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白知徒和绫清是在警局看到发布的。
彼时他们被一群公子哥包围, 可能是碍于白知徒过于强大的传说,那群人发现呆呆的小道士更好说话,全都跑过去套话。
整天修炼的小道士哪知道人心险恶, 不出几个回合, 就被这几个从小学厚黑学的人骗了个干净,甚至还觉得他们虽然家里有权有势,但不失为一个好人, 最后答应给他们一人做一个祈福, 保佑他们平平安安。
白知徒:“……”
‘骗’孩子‘骗’到这个份上,还是林知行看不下去,揪着这群人的领子把人拎走。
刘芸他们虽然抓人的时候动静很小,但这几天, 十几个人被扣在警局,陆陆续续的还有很多达官显贵的代理人进出, 各方小报和媒体早就闻到了大新闻的味道。
一篇又一篇模棱两可,充满个人猜测的文章被发布, 把这件事逐渐推到台前, 渐渐地,不再局限青禾市本地人, 有更多其他省市的人关注到这件事。
白知徒的直播内容被无数次搬运,几万人涌入他的微博, 让他给出一个真相。
他也很想上网叨叨两句,但苏云檐和刘芸都耳提命面, 在警方没说话之前,把嘴上的拉链拉上, 他只能乖乖消停。
梁小静的内容被打了码, 在警方没有正式说话之前, 网友们为了保护受害人,没有流传出去,她所说的话都被用作了化名,文字转述。
更有从事相关职业的人根据蛛丝马迹,推测出大概的真相,如果真如他们猜测的那样,那么这起案件绝不仅仅是地方案件,而是在伤害全国人民。
上午十点,一条爆炸性的新闻震惊全网。
青禾市警方官方代表账号公布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们没公布这群人的真名,全都用了化名。
官方写的比较死板和正经,白知徒他们听得是刘芸转述的版本。
这个谢叔本是隔壁省市以种田为生的人,头上还有三个姐姐,家里从小重男轻女,谢叔小时候一直吸着姐姐的血长大,父母意外去世后,三个姐姐都不愿意再照顾他,定期给他打点生活费便不再来往。
他上学时候打架逃课,根本没有学历,找工作找不到,出去打零工又不愿意吃苦,干脆一直窝在家里。
后来三个姐姐结婚后,连这点经济支援也没了。
谢叔多次找上门去,都被姐姐和姐夫联手赶了回去,谢叔自觉尊严受到了伤害,便开始憎恨自己的姐姐。
至于为什么不去憎恨姐夫,三个姐姐的姐夫都体格强壮,条件优越,他自然不敢。
谢叔开始自怨自艾,家里贴满了抱怨的话和仇恨姐姐、父母的纸条。
他过得穷困潦倒,姐姐却在吃香喝辣,他把这一切都归咎于姐姐的冷漠和父母的没用。
反正他没错,所有的结果都是别人的错。
后来他去偷别人家粮食的时候,意外在地里发现一个小册子,里面记载了一个法术和一个修炼方法。
他看不懂里面的内容,但已经山穷水尽,便尝试性的试了试,居然真的被他成功了!
第一次,他用来偷村头村长家的粮食,成功了。
第二次,他用来偷/窥村里寡妇洗澡,又成功了。
第三次,第四次……
他逐步扩大这个法术的用途,终于,走上了拐卖的道路。
而且由于他自身对女性的仇恨,他把目光全部放到那些还在上学的年轻女性和已经结婚生育的女性身上。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他的大姐二姐都已婚有育,三姐还在读研究生。
至于年轻男人,只是青禾市一个不务正业的暴发户,中了彩票后喜欢上这种不用努力就可以获得成功的感觉。
只是他的奖金不多,被他大手大脚的花干净后,他再也没有中彩票的运气。
不去工作,也不去学习,整天沉浸在天上掉馅饼的美梦中,女朋友也早在他中奖后花天酒地找女招待的时候离开他。
于是,谢叔找上了他。
两个人一拍即合,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目标群体是街上那些精神失常的女流浪汉。
无人发现,甚至没有人知道有人失踪了。
他们收编了一些小混混和流浪汉,胆子越来越大,最后直接明目张胆的开始在大街上掳人。
至于白知徒他们捣破的交易会,是他们最新想出来的点子,一个一个卖货太慢了,他们效仿一些小说情节里的内容,构建了一个拍卖会场,只是他们卖的货,是那些可怜无辜的女性。
活着的,可以卖给买家,带回去随便处置。
死了的,可以卖给家里死了人的买家,带回去结亲。
总之,他们怎么样都不亏。
至于那些失踪人士的家庭会怎么崩溃,他们才不管,良心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到手的钱才是真的。
就两个人,不出一年时间,就已经形成庞大的犯罪组织,受害者高达五十多个人。
青禾市警方经过简练,把这段内容规整在几百个字内,而且隐瞒了谢叔能成功拐卖的具体操作。
最后还公布了那些已经无法再开口的受害者失踪时的穿着和样貌,希望她们的家人看到后,尽快联系青禾市警方。
当然,她们正忙着复仇,这些特征是其他清醒着的女孩子们口述的。
短短百十来个字,所说的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果然文字越短,事情越严重】
【青禾市还是先进城市呢?就这就这就这?】
【其他人呢?逮捕的都是卖方,交易是双方活动,买家又神隐了?青禾市警方不会被收买了吧,垃圾青禾】
【不要地图炮,但凡有心都能去查查从三天前开始的本地新闻,青禾市警方是反应最快的,而且很好的保护了受害者的信息】
白知徒终于能说话了。
他登上自己的账号,转发青禾市的微博:【感谢信任,害人者终会害己,望诸君谨记】。
不卑不亢,天师本色。
不出三秒,他这条微博又爆了,还被人买到了头条。
他的评论区因为权重问题,最前排都是经常留言的粉丝,还挂着铁粉的牌子。
【牛啊卧槽,主播这是直接被收编了?】
【我家主播初长成的感觉】
【救命……我一直坚持的唯物主义真的要动摇了,这个谢叔怎么会这么轻松就拐走这么多人??】
【我们的截图已经做好了,随时准备战斗!】
【青禾市怎么不公布那些买家的信息啊??要不是我们看过直播,还真以为就这么几个人搞了这么大一个案子呢】
正如评论区担心的那样,越来越多的人要求青禾市警方公开买家信息,还有拍卖会被逮捕的人的信息。
女性的安全问题一直是所有人的一块心病,谢叔他们正好撞在枪口上,激起了民愤。
白知徒也很奇怪,为什么警方不公开信息。
刘芸苦笑,“人太多了,而且这些人关系盘根错节,不能由我们警方来戳这个口子,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连带反应。”
如果还有其他人正在进行更肮脏的活动,看到警方这个态度,搞不好会一不做二不休。
这样的后果是警方无法承担的。
之前有过犯罪记录的都被关起来了,剩下的,有些是第一次参与这种活动,撑死了算个未遂,根本判不了几天,交了点钱就被律师团带走了。
说到底,遇到这种事警方也很无奈。
“明白了。”白知徒也理解,既然警方不能出面,那就让万能的网友们去公布吧,反正他们熬夜做好了拼图和来龙去脉,刚好派上用场。
网友人数众多,遍布全国,战斗力也强,正适合做铺天盖地传消息的工作。
看他们那几天的积极态度,估计他们也乐意做这样的事情。
白知徒打开微博,编辑内容:【之前就说过,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你们这些人在践踏人权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哟,这是主播忍不住了?】
【速度公开那群人渣的信息,我要网暴!!】
【搞快点,我的脏话已经难耐】
所有人摩拳擦掌,等着看他后续的内容。
结果没了。
没了??
什么人啊,哪些人啊??
评论区质问他的样子像被骗了十条裤子。
裤子都脱了,就看这?
白知徒两手一摆,回复道:【我也没有截图啊,我在等网友们的总结】。
伸手党,不外如是。
网友们悟了,感情这是叫他们出场的意思。
搓搓手,准备许久的网友们纷纷上传好做好的拼图和详情。
他们从知道这件事后便拉个群,共享信息,共享技术,有人做文案,有人修复面部五官,训练有素的模样堪比正规军。
值得一提的是,里面还混进去几个号贩子,平时最喜欢盗僵尸号再卖出去。
这次表示可以免费提供成百上千的账号,一个被炸就换一个,他们就不信发不出去!
更有粉丝以万为单位的,各行各业的领军博主,他们没有时间参与制作,但在第一时间,和千千万万的账号一起把这些内容发出去。
足足三张长条人像图,正面,侧面,360无死角的展示这群人的样貌,让他们今后避无可避,彻底在大众面前‘出道’。
几千几万个账号同一时间段发同一个内容的微博,盛景难见,一下子碾压其他热搜,冲到前五。
第一还是青禾市警局的公告内容。
慢慢地,前十个热搜都变成相关内容。
“女性权益如何保障”
“有效预防拐卖”
“支持买卖同罪!”
“遇到性剥削如何反击和自卫?”
