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之邦的蒙德城早上也散发着自由的味道。
打打闹闹走过的孩子,三三两两结群来往的人,有人在挑选礼物,有人驻足酒馆外,有人在猎鹿人露天位置上惬意地享用早餐。
令亣吃着吐司,好奇地看着同桌的二人。
绿衣少年脸上一直是笑,那笑容能感染人,让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青年则是比较稳重,跟绿衣少年在一起就好像带着弟弟出门游玩的大哥哥。
侃侃而谈后绿衣少年下了结论:“所以,我们是很好很特别的朋友。”
“嗯嗯。”令亣点头,对于他的话保持一半的怀疑。
青年这时候出声了:“既然不记得以前的事,对于所有的人都要保持一定的警惕心。”停了两秒,他补充,“即便是我们也不例外。”
绿衣少年抽了抽嘴角:“老爷子,哪有自己说自己是坏人的。”
青年思考片刻:“我并未说我们是坏人。”
令亣噗呲地笑了出来。
她的笑声吸引了两人的目光,这让令亣有些手足无措。
她放下吐司,眼珠子左转转右瞄瞄,发现他们的视线并有移开的时候更是紧张了。
不过她最终也想到了回答的方法。
“可是温迪和钟离是不同的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令亣笑容满面,那笑容让人不忍心责备。
自己的回应得到了满意的反应,这让令亣的笑容更大了。
忽而令亣看到不远处的红衣少女连忙起身:“安柏来了,我先走了。”
离开的时候她不忘把自己没吃完的吐司拿着一起跑。
跑了两步她忽而停下,对看着自己的二人说:“我已经买单了,还给莎拉留了些摩拉,如果你们不够可以再点一些。”
“诶嘿,那我能点酒吗?”问这话的当然是温迪。
钟离则是说:“足够了。”
令亣没有回应温迪,而是对他们挥挥手然后往安柏身边跑去。
“安柏!”
“令亣!”安柏看到她的时候扬起了笑容,“早。”
“早上好!”令亣来到她身边,“今天有任务吗?是城内巡逻还是去野外?”
安柏双手抱胸看着她,单单只是通过一句话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
“这是要让我一起去完成冒险家协会的任务。”
令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还是给自己找了理由。
“如果安柏是去郊外那就是顺路,顺路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说着她抛出诱惑,“我还能给分给你一半的报酬!”
安柏无奈:“我在意的不是这个。”
令亣依旧笑嘻嘻的:“所以去吗?”
看着她的笑脸,安柏妥协了:“去。”
令亣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最后开开心心地拉着安柏离开。
钟离和温迪看着她们的背影,不由得都弯起了嘴角。
温迪:“这样挺好,对吧。”
钟离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温迪倒是不在意,不过语气中多了一丝感慨:“幸好我们两个人记得。”
停顿了片刻,温迪说:“幸好我们两个人记得。”
明明是一样的话所表达的却是不一样的意思。
前一句庆幸还有人记得当时的事,后一句庆幸并非一个人记得当时的事。
当时发生了什么?
