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温稚独自在被窝里哭了很久。
他终于知道司明沉为什么让他比完赛才打开。
原来,不管他考不考得上,司明沉的未来里都会有他的出现,只是离别时间或长或短而已。
温稚小心翼翼将那三封信重新封进盒子里,收起眼泪,抱起书本,他坐在写字台前开始刷题。
不管如何,先全力以赴。不能辜负司明沉对他的这份心思。
晚上八点,深夜酒店来为他送餐。温稚捧着盒饭,一边啃着鸡腿,一边疯狂刷题。
今天考试时,他拿不准的题型一共有三种,但经过重新运算,答案是对的。
这里本来就是强者竞争,大家水平都高才是正常的,题比他做得快也正常。
他眼下需要做的,就是把每道题做对,只要考试结束前能做出来就可以。
温稚不再郁闷,灌了两口丸子汤,一直做题到凌晨两点。
气温越来越冷,司明沉这段时间也不轻松,一方面要担心温稚的考试情况,一边要应对二叔对他的针对。
有时候大课间,司明沉会独自坐在高二教学楼下的长椅上。虽然温稚比赛前两人也很少能碰面,但自从温稚离开后,整座学校都没了让他留恋让他开心的人和物。
不过唯一让他欣慰的是,温稚考试这段时间状态不错,每天和他交流的都是饭店的红烧肉有多好吃,今天又吃了三个肉包子等等。
每每宿舍的同学睡觉后,司明沉都会独自到外侧阳台和外公商量对策。
就这么几天过去,他瘦了不少。
转眼间,温稚的比赛结束。闭幕式这天是周六,主办方会宣布成绩排名,前六十名可直接进入国家队训练。
王莱就坐在温稚身边。这几天,他发现温稚几乎每场考试都留到最后才交卷,就算做得快也会等一等。
“你觉得你能排第几名?”
温稚:“不知道。”
王莱来自江通省,是联赛时省第一。他又说:“前六十名就能获得保送了,你是为了保送名额来的吗?”
王莱所说的前六十虽然能进入国家队集训,但队内也会有几轮淘汰。明年能正式参加国际i比赛的,只有六名。
温稚摇头:“不是,我想去美国参赛。”
王莱“哦”了一声:“那你得努力了,补一补底子。”
温稚回以微笑:“谢谢。”
这时,主办方宣布成绩。大屏幕上是所有人的总排名。所有人都微微扬着脖子,使劲去看自己的名字。
温稚心急如焚,差点站起来。
当他在前十的末端看见温稚二字时,高兴得快要跳起来,第一时间给司明沉报喜。
这次比赛,设置金银铜三种奖牌,温稚以排名第十的的成绩毫无悬念拿到了金牌。
周围有好多同学拿到了银牌,有些人虽然没有进入前六十,但凭借这次比赛的银牌也可以进入强基计划,获得高等学院的录取特殊通道。
王莱看见温稚也领到了金牌,朝他客气一笑:“恭喜啊,希望我们能一起去美国比赛。”
温稚心情很好,虽然不想跟王莱过多交涉,但还是比较友好地说:“谢谢,希望我们能成为队友。”
回酒店时,王莱和温稚并肩一起走。他打量温稚的手机和穿着,好奇地问:“你是想申请那所院校?”
温稚一边和司明沉聊天,一边说:“。”
“那你能拿到全额奖学金吗?如果拿不到,在那里读本硕,就要两百多万。”
温稚:“估计拿不到。”
王莱试探地问:“那你家庭条件是不是很好?”
“还好。”温稚走进自己房间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司明沉本来说要过来接他,但临时有点事,所以只能明天跟他见面。
温稚倒觉得没什么,美滋滋挂着奖牌,准备打车回家。
可等他来到门口时,他一眼便瞥见那道熟悉的人影。
“司司,你来啦!”
温稚屁颠屁颠跑过去,抱着司明沉的腰凑过去蹭了很久。
“你不是说,接不了我吗?”