梁小静和其他女孩子们被送到了医院。
一听说她们是案件受害者,医院在不影响正常住院病人的前提下,无条件提供最安全最安静的病房,绝不会让外人过来打扰她们。
经历过这种生死大劫,她们都有了一些改变。
曾经任性要求高的小姑娘,在看到对自己不离不弃的男朋友后,直接哭花了眼。
全心全意为家庭付出的妈妈,怎么等也等不来老公和孩子,最后平静的提交了离婚申请,找到自我,重新开始。
和家里闹别扭离家出走的叛逆学生摸到父母因为担心而一夜花白的头发,哭着跪在地上说自己不孝。
梁小茹握着梁小静的手,传给她一段视频,是梁小静当初实名举报的视频,含着眼泪笑着说:“姐,我最了解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我和爸爸妈妈都会支持你的。等你好了,我们就一起出去旅游,想去哪就去哪。”
“谢谢你,也谢谢爸妈。”梁小静头上包着纱布,嘴角也贴着纱布,虽然在笑,却还是让父母红了眼眶。
即使网友们公开了这些人的样貌和基础信息,但民众对于这件事的罪恶程度还模模糊糊。
文字版的内容虽然详细,但还是不够有力,他们都知道,现在缺一个受害者的自述,才能把这件事的影响最大化。
看过直播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不可能残忍到让那些可怜的受害者再站出来,回忆自己遭受过的痛苦。
本以为这件事只能靠着他们做到这个程度,谁知道峰回路转,一个名叫‘梁小静’的女生,通过几个大V,同时上传了一段视频。
病房里的女性脸色苍白,唇白如纸,瘦削的体格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显得空空荡荡。
她五官清秀,现在却带着各种疤痕,额头和嘴角都贴上了纱布,脖子上也被厚厚缠了一圈。
梁小静坐在平房里,平静的又叙述了一遍她发生过的事情。
这一次相比第一次,更加条理清晰,简洁有力,而且视频是经过后期处理的,根据她的描述,配上了第一次直播时候的身体惨状,还有会场的铁笼和黑布。
即使这些图做了马赛克处理,但人们依然能从里面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痛苦和暴力。
尤其是在听说梁小静一个女孩子被几个男人揪着头发打的时候,无数人的双手都在颤抖。
【我炸了,这些人还是人吗??还有人性吗???】
【我气疯了气疯了,我之前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情,她们遭遇了这些,那些人还有脸活着??】
【救命了这个女孩子好坚强啊……希望警方能保护好她】
【+1,害怕女孩被报复】
【不行了气死我了,我今天就把我的大小号都用上,我要让我周围的人都知道这群人渣】
【新社会还能发生这种事情,难道不是一种失职吗?到现在只有网友们在努力,上面的人在做什么??】
【就是啊,这是要把人逼死吗?】
纷纷扬扬的舆论热潮瞬间点燃整个网络,所有平台今天唯一的话题就是这件事。
在血淋淋的真实生活面前,所谓的‘封建迷信’都要绕道,连白知徒的热度都降下去了。
在这种情况下,一直按兵不动的所谓的‘上面的人’终于出动了。
相关机构接连发布十几条信息,宣布参与这件事的人,不论大小,参与程度,通通都被带走,接受中央调查组的审问。
之后的公审和诉讼都直接走中央,不受任何地方机构的管辖。
他们所在的企业都将接受各部门的检查,一旦发现违规行为,立刻关停。
瞬间,他们的股票又下降了不少。
中央也保证,所有受害者都会有赔偿和保护措施,确保他们的生活不受打扰。
这种雷霆式的处理方式,平息了不少网友们的愤怒。
他们勉强可以接受这样的结果,但表示会继续关注后续,不允许他们和稀泥。
刘芸处理完所有事情,找到白知徒的时候,他正翘着脚坐在警局办公室,被人像大爷一样供着。
周围坐了一群搬着小板凳听课的人。
有穿着制服的,有穿着西装的,人民警察和人民群众在这一刻打成和谐的一片。
白知徒摸着桌子上的摆件,大说特说:“面相和手相,都只是一种算命的手段,其他的还有六壬,小六壬,西方的塔罗牌,水晶球,其实万变不离其宗,最重要的是修行……”
有人举手,他穿着制服,推推眼镜,“白大师,我平时总觉得脖子很累,脑袋昏昏沉沉的,而且经常倒霉,不记事,我妈说我有替身,给我找了好几个街边的算命师父,可我还是这么倒霉。”
白知徒看了他半晌,“兄弟,这活儿我熟,你不是有替身,你是遭人恨,劝你回去看看周围有没有嫉妒仇恨你的朋友,找个借口去那个人家里一趟,找找衣柜,说不定会有惊喜。哦对了,告诉你妈妈,坚持科学,不要轻易相信街边摆摊算命的。”
眼镜男:“……”
这算不算打击同行?
刘芸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充满了怀念!
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幕。
当初她也是这样被白知徒算过命,才能摆脱那个人渣。
她倚在门扉上,敲了敲门框,“白大师,我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白知徒顿了顿,“我还有的选吗?”
“你可以选择更坏的消息,这样说不定会好一点。”刘芸摸摸鼻子,不再做谜语人,“你要被请去喝茶了。”
“……那坏消息呢。”白知徒拱鼻子,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刘芸掩住双目,“坏消息就是,请你喝茶的……就是我之前说的特殊部门,他们的老大亲自过来请你了。”
就在刘芸开完会的时候,她被人熟练的架起胳膊,带到另一间房子。
看这架势,和面前正在冒热气的一杯茶,她知道,自己又被请去喝茶了。
只是这次她不是主角,来人让她去把白知徒请来。
官大一级压死人,刘芸只能去请白知徒。
白知徒很好奇这个特殊部门,反正去聊聊也没坏处。
走过一条长廊,来到一间会议室,门口还贴着‘请勿打扰’的牌子。
刘芸不想再被请喝茶第三次,把白知徒送到这里就走了。
他只能推开门,独自面对未知的特殊部门。
昏暗的环境里,看不清有几个人,只有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来了?请坐。”
白知徒环顾四周,拉开一把距离那个声音最近的椅子坐下,半点畏惧都没有。
那人推给他一杯热茶,还冒着热气。
白知徒:“……”说是请喝茶,居然真的是喝茶!
而且这个人的身形和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啊。
面前的这个人宽肩,长发,虽然整个人隐藏在黑暗中,但空气中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这味道,就像小时候他上房揭瓦后,老道士生气的味道。
那个人看白知徒不动杯子,稍稍变换了一下姿势,“白大师,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游戏。”
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带着对白知徒满满的恶意和审判。
白知徒:“……”
他狐狸的,想起来这个‘死人’是谁了。
他准确无误的揪住面前的胡子,把人从黑暗中扯出来,恶狠狠道:“老道士!你tm还知道出来!!你电话是个摆设吗??啊??打你多少次了,你接过一次吗??你是不是又沉迷选秀节目忘记充电了!!”
“哎哟,哎哟哟!!”那个人再也端不住幕后boss的气势,疼得龇牙咧嘴,“徒徒啊!师父的好徒徒!轻点轻点,这胡子为师可花了三百块梳理的。”
“你信不信我全给你拔干净!”白知徒薅了一大把,真给他揪下来不少胡子。
老道士捧着自己的胡子,伤心欲绝,“我的三百块……我摆摊一次才五块钱,攒了多久的三百块……”
没错,面前这个留着花白的长头发长胡子,还穿着一身道袍的男人,就是白知徒不靠谱的师父。
老道士虽然叫老道士,但是看着不算老,只是一头白发看起来比较‘苍老’,实际上他才四十多岁,正是稳重内敛的年纪,再加上他温和俊秀的五官,自带一股古风小说里的侠士气质,谁看到他,都会称赞一句仙风道骨。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泡在电视机前看女团节目,甚至还要投票。
白知徒抱起胳膊,审判自己的师父,“你怎么突然下山了……不对,你怎么坐在这里,这里不是什么特殊部门请我喝茶的地方吗?”
“对啊,请你喝茶。”老道士整理好自己的胡子,把茶杯重新推到白知徒面前,一派真诚,“请你,喝茶。这可是师父磨了刘老娘好久,才买来的茶叶。”
白知徒:“……”
请喝茶,居然真的是喝茶?!
刘老娘是他们无名山脚下一个种地的大娘,擅长烹茶,老道士每次路过都要进去买茶叶。
但他从不给钱,只用算卦来抵偿,可偏偏他一卦才五块钱,而且经常算不准,所以被刘老娘列为拒绝来往户。
感情老道士这是拿刘老娘的茶还请他喝?
