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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第61撩 ◇

    ◎ 接吻会上瘾◎

    电话那头, 简女士都咬牙了:“你就作吧,你要是把鹿笙作没了,你就在晖市那边追妻火葬场吧!”

    简女士气的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南怀璟也顺势松了鹿笙的手, 鹿笙一愣, 南怀璟表情无辜:“她给挂了。”

    “南怀——”

    名字还没喊全,鹿笙的手机就震了, 简女士把电话打她这来了。

    没等鹿笙开口, 简女士就着急忙慌地开口了:“鹿笙啊,你别听那臭小子胡说八道,阿姨这边什么都不要你的,你只要人来了就好了,我和你南叔,养老本厚着呢, 咱这还有两栋楼, 每年的房租都吃不完, 而且市里面还有个一百六和一百四的房子,一百六那套是怀璟的, 阿姨这边还是那边, 都随便你住。所以房子啊、车子啊, 你什么都不用管,以后你们有了孩子,阿姨给你们带, 你们就过好你们的二人世界就好了!”

    这才刚牵手,还没反应过来呢, 怎么就谈婚论嫁了呢?

    鹿笙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表情懵懵的。

    南怀璟的耳朵就贴在鹿笙的耳边, 他笑着喊了声简女士:“你什么时候在市里买了两套房子, 我怎么不知道?”

    简女士听到了他的声音,没好气:“管得着吗你!”

    因为没听见鹿笙的声音,简女士心里头不安:“鹿笙啊,你在听吗?”

    鹿笙把南怀璟推了过去:“简阿姨,我在。”

    简女士这才稍稍松了点心:“今天是年三十,让怀璟陪着你在那边多陪陪你父母,让他们多了解了解他,他这人,除了性子有点闷,其他方面都很不错的,真的,绝对是个好老公的料!这点啊,阿姨给你打包票的!”

    鹿笙扭头看了眼那个性子有点闷的人,不禁失笑,不过她没说破:“嗯,我知道了。”

    简女士很知趣:“那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简阿姨再见。”

    电话挂断没有一分钟,南怀璟收到了简女士的短信提醒:【多在鹿笙父母身上花点钱,大过年的,别让人觉得你失礼,听见没有!】

    南怀璟想到刚刚给鹿笙母亲和刘健强买的那两套衣服还有鞋,他有点拿不准,就问简女士:【花多少算合适?】

    简女士:【你这不都见面了吗,那你都买了什么?】

    南怀璟就把自己买的东西如实汇报了。

    简女士:【就没了?】

    南怀璟:【还要买什么?】

    简女士:【我真服了你了!护肤品,保健品,这些不都能买吗?什么贵你就挑什么买呀,花钱难道还得我教你吗?】

    南怀璟被她说的,突然也觉得自己钱花少了,他扭头问鹿笙:“我们再去买点护肤品和保健品吧!”

    鹿笙没看见他和简女士发的短信内容,一时怔愣:“买那些干嘛?”

    南怀璟越想越觉得失礼:“下午钱花的有点少……”

    鹿笙眉头一皱,刚要张口,南怀璟的拇指压在了她眉心上。

    “以后不许皱眉!”

    鹿笙把他的手拿掉:“我妈妈平时的消费水平不高,那两条裙子她是没注意价格,要是看见了,铁定不会要的。”

    给鹿母买的那两条真丝裙子,花了南怀璟大几千。

    虽然他不让鹿笙皱眉,可他自己的眉头却狠狠地皱着,想了老半天,他说:“那等回莫城,我再买一些好的东西给阿姨寄过来。”主要是考虑到这个时候再去买,时间上会露馅。

    鹿笙搡了他一下:“那我们晚上是不是要住酒店?”

    刚刚还眉眼愁绪,这会儿听她这么一说,他心情突然就好了:“酒店订好了。”

    “订好了?”鹿笙吃惊:“你什么时候定的?”

    “吃饭的时候,”他打开手机,把订的酒店给她看:“离游乐场不远,走路十几分钟就能到。”

    说到游乐场,鹿笙抿唇笑了笑:“那个游乐场,我小时候经常去,后来我爸妈离婚后,我就没再去了。”

    听她这么一说,南怀璟皱眉了:“那白薇薇说的游乐场是在哪?”

    “在我以前上的大学那儿,那是个小型游乐场,没有你刚刚说的那个大。”

    南怀璟不说话了,眼眸刚转了几圈,鹿笙探着脑袋看他:“干嘛,你是打算去那个小的吗?”

    他怕这个大游乐场会让她有不好的回忆,所以抿了几下唇后,他点头了。

    鹿笙弯着眉眼在笑。

    南怀璟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子:“笑什么?”

    她也不说话,把头靠在了他肩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又缓缓吐出。

    南怀璟没有问她怎么了,把胳膊抽出来后,轻轻压在了她肩上。

    每次搂她的肩,他总喜欢轻揉她的肩胛,像是安抚,又像是下意识。

    晖市是沿海城市,这个季节,天暗的要比莫城要晚一些。

    到酒店的时候,落日余晖刚散尽。南怀璟在前台办入住手续,鹿笙以为他定的是一间房,没想到他定了两间。

    看见他把其中一张房卡递到自己面前,鹿笙不自觉的脸红了。

    这才暗戳戳的和他确定了关系,她竟然就想着和他住一间了。

    南怀璟也注意到她脸颊上的红了,像是洞悉了她的小心思,他浅笑一声,牵着她的手往电梯那儿走。

    进了电梯,鹿笙看着银白色电梯门上倒映的人影,她扭头看了他一眼,声音低低的:“我们等下去哪呀?”

    她以前说话也轻缓,但不像现在这样软,而且她刚刚的尾音里还带了‘呀’,几分羞涩里又带了点撒娇的味道。

    听得南怀璟微微扬了几分眉梢。

    见他不说话,鹿笙轻轻晃了晃他的手,正要开口,电梯门开了。

    南怀璟牵着她的手出了电梯。

    两人住的房间是相邻着的,南怀璟用自己的卡开了门后,就拉着她进去了。

    其实在办入住的时候,鹿笙就想起上次她淋雨发烧被他带去酒店那次了。

    当时她醒来的时候,身上穿的是睡袍,她一直没好意思问他,她的衣服是谁给她脱的,是他,还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搭在手臂上的外套被南怀璟放到沙发上后,他便牵着鹿笙的手去了床边。

    他坐着,鹿笙站在。

    画地为牢般的将她‘圈’在他的两腿之间。

    他仰头看她,头顶的灯光把她的脸揉成了细细碎碎的影子,尽数落在他眼里。

    其实下午的时候,鹿笙就看出他眉眼里的倦怠了,她从他手里把手抽出来,掌心覆他脸上,指腹落在他的眉骨处:“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他轻“嗯”一声。

    他以前也会这样凝眸看她,可像现在这样露出让人一眼看尽的心疼的眼神,却鲜少鲜少,看的鹿笙心头涩涩的,她心软着,声音也软着:“是没睡好,还是一夜没睡?”

    南怀璟弯唇笑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是啊,她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她还知道,他这会儿很困。

    鹿笙往他身后看了眼,“那你要不要先睡儿?”

    他把手扶到她腰上,把她拉近自己:“那你呢?”

    虽然她很想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可他都开了两个房间了,她不回自己那间,还能怎么办?

    鹿笙把他的手拿下来:“我也回去睡啊,我昨晚也没怎么睡好。”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他用笑掩饰:“饿不饿,要不要先出去吃点东西?”毕竟今天是年三十。

    “下午吃的那些还没消化完呢,”她用手拍了拍他的头:“先咱俩都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明早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把鹿笙送回隔壁房间,南怀璟在门口站了会儿,突然就有点后悔开两个房间了,他看着眼前深褐色的房门,垂头失笑。

    他若是只开了一间,她会不会觉得他不怀好意,会不会在心里骂他流氓呢?

    他轻吐一口气,往自己房间去,走到门口,他又扭头看了一眼……

    回到房间,南怀璟在床尾坐了会儿,原本的困意不知怎的,回来后就没有了。

    他起身去了卫生间,衬衫的纽扣刚解了一颗,这才想起这趟出门,他什么都没带。

    他没带,那她呢?

    他没有细想,转身出了卫生间。

    再好的酒店,隔音也都勉勉强强,外面传来的关门提示声,让鹿笙走到卫生间的脚停住。

    是隔壁的声音吗?

    她迟疑了几秒,打开门,往外看了眼,空荡荡的走廊让她蹙了蹙眉。

    鹿笙来之前没想过在这边过夜,以至于她什么都没带,别说洗脸擦脸的东西,就连换洗的内衣都没有。

    外头传来敲门声的时候,鹿笙刚洗完澡,正在洗她的小内裤。

    她将浴袍的腰带系紧了些,然后去开门。

    门开,南怀璟递给她薄薄的,带着蕾丝花边的……

    鹿笙接到手里,定睛两秒,脸瞬间红了个透,她涨红着一张脸,都结巴了:“你、你哪来、哪来这个啊?”

    还能哪儿来?

    他出去买的呗。

    尽管他心跳有些不稳,不过他面色倒是平静,声音听着也和平常无异:“我刚刚洗过了,也吹干了,可以直接穿。”

    说着,他又抬起另只手,把勾在手指上的乳白色袋子递给她:“我就只买到了旅行装,你先凑合着用,明天我再带你去买好的。”

    鹿笙把袋子接到手里,往里看了眼,是几个瓶瓶罐罐。

    心细的有点出乎她意料了。

    鹿笙抬头看了他一眼,刚要开口,就见他转了身,没说再见,眼睫好像还颤了几下,鹿笙往外看了眼。

    嗯,脚步也有点急。

    “砰!”

    关门声也有点大。

    鹿笙被他这一连串的小动作弄的笑出了声。

    关上门的南怀璟,背身靠门,长舒一口气。

    在此之前,这辈子能让他紧张的事,无非就一件。就是那晚他在她发烧的时候脱了她的衣服。

    如今再一次紧张,竟还是因为她,他垂头,扶额笑了。

    无措却也满足。

    看来这辈子,算是栽她手里了。

    天上一轮弯月,人间遍地霓虹。

    转眼就要夜半,南怀璟还没睡,窗外的夜景,已经在他脑海里自动化地临摹了不知多少遍。

    除此之外,不用临摹也深刻在他脑海的,还有隔壁那个人。

    手里的手机,抬起又落下,起起落落的,不知多少遍。

    想给她打电话,甚至想直接去敲她的门,可是又怕她已经睡了。

    隔壁的房间里,鹿笙抱着双膝,坐在落地窗旁的地上,呆呆地看着窗外发呆。

    床,已经被她上上下下了很多遍,可是睡不着。

    脑袋里空空的,却又因为他和她仅隔着一堵墙,而满满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搁在脚边的手机突然“滋”了一声,她侧头看了眼,是一条微信消息。

    她懒懒地拿起来,点开,脸部识别直接解了屏。

    看着消息界面是来自于他,鹿笙那弯着的腰瞬间直了起来。

    是一条五秒的语音消息:【……睡了吗?……】

    前面空白了一段,后面空白了一段,五秒的时间,可以说一句挺长的话,可就只传出了三个字。

    鹿笙直接拨了过去,电话那头几乎只一秒就接通了。

    “喂?”房间里安静,鹿笙几乎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

    “怎么还没睡?”他的声音和她一样轻,从听筒里传来,像片羽毛,在轻轻挠她的耳膜。

    她声音里有显而易见的笑意:“你怎么也没睡?”

    电话那头安静了会儿,轻轻浅浅的呼吸,伴着他小心翼翼的询问,一起传进她耳廓。

    “我能不能去你那边?”

    未等她答复,他低低地念了声她的名字,“苼笙,”他说,“今天是年三十,我不想你一个人。”

    她突然眼眶一酸,心头一软,她说:“那你过来。”

    很快,走廊传来了不轻不重的关门提示声,然后,敲门声随之而来。

    门开,他眼底的倦怠,还有细细碎碎的惊喜就这么一览无遗地涌进她眼底。

    他往前一步,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搂进了怀里。

    “是睡不着还是在等我?”

    他的手臂圈的她不松也不紧,刚刚好能感受到他跳动的心脏。

    几许羞涩从她弯着的眉眼里溜出来,她说:“在等你。”

    短短三个字,让南怀璟心头生出了无限歉意,他抱她的力度重了些:“对不起,又让你等我。”

    之前因为他的退缩,他已经让她等过他一次,如今隔着一堵墙,他又让她等这么晚。

    “以后不会了,”信誓旦旦的声音很沉,他说:“以后所有主动的事,都由我来做。”

    鹿笙突然低笑了声,她问:“那你这么晚过来,是要做什么主动的事吗?”话是羞涩的话,可她自己听着却觉得甜份更多一点。

    南怀璟松开她,低头看她眼睛里的自己,“想抱着你睡,可以吗?”

    那双往日里不贪风月的一双眼,越看,越温柔,带着丝丝缕缕直白的滚烫,勾得人心痒。

    鹿笙把手扶在他腰上,脚尖刚踮起来,他的头就低下了。

    他刚刚说了,以后所有主动的事都由他来做。

    唇瓣碰触的下一秒,像在彼此心头漾起千万道涟漪,让两人的睫毛都微微发颤。

    相比那一晚他趁着她酒醉暴烈的吻,这种意识清醒下的蜻蜓点水更让他心如擂鼓。

    唇从她的唇移开,落到她额头,轻轻贴合几秒后,他松开她。

    微阖的眼睛睁开,在她掀开眼睫对上他视线的那一瞬,他再度捧起她的脸。

    视线缓缓落到她透了一层绯的脸颊上,再到她微微红润的唇瓣上,他低头,温热的唇再度覆在了她的唇间。

    温柔到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

    那晚的记忆随着他的吻,渐渐开闸般的涌现。

    没有现在这般克制,好像很放肆。

    扶在他腰上的手,缓缓圈上他的肩,短暂的羞涩过后,她微微张开唇,主动迎合他的吻。

    也因为她的主动,他搂住她的腰,把她带进了怀里,原本扶着她脸的手移到了她的后颈,他含住了她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舌尖探进她唇缝的时候,她心脏差点停漏了一拍。

    她微微睁开眼,泛潮的眸光里,他近在咫尺的脸时而朦胧时而清晰,像是被头顶的灯光摇碎了,让她觉得晕眩。

    她脚底一软……

    南怀璟也睁开了眼,对上她水汽氤氲的眸子,他不仅没有松开她的唇,反而吻的更深了。

    他搂着她的腰,带着她转了半圈,余光扫到未关合的门,他抬脚一扫。

    “砰”的一声。

    门关上的下一秒,他也把她抵在了门后,半点没有放开的意思,继续吻她。

    吻她的力度和那晚无限重合。

    呼吸缠得人心脏发紧,鹿笙闭着眼,睫毛抖个不停,

    若不是他搂着她,她都怀疑自己能顺着门滑下去。

    吻了许久,大概是感觉到自己已经濒临控制线,南怀璟这才松开她的唇,

    他的呼吸比鹿笙的还要乱一些,眼底也崩了淡淡一层红,不仅如此,他眼睫也无意识地乱了频率。

    是的,再不放开她,他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鹿笙的气息也乱着,接吻过后的那双眼睛,夹着江南烟雨般的迷离,虽然含着羞带着怯,可她却也很大胆,她仰着头看他,视线落在他那双泛着微微水光的唇上,是她留下的。

    她没忍住,踮脚,在他的唇上又轻轻啄了一下,脚后跟落地的时候,她抿唇笑。

    她的唇被他吻的很红,看着波光潋滟的。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吻她,会是这样上瘾的一件事。

    心头像是被小猫的爪子抓了似的,到底没忍住,他又低头,唇再度覆上她的。

    吻的很重,他没怎么克制,以至于力度没拿捏好,他咬到了她的舌尖,感觉到她的舌尖往后BaN缩了一下,他微微睁开眼,想起那晚她说的那个字,理智渐渐拢了回来。

    他把她搂进怀里,唇压在她的发顶,“困不困?”

    原本不困的,可他在,鹿笙觉得抱着他睡,应该可以很快睡着。

    她“嗯”了声,声音低低的:“你今晚不要回去,”话音落地,不像是询问,她抿嘴笑,又加了一句:“好不好?”

    他略微低沉的声音从她的发顶传出来:“好。”

    **

    一米八的双人床上,两人面对面地侧躺着。房间里的吸顶灯关了,只留了床背两侧的小射灯。

    暖黄色的灯光在他们脸上都落了很柔和的光。

    想到那次在他办公室休息间的同床共枕,鹿笙突然笑出了声。

    南怀璟手肘压在脸下面,他凝眸看她:“笑什么?”

    灯光落在她眼里,亮亮的,鹿笙说:“停电那次,你夜里有没有睡着?”

    他微微笑了笑,说:“你猜。”

    她猜:“是不是一夜没睡?”

    他也不掩饰,嗯了声,说:“你倒是睡的挺香。”

    鹿笙不置可否:“你就给我留了个后背,我不睡还能怎么办?”

    南怀璟低笑了声:“如果当时我像这样面对着你呢?”

    她想了想:“可能大概会睡不着。”

    她用了可能和大概。

    南怀璟撇了撇嘴角:“没看出来,你心还挺大。”那样躺在一个男人身边,竟然还敢放任自己睡着。

    “因为是你啊!”鹿笙拿手戳了戳他穿着浴袍的心口:“你那么君子,怎么可能对我使坏。”

    南怀璟握住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苼笙,”他眼里的光微微发烫:“我没有那么君子。”

    他对她是有欲的,从对她动了心开始,他对她的心便没有那么纯粹了。

    只不过之前,他们的关系还没有明朗,所以他克制着。

    可即便克制,他还是趁着她酒醉那次,对她放了肆。事后,他懊恼过,但却没有后悔。

    毕竟她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看到了,碰到了,他一定会对她负责,哪怕她有那么一段时间冷他,他都没有过丝毫的动摇。

    他甚至都做好了‘死缠烂打’的追妻准备。

    死缠烂打……

    过去的那些年,在遇见她之前,他何曾想过后来的自己会与这四个字沾上边。

    可鹿笙却在听完他那句话之后,往他那边挪近了几分,“你还不君子吗?”她说话时,气息喷洒在他的鼻尖。

    带着让他魂牵梦绕的香。

    瘾又上来了。

    作者有话说:

    以后都是高糖你们可别被甜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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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hisper、吖吖呀、61813707、27902099、牧牧牧牧牧一 1瓶;

    !!mua!!