时间回到那天晚上,令亣和钟离签订了成为璃月人的契约。
就好像最根本的事得到确定,令亣忽而放松了下来。
然而这放松只是一瞬,下一瞬钟离和温迪就发
现令亣‘换人’了。
还是那张脸,还是那身衣服,但是眼前的令亣表情却包含着不一样的情绪。
尤其是看着钟离的时候,她眼神复杂难懂。
钟离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是五百年前的令亣。”
令亣点了点头,最后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一起去别处。
温迪倒是知道晨曦酒庄的屋顶上还有个人,这是有什么事不想让对方看到。
令亣也不管他们是否跟上,径直往那边走去。
钟离没有犹豫,跟了上去。
温迪自然也没落后,甚至比老爷子还快了一些。
确认安柏不会看到这边,令亣停了下来。
因为越来越接近那个时刻,她倒是把一切记了起来。
正因为记起来了,面对眼前的钟离很是让她纠结。
温迪:“好像跟我们想象的不一样,不是恶念呢。”
跟迪卢克接触了的令亣大概明白他们想的是什么。
无奈,不过也明白她的状态太过于奇特,线索不足的情况下他们能猜到这个地步已经算不错了。
“不是什么恶念也不是第二人格,只是一个过度为人的过程。”令亣说,“这点你们倒是猜对了。”
钟离若有所思:“虽然你是五百年前的令亣,即便重塑了身体,但你拥有我们认识的那个令亣的记忆。”
“不是,是我恢复了五百年前的令亣的记忆。”对她来说那记忆痛苦,却珍贵。
然而,正是因为珍贵才会成为‘筹码’被交易出去。
“我没时间了,长话短说。”令亣看向温迪,“首先,虽然你吹散了枷锁打乱了我的计划,让令亣没法‘干净清白地诞生’于蒙德,但还是谢谢你给了回应。”
温迪一怔,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捂着胸口一脸很受伤的样子:“我那么努力地给你吹散了枷锁,在你嘴里竟然成了打乱你计划的行为,你果然不是我认识的令亣,你太让人伤心了!”
那夸张的状态让令亣嘴角抽了抽:“这戏演得过了。”
不过她还是解释:“因为害怕‘令亣’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太多的痕迹才把设定改成‘与世隔绝’,好在虽然设定被打破但里交易的日子也不远了,除了作为变数的你们外一切都还在掌控之内。甚至因祸得福拥有了风神大人赐予的权能,关于这点还是要道谢。”
温迪收敛了刚刚夸张的伤心,矜持地笑了笑。
这反差让令亣,包括钟离都觉得有些心梗。
令亣看向钟离:“然后是你。”她沉默了下,说,“谢谢你的契约。”
无论是四年前的,还是现在的。
是钟离,是摩拉克斯,是那位曾经没有回应自己的岩王爷把自己从深渊中拉了回来。
钟离:“不过是一个对你我都有好处的契约,无需道谢。”
令亣知道他忘记了,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温迪:“等等,我怎么听出了不对。”他上上下下打量着令亣,再结合刚刚她的话,“你这是在道别?”
他应该没理解错吧?
令亣承认了:“对,就是道别。”
温迪沉默了片刻,手搭在心口上:“虽然我是自由之神,但自己的信徒即将远航还是让这里有些难受呢。”
令亣知道眼前的神明误会了,看在这位不靠谱的风神对自己的事很是靠谱的份上她就不嘲笑他了。
“我没有要去哪里,不过这次交易过后我就会遗忘一切,所以才跟你们道别。”
“也是道谢。”
谢谢他们的帮助,她承恩了,道谢是必须的。
温迪和钟离对视一眼,了然。
温迪感叹:“果然,代价是记忆吗?”
“是的。”令亣的话语轻描淡写,“我知道那个东西不想让我知道的事,知道很多古籍都没有记载的密辛,这份记忆过于贵重,所以才能成为代价让我‘重生’于提瓦特大陆。”
温迪:“可是那个东西其实没法对你怎么样吧。它只能把你隔绝到世界之外,没法对你做更进一步的伤害。如果我没记错,几百年前的你在这个世界也有朋友,甚至是你重塑身体的时候应该也有人帮忙,你甘心这么简单就把记忆作为代价吗?”
