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其他人却听得清清楚楚,只有醉酒的温稚以为大家没有听见。
陈煜扬着唇和桑昱挤眉弄眼,桑昱则按兵不动,不想对这种隐私的事情发表看法。
对面,姜星南坐立不安,捧着橙汁喝了一口,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倒是明焱棠,翘着二郎腿听得津津有味,拿着一杯香槟看戏似的。
司明沉尽力让自己不去在意别人的目光,牵着温稚的手把他稳住,奈何温稚不老实,坐下后仍然委委屈屈哭诉。
“再坚强的布娃娃使用过度也会坏掉的,你能不能稍微让我歇歇?”
司明沉僵着脸,低声哄他:“这种事我们回家再说。”
抗争没成功,温稚沮丧地垂着头,很想抽根烟冷静冷静。
陈煜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故意内涵司明沉:“明沉,前阵子我得了一头上好的鹿肉,改天给你送过去。”
司明沉不舍得凶温稚,只能将气撒在陈煜头上:“不必了,我觉得你比我更需要。”
陈煜很有气人的本事:“那算了,反正你已经被嫌弃了,以后可能用不上了。”
桑昱忍着笑,提醒陈煜不要继续作死。
游戏还在继续,温稚的醉劲愈发厉害,就连看别人的影子都是重影的,只能靠着司明沉勉强支棱着。
这时,短针指向姜星南的名字,温稚立刻唤道:“星南,指到你了。”?
姜星南惊慌失措,目不转睛盯着长针指的方向,生怕接到奇怪的任务。
几秒钟后,长针缓缓停下。
看着“选取在场的人接吻一分钟”的任务后,姜星南头都大了。
温稚本就不着调,喝醉后更加肆无忌惮,鼓掌起哄道:“那就选宋哥呗。”
姜星南明显有些为难:“有没有其他的惩罚可以代替任务?”
陈煜跟姜星南不熟,只知道他是温稚的朋友,见姜星南为难,打算让对方罚酒三杯。
不料这时温稚却出言阻止:“不可以,愿赌服输,你快选一个人和你一起完成任务。”
说完这句话,温稚朝宋承宇挑了挑眉,示意对方抓紧机会。
宋承宇苦涩一笑,默默打量姜星南。
和宋承宇的事冷不丁被温稚挑明,姜星南表情局促,攥着衣服迟迟未说话。
这件事,他一直在逃避,但此刻他的余光能看到,宋承宇一直在等待他的回应。
“实在不行,我可以喝一瓶红酒…”
面对姜星南的为难,温稚微微不解,刚想说话,被司明沉拦下。
“乖,让他们定吧。”
司明沉的话,对温稚很受用。他慢吞吞点头,安静地望向两人。
场面一度陷入沉默。
宋承宇忽然说:“还是罚酒三杯吧,我替星南喝。”
姜星南眼神中隐隐藏着几分痛楚,认真摇头:“不用,我自己来。”
宋承宇已经起身,开了一瓶红酒,倒进三只最大号的红酒杯中。
苦涩的琥珀色液体流入冰凉的酒杯,一整瓶酒倒下去,三杯刚好满。
温稚嘟囔道:“太多了,宋哥会不会出事。”
司明沉看向温稚:“他有分寸。”
谁料这时姜星南径直走到红酒前,快速拿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温稚蹙了蹙眉,着急地起身想要拦下姜星南,但很快被司明沉拉住。
司明沉朝他说:“他们俩的事,让他们去解决。”
温稚垂着眼睛,忽然有些自责。
明焱棠其实早就看破,可能他比较薄情,他很不解这两人为什么要这么折腾自己。强扭的瓜不甜,这个不行就下一个,何必呢?