    62第62撩 ◇

    ◎苼笙,那些我渴望与你发生的行为◎

    他松开握着她手的手, 隔着被子,将她轻巧地卷进他怀里,随之, 吻便落下了。

    没有太放肆, 因为和她躺在一张床上,所以他不敢太放肆。

    含着她的唇吮了几下后, 他便松开了她, 像是用行动在告诉她,他所谓的‘非君子’到底是怎样的非君子。可鹿笙却一点都不怯似的,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目光缠着他的眼睛,她问了她最想知道的事:“下雨的那天晚上,我的衣服是不是你脱的?”

    他眼底有不明情绪的光影闪烁,他以为她不记得了, 毕竟当时她迷糊的厉害。

    见他不说话, 鹿笙又往他怀里贴近几分, 她一点都没有给他蒙混过关的机会:“是你吗?”

    “苼笙……”他声音微微发颤:“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让鹿笙低笑出声。

    “干嘛说对不起,我又没有怪你。”

    他双唇张合几下, 一时不知道要怎样解释。

    其实还要怎么解释呢, 那晚, 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他都看见了。

    午夜梦回那么多次,那晚他所看见的, 所碰触到的,都如一幅水墨重彩画般, 烙在他脑海里。

    即便是现在, 也清晰的让他忍不住回想。

    所以, 他何德何能还担得起她口中的‘君子’二字。

    “南教授, ”鹿笙笑着逗趣他:“你脸红了。”说着,她还故意似的,用手摸他的脸:“好烫!”

    南怀璟把她的手重新握手里:“苼笙,”他故作严肃,可遮不住他眉眼里淡淡的羞涩:“不可以笑我。”

    可他哪里知道,鹿笙就爱看他这种隐忍克制下的表情,勾人心痒的想将他拉下红尘。

    带着捉弄,也因为心底对他产生的贪念,被子里,鹿笙用脚轻轻蹭了蹭他的脚背。

    他身子明显僵了一下,鹿笙弯着嘴角,视线依旧缠着他,恨不得将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都抓进她眼睛里。

    她比刚刚还要放肆,手圈到了他的腰上,隔着不算薄的浴袍布料,她的指尖在他的侧月要那里不轻不重地画着圈。

    “苼笙,”他喉咙上下滚了滚:“你在试探我吗?”

    她也不说话,嘴角弯着的弧度很明显。

    他往后仰了一些,视线定在她眼睛里,似乎想从里面看出她真正的意图。

    那双平日里清澈的看不出一丝杂质的眼底,这会儿,透着股无辜,却勾得人心痒。

    他突然一个翻身,在上面俯视她。

    刚才还胆大的跟只小狐狸似的,这会儿,因为身体压下来的重量,鹿笙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个透。

    手不敢动了,脚也老实了,一双眼睫,颤啊颤。

    哪还敢再有半分闹他的意思?

    南怀璟被她那无措又无辜的表情逗笑了,他一只手肘撑着床垫,一手插入她一侧的发间。

    可他却没有什么越矩的动作,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后,他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再抬头的时候,他说了声:“晚安。”

    怔愣间,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鹿笙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侧躺了回去。

    “要不要枕着我的胳膊睡?”

    他突然一句,让鹿笙猛然回神,以至于她都没听清他刚刚说了什么。

    见她眼睛轻眨,南怀璟也不问她了,单手抬起她的头,把手绕到她颈后。

    被子里,他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腰。

    低低的一声“睡吧。”带着哄人的味道,让人听着莫名心安。

    鹿笙这才后知后觉地弯起嘴角,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后,闭上了眼睛。

    晖市最大的一个游乐园上空,炸开了漫天的烟花,伴着跨年的钟声响,南怀璟低头把唇压在她额上,“苼笙,”他声音很轻:“新年快乐。”

    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睡得很沉。

    *

    翌日,正月初一。

    南怀璟醒来的时候,被窗外刺眼的光亮眯了几分眼睛。

    感觉到手臂里的重量,他低头看怀里的人。

    浓黑的头发散了大半在枕头上,盖过了他的胳膊,还有几缕不听话的头发落在她眼皮上,她睡着的时候,嘴唇会微微噘着,看着软萌可爱,和平时露出的成熟气质反差很大。

    南怀璟突然想到了她的那双白色的小兔子拖鞋,还有她那只四不像的发箍。

    她有些多面,却每一面都恰如其分地戳在他的心尖上。

    让他欢喜,让他忍不住低头,在她额头轻吻了好几下。

    鹿笙就这么被他亲醒了。

    仰头看了他一会儿,不知是没睡醒,还是说没反应过来,她表情呆怔了几秒,这才笑着又往他怀里窝。

    “饿不饿?”

    昨晚他们都没有吃饭。

    她摇头说不饿。

    没有完全醒,她声音是淡淡的沙簌声,闷在他怀里,“我们什么时候起来?”其实她还想抱着他再睡一会儿。

    南怀璟把她额头的头发往旁边拨了拨:“你要是没睡醒,那我们就晚点起。”

    她迷迷糊糊,又睡过去。

    结果没等很晚,简女士的微信就发来了。

    也不知是他太聪明,还是鹿笙手机设置的密码一点难度都没有,他只试了一遍她的生日,就解开了密码。

    一句:鹿宝,新年快乐。

    接着后面跟着一笔转账。

    南怀璟被简女士那一声“鹿宝”逗笑了,可嘴角淡淡的笑没持续几秒,他表情便升了几分自责。

    他想到了英宝。

    如果英宝没有丢的话,这个新年,它一定会穿着最喜庆的红色,吊着它那松软的尾巴,和简女士一起过新年。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吐出,他低头在鹿笙的发顶轻轻吻了一下后,说了声对不起。

    鹿笙这一觉睡到了十点,睁开眼的时候,她依旧在南怀璟的怀里。

    “睡醒了吗?”她又睡着的这两个多小时,南怀璟一直在看她。

    鹿笙抿嘴笑,伸手去蒙他的眼睛。

    掌心里有睫毛轻眨的痒意,南怀璟没有拿掉她的手,轻笑一声后,说:“不让我看啊?”

    鹿笙知道自己起床后,脸上会泛油光,她用另只手擦了擦脸,然后才松开手。

    南怀璟低头看见了眼她松垮的睡袍领口,“等下去给你买身睡衣。”

    昨晚她睡着的时候,好几次用手在被子里揪来揪去,是浴袍的带子膈着她的腰了,所以他就把她的带子解了,结果可好,她两次翻身,浴袍没了带子的束缚,简直放飞自我了似的。

    最后一次翻身,她身前几乎没有遮挡的贴在了他怀里。

    她是睡的挺香的,他可好,呼吸乱了好久,一动不敢动……

    鹿笙哪知道自己昨晚那么‘造次’,她眨了眨眼:“买睡衣干嘛?”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没感觉到异常:“不是有睡袍吗?”

    她那睡袍的领口是半个小时前,南怀璟再次给她整理好的。

    见她一张懵懂无辜脸,南怀璟突然就后悔了。若是让她看见自己昨晚那‘袒露无疑’的样子,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不管她有没有看见,刚刚光是想想,南怀璟自己就开始耳尖泛红了。

    不过鹿笙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她从南怀璟怀里平躺回来,抬着手臂伸了个懒腰,结果那没系带子的睡袍,随着她张开的手臂,就这么被挣到了身体的两侧,所幸她身上盖了被子,可胸前因为被子摩擦带出的点点酥痒,让她怔了怔。

    她低头,掀开身前的被子一角,只看见了一点点,她就猛地把被子往心口一压。

    她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南怀璟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

    她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南怀璟默默收回眼神,轻咳一声后,他掀开被子下床去了卫生间。

    床上,鹿笙整个人都缩回了被子里。

    南怀璟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扭头看了眼。

    床上的人,把被子裹成了蝉蛹似的,在翻啊翻,滚啊滚……

    南怀璟低笑出声。

    怎么办,有点可爱,有点想把她连人带被子都抱起来……

    他脚步调转了方向,回到床边,单膝跪上床,双臂撑在那条‘蝉蛹’的两侧。

    感觉到了被子之外的束缚,鹿笙不敢动了。

    下一秒,脸上蒙着的被子被掀开一点,乱蓬蓬的头发盖住了她的额头,小鹿似的眼睛里,有些湿润,像三四月份里,潮露打湿的花蕊。

    被子被他又往下拉了一点,他低头,唇落在她的鼻尖。

    有些痒,有些羞,鹿笙红着脸,结结巴巴:“我那带子什么、什么时候松的?”

    她还以为带子是自己松开的。

    南怀璟低笑出声,他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我、解、的。”

    鹿笙整个人呆怔住。

    “昨晚我不是说了吗,我没有那么君子,你不信。”

    他没有说他是想让她睡的舒服一些才解了她睡袍的带子。

    鹿笙噘嘴了,脸上的羞有增无减:“那、那你有没有……有没有……”她都不好意思继续往下说了。

    他故意似的:“有没有什么?”

    鹿笙眼眸乱转,昨晚的‘逞能’劲也不知躲哪儿去了,脑海里正乱七八糟地浮想着可能出现的画面时,听见他说——

    “苼笙,那些我渴望与你发生的行为,都会经过你的同意,如果你想进度慢一点,那我们就慢慢来,如果你想进度快一点——”

    他语顿。

    鹿笙小心脏一提,脱口而出:“你会怎样?”

    他低头,鼻尖轻蹭她的鼻尖,呼吸缠绕间,他说:“那我就尽快八抬大轿把你娶进门。”

    鹿笙听他这么一说,立马噘嘴了:“我不要!”

    南怀璟一愣,几许慌乱从他眼底闪过:“不要什么?”

    “我们才刚在一起!”她声音又娇又嗔的:“我不要那么快就和你柴米油盐!”

    心里崩紧的弦因为她这句,缓缓松了几分,他还以为她不想嫁给他。

    原来是觉得快了。

    南怀璟把她连人带被子抱起来:“那我们就慢一点,把所有情侣之间会做的事都做一遍,等你觉得腻了,想和我体验另一种生活的时候,我再为你准备婚轿。”

    鹿笙像一团粽子似的被他拢在怀里,她撇着嘴角:“都什么年代了,还婚轿呢!” 语气嫌弃,可眉眼尽是欢喜。

    南怀璟轻笑一声:“不喜欢婚轿啊?”

    她不说话,眼睛盯着他的下巴,他的喉结,还有他的锁骨,反正就是不看他的眼睛。

    南怀璟便歪着头去追她的眼神:“怎么不说话?”

    鹿笙这才抬眼看了他一眼,磨磨唧唧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喜欢”说完这两个字,她就拱他怀里了,脸埋在他颈窝里,蹭来蹭去:“你还没说你昨晚到底有没有对我做过什么!”

    她心里跟猫抓了似的,就想知道答案。

    可南怀璟却说:“没做什么。”

    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呢?

    她不信:“真的?”

    南怀璟信誓旦旦:“真的。”

    她嘴角往下一滑。

    好失望!

    南怀璟把一脸失望又失落的人从被子里剥出来:“快点去洗漱,等下带你去吃好吃的。”说完,他把她睡袍的带子给系上了。

    鹿笙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他:“你刚刚真的没骗我吗?”

    那表情,要怎么形容呢?

    南怀璟一时竟找不到词来。

    不过,他是听出来了。

    他走到鹿笙面前,弯下腰来,与她平视:“是想让我做点什么吗?”

    差点把自己的小心思露出来,鹿笙轻推他的肩膀:“才没有!”说完,她落荒而逃地去了卫生间。

    等她洗漱完出来,南怀璟已经换好衣服坐在沙发里了。

    他起身,经过鹿笙身边的时候,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很快就好。”

    鹿笙便趁着他进卫生间的功夫,迅速把浴袍脱了换回自己的衣服。

    两人出酒店的时候已经十一点。

    刚从台阶上才下来,鹿笙脚步突然顿住。

    南怀璟跟着停住脚:“怎么了?”

    鹿笙把手机屏幕给他看:“这、这钱,是不是你帮我收的?”

    早上的时候,简女士给鹿笙发了一条新年短信,后面还有一个转账,南怀璟看了之后就点了收款。

    他嗯了声:“今天不是初一吗?”他觉得那是压岁钱,就帮鹿笙给收了。

    鹿笙眉心一拧:“你怎么都不问——”她话还没说完,南怀璟就把她的下巴挑起来了。

    “不许再皱眉。”

    鹿笙现在只要眉心一皱,他就明令禁止。

    他一手挑着她的下巴,一手的拇指指腹压在她眉心处:“长辈给的压岁钱,不许不要。”

    “可是这也太多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啊!”

    南怀璟当时看见那数额的时候,也被意外到了,这么多年,简女士给他和他弟弟的压岁钱从来就没超过五百,如今可好,得了个儿媳妇,金额竟然翻了这么多倍。

    不过南怀璟没把他的意外露给鹿笙看,他语气平常:“这么多的九,说明她是希望我和你长长久久,你要是拒绝,简女士说不好连中午饭都吃不下了。”

    这么严重的吗?

    鹿笙呆了几秒钟,蓦地,她眉棱一扬,嘴角随之弯起来了。

    几千公里外的简女士看见鹿笙发来的微信消息:【简阿姨,也祝您新年身体健康,越来越年轻!】接着,支付宝挑出来一条转账提醒。

    鹿笙给她转了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

    支付宝不像微信,不用收款,钱就到账了。

    南知礼正坐在沙发里剥蒜,然后就听他家简女士好气好气的声音:“这孩子,怎么还跟返现似的!”

    南知礼忙伸头去看,就看两眼,他就感觉到有眈眈的眼神盯着他。

    南知礼心里一咯噔,脱口而出:“我马上转!”话落,他忙搁下手里的大蒜,去掏手机,结果点开微信,突然想起来:“老婆,我没儿媳妇的微信……”

    鹿笙在给简女士转回去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后,心里头这才舒服点,结果两人刚坐上出租车,鹿笙的手机就震了一下,点开一看,是一条好友申请。

    是南知礼发来的,备注着:鹿笙啊,我是你南叔。

    鹿笙点了通过,没半分钟,南知礼也发来了一笔转账。

    数额不像简女士发来的那么离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

    鹿笙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收的时候,南怀璟先她一步点了收款。

    鹿笙恼的搡了他一下:“我还没想好呢!”

    “这有什么好想的,”南怀璟把她手机锁了屏,直接装进了自己的口袋:“你收了我妈的,不收我爸的,他会怎么想?”

    怎么想?

    鹿笙懵了一下:“收一份不就可以了吗?”

    南怀璟胡诌:“莫城的习俗都是各包各的。”

    鹿笙转了转眸子:“那简阿姨今天有给你包压岁钱吗?”

    简女士已经忘了他这个儿子了。

    他点头:“包了。”

    鹿笙忙问:“包了多少?”

    “和你的一样。”

    鹿笙震惊:“以前呢?以前都包多少?”

    他撒谎,撒的脸不红心不跳:“每年都这个数。”

    鹿笙不说话了。

    南怀璟看了眼她那有点呆有点懵的表情,他忍着笑:“简女士可是个包租婆,她钱多的连我爸都不知道具体什么数,所以你不用替她心疼。”

    鹿笙没有心疼,她在思考另一件事。

    她伸手拽了拽南怀璟的袖子:“那这么多年,你岂不是存了好几百万?”

    南怀璟:“……”

    得,把自己撂坑里去了。

    *

    两人吃完午饭后便坐了地铁去了鹿笙所上的大学。

    鹿笙从毕业后就没有再回来过,以至于在学校门口驻足了好一会儿。

    她看着学校门口那株高大粗壮的古榕树,南怀璟看着她。

    “毕业的时候,我和白薇薇在树下合了影,还把我们的愿望装在了一个玻璃瓶里。”

    南怀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株古榕树:“埋在了树下吗?”

    她嘴角上扬,轻“嗯”一声后,扭头看他:“是不是很傻?”

    他笑着摇头:“很少女。”

    鹿笙被这三个字逗笑了。

    正值寒假,学校大门紧闭,没有人的学校显得很空旷。

    虽然大门口只有他们俩,可鹿笙还是踮脚在他耳边问:“要不要跟我去翻墙?”

    南怀璟意外了一下:“你还会翻墙?”

    她抿嘴笑。

    她骨子里的叛逆,大概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围着校墙走了一会儿,两人到了一条有些荒凉的小径,鹿笙指着两米高的围墙,“这下面是一条人工湖。”

    南怀璟有点后悔,扭头问她:“没有别的入口吗?”

    鹿笙歪着脑袋看他,嘴角憋笑:“你该不会没翻过墙吧?”

    他还真没翻过。

    没翻过墙,没逃过课,也没打过架。

    哦,还有最重要的一条,没早过恋。

    以为自己会这么‘顺顺当当’一辈子,没想到中间出了‘岔子’,遇到了他人生中的劫。

    一个让他体会到心脏上起下落、甚至摇摇欲坠的女人。

    一个让他不管不顾,差点疯掉的女人。

    一个让他想与之共坠红尘,携手一生的女人。

    鹿笙——就是眼前这个突然闯进他生命里,让他尝尽甜蜜苦涩却又无尽回味的女人。

    所以,他把腰弯下了。

    踩着他的背,鹿笙一跃上了围墙,不过,她没往下跳,她把手往下伸:“我拉你上来。”

    没翻过墙又怎样,他没做过的事情多了去了。

    他后退几米远,助跑下,脚踩着没有被打磨的水泥墙壁,一跃上了墙头。

    鹿笙被他这身轻如燕,仿如轻功的速度和动作给看呆了。

    这叫没翻过墙?

    这怕是个老手吧!