令亣的态度依旧无所谓:“我是自私的人,想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而且它并非没法干涉我的死亡,甚至在成功重塑身体之前,我正在走向某种意义上的死亡。”
跟戴因斯雷布不同,她没有那么幸运找不到对抗不死诅咒的办法,她正在堕落,逐渐失去身体的控制权,逐渐丧失理智成为深渊的怪物。
她不想未来成为被刷经验薅奖励的怪物,她想要再次成为人。
诅咒是无法逆转的,必须重塑身体成为未被诅咒的状态。
然而她太天真了,那个诅咒并非单单烙印在身体里,更是烙印在意识里,换再多的身体也只是延缓她的堕落。
终于,她的灵魂也将到达极限,随之而来的是转机来。
神明找到了她,以证人和审判者的身份让她和它签订了契约。
一个放弃威胁世界的记忆,一个重塑时间,归还最为纯洁的灵魂。
这个过程需要一段时间,因为需要‘剥离’不属于‘纯洁的灵魂’的东西。
世界的隔阂不过是为了避免这个过程中对契约没有记忆的人破坏契约,把那份最为珍贵,重要的记忆剖开,公之于众。
好在令亣重新接触这个世界的时间不长,并没有透露不应该说的事。那些对破坏剧情的恐惧正是来自契约的威胁。
如果毁约,她遭受的将是无法避免,无法生还的食岩之罚。
钟离不记得这件事只是证明计划进行得很顺利,那是关于她的一些记忆正在被修整。
只要完成这次交易,只要那份记忆从这具身体,这个意识中消失,那就代表着一切成功了。
令亣并不害怕那个东西毁约,因为在她失去记忆那一刻,关于契约的内容将再次回到钟离脑海里。
他将作为审判者,作为证人,把一切看在眼里。
对于摩拉克斯她原本是有怨言的,就如同日记本里书写的一样,她埋怨摩拉克斯没有听到她的呼唤。
但是,摩拉克斯根据那零零散散的消息,在至冬国找到不停更换身体,即将走向真正灭亡的自己的时候令亣却是感激的。
如同沙漠中干涸走向死亡的人迎来了绿洲,如同溺水者接到了救命绳索。
所以对于钟离她心情很是复杂。
温迪思考到了另外一点:“那这段时间的负面情绪会跟着一起到新生的令亣身上吗?”
令亣摇头:“不会。”
那些负面情绪来自这四年的隔绝,把这些记忆都交易出去后自然也就没了那种东西。
温迪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令亣想了想,给背包里的风套好胚子升级。
她在歪了十三个胚子,升坏十九个圣遗物后终于凑出了温迪的小毕业圣遗物。
捧着新鲜出炉的小毕业圣遗物令亣说:“这是答应给你的,虽说没有到达极致但已经很不错了,你可要好好收着。”
温迪想起令亣确实答应过要给他送东西,却没想到送的竟是圣遗物。
然而当他接过,发现这圣遗物的质量的时候不由得咋舌。
确实不是最好的,但这些拿出去,一个
个拆着卖也能卖出天价好吗!
不知道能换多少酒
令亣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警告:“虽然今后的我不记得了,但你绝对不能因为想喝酒就把它们给卖了!”
好的圣遗物可是难得的!
被看穿心思的温迪诶嘿一笑:“怎么会呢!”
“希望如此。”令亣满脸不信任。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钟离,她原本准备在刷苍白的时候顺便给钟离刷千岩套,但现在的她甚至连山脊的守望都没开,怎么可能有千岩套给钟离!
令亣的面色有些难看,那表情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不舍,难受,不甘,等等情绪全部表现在了脸上,以至于那张绝美的脸终于有了不怎么美的感觉。
顺带一提,这张脸确实是根据灵魂意识复刻出来的,但能这么美是因为令亣在制作的时候稍微加了点料。
如果它真的毁约,把她变成纯洁的白痴,让摩拉克斯降下惩罚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所以令亣决定要一个白痴都产生优势的优势——美貌。
只要这张脸足够好看她就不会真的露宿街头沦为乞丐。
钟离迟疑了片刻,询问:“你,还好吗?”