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是问你,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白知徒收起轻松的表情,盯着老道士,“你要是再扯皮,我保证你的胡子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是时候告诉你了。”老道士端起架子,像他小时候忽悠白知徒出去干活时候那般正经,“其实……我就是特殊部门的部长,这次过来是想让你接替我这个位置的。”
“你也知道,现在越来越多的普通人接触到他们不该接触的东西,然后违法乱纪,造成混乱。还有很多人对这种事充满恐慌,遇上了就手足无措,以此萌生了许多诈骗的新型手段。我们一直想通过某种方式面向大众,向他们做正确的科普,让这份‘特殊’融入到普通人的生活中,降低未来可能会带来的危害。”
“徒徒啊,谁让你这么帅又这么会搞直播,这不,你就被为师盯上了。”
“怎么样,月薪一千五,很高了吧!为师不会诓你的。”
作者有话说:
感谢订阅~
我家猫把我家的线咬断了……晚上才修好orz
所以更新晚了,我已经揍过那个挖煤工了
感谢在2022-08-12 23:13:46~2022-08-13 23:27: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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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第 42 章
白知徒:“……”
听起来就很麻烦, 而且只给一千五,老道士还当他是曾经为了五毛钱而努力打扫一整天的傻蛋吗?!
“不干。”白知徒拒绝的干净利落,发誓绝不给老道士收拾烂摊子, “而且你才多大, 你凭什么把责任扔给我,你之后要做什么?去现场追你的女团?”
老道士摸摸胡子,“你怎么知道啊, 她们今年开了巡演, 下一站就是咱们国家。我终于可以现场看她们演出了。”
白知徒:“……”
我就知道!
在老道士心里,女团才是最重要的!
“徒徒啊,为师也是没有办法了,你看看现在这个情况, 周边环境大变样,越来越多隐世而居的族群的生活环境被破坏, 被迫出世,然后面对新世纪新社会两眼一抹黑, 更别说那些不懂玄学却意外了解到玄学内容的人了, 万一遇上一个变/态,或者杀人魔, 那后患无穷啊!”
老道士终于正经了一回,“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需要藏着掖着的时代了, 我们迫切的需要正确科普这些东西,让普通老百姓们心里有个数, 将来如果遇到意外也好知道怎么处理。”
白知徒皱起眉头,“你说隐世而居的族群被迫出世?”
这个说法怎么这么耳熟, 阿娜依那个倒霉蛋不就是因为居住地要被开发, 而不得不离开曾经生活的地方吗?
老道士掏出一张世界地图, 一次指过几个地方,“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从来没开发过的地方,原本是想等技术人力都达标后再开发,结果地震、海啸,温度升高,让这些地方提前暴露在人们眼前了。也就是这个时候,上面的人才发现,原来世界上除了我们,还有很多很多不同的人生活在地球上。”
“这些人不通俗事,不懂人情,但他们都身带异常,有的会控蛊,有的可以天生可以通灵,还有的人生下来就是阴阳眼……这些人如果不加以管理,随便放到社会上,那肯定会引起慌乱的啊!”
“……”白知徒看着老道士侃侃而谈的样子,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个人和记忆中奸懒馋滑的师父联系到一起。
小时候白知徒矮矮一只,老道士就让他拿着大扫把去扫院子。
扫干净后老道士搬着摇摇椅坐到树下,优哉游哉地看女团节目。
小时候白知徒怕黑怕打雷,抱着小枕头去找老道士一起睡,想寻求大人的保护。
结果被人连枕头一起扔了出来,老道士还递给他一个法槌,说害怕就把自己敲晕,这样就不害怕了。
如此坑徒弟的事情,不胜枚举。
白知徒从小饱受摧残,对老道士心那是又爱又恨。
“你……如果是什么部长,那你为什么能一直和我待在无名山上。”白知徒闷着一口气,问道。
老道士揉了他头发一把,像小时候给他奖励和安慰一样,“你傻不傻,你小时候自闭又讨人厌,除了我不愿意见任何人类,我不陪着你我还能去哪?好歹也是我把你捡到的!”
白知徒别扭的离开视线。
没错,就是这样,老道士虽然很烦人,但……
是老道士捡到了被别人抛弃的他,亲手把他抚养长大。
虽然老道士总是不靠谱,但老道士会在他真的害怕的时候,把他抱住,给他讲故事,让他做一个坚强的男子汉。
还会在他生病的时候,背着他连夜下山挂点滴。
就连第一次炸厨房,也是因为白知徒说想吃蛋糕,结果周围都没有卖的,老道士只能亲自下厨房。
结果当天两个人都饿了肚子,还是山下的居民过来上香,拯救了他们。
想到以前的生活,白知徒忍不住笑出声。
老道士惊喜:“徒徒啊,你答应为师了?”
一般白知徒笑了,就代表答应了,而且这个时候的白知徒很好说话。
也很好骗。
白知徒立刻收敛表情,“我没有,你不要造谣。”
月薪一千五,还要被收编,他才不要。
之前他怎么说的来着?
——没有人可以踩在他的头上,然后管束他!
——除了老道士!
现在新加一条,即使是老道士也不行!
“而且我还要养家糊口,一千五的工资,你可以去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看看那个人揍不揍你。”白知徒冷笑,一千五,和白打工有什么区别,这种资本家就适合被吊路灯。
“你养什么家糊什么口,你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为师好不容易含辛茹苦把你养育成人,现在为师有了困难,你居然冷眼旁观!”老道士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块手帕,咬在嘴里可怜巴巴。
“……你少来!你只是想去看巡演!”白知徒不为所动,他也拿出一个东西,只不过是一张照片,而且色泽有些泛黄。
正是小时候老道士给他的那张照片。
他找到小狐狸后,这张照片也没有扔掉,还是继续随身携带,当护身符带着。
感觉带着这张照片,他做什么都事倍功半。
白知徒骄傲的扬起下巴,得意洋洋,“你这种没有老婆的人怎么会懂养家糊口的辛苦,我每天在外面奔波,为的就是家里的漂亮媳妇能对着太阳晒肚肚。”
“什么漂亮媳妇,你发烧了?”老道士抬手摸上白知徒的额头,凉凉的,没发烧啊!
白知徒把照片拍在老道士脸上,“小时候你不是说我有一个命定的媳妇吗,我告诉你,我找到了!”
“什么?!”老道士表情奇怪,音量忍不住拔高一个台阶,“你找到了?你找到我和你说的媳妇了?”
要死了,他就是随口瞎编的,怎么还真给白知徒找到了?!
万一白知徒以后知道他是骗傻子的,白知徒还不得追杀他八条街?!
老道士仿佛看到将来白知徒举着黄符对他扔的场景,他现在‘年老色衰’,早就打不过孽徒了,还不是任他随便揉搓!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白知徒用温热的指尖摸摸照片上的可爱狐狸,心中充满幸福。
因为这个案子他已经很久没回家,虽然每天都能接到苏云檐打来的电话,但电话里的声音哪有真人来的好。
而且苏云檐一个小狐狸,举着爪爪按电话,想想就可怜。
这几天吃的饭都是外卖,不知道瘦没瘦。
不过他在家的时候,两个人也是吃外卖……但有他喂和没有他喂,能一样吗!
“不是你说的吗,你算到我将来会有一个很可爱的老婆,让我好好修行,将来好成为顶梁柱。只是后来我媳妇跑路了。”白知徒拍拍胸膛,连眼角都挂着嘚瑟,“我找到他了,而且真的很可爱很漂亮,我们俩现在已经同居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喝徒媳茶了。”
老道士望着天花板,感觉吾命休矣,“……你真的找到了?他怎么说的……”
说到这里,白知徒也有点奇怪,“他说全家包括他都不知道这件事,你当年不会只告诉了我一个人,没告诉人家吧?”
“哈哈,当、当然啊,那个时候你什么德行,为师怎么好意思去谈你们俩的恋爱问题。”老道士干巴巴的撒谎,一张温和的脸因为绞尽脑汁而变得皱巴,“所以为师只好激励你,让你奋发向上,将来好亲自上门去拜访,谁、谁知道人家半路出去游历人间了。”
呜呜,乖徒,为师对不起你,人家当然不知道这件事,因为这就是为师瞎编的啊!
小时候的白知徒就已经显现出高强能力,但他偏偏不爱学习,也不与人交流,就一个人闷着头打雷玩,怎么看怎么像问题儿童。
院子里到处坑坑洼洼,都是白知徒引来的天雷闹的。
老道士知道白知徒亲缘断绝,最渴望的也是亲缘,正好那个时候他和玉泽山的狐狸窝有点交情,就随手拿了一张小狐狸的照片,诓骗白知徒。
原本想等白知徒大大,就告诉他真相,谁知道白知徒真的当真了!
还把这件事当成努力活下去的支柱,老道士几次想开口,都无法面对白知徒那双写满希望和快乐的眼睛。
到了二十岁那年,不得不告诉他真相了,老道士硬着头皮找到白知徒,谁知道白知徒一个字都不信,当天就背着小包袱也跑路了!
虽说让白知徒下山历练是老道士计划中的一环,但没想到实现这个计划的理由竟是这个!
老道士深知人间的繁华,寻思白知徒此去人间肯定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搞不好就忘了那个狐狸了。
正好他又被上面的人召回去,一直满世界跑,九死一生,便一直没联系白知徒。
谁知道白知徒竟然找到了!!而且两个人还同居了!
难不成他当年的随口一诌,居然是真的??