    鹿笙眨了眨眼,往墙下看了两眼,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初中时,那些表面看似乖巧听话实则满心叛逆的男生,偷偷躲在围墙下抽烟的画面了。

    鹿笙没见过南怀璟抽烟的样子,所以脑海里临摹出的画面只隐隐约约着,不过若是细细想来,他吞云吐雾的样子,一定又野又欲。

    见她在失神,南怀璟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想什么呢?”

    鹿笙抿嘴笑:“你上学的时候抽烟吗?”

    他问:“你是指哪个阶段?”

    鹿笙想了想,直接把时间拉远:“初中!”

    南怀璟想都没想,直接摇头。

    “那高中?”

    南怀璟突然笑了下:“抽过一次。”

    “就一次?”

    “嗯,”大概记忆很深刻,他说起来没有停顿:“当时心情不好,有点烦,就买了包烟。”结果一包烟,就抽了一根,说的准确点,一根都没抽完。

    鹿笙的注意力从烟转移到他抽烟的原因上,“因为什么事?”没等南怀璟开口,鹿笙突然变了几分腔调:“该不会是女生对你表白,你觉得困扰了吧?”

    南怀璟失笑:“不是,是考试没考好。”

    鹿笙:“……”

    果然,学习好的人,眼里就只有学习,所有的烦恼也都来自于学习。

    眼看两人都蹲在墙头上蹲了好几分钟了,南怀璟往墙下斜了斜额:“下去再说?”

    鹿笙忙说好,眼见她就要往下跳的架势,南怀璟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你等会儿!”

    说完,他腾地一下先鹿笙跳了下去,等他直起腰转过身来。

    鹿笙见他张开双臂。

    他一米八多的个子,手臂抬起来,几乎能够到鹿笙踩在墙头上的脚。所以刚刚他哪需要助跑,踩墙就能上来。

    “下来吧,”他说:“我接着你。”

    鹿笙笑:“万一把你压趴下了呢?”

    “那也会把你护在怀里。”

    63第63撩 ◇

    ◎爹系男友好会!◎

    鹿笙笑:“万一把你压趴下了呢?”

    “那也会把你护在怀里。”

    这一句, 听着像情话,可他却说的表情认真,语气郑重。

    鹿笙便蹲着‘掉’进了他的怀里, 被他稳稳当当地接住, 双脚几乎都没有后退一步。

    然后就听他说——

    “等回去以后,晚上下班都要多吃一顿饭。”

    这是觉得她瘦了的意思吗?

    女孩子嘛, 都是想瘦想瘦还想再瘦一点。

    鹿笙想都没想, 直接摇头:“我不要!”她下班回来都十一点了,那么晚还吃饭,岂不是全变成了

    脂肪?

    可惜南怀璟却一点都不是和她商量的语气。

    “不仅晚上下班要吃饭,早上也要和我一起起床。”

    鹿笙的注意力和他不在一条直线上,她眼睛眨眨,唇抿起又松开:“一、一起起床?”这是要提前和她同居吗?

    她眼里有羞, 垂下了脸, 声音低低的:“那如果被简阿姨看见了, 会不会不好?”说的好像顾虑重重,可若细看, 就能看出她极力压着却怎么都压不住往上跑的嘴角。

    结果就听他说:“我说的是一个时间起床, 你想哪儿去了?”

    鹿笙抬头看他, 默了两秒,她挣开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我说的就是一个时间起床,是你想歪了吧!”

    是他想歪了吗?

    如果她心里没鬼, 落荒而逃做什么?

    南怀璟笑着追上去:“我们现在去哪?”

    鹿笙斜睨了他一眼,“不知道!”她表情奶凶奶凶的, 只可惜, 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看着还挺想……

    南怀璟抓住她的手腕, 把她往回一拉。

    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南怀璟禁锢在了怀里。

    “你干嘛!”她挣了两下,没挣开:“你再不松手,我可喊人了!”

    他一点也不担心,脸上从容淡定的厉害:“你喊吧!”

    鹿笙左右小幅度地扭头,悄咪咪地看了周围几眼。

    一个人影都没有,除了有风吹湖面掀起的阵阵涟漪,就只剩她微微加速的心跳。

    女孩子特有的娇羞要么在独处,要么在人多声杂间。

    没等南怀璟有动作,她突然踮脚,在他唇上迅速啄了一下。

    南怀璟一怔。

    手臂的力度随之一松,她像只小兔子,又像只小狐狸似的,从他怀里跑开了。

    二十五岁,可以成熟的不见青春的可爱,也可以可爱回犹如十六七岁的少女。

    她的确是二十五岁,可遇到了、牵到了、吻到了一见钟情的人之后,她回到了最让人回味如甘的少女娇羞时代。

    黄灰色的卵石路旁,有贴地生长的不知名花蕊,绽着星星点点的蓝紫色,像夜空里的繁星。

    “你大学时住校吗?”南怀璟牵着她的手,走在略有些膈脚的卵石路上。

    “嗯。”鹿笙低着头,在看地上他们交叠的影子。

    鹿母说她放假了都鲜少回去,就算回去也不在那个‘家’过夜。

    他问:“那寒暑假的时候都住在哪?”

    “住在我爸爸那。”

    南怀璟有些意外,“那你有把那件事跟他说吗?”他说的是刘健强那不干净的心思。

    她摇头:“没有,我就只跟白薇薇说过。”停顿片刻,她声音比刚刚低了几分:“总觉得这是一件丢脸的事。”

    “不要有那种想法,即便是丢脸,丢的也是他的脸!”

    鹿笙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丢脸指的是我?”

    他笑了笑:“因为你是女孩子。”

    女孩子在遇到这种事,第一想到的大多不是对方的羞耻之举,而是这种羞耻事可能带给自己的流言。

    鹿笙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改成抱住了他的胳膊,她喜欢这种依偎,会让她很有安全感。

    她以前觉得安全带是自己给自己的,可自从感觉到他的偏爱后,心底那时隐时现的安全感,慢慢的,被他偷了一些去。

    他越来越能让她安心,就像这次回来,在看见刘健强那一瞬间的不安与忐忑,因为他的出现,瞬间消失了。

    像是有了靠山的感觉。

    这么多年,她独立惯了,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也的确是什么都可以,只是偶尔的时候,也会希望自己身边有个人,可以让她依靠,可以让她卸下所有坚强的外表,露出心底的柔软。

    “苼笙。”

    “嗯?”

    他扭头看她,“等我们结婚了,你想和我出去住吗?”

    这要搁之前,她说不定会嗔一句‘谁要和你结婚了’之类的话,但这一刻,她心底正柔软着。

    她声音软软糯糯的:“都可以啊。”

    这事,可不是南怀璟随口一提,他和她未来的几十年,不知被他在脑海里悄无声息地规划了多少次。

    “那我们就两边都住着,早上把你送到我妈那,下午等我下班了我再去接你。”

    鹿笙听出了他话里的两重意思,不过她没戳破:“两边跑着多累,那不如就住在简阿姨那喽?”

    他摇头:“人太多了,我想和你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鹿笙抿唇笑,“那我白天就自己在家就行了,不用你接来接去的。”

    他又摇头:“要去,你自己在家,会图省事不好好吃饭。”

    鹿笙忍不住了,咯咯直笑。

    南怀璟的表情还没从一本正经转换回来:“笑什么?”

    她笑得眼尾都湿了:“笑自己找了个爹系男友啊。”

    爹系男友对她的大学生活很好奇,不是好奇她的学业,而是——

    “上学的时候,追你的人多吗?”他很好奇这个。

    鹿笙一脸深意地看他,把他看的表情不自在起来:“我就随口问问,你要不说也没关系。”

    他说的倒是风轻云淡的,好像真的只是随口。

    鹿笙弯了弯嘴角,实话实说:“挺多的。”

    他就知道,就她这长相,她要是说没有就假了。

    他没忍住:“多到什么程度?”问完,他觉得自己在给自己找不快活。

    所以,他又带一句:“你要不想说就当我没问。”这句是他的真心话,因为他后悔了。

    可鹿笙呢,歪着脑袋还真在那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想到最后,她还掰起了手指头。

    心头的醋意开始从她那由伸到蜷的手指,肆无忌惮地往上爬。

    南怀璟一个转脚走到她身前,握住了她的手,语气都沉了:“别数了。”他不想知道了。

    鹿笙被他那爬满醋意的表情给逗笑了,“干嘛,这就吃醋啦?”

    他嗯了声,没去遮他心底的醋意,不过很快,他就笑了,他笑着说:“我是最幸运的那一个。”

    可惜鹿笙没有被他那沾沾自喜的表情给带进他幸福的领地里,她还嘁了声:“要不是我这么苦苦追着你,你才没有这么幸运。”

    她说的没错,他们之所以能在一起,鹿笙做出了很多的努力。想到自己之前把她推开做出的种种,即便是现在他拥有了她,心里仍有余悸。

    他轻轻把她揽入怀里,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后,他喊了声她的名字:“苼笙,之前你朝我走来了九十九步,现在你可以站在原地了,以后的每一步,都换我走向你。”

    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地落进她耳里,也都掷地有声地砸进她心里。

    可她没有说好。

    “我怎么能站在原地呢,”她弯着嘴角,眉眼尽是满足的笑意:“我可以走的很小步,但我不能停下来。”

    爱情的领域不是南怀璟所擅长的,他松开她:“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啊,哪里忍得住不走向你呢?”

    爱情这片领域也不是鹿笙所擅长的,可面对喜欢的人,再不擅长做的事也悄悄变得得心应手。

    他懂她的意思了,他朝她伸手:“把手给我。”

    鹿笙低头看向他掌心朝上的手心,把手放到了他的掌心上。

    掌心互贴,他那微微发烫的手心包裹着她温凉的掌心,他与她十指紧扣。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坐摩天轮?”

    摩天轮最美不过晚上,所以在去游乐场之前,南怀璟先是带她去了商场。

    见他熟门熟路地打车跟司机报了地址,鹿笙轻笑:“你什么时候做的功课?”

    还能是什么时候,当然是昨晚她贴在他怀里,他睡不着的时候。

    不过他没说,握着她的手:“等下去给你买几件衣服。”

    鹿笙问:“你想在这边待几天啊?”

    南怀璟昨晚也想了这个问题,“你不是初五还要上班吗,我们初三下午回去。”他可不是嘴上说说,他连机票都订好了。

    鹿笙把头靠在他肩上,“那我们这两天都要干嘛?”

    他低头,正好能看见她的鼻尖:“约会。”

    到了商场,南怀璟先是带她去了四楼的内衣店。

    在鹿笙之前,他可从未踏足过女士内衣店,如今牵着鹿笙进去,他倒一点没扭捏。

    鹿笙在那挑着,他便站在她身边,偶尔鹿笙问他好不好看,他也会认真地给意见。

    虽然是女士内衣店,但也有男款,鹿笙给自己挑了一件浅粉色的吊带睡裙后,便拉着南怀璟去了男款那边,南怀璟站在原地,顺着力道把她带了回来:“再选一件吧。”

    鹿笙看了眼手里的睡裙:“就只住两晚而已,家里我好几件呢。”

    她选的若不是睡裙,南怀璟也不会再让她挑一件,可是……

    他指着衣架上挂着的另一套短袖短裤款式的睡衣,“这件好不好看?”

    鹿笙摇头,一脸嫌弃:“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穿束腰的。”

    南怀璟便又指着短袖款的睡裙:“那这件呢?”

    鹿笙还是摇头:“这袖口带花边,我不喜欢。”

    南怀璟又伸手指向另一件,还没开口,鹿笙就按住了他的手,她像是看透了他那压着不明说的小心思:“干嘛,不想我穿吊带啊?”

    被她一语道破,南怀璟先是怔了一下,而后他垂头笑了,笑完,他低头在她耳边:“想你穿,但我会睡不着。”

    鹿笙还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虽然有几分羞涩划过眉眼,不过想到他现在已经是她的男朋友,所以她又很大胆,她踮脚,软糯的声音落入他耳里:“可我既喜欢这条裙子,也喜欢睡你怀里,怎么办?”

    声音缠人的要命。

    南怀璟突然觉得,就算自己遁入佛门,若她伸手,怕是也能将他拉入红尘。

    所以,因为南怀璟的那句“想你穿,但我会睡不着”,鹿笙又选了一件,不过还是吊带,不同上一件的平领,这件还是V领。

    所以,她这是做好了折磨他的打算吗?

    南怀璟跟在她身后,又无奈,又想笑。

    买完睡衣,南怀璟又带她去了二楼女装,依旧是她在选他在看,全程不碰沙发,眼睛要么定在鹿笙的脸上,要么定在她拿在手里的衣服上。

    以至于两名店员掩耳窃窃私语了好一会儿。

    买完衣服,南怀璟一手拎着几个纸袋,一手牵着她,鹿笙另只手抱着他的胳膊,笑着说:“我以后又多了一个可以逛街的人。”

    南怀璟扭头看她,眉眼含笑意:“知道这种画面在我心里出现了多少次吗?”

    鹿笙歪着脑袋看他:“多少次?”

    “无数次。”

    他现在说起这些小情话来,还真是信手拈来。

    鹿笙“唉”了声,拖腔带调的:“真是没想到啊!”

    “没想到什么?”

    “以前那个清清冷冷,眼里半个女人都容不下的南教授不见了呀!”

    他倒是听的愉悦:“是夸我的意思吗?”

    “你猜。”

    她那生动的小表情让南怀璟低笑出声:“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穿那双小兔子的白色拖鞋,脑海里在想什么吗?”

    鹿笙抬着下巴,学他平时略微低沉的腔调:“这个女孩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说完,她自己咯咯笑:“是不是在想这个?”

    他笑而不语。

    那天晚上,她的脸,还有那双可可爱爱的小兔子拖鞋第一次出现在他梦里。

    当时他以为会转瞬即逝,却没想,萦萦绕绕的,竟出现了无数次。

    从二楼回到一楼,鹿笙以为就直接出商场了,却没想,南怀璟拉着她又去了化妆品柜台。

    鹿笙晃了晃他的手:“你昨天不是给我买过了吗?”

    “那是旅行装,质量不好。”

    鹿笙撇嘴:“你这叫乱花钱!”

    他脚步不仅顿住,表情还严肃上了:“给你买东西,怎么能叫乱花钱?”

    鹿笙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大概意识到自己有点较真了,南怀璟放缓了脸色,“你忘了?我可是好几百万压岁钱的人。”

    一句话,又把鹿笙逗笑了。

    结果,南怀璟给鹿笙选了一套,鹿笙转手也给简女士选了一套。

    南怀璟打趣她:“你这是准备把简女士给你的零花钱再花回她身上吗?”

    鹿笙抿嘴笑:“我给我婆婆买,要你管!”

    一声‘婆婆’,让鹿笙的腰上一紧。

    化妆品专柜可不止他们两个人。

    南怀璟旁若无人地搂着她的腰,唇低在她耳边:“你喊简女士婆婆,那你得喊我什么?”

    鹿笙被他鼻息间的呼吸喷洒的脸红了,她低着头,眉眼含春水地不好意思看他:“喊你什么?”

    他却点到为止:“你自己想。”

    鹿笙瞄了他一眼,收回眼神的时候看见柜台里的店员也在瞄他……

    也不知哪儿来的小醋意,鹿笙突然嗲了句:“老公?”

    南怀璟一愣,目光落在她脸上,刚想让她再喊一句,就见鹿笙歪着脑袋跟对面的店员说:“你在看我老公吗?”

    店员一时怔愣,慌忙将自己不安分的眼神收好:“没有没有,”她一脸歉意:“我来给您开票。”

    刚刚还因为她那声‘老公’而心生甜蜜的人,这会儿,低头笑了。

    难怪她刚刚喊他‘老公’时脸上会露出狡黠,原来是有人在偷看他。

    所以那句‘老公’到底是她醋意下喊的,还是好胜心在驱使?

    不过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出了商场,南怀璟开始了——

    “刚刚你喊我什么?”

    鹿笙表情懵懵,装不懂:“什么呀?”

    南怀璟还提醒:“就是买化妆品的时候。”

    鹿笙哦了声,反问他:“我喊你什么了?”

    南怀璟:“……”

    鹿笙偏偏还故意:“南教授?”

    南教授小眼神睨她。

    鹿笙无辜地转了转眸子:“南怀璟?”

    南怀璟扭头看了看周围。

    鹿笙咯咯笑:“你在找什么呀?”

    他在找什么?

    他在找有没有合适的地方,适合‘治’她。

    就在鹿笙歪着脑袋去追他的视线时,她手腕一紧,鹿笙刚低头,人就被带走了。

    他把她带到一处墙角,手撑在她身后的墙面上,墙上的一双人影交叠。

    鹿笙被他拘在双臂之间,落日余晖的橙红泄在他后背。

    他在吻她,夕阳温柔,可他的吻却很重,舌尖撬开她的唇齿,吮出的浅浅声音,被徐徐微风吹散……

    作者有话说:

    姐妹们,我对不起你们,没有二更(T T)

    现在是凌晨,天亮等我开六个小时的长途到地方了,给姐妹们发红包!!

    十一快乐呀!!!

    等完结了给全订的姐妹们搞抽奖,等我全文完那天,要是收藏能过2万,我我我我我就在微博给你们再搞一次大抽!!!!(我相信我应该能做到如果做不到我就回来把这条作话给删了,哈哈哈哈)

    64第64撩 ◇

    ◎她是他唯一有过的贪念◎

    天上星辰零碎, 地上霓虹斑斓。

    鹿笙仰头看着缓缓转着圈的摩天轮。

    南怀璟在看她,“喜欢摩天轮?”

    她重重地点头:“喜欢。”她的少女梦里,仅有一个摩天轮。

    因为说到自己的喜欢, 她眼里有很耀眼的光, 即便是站在她身侧,也依然看得清楚。

    恍然间, 南怀璟想到了之前在关尾巷, 她看他的眼神,和现在很像,里面也承载着很耀眼的光辉。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是她的喜欢了。

    南怀璟走到她身前,用自己的影子代替了她眼里的摩天轮。

    昨天晚上,他准备了很多的话, 有对过去他那些混蛋举动的道歉, 也有对他们美好未来的规划, 更有对她海誓山盟的承诺。

    可真到了这一刻,他在她眼里看见了自己的这一刻, 他才发现, 那些被他琢磨了很久, 准备了很久的海誓山盟,远承载不了她在他心中的分量。

    头顶有各种颜色的灯光掠过。

    灯光都爱美人脸,翻转迷离地跳跃在他们的脸上。

    “苼笙。”他看着她, 表情认真,目光专注, 他问:“你愿意以结婚为前提和我交往吗?”