“挺好的。”
应下这声后令亣再次打开背包,慢慢寻找岩伤杯进行升级。
这次的圣遗物升级竟然一点都没歪,看着那双爆双生命的岩伤杯让令亣怀疑是岩王帝君保佑。
令亣不信邪,又升了一个物伤杯。
好家伙,又是极品。
这让令亣不信都难。
最后她万般不舍地把装备着的苍白两件套扒下来,再把背包里吃灰的另外两件苍白套拿出,六件圣遗物给了钟离。
苍白四件套和两把跟单手剑原胚一样是分两次给令亣的,她也只能跟令亣交易三次,能给她的东西少之又少。
除了圣遗物和原胚,这次给令亣的是最有用的皇冠。
但是现在圣遗物要给别人了。
“虽说跟原本的计划不同,但为了避免我成为言而无信的人,失的还是契约之神的约,所以还是现在给你吧。”
钟离认识苍白套的圣遗物,不需要接过查看,只是单从令亣刚刚的表情他就能判断一二。
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了一点点,钟离的眼中带着笑意:“这是你自己在用的吧。”
令亣假装不在意:“没事,我还有其他的。而且我的运气很好,到时候再去山脊的守望转转就能出来。”
钟离哪里不知道她的勉强?
他道:“等你刷出来了再给我也无妨。”
令亣直接拉过他的手,把这六件圣遗物放在他的手心。
“问题是交易完成后我就不记得要给你圣遗物这件事了。你就收着吧,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的手软软的,冰冰凉凉的,但力气很大,让钟离有种挣不开的感觉。
在他还在考虑用几分力道才不会伤到她的时候令亣却是自己松手了。
她一脸轻松:“好了,该交代的也交代了,该完成的也完成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还不等钟离说什么令亣的双眼忽然放空,面无表情如同提现木偶,下一瞬这具身体逸散出星星点点的光芒,光芒汇聚,凝结成了另外一个令亣。
空洞的眼睛恢复了神采,那是钟离和温迪再熟悉不过的人。
她没有理会他们,而是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眼前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紧闭着的眼睛忽而睁开,那空洞无神的双眼,僵硬如尸的表情让人呼吸一窒。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两个个体,却能让人轻而易举地分辨她们。
他们都想到了那幅
画,明白那幅画画的竟是这等场面。
“永别了...”
令亣底喃了一声,紧接着,钟离和温迪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
在他们的注视下令亣竟是如同星光一般消散,本以为会消散的‘木偶’眼中竟是慢慢焕发了神采,最后定格在那最为璀璨的状态。
这一刻的温迪懂的,‘重生’以及‘纯洁的灵魂’,也懂的了为什么令亣信誓旦旦地说负面情绪会消失。
完完全全重塑一具身体,发芽的是已经完成交易剩下的灵魂,这就是这场交易的根本。
想来,也是来自于它的制约。
眼前的人忽而身子一软,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温迪没有用风,而是伸手去接。
他的脸上早已没了笑容,那也不是怒容,却让人感觉到了压力。
微微收紧了力道,温迪花了很大的力气来压制自己的不甘。
他看着令亣恬静的睡颜,说:“老爷子,真是让人生气啊。”
“是的。”
这声音有些奇怪,至少温迪听出了不对。
他抬起头,由下往上看着钟离。
不知怎的他用手捂住了脸,然而从指缝中透露出来的些许表情却能清晰地明白他手下是怎样的怒容。
他那双眼睛,那眼神,让人心升恐惧。
温迪也不例外。
他被此时的武神给镇住了。
————
温迪看着陷入思虑的钟离,如同发现了证据一般。
“果然你有事情瞒着我。”
钟离回过神来,先是看了眼已经凉了的菜,又看向莎拉。
“来些酒吧。”
温迪相当不满:“我可不是一瓶酒就能打发的。”
钟离:“是我要喝。”
温迪一怔,眼光闪了闪:“既然是老爷子要喝那我只能奉陪到底了。”
果然,那是老爷子都不能说出口的事。
此时的安柏和令亣已经到了城外,因为有系统,令亣的目标很明确,所以她先问安柏她的安排。
作为自己最有好感的人,令亣很是考虑她的安排。
安柏思考了下,说:“其实没多大的事,只是清理一下清泉镇附近的魔物。如果令亣要去远的地方我们就先清理,然后顺便巡逻。”
令亣思考了下:“还有其他安排吗?”
