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见了吧,这么些年没有往来,太尴尬了。”薛瑶摸摸了鼻尖,而且她一开始就没见将人认出来,那人也没主动与她寒暄。
“估计他也不记得我了。”
她捻起桌上的糕点,径直塞到嘴里,甜腻的味道将由心头蔓延上来的苦涩压了下去。
又捧起茶杯,咕噜咕噜灌了下去,垂下眼帘,掩住深思。
“不记得?我看不见得是这样。”徐明姝听到外面说书停下来的动静,朝外面看了几眼,又转头看着薛瑶,“瑶妹妹,你可知他现下住在何处?”
“就在你家旁边的那间宅子里。你不信?是了,你前些日子若是在薛家多待一天,指不定就和他碰上了。他是在你回季家当天入住那间宅子的。”
“薛伯父和薛伯母他们没有和你提过此事吗?那宅子可是早早的就有人在收拾了。”
薛瑶回想在家的那十几日,她被季年琦气坏了,郁闷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同母亲说想要和离,却又被堵了回来,更是给她分析了利害关系。为了补偿她,薛瑶是这么想的,爹娘觉得愧对她,所以在家的时候有求必应。
她故意想要折腾,每日都是一种不讲理的状态,哪里还有闲心思去注意隔壁邻居家是不是有人住进去了?
“没,我那些时日情绪不稳定,我娘她总是开导我,让我和季年琦好好过日子,几次下来,她说什么我都不想听。”薛瑶双手绞着手上雪白绣着绣球花的帕子,恹恹地答道。
燕明钰大抵是真的回来了。
七年的光景,物是人非。
“林穆清坐得离主座近,他可有说季年琦因何故被打?”
徐明姝咬着手指,蹙眉想了一会儿,答道:“哎呀,我也不清楚,穆清说当时很混乱。好像是季年琦敬酒的时候还没事,等他露出脸,燕小将军脸色就变了,然后就直接给了季年琦一拳。”
“可能季年琦说了些什么不好听的话?瑶妹妹,你是不是说过他不让你看燕小将军?仅仅是因为他不喜欢?”
薛瑶点点头,当时她不过是看一眼,季年琦就攥着她的手腕,眼底的情绪也奇怪得很。
“他如此反常,难不成他早就认识燕明钰?”徐明姝说出自己的猜测。
“不清楚,”薛瑶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手指摩挲着茶杯壁,里面的茶水只带着一点温度。说了这么久,嘴唇有些干,将残茶抿了一口,润了润唇,她继续说道,“季年琦到镇上来的时候,燕明钰都离开一两年了。他们认识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吧?”
“谁知道呢?既然季年琦是个闷葫芦什么都不说,咱们问燕明钰呗?下个月霍嫣她要办赏花宴,届时燕明钰一定也会被邀请,我陪你一块儿过去问。”
薛瑶讪笑,拍了拍徐明姝抓着她小臂上的手:“算了吧,他是官,我们是民。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叨扰人家得好,就算我小时候和他有交情,这都隔了七年,早淡得没有了。”
“再说,明姝姐姐,当前最要紧地不应该是如何对付林双儿吗?我是真没什么法子应对了。”
徐明姝:“也是,我真想骂她一句,不过会脏了我的嘴,我也就在心里骂骂。”
她说着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对了,忘记与你说了。”
“我上次不是与你说过么,季年琦在他和林双儿成亲的那日逃婚了。闹得他们那边整个城镇都知道,毕竟是大户人家,一旦有什么家丑就能传千里。这些稍稍打听就能得知,至于其他的,我还废了些时日。”
“季年琦当初是差点入赘到林家的。原本林家和季家是门当户对的,但是季家一夜出了变故,只剩季年琦一人。变故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给再多的银两,那些人也都讳莫如深。”
“季家垮了,属于家破人亡的程度,季年琦服丧期都没过呢。婚事按理说会被取消,但是林双儿执意要嫁,林家家主拗不过她,只能举办,而后被所有人都看了笑话。”
“有人说季年琦逃婚是因为不愿意入赘,觉得丢人。还有的说是林家落井下石……舆论方面,季年琦是占上方的。”
“自此以后,林双儿就病倒了还有些疯。我提醒你小心着她,就是因为她疯得出了名。”
“季年琦是大夫,会给人看诊。病人在大夫眼中哪有什么男女,林双儿就不管,只要是女子靠近季年琦三尺以内的地方,她都会冲上去将人骂一顿。一开始季年琦还能忍耐,时间长了直接关了医馆,跑了。”
薛瑶竖着耳朵,认认真真地听徐明姝讲话,见她停住,立即问道:“跑哪了?”
徐明姝无奈地耸肩,喝了一口茶,道:“瑶妹妹,你怎么跟听故事似的?主人公可是你的夫君和他的疑似小情人!”
薛瑶抿唇笑了笑,连忙给她的空茶杯满上,轻声道:“那我能怎么办嘛,这不就是听故事么?明姝姐姐,快说吧!”
徐明姝摆手,道:“不知道,反正不是咱们镇上。”
薛瑶:“那好吧。”
薛瑶:“这些事情,明姝姐姐都是从何处打听到的?”
徐明姝挑眉,她道:“曾经伺候林双儿的丫鬟婆子那,还有当初在季家的长工。我去掉了一些大抵是他们主观上添油加醋的细节,才同你说了现在的这个版本。”
薛瑶讶异,她道:“这些事情可能不是真的?”
“瑶妹妹,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不过,我这个版本真的挺靠谱了,合情合理啊。”
“最重要的一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薛瑶附和地回应:“昂?是什么?”
“你不觉得这些事听上去就很像是季年琦和林双儿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吗?”
薛瑶对上徐明姝亮晶晶的眼睛,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嗯!”
“多谢明姝姐姐帮忙打听,我薛瑶感激不尽。”
徐明姝虚握拳在薛瑶的肩头捶了一下,笑骂道:“你少来!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做甚这般客气?”
薛瑶鼻头一酸,她连忙低下头,很快地用帕子在眼角压了压,雪白的帕子染上了湿意,抬起头的时候又弯了眉眼,笑着又说了一句谢谢。
徐明姝叹了一口气,揽住友人的肩头,拍了拍。
这些都是陈年旧事,发生在季年琦十九岁的时候。算来,薛瑶那是才十岁呢,具体事实究竟如何,还得问当事人才是。
不过就季年琦那狗脾气,怕是连个屁都问不出来。
算了,管他呢,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下主要是面对林双儿对于季年琦的勾搭。
季年琦,他到底对林双儿存的是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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