姜星南咳嗽着,已经将两杯红酒全部喝完,正当他要拿第三杯时,宋承宇按住他的手。
姜星南垂着眼睛,声音微弱:“我没事,我能喝。”
宋承宇盯着他的湿润的眼睛:“你…”
想说的话,堵在胸口。
终于,他微微松开对方的手。
就在姜星南准备拿起第三杯时,宋承宇快他一步,猛地拿起最后一杯红酒仰头喝掉。
玻璃杯放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姜星南抬起头,身边的宋承宇已经独自离开。
陈煜被这场面吓到,他看向司明沉,示意对方赶紧拿主意。
司明沉牵起温稚:“既然温稚喝醉了,我们就先走了。小姜喝了这么多酒,跟我们一起回去休息吧,路上黑你自己走不安全。”
姜星南始终垂着眼睛,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温稚和司明沉住的是独栋别墅,其他亲朋好友则下榻在临海的酒店。
一路上温稚很乖,随司明沉将姜星南送回酒店后,任由司明沉牵着,一句话不说。
他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如果不是他非要姜星南完成任务,可能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一切。
司明沉牵着他,让他走在里侧,时不时打量他愧疚不安的神态。
回到房间,温稚坐在沙发上依旧不安:“司司,星南和宋哥是不是吵架了?”
司明沉不急不缓脱掉外衣,打开浴缸里的水,并放进温稚最喜欢的玫瑰味儿香氛球。
“唉,我只是想撮合他们。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们彼此喜欢,可他们就是不在一起。”
温稚锤了锤自己的脑袋:“下次我再也不起哄了。”
司明沉走出浴室时上衣已经脱掉。站在温稚面前,他沉声说:“他们俩的矛盾跟今天没有关系,早晚需要挑明。”
温稚抬起头,脸颊正对着司明沉的腹肌。他抬起手,顺着肌肉均匀的纹路一直抚摸,直至司明沉的小腹。
他还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仍在热心肠地讨论着别人的事。
“你说,我们怎么撮合一下宋哥和星南比较好呢?”
司明沉慢慢俯身,双臂压在温稚身边两侧:“我觉得,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比较好。”
温稚撩起无辜的眸子:“哈?”
司明沉面无表情扛起他,走进浴室。
“小地主那么富裕,公粮怎么会没有了呢?”
“什么时候没有一滴粮食,什么时候这件事才算完。”
浴室里,温稚委屈的哭声断断续续。
“我看你是想要我死!”
“那我就死给你看!”
最后几个字,渐渐被水声淹没…
夜已经很深。
临海酒店的十楼,宋承宇拿着解酒药已经在姜星南门前徘徊很久。
靠在窗前,他手里夹着早就燃尽的香烟,望着窗外的夜色眉间忧愁。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姜星南,更不知道怎么才能解开姜星南的心结。
这时,服务生推着药箱敲响姜星南的房间门。
宋承宇一怔,抬腿跟上。
门打开,姜星南脸色苍白地捂着胃,声音微弱:“谢谢您。”
服务生点点头,将药箱递给他后推着车离开。
正当姜星南打算关门时,宋承宇突然出现在门口。
“你怎么了?”
姜星南看着宋承宇一愣,随后摇摇头:“没怎么,就是胃有些不舒服。”
宋承宇叹口气,将姜星南手中的药箱抱在怀里,打开检查。
“这里面的药虽然效果不错,但副作用也大,长期吃容易伤身。”
姜星南淡淡笑了:“没关系,我就偶尔吃,没事的。”
宋承宇并没有将药箱还给他,而是看向他的房间:“有吃的吗?你这样最好喝一些养胃的粥。”
宋承宇的表情与平日里没有任何区别,就像完全没有发生刚才的事一般。
姜星南扶着门框,胃疼得他已经站不直。他的手指微微蜷着:“酒店里现在只有南瓜粥,但我对南瓜过敏。”
“没关系,我出去给你买。”
宋承宇牵起姜星南的手,扶着他走到床上,帮他摘下拖鞋盖好被子。
“胃都痛成这样了,空调冷气还开这么足。”?
宋承宇关闭空调,打开屋内的换气通风系统:“想吃什么粥?”
宋承宇枕在枕头上,想起小时候妈妈经常给他煮的小米山药红枣粥。
“吃了药喝点热水就好,不用麻烦你出去买了。”
宋承宇打电话跟酒店前台要了一些暖热贴递给姜星南:“贴在胃前,会舒服一些。”
姜星南垂着眼睛,轻轻点头。
“那我出去转转,有山药红枣粥的话帮你买回来。”
姜星南怔住,望着宋承宇欲言又止:“你…你怎么知道。”
宋承宇:“我记得,当初我们在剧组拍戏时你有一次发烧了,躺在床上的你被烧得神志不清,点名只要这个粥。”
姜星南眼眶蓦地湿了。
原来这件小事,宋承宇都记得。
他微微侧头,不想让宋承宇发现自己变化的情绪:“谢谢你。”
宋承宇帮他关上刺眼的大灯,只留一盏暖黄色的床头灯:“等我。”
宋承宇离开后,整间屋子陡然间变得空空荡荡。
姜星南将头埋在枕头上,眼泪逐渐打湿了松软的棉布。
宋承宇越是对他这么好,他就越是害怕耽误宋承宇。
大约过了一小时,宋承宇匆匆回来。
热气腾腾的小米山药粥刚一打开,淡淡的红枣味和甜味便勾起姜星南的味蕾。他慢慢坐直,惊讶道:“真的有?”
