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温稚没有听懂。但他读懂了司明沉眼神里的心疼。


    司明沉的手掌心很暖,他没忍住用脑袋蹭一蹭。


    两双眼睛就这么静悄悄对视。


    半晌,温稚将行李箱的杆交到司明沉手上:“你拿走吧。”


    司明沉低笑,起身带起他:“谢谢你,但这些钱我不能要。”


    温稚急忙问:“为什么不要?这些钱都是我小猪存钱筒里面的,我攒了很久的零花钱。”


    “什么存钱筒,这么能装?”


    温稚朝司明沉比划:“大概有一米高。”


    司明沉扬起唇:“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我们家目前确实比较困难,但没有到被黑.道追债的地步。”


    温稚半信半疑,却依然把东西硬塞到司明沉手里。


    “你不用骗我,我那天都看见那些黑衣人了。钱你随便用,我还有。”


    司明沉自然不会信温稚说的话。


    连零头都拿过来了,怎么可能还会有。


    司明沉抬手右手看了眼时间:“你今天还回去吗?”


    “你——”温稚眼神藏着羞赧,“你要留我过夜吗?我还没有准备好。不过你非要留我,我凌晨五点可以翻墙回去。”


    司明沉被他逗笑,抬手揉了揉温稚的脑袋:“为什么要翻墙?”


    “我爸不让我在外面过夜,每到晚上,我们家的大门都会落锁。”


    司明沉犹豫片刻:“我让司机把你送回去吧,这么晚了你自己打车不安全。”


    温稚娇羞的笑意凝固,拨浪鼓似的摇头:“我不要,我想在这里留宿。”


    这种捉摸不透的性格,司明沉头一次接触。


    他怔了片刻,提起行李箱:“那走吧,正巧我要给你看个东西。”


    温稚软软回了声好,壮着胆子挽起司明沉的手臂:“我害怕黑。”


    司明沉没说话,带他进门。


    书房里,司明沉让温稚坐下,递给他一沓厚厚的文件。


    温稚对于这些东西自然看不懂,但还是认真地翻阅。


    “这是我爸妈在信托机构留给我的遗产。”


    司明沉站在窗前,夜色衬得他挺拔清瘦。现在,他已经能平静地说出遗产两个字。


    “爸妈的一部分遗产确实被我二叔找律师用一些手段扣下,但并不占大头,这里的钱他们谁都不知道,一直在我外公手里,也是在上个月,外公交接给了我。”


    温稚严肃点头:“那这里一共有多少钱?”


    司明沉看着他:“在最后。”


    温稚一口气翻到最后一页,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数着那些数字。数到最后,他险些惊掉下巴。


    他的未来男朋友居然这么有钱?


    那他怎么娶得起啊?


    书房里的咖啡机叮铃一声。


    司明沉从里面接一些牛奶递给失魂落魄的温稚:“现在还担心我没钱吗?”


    温稚颓丧地摇摇头:“不了。”


    “不过,为了瞒着我二叔,我暂时不能用。未来去留学,也要经常去打工,让他对我放松警惕。”


    温稚心疼道:“那多辛苦。”


    “不辛苦。”司明沉靠在书桌前,目光冷静:“比起夺回我父母的东西,这些都不算辛苦。”


    温稚端着牛奶,走到司明沉身边。


    “虽然我能力有限,金钱上也帮不到你。但你如果需要我,我一定第一个出现。”


    司明沉摸了摸他的头:“好,谢谢你温稚。”


    温稚抿着唇,喝了口牛奶。淡粉色的唇边立刻多了一层奶圈。


    司明沉朝他笑了笑,递给他一张纸巾。


    这个夜晚,温稚留宿在司明沉家里,睡到凌晨五点,被司明沉从被窝里叫起来送回了家。


    望着温稚懵懵的模样,司明沉有些担心:“你确定你能翻墙回去吗?会不会摔下去?”


    “不会。”温稚皱了皱眉,靠在车上继续睡觉。


    刘叔插了句嘴:“小温是不是上午还得来家里呢?”