    他说的可不是简简单单交往、谈场恋爱这么简单。

    他想要与她有一场婚姻, 一场相伴余生, 有开始没有结束的婚姻。

    他要与她捆绑一生。

    鹿笙仰头迎着他的目光, 她眼睛在笑,粼粼波光被揉碎成了很多个他,全部盛在她眼睛里。

    真巧,她要的也不仅仅是一场随时可能结束的恋爱,她想要他的现在,也想要他的未来。

    她想要与他有一个家。

    所以,她仰着头,踮起脚,用一个吻回答了他。

    脚尖回落的时候,她眼里迷离氤氲着淡淡一层水雾,被灯光一打,晶莹透亮。

    她说:“你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吗?”

    他知道。

    他眼里有歉意,更多的是珍而慎之的坚定:“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

    他眼神炙热也温柔,有成熟男人对待爱情的直接,却也有少年时代才有的赤诚与清澈。

    在这个物欲纵流的世界,他无欲无求了三十二年,她是他唯一有过的贪念。

    不过,在今天之前,他们之间并没有像今天这样正经又严肃地确定关系,那他们在一起的纪念日到底是今天还是明天呢?

    见她眼里有思绪,南怀璟轻笑一声:“大年三十是我们确定恋爱的日子,大年初一是你答应我求婚的日子。”

    鹿笙一愣。

    求婚?

    他什么时候跟她求婚了?

    见她眼睛眨巴眨巴,一脸怔愣的不解,南怀璟两手扶着她的腰,把她贴进自己的怀里。

    “刚刚不是都答应我了吗?”

    鹿笙这才后知后觉她答应他了什么。

    她拳头不轻不重地砸在他肩上:“你耍赖!”

    他低笑一声,任她砸了好几拳之后才握住她的手,摊开她微微紧攥的拳头,他轻吻她的指尖。

    “既然喜欢摩天轮,为什么从来都不坐?”

    为什么呢?

    不知道,她形容不出来具体的感觉,只觉得那是一个很梦幻的梦,不敢太靠近。

    有时候她心情不好,远远看着那五彩斑斓的颜色,郁在心里的结总会很奇怪的自己纾解了。

    有一段时间,她甚至觉得,摩天轮只适合远观,不适合身临其境。

    后来,有一年她生日,她不知怎的,突然想来坐一坐这摩天轮。

    她握着买好的票,给白薇薇打电话,白薇薇嗐了声:“摩天轮是给恋人坐的,你自己一个人去算怎么回事啊?”

    她回头,这才发现排队的人群里,都是牵着手的恋人,只有她是独身一人。

    二十五年来的今天,这是她第一次不是自己站在摩天轮下。

    万千霓虹笼着他那张俊朗容颜,落进她眼睛里,堆积在心里的小情话,就这么涌出了口。

    她笑着说:“因为我在等你啊!”

    怎么办,他想吻她了。

    不同于之前,他第一次问她:“苼笙,我可以吻你吗?”

    她眉眼有羞涩,但也不扭捏,她点头,脚尖踮起的时候,他的唇落下了。

    本来只是想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可真的吻下去,却一点都舍不得放开了。

    湿热的舌尖,微凉的唇,缠着她,扶在她腰上的手渐渐收紧,他越吻越深。

    以前,他从不觉得自己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异性有过分的身体接触,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另一半。可如今的另一半又不仅仅说另一半,是他心心念念的人,是他迫切的想与之共赴的一生的人。当

    想吻她,就单纯的想吻她。

    仅此而已。

    容不得自己想太多。

    这是改变吗?

    或许不是,只是在没有遇到她之前,他骨子里的红尘贪念,没有被勾起。

    却没想,竟来势汹汹,从那次醉酒吻之后,心底对她的贪念就愈加不可收拾。

    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想把她的人,她的心,都画地为牢的为他一人圈禁。

    摩天轮缓缓在转,他在炫目的光晕下,吻了他很久。

    当唇舌没了着落,鹿笙掀开眼睫的时候,他那双微微崩了一层红,还带了点湿的眼睛就这么撞进了鹿笙的眼睛里。

    鹿笙被他滚烫的目光看红了脸,头刚底下,她就被拢入了他怀里。

    贴的紧,她听见了他擂鼓般的心跳,鹿笙抿唇笑:“你心跳好快。”

    他耳红了一圈,搂的她更紧了。

    等他牵着她坐进摩天轮里。

    随着缓缓升起的太空舱到达夜空,带着一圈霓虹的海岸线灯光尽收眼底。

    晖市是一座沿海城市,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这是鹿笙第一次这么远距离地俯视它的夜景,很美,美到弯月星辰在这一瞬间,都成了陪衬。

    记住了这样美的夜景,鹿笙扭头可能他:“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摩天轮轻轻在转,他眼里没有夜景,只有她。

    “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这个问题,他想过很多次。

    “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很喜欢你了。” 没有确切的时间,但又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他幸好没有错过她。

    “有人说,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

    没等鹿笙说完,南怀璟就接了下半句:“那对亲吻的恋人就会永远走下去。”

    摩天轮刚好到了顶端。

    他没有问她,扶着她的脸,吻住了她。

    对她而言,他是她的一见钟情。

    对他而言,她是他的命中注定。

    总归哪一种都好,皆是一场良缘。

    摩天轮转一圈要半个小时,南怀璟拿掉她掩在唇上的手:“我看看。”

    刚刚没把握好力度,他又咬到她了,好像每次不温柔的时候,他都会咬到她。

    鹿笙把点点舌尖伸出来一点。

    他看了看,伤口没看到,倒是把他那该死的瘾又看出来一点。

    他忍住又没忍住的,在她的舌尖上又亲了一下。

    鹿笙红着脸,缩回了舌尖,尽管羞涩,可还是忍不住打趣他:“南教授,虽然你擅长很多事,但接吻是你的弱项。”

    南怀璟眉棱一挑。

    弱吗?

    他不这么觉得,他只是吻的深了才会咬到她,倒是某个人,深吻的时候总是憋着不会换气。

    不过,他很虚心:“鹿老师教育的是,从今天起,我一定会强加练习。”

    鹿笙脸上的红还没消尽,她睨了旁边嘴角偷弯的人,咳咳两声后。

    旁边的人立马表情严肃了。

    鹿笙眼看舱外,语气还真有点像个老师了:“那你先跟我说说,你都准备怎么练习?”

    南怀璟抿了两下唇,一本正经地说着不太正经的话:“学生领悟力不好,还希望鹿老师能亲自教学。”

    鹿笙一拳锤他肩膀上:“你能不能认真点?”说完,她自己先破了功,笑出了声。

    南怀璟拉着她的手腕,把她带到了腿上,他不开玩笑了,严肃慎重到近乎虔诚的语气:“今天是正月初一,以后每年的正月初一,我都会带你来坐摩天轮。”

    鹿笙抬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先说好,我刚刚可不是答应你求婚的意思。”

    “我知道,”他怎么可能把婚求的那么随便:“下跪、戒指一样都不会少。”

    鹿笙扁嘴了:“没新意!”

    南怀璟扭头看了看:“没有吗?”

    “对啊,你这套路和别人都一样,那等我老了的时候,想起你求婚的那一天,万一记忆错乱了怎么办?”

    他一点迟疑都没有:“不会的。”

    他会给她一个记忆深刻的求婚仪式,不止,还有婚礼。

    好奇心就这么被他勾起来了,鹿笙轻轻晃着他:“那你给我透露一点呗。”

    他怎么可能会提前跟她说,昨晚他想了大半宿才想到一个大概的轮廓,细节之类的他还得再捋捋,这要是提前说了,岂不是一点惊喜都没有了?

    南怀璟看了眼舱外,赶紧把话题引开:“想不想吃火锅?”

    鹿笙撇嘴:“不想!”

    他轻笑一声:“那想吃什么?”

    鹿笙半揉半捏他的耳垂,嗔了句:“吃你!”

    一句半开玩笑的话,因为她嗲了几分音调,勾人而不自知。

    吃完火锅回到酒店,鹿笙拿着那条吊带裙去了卫生间。

    南怀璟刚换了拖鞋,简女士的电话就打来了。

    这么多年,哪怕是南怀璟在国外的时候,新年也都会回莫城。所以他不在的这两天,简女士总是唉声叹气的说这个年没有年味。

    原本想着这个年能多个儿媳妇,现在可好,连儿子都跑了。

    所以电话一接通,简女士张口就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南怀璟扭头看了眼卫生间半掩的门,说:“后天上午。”

    那还有两天呐!

    简女士那空落落的心更失落了,所以她得给自己找点甜头:“你和鹿笙晚上是住在她爸妈家吗?”

    简女士虽然知道鹿笙现在的‘爸’不是亲的,但不知道鹿笙和他关系不好。

    南怀璟也并不打算让简女士知道的这么细。

    “没有,我们住酒店。”

    住酒店?

    那那那那那……

    简女士激动了:“是开一间房还是两间房啊?”真不是她八卦,她就是纯粹的好奇!

    “两间。”

    简女士上扬的嘴角瞬间滑下去了,她声音都焉巴了:“两间啊……”

    看来这什么进展也没有嘛!

    简女士在心里叹气,她就不该对她家这个闷葫芦的儿子抱有什么希望!

    就在简女士想唠叨他两句给他提提神的时候,又听电话那头说——

    “不过昨晚我没让她一个人待着。”

    简女士那沉下去的心再度被提了起来,做山车都没这么刺激!

    “你你你你们昨晚在一起啊?”其实她想问的是你们是不是睡一张床了!

    南怀璟“嗯”了声。

    简女士心里头炸开了五颜六色的烟花,不过兴奋归兴奋,激动归激动,她言归正传:“多心疼着点鹿笙,听见没有?”

    “嗯。”

    “平时话少也就算了,大过年的,多说点暖人心的话,听见没有?”

    “嗯。”

    “新年都穿新衣服,你也带她去逛逛街,虽说那是她的老家,可以后也是你另一个家,所以你也要拿出点主人的气势,你就带她买买买,女孩子都喜欢男人给自己花钱,多花钱总是不会错的!”

    “嗯。”

    “这两天你们不在,我和你爸吃的也简单,等你们回来,咱们再大过一场!”

    电话那头没声了。

    “怀璟?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妈,我、我有点事,先挂了。”

    南怀璟的目光已经定在一处好一会儿没有移开眼了。

    卫生间门口,鹿笙试穿着那条深V领的睡裙站在那儿。

    因为看他在打电话,所以鹿笙一直没有出声,眼看南怀璟手里的手机落下去,她才弯着眉眼问他:“好看吗?”

    这件睡裙的领口是比较低的深V设计,正好将她一览无遗的修长脖颈线条和肩部线条展露了出来,黑色的布料,白皙的皮肤,带来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他喉咙已经滚了好几下,然后好久才吐出两个字:“好看。”

    得了夸,鹿笙略带满足地转过身,随着卫生间门轻轻合上,南怀璟这才轻吐一口气。

    简女士一直说他自制力强,定性好。

    过去那么多年,南怀璟自己也这么认为,直到鹿笙的出现,他才颠覆了对自己的认知。

    他是真的高看自己了。

    卫生间里传来水声,南怀璟再度掀开眼皮,视线定格在门上许久后,他恍然回神,他扭头看向身后的双人床。

    所以今晚,他要怎么睡……

    65第65撩 ◇

    ◎真想看看他在上面是什么样子◎

    鹿笙洗完澡出来的时候, 刚刚还坐在床尾的人不见了。

    她站在原地,短暂地懵了几秒后,左右扭头在房间里看了看, 直到看见床头柜上在充电的手机后, 她才缓缓松了口气。

    手机还在,说明人没走远, 可是不拿手机, 又能去哪儿呢?

    她视线一偏,看向沙发上放着的几个装衣服的纸袋……

    南怀璟是二十分钟后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身上穿的是下午新买的一套银灰色睡衣。

    鹿笙正屈着双腿靠着床背,在看电视。

    南怀璟把手臂上搭着的衣服放到沙发上后,拿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去沙发里坐着了。

    沙发的位置就在床的右面,鹿笙余光往那边瞄了眼。

    见他双肘压在膝盖上, 低着头, 手指缓缓滑动着手机屏幕, 鹿笙收回视线,对着电视轻笑一声。

    南怀璟手指的动作停住, 抬头看了一眼她, 又看了眼电视。

    电视里放的是一档综艺节目, 六七个明星,男女都有,在玩噘嘴传纸牌。

    好像挺有笑点的, 不是南怀璟觉得好笑,是从鹿笙的侧脸上看见了笑意。

    毕竟她刚刚都笑出声了。

    南怀璟收回视线, 重新看向手机, 没几秒, 鹿笙又笑了两声, 这次,南怀璟没有再抬头,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点着。

    鹿笙余光又往他那边瞄……

    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二十分钟,见他还坐在沙发里不过来,鹿笙转了转眸子,正想着要开口问他在干嘛的间隙,南怀璟收起手机,从沙发里起身。

    鹿笙隐着嘴角的笑意,把话咽回去了。

    “苼笙。”他坐到床边。

    鹿笙没有看他,“嗯?”了声,视线仍在对面的电视屏幕上。

    “初三晚上学校有聚餐,要带家属,你跟我去好不好?”

    鹿笙的视线终于光明正大的落到他脸上了,“初三晚上?”

    “嗯,我刚刚看了机票,可以改签。”他看着她的眼睛,不确定地又问一遍:“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鹿笙没有先回答他这个问题,她往他身上看了眼:“你刚刚去哪儿了?”她明知故问。

    顺着她的视线,南怀璟也看了眼自己,“去了隔壁,洗了澡。”

    鹿笙哦了声,“我还以为你要在那边睡呢!”

    南怀璟轻笑一声,他往鹿笙那边挪近了点:“就算去那边睡,我也会先问你的。”

    其实洗澡的时候,他还真有这么想过,可是转念一想,他现在都转正了,好像也不需要顾忌什么。

    毕竟昨晚他已经抱着她睡了一晚。

    鹿笙本来坐在床中央的,见他这么说,她往旁边挪了点,然后拍了拍枕头:“你上来。”

    南怀璟掀开被子,坐到她身边。

    鹿笙又拍了下枕头:“躺下。”

    电视还放着,吊灯也亮着,南怀璟怔了怔。

    鹿笙凑近他的脸,“早就困了是不是?”

    他没说话,视线定在她眼里。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眼里已经有了几缕红血丝,连着两天晚上没睡好,虽然他表面看着挺精神,可眼底还是有倦怠露出来。

    鹿笙想让他好好睡一觉,可他也说了,她穿吊带裙的话,他会睡不着。

    可是怎么办,她想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鹿笙见他还坐着没有动作,轻笑一声:“你是准备就这么坐着看我看到天亮吗?”

    南怀璟扭头看了眼电视,问她:“你现在不睡吗?”

    鹿笙摇头:“我再看一会儿。”

    这种两人都躺在床上,一个看着电视,一个已经睡着的画面,也曾出现在他的梦里。

    只是没想到,竟也能成真。

    他躺了下去,侧着身子,一条手臂环过她的腰。

    她身上滑滑的睡裙布料就在他脸前,呼吸间,能闻见淡淡沐浴液的味道。

    他闭上眼,脸往鹿笙那边又贴近了一点:“苼笙,不要看太晚。”

    鹿笙眼睛看着电视屏幕,思绪已经不知溜到哪儿了。

    她反应慢半拍的“嗯”了声。

    他吸了吸鼻子,嘴角弯了弯:“晚安。”

    “晚安。”

    过了许久,鹿笙才低头看他,正好能看见他一半的侧脸,高挺的鼻骨,乌黑的睫毛,眼皮上清晰可见的褶痕……

    脑海里的笔随着她眼眸波动,一笔一画细细勾勒着他的精致。

    她伸手,把掌心护在他的后脑勺上,另只手,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了,音量键从十减到八、七、六……

    变成一的时候,鹿笙干脆关掉了电视。

    她躺下了,轻轻拿起南怀璟圈在她腰上的手,规规矩矩地躺在他身边后,她才把他的手放回自己的腰上。

    头顶的吊灯也被她关了,只留了卫生间门口的一盏。

    她侧身,和他面对面躺着,然后借着昏暗的光线,光明正大、肆无忌惮、目光放肆地看他。

    她在想,昨晚,他是不是也和她一样。

    像偷香窃玉之人。

    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她这里偷到什么……

    鹿笙看了他一会儿,没忍住,轻轻喊了他一声:“南怀璟?”