白知徒接受了老道士这个解释,他也知道自己小时候什么样,要是顶着那个模样去找媳妇,不被人打出来才怪,“你说得对,但我现在已经改变了,我们的感情正在生根发芽,老头,多谢你。”
老道士受之有愧,忍不住用手帕擦汗,“哈、哈哈,不、不用谢,这都是为师该做的,该做的……”
良心好羞愧!
不行,撑起来,你可是白知徒的师父,干脆将错就错,先去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再说!
老道士挺起胸膛,“那、那什么,部门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既然你都有家室了,为师作为养育你长大的人,是不是应该见见?”
白知徒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不忙?”
“都忙过去了。”老道士笑了一下,“从你下山后,为师就被叫回去一直处理各种事情,徒徒啊,为师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实在是没有信号。”
他去的地方都是山沟沟,为了弥补之前缺席的工作,那段时间他睡醒就去干活,偶尔还会因为太过危险而陷入昏迷,实在没有精力再去看白知徒的事情。
不过他一直拜托其他人帮忙照看一下白知徒,知道白知徒过得很不错,他也就放心了。
幸好那些人还算靠谱,不动声色的保护白知徒,还帮他料理了一些不怀好意的人,一路为白知徒和他的直播间保驾护航。
这下他要欠那些人一个人情了。
白知徒拨通苏云檐的视频电话,“苏苏啊,在家吗?”
苏云檐躺在草地上翻了个身,懒洋洋回道:“在晒肚肚。”
阳光暖融融,好酥服。
“那什么,我待会带个人回家哈。”白知徒让开半个身子,露出后面老道士的脸,“我师父,无名道人。具体的事情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回家后在告诉你啊!”
老道士笑得像个菊花,“苏苏啊,你好哇!”
“喂喂,苏苏是你叫的吗?”白知徒横眉倒竖。
老道士眼睛一睁,戏瘾说来就来,他捂住胸口,“老子可是你师父!为师含辛茹苦把你养育成人,你不仅不帮为师的忙,甚至还要因为一个称呼而和为师大呼小叫——”
白知徒立刻打住他,“行行行行行,你叫,你随便叫。”
苏云檐一个鲤鱼打挺,从草地上坐起来,端庄优雅,而且紧张。
“老白,这、这就是无名道人啊!”苏云檐忍不住舔舔爪子,他大姐后来给他科普过无名道人的事迹,搞得他一直以为无名道人是一个很神秘的存在,心里的崇拜那是水涨船高,现在听到无名道人要到家里来,心里突然开始怦怦跳。
“是啊,老头子想见见你。”白知徒语重心长,“我知道见家长可能快了一点,不过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不是?呃,当然我不是说你丑,他也不是我爸,但我前半生唯一重要的人就是这个老头子了。”
“……”苏云檐狠狠磨爪,“我才不丑,我漂亮死了好吗?!”
事关颜面,作为爱美的狐狸精,苏云檐忘记反驳后面‘见公婆’了。
刘芸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白知徒他们可以回家休息。
绫清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理,请求继续留在警局,理由是可以帮忙驱驱这里的晦气和阴气。
警局作为政府单位,虽然阳气旺盛,但每天面对的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人,这些人自身就带着恶气和阴气,时间长了会影响警察们的磁场,影响他们的健康。
作为乾坤泽的首徒,绫清的请求没有一点困难的就被通过了,警局的人甚至为他摆了欢迎横幅。
至于那群公子哥,他们第一次和人民警察这么亲近,都忍不住想多待一会,有的人甚至给家里打电话,炫耀自己现在在警局喝茶。
只是家里人都以为这群二世祖又犯了什么错误被逮走了,再加上白天发生的大新闻,饭也不吃风风火火的跑到警局捞人,实在捞不出来,就让他们吃顿好的……
到了警局被几个警察握住手一顿感激,这才知道自家扶不上墙的烂泥们居然做了好人好事!
几个在商场上的笑面狐狸笑得比门口的花还盛,拉着警察的手就要一起吃饭,联络感情。
被拒绝后一腔热情无处安放,干脆开始给警局捐款,捐设备,捐楼!
这个楼太破了,换掉,捐个新的!
这些设备太老了,怎么能为人民服务呢,扔掉,换新的!
这几个审讯室和牢房也太大了,万一以后他们的白眼狼亲戚住进来过的太舒服怎么办,开地皮,重新规划,现在就重新建!
警局高层擦着汗,幸福来得太突然,自家的小警局一夜之间就拥有了几座大楼,几间最新设备研究室,甚至连办公室都扩建了……
另一边,白知徒一直开着视频,和老道士坐公交回家。
老道士发现苏云檐一直是狐狸状态,托着下巴疑惑,“徒啊,你媳妇怎么一直是狐狸状态,他不会真的不能变身吧?!”
难不成他一语成谶?!
师尊在上,他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
白知徒简单说了一下那天的情况,“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就变不回来了。”
“噢。”老道士若有所思。
回到家,打开灯。
展现在白知徒和老道士面前的,是一个带着黑色小领结,毛色油光水亮的雪白小狐狸。
苏云檐抬起爪爪,露出粉红色的小肉垫,声音比平时温柔许多,“你好,我叫苏云檐。”
白知徒:“……”
他以前回家怎么没有这待遇?
老道士蹲下/身子,牵住苏云檐的小爪爪,“你好,徒徒叫我老道士,你也这么叫吧。”
“那我还是叫您无名道长吧。”苏云檐可不敢跟着白知徒叫老道士,太不尊敬了。
白知徒把小狐狸捞到怀中,熟练的撸毛毛,“怎么样,我就说很可爱很漂亮吧。”
老道士也不是白痴,他进门第一眼就发现面前的大白狐狸和自家的孽徒身上有很深的缘分。
难不成他真的歪打正着,给白知徒找到个命定姻缘?
“怎么变不成人了?”老道士摸摸大狐狸的耳朵尖,确实很可爱也很软。
苏云檐抖抖耳朵,‘嘤咪’一声,“不知道……突然就变不回来了。”
“既然如此,不行就回老家看看吧。”老道士坐到沙发上,盘起腿,“我记得你们玉泽山不是有个老祖宗吗,她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苏云檐眨眨眼,“您知道我们的老祖宗啊。”
他们玉泽山的老祖宗活了很久很久,一直在山后的洞窟独自生活,除非狐族大事,一般是不会出来的。
很多小一辈的狐狸都不知道他们玉泽山还有这么大一尊保护神。
“以前打过交道。”老道士越看越觉得苏云檐熟悉,“啊!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以前那个圆滚滚,走路摔跤的小团子吗?”
老道士以前去过玉泽山,当时是老祖宗接待的他,老祖宗身边跟了三个狐狸团子,两个黄白相间的狐狸,看着就很聪明。
唯有一个雪白的小狐狸,圆滚滚,小短腿,走路还一摔一摔的,他觉得可爱,便偷偷拍了一张照片。
于是那张照片后来变成了白知徒的‘媳妇’。
“我怎么不记得了。”苏云檐甩甩尾巴,要是以前见过无名道人,他应该会有印象才对。
“你那个时候还太小,可能还没开灵智,不记事。”老道士笑呵呵的。
苏云檐用爪子拍拍白知徒的胸膛,认真道:“老白,我也觉得我应该回家一趟,老这么做狐狸不是事儿啊。”
他们家老祖宗神通广大,说不准真的知道怎么办。
之前他就想回去了,只是玉泽山比较远,一来二去肯定要耗费不少时间,他不放心让白知徒自己在家里。
现在好了,无名道人来了,他就可以安心无忧的回老家了。
“诶,对了,你们是怎么遇上的。”苏云檐现在有一肚子疑问,“失踪案解决好了吗,我只能在网上看消息……”
“都结束了。”白知徒抱着小狐狸也坐下,仔仔细细给他讲了一遍发生的事情。
苏云檐听完,一爪子拍上白知徒的脸,捧着道:“老白,你果然要被收编。”
“……”白知徒扭开脸,“我没答应呢。”
一千五的工资,骗鬼呢!
老道士适时的长叹一声,表示自己的失望和伤心。
“……”白知徒服了,“我考虑考虑。”
他不可能真的不管老道士,但是想让他就这么白打工,那也不可能!
他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徒徒啊,为师给你的那个名单,你找到几个了。”老道士看着现在活蹦乱跳的白知徒,突然问道。
白知徒找出名单,看着上面的字,“才找到几个,还剩下那个听都没听过的种子和狐心血没找到。”
苏云檐扒拉着纸,默默也跟着看,把剩下那两种东西记在心里,回老家一起问问。
老道士两手背在脑后,“快点啊,不然你就要嗝屁了,你媳妇守寡怎么办。”
“……”白知徒攥起拳头,“老王八蛋,你死了我都不会死!而且我最近找到另一种办法可以缓解我的症状。”
“你们慢慢聊,我现在就回家!”苏云檐说干就干,立刻从白知徒怀里跳下来,叼着自己的小包袱收拾行李。
老道士看看天,外面天色将晚,小朋友单独出去都不安全,更别说一只小狐狸了,“都这个点了,你不怕被抓去动物园吗?”