    司明沉:“嗯。”


    刘叔叹口气。


    果然早恋都不被家长们祝福,大清早的还得瞎折腾。


    回到家,温稚原本还想补觉,但一看时间,决定先吃点早餐。


    不然去司明沉家里魔鬼训练一上午,他得犯低血糖。


    阿姨见他这么早就在厨房里觅食,赶紧跑过来:“小稚是不是饿了?阿姨赶紧给你做饭。”


    温稚迷迷糊糊的:“谢谢阿姨。”


    “餐厅有桑少爷昨天给你买的点心,你先垫垫肚子。”


    “好的。”温稚打开点心柜,一眼就看见他最喜欢吃的松仁奶酥。咬了两口,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困意彻底消失。


    “阿姨,桑祁昨天来家里了?”


    “对啊。他来找你,但你不是出去上课了吗?他就跟温先生聊了聊。”


    温稚逐渐琢磨出一点不对劲的味儿来。


    本来他就怀疑温祁山突然发难有些奇怪,很像被人告密。


    这么一推断,百分之八十是桑祁。


    可桑祁明明答应过他,要帮他保守秘密。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


    手里的点心瞬间不香了。


    温稚板着脸,拿起手机打算跟桑祁干架。但转念一想,暂时打算放弃。


    如果他现在跟桑祁吵起来,温祁山肯定会知道这件事,对他跟司明沉很不利。于是他忍着憋屈,一口气狂炫两笼小笼包,随后抹干净嘴巴背上书包准备去找桑祁算账。


    他家和桑祁家仅有两墙之隔。距离很近。


    此时桑祁正在家里吃早餐,听到佣人说温稚来了,连忙起身出去。


    “小稚,怎么不进来。”


    桑祁跑到院子门口,见温稚背着书包,问:“你要出去?”


    温稚表情很严肃:“桑祁,你昨天是不是跟我爸去告密了。”


    桑祁脸上明显划过一丝诧异。


    “小稚…你在说什么?”


    温稚重复一遍:“你昨天,是不是告诉了我爸,我的家教就是司明沉?”


    桑祁一时语塞:“你为什么这么问?我怎么可能把这件事告诉叔叔?”


    温稚知道桑祁很聪明,但凭借他的直觉,他确定桑祁跟这件事有关。但他就是想不通,桑祁为什么要出卖他。


    “刚好你上午去过我家,我爸下午就朝我发难。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巧合了吗?我跟司明沉的事情,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就连我们班的同学都没人知道。”


    “而且,我爸对于司明沉的家事,似乎也有一些了解。除了你,又有谁能这么清楚?”


    在温稚的连番质问下,桑祁面露心虚,眼神始终看着地面。


    “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事告诉我爸。还是说,你本来就是那种不会信守承诺的人。这么多年,我看错你了。”


    桑祁忽然冷笑:“温稚,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温稚不想再看他:“我不知道。”


    “既然话已经挑明,我就不骗你了。你跟司明沉的事,确实是我告诉叔叔的。”


    温稚急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稚。”桑祁语气痛惜,“原本我以为,撮合你和司明沉是一件好事。可是最近,我听说他的处境越来越糟糕。你知不知道,他很有可能被他二叔送出国外永远无法入境!我不想看到你跟他感情越来越深时被迫分开。那样的话,你得多难受?”


    温稚蹙眉:“就算这样,你也不能那么武断,直接告诉我爸。”


    桑祁叹口气:“我承认我这么做确实有些偏激,但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我先走了。”温稚不想再在这里多待,“司明沉还在等着给我补课。”


    “小稚!”


    “小稚!”


    温稚没有再理睬桑祁,独自离开。


    如果说,桑祁真的是那种处处为别人着想的人,应该帮助司明沉才对。


    司明沉都快被限制入境了,桑祁不担心他的亲表弟,反而担心他感情受到伤害,于情于理都不符合逻辑。


    如果桑祁没说谎,那么更说明他不在意那份血缘关系,他根本没把司明沉当亲表弟。


    来到司明沉家里,温稚将桑祁这件事告诉了司明沉。边收拾书包,他边说:“你觉得桑祁真的是为我们俩好吗?”