    他睡的很沉,呼吸很规律,眼睫一点都没颤。

    因为困,也因为闭眼的时候,鹿笙没有在他怀里,所以他睡着的很快,人在睡得沉的时候,呼吸会有一点重。

    鹿笙把鼻尖低到他的唇峰处,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一下、一下,混着她的呼吸溜进了她肺里。

    她抬头,把唇轻轻落在他额头上。

    唇收回来的时候,鹿笙看见他微微蹙了眉。

    她不敢动了,怕真的把他吵醒。

    她小心翼翼地往他怀里钻,甚至把脸往他睡衣领口埋,尽管动作很轻很轻,可还是扰到了他。不过他没醒,像是下意识,他抬了自己的手,把不太安分的人往自己怀里拢紧了几分。

    最后,他的一只手臂穿过鹿笙的颈下,另只手臂完全地圈住她的腰,是整个将她搂在怀里护着的姿势。

    几个动作后,他又沉沉睡去。

    可鹿笙却点半困意都没有了,入目就是他小山丘般的喉结,入鼻是他身上淡淡的香。

    就这么清醒又混沌的,不知心绪乱了多久之后,她眼皮才慢慢的重了。

    翌日一早,南怀璟睁开眼,他是平躺着的,鹿笙呢,半个身子都贴着他侧卧着,一条腿还半屈着搭在他……

    小月复下一点。

    南怀璟低头看了眼,只能看见她的鼻尖和唇峰。

    两晚没睡好的困倦因为昨晚沉沉的一觉消失殆尽。

    他抬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手机,想去看看时间,可他睡在床中央的位置,怕动一动会吵醒怀里的人,他便收回视线看向窗外。

    窗帘没拉,有淡淡的金光,时间最多也就只有八点。

    机票已经改到下午两点,所以时间还算充沛。

    正想着一些有的没的,鹿笙的胳膊从他脖子那儿抽了回去。

    身上没了重量,南怀璟扭头看她。

    这一看不要紧……

    鹿笙身上睡裙的吊带松松垮垮地滑在手臂那儿,她睡姿不太雅观,裙摆已经上窜的露出了底裤的一圈蕾丝。

    昨晚没有经历的失眠被推迟成睡醒后的难而寸。

    南怀璟收回不安分的目光,起身去了卫生间。

    走到卫生间门口,他脚步停住,不知想了什么,他又折回来。

    晖市的气温白昼相差不大,他把薄薄的被子给她盖到身上,腰刚直起来,鹿笙又翻了个身,平躺变成了侧躺,盖在身上没几秒的被子又被她掀开一半,深V的领口因为手臂的积压,雪白的松车欠露了一半……

    昨晚幸亏他睡的早,这要是等她一起睡,怕是真要连着三夜都失眠了。

    心跳乱了的同时,他又轻笑一声。

    不知是笑自己的定力,还是笑她毫无戒备的睡姿。

    鹿笙睁开眼的时候,旁边没人,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她起身去了门口,敲了两下卫生间的门。

    里面的水声停了。

    再敲的时候,里面传出一声:“等下。”

    她便安静地倚在门边等。

    门开,南怀璟已经穿好衣服,只是湿漉漉的头发还没来及擦,晶莹的水滴从他额前的发尖落下来,砸在他银灰色的睡衣上,氤染出点点湿意。

    “吵到你了吗?”他目光落在她脸上,尽量不去看她下巴往下的地方。

    鹿笙一脸睡饱后的惬意,她没应他那句,脸上有淡淡的笑意,带着点揶揄:“你昨晚不是洗过澡了吗?”

    他哦了声:“起床冲个澡,人会精神一点。”

    鹿笙走近他一步,两手圈他腰上,因为身高的原因,她仰头看他:“昨晚睡的好吗?”

    眸光从她一张一合的唇上,流转到她的鼻尖,最后撞进她一双带笑的眼睛里。

    她的脸离他咫尺,近到能看见她眼里的自己,他喉咙轻滚,低沉的声音跑出来:“你呢,几点睡的?”

    他不答反问,让鹿笙轻笑一声:“和你前天晚上一样。”说完,她踮脚,在他凸起的喉结上啄了一下。

    南怀璟刚想问什么,腰间的小手没有了。

    鹿笙越过他的肩,到了他身后,把他推了出去。

    要不是没刷牙,刚刚那个吻就不是亲在他喉结,而是他唇上了。

    和南怀璟一样,鹿笙也洗了一个澡,洗漱完,她站在镜子前。

    难怪他视线一点都不敢往她身上移。

    鹿笙抿嘴笑,笑着笑着,脸上漫出了淡淡一层绯。

    她以前都不知道自己竟会这样大胆,白薇薇老笑她是道观之人,还说她这么些年是不是偷读了清规戒律。

    她低头看向自己未穿月匈衣的月匈前。

    哪儿来的什么清规戒律,她这心里头可是藏着一只她从来都不知道的妖,只对那个人张牙舞爪。

    鹿笙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南怀璟已经换好衣服背身站在窗边了。

    听见声音,南怀璟转过身来,她离他有点远,除非他不看她,所以目光不管落在她脸上的哪一处,她整个人都连带着映入他眼底。

    所以,他迎过去,走到床尾的时候,他拿起刚刚准备好的针织长衫罩在了她肩上。

    “不冷?”

    鹿笙嘴角隐笑:“不冷啊!”

    南怀璟垂着眉眼看她,眼神规矩,语气正经:“换完衣服,我带你去吃饭。”

    他越是这样正经,鹿笙那压在心底的妖越是张牙舞爪的想朝他伸出小爪。

    她拉住他的胳膊抱到怀里。

    这样的动作让南怀璟下意识就低眉看了眼,他眼睫轻颤,收回的视线落到她脸上。

    他不知旁人对她是怎样一个印象,不过在很久之前,他就看出在她温婉的外表下,藏着不易显露的媚色。

    若非她想让你看见,一般人怕是真看不出来。

    想起早上她那翘在他身上的腿,南怀璟突然低笑了声,他抽回自己的胳膊,两手扶着她的腰,轻轻一使力,就把她贴进了自己的怀里。

    “昨晚没睡?”

    是她自己说的,说她的昨晚和他的前晚一样。

    鹿笙眉棱微微挑着,“你昨晚不老实,我哪里睡得着?”

    他不老实?

    是睡觉不老实,还是对她不老实?

    南怀璟皱了皱眉,他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若他是自己睡的话,鹿笙这么说,他还真不相信,因为他连翻身都很少,可她在他怀里……

    见他一脸沉思,鹿笙心里偷笑:“怎么,想不起来啦?”

    他眼睫轻眨,打着圈地套她的话:“踢到你了吗?”

    她摇头。

    南怀璟扭头往床上看了眼:“那是我裹被子了吗?”

    她不说话,抬着头目光热热地看着他。

    南怀璟心里没底了:“苼笙,”他抿了抿唇,眼底有淡淡几缕歉意,“我——”

    余下的话没等他说出口,鹿笙便踮脚吻住了他。

    两手攀上他的肩的时候,她的舌尖也悄无声息地探进了他的唇缝。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深吻他。

    有点生涩,但很大胆。

    探进去的舌尖勾颤住他的舌尖,像他之前吻她那样,温柔却也炙热地吮出了浅浅的声音。

    搭在她肩上的针织长衫落在了地上,在她身后圈叠出了漂亮的褶皱。

    口乎口及渐渐乱了,原本圈在他肩上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探进了他的颈子里。

    南怀璟微微睁开眼,之前那股子的冷静正经劲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勾人心痒的欲。

    他突然弯腰将她抱了起来,鹿笙毫无防备,下意识睁眼看他。

    他目光不躲,接着她的目光,边吻她,边将她抱到了床上。

    后背贴到松软的床垫,侧腰突然一凉。

    鹿笙一颗心恍然收紧。

    那抹冰凉,从女也的月要往上。

    他的吻还在继续,甚至比刚刚还要浓烈。

    下意识,真的是下意识。

    鹿笙按住了亻也的手。

    吻停了,动作也停了,南怀璟微阖的双眼睁开。

    怀下的人,眼底朦胧脸泛潮红,像一朵被晨露打湿的蕊瓣。

    南怀璟把手从她衣服里拿出来,指腹蹭掉她唇上的水光,“下次再勾我,我可就真对你不客气了。”

    小心思被他一语道破,鹿笙那张微微泛着红的脸,瞬间红了个透。

    南怀璟撑起双臂,从她身上起来,鹿笙还跟个木偶似的,躺在那儿。

    南怀璟扭着头看她,低笑一声后,他往后坐了点,侧躺在她身边。

    他屈起臂肘,单手撑脸,笑开她玩笑:“昨晚真没睡好啊?不然再睡会儿,我帮你看时间。”

    鹿笙睨着他,蓦地,她一拳锤在了他肩上:“你刚刚故意的是不是?”

    南怀璟低笑了声:“不然呢?”

    鹿笙就要再去锤他,拳头刚落下,就被南怀璟逮到了手里,他挪近她几分:“苼笙,我自控力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鹿笙不说话了,眨了眨眼,咕哝了句:“要是我刚刚……”

    如果她刚刚没有按住他的手,又或者她再主动一点儿,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继续,他对自己的把控力,已经不受自己控制,而是受她控制了。

    就像她说的,他昨晚不太老实,因为身边躺着的是她,所以他一点底气都没有。

    他语气郑重:“我的衣服可以任你脱,但你的衣服……”他话停住,没有继续往下说。

    也不需要说了,她懂他的意思了。

    他这是把所有的主动权都给了她。

    鹿笙扁了扁嘴,心底有复杂的情绪在交叠,百分之三十的庆幸,百分之七十的懊恼。

    刚刚她真的不是拒绝的意思,就是下意识的,她压根就没对自己的手发号施令。

    可如果刚刚她没有按住他的手,他是不是真的会继续。

    他会怎样月兑掉她的衣服,剥掉肩带,还是直接把她的裙子从头顶掀去……

    是在床上,还是在沙发,又或者氵谷室?

    她在想她四楼的床软还是他三楼的床软,如果是三楼的话,现在是寒假,动静大了的话,二楼会不会听见……

    脑海里,黄色的泡泡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掀起她的阵阵好奇。

    真想看看他在上面是什么样子……

    作者有话说:

    我比你们先一步看到了

    这段时间的一更,接下来会用南教授的d。还回来

    66第66撩 ◇

    ◎勾人心痒的欲◎

    两人退了房, 出酒店的时候,鹿笙有点心疼钱了:“早知道就不应该开两间房。”

    南怀璟一手拎着所有的袋子,一手牵着她, “我昨晚不是还去洗了个澡吗?”

    就洗了个澡而已。

    鹿笙囊了囊鼻子:“我都不知道晖市的酒店这么贵。”

    南怀璟以前没怎么见过她心疼钱的样子, 今天见了,觉得还挺可爱。

    借着她这股子心疼钱的劲, 南怀璟问她:“以后我的工资卡, 你要不要收着?”

    鹿笙递给他一个小眼神。

    南怀璟再次被她可爱到了,笑问:“怎么这个眼神?”

    “因为你没诚意啊!” 她倒是没觉得不好意思,“人家好多结了婚的,老公的工资卡不都是主动上交的吗?”

    南怀璟笑出了声,笑完,他清了清嗓子:“等回去, 我就把工资卡给你。”

    “我才不要。”

    “怎么又不要了?”南怀璟摸不准她变幻莫测的小心思:“刚刚不是还说——”

    鹿笙打断他:“我是说人家结了婚的。”

    南怀璟拖了调子, “哦~”了声:“看来我得加快速度了!”

    鹿笙抿嘴偷笑, 不过话里依旧矜持:“你可别多想,我还年轻着呢, 可没有恨嫁的意思。”

    是啊, 她才二十五岁, 她还年轻。

    可他都三十二岁了,他以前也不觉得自己老。

    但是遇到了她,他突然觉得, 这要再往后拖……

    南怀璟放慢了脚步,声音也跟着放缓了:“苼笙。”

    他每次这么喊她, 声音都温柔的要命, 鹿笙扭头看了他一眼, 眉眼随着他的声音也变得温柔, 她轻“嗯”一声。

    南怀璟站住了脚,拉着她的手面对面地看她:“我比你大七岁。”

    鹿笙忙摇头:“我快过生日了,就只有六岁而已。”

    一句话,把南怀璟刚摆出的正经脸又带出了笑意。

    他以前没有这么爱笑的,和她在一起后,他眉眼经常弯着。

    “六岁也不少了,”他弯下腰,尽量与她平视:“等我们孩子出世,你可不许笑我老来得子。”

    鹿笙嘴角的笑没收住,咯出了声:“说的好像你四五十岁了似的。”

    都三十二了,以前他从没觉得自己老,如今想想她那花一样的年纪,这想法就不由人了。

    前天晚上,他睡不着的时候还在想,假如三十三岁娶她,过两年二人世界就是三十五,怀孕还要将近一年,等宝宝出世,那他就三十七岁了。

    三十七……

    离四十也就没几年了。

    这么想想,别说他家简女士急,他自己已经急了。

    而简女士,上一秒收到南怀璟上飞机的短信,下一秒就飞奔到了院子里。

    “老二,你赶紧陪我去买菜!”

    南知礼从屋里出来:“这才不到两点,你去哪买菜啊?”

    简女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超市啊!”

    南知礼不说话了。

    昨晚陪她去超市买元宵的时候顺便溜了溜生鲜区,看的简女士直摇头,后来从超市到家,简女士念叨了一路,说超市的菜贵的都要吃不起了,还说什么这么贵,谁来买。

    谁来买……

    这不是挎着他家老二去了吗?

    去超市的路上,南孝宇瞥了他家简女士好几眼,几经考虑、犹豫、斟酌后,他终于开口了:“妈,今年没有压岁钱吗?”

    简女士扭头睨了他一眼,然后长叹一口气:“今年手头紧啊!”

    有多紧?

    五百块都拿不出来了吗?

    南孝宇觉得委屈:“那我哥呢,是不是也没有了?”

    简女士嗐了声:“你哥给我的五千块钱过年费,都被我花完了。”

    他哥是给,他是要。

    南孝宇不好意思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想了想,“咱们去超市买什么?”

    “菜啊,家里没菜了。”

    “哦”

    又过了会儿,南孝宇又问:“妈,以前过年你都买大闸蟹的,今年怎么也不买了?”南孝宇此生最爱:炸带鱼和清蒸大闸蟹。

    简女士啧了声,想了好一会儿:“那今晚就给你蒸两个吧。”

    到了超市,简女士在挑牛肉,南孝宇从水产区跑过来拽简女士的袖子:“妈,我刚刚去看大闸蟹了,二两五的才——”

    简女士手拿电话,朝他做了个嘘的手势:“老邱啊你都到啦,老南在家呢……嗐,麻烦你跑一趟了啊!“

    南孝宇眼睛一亮,老邱,难道是他家简女士经常买大闸蟹的那家?

    “哎哟,这不是怀璟回来了嘛,哈哈哈……”

    南孝宇表情呆了呆,他哥回来了?他嘴角接着一抽,敢情简女士买大闸蟹不是因为他要吃的?

    “欸,好,一千六是吧,二十个吗,哎哟,经常买你家的,你还不多给一个吗?”

    一千六二十个,八十块钱一个?

    他刚刚看的二两五的是五十块一个,那这八十块的是多大?

    “我等下转给你哎哟,我们家老南身上没钱,都在我这呢!”

    等简女士挂了电话,南孝宇冷着脸开口了:“妈,我哥回来了?”

    简女士继续挑牛肉:“对啊,五六点就能到了。”

    超市里暖气开着,南孝宇觉得心里好凉:“那大闸蟹你是买给我哥吃的还是买给我吃的?”

    真不是他争宠,实在是这宠从小到大就分摊不均。

    简女士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露出一个尴尬的笑来:“你说你这孩子,蒸完了端上桌,当然是一家子吃了!”

    南孝宇在心里呵呵两声:“如果我哥今天不回来呢?”

    简女士持续尴尬:“螃蟹也不是因为他回来才买的呀,我上午就跟老邱定了!”

    “是吗?”南孝宇对他家简女士已经寒心了:“你不是说手头紧吗,八十块一个的大闸蟹都舍得买,五百块的压岁钱你舍不得给我。”

    简女士:“……”

    南孝宇被气走了,一根菜叶子也没帮简女士拿,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要搁平时,简女士肯定气的直跺脚,可是今天没有,看着他那气哼哼的背影,简女士突然有点心疼了。

    回到家,南知礼见南孝宇一个人:“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妈呢?”

    他也不说话,径直往楼上去,南知礼气的在后面朝他吼:“臭小子,我跟你说话呢,你听不见还是怎么着?”

    他话音一落,南孝宇停住脚,扭头,脸上没了以前对他爸的怂唧唧:“当初你们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了,为什么还要再生一个儿子?”

    南知礼:“……”

    二胎是想要个闺女的,可生下来是个儿子,那能有什么办法?

    见他爸无言以对,南孝宇哼了声,抬脚跑上了楼。

    一个小时后,简女士回来了,南知礼听见门声,赶紧迎出去。

    简女士把手里的两大包袋子给他,声音悄咪咪:“老二呢?”

    南知礼往楼上噘嘴:“回来还给我脸子看,真是皮痒了!”

    简女士朝他咂嘴:“你小点声,大过年的!”说着,她往二楼瞥了眼,说:“等下你给他转五百块钱。”

    南知礼囊中羞涩:“干嘛?”

    简女士搡了他一下:“压岁钱不是还没给他吗?”

    南知礼皱眉了:“不是说今年不给了吗?”

    简女士回来的路上前后想了想,虽说担心她家老二这富二代的虚荣心上窜,可这大过年的,压岁钱也代表了长辈的心意,她叹气:“还是等他毕业了再停掉吧!”

    南知礼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变卦的决定,他哦了声,但支吾了一下:“我、我那微信里就两三百块钱了。”

    简女士脸色微变:“年前有两家给你结的补课费,我可没问你要!”

    南知礼觉得他家简女士有点健忘:“不是给儿媳妇了吗?”

    一句儿媳妇,顿时让简女士乐呵了:“你看我这记性,那我等下给他转吧!”

    再说南孝宇,他今天很硬气,收到简女士发来的名为『压岁钱』的转账,硬是咬牙没点收款。

    他也有自尊心,他也有脾气的好吗?

    他退出和简女士的聊天界面,给他哥和他未来嫂子各发了一条消息。

    因为飞机晚点,南怀璟和鹿笙下飞机的时候已经快五点,关掉手机的飞行模式,鹿笙看见了南孝宇发来的短信:【姐,我妈给你发新年红包了没?】

    她刚打出【发了】的两个字,南怀璟就把他的手机在鹿笙面前晃了晃。

    屏幕上,是南孝宇给他发的:【简女士今年给我发了一千块的压岁钱!】后面还坠了个龇牙笑的表情包。

    鹿笙愣了一下:“简阿姨给你发了十万,就给孝宇一千啊?”

    她要不提,南怀璟差点就把这茬给忘了,他表情呆了0.1秒,解释说:“他一个学生,给他那么多的钱,像什么样子?”

    说的也对,鹿笙笑:“那他知道你俩压岁钱不一样吗?”

    “不知道,我都说是五百。”

    “五百?”鹿笙笑出了声:“那简阿姨今年还给他涨了不少呢!”

