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试图驯服黑莲花会出大问题 >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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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修声音温润,态度听起来颇为认真。


    但对于清萤而言,这句话无异于晴空霹雳,让她连舌头都磕绊打结起来。


    这这这、不是,这话成何体统!


    师兄,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嘛!


    话说回来,成何体统是师兄以前偶尔教育她时的言语,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轮到她如此想师兄。


    “啊?你说那、那个?”


    她盯着谢卿辞,表情忍不住微妙。


    她有罪,她忏悔。


    她承认自己在地球看过一些比较微妙的文学,在理论层面,她对这种事情姑且算略懂皮毛。


    可有一个疑问她不吐不快。


    “但这……这方面的事情不应该是男人才能做到的么?”


    她看的题材单一,在这种陌生领域认知一片空白。


    难道女人也可以?不需要任何条件也可以么?


    谢卿辞声音温和轻柔。


    “修行之事,无分男女。”


    这话很思想正确。


    但阴阳合咳修也能算修行么?


    清萤表情忍不住更加微妙。


    “那这方面我该怎么做?会……”清萤忍着烫得不行的脸颊,努力语气自然地问,“你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既然是修行,怎有全然轻松之说。”谢卿辞语气仍然温和,“即便是疼痛,也是你予我的,我并不排斥。”


    啊?啊这?


    但她纤细娇小,师兄比她身形高大那么多,真的可以么……


    清萤目光越发微妙,不禁悄悄描摹谢卿辞的侧颜线条,五官如此清秀,身形修长,墨发披散的姿态透着伶仃之美,和白日一剑破万法的意气风发全然不同。


    唔。


    好像可以。


    清萤做好心理准备,不管师兄一会儿建议她如何做,她都不会再震惊了。


    “师兄,你说的进入,是怎么个入法?”


    在清萤进行剧烈的思想斗争时,谢卿辞始终平静温柔地等待她,此刻见她准备好了,方才开口。


    “嗯,进入我的梦境。待你进入我的梦境,神魂自会知道如何进入识海治愈我,与我交融。”


    啊?


    就这?就这?


    清萤险些失望的叹息出声——在意识到自己这个冲动后,她立时尬在原地。


    等等,她在失望个屁啊!


    师兄说得都是正经事,是她自顾自想歪。


    狠狠谴责自己思想上的不正确后,清萤认真道:“好。”


    “不过师兄,你会做梦啦?”


    “嗯。”


    归功于某个小姑娘甜蜜的梦境,他大约知道“梦”是怎样的事物了。


    “好耶,我真好奇你的梦境是什么样的。”


    师兄遭遇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希望不是噩梦。


    谢卿辞唇瓣浮现浅淡的笑:“我也不知道,但想必与你有关。”


    清萤顿时放心了。


    “那肯定不会是噩梦,如果是我,那即使再怎么艰难,也肯定会保护你——所以,如果你梦境里我在伤害你,那就是崩人物设定了,绝不合理嗷!”


    谢卿辞笑意不由加深:“好。”


    说说笑笑一番,清萤原本的羞涩尴尬褪去:“那来吧,师兄,怎么入梦?教教我。”


    谢卿辞道:“稍后我入睡,你点燃引魂香,将额头与我相贴,沉心静气,灵感外放,自会感受到我少许逸散的神识,尝试与之接触便好,我不会对你设防。”


    “行。”


    师兄第一次做梦,她在梦境里一定要好好表现,让师兄拥有一个美梦。


    哼哼,一边做美梦一边治病,想想就很棒!