    司明沉右手转着钢笔,浅棕色的眼眸若有所思看着温稚:“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啊。”温稚疑惑不已。


    司明沉顿了顿,决定还是不要告诉桑祁喜欢他这件事。


    “总之,如果你觉得被他冒犯到了,那么可以相信你的直觉。”


    温稚似懂非懂:“哦。那我以后防着桑祁一点。”


    其实温稚跟司明沉说完这件事,司明沉比较好奇的是另一个问题。


    “你跟你爸怎么解释的?”


    温稚听到这,嘴巴努了努:“实话实说呗。就说我们没在一起。”


    司明沉莞尔垂眸:“嗯。”


    温稚偷瞄他,托着腮两眼无辜:“我又没追上某人,所以我们根本不算谈恋爱。”


    司明沉扬唇没有回应,摊开温稚的笔记本,他道:“来学习吧。”


    温稚暗戳戳瞪他一眼:“哦。”


    时间慢慢走过,转眼间暑假到了。


    这期间,温稚和司明沉的感情迅速升温,几乎形影不离。但让温稚郁闷的是,他还没有把司明沉追到手。


    他天天都在思考,司明沉怎么就这么难追呢?


    同时,一个不好的消息悄然而来。


    再开学,司明沉就高了。也就是说,高寒假读完,司明沉就会提前去国外。


    温稚现在每天都在发愁。


    司明沉如果走了,他可怎么办?


    都说国外是gay的天堂,非常开放。


    他很怕司明沉去了国外,遇上更喜欢的人,那么他苦守窑洞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时之间,温稚给自己套上苦命小白花的人设。


    这天,温稚和司明沉约着一起去图书馆。可刚进去没多久,司明沉便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


    “怎么了?有急事吗?”


    司明沉淡淡道:“一个朋友过生日,正好在江京市冲浪,邀请我过去参加他的生日派对。”


    温稚点点头,有些不舍:“那你去吧,我自己再看会儿。”他慢腾腾坐下,几乎趴在桌上。


    司明沉将手上的书放柜子,盯着温稚的后脑勺:“想跟我一起去吗?”


    温稚立刻站起来:“想!”


    司明沉忍着笑:“走,一起去。”


    温稚美滋滋跟着司明沉,临走前不忘对着厕所的镜子整理自己的衣冠和发型。


    司明沉朋友的生日派对在一处海滩上举办,附近的海域都被他包下,没有外人。


    温稚像个小鹌鹑,跟着司明沉东看西望:“你的朋友不是江京人?”


    “嗯,他是滨潭的人。”


    温稚打量着对面海域上急速飞跃的游艇,小声问:“他家是不是超级有钱?包下整片海滩贵不贵?”


    司明沉猜测:“应该挺贵。”


    温稚肩膀贴着司明沉,故意碰着他:“等以后我有钱了,也包下海滩跟你求婚。”


    这句话在司明沉平静的目光中激起一层涟漪,又慢慢消散。


    司明沉微微蜷着手指,目光看向远处的朋友们,没有回应温稚。


    温稚盯着司明沉片刻,落寞地收回视线。


    很快,海平面的几人下了游艇。为首的青年大约有188,小麦色的皮肤在海滩的阳光下健康漂亮,一双狭长微扬的眼尾气势凌人,看着比司明沉成熟很多。


    温稚小声问:“他是不是工作了?”


    司明沉:“大二。”


    温稚皱眉:“他看起来好成熟,凶巴巴的,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司明沉安慰他:“别怕,他人还可以,就是脾气比较爆。”


    “明沉,你们来了。”为首的青年和司明沉碰了下肩膀,目光看向温稚:“这位是?”


    司明沉:“温稚,我的朋友。”


    “哦。”青年毫不客气:“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吓得我以为你也弯了。”


    司明沉略过这个话题,向温稚介绍:“这是我阿姨的儿子,名叫谢妄。”


    温稚弱弱伸手:“你好,谢妄哥。”


    谢妄懒洋洋道:“你好。”


    人已经到齐,大家随着谢妄来到伞下就座。


    谢妄倒了杯酒给司明沉:“喝吗?”


