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已经离开,司明沉独自站在路边,耳畔依然回响着温稚刚刚说过的话。
右手攥着书包肩带,他抬头看向抽芽的柳树,清瘦单薄的身影在晚风中略显孤独。
片刻,他独自离开。
第二天上学后,温稚神采飞扬,就连走路底气都很足,书包上的小玩偶摇摇摆摆,在楼道里成为独特的风景线。
王廷拿着肉包:“小稚,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咽了口豆浆,他贼兮兮凑过去:“你是不是跟你对象复合了?”
温稚眼神羞赧:“嗯。”
“我靠!我就知道!”王廷难掩兴奋:“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挽回他的心的?”
温稚将自己的小恐龙笔袋摆在桌上,一板一眼:“我没干什么啊,我们分手是因为有误会,现在误会解除了。”
“那就好。”王廷变脸很快,“异地恋也没关系,可以用企鹅聊天,周末也是能约着一起出去玩的。”
温稚:“是的。”
很快,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夹着语文书走进来,宣布一件事。
“春季文艺汇演马上就要筹备,咱们班多才多艺的同学踊跃报名。由老师组成的评审团队会审核大家的节目,通过后就能上台表演,也是为班级争光的一件事。”
王廷耸肩:“我没啥才艺。”
李苏:“我也。”
温稚来了兴趣:“我有。”
周围的人立刻看向他:“小稚,你有什么才艺?让我猜猜,是钢琴?”
王廷抢话:“小稚一看就是个少爷,我估计也是乐器。”
“跳舞也不错。”李苏道。
温稚嘿嘿一笑:“你们猜得没错,确实是乐器,我会竖琴。”
“小稚会竖琴?”台上的老师注意到温稚那边的讨论,双手撑着讲台推了推眼镜:“竖琴可不好学,我帮你报名可以吗?”
温稚快速点头:“可以。”
敲定完这件事,温稚一整天都是美的,如果能在文艺汇演上表演,司明沉一定可以看见。他托着腮,觉得自己很像只吸引雄性的小孔雀,太不矜持了。
大课间时,温稚照常溜出去找司明沉。
去之前,他特意贴心地买了瓶热牛奶,偷偷摸摸来到高二一班。
很不巧,这次又被蒋凡碰到。蒋凡拿着篮球:“弟弟,这次来找谁?”
温稚藏起牛奶:“司明沉。”
蒋凡忽然带着坏笑:“你不会喜欢我们明沉吧。”
为了他们的地下情进展顺利,温稚一脸正经:“我有要事,你怎么想到这里了?”
蒋凡吊儿郎当:“行,我去叫。”
一分钟后,司明沉走出来,温稚瞅着他:“我们出去说可以吗?”
琥珀色的眸子似乎在犹豫,带着一贯的疏冷,片刻他点头:“嗯。”
四中校园南院有紫藤小厅,温稚坐在紫藤树下将热牛奶从袖口取出:“给你喝。”
司明沉看着那瓶牛奶,并没有接:“谢谢你。”
温稚略带不解,继续扬着干净的眸子:“给你。”
司明沉打算拒绝的话没说出口,抬手接过:“谢谢你这么照顾我,我的胃已经不疼了。”
温稚站在紫藤下,皮肤更白,清澈的眼神带着弯弯的笑:“我其实想跟你说件事。我想参加学校的文艺汇演,竖琴的曲目还没有定,你有喜欢的曲子吗?如果你有,我可以那天演奏你喜欢的曲。”
司明沉眼底藏着惊讶:“为什么,要表演我喜欢的音乐?”
温稚很直白:“我想让你开心。”
司明沉怔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温稚的这份真挚。
“我没有特别喜欢的音乐。”
温稚歪头:“没关系,你还有时间思考,只要提前三天给我就行。你不知道,我初中的时候被誉为竖琴小王子,但凡给我的曲儿,最迟三天,我都能发挥得很好。”
说完,温稚怕司明沉觉得自己是个膨胀自大的人,还特意解释:“我没有骗你,我家里还有音乐协会认证的证书呢,不信你去看。”
司明沉委婉拒绝:“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对音乐不太了解,担心影响你表演状态。努力练习,那天我们为你加油。”温稚粲然一笑:“也行,你那天一定要看我。”
司明沉:“好。”
温稚是个乐观的人,只听自己想听的话。就比如,他只记得明沉很关注自己,并且贴心地为他加油。
两人并肩离开时,温稚步伐欢快,滔滔不绝地跟司明沉说着自己的比赛经历。
一位诗人曾经说过,要向暗恋的人毫无保留地展示自己的魅力。
温稚觉得自己简直太心机了,只跟司明沉说自己的缺点。
晚上放学时,桑祁在门口等待温稚。温稚心情很不错,随口问:“怎么了?”