宋承宇将粥倒进碗里,用勺子慢慢搅动:“店里没有,我将配方告诉老板,老板现做的。”
姜星南轻轻端起粥尝了一小口,眉毛渐渐舒展,宋承宇笑着看他:“是这个味道吗?”
姜星南眉毛弯起:“是。”
宋承宇又帮他晾了一小碗:“这个店家人很好,听说我的朋友生病了,特意做的。”
姜星南小口小口吃着:“有时间去谢谢他。”
“好。”
宋承宇专注盯着姜星南,挂起笑意。
时间慢慢划过,屋里越来越安静,只能听见勺子与碗触碰的声音。
姜星南抬起头,在空气中与宋承宇深邃的目光对视。
仅仅两秒,他快速低头。
宋承宇没说话,就这么陪着他,等他快吃完饭时,倒了杯热水,将新买的胃药取出,并标好药量和每日用法。
姜星南忽然小声说道:“谢谢宋哥。”
宋承宇淡淡笑道:“不客气。”
姜星南靠在床头,晚上在海滩发生的那件事渐渐涌上眼前。那种暧昧不明的情愫渐渐浮现至心头。
宋承宇把从外面买的暖手宝交给他:“晚上用它,持续保温。”
姜星南:“谢谢。”
“你睡觉吧,有事叫我。”宋承宇很细心,收拾完餐具后在周围喷了些空气清新剂,防止打扰姜星南睡觉。
姜星南看着正在忙碌的宋承宇,心头的纠结愈发纷乱复杂。他一方面沉溺在这温柔中难以自拔,另一方面又不敢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宋哥…我”
宋承宇收拾完手边的东西,顺势坐在床边:“星南,你对我有好感吗?”
姜星南连忙避开视线,不敢看宋承宇。
宋承宇那双温柔的眼眸悄然一笑:“不说话代表默认。所以…星南,我们试试可以吗?”
姜星南紧紧攥着棉被,没有说话。
“你顾虑的东西,在我这里只是一点小事,完全不会影响到我。它们甚至不如你偶尔的不开心更能牵动我的心情。如果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有信心努力经营好这段感情。我们之间最大的阻碍,并不是那些让你糟心的往事,而是你愿不愿意勇敢的接受我。”
宋承宇说的这些道理,姜星南何尝不清楚。但他始终无法迈过那个坎。
他说话时呼吸微微急促:“可是我跟桑祁那件事既不好看也不好听,如果你跟我在一起,对你的事业影响很大。你的那些粉丝,他们一定会——”
“星南,你只是谈过一段糟糕的恋爱而已,错的是他不是你。”宋承宇抬起手,捧着他的侧脸:“如果我在意别人的看法,当初就不会退出组合,更不会在你和桑祁参加综艺时冒冒失失过来找你。活了35年,我分得清我对你的感情是一时的冲动还是长久的爱意。这次,我真的不希望再跟你错过。”
“我们的人生并不长,一辈子能错过几次?”