苏云檐眨眨眼,“没关系啊,我们族人修了一条路,专车接送,方便让族人上下山。而且沿途都有玉泽山的人看着,很安全。”
老道士摸摸鼻子,“……与时俱进。”
白知徒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讽刺老道士的时机,“看看人家,同样都是山,怎么咱们无名山就得自己爬山自己下山。”
“我要是找人来接送你,你个自闭儿童能愿意?”老道士也不遑多让。
白知徒:“……”
败了!谁让他小时候是真的很自闭。
苏云檐光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跳上白知徒的膝盖,轻轻用鼻子拱了拱白知徒的下巴,哼哼唧唧的撒了个娇,“老白,在家乖乖哦,我很快回来。”
“哼。”白知徒很不爽,他才抱小狐狸抱了几分钟,老道士一来就让他变成孤家寡人,真是天生犯冲。
苏云檐没得到回复,小尖牙咬住白知徒的下巴,磨牙,“你哼什么。”
这点小牙齿,根本没有杀伤力,白知徒捏捏苏云檐的后颈,把狐狸放到地上,“没什么,早去早……不行,我还是送你去吧!谁知道你的那条路在哪里安不安全,不行不行。”
“哎呀,不需要!”苏云檐霸气的背上粉蓝色的小包袱,一挥爪子,“我可是狐狸诶,你又不会开车,两条腿还能比得过我四条腿吗?放心,我去去就回,你就在家和无名道长好好叙旧吧。”
“……”白知徒又被拒绝,不高兴的努起嘴,看着那个圆滚滚的身影推开门,一蹦一跳的离开家门。
最终还是折了个千纸鹤,一路上悄悄跟着苏云檐。
白知徒像个老父亲一样,忧心忡忡,果然如苏云檐所说,小狐狸警觉机灵,逛着玩着就找到他们族的专车,跳上大巴车扬长而去。
刚收回千纸鹤,就对上老道士的嫌弃的眼神,“你看看你那不值钱的样子,半分为师的风采都没有。想当年,为师可是风光无限的在众目之下,把爱人强行带走的,哪像现在,啧。”
“哦。”白知徒捻捻指尖,“那我师娘现在在哪呢?”
“……”老道士心上被戳了一刀。
“是不是离你而去了。”白知徒继续补刀。
“你看你现在,还不是个单身狗?”
“连个师娘的影子都没见到。”
“呵,说得好像你们已经在一起了一样。”老道士冷笑,“表白了?亲嘴了?上过床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童子鸡!”
白知徒丝毫不觉得受伤,反而捧着脸装可爱,“可是苏苏说他很快就会回来诶,让我乖乖等他呢。”
“苏苏晚上还会搂着我的胳膊呼呼睡觉,小肚肚随便我揉捏。”
“我和苏苏迟早两情相悦,大团圆结局,老道士你呢?”
老道士:“……”
当年的确把两情相悦搞成狗血强制爱的某人,心被自己徒弟戳成了筛子。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
原地复活,嘿嘿!
感谢在2022-08-13 23:27:46~2022-08-15 20:39: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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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3 章
苏云檐离开后, 偌大的家中只剩下一个白知徒和一个老道士。
人家都说三个和尚没水吃,到了白知徒这里,是两个懒汉没饭吃。
白知徒, 勉强算是会做饭, 但他已经给老道士做了十多年的饭了,现在只想罢工。
老道士,又懒又馋, 除了看节目就是指挥徒弟, 偏偏徒弟长大了,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最后两个人不得不选择顿顿外卖,刚吃了没几天就为家中的厕所大打出手。
无他,都想尽快蹲厕所, 谁也不让谁。
老道士第一天来的时候就瞅准了白知徒的院子,背着手逛了一圈, 通体舒畅。
“徒徒,你这里灵气很高啊。”老道士揪起地上的一根草放到鼻尖下仔细嗅了嗅, “不错, 连根草叶都充满了清香。”
白知徒抱着胳膊靠在落地窗前,“那是, 你也不看看是谁家。”
老道士又踩了踩脚下的土,“嗯?你把息土和佛珠藏到这里了?”
蓬勃的生气在脚下汹涌, 老道士舒服的只想拿剑舞上三天三夜。
“是啊。”提到这两样东西,白知徒忍不住问道, “老头子,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要给我这个名单。”
老道士盘腿坐在地上, 撩起道袍, 闭上眼进入修行状态, “我不是说了吗,你因为血脉的问题,先天不足,你的身体承受不住你自带的力量,若是不加以炼化,你会爆体而亡的。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就是为了帮助你炼化体内的力量。”
白知徒蹲在老道士面前,扒开他的眼皮,“可是我最近发现,我做好事攒功德,我的身体也在慢慢变好。你给我的方法并不是唯一的办法,老头,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啊?名单上的那些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吗?”
虽然他误打误撞找到了其中两样,可剩下的东西他连听都没听过。
李济琛和林知行他们帮他找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白知徒合理怀疑这些东西到是不是真的存在。
老道士拍开孽徒的爪子,顶着他灼热的目光道:“你当为师是什么,神仙吗?能知道一个法子就不错了,谁知道你攒功德也能行啊!那你以后攒功德不就行了——”
“等等,攒功德,来特殊部门啊,帮助国家处理各种事情,这可是天大的功德。”
老道士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游说徒弟的机会。
“你那个特殊部门,叫什么。”白知徒也学着老道士的样子盘腿而坐,捻起手诀,趁着天光和暖,淬炼身体。
“特殊部门。”
“我知道是特殊部门,我是问你部门的名字叫什么。”
“特殊部门。”
“……”白知徒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名字就叫特殊部门?”
老道士点点头,“我取的,不错吧,简单易懂,就像你的名字一样。”
顶着‘知徒莫若师’的名字很久的白知徒,此刻好想干掉自己的老师父。
白知徒又问道:“部门里有多少人。”
老道士指了指自己,“为师,就是顶梁柱。”
“……”白知徒窜起来,“只有你一个?!”
“是啊。要不然为师怎么会事事亲力亲为。”
累得和孙子一样,老道士心中悲痛,“以前不是没面试过,只是道德品行都不过关,再加上前几年并没有那么多离奇事情要处理,招人这件事就一直搁置了,可是现在不行了啊,徒徒啊,为师真的很需要你!”
需要你来替为师做这个冤大头。
老道士抱住白知徒的小腿,毫无师父的尊严。
白知徒提着裤子努力挣扎,“你就是想让我替你收拾烂摊子!”
“你小时候拉裤子里都是为师收拾的,现在替为师收拾个烂摊子你居然挑三拣四!”老道士死不放手,“再说了,你周围不是很多人吗,你也可以抓壮丁啊,那什么,乾坤泽的小道士,玉泽山的大狐狸,还有那些有钱人,你随便抓,只要你是部长,想用谁不是你说了算吗。”
白知徒提裤子的动作一顿,“既然可以用外面的人,那你之前怎么没招到人?”
“……”老道士突然哑火。
白知徒眯起眼,“你是不是也给人家开什么一千五工资了。你说实话,真的只有一千五吗?”
他怎么不信政府有这么抠门。
良心痛了一下的老道士不得不承认自己赚了差价,“好吧,其实给的底薪是一万,然后提成看事件危险程度来定。”
白知徒望天,一万能被黑心商砍到一千五,这老头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徒弟啊,为师真的是为了你好,你自己在外面做好事,只能赚一份功德,但是如果你一边给政府打工,一边再自己接点活儿,不就可以赚两份功德?”老道士苦口婆心的劝慰,这个b工作他是一天都做不下去了,“而且整个部门只有你自己做老大,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拥有绝对的权利和自由……再、再说了,你马上要成家了,却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你将来去玉泽山,要让人家怎么看你?人家会让自己的小儿子跟着你这个无业游民走吗?”
“你不要又蒙我。”什么无业游民,他可是玄学大师!
白知徒掏出手机查了一下:什么工作最受老婆家里欢迎。
结果第一名居然是编制,俗称铁饭碗。
白知徒:“……”
居然真的是这样?