如果只是清泉镇附近,她不怎么好意思带她去远的地方了。
跟自己这个‘无业游民’不同,安柏可是有正儿八经的工作,甚至还有骑士名称。让她跟自己一起乱窜总觉得不太好。
安柏看出了她的不安,伸手圈住她的脖子:“别担心别担心,作为侦察骑士我的任务就是排除蒙德的隐患。所谓的隐患可不会只在城里出现,郊外,水里,甚至是蒙德边境都属于我的工作范围,所以不管令亣想去哪里我都能一起去。”
令亣沉默了片刻,摇头:“我不能太麻烦你。”
安柏放开了她,看着她,在她不自在的时候才开口。
“令亣,那天晚上你真的没伤到其他什么吗?”
那天晚上安柏发现不对劲是因为令亣离开太久了,她不由自主地飞了下去,往令亣所在的小树林里走。
她想不起来令亣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只记得她神秘兮兮的,没让自己跟着,离开的时候表情也没什么不对。
但当她找到令亣的时候却发现她躺在巨大的树枝上。
那树有几百年,树枝上平躺三个令亣都绰绰有余,下边的树干更是需要几个人手拉手才能围起来。躺在上边的令亣就好像森林里沉睡的精灵,美得让人不忍上前打扰。
但是安柏
更担心令亣的安危。
她跑了过去,爬上巨树,得到的是一个已经‘失忆’的令亣。
好在令亣的失忆并不算严重,两人相处过的一些细节,只要她在脑海中重现并且引导令亣她就能缓缓记起。
安柏先把令亣带回晨曦酒庄,迪卢克对令亣很是上心,让爱德琳女仆长给她找医生。
可惜这个时间在晨曦酒庄附近是没有医生的,只能简单地检查确定没有其他伤口后决定回城内再治疗。
回到城内,不仅仅是牧师芭芭拉,其他有名的医生也都请了,得到的都是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的答案,但也没有找到她失忆的原因。
因为失去记忆的令亣好像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甚至也在慢慢‘恢复’记忆,他们也就放心了下来。
但是现在安柏开始怀疑了,因为令亣竟然会因为觉得歉意而放弃让她跟着一起去完成冒险家协会的日常任务。
这不是令亣,或者说不是身为她好朋友应该退缩的。
安柏伸出手在令亣的额头探了探:“是不是生病了,你以前可是完全没有跟我客气的,甚至一天内带我走了半个蒙德,就是为了处理任务和探索秘境。”
现在的客气让安柏觉得令亣真的不对。
令亣翻阅资料,果然找到了这样的设定,她跟安柏道歉并且答应一定跟她一起去完成任务和探索秘境,心底却开始唾弃曾经‘奴役’安柏的自己,虽然那只是‘设定。’
是的,设定。
令亣知道她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名为提瓦特的世界。
这个世界不仅仅有人类,还有魔物,甚至还有仙人。
她系统里能查阅不少人物,魔物以及动物资料,以方便她使用这具身体的身份,甚至一本‘日记’让她查阅设定中自己和这些人的相遇。
打开系统面板,第一时间查看天赋。
10级满级的攻击天赋让她更是唾弃奴役了安柏这个设定。
她可是有武力值的。
就算以前她身处和平之地不需要战斗,但只要遇到魔物拿起长剑她的身体就如同有记忆一般知道该怎么动起来。
不仅仅是普通丘丘人,大型丘丘人对她来说也都不是问题。
所以她干嘛要‘奴役’安柏?
