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雪敛是江袭不曾见过的,一个初入红尘,不知所措的雪敛。
雪敛没有了以前在江袭身边时的游刃有余,曾经是雪敛主导着江袭的一切,江袭爱恨欲.望皆系在雪敛身上,如今倒是反过来了。
这便是天道好轮回么?
江袭低低的笑出声来,这笑声在整个静室里回荡。
雪敛心慌了,何止心慌?此生头一回这样生硬的转移着话题。
他抚摸着丝滑的溯渊袍,看似认真的端看着袍子上的阵法纹路,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满脑子都是方才江袭吃姜心果时的模样,上挑的狐狸眼勾到了雪敛的心尖上,张狂又肆意。
江袭朝雪敛走去,他刚动,明显瞧见雪敛身体为不可见的僵了下,神情依旧清冷绝尘,保持的很好,但那红透了的耳根却出卖了雪敛的所有思绪。
“本尊的衣服好摸吗?”江袭问。
雪敛:“……”
雪敛答不出来,溯渊袍是用上等冰蚕丝制成,自然是好摸的。
“本尊日日都穿着它,上面有本尊身上的味道,郎君,你闻到了吗?”
雪敛本是没有注意到的,这会被江袭一说,登时感觉闻到了阵阵寒梅香,这是江袭身上特有的味道。
柔软的布料轻轻搭在他臂弯间,雪敛抓着溯渊袍的指忽的发烫了起来,江袭就站在他身前,那股寒梅香直往他鼻里钻。
溯渊袍便也成了烫手之物,雪敛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溯渊袍偏寒,穿在身上时沾了我的体温,那微凉的面料会被慢慢焐热,舒适的很,在夏日穿时最适合不过。”
“郎君,昨晚偷偷跑进寝殿,拿走我的溯渊袍时,可有感受到上面残留的余热?”
雪敛指尖轻颤了起来。
他闭上眼,默念着清心诀。
思绪仿佛也跟着回到了昨晚,江袭安静的躺在床上,只着一袭雪白的里衣,他睡觉时的样子很乖,带着防备的姿态,身体微微蜷缩着。
从领口露出来的一小节锁骨,在昏暗的灯光下白到发亮。
雪敛走进来时,江袭身体不安的动了动,领口便也跟着往下滑了滑,于是雪敛便看到了那雪色中的一点薄红,小小的,颜色浅淡,倒真像待放的寒梅。雪敛跟见了鬼一般的收回目光,拿起那套溯渊袍就往外走。
溯渊袍上有没有留下江袭身上的余温,雪敛不知道,他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即便在功法的影响下,体温也升高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脸颊烧的发烫。
雪敛睁开眼,道:“不曾。”
江袭微微一笑,说道:“溯渊袍本质阴凉,沾上温度后会特别明显,热么?”
“昨晚进屋后偷看我没有?嗯?”
江袭伸手,食指轻轻抬起雪敛的下巴,道:“我醒来时里衣松了,郎君有没有瞧见什么不该瞧的?”
江袭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打算戏弄戏弄雪敛,瞧着雪敛红着耳根的样子挺好玩。
没想到对上雪敛的目光后,雪敛却目光闪烁的移开了眸子。
江袭眯了眯眼,忽然发现自己可能说对了,雪敛昨晚难不成真看到了什么?
他睡相也不算差,能瞧见什么呢?
雪敛推开江袭的手,一句话也未说,独自坐到一旁去,打算重绘溯渊袍上的阵法。
江袭在他身周踱步,越看越稀奇,最后江袭忽的伸手,拉住自己的衣带,说道:“这溯渊袍也穿了许久了,确实有些不合身了,如今我怀了身子,腰身恐变大了些,郎君不如先给我丈量丈量?”
说完,江袭抽出腰带,脱下外衣。
他在雪敛面前晃着,雪敛不肯看,他便蹲下了身子,与雪敛面对面。
他一只手覆在雪敛的手背上,说道:“不量怎么知道我穿什么尺寸?万一你把袍子改大了或者改小了,我可不乐意。”
江袭说话的声音很低,却每个字都仿佛搔刮在雪敛的心尖上,雪敛垂下的眸,视线正好对上江袭那微微敞开的领口。
好香,好烫。
江袭覆在那手背上的那只手着实烫了些,寒梅香一点一点蚕食雪敛的理智。
雪敛忽的伸手,按住江袭的肩膀,咚的一声,江袭肩骨撞在了木制地板上,江袭发丝散开,仰面躺在那儿,喉结微微攒动。
“郎君,这是做什么?”江袭的唇一上一下轻碰着,诱.惑着。
小妖的脸很小,巴掌大,标准的美人脸,身子骨单薄瘦削,那腰更是细的仿佛一只手便能握住。
雪敛的手顺着他的肩,一点一点滑下。
他的手终是把住了那截细腰,小妖坏的很,实际上他腰身一点也没变大,还是那么的纤细,故意勾着他引着他来摸。
江袭好热,他那赤色的瞳紧紧锁定着雪敛,恣意大胆。
江袭是只肆意妄为的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他伸出双臂,勾住雪敛的脖子,将自己送入了雪敛怀中,心脏贴着心脏。
江袭附到雪敛耳旁,问:“我腰细么?好摸么?”
细,好摸。
这么细的腰,雪敛只摸过这一个。
他一只手滑到雪敛手背上,轻声道:“郎君可要仔细把,莫要丈量错了尺寸。”
雪敛呼吸重了些,眼睫也跟着打颤,睁眼闭眼间全是江袭。
瞧啊,不通七情的仙尊,到底还是败给了美色。
耳畔仿佛有个声音在一直勾着雪敛,这红尘你入不入?这爱.欲你要不要?看,它们就在你眼前,你掌下。
雪敛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江袭的诱.惑,还有他坚守了八百年的道心。
江袭勾着他的脖子,等了好长一段时间,终是等到了这位仙尊开了尊口。
“你今日吃多了些,肚子摸着比昨日胀了,日后莫要贪吃,于身子不好,吃食宜好不宜多。”雪敛冷静的说完这句话。
江袭:“?”
“腰身没有变大,无需多想,溯渊袍尺寸不用改。”
两句话,成功让江袭身上的那股情.热跟着散了。
不解风情!
换做以前,江袭何须主动投怀送抱?雪敛上赶着要与他亲热。
他都做到这份上了,都到这份上了!雪敛竟然变得如此不解风情,不讨喜!
瞧着面前已经恢复如初的雪敛,江袭心里那股想要与他亲热的劲儿也跟着散了。
江袭推开他,从他身上起身,面色微寒,道:“谁说我吃多了!雪敛你失个忆那儿也跟着不行了是吧?行,你以后也别行,你就保持这样,你要是行了我都看不起你!”
江袭没得到自己想要的,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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