在老道士的恳求下,白知徒终于动摇了。
老道士这个状态,要是再不答应,他的眼泪能淹了自己家的小草坪。
第二个理由,就是他的身体。
老道士说的对,靠上政府,总比自己闷头瞎干强,而且搭上政府这条路子,他可以利用政府的关系网找名单上的东西,好做两手准备。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
而且这个部门听起来非常不靠谱,他又是个跳脱的性格,万一将来惹了事被人家抓走了怎么办。
白知徒烦躁的挠挠头,“老头,不是我不答应你,只是这个责任太大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最烦和人类打交道,万一我得罪别人怎么办。”
“放心,为师能坑你吗?”老道士看白知徒松口,自己也松了口气。
他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怎么可能真的把人放到危险的位置上去。
“我早就和上面的说好了,只要你接受,这个部门就独立出去,不受任何约束,你想怎么做,想招什么人,你自己说了算。”老道士狠狠揉了一把白知徒的头,把傻徒弟的头发弄乱,笑着说,“为师养你这么大,怎么会坑你。徒弟啊,为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现在你可能还不知道,将来你会明白的。”
看着眼前一脸不满的大帅哥,老道士油然而生一种老父亲的心酸。
当年干巴巴的一个孩子,被他用奶粉和米粥喂大,现在终于到了要去承担自己责任的时候了。
白知徒拉住老道士的道袍,憋着一口气,“……那你能不能别走,和我一起。”
他从小就和老道士相依为命,虽然两个人总是吵架、打架,但老道士也是他最亲的亲人了。
老道士看了他一眼,冷酷的把徒弟的手撒开,“为师还要去看演出呢,别想留下我。而且你下山的时候偷了为师那么多东西,为师都没和你计较。”
白知徒梗起脖子,“谁说是偷了,我准备走的时候,那些东西整整齐齐摆在桌子上,不是让我带着走是什么意思?!”
老道士笑而不语,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在这件事上白知徒抹不开脸,跑了。
看着白知徒气鼓鼓的的背影,老道士长叹一声,倒在草坪上。
阳光照射在眼睛上,有些疼。
透过朦胧的生理性泪花,老道士好像又看到二十年前那个雪夜,他遍寻近百年,把人间搅得天翻地覆,找不到一条可以回家的路。
只好颓废倒在雪地上。
半梦半醒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婴儿的哭声。
细小,微弱,生气渐无,而且脸上还带着恶心的动物绒毛。
皱了吧唧的一个小婴儿就这么被人扔在山林的小路上,只有一块粉色的花被子包裹着,怎么看都像一个小怪物。
老道士不是善良性子,抬脚就想离开,可他觅宝袋中的东西就这么突然飞了出去,带着一身光华落到小婴儿的额头。
没有办法,老道士抱起婴儿,给自己,给这个孩子算了一卦。
天赋神授,命中注定。
好一个血脉张狂的孩子,老道士好像看到将来大厦将倾,海水倒灌,撕裂的天空被一个人影撑住的场景。
“死天道,这是让我留下的意思啊。”老道士叹了口气,手放在宝物上面,轻轻按了下去。
秘宝就这么融到小孩子体内,小婴儿瞬间停止啼哭,他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老道士。
老道士掂了掂这个孩子,“行吧,以后你就是我徒弟了,唔……跟我师尊姓算了,白知徒,知徒莫若师,就这个吧!”
“哎,要是让师尊知道我还没出师就已经有了徒弟,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
老道士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抱着孩子上山,最后定居在无名山,开始养孩子的痛苦折磨。
白知徒跑到自己房间,连忙给绫清小道长发去一个视频通话。
他仔细想了想,觉得老道士说得对,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既然老道士都已经给他把路铺好了,他没道理不接受。
虽然老道士看起来好像瞒了他很多事,但他相信老道士不会害他。
既然如此,已经潜意识把自己当成特殊部门部长的白知徒决定开始抓壮丁。
绫清道长还待在警局,他现在是警局最受欢迎的小道长,渴了饿了就有人送饭,累了困了就能去休息室睡觉,一觉睡到天黑都没人管,比在山上的苦修日子不知道爽了多少倍。
在堕落中无知无觉的绫清道长把自己胖了一圈的脸怼在镜头前,“白道友,好久不见啊!”
“绫清,你怎么胖了,警局的伙食这么好吗?”白知徒惊讶。
“啊?”绫清摸摸自己的脸,“可、可能是最近用力过猛,有点浮肿,浮肿,是浮肿而已。”
“噢……”是不是浮肿都没关系,白知徒不是为了绫清的脸才找他的,只是招兵买马这种事,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正在白知徒措辞的时候,绫清扭扭捏捏的开口了,“白道友,你知道这附近哪里能租房子吗?最好租金便宜一点的。”
白知徒挑眉,“怎么,你不回去了?”
绫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红,“我、我觉得自己修行遇上了瓶颈,需要历练。”
白知徒看着绫清脸红的样子,冷笑,“小道士,你不会是春心萌动了吧?我猜猜看,警局的小刘?门口的保卫科大叔……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我可是有家室的男人,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绫清无语,“不、不是你,白道友,我就是死也不会喜欢上你的。”
他又不是受虐狂,谁要喜欢白知徒,后半辈子怕不是要被气死。
“难不成……是刘芸?”白知徒想到刘芸的面相,哽住了,小道士一看就天真纯善,到时候万一初恋失败可怎么办。
绫清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红晕加深,“就是刘小姐,她坚强勇敢又善良,长、长得也很漂亮。”
白知徒试探,“你……你没算算刘芸的命?”
绫清更害羞了,“算、算过了,可是算不出来,刘小姐……一定就是我的命定之人。”
白知徒说不出话了,又是‘算命人不算自己’这个bug……
白知徒:“不对啊,你是道士啊,能谈恋爱吗?”
“我们乾坤泽并不是清修,祖师爷认为感情也是修行的一种,并不约束我们经历红尘。”绫清又提到之前那个问题,“白道友,周围有出租的房子吗?我想留在这里,好……好……”
好什么绫清没说出来,但白知徒猜也能猜到,不过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这种。
等等,绫清要留下来,近水楼台能不能先得到刘芸,白知徒不知道。
但绫清留下,一定能先便宜他这个特殊部门的光杆司令。
至于他和刘芸的恋爱,命格不是固定的,在刘芸遇见绫清之前,她是一心扑在事业上的女强人,遇到绫清之后是什么样,白知徒也不知道。
搞不好真能被绫清这个傻白甜追到手。
“绫清啊,不瞒你说,我这边还真有租房子的。”白知徒严肃道,“只是这附近都是商业中心,房租很贵的,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你能负担得起吗?”
“这这……”绫清只是一个小道士,哪来那么多钱呢。
“而且人家刘芸家境殷实,还是独生女,目前工作也很好,你要怎么追求人家啊?你觉得人家父母能让你进门吗?”白知徒突然发现老道士的方法很好用,对付这种陷入爱河的男人,击碎他的恋爱梦最好使。
……
等等,他好像也是这样上钩的?
绫清还没开始的初恋被白知徒两句话捣碎了。
他很悲伤,因为他是真的没有多少钱。
兜里只有可怜巴巴的几千块,还是下山之前师门里凑的。
不远处刘芸一身警服,英姿飒爽,娇俏的脸上虽然充满疲惫,但因为解决了一个大案子,疲惫之下满载希望。
绫清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下了个决定,“白道友,能不能顺便再帮我找一份工作?”
这句话正中白知徒下怀,他调整了一个坐姿,准备开始蒙骗小朋友。
如果他能好好审视一下自己,就会发现他现在的状态和小时候老道士骗他干活一模一样。
所谓师徒一心,‘同归于尽’,不过如此。
他终究还是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的模样.jpg
“你可是乾坤泽的大徒弟,找工作还不容易?”白知徒尽量让自己笑得不要那么猖狂,“我这个人最热心肠,看不得有缘人天各一方,这样吧,我这里正好有个工作,月薪……三千五,包吃包住,提成另算,而且干得还是你最擅长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有编制,铁饭碗,这是谈恋爱的时候最吃香的工作,怎么样?”
黑心商赚差价,一脉相承。
不过他比老道士有良心多了,只是扣掉了包吃包住的工资而已。
绫清没听说过这种事情,呆呆的,“真的……很吃香吗?”
“当然了,不信你自己查查。”白知徒不为所动。
绫清切换页面去查了一下,果然如白知徒所说,有编制的人到哪都吃香。
他如果是乾坤泽穷得叮当响的苦修道长,刘芸家里一定不会同意,但如果他是有编制有稳定工资的绫清,那就是和刘芸一样努力工作努力生活的普通人。
而且他们师门有规定,每一个入室弟子,都要去人间历练一次。
绫清之前一直找不到时机,也下不定决心,总觉得自己本事还不够,现在终于有勇气留在这里了。
白知徒下最后一剂猛药,“最重要的是,绫清,这份工作也是为人民服务的,你们的道义不是让你们心怀善念,拯救苍生吗?现在有一个既可以让你谈恋爱,又可以让你履行道义的工作,你还要错过?”
绫清想了想,“白道友,谢谢你,我愿意做!”
白知徒猛吸一口气,遏制住狂笑的冲动,“不错,你很有眼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是修道之人,答应了别人就不能轻易食言啊!”
修道之人食言,是会被雷劈的。
“白道友,这份工作在哪啊?”答应别人后绫清才想起来要问问工作内容。
白知徒得了一员大将,心态放松,吊儿郎当起来,“在我家啊,啊不对,目前是在我家。”
以后倒是可以找个办公室,要是办公室不舒服,那还是回家吧,反正家里足够大。
“……”绫清突然觉得不大对劲,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和你是同事吗?”