桑祁:“等你回家,今天叔叔邀请我去家里吃饭。”
温稚点点头,随桑祁上车。
上车后,桑祁一直看着温稚。温稚好奇地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桑祁随手递给他一杯热咖啡:“今天你来我们班的?”
温稚眼神闪了闪:“是的,找了趟司明沉。”
“小稚最近好像总是来找明沉,你们是在密谋什么事吗?”桑祁语气轻快,很像是在玩笑。
温稚含糊说道:“没什么事,就是讨论了下学校的文艺汇演。”
桑祁追问:“明沉也要参加文艺汇演吗?”
温稚心虚看向窗外:“他不参加,我就问了问。”
温稚奇怪的言行举止让桑祁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桑祁笑着:“你是不是觉得明沉很好看?”
温稚自幼喜欢帅哥,桑祁知道,没少拿这个问题调侃他。
温稚大大方方道:“是啊,他长得又好看,学习又好,简直标准的男主。”
桑祁笑容怪异:“小稚的理想型是这类男生吗?”
温稚被成功绕进去,乖乖点头:“是的,我就这类男生,像宋承宇这种。”
桑祁:“所以,我们小稚看上明沉了?”
这一次,温稚选择闭嘴。
桑祁看出他的犹豫,凑过去低声说道:“放心,你如果喜欢明沉,我会撮合你们。而且我不会告诉温叔叔的。”
“真的?”温稚眼睛瞬间亮起来:“如果你愿意撮合我们,今后你喜欢谁,我帮你追。”
桑祁莞尔,避着司机小声好:“好了,我会帮你的,别担心。”
温稚弯起眼睛:“谢谢。”
……
用完晚餐,温稚陪桑祁玩了会儿,便上楼去练习竖琴。温祁山见他这么勤快,好奇地说:“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桑祁道:“小稚要准备学校的文艺汇演。”
温祁山很满意:“值得鼓励,是一个交朋友的好时机。”
桑祁点点头:“叔叔,那我先走了。”
温祁山:“这么着急走干什么?再吃点水果。”
桑祁礼貌摇头:“不了,我表弟他们家最近乱事很多,我爸妈让我多照顾表弟,关注他的心理问题。”
温祁山唏嘘:“司家就这么落魄了?”
桑祁:“嗯,小姨小姨父去世后,公司完全被外人把持,表弟还那么小,怎么有能力抗衡。”
温祁山:“你有心了,别累到。”
桑祁点头:“谢谢叔叔。”
桑祁离开后,温稚正在床边浏览司明沉的企鹅空间。果然,和本人性格一样,司明沉的空间冷冷清清,没有装扮,没有牧场,也没有黄钻,甚至没有背景音乐。
他微微叹息,看来自己喜欢上了一个酷哥。
就当温稚准备离开时,司明沉空间突然新增一个状态。他立刻点开,发现是对方转发了一首歌曲,叫《heaven&039;&039;sgate》,寓意为天堂之门。
这首歌的意义较为特殊,从翻译中就能看出,带着对亡人的祝愿和祈福。
虽然整首曲风偏轻快,音调丰富,但旋律中依旧藏着淡淡的哀伤。
他趴在床上,有些好奇司明沉为什么会转发这首歌。
企鹅空间有听歌排行榜,温稚很少关注,但他今天一瞥,发现司明沉近几个月听这首歌的频率很高。
他稍加思索,给桑祁打电话。
当桑祁告诉他,司明沉半年前父母双亡时,他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怪不得那晚他问司明沉父母是否在家时对方表情那么复杂,原来是这个原因。
温稚抱着竖琴,鼻子越来越酸。
虽然他不是故意的,但也间接伤害到了司明沉吧,
把下巴搭在竖琴上,他从网络中找出这首歌的曲谱,尝试着慢慢演奏。
这个夜晚,春风拂过窗户框上的君子兰,明亮的灯光始终照着温稚的面庞。
连续两天,温稚练得有些吃不消,原本婴儿肥的小脸甚至微微变尖,每天早晨都要裹着被子挣扎许久才能顶着熊猫眼爬起来。
今天又是周五,上午温稚成功通过文艺汇演评委们的审核,敲定节目。
王廷听到这个好消息,直呼牛批。
温稚扬了扬眉:“虽然我学习差一些,但其他方面还是很优秀的。”
李苏认真道:“小稚,其实你学习一点都不差。”
李苏是他们班的第一名。能被他夸奖,温稚挺直腰板:“是吗?”