司明沉莞尔:“跟你开个玩笑。”
温稚扬着笑意,把奖牌从脖子上取下来挂在司明沉身上:“送给你!”
司明沉道了句:“谢谢。”
温稚拉着司明沉的手,可劲儿晃悠:“好想你,感觉好久没见了。”
司明沉揽着温稚的肩,将他拥入怀里摸了摸脑袋:“我也是。”
王莱这时也随着大家走出来,正巧看见温稚和司明沉。
司明沉旁边,是一位穿着黑西装的男士,而身后是一辆劳斯莱斯。
王莱提着行李箱看了好久,直到他们离开,才和老师打车前往机场。
另一位他们省份的同学问道:“你在看什么?”
王莱摇头:“没。”
这边,温稚发现司明沉换了新车,按了按舒适的椅垫:“这辆车真酷,我都没坐过这么舒服的车。”
司明沉笑了,摸了摸他的头:“我外公的车,带你去外公家里吃饭好不好?”
“啊?”温稚眼睛瞪圆:“你要带我去见家长啊?”
司明沉点头:“可以吗?如果你觉得别扭,我们就去餐厅吃饭,然后我送你回家。”
温稚突然正式道:“我愿意。”
刘叔一笑:“那我们就去颐和璟苑。”
温稚比了一个“ok”:“出发!”
汽车在空旷的高速公路上缓缓行驶,距离市区越来越远。
温稚问:“司司,你为什么不能住在外公这里呢?你二叔应该查不到吧?”
司明沉向他解释:“这里离学校比较远,而且我跟我外公在联系这件事别人不知道。偶尔过来一次还可以,但住在这里肯定不行。”
温稚再次唾弃司明沉二叔:“真不是人,总是欺负你。”
司明沉低笑,顺势把脖子上的奖牌还给温稚。
温稚不解:“你不要吗?”
司明沉:“你现在给我,回家后怎么跟你爸爸交代?”
温稚皱着眉:“也对哦。”
很快,车停在了司明沉外公家。
温稚连忙整理衣服,小声问:“你提前跟咱们外公介绍我的身份了吗?”
司明沉:“嗯,介绍了。”
温稚叹口气:“第一次见家长,我应该买点礼物的。”
刘叔见状,和司明沉相视一笑:“没想到,小温这么懂事。”
温稚又打理一下头发:“下次来,我再补上吧。实在不行,一会儿吃饭时我给外公现场来一段。”
“来一段什么?”司明沉问。
温稚立刻站直,比划了一个武生的行当动作:“京剧。”
司明沉抿唇笑了:“好。”
两人一进屋,正在喝茶的盛老一眼便注意到温稚:“这就是小稚吧。”
温稚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听到盛老唤自己,一路小跑过去:“外公好,我是温稚。”
盛老和气地笑着:“你好,小稚长得可真俊俏。”
司明沉走到温稚身边:“外公,我刚接小稚参加完比赛,他拿到了金牌。”
“嚯!”盛老和蔼地看向温稚:“小稚这么厉害,竟然拿到了金牌。”
温稚乖巧点头:“司司比较厉害,他是我背后的指导老师。”
盛老笑着道:“你们俩都很棒,就别谦让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注意到盛老身旁的拐杖,温稚于是凑过去搀着谢老:“外公,我扶您去吃饭吧。”
盛老很喜欢温稚:“真是个好孩子。”
司明沉发现,今天温稚吃饭时并没有像平常和他吃饭时那般随意,就连看见最爱吃的鸡翅,都小口小口咬。
司明沉觉得温稚很有意思,托着下巴慢慢打量他。
温稚很照顾盛老,剥虾盛汤根本轮不到司明沉,嘴甜的像抹了蜜一样,把盛老逗的开怀大笑,一顿饭都在和温稚聊天,完全忽略了司明沉。
正在厨房里忙活的两位阿姨小声讨论:“听说,这是小少爷的男朋友。”
“又乖又机灵,怪不得讨人喜欢。”
下午,司明沉带温稚离开时盛老很不舍得,一直强调让温稚有机会再来。
坐上车后,司明沉说:“外公过段时间要去趟欧洲过年,再有时间带你过来,应该就是我们结婚前了。”
听到“结婚”二字,温稚立刻看向坐在驾驶位的刘叔。他臊红了脸,趴在司明沉耳边说:“我们还没谈恋爱呢,你就把结婚挂在嘴上,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司明沉抿着笑:“好,那我矜持一些。”
温稚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上早就乐开了花,两条腿晃晃悠悠,甭提有多美。
司明沉抬手替他整理头发,一举一动满是温柔。
“对了,你的礼物我打开了。”温稚欲言又止,“你是怕我考不上难过对不对?”