这次,姜星南将头轻轻埋在膝盖上,痛苦地闭上眼睛。
“星南,你慢慢考虑。如果你愿意,明天上午十点,我在海滩上等你。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先和你道个别。公司最近比较忙,我需要回去了。以后,我也不会再缠着你,但是我们的电影宣传该见面还是要见面,当个普通的合作伙伴也挺好。”
说完这些话,宋承宇帮姜星南掖好被子,轻轻离开。
怀里的热宝宝非常暖和,贴着姜星南的胃。
空气中残留着一丝红枣山药粥的味道。
姜星南躺在床上,拼命汲取着,但过了一会儿,那股味道彻底消失,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般。
姜星南痛苦得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午,姜星南被刺眼的阳光照醒,他撑着手臂起床,仿佛听见有人在敲门。
“来了。”
姜星南眯着眼睛,将门打开,外头站着一位年过半百的大爷。
大爷笑眯眯道:“这是宋先生昨晚在我这里订的山药粥,他托我这两天每天都给你送。”
姜星南嗓子微哑:“谢谢您。”
大爷客气地摆手:“不用谢我,你男朋友对你是真的好。昨天店里生意忙,本来我没时间给你做,但他说他走了一小时才找到我这里,家人生病了又什么都吃不下,就想喝山药红枣粥。我喜欢这种疼人的孩子,就答应给他做了。”
姜星南捧着热腾腾的粥,嗓子疼得已经说不出来话。
“大爷,谢谢您。”
大爷:“不客气,快吃吧。”
关上门,姜星南捧着粥贴在墙边。现在是上午九点半,再过半小时宋承宇应该就走了。
他来到桌前,将粥盖打开,一口一口喝了起来。
“好苦啊…”
……
同一时刻,温稚和司明沉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他们的蜜月旅行。
温稚的目的地不算多,但首选是司明沉留过学的法国。
还有半个月,美博电影节就要召开,所以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充裕,在电影节召开前就要结束他们的蜜月。
温稚的东西多且杂,需要办理托运,司明沉的助理先帮他们将行李送到机场,温稚利用这段时间和司明沉最后去了趟沙滩旁的风情街。
途经海滩时,温稚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宋哥!你怎么在这里?”看着宋承宇身边的行李,他连忙问:“你也要走?”
宋承宇点点头:“嗯。”
司明沉牵着温稚的手:“怎么这么着急走?”
宋承宇:“娱乐公司刚成立,事情比较多。”
司明沉点点头:“美博电影节见。”
宋承宇:“好的。”
温稚发现,宋承宇今天心情并不怎么好,比较沉默,也不爱笑了。他想问两句什么,但及时忍住,因为他觉得这件事隐约和姜星南有关。
“我们先走吧,十一点的飞机,还有一小时,买吃的也要排队。”
温稚点点头:“拜拜,宋哥。”
宋承宇温柔地和他们说再见,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现在已经是十点零五分。
他又看了眼身后,来往的行人中,没有那期待的身影。
宋承宇苦笑一下,拉着行李慢慢走着。
他的飞机还有半小时起飞,已经不能再耽误。
随手拦了辆出租车,他刚要上去,身后忽然有人叫他。
“宋承宇。”
姜星南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站在宋承宇身后。
宋承宇转身与姜星南对视。
“能不能别走。”姜星南小声问道,“或者说,你带上我。”
刹那间,宋承宇松开行李箱,将姜星南搂在怀里。
“好,不走了。”
姜星南慢慢抬起手臂,环住宋承宇的腰:“山药红枣粥很好喝,但没有你,味道是苦的。”
这句话,带着几分失而复得的不安,姜星南声线沙哑,眼泪瞬间滚出。
宋承宇搂得更紧一些:“今后,每碗山药红枣粥,我都陪你一起喝。”
“好。”姜星南终于没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小声抽噎起来。
飞机正在起飞,温稚望着下面越来越小的小岛,拽着司明沉说:“我好像看见星南和宋承宇了。”
司明沉笑了下,拍了拍他的头:“这里离地面有十万英尺。”
温稚皱眉:“我真的看见了。”
司明沉揽着他的肩膀,将旅游攻略拿给温稚看:“想先去哪里?”
温稚:“听你的,我去哪里都行。”
“哦?”轻司明沉故意逗他,“既然旅行这件事全权交给我,那我找个时间把你卖了。”
温稚不满地用脑袋顶他一下:“你舍得吗?”
司明沉:“嗯,不舍得。”
温稚扒着司明沉的肩膀,悄悄说:“如果有人和你说,只要你把我卖给他,就会给你无尽的财富,你会不会答应他?”
司明沉反问:“阿拉丁神灯跟我说吗?”
温稚认真点头:“差不多。”
司明沉故作犹豫,认真思索:“我应该——”
温稚有些紧张:“你真想把我卖了?”
司明沉笑了下,说出温稚想听的话:“当然不会,给我什么都不会卖你。”
温稚傻笑着:“那如果是四十岁的我呢?那时候我就不像这么水灵了,你是不是就该把我卖了?”