一个人也能打,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
令亣微微抬头,看着拉着自己的安柏。
从这个视角只能看到安柏的侧脸,她已然不再生气,脸上是属于侦察骑士工作时候认真的态度。
令亣翻开图鉴,翻到npc区域,点开了安柏的头像。
武器为弓的少女的介绍很简单,有生日和所属单位,还有神之眼属性和命之座,更是有关于她的简单介绍。
安柏是个永远充满活力的女孩,是骑士团最优秀,也是最后的侦察骑士。
令亣喜欢跟安柏在一起,因为她的活力会感染人。
至于自己的人设,令亣从刚穿越过来就看了不下十次。
她的设定所属是冒险家协会,能从那里接到任务拿到报酬以保证自己的生活,令亣很开心。
她有很多朋友,那些朋友们在经过了解后他们的资料就会被收纳入图鉴中,资料的详细程度根据她对他们的了解来定。
想要知道更多的资料,自然是跟他们多相处。
今早上令亣之所以跟那两位自己明明不认识的人坐在一桌是以为她在图鉴中看到了两人,并且他们的资料中有其他人的资料没有的东西——圣遗物。
她能看到他们两人装备的圣遗物,甚至还能查看上边的属性。
名为温迪的少年不提,那属于风元素使用者的圣遗物套装对她的意义不大,但钟离的苍白套却让
令亣羡慕了。
所以她过去了,跟二人搭讪,请二人吃饭,果然听说他们跟自己是认识的,而且关系不浅。
令亣对此表示怀疑。
这怀疑的缘由不仅仅是因为在日记中没有任何关于二人的记载,还有钟离说的,“苍白套圣遗物是你送给我的,如果你现在需要我可以还给你。”
用着染血二件套+角斗士二件套的令亣不相信自己会把那么适合自己的东西送出去,更觉得钟离所说的还给她是假话。
但她没有当场拆穿,也没有跟他们恶交,因为与他们对话后任务出现了。
【任务:归乡。】
简单来说就是回璃月开店。
身为璃月人的令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蒙德,甚至信仰的神明还是风神巴巴托斯。
就在她以为蒙德是新手区自己应该好好呆着的时候却碰到了钟离和温迪二人,与冒险家协会有时间限制的每日任务不同,无期限任务出现了。
她当然会回去,但不是现在。
等她完完全全适应这个世界,等她把武器培养好,她会回去的。
她也要打听打听温迪和钟离的消息,看看他们二人是否是可信之人。
令亣看了看那仅有的主线任务,最终还是把视线落到日常任务上。
有一个任务是清理拦路的丘丘人,倒是跟安柏的任务重合。
她们二人很很快就把丘丘人清理完毕,然后再跟着安柏绕着清泉镇调查。
清理魔物并非如同无头苍蝇那样毫无目的地乱窜,更多的是根据目前所得到的情报寻找痕迹,最后确定魔物的位置。
跟着安柏令亣学到了不少东西,也把图鉴中魔物信息填补得更准确。
“也许我可以把这些东西编辑成册,普及魔物的知识。别的不说,冒险家们肯定需要,这些东西的销路并不用愁。”
“什么?”安柏正在处理现场,没有能仔细听她的话。
令亣重复了一遍,得到了安柏的认同。
“这个可以!而且很有意义。”
说着安柏有些无奈:“其实普通的野外还好,怕就怕那些冒失的冒险家们上雪山。雪山上的情况跟野外可是很不一样的,准备不足,实力不够的情况下上雪山无异于把性命交给天意。西风骑士团每个月都会接到关于冒险家失踪于雪山的报告,但能回来的真的不多。”
没有回来的人怎么样根本需要说明就能猜到答案。
不过只要没找到尸体,一般都是以失踪为结尾,是留个念想,也是留个希望。
这个话题过于沉重令亣选择问其他的:“对了安柏,钟离和温迪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钟离和温迪?”安柏翻找着记忆,最后摇头,“不认识。怎么了,你在找人?我们可以去后勤那里挂委托,应该会有人有线索。”
“不是,是刚刚在猎鹿人碰到的。就是跟我同桌的那两个。”
安柏仔细回想:“好像确实有两个人跟你同桌,不过因为他们面向另外一边我倒是没看到他们的样子。”
她看向令亣:“他们有什么奇怪的吗?”