司明沉点头:“嗯。”
温稚翘起唇:“我很厉害的,怎么会考不上呢?”
司明沉:“嗯,你最厉害了。”
“不过,那个门锁的密码是真的吗?”温稚背着刘叔小声问道。
“当然是真的。”
温稚眯起眼:“那你不许换密码哦,说不定哪天我就去找你。”
司明沉:“嗯,不会换的。”
温稚靠在司明沉肩上,快乐得像只小喜鹊,不停地用脑袋蹭他:“还有那三个愿望,我也不会忘记的。我要留到我们结婚后再使用。”
司明沉莞尔一笑:“为什么用到结婚后?”
温稚拍了下他的头:“你笨啊,我们结婚以后,如果你哪天凶我,我就拿小纸条压制你。”
司明沉为自己辩解:“我怎么会凶你。”
温稚咧嘴:“假设呗。”
司明沉摸了摸他的头:“德行。”
这次金奖的喜事将两人即将分别的悲伤冲淡了一些,但时间的齿轮并没有停止,转眼间深冬已到,四中放寒假了。
司明沉离开的那天定在大年初三,直接从学校前往机场。寒假住宿的学生本来就不多,高三生补完课,整栋宿舍楼只剩下五六个学生和宿管。
温稚知道后,自然是一百个不放心。寒假学校大门一关,他又进不去,和司明沉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他有想过也要住宿,但被司明沉明确拒绝。原因有很多,光暖气问题和饮食问题就能让温稚生很多次病,更别提温稚胆子小,根本不敢自己住宿。
就这样,温稚只能通过和司明沉视频排解相思之苦。
很快,家家户户开始挂上灯笼和春联,又一年的春节到了。
温祁山今年特意休了半月年假,准备好好陪温稚,可他很快却发现,温稚总是闷闷不乐,就连他给温稚包了一个大红包温稚都不怎么高兴。
大年三十这天,温家来了很多亲戚,非常热闹。
温稚坐在门前望着年幼的两个表弟在放爆竹,脑子里又不受控制地想起司明沉。
小表弟才五岁,拿着糖果欢乐地跑着:“今天晚上要吃饺子喽。”
温稚托着腮,又想起学校里的司明沉。今天是大年三十,司明沉的外公也去了国外,现在还有谁能照顾他?
司明沉能吃到饺子吗?
一连串的问题彻底扰乱了温稚的心。于是他在企鹅上戳司明沉:“司司,今天过年,食堂有饺子吗?中午你吃了吗?”
司明沉回复得很快:“食堂阿姨都放假了,学校帮我们订的餐。”
温稚:“那你们吃的什么?”
司明沉:“红烧排骨。”
温稚叹口气,继续问司明沉:“你想不想吃饺子?”
这次,司明沉过了很久才回复:“不想吃,我不太喜欢吃饺子。”
温稚垂着眼睛,没再说这件事,岔开话题:“新年快乐啊司司,我想晚上想去给你送个红包,可以吗?”