    夜明珠洒下柔和的光芒,引魂香幽幽燃烧,点点火星明灭,桌面上散落一小节香灰。


    谢卿辞睡着了。


    清萤坐在他床边,等待时机到来。


    她端详谢卿辞恬然的睡颜,心想师兄也不是铁人嘛,还是会睡觉的,而且说睡就睡,绝不拖延。


    他睡姿也不错,不会翻身乱动。


    这样的谢卿辞安谧、平静,却不是因为昏迷,也不是因为死亡。


    生活会慢慢变好的。


    清萤心中渐渐泛起些柔软情绪来。


    经历这么多生死艰难,其实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师兄能睡个安稳觉。


    她抬眼看向引魂香,距离四分之一还有点距离,师兄还未进入酣睡,她可以再等等。


    但就在此时,谢卿辞忽然微微偏过脸,仿佛是想避开自上而下的柔光。然而清萤定睛一看,发现他眉心微蹙,有苏醒迹象。却又被引魂香束缚在睡梦中,因此始终无法彻底苏醒。


    师兄说引魂状态下他不能苏醒,否则她就会无法进入他的梦境,更别提识海相连。


    引魂香罕有,别月阁就这么一根,若是此次失败,再想补充又要耽误许久。


    她抚摸谢卿辞的鬓发,或者有节奏的轻轻拍他,温柔哄道:“没事没事,师兄,我在呢。”


    但她的安抚只是让谢卿辞稍微安静了些,过了会儿他又开始有苏醒迹象。


    不行,她得赶紧入梦,不然说不好师兄会不会醒来。


    只要入梦成功,在她的神识离开前,谢卿辞都不会苏醒。


    再度确认护卫结界没有传来异样,清萤沉心静气,将剑修墨发抚开,逐渐露出半张素净清雅的面庞。


    她微微垂首,贴上了谢卿辞的额头。


    她初次外放灵感,有些青涩生疏,灵感缓慢的延伸仿佛羞怯初生的水流,努力地在空中虚握几次,方才寻到另一个飘渺的存在。


    在她的灵感中,另一团存在像是缥缈清冽的云朵,她试探着搭过去。


    没有任何阻拦,她顺利连接了云朵。


    云朵就像是师兄给她的感觉,蓬松、细腻的触感立即温柔包裹了她的神识。


    灵魂仿佛从头顶到脚趾,都被完整的温柔包容,清萤全身陡然放松,险些立即断开链接。


    并非不适,而是太过愉快了。


    清萤难以想象,神魂如此缥缈之物也能如有实质。


    ——呸呸呸!


    什么乱七八糟的,太不纯洁了。


    师兄说过,这只是一种治疗方式,没说别的,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她自己的问题。


    这才哪到哪,她怎么就撑不住?


    应该是她个人问题,神魂太无法形容了。


    绝对不能放弃


    清萤忍着令她忍不住反省羞愧的奇怪感觉,坚强地再度将灵感继续延伸。


    缥缈的“云”仿佛时刻有着流淌吹拂的“风”,它们由无数细小的气流构成,不轻却也不重地碰触她神识,她也想躲避,但无从躲避。


    “不要捣乱,师兄,我在给你治病呢。”


    她努力无视其他不好说的感觉,保持心无旁骛地与他沟通。


    忽然,她似乎找到了正确的打开方式。


    清萤只觉天旋地转,两人神魂连接,她彻底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进入谢卿辞的梦境。


    清萤感到周围在持续摇晃,她朦胧睁开眼,视线缓缓聚焦。


    红色。


    到处都是鲜艳喜庆的大红色彩,温暖又热烈。


    清萤深深吸气呼气,徐徐调整好状态。


    清萤眼前遮着红色布料,她顺手摘下,拿在手中一看,才发现是喜帕,而她则在类似喜轿的封闭环境中。喜轿带着她摇摇晃晃向前,不知要去向何处。


    女子成婚时,新娘会以类似红帕子蒙住脸,最终由新郎挑开。


    她在结婚?


    再一看身上,她一身红裙,金线刺绣着华丽堂皇的凤凰图案,织料柔软丝滑,她抬手,袖摆便如水流般舒展开。


    可清萤的眉心并未舒展开,突如其来的婚礼没有给她半分喜悦感,只有陌生与错位感。


    若不是知道此处是师兄的梦境,她指不定要觉得是什么冥婚剧本展开。


    哦对,这里是师兄的梦境。


    这个认知如同安稳的锚点,立刻让清萤安心平静下来。在谢卿辞的梦里,她能受什么伤害,根本不带怕的。


    不过没想到的是,在师兄的梦境中,她居然在成婚?那新郎是谁?