李苏:“嗯,你只是在我们班学习最差而已。”
温稚:“……”其实你大可不必说出来。
这两天,温稚一直勤务练习,但丝毫没忘记去向司明沉展示自己的魅力。
每个大课间,他都会去找司明沉,不是问道题就是聊闲天,加上桑祁答应帮他,他更加肆无忌惮。
尽管司明沉每次跟他相处时,话都不多,但温稚喊他,他从来没缺席过。
两人你来我往的举动,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蒋凡他们甚至起哄,说司明沉动凡心了。
司明沉对此没回应,依旧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只是最近心情一直很差,越来越沉默寡言,也很少出去打篮球。
这周周五,所有年级仅上半天课,下午将在礼堂一起观看文艺汇演。
对于高中生来说,这无异于是一个爆炸性的好消息,可以为他们枯燥地写题生活添加一些乐趣。
中午大家休息时,换完衣服的温稚走进高二一班,后排的几名男生“哇”的一声惊叹,随后开始起哄。
温稚脸不红心不跳,优雅地整理温祁山为他定制的白色礼服,并把胸前的黑色领结微微调整,享受着大家的目光。
大家一定都在想,他像个帅气的王子吧。为了配这套衣服,他甚至换掉了最喜欢的五指袜。
王廷羡慕道:“你的礼服一看就不是50块钱一天租的,就跟电视剧里面的一样。”
温王子骄傲地扬起头颅:“我自己的衣服。”
李苏点头认可:“确实很好看,有我们重点班的风采。”
王廷实在没忍住,好奇地问:“温稚,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温稚:“什么都做,都是杂活。我爸年轻时,是个焊工。”
王廷挠头,就温稚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父亲怎么也得是个老总或者大官。
班里的女生也全看着温稚:“今天你的小卷毛还做了造型?”
温稚稀罕地摸了摸:“是的,他们说这样更像王子。”
很快,下午的文艺汇演开始。学生们以班级为单位,陆续进场。
高二一班在中间排,是观看表演最好的位置。司明沉入座后,桑祁说:“今天我们家小稚也有表演,到时候请大家帮忙鼓掌。”
司明沉表情平静,并没有回应。
蒋凡这时捅了捅李贺:“什么情况,我怎么觉得桑哥喜欢温稚?”
李贺:“你刚看出来?”
蒋凡:“但温稚好像喜欢明沉?”
李贺:“你刚看出来?”
蒋凡:“这是三角恋啊!”
文艺汇演的节目内容很丰富,目前已经有合唱、独舞、乐器演奏和诗歌朗诵。
接下来,轮到温稚出场。
红色幕布被缓缓拉开,出现在舞台中央的,是一架象牙白的竖琴。
观众席发出不小的惊叹声,许多学生对这件庞然大物很陌生。
蒋凡皱眉:“这是古筝吗?”