司明沉:“红包帮我留着,我出国前你再给我。”
温稚:“可是我就想今天去。”
司明沉:“听话,小稚。”
简短的文字对话看不出对方的心情,温稚不知道对面是难过还是高兴,但他现在很难受。
大年三十,孤零零的一个人,父母也早就不在了,司明沉肯定很伤心。
过年都要吃饺子,代表辞旧迎新。
虽然司明沉嘴上说不喜欢吃,但温稚记得司明沉和他出去吃饭时点过猪肉香菇馅的饺子。
所以司明沉应该是口是心非吧。
他回头望向客厅,屋里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这么多人在,他做点其他的事情应该没人能注意。
温稚是个行动派,做好决定后立刻开始干起来。
厨房里阿姨们都在忙碌着,温稚发现自家今晚吃的饺子是羊肉香菜的,微微皱眉。
司明沉不喜欢吃羊肉他知道,无奈只能偷偷摸摸拿点猪肉和香菇,分六次运上他的卧室。
写字台上,摆满了调料。
温稚不会做饭,更别提拿刀,从小到大他就没下过厨房。
但他动手能力还不错,学着电脑上的教程,一点一点配比调料,并将猪肉和香菇剁匀。
饺子的面温稚不用准备,偷偷从阿姨准备好的盆里抠出一大块就好。
温稚没经验,将面团分成五十个小揪揪,学着视频做起来。
他的饺子比较小巧,跟馄饨差不多大,虽然不够漂亮,但饺子皮至少严丝合缝,不会露馅,
每做一个饺子,他都会默默说一句祝福语,希望司明沉未来一年平平安安,在美国留学顺利。
当然,这些祝福语里也夹杂一些希望两人百年好合、情真意切之类的愿望。
写字台前,立着几罐千纸鹤。里面的千纸鹤五颜六色,非常漂亮。罐子旁,零散放着几只未折好的。
温稚看了它们一眼,内心非常充实,包起饺子来也越来越有力气。
一小时后,温稚将五十个饺子包完,放进从楼下偷来电热锅里。
今天是年三十,街头很安静,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团圆。如果他现在出去,温祁山一定会不同意。
温稚想了很久,借口说自己实在太困,十二点时再起来吃饺子和弟弟们放烟花守岁。
温祁山见他这两天确实精神不振,连忙点头答应,让他尽快休息。
十分钟后,温稚已经抱着热腾腾的饺子溜了出去。
这个时间,出租车很难打,公交车也几乎停运。
温稚套着一件小企鹅羽绒服,站在路边不停张望。如果再没有出租车,他就只能骑着自行车去了。
大约等了五分钟,依然没有出租车经过。他纠结片刻,又偷偷推出自己的自行车,将保温桶套上几层保温棉放在车筐里,使劲朝前骑着。
饺子容易黏在一起,他得赶紧送到学校。
江京市的寒冬气温低过零下,温稚出来得仓促,没戴手套,骑着自行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很快,他的脸颊和手被冻得通红,每骑五分钟都要停下来搓搓手。
这辆自行车是温祁山初三时给他买的,当时他觉得男孩子骑山地车很酷,非要骑车上下学。温祁山拗不过他,给他买了一辆前面带筐的。
当时温稚很生气,觉得自行车前面带筐不好看,就是不肯骑。
没成想现在这辆自行车倒是派上用场。
大约半小时,温稚到达四中门口。
门卫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大爷,温稚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坚果和瓜子送给大爷,并送上祝福语。
门卫大爷很开心,得知他是给独自留校过年的同学送饺子后,不停地称赞他有爱心,痛快放行。
温稚很高兴,因为如果放在平时,寒假期间学生没有班主任的证明是无法进入学校的。
走到宿舍楼前,温稚的脸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他搓搓脸,抬着头目视司明沉宿舍的方向,给司明沉拨打电话。
司明沉很快接通:“温稚。”
温稚仰着头:“下来,拿晚餐。”
司明沉在对面愣了两秒,随后挂断电话跑着下楼。
楼外,温稚绽着温暖的笑容,当看到司明沉急匆匆的身影出现后,捧着保温桶献宝似的晃了晃。
“我亲手包的饺子,趁热吃。”
司明沉跑到温稚身边,看到他冻得通红的耳朵和脸,连忙伸手帮他捂热。
他蹙了蹙眉,眼里满是自责:“这么冷的天,你过来干什么?”