    南孝宇的那点小心思,南怀璟摸的透透的,他直接断定:“他这是试探短信。”

    “试探?”

    南怀璟嗯了声:“他在套我话。”见鹿笙面露迷茫,他便解释道:“他要是真高兴,不会喊简女士的。”简女士三个字,都是南孝宇有情绪了才喊。

    真不知他是太了解他这个弟弟,还是说他太会洞察人心识出破绽。

    鹿笙想了想:“那他要是知道了简阿姨给我和你发了这么多,会不会生气?”

    生气?

    南怀璟低笑了声,带着点揶揄:“怕是会气到离家出走。”

    鹿笙嘴巴张了张。

    南怀璟把手机放回口袋,轻搂她的腰:“所以那条短信你就当没看见,回去了他也不会当面跟你提。”

    鹿笙哦了声:“那你呢?也不回吗?”

    南怀璟表情正经严肃的跟个老父亲似的:“回了只会让他蹬鼻子上脸。”

    鹿笙想到了南孝宇上的莫城理工大学,那也是个重点:“他学习成绩应该挺好的吧?”

    南怀璟扭头瞧了她一眼,秒懂她话里的意思:“他的成绩是我爸逼出来打出来的。”

    鹿笙歪着脑袋看他:“那你呢?你有没有被打过?”

    “没有,”说到这儿,他脸上倒是露了点沾沾自喜:“一次都没有。”

    年三十那天,南怀璟的车是停在机场的,等两人上了车,鹿笙说:“我们先去趟商场吧!”

    南怀璟刚系上安全带:“要买什么吗?”

    “我去给孝宇买身衣服。”

    南怀璟先是愣了下,转而笑:“你这是要开始疼他了?”

    鹿笙给了他一记小眼神:“给简阿姨和南叔都买了礼物,总不能给他落下啊!”

    南怀璟撇了点嘴角:“那我也要。”

    鹿笙觉得好笑:“不是给你买过了吗?”

    也不知他哪儿来的攀比心:“我那是主动问你要的,不是你主动提出给我买的。”

    鹿笙哑然失笑:“那你要什么?”

    他发动了车子,趁着车子预热的功夫想了想:“领带吧。”

    鹿笙猜到了他的小心思:“想让我用领带拴住你啊?”

    他也不反驳,更不遮掩自己的意图,身子凑过来,眼里含勾子:“给买吗?”

    她能说不给吗?

    眼看她别开脸,南怀璟捏住了她的下巴,唇凑过去,给了她一记温柔又绵长的吻。

    “知道在飞机上你睡着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她唇上被他吻出了水光,张合间,潋滟如春色:“什么?”

    他不说话了,掌心扣住她的后颈,在鹿笙还没来及闭眼的时候,又吻住她。

    好几次他吻她的时候,鹿笙都偷偷睁开眼看过他的表情。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那张一贯清冷的脸上,在接吻时,会带出多少勾人心痒的欲。

    想把他扑倒,想把他压在身下,想居高临下地听着他喊她‘苼笙’。

    作者有话说:

    南教授的d。

    不要急嗷,有,一定有,还没到他理智崩塌的时候,他还没醉酒,就快来了!

    67第67撩 ◇

    ◎望妻石◎

    给南孝宇买完衣服, 刚付完钱,简女士的电话打来了,不是打给南怀璟, 是打给了鹿笙。

    “鹿笙啊, 你们到哪了?”

    鹿笙忙挽着南怀璟的袖子往外走:“就回去了简阿姨,大概二十分钟就能到。”

    “好好好, 那我就来蒸螃蟹了啊!”

    结果刚到车里, 白薇薇的电话也打来了:“宝,明天出来聚聚啊?”

    想到明天南怀璟说的学校聚餐,鹿笙支吾一下:“后天行吗?”

    白薇薇哼了声:“不行,我就明天有时间,你别在我这有异性没人性啊!”

    鹿笙抿嘴笑:“那明天除了晚上,我随时都可以!”

    “这还差不多, ”话锋一转, 白薇薇问:“英宝你什么时候给带回去啊?”

    鹿笙忙别过身:“再说再说!”

    白薇薇从她那压低的声音里听出来了:“他在你旁边啊?”

    鹿笙余光往旁边瞄了眼, “嗯。”

    白薇薇也把声音压低了:“那明天咱俩见面了琢磨琢磨怎么把它悄无声息地送回去吧!”

    鹿笙也不敢说其他的:“嗯嗯好。”

    因为刚刚出车库的时候,是上行S弯, 南怀璟的注意力就没在她讲电话上, 可鹿笙刚刚那略带几分急促的‘嗯嗯好’, 让他视线看过来。

    不过也巧,他视线落到鹿笙脸上的时候,鹿笙手里的电话也挂了。

    虽然没故意去听, 但南怀璟还是听到了重点:“明天你要去找朋友吗?”

    “嗯,我下午会早回来一点。”

    车子转了个弯, 上了四车道的马路, 南怀璟看了眼后视镜:“不用特意回来, 你玩你的, 傍晚六点,我过去接你就行了。”

    鹿笙转了转眸子:“那你明天都干嘛?”

    他倒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上午去健身房,下午去打会儿羽毛球。”

    安排的挺顺溜……

    鹿笙心里泛起了嘀咕,默了会儿,她到底没忍住:“那我明天要是不去找白薇薇呢?”

    他又是想都没想:“那我就在家。”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鹿笙扭头看他:“为什么我出去你也出去?”

    南怀璟也扭头看了她一眼:“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待着没意思。”

    鹿笙:“……”

    那她以前没搬去的时候,他都一个人没意思地待在家干嘛呢?

    一直到车驶进知南街停车场,鹿笙才想出了点端倪,不过她不确定,等南怀璟开门下车去后备箱拿东西的时候,鹿笙站他身旁,试探着问:“不然明天我带你一块去吧?”

    南怀璟关上后备箱,语气随意的听不出一点异常:“行,反正我也没事。”

    鹿笙嘴巴张了张,莫名就有种他在等着她刚刚那句似的。

    鹿笙追了句:“那你明天如果跟我一块的话就去不了健身房也打不了羽毛球咯?”

    那么多的袋子,南怀璟单手拎着,他伸手把鹿笙的手给牵手里,语气松散:“等下次你没时间陪我的时候,我再去。”

    鹿笙终于确定了:“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把话说平常,但若琢磨就能感觉到那平常里带着点委屈,夹着点惨兮兮。

    他就是故意让她愧疚。

    目的就是想让她把她一起捎带着!

    鹿笙突然觉得他好心机……

    可这心机怎么听在心里又觉得甜丝丝的呢?

    天色已经黑尽,知南街里的店铺有不少家都歇业了,虽然还有不少在营业的店铺,但生意清闲,这个点,谁还不回家和家人吃饭呢?

    走到巷口的时候,鹿笙看了眼黑漆漆的咖啡店:“许洲远的店也关了。”

    虽说南怀璟现在已经抱得美人归,可对许洲远到底还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夹在心里,他没说话,牵着鹿笙进了巷子。

    白色的双扇院门上贴着火红色的对联,门开,高杆灯的白光泄了满满一院子。

    简女士就坐在楼檐下等着呢,见两人手牵着手进门,脸上顿时笑出了一朵花。

    这个年,就算没能一家过大年三十也值了!

    “你俩可终于回来了!”

    “简阿姨。”鹿笙挣脱南怀璟的手,迎过来,拉住了简女士的手。

    简女士心里头乐呵,声音都笑出了颤音:“饿了吧?”

    光是站在门口,就闻见了屋子里螃蟹的鲜香,鹿笙嗅了嗅鼻子,笑得眉眼弯弯:“本来不太饿的,闻到了螃蟹的味道,就好想吃。”

    二十一只大闸蟹全都被简女士蒸了出来,正摆在桌子中央,冒着热香气呢。

    简女士拉着她进了屋,去了摆满了丰盛菜肴的餐桌前,然后朝厨房里喊:“老南,你醋汁调好了没?”

    “好了好了马上来!”

    简女士拉着鹿笙在桌子前坐下:“回去过的怎么样?”

    鹿笙点头:“挺好的。”

    简女士问的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你爸妈都见过怀璟了,有没有说什么?”

    鹿笙摇了摇头:“没有,他们对南教授印象都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简女士还想问什么,南怀璟进来了。

    鹿笙见他两手空空,忙问:“东西呢?”

    南怀璟往天花板抬了抬下巴:“我给拿上去了。”他走过来,看了眼简女士坐着的椅子,他没说话,坐到了鹿笙的另一边。

    满桌子的菜,丰盛的程度就快要赶上满汉全席了,南怀璟低头笑了笑。正好就看见桌边盛着开心果的小盘,他拿了一颗,剥开,递到了鹿笙的嘴边。

    没等简女士问他洗没洗手,鹿笙就含到了嘴里。

    哎哟,甜的让人看不下去了,简女士嘴角憋笑,起身去了厨房。

    见厨房的门关上,鹿笙才问他:“你怎么把东西都提上去了?”

    南怀璟又剥了一颗开心果递到她嘴里:“袋子里还有我和你的衣服,等吃完饭,我再给拎下来。”

    厨房里,简女士在喊:“怀璟,你去把老二叫下来吃饭。”

    见南怀璟掏出手机,鹿笙按住他的手:“我上去喊他吧。”

    南怀璟把她的手给反握到手里了:“你是他嫂子!刚刚回来的时候,简女士的声音那么大,他会听不见吗?”话落,南怀璟的电话已经打过去了

    电话接通,南怀璟言简意赅:“下来吃饭!”

    鹿笙把耳朵悄悄贴过去,听见那头闷闷的一句:“我不饿。”

    南怀璟冷冷一句:“那你以后就别吃了。”说完,他先挂了电话。

    鹿笙直起腰,眨巴眨巴眼看他:“你干嘛这么凶?”

    凶吗?

    他立马在冷峻的脸上揉了几分温柔进去:“不能太惯着他。”

    鹿笙撇嘴站起来:“你去拿碗筷去!”

    “你呢?”

    鹿笙不理他,出门上了楼。

    十分钟前,还硬气说不饿的人,十分钟后,被鹿笙按坐到了餐桌前。

    南怀璟斜睨着他:“还得让你嫂子亲自去请你是吧?”

    刚刚鹿笙是用一套春季新款运动装和一双南怀璟说他会喜欢的篮球鞋把南孝宇给‘哄’下来的。

    虽然南孝宇知道他哥陪着鹿笙去了老家,但他并不知道两人已经确定了关系。

    他懵了一下,看向鹿笙:“姐,我哥把你拿下了吗?”

    这话说的,南怀璟一脚扫到他小腿上。

    南孝宇龇牙咧嘴揉着腿,奶凶奶凶地瞪着他:“我说错了吗?不是你拿下我姐,难不成还要我姐拿下你吗?”

    他今天刚的很:“当初也不知是谁颓的要死不活在阳台上问我要烟!”

    南怀璟都想拿手指他,不过他没有,但是他教授的架子拿出来了:“你给我出去!”

    南孝宇就不,他扭头看向鹿笙,“姐,当初他还问我怎么哄你呢!”

    南怀璟厉声吼了句:“南孝宇!”

    鹿笙朝他皱眉:“你小点声!”说完,她看向南孝宇,一脸好奇:“然后呢?”

    “然后我就给他支了一招——”

    南怀璟指骨轻敲桌面。

    南孝宇扭头给了他一个小眼神,然后就听他哥用那不疾不徐、不轻不重的语气说——

    “打架私了那事,你是要我给你抖出来,是吗?”

    南孝宇顿时安静如鸡。

    正好南知礼和简女士一前一后从厨房里出来了。

    好险!

    刚刚他要是没收住嘴,要是他哥真把那事给抖了出来……

    南孝宇打了个冷颤,不敢往下想了。

    晚饭吃的很愉快,简女士喜笑颜开地和鹿笙有说有笑,南知礼偶尔插句话,表情也是和蔼亲和力十足,南怀璟呢,不说话,低着头用蟹钳给鹿笙剥蟹脚里的肉。

    南孝宇以前觉得他哥是这个家里最得宠的,现在看来,他哥的地位已经不保了,想到这,南孝宇轻轻碰了下他哥的腿。

    结果南怀璟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还冷着声的丢了句:“说。”

    南孝宇在心里撇嘴,然后悄咪咪:“哥,以后我嫂就是咱家的掌中宝了。”

    南怀璟把剥出来的一条完好无损的蟹腿递到了鹿笙的嘴边,等鹿笙含住后,南怀璟才扭头看他:“所以呢?”

    南孝宇:“……”

    南怀璟收回视线,声音淡淡:“你是妒忌还是准备争宠?”

    南孝宇:“……”

    他什么都不想,他现在就想扇自己一巴掌。

    晚饭后的洗碗工作毫无悬念地落到了南孝宇的头上,毕竟对简女士来说,这一对佳偶已经不需要通过洗碗来增进感情了,所以鹿笙一放下筷子,简女士立马就说:“你俩没事去街上转转,正好能消化消化。”

    南怀璟和鹿笙走了,简女士也借故拉着老公出去遛弯了,偌大的房间只剩南孝宇和一桌子的碗筷……

    南孝宇被气笑了。

    还能说什么呢,谁让他在这个家的地位最低呢!

    所以他在洗碗的时候,想通了一件事。

    那就是把婚姻大事要无期限地往后拖,一直拖到他家简女士发愁、发急!

    今晚夜色不错,朦胧弯月挂着,浅浅凉风吹着,虽凉,却不刮脸。

    大概因为家家都吃完饭的原因,回来的时候知南街上没什么人,一顿饭吃完,街上的人多了起来。

    鹿笙挽着南怀璟的胳膊,在霓虹璀璨的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吃饱了吗?”

    鹿笙点头:“有点撑。”

    “姜茶你没喝多少,等下回去我给你再煮一点。”主要是简女士煮的姜茶没放红枣,有点辣。

    鹿笙说好。

    又走了一会儿,南怀璟突然提了句:“过两天带你去花鸟市场转转吧。”

    “去那干嘛?”

    南怀璟语顿了一会儿:“去看看有没有合你眼缘的猫。”

    鹿笙抬头看他。

    目光撞进她那双微微怔愣的眼里,南怀璟脸上有藏不住的失落,他收回歉意的目光,低头看路:“不知英宝有没有遇到一个好人家。”

    鹿笙不知道该说什么,抱着他胳膊的力度紧了几分。

    走到之前带英宝洗澡的那家宠物店门口,南怀璟往里面看了眼。

    鹿笙知道他还在为英宝的事介怀,忙晃了晃他的胳膊:“英宝一脸福相,肯定会遇到一个比我要好很多的主人的!”

    南怀璟也不知道自己对英宝是什么感情,挺喜欢,但更多的好像是爱屋及了乌。

    爱屋及了乌……

    因为这个词,他心情好了点,抽回被鹿笙抱在怀里的胳膊,他揽上鹿笙的肩,掌心落在她的肩胛下一点,就那么收着力地握着。

    转回来的鹿笙,南怀璟陪她在路边的小摊位上买了一个钥匙的挂件后,两人便回了家。

    进了院子,南怀璟去一楼拿了点姜和红枣后,带着鹿笙去了三楼。

    从晖市买回来的那些东西都在茶几上放着,南怀璟扫了眼,看见南孝宇的那两个袋子没了:“东西你给孝宇了?”

    “嗯,”鹿笙把买给简女士和南知礼的礼物拎起来:“我先把东西拿下去!”

    南怀璟跟她身后走到门口,鹿笙转身:“你跟着我干嘛?”

    南怀璟停住脚,表情怔愣,像是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在跟着她,就好像下意识的,觉得她走到哪,他都得跟着……

    鹿笙把他推回去:“你快去煮姜茶吧,我马上就上来了。”

    他哦了声:“那你上下楼慢点。”

    话是这么说,可等鹿笙背身出去了,他还是跟了出去,看着墙上折出的斜斜人影,他突然就想到了三个字——

    望妻石。

    作者有话说:

    我猜你们没有发现,我那专栏里又多了两本预收!!!!

    然后,下一本《偏要招惹》的封面也会改,过两天就能拿到了,不是单纯的字了,带底图,超美的!

    68第68撩 ◇

    ◎夜不能寐啊◎

    南怀璟以为鹿笙把东西拿下去就能回来, 结果这一等就等了十几分钟。

    他下了楼,一楼的门虚掩着,他站在门口听见了简女士的声音。

    得, 拉着鹿笙聊上了。

    南怀璟没有偷听的习惯, 所以只浅浅听了几句家常就上了楼,回到楼上, 等他把生姜削皮切好和红枣都放进锅里煮了, 鹿笙还没有回来。

    他站在灶台边,看着萤萤蓝火,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一个转身,迅速出了厨房去了卧室。

    等南怀璟再从卧室里出来,已经是十五分钟后了, 鹿笙还没回来。

    他咕哝了句“聊什么呢”出了门。

    楼下, 简女士正两个无名指沿着眼圈做着‘眼保健操’。

    “我平时都是这样画着圈的, 画完圈就这样……”鹿笙用手指在眼角下用指腹轻轻点着:“这样,持续一两分钟的样子。”

    简女士学的有模有样, 不过嘴上还是说:“你那是年轻, 你就是什么都不涂也没皱纹。”

    鹿笙把头摇的一本正经:“不是, 我有段时间就懒的没去做这些按摩,然后就觉得不对劲。”

    简女士咯咯笑:“你那就是心理作用!等皱纹真的出来啦,就回不去了, 这些眼霜啊配上按摩手法,对眼周还没有出现皱纹的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用。”

    简女士说的头头是道, 鹿笙将信将疑:“是吗”

    简女士放下手:“你明天和怀璟有事吗, 要是没事, 我带你去——”

    “妈。”

    说曹操曹操到, 南怀璟推门进来了。

    鹿笙扭头,简女士抬头。

    南怀璟站在门口没有进去,语气正经严肃地喊了声缱绻的“苼笙”。

    简女士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昵称听的愣了两秒。

    “姜茶煮好了,”他说:“再不喝要凉了。”

    哎哟,这是来抢人来了啊!

    简女士心里头乐呵,以前不开窍的人,一旦开了窍,别说,还挺上道!