    司明沉声音清冷:“未成年不饮酒。”


    谢妄扬了扬眉,将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看着司明沉:“你不是也拿到了法国一所大学的入学资格?怎么最后想去美国了?”


    司明沉:“二选一,放弃那里了。”


    谢妄没怎么在意:“哦,那你明年一月就走?”


    司明沉:“月吧。”


    谢妄点点头,紧跟着调侃:“到美国后,会谈恋爱吗?还是说,你现在就有对象了?”


    司明沉给自己倒了杯柠檬茶:“你先管管你自己,从小到大还在solo。”


    这句话,让在场的朋友们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谢妄白司明沉一眼:“我要求高,必须遇到符合我心中理想型的女生,我才会和她谈恋爱。”


    温稚嘴快:“你喜欢女生?”


    谢妄:“嗯。”


    温稚:“那你理想型是什么类型的?”


    谢妄叼了根烟:“你看过那部动画片哪吒闹海吗?里面吹海螺的小龙女,就是我的理想型。”


    温稚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转头看向司明沉,轻轻叹息。


    司明沉的理想型,应该就是自己吧。


    可为什么司明沉还不确定他们的关系呢?


    如果不是他对司明沉有一定的了解,他甚至都怀疑司明沉是电视剧里故意吊着他的渣男。对他骗身骗心后,出国花天酒地,左拥右抱,独留他一个人在这里挖野菜。


    温稚越想越难过,他实在想不出司明沉喜欢他却不跟他恋爱的理由。


    谢妄他们玩得很嗨,独留司明沉和温稚坐在伞下乘凉。


    “你不去一起玩儿吗?”温稚托着下巴:“他们好像要出海。”


    “不想去。”司明沉淡淡回。


    温稚撑着头,慢慢打量司明沉的眼睛。他最近总有种不切实际的焦虑感。这种焦虑感伴随着他学习、背单词,每次只要一想到司明沉,他总会确定一遍对方是喜欢自己的。


    垂着眼睛,他伏在桌上,越来越难受。


    “不舒服吗?”司明沉发现他的异常,“如果不舒服,我们先去医院。”


    温稚摇摇头,将脑袋搭在手臂上,趴在桌上望着海平面。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认识半年了。


    当初司明沉面对他的告白,说两人并不太熟,相互了解得不够深入。可半年过去了,两人已经很熟了吧?他甚至知道司明沉衣柜里的内裤都是什么样子的。


    可谈恋爱这件事,司明沉还是不提。


    他脸皮厚,确实可以主动提。


    可刚才他说是求婚那件事,司明沉毫无反应,没给他一点回应。


    这让温稚非常难受。


    他嘴撅得老高,委屈得想和司明沉冷战一会儿。


    一直到谢妄的生日宴结束,温稚都没和司明沉怎么说话。


    他的冷战倒不是闹脾气那种,只是呆呆地坐在司明沉身边,眼睛无神,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纵使司明沉帮他剥奥龙吃,他也不想说话。


    临走前,谢妄提醒司明沉:“你带来的朋友兴致不怎么高。”


    “嗯。”司明沉拍了拍他的肩膀,“先走了,生日快乐。”


    谢妄挑眉,开着跑车离开。


    马路上,人来人往。虽然已经是晚上九点,但大街上还是有很多人。


    司明沉就这么陪温稚走着。


    两人很有默契,一句话都没有说。


    温稚越想越难受,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


    在他看来,司明沉不愿跟他在一起无外乎两种原因。


    第一种是司明沉没有那么喜欢他。


    第二种就是司明沉未来的规划里没有他。在对方看来,出国留学后,可能就是开启另一段人生了。而他,不在那段人生规划之内。


    “你不用送我回家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温稚站在马路边,无精打采道。


    司明沉陪着他:“那我把你送上车。”


    温稚没拒绝:“好。”