“他们说他们认识我。”令亣没有隐瞒,“而且还说我曾经送过他们一些东西。温迪就算了,我身上确实有不少适合风属性神之眼使用的圣遗物,但那个钟离身上的圣遗物跟我很是契合,并且我自己都没有的情况下怎么可能送给他?”
她甚至没有获取的渠道。
“咦,这样吗?”安柏惊了,“你完全没有印象?”
令亣摇头,确信:“我确实没有印象。”
安柏觉得这是很奇怪,虽说在树林里醒来令亣的记忆就不太好,但只要她说过的她就能回忆起来,现在这
种情况倒是第一次。
她面色严肃:“我会让人调查调查。”
因为过于严肃令亣有些慌:“其实也没关系。我就问问,他们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看起来也没有恶意。”
安柏双手叉腰:“坏人是不会说自己是坏人的!”
不,他们说了让自己不要过于相信他们。
如果真是坏人,那就是坏人自己说自己是坏人了。
看着令亣那无所谓的样子安柏知道这家伙肯定没有听进去,不免得有些泄气。
不过,算了,反正有她把关。
“好了,这边清理干净了,剩下就是你的任务了。接下来是什么?”
令亣翻看任务面板:“我看看,冰凉凉的大团危机。哦,是冰史莱姆。咦,还是晨曦酒庄那边。”
“晨曦酒庄?那不是迪卢克酒庄?”安柏也有些吃惊,“既然是迪卢克,为什么会让史莱姆威胁到酒庄?”
“也不算吧。”令亣看着地图,任务标识处,“虽说属于晨曦酒庄,但是是在水边,离酒庄有一定距离。也许迪卢克并没有注意到。”
“也对。”安柏认同了这话,“迪卢克应该也很忙,没有注意到这种小时也是正常的。”
让她们意外的是在她们赶到任务地点的时候,她们认为很忙的迪卢克正在清理那些冰史莱姆。
而且已经接近尾声,在火元素的作用下那些史莱姆毫无反抗之力。
清理完毕的迪卢克身上还有锐气,发现有人的那一瞬间看过去的视线甚至还带着杀意。
往那边走的令亣和安柏同时停下,明显是被他的气势给镇住了。
发现来人是熟人的迪卢克气势稍微收敛了些许。
“是你们。有何贵干?”
令亣看着地上的史莱姆凝液,因为发出的光芒不同她还能清楚地知道有个史莱姆原浆。
原本应该是她的,可惜了。
安柏:“令亣接了冒险家协会的任务。”
迪卢克一顿,明白了。
他看着地上的战斗痕迹,说:“那就直接去交任务吧。”
令亣的视线从掉落物回到迪卢克身上:“我可完全没出力。”
“未接任务的情况下处理任务相关事宜也无法得到奖励。”
“我可以把奖励给你。”
迪卢克拒绝了:“我不缺那些。”
令亣看着自己的摩拉数量。
她也算是有钱人,但还真没法像迪卢克这样洒脱地说不缺这些奖励。
这大概是她跟真正有钱人的区别。
安柏推了推令亣,令亣这才反应过来跟迪卢克道谢。
迪卢克看着眼前的人,开口:“接下来是什么任务?”
令亣:?这话的意思难道是...
就好像为了印证令亣的猜测,本不应该解释的迪卢克解释了。
“我正好没事,如果有魔物可以让我活动一下筋骨,乐意奉陪。”
令亣沉默了。
因为没事所以去干正事?
或者谁对他来说这些任务真不是什么正事不过是动动手的小事?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个问题。
他们很熟吗?
令亣翻开了日记寻找跟迪卢克相关的文字,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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