    简女士拉着鹿笙起来,把她往门口推:“时间也不早了,喝完姜茶,你俩也可以洗洗睡了!”

    鹿笙被她这一句说红了脸,一时之前不知如何应对。

    简女士把人送到了儿子怀里,就直接把两人推到了门口,她还作势打了个哈欠,然后非常“不留情面”的说:“那我关门了啊!”

    话音一落,门就合上了。

    院里的灯光透亮透亮的,把鹿笙脸上的红照的清清楚楚。

    她娇里娇气的开口:“你怎么还下来了?”

    不下来,他家简女士还不知道得拉她聊到什么时候。

    南怀璟牵着她的手,把她往楼梯那儿带。

    院里的灯被他“啪嗒”一声关上,楼梯处的感应灯随之亮了。

    晚风轻轻地吹,情人慢慢地走。

    一步一台阶,走到二楼的时候,南怀璟问他:“你们聊什么呢,聊这么长时间?”

    “聊护肤啊。”她语调温柔。

    南怀璟浅浅笑了声:“谁是老师?”

    鹿笙也笑:“本来我想当老师的谁知,几句一聊,就觉得自己有点在简阿姨面前班门弄斧了。”

    南怀璟便好言提醒了她一句:“我妈在美容院里花的钱一年得大五位数。”

    鹿笙嘴巴张了张。

    难怪了

    她突然哎呀一声:“那我给简阿姨买的护肤品,她会不会看不上眼?”

    “不会,”南怀璟想也诶想:“你就是给她买个十块钱一瓶的,她也喜欢。”

    鹿笙一时没深想,脱口而出:“为什么?”

    南怀璟扭头看她,浅浅弧度挂嘴角:“因为她喜欢你。”

    鹿笙抿嘴笑,小手轻轻在他手臂上一拍:“我记得这话可是当初你用来拒绝我的。”

    正好走到了三楼平阶,南怀璟停住脚:“苼笙,”浅浅二字,比夜色温柔,他侧过身来面对她:“我当时只说我们不适合,但我从来没说过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鹿笙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轻轻环上他的腰:“你口是心非的样子,我这辈子都记得。”

    南怀璟微微蹙眉了:“忘掉不行吗?”

    她摇头,声音慢慢悠悠地在空中晃着:“不行”

    南怀璟低眉笑了,无奈又无计可施的样子:“记那做什么?”

    鹿笙仰着头看他:“以后你再口是心非的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啊!”

    这话,不知是揶揄他还是说带了几分真。

    不过,不管哪种都好。

    “以后不会了,”他语气郑重:“以后都不会对你口是心非了。”

    鹿笙抿嘴笑,笑完,她眼尾一抬,勾人而不自知的眼里,露了出几缕潋滟的光:“那你晚上是自己睡还是想让我跟你睡?”

    真不知道她刚刚说的那些话是早有预谋还是说误打误撞。

    但他刚刚既然已经下了保证……

    他把她往怀里搂紧了,低头看她,他眼里有滚烫的光,他说:“今晚不要回去了。”

    然后呢?

    鹿笙看着他的眼睛,等他的下一句。

    “刚刚你不在的时候,我把床单被罩都换了新的。”

    鹿笙被他灼热的眼神看的心跳加速了几分,有点想躲,可他眼里好像又有把勾子,勾着她挪不开眼。

    她尽量镇定:“还有呢?”

    还有……

    他抿了抿唇,好一会儿了才启齿:“我在柜子里给你留了一格。”

    明明是勾人的眼神,可又露了几分与他年龄不太相称的羞,看着竟少年感十足。

    鹿笙拖了几分腔调:“给我留格子干嘛呀?”

    他知道她在明知故问,可还是认真地回答:“用来放你的衣服。”

    鹿笙嘴角隐笑:“一个格子能挂几件衣服啊?”

    他干脆不藏着掖着了:“是放内衣的格子。”他耳圈都要被她逗红了。

    谁知,鹿笙却嘴角一撇,把他的‘好意’拒之千里:“谁说我要跟你睡了”她从他怀里挣出来,睨了他一眼:“不是说姜茶要凉了吗?”

    看着她一脸狡黠地从他怀里溜走,南怀璟垂头失笑。

    真的是……

    拿她很没办法,可是怎么办,明知她在欲拒还迎,可他却爱死了她这种藏着却露着的‘鬼心思’。

    如鹿笙所说,喝完姜茶,她就走了,走之前还故意在南怀璟的嘴角啄了一下。

    留下了有点辣,又有点甜的余味。

    让南怀璟一直到洗完澡上床,都还在想她走之前朝他眨了下眼的小表情。

    真的,他以前都不知道她这么会撩,撩的他整个人辗转反侧……

    相比南怀璟的夜不能寐,鹿笙却和白薇薇煲电话粥煲的‘起劲’。

    倒也不能说起劲,因为两人在密谋怎么把英宝接回来。

    “你当时不是说在知南街贴了好多的寻猫启事吗,那我就找个人把英宝送回去不就行了?”

    鹿笙觉得有点不妥:“隔了这么久,突然把英宝这样送回来,他会起疑吧?”

    “哎哟,有什么起疑的,除非他之前就怀疑你,不然就算起疑,也不会疑到你身上啊!”

    鹿笙还是摇头:“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真搞不懂你了,你说你俩都在一起了,你还担心什么呀,难不成他知道了真相,还能和你分手不成?”

    鹿笙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他敢!”

    白薇薇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可以啊,你这是完全把他拿捏住了啊!”

    刚刚还硬气着,这会儿,鹿笙又被她笑红了脸:“你别笑了,赶紧想想办法吧!”

    白薇薇还在笑,笑的话都连不成句:“反正、反正我是没辙,你自己想,”笑累了,她看了眼睡在床尾连眼神都不愿给她一个的英宝,又叹气了:“再不把英宝带走,哈宝都快疯了。”

    “怎么了?”鹿笙问:“英宝欺负它欺负的厉害吗?”

    白薇薇呵呵两声:“它把哈宝堵在卫生间,门都不让它出,但凡露点脑袋出来,英宝就挠它!”

    英宝欺负‘人’的画面,都是白薇薇一张嘴说给鹿笙听,反正鹿笙是想象不出来英宝那张温柔慵懒脸,龇牙伸爪子是怎样一幅画面。

    但是白薇薇又说:“我现在就怕哈宝被它逼急了会狗急了跳墙!”

    鹿笙听她这么说,立马皱眉了,也就在这一瞬,她想起自己每回皱眉,南怀璟都会伸手按她的眉心,她拢起的眉心又自己平了回去。

    两人东拉西扯的聊了半个多小时,鹿笙都说了晚安了,又突然想起来:“明天他也去。”

    话题这么一跳,白薇薇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鹿笙笑:“你说呢?”

    白薇薇后知后觉,音调一提:“你家南教授啊?”

    “嗯。”

    白薇薇音调都变了:“咱俩女的出来聚,他跟着算怎么一回事啊?”

    鹿笙无奈又心疼:“把他一人扔家里,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白薇薇无语了:“什么叫把他一人扔家里啊,他不是还有爸妈弟弟的吗,再说了,你没和他在一块的时候,他小日子过的不也有滋有味的吗?”

    鹿笙刚想帮南怀璟说两句好话,就听白薇薇突然说了句“等等!”

    默了几秒——

    “你就把他带着!”

    隔着电话,鹿笙看不见白薇薇那狡黠的小眼神:“带着啊,明天上午你等我电话,咱们不见不散!”

    电话挂上后,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鹿笙坐在床边,看着空洞洞的房间门发了一小会儿的呆之后,她又低头看向自己脚下的地板。

    虽然南怀璟的房子格局动过,但主卧的和客厅之间的那面墙是承重墙,所以……

    南怀璟双手枕在枕头上,安安静静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脑子里乱乱的,也空空的,他都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的天花板,看的睡意全无,甚至希望天花板能传出点声响。

    可是没有,他都听了好久了,半点声响都听不见,所以,是这房子的隔音太好,还是说她已经睡着了呢?

    南怀璟睡觉习惯睡在床的南面,背身靠窗。

    而鹿笙,习惯睡在床的北面,背身靠门

    她看着黑漆漆的窗外,有点后悔了……

    如果当时她没有拒绝他,这会儿,是不是已经睡在他怀里了呢?

    鹿笙轻轻叹了口气,把怀里的枕头抱紧了些,似乎是想把空落落的心填满。

    可惜,枕头太软了。

    那天晚上,她趁他睡着的时候,戳过他的胸口,硬邦邦的,可是虽然硬邦邦,却又很舒服。

    她低头闻了闻,味道也不对。

    他怀里的味道,要怎么形容呢?有一点点好像洗衣液的味道,还夹着淡淡的,类似每个人身上特有的‘体香’。

    鹿笙形容不出来,她把头埋进被子里闻了闻自己的,好像也有。

    所以今晚他没有抱着她睡,会想念她身上的味道吗?

    就这样,一会儿失落一会儿偷着乐的,鹿笙抱着怀里那一点也不像他的枕头,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而此时的楼下,南怀璟却端着杯桂花乌龙坐在了沙发里,电视放着,他两眼看似盯着屏幕,思绪却不知溜哪儿去了。

    作者有话说:

    我来帮你们说:怎么还没醉酒啊

    69第69撩 ◇

    ◎在吻她这件事上,他狼性更多◎

    翌日, 鹿笙起了个大早,她没有早起洗澡的习惯,但今天要逛街, 晚上还要和南怀璟参加学校老师的聚餐, 所以她洗完澡后贴了个面膜,做完面膜还自己卷了个头发, 拾掇的七七八八, 时间就九点了。

    九点四十,突然几声敲门声,把南怀璟吵醒了,沉重的眼皮掀开,他愣了几秒,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沙发里睡着了。

    可他从沙发里起来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去开门, 而是跑去了卫生间。

    来不及刷牙, 就只用牙膏漱了口, 整理了下头发后,他才跑到门口。

    门开, 简女士站在门口:“赶紧下来吃饭, 就差你了!”

    南怀璟:“……”

    等简女士走, 南怀璟回到卫生间,看着洗漱台还没来得及拧上盖子的牙膏,他垂头失笑。

    他刚刚到底在干什么……

    楼下, 简女士在催鹿笙:“你先吃,别等他, 我上去的时候, 他胡子还没刮呢!”

    鹿笙掩嘴笑:“我还没见过他有胡子的样子呢。”

    坐在主位的南孝宇插嘴了:“嫂子, 你也太不了解男人了, 男人只要一熬夜那胡子冒的可快了!”

    正说着,南怀璟从外面进来了。

    鹿笙扭头,视线正好撞进一进门就看向她的那双眼睛里。

    鹿笙盯着他的下巴看,南怀璟盯着她的头发看。

    “早上出门了吗?”南怀璟坐下,又扭头看了她一眼。

    鹿笙低头看了眼自己微微卷的发梢,抿嘴笑了笑:“好看吗?”

    他眉眼里藏了淡淡的笑,低低地“嗯”了声。

    鹿笙凑近他耳边:“我自己卷的!”

    她早上洗了澡,有淡淡的香味,似有似无的,钻进了他的呼吸。

    是他昨晚想了很久的味道。

    从昨晚到刚刚,空落落的心突然就好像被填满了似的,他笑着拿起桌上的白煮蛋,剥了壳,放到她碗里。

    鹿笙喜欢吃茶叶蛋,白煮蛋的话,她不爱吃——

    “蛋黄不想吃的话,给我。”

    南孝宇差点被刚咽下去的包子噎住,他是个实打实的直男:“哥,你不是不吃蛋黄的吗?”

    南怀璟睨了他一眼,没理他。

    南孝宇也不爱吃蛋黄,所以他几乎不在家吃鸡蛋,他也伸手拿了一下,剥到一半的时候,听见他哥说——

    “自己的蛋黄自己吃。”

    南孝宇:“……”

    真的,他有点想不通,他嫂子到底是喜欢他哥哪点?

    是长相,是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还是那只增不减的龟毛脾气?

    南孝宇心里憋屈,把剥完的鸡蛋整个塞进了嘴里。

    南怀璟最后一个来,却是第一个吃完的,吃完后他也没起身,就坐在那儿等鹿笙吃完。

    眼看鹿笙的筷子放下,简女士看向南孝宇:“老二——”

    南孝宇一口将碗底的稀饭喝完:“我等下要去打球,没时间洗碗。”说完,他都没给简女士开口的机会,就先他哥一步溜走了。

    鹿笙笑着站起身:“简阿姨,我来收拾就可以了。”

    “哎哟,不用不用,”简女士知道她和南怀璟今天一天都有约:“这也不早了,你俩赶紧上去换了衣服就出门吧。”

    鹿笙没说话,刚将自己的碗摞到南怀璟的碗上,南怀璟就按住了她的手腕:“我来洗。”

    简女士抿嘴笑:“那就你来洗,鹿笙,你上楼去换衣服去。”

    “不急,简阿姨,薇薇还没来呢!”

    薇薇

    简女士问:“是上次来找你的那个女孩子吗?”

    鹿笙点头。

    上次简女士就想问了:“她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她在杂志社上班。”

    简女士以前不爱牵红线的,可自从鹿笙成了她的‘准儿媳’,知南街好几家缺儿媳妇的都来跟简女士打听鹿笙身边有没有单身朋友。

    所以,简女士试探着问了句:“那她交男朋友了吗?”

    鹿笙一愣,转而笑道:“你要给她介绍吗?”

    简女士嗐了声:“我这也是被逼的,就老来咱家打麻将的那个王秀珍,来一次就问我一次!”

    鹿笙抿嘴笑:“那我今天见了她问问她有没有交男朋友的打算。”

    简女士忙应道:“好好,你就帮着随口问问。”

    也就两句话的功夫,桌上的碗筷都没有了。鹿笙朝厨房指了指:“简阿姨,我去看看。”

    简女士心领神会:“去吧去吧,我跟你南叔去买点菜。”

    厨房水声哗哗,门被鹿笙轻轻带上。

    南怀璟刚扭头,腰上就圈过来两条手臂。

    “辛苦你了,男朋友。”

    他弯着唇角,关上水阀,从旁边抽了张湿巾擦了手。

    身子转过来的时候,他故意摆出一张严肃脸:“叫我什么?”

    本来鹿笙还想把手圈他脖子上,见他表情不对,身子就站直了。

    “生气了?”她歪头看他的脸。

    他煞有介事似的回答:“嗯,生气了。”

    可惜他演技不佳,鹿笙心里偷笑,表情显茫然:“因为什么呀?”

    她拖了尾音,声音也娇娇的。

    严肃脸都没装的过五秒,南怀璟装不下了,他伸手搂住了她的腰,把她贴向自己,:“昨晚睡的好吗?”

    不回答她那句,反倒这么问她,鹿笙便猜到了大概。

    她仰着头,画着黑色眼线的眼尾,像一把勾子盯着他瞧,还说:“挺好的呀!”

    南怀璟垂眸看她,目光缠在她脸上,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倦色来证明她刚刚说的是假话。

    可惜,她眼里亮晶晶的,神采也奕奕的看不出一丝倦怠。

    鹿笙双手攀上他的肩,眼带笑意,“你没睡好啊?”

    目光落到她一张一合的唇上。他来不及多想,低头就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这一口,还真没怎么收着力。

    鹿笙拧着一张脸,嗔了句:“好疼!”

    指腹刚碰到那块被他咬过的地方,手腕就被南怀璟攥到了手里,再一抬头,下巴被他捏住。

    唇压下来,含着刚刚被他咬过的那一块,带着歉意与讨好,他轻轻吮了一下,松开的下一秒,他又觉不够,再次俯身吻住她的时候,吻就没刚刚那么温柔了。

    被他握住的手腕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也不知什么时候勾住她的月要。

    别看他平时和鹿笙说话温温柔柔的,在吻她的这件事上,他狼性更多。

    直到鹿笙有点喘不过来气,感觉到晕眩的时候,南怀璟才放开了她。

    看着被他□□的略有些红肿的唇,南怀璟逗了她一句:“看来鹿老师的吻技还得多练练。”

    她到现在对于‘换气’还不是很熟练。

    鹿笙小眼神睨了他一眼,然后就看见平日那双锐利清明的眼睛里多了两分迷离,她抿嘴笑了笑,而后又贴近他:“那你再教教我。”

    南怀璟没有深想她的小心思,再一次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一次,比之前都要暴

    烈。

    本来还想着在他的深吻里突然抽离,好让他措手不及,让他感受一下从高空坠落的滋味。

    结果……

    她闭上了眼,手从他肩上滑到了他心口。

    不安生不过五秒的小手被按住了。

    南怀璟睁开眼,口乎口及有但乱:“在厨房呢!”

    想到自己那不受控的失态,鹿笙红着一张脸,笑着埋他怀里了。

    十一点整,鹿笙接到白薇薇的电话,电话说的言简意赅:“我在许洲远咖啡店呢,你和你家南教授出来吧!”

    电话挂上,白薇薇朝许洲远挑了挑眉,抬了抬下巴:“今天就看你表演了啊!”

    许洲远笑:“我这演技也不好,演砸了你可别怪我!”

    旁边插进来一道懒的快没骨头的声音:“你电话里不是也让我表演一段吗?”

    白薇薇瞅了眼旁边的江潮生:“那你可得悠着点演,鹿笙身边这个是个狠角!”

    江潮生是亲身感受过南怀璟的‘厉害’的,不过他也不是个吃素的:“能有多狠?”他还嘁了声:“他要是能跟我杠上,不是说明他狠,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不在乎鹿笙的感受。

    而此时的鹿笙,已经从刚刚那通电话里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联想到昨晚白薇薇突然扬了腔调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眉心紧了紧。

    南怀璟刚从衣柜里拿了一件银灰色风衣出来,见她又皱眉,他拇指又按到了她眉心的位置。

    “怎么了?”他看出她刚刚在走神。

    鹿笙虽然不确定,但觉得八.九不离十:“薇薇有可能把潮生带来了。”

    南怀璟对这个名字的印象很深:“你那个唯一的异性朋友吗?”