    这个时间段,车不怎么好打。两人站在路口将近五分钟。


    这期间,他们仍然没有半分交流。


    司明沉其实知道温稚在想什么。


    这个问题,他很早就想过。


    半年后,他即将赴美留学。如果在这个时间段跟温稚谈恋爱,他离开后温稚最需要冲刺准备id的半年,势必会被两人的异国恋影响。


    跟温稚相处这么久,他能看出温稚心思极为敏感,人也比较脆弱。稍稍的感情波动,就会影响温稚的心情。


    他去美国后,两人本身就有时差,如果是恋爱关系,很难像正常情侣那样给温稚陪伴。温稚又容易乱想,到时候独留温稚自己备战各种考试,他很怕温稚压力大吃不消。


    所以经过缜密的衡量,他打算等一等。等温稚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学后,再正式跟温稚表白。


    而他也可以利用温稚不在美国的这一年抓紧时间谋划公司的事情,争取温稚来美国找他时,他能摆脱二叔的控制和监视,和温稚过上正常的生活。


    他本以为,这个计划是完美的。


    但目前来看,问题很大。


    温稚很难过,想继续一步推进感情。


    这时,温稚叫的车来了。


    温稚摘下书包,坐在后面,最后又看了眼司明沉。


    “司明沉。”


    司明沉看向温稚。


    “你是不是根本没有那么喜欢我。在你未来的人生规划中,我是不是从来没出现过?还是说,等你去了美国,遇到更喜欢的男生,你就不再理我了。”


    说完最后几个字,温稚眼睛红了。


    很快,汽车离开,只留下司明沉站在街头。


    司明沉望着慢慢消失的汽车,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深夜,温稚正在窗前背单词。


    这些单词又臭又长,他今天背了一小时才背下四个。


    回想起当初想考的初衷,温稚越来越难受,趴在书桌前眼泪打湿了单词本。


    “以后再也不对你好了。”


    温稚使劲敲了敲小冬瓜的脑袋,敲完后又有些后悔,抱着小冬瓜闷头哭。


    这时,佣人在楼下叫他:“小稚,外面有人找。”


    温稚揉揉泛红的眼睛:“来了。”


    他垂着脑袋,一节一节迈着台阶,丝毫没有半点精神。


    推开家里的大门,隔着很远的距离,他在栅栏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垂着手臂,磨磨蹭蹭走过去,眼尾还带着没来得及擦干净的眼泪。


    司明沉站在他身边沉默很久。


    “我本来,想明天再跟你说这件事,但我担心你会哭,没忍住便过来了。”


    温稚撅嘴:“你要跟我说什么?”


    司明沉声音温和,带着一丝无奈:“不是不喜欢你,是怕这半年和你谈恋爱后,会让你更加舍不得我离开。你又那么敏感,我担心我出国后会影响你的学习和生活状态。”


    温稚哼了一声,双手抱臂:“那我们就不谈恋爱了吗?”


    “谈恋爱,但不是现在谈。”司明沉哄着他:“等你考上,我们就谈恋爱可以吗?”


    温稚又难受了:“我如果考不上怎么办?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如果你考不上,我们就暂时异国谈年,等我回来我就再也不走了。”


    温稚吸吸鼻子,掀起眼帘打量着他:“真的吗?”


    “嗯,真的。”司明沉认真道。


    温稚还是委屈:“那你去国外后,别人问你是不是单身,你怎么说?”


    司明沉:“不是单身。”


    温稚又问:“那你会不会喜欢上别人?”


    司明沉:“不会。”


    温稚这才稍稍满意:“那好吧,我等等你。等我考上大学,我们再在一起。”


    这时,司明沉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温稚擦干眼泪,立刻凑过去问:“这是什么?”


    司明沉将纸交给他:“婚约。”


    温稚一惊,连忙将“婚约”打开,读完一遍后才发现是两人未来的恋爱承诺,时间线一直延续到结婚。


    里面的合同条款有很多,大多数是约束司明沉的,例如不接受其他人示好,不参加学校联谊派对等等。


    而这里面对温稚的约束只有一条。


    [每天保持好心情,难过一定要告诉司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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