司明沉故作为难:“就不能四十岁的你也很水灵吗?”
温稚听到这个问题后,很快被带偏,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或许可以,但我不敢保证,尤其是我的小菊花养护问题。”
司明沉被逗得咳嗽两声。
幸亏他们的座位是独立包厢,不然让别人听见,他们俩不用下飞机了。
“其实我也不年轻了,我都28了。”温稚失落道:“岁月催人老啊。”
见温稚真的开始焦虑,司明沉撂下旅游攻略,牵起温稚的手放在自己腿上:“知知,变老并不可怕,年龄带给我们的除了皱纹,还有更深的生活阅历,更为丰富的知识内涵。当然,还有长久以来更深的爱情。人都会变老,但我们比较幸运,因为我们变老的过程中,有彼此的悉心相伴,不离不弃,到了七八十岁,我们还能一起种花、看报、遛弯。这样的退休生活,是不是也挺好?”
温稚靠在司明沉胸前,随他畅享着:“确实很好。”
司明沉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我不想要什么阿拉丁神灯,我拥有的东西已经胜过很多人,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余生能跟你慢慢变老。”
温稚补充:“帅气的变老。”
司明沉啄了口他的唇:“好,我们帅气得变老。”
很快,飞机缓缓落地。
司明沉和温稚也开启了他们的蜜月旅程。
科尔马的童话小屋、令人陶醉的巴斯教堂、惬意舒适的邦迪海滩,每个美到心醉的地方,都留下两人的足迹。
来到美国的第一晚,温稚与司明沉坐在恢宏浪漫的城堡式酒店内一起看星星。
美博电影节的结果如何,温稚并没有特别看重。虽说这奖项是所有演员毕生追求的,但他觉得他能受邀参加已经是对他莫大的肯定,至于结果如何,都不能抹杀他的努力。
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温稚嘴上并没有这么说。因为他不会放弃任何机会——跟司明沉讨要奖励。
虽说现在司明沉的全部都是他的,但他就是喜欢司明沉给他一些让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如果我能拿到奖杯,我一定要送给我的大宝贝司明沉。”
温稚裹着毯子,靠在司明沉肩上浮夸地说道。
司明沉自愿入套:“如果你能拿到奖杯,我也有奖励给你。”
温稚觍着脸:“那我能问问,具体是什么奖励吗?”
司明沉:“保密。”
“切。”温稚心里被勾得痒痒,不过他说服自己,司明沉自己应该也没想出来送他什么。
转眼间,到了第二天。
温稚与司明沉盛装出席。
之所以司明沉也受到邀请,完全因为他是《望》电影的最大投资商,金主爸爸一同前往电影节,似乎也说得通。
在后台等着入场时,温稚看见了宋承宇哥姜星南。
姜星南正在换礼服,靠在柜子前认真整理袖口,而宋承宇则正在帮他系领带。
姜星南还没有发现温稚和司明沉,他温声问:“承宇,你觉得我配这双鞋好看吗?有鞋带会不会显得累赘?”
宋承宇声音温和:“不会,好看。”
“切,我问什么你都说好看,”姜星南小声抱怨。
“因为只要你穿,都好看。”
如此温馨的画面让温稚酸到牙疼,他撇撇嘴转头看向司明沉,没等他说话,司明沉已经低头帮他整理胸针。
温稚笑了,厚脸皮道:“司司,你有没有觉得我虚荣?”
司明沉扬了扬眉:“没。”
温稚的自我认知很清晰:“我就是有一点虚荣,我的司司一定是全天下最会疼人的老公。”
司明沉弹了他一个脑门:“甜言蜜语。”
这时,姜星南发现了温稚和司明沉。他并没有任何局促,到底大大方方地牵起宋承宇的手:“小稚,司总,你们来了。”
温稚意味深长地笑着:“你们俩在一起了?”