    仔细想来,此方世界唯一能和她扯上这方面关系的异性只有师兄。


    他们虽是家人,可名义上姑且还有未婚夫妻的名头。


    ……那新郎人选会是他么?


    这个推测并没有让她觉得厌恶排斥,只是有些微妙感。


    她和如兄长般爱护尊敬的人发生这样的剧本,多多少少有点小尴尬。


    师兄说,进了梦境自然而然会知道怎么进识海。


    她脑子里没出现这样的知识呀。


    清萤面向空气,认真询问:“怎么进识海?”


    ……


    无人应答。


    看来这样不行,那还是先找师兄吧。


    清萤揭开喜轿小窗帘子的一角,想要瞅瞅外面是什么情况,听听旁人聊天


    “嘶!”


    一看外界情况,清萤便傻住了。


    喜轿之外,是无边无际的茫茫白雾,她就说为什么感觉不对劲。


    ——喜轿虽然摇晃,却根本没有轿夫,乃是悬空摇晃向前,而旁边也没有随行喜婆仕女,吹打乐队,以及围观凑热闹的路人,安静得过分!


    若非再三告诉自己,这里是师兄梦境,清萤恐怕当真要觉得,自己是来到恐怖片场了。


    她盯着喜轿门帘,有些犹豫。


    要离开么?


    清萤决定在轿子上再耐心等一会儿。


    可不管她等再久,白雾浓重,她还是不知道这个喜轿要去哪。


    这个喜轿似乎没有目的,只是摇摇晃晃带着她。


    嗯……


    还是自己去找师兄吧。


    反正实在不行,只要她小心些,还是能自主与师兄神魂分离的。


    清萤谨慎揭开轿帘,又从轿子中一跃而下,始终未曾受过丝毫阻拦。


    不过在她下轿后,那失去新娘的轿子原地呆住,摇摇晃晃不知往何处去,下一秒便悄然灰飞烟灭。


    空茫白雾中,只有她一人。


    清萤尝试辨认方位,不出意外地失败,便随着直觉找了个方向,转而前进。


    白雾静谧,让人觉得安心。


    她依然穿着身上的喜裙,它不是拘束人的严肃礼服形制,行动间颇为方便,裙袂飘摇间,会有好看的红色波浪潋滟开。


    清萤没穿过这样的红裙子,很稀罕。


    不过此刻她的首要目标是找到师兄,没空仔细研究这条裙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内心始终没有生出急躁恐惧心理,只是担忧师兄状态,脚步便又加快。


    好在这白雾并非专为困住她而起。


    在她加快脚步后,又过了阵,眼前的白雾便逐渐消散,犹如画家沾满了毛笔,以颜料渲染开丰富的画面。


    此刻正值夜色,山野草木丰茂。


    山月。


    草木。


    溪水。


    满天的流萤。


    以及站在河边,温柔眼眸望着她的黑发剑修。


    他黑发红袍,同样是喜服款式。


    师兄极少穿这样明亮鲜艳的衣衫,显得异常昳丽俊美,他微微一笑,就让人止不住想脸红。


    原本准备欣喜奔向他的清萤脚步不由一顿。


    新郎真是他。


    “哎呀,师兄,好久不见。”


    她唇角带了笑,乃是为了缓解尴尬的情绪。


    师兄怎么会梦到这么奇怪的事情。


    “你来了。”


    谢卿辞温柔地看着她。


    清萤还是没忍住,快步奔向他,脸颊红扑扑的。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师兄这样明亮温柔的眼眸了。


    要是现实中也能如此,该多好。


    “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在白雾中寻你许久。”


    “今日是你我婚礼,怎会有白雾?”


    嘶。


    真是结婚啊。


    谢卿辞神色亲昵自然,清萤心里却大吃一惊。


    但既然是入梦,还是尽量配合些师兄吧。


    “但成婚为什么会在这里?”清萤奇怪,“而且我来时候也没有见到别人。”


    清萤打量周围环境,很美,是她梦想的隐居之处。


    但正经成婚显然不会在此处。


    “你我之事,为何要宴请他人?”谢卿辞声音淡淡,“而且又能宴请何人?”