    鹿笙点头:“如果他真来了,你就直接无视他!”

    南怀璟略一挑眉:“为什么?”

    鹿笙已经预料到今天会有一场大戏,不过,应该会是场闭幕戏,毕竟她和南怀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但也正因为板上钉钉,江潮生更有可能肆无忌惮。

    她这二十五年来谈的第一个男朋友,白薇薇和江潮生怎么可能放过,特别是她之前还在南怀璟那里吃过苦。

    鹿笙眉间愁绪不减:“潮生那人”她想了想措辞,却也只总结了一句:“脾气不太好。”

    南怀璟笑了笑:“白薇薇说就只有你能治得了他。”

    鹿笙撇嘴:“你别听她乱说,能治得潮生的就只有他哥。”

    “他哥?”

    又冒出的一个人,让南怀璟也跟着蹙眉了。

    这越往下说越有可能扯出来更多,鹿笙哎呀了声:“反正你就无视他就对了。”

    “苼笙,”南怀璟抬手抚上她的后颈:“他是你的朋友,我不可能真的无视他。”

    鹿笙抬头看他。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不会让你为难,”他脸上恢复以往的自信:“我会尽可能地拿下他。”

    最后一句把鹿笙逗笑了,她伸手圈上他的腰,仰头看他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带着点小女生的崇拜:“你知道吗,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拿下了。”

    她这么直白地把对他的小心思说出来,让南怀璟眉眼里的笑意深了,也让他坠坠不得落的心有了落脚点。

    作者有话说:

    还没到哈哈哈,因为剧情得承接上哈!

    我后面再多写两个嘤嘤嘤

    明天字数会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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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第70撩 ◇

    ◎南教授的俘虏们◎

    二十分钟后, 南怀璟牵着鹿笙的手推开了咖啡店的玻璃门。

    视线落到站在吧台边的江潮生的脸上。

    鹿笙:“”还真是被她猜中了!

    鹿笙朝看过来的白薇薇投了个眯眯眼。

    白薇薇以为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抿嘴笑,直接忽略掉鹿笙那带着警告的眼神, 朝南怀璟打招呼:“你好呀, 南教授!”

    这打招呼的声音听着带了点耀武扬威的调调。

    南怀璟走过去,很礼貌:“你好。”

    身旁的江潮生, 抿了口抵在唇边的杯沿, 懒懒地睨了南怀璟一眼。

    怎么说呢,想无视那张脸,偏偏,长的有那么点好看。

    他在心里叹气,也算对得起他这个二十五年不动心,一旦动了心就翻天覆地的小‘蓝颜’了。

    不过, 虽是认同, 但江潮生半点没露在脸上。毕竟他也是见过世面的, 再说了,遍地都是男人, 长的好看的也不止他一个。

    虽说之前在电话里打过一次交道, 不过也不算融洽, 再加上他刚刚没像白薇薇那样主动跟他打招呼,所以江潮生没想过南怀璟会主动——

    “你好,”南怀璟走到江潮生身后:“上次在电话里, 我说话有点不当。”算是解释吧,他说:“主要是当时找不到苼笙, 我有点着急了。”

    先不说他能主动跟他说话, 就这一句听着缱绻温柔的‘苼笙’, 江潮生侧过身来, 正眼瞧他了。

    先前准备好的拿捏他的话,就这么哽在了喉咙,取而代之的是轻咳一声,然后他微微站直了身子,人家都先道歉了,他再找刺的话,岂不是显得他小人?

    气势就算弱了,可宽宏大量四个字总得拿捏住吧。

    “小事,你不说,我都忘了。”

    白薇薇扭头看他,脸上大写着‘不可置信’。

    接着,吧台里传出一声:“南教授,你可很久没来喝我的热巧了。”

    白薇薇和江潮生是鹿笙的朋友,许洲远就不是了,起码在南怀璟这里,他怎么说也得算是他南怀璟的朋友。

    他脸上回到一贯的不冷不热,给了许洲远一个两秒注视的眼神,他扭头问鹿笙:“喝热巧吗?”

    也已经有段时间没喝了的鹿笙,没有思索也没有迟疑,她摇头:“刚刚才喝过你给我泡的桂花乌龙。”

    许洲远笑:“你俩这是一起换口味了?”

    南怀璟知道鹿笙的小心思,他看向白薇薇,又看了眼江潮生:“你们喝什么?”

    两人面前都有了喝的,所以一起摇头,然后异口同声:“不用了。”

    南怀璟这才看向许洲远:“一杯热巧。”

    许洲远笑的一脸深意:“你喝的还是鹿笙喝的?”

    他说:“我。”

    几个人里,就只有鹿笙一个人没憋住,她笑的肩膀缩了一下,然后别开脸,轻咳一声做掩饰。

    许洲远呢,转身去了冰箱里,拿了一块巧克力出来放到台面上,他也不说给谁,然后就被南怀璟伸手拿走了。

    许洲远睨了他一眼:“不是给你的。”

    南怀璟也不觉尴尬,转手给了白薇薇:“尝尝,他这店里的独家,别的地方买不到。”

    巧克力这东西,大多女孩都喜欢,白薇薇也不例外,她说了声谢谢,接到手里后先是闻了闻,然后将那没有图案没有标志的深褐色包装细细端着看了一圈,而后,她眉棱一挑,看向许洲远:“你从gilbert那定做的?”

    许洲远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年前我们杂志社给他做了专访,我和另一名同事还特地去了他的意大利工厂。”她又把巧克力放在鼻前闻了闻:“他的巧克力,里面都有淡淡的薄荷香,”说着,她笑了笑:“虽然你这包装上没有他家的标志,但这包装纸可是他们家独有的。”

    “独有的?”许洲远伸头过来:“包装纸也是我定做的!”

    白薇薇指给他看:“是你定做的没错,但上面有他们家的英文烙印啊!”

    许洲远惊呆了:“我以前都没注意!”

    白薇薇推了下他的肩膀:“什么时候再定做的时候,帮我加一份呗?”

    鹿笙没忍住,也探了点脖子过去:“也加我一份啊?”

    南怀璟把她拉回了怀里:“回头我给你定做。”

    白薇薇在旁边拖了调子:“他们家的巧克力定做,那可不是你想做几块都可以的。”

    南怀璟扭头看她:“等做好了,送你一份。”

    鹿笙跟着逗了她一句:“到时候胖了可不许怪我们啊!”

    白薇薇啧啧两声:“有靠山了就是不一样啊,都和我不是一个阵营了诶!”

    白薇薇用手肘捣了下江潮生:“今天这顿,你别掏钱,让她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请!”

    南怀璟抬手轻搂鹿笙的腰:“餐厅我已经订好了,现在就可以过去。”

    白薇薇短暂的怔愣后,扭头和江潮生交换了一个‘这是有备而来’的眼神。

    等几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南怀璟扭头看向吧台里的许洲远:“你怎么还在擦杯子,走啊!”

    许洲远抬头看他:“你又没让我去。”

    南怀璟被他那故意装出来的委屈巴啦的表情和语气给听笑了:“赶紧的。”

    赶上中午,又是大年初三,知南街上没什么人,许洲远锁上门后就追了上来,他挨到南怀璟身侧,跟他并排走。

    “既然你中午请吃饭,那下午我请打羽毛球吧!”

    南怀璟睨了他一眼:“店不开了?”

    他回了南怀璟一个无所谓的表情:“大过年的,还不能放松了?”

    南怀璟笑了笑:“过年回去,阿姨有没有给你介绍?”

    “你能不能别这么乌鸦嘴?”

    来脾气了,看来还真被他说中了。

    南怀璟也是说真心话:“遇到合适的就试试。”

    大过年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许洲远回了句:“我倒是遇到了一个想试试的,”他眼神往南怀璟右侧睨了眼:“这不是被你给抢了吗?”

    南怀璟目光定在他脸上。

    许洲远不嫌事大:“之前不是退缩了吗,怎么——”

    南怀璟停了脚,“许洲远,”他直呼他的名字,他平时也是这么喊他,但这次不一样了,语气不一样,眼神更不一样了,他目光微凉,视线定在许洲远的脸上,他右手握着鹿笙的手,握的很紧。

    他说:“你想都别想!”

    一字一顿。

    旁边的鹿笙,还有身后的白薇薇和江潮生,都听见了。

    可是除了南怀璟,所有的人都笑了。

    午饭是在一家很有特色的中餐厅吃的,白薇薇点了一桌子的菜,这是打算狠宰一顿南怀璟呢。和服务生报菜名的时候,鹿笙还拽过她袖角。

    白薇薇不管:“谁让你在他那吃了那么多的苦头,这回儿,咱们几个得帮着你吃回来!”

    那也不用点十七八道菜啊!

    南怀璟紧了紧鹿笙的手:“没事儿。”

    鹿笙朝白薇薇使了个‘你收着点’的眼神,白薇薇撇嘴,嘴里咕哝着:这才哪儿跟哪儿啊!

    等菜的功夫,江潮生又没骨头地在那儿打游戏,他坐在南怀璟的旁边,一局结束后,大概是输了,他把手机撂桌上了。

    白薇薇嘲笑他:“你这又吃瘪了?”

    她说的是‘又’。

    江潮生和她斗嘴斗惯了:“说的好像你能活过两关似的。”

    白薇薇是个游戏菜鸡,但她不说自己,她把话题引到了南怀璟身上。

    “你要不行,不如让南教授教教你啊!”

    在她看来,南怀璟一个教授,肯定不会把时间花在玩游戏上面。

    她猜的没错,南怀璟的确是不喜欢浪费时间。

    但她也没完全猜对。

    南怀璟扭头看江潮生,江潮生接到他的眼神,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古墓4玩过吗?”

    南怀璟没说玩没玩过,只说:“我看看。”

    江潮生把手机拿手里,点开游戏,把他从昨晚到现在还没过的一关又玩了一遍给他看,当然了,结果还是没过。

    南怀璟问:“我试试?”

    江潮生把手机给他了。

    南怀璟这才松开了鹿笙的手。

    一局大概也就十分钟的样子,江潮生并不觉得他能过去,他一个工作生活都是游戏的人都——

    “好了。”

    江潮生正和白薇薇咬耳朵呢,他“啊?”了声,头扭过去看他:“什么?”

    南怀璟把手机给他:“过了。”

    江潮生看向手机屏幕,上面已经进入游戏过关后的奖励领取界面。

    江潮生呆了好几秒,再抬头的下一秒,他坐正了:“玩过?”

    南怀璟嗯了声:“玩过2,后面的版本就没玩过了。”

    江潮生有点不信,决定试试水:“你玩2玩通关了吗?”

    “通关?”南怀璟想了想,觉得自己没记错:“没有通关这一说吧?”

    江潮生就是故意诈他的。

    古墓这款游戏的确是没有通关这一说,你要是有本事就能一直往下玩的那种。

    江潮生摸了摸鼻子:“我意思是你玩到多少关了。”

    南怀璟瞧见他刚刚的小动作了,他笑了笑:“两百七还是两百九,记不清了。”

    江潮生:“……”

    就想说一句牛逼,他玩到两百四十六关就再也玩不过去了!

    南怀璟临出门的时候跟鹿笙说过,他会尽可能地拿下江潮生。

    所谓的‘尽可能’也就一顿饭的功夫,江潮生面前的筷子几乎没怎么动过,南怀璟全程都被他揪着聊游戏,除了给鹿笙夹菜外,他几乎是没时间吃,主要是江潮生的眼睛就跟定在他脸上似的,弄的南怀璟都不好意思吃……

    白薇薇都看不下去了,敢情这趟来吃饭是给他和闺蜜男朋友培养感情来了?

    “嗳,”白薇薇最烦江潮生开口闭口就是游戏了:“你还吃不吃了?”

    江潮生压根不理她,还在那歪着头看着南怀璟,在那唱一个人的独角戏。

    白薇薇都想拿面盘子里的鱼刺扎他,可是没办法啊,在游戏里,能让江潮生跟个小迷弟似的,真的没几个。

    白薇薇在那摇头叹气加自言自语:“还真以为他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呢!”原来是和她们没有共同话题啊!

    鹿笙在那笑:“今天见识到他的真面目了吧!”

    白薇薇呵呵:“认识他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他跟谁说过这么多的话!”

    鹿笙那胳膊搡了她一下:“没想到他就这么倒戈了吧?”

    何止是没想到啊!

    白薇薇咂嘴:“你家南教授的魅力,除了那张脸,我还真没怎么感受得出来。”

    鹿笙开玩笑:“对你来说,有那张脸还不够啊?”

    “去你的,”白薇薇知道她那意思,毕竟她一直是很看重颜值的:“他要是开始就对你打直球,或许我还能对他印象好点。”

    鹿笙却不这么认同:“他要是开始就对我打直球,也许我对他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白薇薇被江潮生的反常弄的思维有点跟不上了:“什么意思?”

    鹿笙笑而不语。

    虽然在这段感情里,她吃过那么点苦头,可现在再回头想想,那些苦头也不失为一种回忆,让她这段一见钟情的喜欢有那么点曲折。

    不是说情路顺畅了不好,可若是太顺风顺水了,又会觉得少了点什么。毕竟他是她这二十五年来第一次喜欢的人,除了想与他有一个好的结果外,她还贪心的想要一点刻骨铭心。

    而那些因为他失眠的夜,那些因为一见钟情而暗恋一个人的少女心思,那些她过去不曾领悟到的‘你的出现乱了我的世界’又或者‘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虽然迟来了许多年,可总归在他这里得到了成全。

    鹿笙扭头看向南怀璟。

    他对别人不算一个耐心十分好的人,而江潮生更不是他熟络到可以畅聊的人,可他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甚至可以说听的很认真。

    不是因为他对江潮生说的话题感兴趣,而是因为她,因为江潮生是她的朋友。

    “潮生,”鹿笙打断他:“你俩要是不吃了,咱就走吧,都两点了。”

    江潮生这才看了眼时间:“这么快,”他抬头看了眼白薇薇和许洲远,以及桌上的菜:“你们都吃完了?”

    白薇薇被无语到了:“不然呢?”

    江潮生抓了把头发,又看了眼南怀璟,表情难得有点抱歉和不知所措,他起身:“我去让服务生来把菜热一下。”

    白薇薇稀奇:“他竟然没有使唤我!”

    鹿笙看向南怀璟:“你玩游戏很厉害吗?”

    他笑着说以前也玩,而后,他低声在她耳边:“我是不是做到了?”他说的是把江潮生拿下的意思。

    鹿笙抿嘴笑:“不止。”就江潮生对他的那种热乎劲来看,说他成了南怀璟的小迷弟都不过分。

    吃完饭,出餐厅已经三点。他们去了许洲远说的那家羽毛球馆。

    江潮生对羽毛球不感兴趣,又开始没骨头的窝在休息区里玩他的游戏,

    白薇薇把一只球拍给许洲远,然后又瞥了眼不远处的江潮生,就无语到无奈的那种。

    之前南怀璟已经见识过鹿笙的网球技术,所以……

    他手拿球拍,问鹿笙:“要不要和我打一场?”

    鹿笙笑:“来真的啊?”

    “不然呢?”他脸上是和平时不太一样的自信:“拼尽全力和我打,赢了的人可以向输了的人提一个条件,输的人不能拒绝。”

    他觉得自己会赢,无论怎样,他都得赢,因为条件,在他来的路上就想好了。

    鹿笙当然不知道他的小心思,满口答应:“好啊!”

    上次在网球馆的时候,虽说她没有捕捉到南怀璟看她的眼神,可南怀璟是真的有偷瞄,而且偷瞄的还不是一两眼。

    他观察力很强,再加上这次和鹿笙面对面,所以几个来回就看出来鹿笙在这些带有竞技类的运动里都是进攻型。

    和她平时看着慵懒随性的外表大相径庭。

    却也真的让他在鹿笙身上看见了和找到了让他越来越眼前一亮的东西。

    很迷人,让他忍不住想更靠近,更了解。

    因为是和南怀璟第一次打羽毛球,所以开始的时候,鹿笙一直用四方球在试探他。

    相比鹿笙的进攻,南怀璟是稳打稳扎的防守。

    鹿笙开后场球,他便回反手后场球,几个回合下来,鹿笙看出他善打后场了,于是她改变打法,吊了一个正手网前球,南怀璟还是轻松接住并给她挑了一个反手后场球,可惜鹿笙后退的速度不够快,没接住。

    然后是南怀璟发球,开始依旧平淡如水,白色的小伞状球体在两人中间飞来飞去,突然,南怀璟打了一个低球,鹿笙始料不及,又没接住。

    不过鹿笙也不是好欺负的,几个轻飘飘的长球后,她突然打出了一个重力回旋球,鹿笙以为他接不住的,谁知,南怀璟接连三个箭步,纵身一跃。

    “啪!”

    球立刻又朝鹿笙飞来。错愕之下,鹿笙又丢了一个球。

    旁边的白薇薇和许洲远干脆不打了,像对观众似的开始看他俩在那你来我往。

    白薇薇越瞧越好笑,抱着胳膊在那揶揄着:“你俩怎么打的跟仇人似的?”

    许洲远以前都不知道南怀璟在女人身上的好胜心会这么强,这是故意显摆自己的能力还是怎么着,他声音扬着:“这是准备床头打架床尾合啊?”

    鹿笙体力已经跟不上了,南怀璟也看出来了,所以趁着她体力不支开始打四方球,鹿笙的两条腿都快跑软了,任她想赢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再加上许洲远这一句调侃,她彻底分了神……

    就在鹿笙想撂了手里的球拍直接坐地上休息的时候,南怀璟跑向了她,手里的球拍不要了,搂着她的腰,唇重重地压在鹿笙的额头上。

    “笙笙,”他声音里全是笑意:“我赢了。”

    也不知他这么不遗余力地想要赢她做什么!

    鹿笙作气地锤了他一下:“你都不让我!”

    他低笑出声:“赢你并不容易!”重点是他可以跟她提一个她不能拒绝的要求了。

    作者有话说:

    猜他会提什么

    心机南教授!

    十号晚上你们爱的就来了,知道怎么看吧?

    还有哦,《偏要招惹》换了个美美的封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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