积攒下来的数量十分可观。
苻绫捧出一个小巧的晶盒问:“二师姐,这是什么呀?”
柳芊泽撑着头坐在苻绫面前,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稚嫩的脸庞,闻言快速扫了眼苻绫手上的晶盒,道:“打开看看。”
将盖子推开,清冽的香味扑鼻,苻绫眼睛瞬间明亮:“甜糕!”
柳芊泽噗嗤笑了声:“此糕名叫百里香,是以一百种灵花的花蜜用特制秘方做的,甜而不腻,真正入口即化。”
“这糕点并不珍贵,倒是这盒子,内部自成一方空间,流速比外界低一百倍,正好可以给小师弟你用来做食盒。”
苻绫并不知道流速低一百倍是什么概念,足够外界如何哄抢。
爱惜食物的苻绫只知道吃不完的也不怕放坏了。
“对了,我也有礼物要送给师姐。”苻绫跳下小塌,跑到存放自己物品的小箱子里一阵翻找,小胖手捧出个打着蝴蝶结的红盒子递给柳芊泽。
柳芊泽打开一看,红缎间躺着一柄锋利的长刀,她愕然道:“这是、给我的?”
苻绫点了点头:“我问过大牛头他们,师姐使双刀,但我只找到一柄,万宝阁的掌事说是把半神器,便想着给师姐买回来,平日里使着玩。”
柳芊泽点了点苻绫鼻头:“也就你能说出把半神器使着玩的话了。”
“对师姐可以。”苻绫义正言辞,“女孩子就是用来宠的!”
面具下,柳芊泽紧绷了红唇,身体微微颤了下,声音微哑:“为什么还是会说出这句话。”
“师姐你咋啦?”苻绫焦急地用小手拍了拍柳芊泽颤抖的后背,柳芊泽渐渐恢复正常,但眼眶仍是红彤彤的。
苻绫小人样地哄了师姐好一会,柳芊泽本来好了,但觉得被小团子抱着有种吸到猫的满足,又假模假样地抽抽搭搭。
苻绫突然想起来:“刚刚好像听到三师兄的声音了,三师兄是不是也回来啦?”
柳芊泽不愿提起那位阴鸷偏激的三师弟,答了句:“或许吧。”
从语气里,苻绫敏锐地察觉到他这个师门之间好像并不和睦。
苻绫忧心忡忡。
和谐相处才能共同御敌,一盘散沙,等仙人哥哥带着人打来的时候,他的师门岂不是很快就完啦。
这样不行。
苻绫抱起另一个盒子,对柳芊泽留下句“我去看看”,便轮着小短腿跑出了魔尊殿,去了三师兄所住的龙骨峰。
修炼的时间太短,苻绫还没学会御剑或御风而行,只能哼哧哼哧凭着两条小短腿爬上爬下。
这次他很注意不让自己摔倒。
以免师父把三师兄洞府的山阶也削了。
休息间隙,手腕上的珠子散发出淡淡光辉,戒灵久违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苻绫神识:“你进阶了。”
一提进阶,苻绫就很开心,向戒灵描述渡劫那天的景象。
“那雷老大了!”苻绫伸出小胳膊比划,实在比不出雷劫之粗壮,只能遗憾作罢,又很是兴奋道,“但师父一出手,雷劫就被啪啪啪被打散,就连雷劫都怕师父。”
戒灵反而夸道:“绫绫能自己渡过第九道雷劫,很不错。”
苻绫被夸得小脸微红。
话语一转,戒灵满是忧心:“进入筑基期只是一个开始,绫绫,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命中劫难吗?”
苻绫点点头,戒灵说的话他都一直记得。
戒灵道:“还有四年,你命中之劫便会到来,你得尽快抵达大乘期。”
苻绫瞬间沮丧,如果头顶有两只小耳朵,此刻想必那双耳朵已经耸拉了下来。
可是修炼好难。
休息完,苻绫背起装着瑶光琴的礼盒,继续爬梯子,终于到了三师兄的宫殿前,介于上次被掐脖子,他擦了把汗,在外面踟蹰很久,有些不敢进去。
但又想到三师兄将自己的逆鳞都给他了。
上次应该是......误会吧?
龙骨峰并不在苻绫初来魔宗的大重修之列,依然保持着之前森冷幽深的魔宗风格,苻绫站在外面久了,阴风拂面,有些害怕。这里一点光亮也没有,只能隐隐看到建筑的轮廓,如同一只潜伏的巨兽。
而且总感觉有人在暗处盯着他。
苻绫鼓足勇气跑到殿门外,抬起肉掌拍了拍门扉,娇气的奶音喊道:“舒云卷,舒云卷你在吗?”
周围一直在暗处关注着小师叔的魔修们吓得胆战心惊,小师叔竟直呼那只孽龙的名讳,得赶紧将小师叔叫走才是。
而在魔修们有所动作前,高大的殿门轰然打开,舒云卷站在里面,黑暗中那双眸子显出血红色。
在看到苻绫时,又很快隐了去,一条黑绫重新覆住那双眼。
苻绫见了他,怯怯地后退一步,像是下定决心,开口说道:“我听、听二师姐说你回来了,就来看看。”
舒云卷淡淡地“嗯”了一声。
苻绫见他没有像上次一样变态地说奇怪的话,小小松了口气,从背后取下一个比他人还高红锦盒子,腼腆地抬头望着舒云卷:“我给师父师兄师姐都准备了礼物,这个是给你的。”
舒云卷神色微动,接了过来,奈何气虚,猛地一接十几斤的礼物,脚下便一个踉跄,差点摔了。
苻绫忙举起手踮着脚去扶他。
这一靠近,就嗅到了舒云卷身上的血腥气,小嘴惊讶地张圆:“三师兄,你受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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