温稚拍了拍保温桶:“给你送饺子呀。过新年,就要吃饺子。”
司明沉仅仅触了下温稚的手,就感受到冰凉彻骨的寒意。
他眼神严肃,拉温稚走进宿舍楼大厅,站在避风的角落里:“你究竟是怎么来的?怎么冻成这样?”
温稚不在意道:“骑自行车来的。”
司明沉听后愈发心疼:“怎么不让家里司机送你。”
温稚努努嘴:“我偷偷跑出来的,大年三十我爸不让我出来。”
司明沉揪着心,默默垂下眸:“对不起,温稚。”
“你为什么说对不起?”温稚拧着眉,凑到司明沉面前打量着他的眼睛,“是我自己愿意的,我只是想让你吃一顿饺子而已。”
司明沉拉着温稚的手,将他拥入怀:“谢谢。”
温稚不喜欢听到谢谢这两个字,故作生气:“你再跟我这么客气,我就不理你了。”
司明沉低头,眼睛微微抵着温稚的额头:“温稚,新年快乐。”
温稚听到这句话后满意笑了。
纤长的睫毛轻轻抖动,他抬起眼睛,触碰着司明沉的脸:“我喜欢听你说这样的话,我们小司同学,一定会岁岁平安。明年这个时间我就去美国找你了。”
司明沉忍着哽咽:“嗯。”
时间已经不早,温稚简单跟他说了几句话后,骑着自行车离开。
司明沉抱着饺子,站在风口很久,直到宿管阿姨喊他他才离开。
“中午晚上你都没订饭,原来在等着小同学给你送饭呢!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司明沉朝阿姨颔首:“好多了,谢谢您。”
阿姨笑了笑,继续去看春晚。
回到宿舍,司明沉独自坐在桌前,将温稚煮的饺子全部吃掉。
他眼睛微红,想起父母还在世时的新年。最后他将保温桶洗干净,决定将保温桶带着一起和他去美国。
……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间到了司明沉离开的这天。
今天,温稚特意换上一套最喜欢的衣服和鞋来送司明沉。
来之前,温稚已经疏导过自己一定不能哭。所以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他一直尽力笑着,嘱咐司明沉注意生活起居。
司明沉看着温稚比哭还难看的笑,心里酸涩难忍,说话时的每个字,都无比费力。
陪司明沉一起走的,还有一个外公派来跟着他的助理。尽管这样,温稚依旧坚持帮他拉着一个行李箱,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
飞机马上就要起飞。
司明沉与温稚面对面站在一起。他微微低头,手指落在温稚的耳朵上,尽量用平稳温和的语气说:“等我到了,我给你发消息。”
温稚忍着声线里的哽咽,强行挤着笑:“好的,等你的平安信。”
这时,机场大厅开始呼唤b652还未登机的旅客名字,其中便包括司明沉。
现在,已经是两人最后的一点时间。
温稚拼命压抑着眼眶的红,故作轻松将行李箱交给司明沉。
“里面有我叠的365只千纸鹤,你每天拆开一只,上面有我跟你说的话。等你拆完,我就去找你了。”
司明沉这一刻再也压不住内心的酸楚,但还是把万般的不舍藏住,语气平静:“温稚,照顾好自己。”
温稚笑着道:“拜拜。”
司明沉最后看他一眼,拉着行李箱转身离开。
望着司明沉一点一点变小的身影,温稚强撑的笑容慢慢消失。
确定司明沉彻底离开后,他才捂着嘴,蹲在围栏外轻轻抽噎。
他哭得很伤心,来往的路人只当他是送别亲人,心疼不舍。
十分钟后,b652号机顺利起飞。
温稚小跑着来到明亮干净的落地窗前,仰头望着天空。
“司明沉,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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