祖师爷保佑,千万不要是。
“你想什么呢?”白知徒咧嘴,“我可是你的顶头上司。”
绫清:“……”
糟糕的幻想变成了现实。
他好想反悔,可是反悔会被雷劈。
“放心,我不会欺压你的。我是那种黑心资本家吗?”白知徒丝毫不觉得自己赚差价的行为有什么值得挂路灯的,“你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就可以到我家来了哦,我家在别墅区十八栋。哦对了,可以顺路帮我买个饭,我要蛋炒饭,两个蛋,多放火腿肠。”
绫清:“……”
绫清看着挂断的视频,不怎么开心的撅起嘴,像个小孩子。
刘芸找到最近过于辛苦的绫清道长,送来警局的慰问。
他们其实很想让绫清道长继续在警局做吉祥物,毕竟有了绫清道长的祈福,每个人都觉得最近心情愉悦,干活有劲。
但大领导科普过了,绫清道长是乾坤泽的首徒,放修真小说里那就是将来要继承门派的大师兄。
他们不好继续这样麻烦绫清道长。
看到绫清道长的肉包子脸,刘芸忍不住唇角上扬。
绫清在祈福的时候像世外高人,可是平时他只是一个清秀少年的模样,让人猜不到他的真实身份。
绫清看着外面欢呼雀跃下班的警察,“刘警官,你们都结束了?”
“是的。”刘芸松了口气,这桩惊世大案终于在所有人的努力下落下帷幕。
这桩案子将成为刘芸履历上最精彩的一笔,但她宁愿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这段时间也辛苦道长了,我们派了专车,把您送到您的山门。”刘芸笑道。
对刘芸充满好感的绫清有点不好意思面对心上人,“那、那个我要留在人间修行,所以我找了一份工作,目前住、住在白道友家。”
“真的?那绫清道长要一直待在这儿吗?”刘芸惊喜。
绫清点点头,“目前来看是的。”
“真的?”
“真的?!”
“太好了!”
门外探出四五个脑袋,都是最近和绫清关系拉近的小警察。
他们受过绫清的祈福,都对这个小道长有好感。
绫清看着他们开心的模样,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祖师爷定下祖训,要他们每一个人都去人间历练一次了。
另一边,苏云檐抱着一推好吃的哼哧哼哧找到老祖宗的狐狸洞,站在洞门口,扬起尾巴大喊:“老祖宗,檐檐来看你啦!”
无人应答。
苏云檐乖乖蹲着等待。
一阵尘土飞扬过后,苏云檐面前站了一个盘着白发,带着墨镜,腿下还骑着机车的老太太。
老太太穿着酷帅的机车服,一抬墨镜,露出墨镜下炯炯有神的狐狸眼,“哼,苏云檐,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任你揉搓的小可怜了,这一次,我华丽转身,再次回到这里,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苏云檐:“……”
要命,他这个老祖宗是不是又看什么狗血玛丽苏小说了。
老祖宗要哄,尤其是这种喜欢看小说的老太太。
苏云檐只好陪着她演戏,一挥爪子,“女人,你不要妄想逃出我的手……爪心!”
粉嫩的肉垫狠狠打开,再狠狠关闭。
毫无气势可言。
老太太被逗笑了,她把小狐狸捞起来狠狠吸了一口,“我的檐檐还是这么可爱,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会变身后就像个兔子似的跑了,连祖宗奶奶都没见过你的样子。快变成人让奶奶看看檐檐长成什么样了。”
“祖宗奶奶……檐檐变不回来啦。”苏云檐可怜巴巴地夹起尾巴,把自己的事情全盘托出。
老太太单手举起小狐狸,放在阳光下仔细端详了半晌,叹了口气,“檐檐,不是祖宗奶奶打击你……你这个,只是因为当时太恐慌,气走差了,这么久了,你都没能自己顺过来吗?”
苏云檐:“……”
他好像真的没有顺过。
而且他也不会啊,他就是个菜鸡。
苏云檐会干什么?
苏云檐会卖萌。
于是他用软软的爪爪给祖宗奶奶比了个心。
“……”老太太再次把心肝宝贝搂在怀里,“没事没事,即使檐檐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大笨蛋,祖宗奶奶也最喜欢你,走走,祖宗奶奶给你变回来!”
苏·笨蛋·云·檐:“……”
好像被祖宗奶奶疼爱了。
又好像被祖宗奶奶骂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订阅~
爱大家~谢谢帮我捉虫哈哈我错别字真的好多orz 打字打快了回过头去检查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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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4 章
祖宗奶奶的洞府从外面看是藤蔓环绕, 就像一个普通的被废弃的洞一样。
但苏云檐知道,这里有祖宗奶奶刻下的法阵,如果有不怀好意的人闯入, 会立刻被雷劈死, 连个全尸都不留。
祖宗奶奶看着和蔼可亲,可真要对上敌人,那是不把对方拨皮抽骨都不罢休的性格。
洞府内风景却与外面大不相同, 现代化装饰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一个狐族老祖宗的房间。
毛茸茸的坐垫, 毛茸茸的床铺,甚至连三大排书柜都粘上了一层毛茸茸。
房间里还摆着一个巨大的猫抓板,苏云檐进屋第一件事便是跳上猫抓板,狠狠磨爪子。
抓, 我抓,我疯狂抓抓抓抓!
在家里的时候不忍心挠家具, 他都快憋坏了!
祖宗奶奶看他玩得欢快,笑眯眯的拐去另一个炼药室。
过了一会, 她拿着一个晶莹剔透的丸子出来, “檐檐啊,快来, 把药吃了。”
苏云檐最后踩了踩爪子,然后哒哒哒走到祖宗奶奶跟前, 嗷呜一口把丸子吞下。
祖宗奶奶坐在雕花木椅上,虽然头发花白, 却盘地一丝不苟,酷帅的机车服也挡不住她温和的眼睛里快要溢出来的慈爱。
苏云檐吞下药丸, 只觉得体内暖暖的, 他忍不住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嘤嘤呜呜’地叫着。
半晌, 他蜷缩的身形逐渐舒展,软趴趴的绒毛渐渐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体态修长,身姿绰约的男人。
黑发如瀑,容颜如玉,眼尾微微翘起的一双黑眸,摄人心魂,只是坐在那便像一副古画卷轴一样安静、貌美。
苏云檐身上还穿着一件白色的广袖宽袍,忍不住伸出手,看着清晰修长的五指,高兴道:“变回来了!”
祖宗奶奶笑着点头,“不愧是家里最好看的白狐,人形的模样也不遑多让。”
“嘿嘿。”苏云檐挠挠头,不是他自吹自擂,他本体和人形确实很出彩,所以为了避免麻烦,他在学校一直都是另一个样貌,栗棕色短发和一副清秀有余俊帅不足的脸,这样可以很好的隐藏自己。
“乖乖,过来过来,奶奶问你点事。”祖宗奶奶笑得很慈祥。
苏云檐不疑有他,一走过去就被奶奶揪住脸,“祖宗奶奶,您做什么——”
“我听老大老二说,你和一个男人同居了?”祖宗奶奶有一种自家白菜被拱掉的感觉,“咱们狐族几百年才有你这种一根杂毛都没有白狐,多少种族想和你结配你不愿意,现在居然和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男人同居?”
祖宗奶奶嗅了嗅苏云檐身上的味道,“嗯……甚至还没得手?檐檐,你可是狐狸精啊,拿不下一个男人?”
苏云檐好不容易挣脱祖宗奶奶的桎梏,听到这话,重重的叹气,“祖宗奶奶,我还想问您呢,我是不是小时候有过什么娃娃亲啊。”
祖宗奶奶皱起眉头,“没有啊。”
“那个人叫白知徒,是无名道人的徒弟,他拿着一张照片下山找自己的未婚夫,我一看,和我长得特别像,但天底下的狐狸都长得差不多,他又说这个狐狸跑了,我以为不是我。”苏云檐说着又叹了口气,“结果兜兜转转,那个照片上的狐狸果然就是我!”
“祖宗奶奶,您真的没给我订什么娃娃亲吗?他说我们两个是……是天定姻缘。”
说到‘天定姻缘’,苏云檐脑海中自动浮现白知徒那张帅脸和温柔的眉眼。
哎呀,羞羞,羞死了。
祖宗奶奶拼命回想,确实想不到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如果真的是无名道人的徒弟,那应该不会胡言乱语才对。
“可能是无名道人算出来后来没来得及告诉我们吧。”祖宗奶奶语带不满,“要真是天定姻缘,怎么不见那个老头子带着徒弟上门来问问啊,怎么着,这是想跳过我这个老太婆,直接让你们小孩子自己结婚?”
“奶奶,我们还、还没有……”苏云檐抠抠手指,“还没有确定关系。”
苏云檐撅起嘴,白知徒虽然总是对他亲亲抱抱,可里面不带任何爱欲痕迹,纯洁的就像普通的主宠关系。
而且白知徒总是自顾自的叫着‘媳妇’‘老婆’‘苏苏’,却从没说过喜欢他。
祖宗奶奶挑眉,“还没确定关系?檐檐,你不喜欢他?”