    目前他们确实是仇家满地的状态,但也是有那么几个朋友的。


    “比如师姐,还有繁花明月他们,如果那天配合师姐的小哥愿意来,也不是不行。”


    “嗯。”


    清萤回忆自己对婚礼的了解:“而且婚礼就是要在别人见证下才有那种仪式感的嘛,也要热热闹闹的,有别人说的喜庆话。”


    谢卿辞听她诉说,有些歉意:“是我的过失,我对常人婚礼并不了解。”


    嗯?


    不了解……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谢卿辞应当是从未见过正经成婚场面,修真界上次宴请众人的婚礼不知是几百年前呢。


    他对婚礼的了解,多半都是从脂笔斋的话本中学来,喜轿指不定是随书附赠的插图被他记下。


    “你不开心么?”


    “不会,完全可以理解。”


    谢卿辞弯了弯眼眸。


    一看到这明亮却柔和的笑容,清萤忍不住鼻尖泛酸。


    她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师兄这样的笑了。


    后来他总是闭着眼睛,或蒙着白纱。


    谢卿辞牵过她,自然又真诚的轻声夸赞:“你今天很美。”


    清萤微笑,随着垂首的动作,她鬓边步摇流珠摇曳,偶尔碰撞发出清脆悦耳之声。


    就像公主一样,充分满足了她的少女心。


    她很喜欢。


    谢卿辞拉她与自己在草坡上坐下。


    “与我讲讲正常婚礼应是如何吧。”


    清萤便与他讲自己知道的婚礼习俗。


    “最后,新娘新郎要入洞房,进行一些礼仪,不过这些我就不清楚了。”


    清萤环顾四周山野环境,有些尴尬而释然地笑。


    看来纯粹是她自己想多。


    师兄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旖旎心思,只是真性情罢了,梦境因两人关系而自然发散。


    这里哪有洞房花烛夜的感觉?


    “原来你是介意此处。”


    谢卿辞了然:“你所在之处,便是【家我从未考虑过置宅之事。”


    “话是这样说,但哪有露宿野外的?”


    谢卿辞稍稍思索:“以天为盖地为庐,不行么?”


    清萤实在忍不住吐槽欲:“那叫野咳合。”


    谢卿辞:……


    清萤:……


    她脱口而出的吐槽,让现场陷入了奇妙的安静。


    不行,她不能胡说八道了。


    师兄专门和她讲过,梦境中的言行有部分是会刻入神魂深处,产生微妙复杂的影响,最好不要莽撞。


    不行,该说正事了。


    尽管刚才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乱七八糟之语,但她好歹从中获得了些切入灵感。


    “师兄,我听说道侣之间,有种亲近方式名叫神魂交融。”


    神魂交融是治疗,神交是结合,不过实在追求刺激的道侣,也会想尝试一次神魂交融。


    仅仅需要一个灵感,剩下的借口自然而然地冒出来。


    “新婚之夜,我想试试这种纪念方式,怎么样才能进入你的识海?”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清萤这才恍然为什么谢卿辞会梦到两人成婚,却不是正经结婚场合。


    这是为了方便她借口神交,进入他的识海!


    然而谢卿辞眉眼微冷。


    “谁教你神交之事的?”


    啊?


    这怎么说?


    清萤只能忍痛给自己扣上黑锅,吞吞吐吐道:“就是青春少年,偶尔会好奇,看些那样的书籍或者图画什么的,不是很正常么?”


    谢卿辞并不好糊弄:“我书房中并无这样的书籍。”


    师兄可是正经人。


    “临水茶室,深夜大家会想聊点刺激的,你懂吧,我就跟着小小围观了下……”


    谢卿辞神色越发冷了:“归古剑宗,果真藏污纳垢。”


    接着,清萤聪明的小脑瓜又想到了一个绝妙理由,并且无可置疑。


    “还有个问题。”清萤认真道,“师兄,你要知道,我虽然成年了,但身体不算成熟,懂我意思?”