“这是竖琴。”司明沉忽然说道。
桑祁微笑着说:“我们小稚从小就随林阿姨多才多艺,经常四处去表演。”
这时,温稚上台,步履轻缓优雅。
白色西装与象牙白的竖琴格外搭配,像是中世纪古堡内温文尔雅的王子。
剪裁得体的西装服帖笔直,像是为他量身定制,将优越的腰线比显露出来。
当温稚坐到竖琴前的一刻,舞台的灯光彻底散落,披在他的发丝上,肩膀上。微微翘起的卷毛儿俏皮可爱,灵动的眸子一弯,就连外面春日的美景都稍稍逊色。
琴弦声在礼堂上空盘旋。
司明沉猛地抓住座椅扶手,指尖微微用力,没有一丝血色。
他的视线落在温稚手指上,近处的音乐和他过去那段时间在脑海中倾听无数遍的乐曲渐渐重合。
他唇色苍白,这段时间的压抑再度袭来,让他喘不过气。
随着乐曲进入高潮,熟悉的旋律悄然不见,反而变为一段更为轻快明灿的陌生曲调。温稚转换的十分自然,别人并没有听出来。
司明沉渐渐抬头,心里的躁郁好像被音乐抚平。
他是无神论者,但最近却一直在思考,他的父母能寻找到天堂之门,享受另一世界的幸福和宁静吗?
这个问题明明很幼稚,可却成了他的心魔,他很害怕他的焦虑郁郁让父母放心不下他,可他越是拼命控制自己,就越是不能释怀。
如果那天晚上,他父母不去帮他挑成人礼的衣服,就不会出事。
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原曲的尾声很悲哀,他想结局是不能吧。世间的人带着执念,他的父母怎么能寻找到天堂之门呢?
可温稚演奏的这首曲子,越到尾声愈发明朗轻快,就好像划着小船,逐渐发现外面的世界越来越明亮广阔。
曲调结束,全场爆发出强烈的掌声。
观众席上的灯光黑压压一片。
殊不知,司明沉压抑着眼眶的酸涩,脸色苍白。
这时,温稚起身鞠躬:“谢谢大家,这首歌我在原曲上进行了改动,也是送给朋友的一件礼物,希望他能每天开心,做最了不起的自己。”
掌声再一次络绎不绝。
司明沉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温稚,直到他消失。
下台前,温稚特意看了眼高二一班的位置,虽然他看不清司明沉具体坐在那里,但他有预感,司明沉在看着他。
当晚,温稚把这首歌&格式发给司明沉,并附赠一个小狗跳的表情包。
很久,司明沉回复他一句:“谢谢。”
温稚:“不客气,你要每天开心呀。”
司明沉看着手机上的几个字,苍白的脸上浮起许久未见的笑容。
……
这两天,温稚一直在寻找一个和司明沉私下接触的机会。虽然他的脑袋很聪明,却没有资源,所以只能求助桑祁。
桑祁回答得很痛快:“可以,周五我邀请同学去我家玩,你也去。”
温稚双手合十:“太感谢了。等你结婚,我一定帮你封个大红包。”
桑祁笑了笑:“揍性。”
就这样,温稚等啊等,终于熬到了周五。为了显得情节比较自然,他特意等桑祁和同学们先到家玩了一会儿,才穿着帅气逼人的衣服敲门拜访。
当温稚随着佣人走到客厅时,发现所有的人正坐在一起玩牌。
司明沉就坐在中央,他今天穿了一套黑色运动系的夹克,黑发干净利落,低头时优越的眉骨更显五官深刻。
这身衣服直戳温稚萌点。
他刚要和大家打招呼,却发现司明沉身边坐着一位比较陌生的面孔。
这个男孩儿应该不是四中的,因为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看他们的互动,又觉得很熟。
桑祁见到温稚后起身:“小稚来了,我们正在玩牌,下局你加入吗?”
温稚:“嗯,可以啊。”
慢腾腾坐在司明沉对面,他紧张地等待司明沉主动和他打招呼。
终于,司明沉抬头看他:“来了。”
温稚点头:“嗯。”
这时,司明沉身边那名男生也笑着抬头:“这位是?”
司明沉:“桑祁的邻居弟弟。”
江乘书:“哈喽,我叫江乘书,是一中的。”
温稚挥挥手:“你好啊。”
桑祁这时夸赞江乘书:“乘书可是一中年级第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上次全国书法大赛拿到了第一名。”
江乘书开玩笑道:“你这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蒋凡他们跟江乘书也比较熟,附和着说:“乘书不光才艺好,理科更是绝了,听说已经提前拿到了的推荐资格。”
温稚默默道:“麻省理工,这么厉害。”
这时,江乘书忽然蹙眉:“糟了,我的牌已经出出去了,这次得输了。”
司明沉正在观战,闻言看过去:“你这样出。”
江乘书凑近他:“哪样?”