姜星南点点头:“嗯。”
温稚:“真不错,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宋承宇笑了笑:“谢谢。”
这时工作人员提醒大家电影节马上就要开始,几人稍稍整理礼服,一起走向主会场。
今年的影帝影后都是好莱坞的优秀演员,众望所归。而在最佳外语电影这个奖项时,《望》摘下奖杯。
领取奖杯时,主创人员集体上台。温稚作为男主角,站在宋承宇与姜星南中间。导演原本将奖杯让给他,但他连忙拒绝,并示意导演站到中间。
接下来的环节是合影,温稚特意走到导演的左侧,将右侧留给宋承宇哥姜星南两人。
台下宋承宇的明星朋友有很多,大家都在为他们鼓掌。
姜星南朝温稚用唇语道了声谢谢,和宋承宇并肩站在一起。
掌声过后,接下来即将颁发的奖项是最佳新人奖。这个奖项,历来都是颁给有潜力的电影新人,一般都是新面孔。
温稚刚刚坐稳,屏幕上立刻出现几位提名者的实时转播。面对镜头,他大方微笑,并看了身边的司明沉一眼。
台上,颁奖嘉宾揭晓获奖得主:“第65届美博电影节最佳新人奖的得主是——温稚。”
台下的大家都在欢呼。姜星南和宋承宇已经率先站起来,朝着温稚鼓掌。
温稚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拿到这个新人奖。在和电影团队的所有人拥抱过后,他朝司明沉敞开手臂。
“宝贝,抱一个。”
司明沉低笑,把他抱在怀里揉了揉脑袋。
“加油,知知。”
走上台,温稚捧起奖杯,准备说出那烂熟于心的获奖感言。但今天,他突然不想那么说了。
“首先,谢谢所有人的帮助和支持,我爱你们。”
姜星南鼓着掌,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其实,我昨天跟我的先生打了一个赌。如果我能拿到奖杯,我就把奖杯送给他,但同时他也要给我神秘奖励。”温稚晃了晃奖杯,朝司明沉挑眉,“所以司先生,我的神秘奖励是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此时,镜头很默契地给到司明沉。
望着高清屏幕上转播的自己,司明沉扬起唇,淡淡笑了。
温稚站在台前,决定放过司明沉:“我的先生比较内敛,所以这件事就等我回家再说吧。哦对了,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
“致爱我的人,永远幸运。”说完,温稚吻向奖杯。
一小时后,颁奖典礼结束。温稚和司明沉并肩离开时,一直嘟囔着:“小司,你说的惊喜呢?到底是什么啊?我心直痒痒。”
司明沉搂着他:“惊喜就是,把我自己送给你。”
说完这句话,司明沉自己都笑了。
原以为温稚会发牢骚,但温稚却非常痛快地把奖杯交给司明沉:“那好吧,奖杯送给你。”
司明沉感到诧异:“我以为,你至少会闹一阵。”
温稚撩起眼帘:“我为什么闹啊?你把你自己都送给我了,我还有什么不知足?”
司明沉心脏像是突然被羽毛触了一下。
片刻,他低头看着温稚:“知知怎么突然这么乖?”
温稚:“我一直都很善解人意。”
走出颁奖典礼,司明沉并没有立刻和温稚上车,而是牵着温稚朝着远处的河畔走去。此时,天空中燃放起星星点点的烟火。
温稚好奇地抬头:“谁放的?我感觉这是我们国家的烟花。”
司明沉没说话,继续陪着他一起看。
这时,烟花上突然出现温稚的首字母。
“司司!wz是我吗?”温稚拉着司明沉惊喜地叫道。
“温稚。”司明沉突然唤他的全名。
温稚看向司明沉:“在。”
这时,司明沉从口袋里取出两枚情侣款手镯。
在月光的衬托下,波光粼粼的水波映在低调的银白色男款手镯上,格外梦幻。
司明沉帮温稚戴上:“我第一次当设计师,希望你不要嫌弃。”
“天啊!”温稚抬起手腕,笑容明朗:“你设计的?”
“嗯。”司明沉缓缓说道,“这是我看一本古希腊的神话故事得来的灵感。这两枚手镯可以单独戴在我们的手腕上,也可以锁在一起。这辈子,我们的遗憾太多,我觉得需要两辈子才能弥补。所以你戴上我设计的手镯,以后就算我们去世了,我也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让你重新爱上我。”
温稚忍着泪,扬起笑意:“这辈子你被我粘得不够,还想再来几辈子啊。”
“是的,我要提前抓住你。”司明沉将自己的那枚手镯戴好,“省的你跑了。”
月色下,司明沉的笑容格外温柔。
温稚轻轻勾起他的小拇指:“那就一言为定,谁骗人谁是小狗。”
司明沉吻向他的眼睛:“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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