    “嗯?”


    “就是说,年纪小,身交很容易受伤,弄成那个……呃,破布娃娃,懂么?”


    谢卿辞:“……懂。”


    “但神魂交融就不一样了。”


    觉得自己说得十分贴近目标,清萤越说越流畅。


    最终成功说服谢卿辞。


    “所以师兄,我可以进入你的识海么?”


    谢卿辞自然不会拒绝。


    “好。”


    两人相对而立。


    谢卿辞俯首靠近了她,修长指尖顺着她的发丝缝隙自然而然的探咳入,轻扣后脑勺,另一手抵住她的肩膀,不给她后退余地,将她按向自己。


    谢卿辞的面容俊秀文雅,微微垂眸时,如同观音凝睇微笑,美貌又清净。


    少女只来得及闭上眼睛。


    剑修俯首,将他的额头贴上她的前额。


    ……


    原来他的手,比她大那么多。


    薄薄一层喜服在此刻根本无法阻隔对方炽烈的温度,她格外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肩头正在他掌下。


    在她被挑起的发间,以及眼角眉梢鼻尖处,谢卿辞贴近放大的气息更不容忽视。


    她刚想后退闪避,谢卿辞却已经像是察觉到了。


    观音般清净昳丽的他轻声道:“不要动。”


    他声量不高,犹如耳边呓语,轻盈又温柔。


    师兄喝醉时,曾意外吻过她一次,这次似乎也是同样,乃是梦境中的一次失态。


    可他确认更加是她的灵魂。


    朦胧间,她脑海里出现了联想。


    此方大海是谢卿辞的识海,浸透他迄今为止所有的伤痛与不幸,与他一般深邃,广博,伤痕累累。


    意识到识海是师兄精神体的投影后,她的内心再无抗拒疑虑,任由自己向更深深处坠落。


    海水很苦,蕴含的情绪苦到让人想皱眉头。


    ——为了治病,他吃了很多药。


    没关系,她的灵魂是甜蜜柔和的。


    海水很痛。


    ——谢卿辞迄今为止,早已伤痕累累,疲惫不堪。


    但她的灵魂是安谧治愈的。


    清萤确定,此刻他们前所未有的心意相通,她能感受到师兄的一切情绪。


    她的神魂随着外放灵感一起抽离,逐渐离开自己的身体,拥有了独立存在,在第三视角能够俯瞰着自己的躯壳。


    但清萤还未在这种神奇的视角沉浸多久,便感到神魂陡然一沉,更加快速地坠入深海,外界的一切在瞬间被剥离。


    黑发在水中如舞女的裙摆飘散。


    红裙少女的神魂,在无限广袤又神秘的深海中坠落。


    她是献祭大海的新娘。


    清萤能够感受到海的气息。


    这片海并不安谧,他很痛苦。


    “……”


    海洋的滋味通常是苦咸,但这片汪洋,却像是被无尽的负面情绪填充,不止是苦咸,更有酸涩沉郁之感。


    这些都是谢卿辞曾经的遭遇。


    她在深海中下坠,被海的情绪苦得皱眉。


    她轻声道。


    “师兄?”


    深海中不知传来是何存在的声音。


    仿佛鲸鸣,又像巨大的潮声,回应着她的呼唤。


    清萤感受到他此刻的新情绪。


    愉悦。


    喜爱。


    少女纯粹柔和的魂魄,能够安抚深海的痛苦。


    在海深处,自然而然地泛起这样的情绪。


    这些海水一点也不舒服。


    他们仿佛饱经风霜,仿佛浸透世界上的苦痛,每一滴海水的感受,都让她生出诸多过去陌生的感受。


    海水吸引她,将她更深的拉向大海。


    在那幽远的追求下,少女只能无限的下坠,下坠。


    少女紧闭双眼。


    但她并不害怕。


    这里是师兄的识海。


    于是她放松身体,任由自己更深的下坠,下坠。


    她是深海的新娘。


    她愿意亲近包容大海的苦痛、阴暗,与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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