司明沉帮他捋牌:“这样。”
蒋凡这时吐槽:“你们俩公然放水!”
司明沉回击:“你们已经联手欺负他很多次了。”
江乘书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我笨。”
两人你来我往的互动让温稚心里凉了半截。
他手指紧紧抓着裤子,忽然起身朝桑祁家里的卫生间走去。
司明沉抬头看着温稚的背影,指导江乘书时有些走神。
江乘书道:“玩完这局我要走了。”
司明沉:“跟你男朋友出去吗?”
江乘书瞪他:“别胡说。”
司明沉心不在焉道:“注意安全,早点回家,如果伯母给我打电话问你去哪里,我不想对她撒谎。”
江乘书叹息:“好吧。”
厕所间里,温稚撇着嘴,豆大的眼泪挂在眼眶,眼红得厉害。
他都这么对司明沉好了,司明沉也没有回应,怎么这么难追。
而且,司明沉为什么对江乘书那么好?
别人欺负江乘书,他就看不惯,不惜破坏规则去帮对方。
不是说很有原则吗?
还是说,对喜欢的人没有原则?
温稚越想越难过,到现在了,为了练习弹奏那首曲子他的手指头还疼呢。
当然,他知道这是自我感动,毕竟人家没要求他这样做。
可他就是矫情,就是矫情。
擦掉眼泪,温稚一分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待,低着头快速离开。
桑祁发现他走后,在后面追他:“怎么了小稚,刚来就要走?”
温稚摇头:“我不舒服,我想回家。”
桑祁:“哪里不舒服,我看看?”
温稚:“我没事,我先走了。”
这次,桑祁没有追他,站在原地等了片刻,司明沉从屋里走出来。
“温稚怎么走了。”
桑祁淡淡道:“家里有事。”
司明沉目光仍带犹疑,似乎并不完全相信桑祁的话。
一个周末很快过去,温稚像霜打的茄子,背着沉重的书包龟速行走在校园里。
经过上周五的文艺汇演,他彻底出名。高一一班有个可爱的小卷毛广为人知。
这时,他发现王廷他们都指着高二教学楼门口说着什么,凑过去蔫蔫问:“怎么了?”
王廷:“高二一班转来了一位帅气的转学生,超酷的,江京市化学竞赛第一,名叫谢旗。”
温稚不太感兴趣:“哦。”
王廷朝他眨眨眼:“听说,长得像你家哥哥宋承宇。”
温稚终于抬起无精打采的眼睛:“真的吗?”
王廷:“嗯。”
温稚叹息:“行吧。”
王廷发现他的异常:“你怎么了?周末作业没写完?”
“没,只是我最近多了个情敌。”温稚说道。
王廷:“好家伙,我怎么感觉你每天都在演偶像剧?”
温稚没憋住,将江乘书那件事经过加工,悉数告知王廷。
王廷摸着下巴:“你都那么殷勤主动了,他还对你这么不上心,真是个渣男。这样吧,哥教你一招,名叫欲擒故纵。”
温稚抬起好奇的目光,等待王廷指示。
王廷坏坏一笑:“你听我说哈…”
大课间时,温稚像往常一样,出现在高二一班门口。
最近,他小有名气,所以大家都认识他。加之他不久前每天雷打不动来这里报道找司明沉,班里的同学也就全部都认识他。
蒋凡吹了声口哨:“弟弟,今天来找谁啊?”
另外的一位同学附和:“是来找明沉吗?”
蒋凡八卦地看向司明沉:“明沉,别练了,有人找。”
高二一班的所有学生,得有一半在看着司明沉。
司明沉正在专注地练字,听到有人叫他,抬起头正好看见温稚站在门口。
温稚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半袖,衬得他皮肤更白。抱着化学书的他像只乖巧的小鹌鹑,够着纤细的脖颈这里瞧瞧那里望望。
司明沉撂下钢笔,已经起身。
这时,温稚忽然道:“听说,你们班转来一位帅哥?我可以找一下谢旗同学吗?”
谢旗刚打篮球回来,站在温稚身后:“同学,你找我?”
温稚抱着课本笑了笑,和他一起走出去。
司明沉站在原地看着空荡的门口很久。
片刻,他的指尖重新握住钢笔,垂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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