苏云檐红着脸,最终摇了摇头。
白知徒虽然总是让人生气,但白知徒是苏云檐见过的,最帅,最有魅力,也最善良的人。
“那……他不喜欢你?”祖宗奶奶又问道。
“不知道。”苏云檐习惯性捧脸,却发现自己现在不是小狐狸状态,做这种动作总觉得有点幼稚,思考了三秒,还是捧上了,“他说他喜欢我已经喜欢了十几年,可那十几年他只是对着一张照片而已。我害怕他喜欢的只是自己幻想中的人,而不是真实的我。”
“哎哟,我们檐檐真是长大了,现在都开始思考人生大事了。”祖宗奶奶揉了揉苏云檐的头。
苏云檐刚想说什么,旁边小包袱里的手机开始嗡嗡震动。
掏出来一看,果然是白知徒,而且还是视频通话。
苏云檐捧着手机眼巴巴地看着祖宗奶奶。
祖宗奶奶心领神会,“是那个男人打来的?”
苏云檐点点头。
“那就接吧。正好让奶奶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迷住了我们檐檐。”祖宗奶奶笑容不变。
视频一接通,苏云檐就看见白知徒怼在镜头前的帅脸。
下巴隐隐冒出一点性感的胡茬,脸还是那么俊帅有型,睫毛卷翘,黑色的睡衣衬得他沉稳内敛,黝黑的眼珠子里满满都是欢喜,
嘭。
这是苏云檐心花绽放的声音。
另一边,老道士发现小喷泉里有一条小黑龙,立刻高高兴兴地跑去和小黑龙交流感情。
至于林雪瑶,老道士看了一下发现是她自己把自己封起来了,目前状态稳定,或许等她睡够了就会苏醒。
既然如此白知徒也就不担心了。
但是他还是担心自己家跑出去的大白狐狸,万一别人看他可爱把他拐走了怎么办。
扛不住这种‘爹系男友’的心态,他还是给苏云檐打了一个电话。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白色的小棉花糖,没想到见到的居然是一个黑发披肩,眉目如画的大美人。
大美人素面朝天,眉如远黛,狭长的眼眸收敛无限光华,穿着简简单单的白色衣服,却俏丽的像一朵摇曳生姿的白百合。
嘭。
这是白知徒心花绽放的声音。
好久不见的两个人此刻却相顾无言。
还是白知徒先打破了尴尬的氛围,“苏苏,这……这是你变身后的样子吗?”
苏云檐这才想起来白知徒好像没见过自己真实的样子,忍不住卷起一缕长头发,脸上带起一抹羞涩,“是、是的,我觉得这个样子去上学怪怪的,便做了一点改变。”
改变了一下头发长度和颜色,然后弱化了一些狐狸精天生的魅惑和纯情。
脸部五官么……其实没怎么改动。
不过两张脸的杀伤力,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白知徒把苏云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个遍,无比赞同苏云檐的做法。
这么一个大美人放在外面太危险了,锁起来,必须要锁起来!而且要金锁链!
苏云檐一看到白知徒就不可避免的回想起自己做狐狸时候做过的事情。
窝在白知徒怀中睡大觉。
咬着白知徒的手指玩,踩着他的大腿蹦来蹦去。
甚至还在人家睡觉的时候哼哼唧唧要抱抱。
天,他怎么能做那么多不知羞的事情!
苏云檐的脸热得仿佛可以蒸鸡蛋,他摆正手机,“老白,我带你见见我的老祖宗。”
祖宗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带上了她的墨镜,对着镜头rock roll,“hey!Bro!”
“……”白知徒跟着学了一下,手指僵硬地像刚装上去似的,“祖、祖宗Bro你好。”
这个祖宗奶奶,白发黑墨镜,还穿着一身比他还帅气的机车服。
一看就是一个和老道士一样‘潮流’的长辈。
祖宗奶奶看着虽然尴尬但还是努力跟她同频道的小帅哥,默默点了点头,两个人打视频,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她这个孤寡老人家就不多插嘴了。
她拍拍苏云檐的头,“檐檐要是没事就住两天,当度假。自你走后,你那些小跟班们可想死你了,他们现在一个个开了灵智,哎哟皮的不得了。”
“真的?他们开灵智了?”苏云檐一蹦三尺高,高兴非常。
他以前在山上的时候,经常仗着大姐作威作福,收拢了一堆还没开灵智还没化形的小狐狸做小弟。
后来他化形后便想下山。
他和小弟们拉钩,让他们化形后下山找他,他继续带他们吃香喝辣。
那群小弟都是狐狸洞里最笨的几批,苏云檐没指望他们能在一百年内化形,没想到现在就已经开灵智了,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去吧去吧,去玩吧。”祖宗奶奶笑呵呵的,“奶奶准备睡觉了,哎哟,人老了,要多睡一会。”
和祖宗奶奶告别后,他举着手机和白知徒一边连麦一边循着气味找自己的小弟们。
玉泽山山清水秀,处处可见灵动的小动物,比白知徒的无名山有人气多了。
看过蹦蹦跳跳的兔子和其他小狐狸后,白知徒觉得还是眼前这个絮絮叨叨的大狐狸最好看。
苏云檐本想把自己的小弟们介绍给白知徒。
等他找到狐狸的时候,好几只狐狸围在一起,撅着大尾巴拱来拱去。
“兄弟们,我回来啦!”苏云檐从树后面跳出来准备迎接小弟们的欢呼!
谁知道迎来的不是欢呼,而是一个个‘泰山压顶’。
大狐狸们把苏云檐当成肉垫,一个接一个跳上去,四个爪爪狠狠踩上胸膛,在他身上跑来跑去。
“老大,老大你回来了!”
“老大,你人形越来越帅了!”
“老大威武,老大威武!”
……
“下、下来……快从我身上下来……”苏云檐气若游丝,他好像知道为什么每次自己跳到白知徒怀中,白知徒都会闷哼了。
这种‘幸福’实在是消受不起。
镜头里的白知徒看着苏云檐的惨状,很不厚道的笑出声。
其中一只小狐狸拱着苏云檐的下巴,呜呜呜哭泣,“老大呜呜呜,快来看看啾啾,她要不行了!”
其他的狐狸连忙从身上跳下,在周围蹦来蹦去,“对对,老大,看看啾啾。”
“老大老大,救救啾啾。”
苏云檐扶着腰坐起来,这才发现他们口中的啾啾是一只小胖鸟。
比大狐狸们更圆滚滚的身材,鹅黄色和棕色相间的绒毛像个小皮球一样可爱。
只是现在这只可爱小鸟倒在地上,气喘如牛,发出‘呵斥呵斥’的粗喘。
因为这只小胖鸟,一股急躁而恐慌的气氛弥漫在他们周围。
如此可爱的小生灵马上就要嗝屁,苏云檐急了,“大姐在吗?”
他刚上山的时候只见了大姐一面,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山上。
大狐狸们呜呜,“山长闭关了。”
玉泽山山长就是苏云檐的大姐苏云绕,沉迷修行的她一年有三百多天都在闭关。
苏云檐自然无法寻求她的帮助。
而老祖宗只要睡觉就不会被叫醒,除非她自然醒。
这下可怎么办。
“别慌。把啾啾举起来让我看看。”白知徒冷静道。
苏云檐突然想起还开着白知徒的视频,连忙求救似的把啾啾举起来。
白知徒透过镜头,仔细端详了片刻,皱眉,“你们喂她吃了什么。”
“就是果子啊!”大狐狸舔舔毛,“还有我们从山下买来的鸡。”
其他狐狸跟着点点头。
“……”白知徒无法直视这群笨蛋,他打开电脑百度了一下啾啾这个物种的资料,“啾啾是素食动物,她消化不了你们的鸡。这是吃多了在反胃,而且嗓子眼里可能卡了东西。”
苏云檐一听这话,立刻反手拍在啾啾背上,顺着她的脊骨慢慢按摩,协助它自己吞咽。
等到啾啾猛烈喳喳叫,从嘴里咳出一堆食物后,这才从半死不活恢复神智。
啾啾像一滩鸟饼一样瘫在苏云檐手里,胖乎乎的身体好像瘦了一圈。
白知徒忍不住发笑,可怜的胖鸟,落到这群笨蛋狐狸手里。
“这只鸟是从哪里来的?”苏云檐皱起眉头,这只鸟看着不像玉泽山的生灵。
“啾啾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小弟们一人一嘴,叽叽喳喳,苏云檐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拼凑起事情的经过。
原来它们开了灵智后看什么都很欣喜,每天撒着蹄子在山上疯跑。
在玩乐中不知道从哪棵树上落下一只小胖鸟,只知道啾啾啾啾的叫唤,于是它们给这只小胖鸟取名啾啾。
啾啾没开灵智,但很聪明,她似乎知道是这群胖狐狸救了她,每天都陪它们玩耍。
只是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任凭其他狐狸用多少好吃的就补不回来。
“笨蛋!”苏云檐对他们每个人敲了一记头槌,“明知道啾啾身体不好还不赶紧送到大姐那里去,难道你们指望自己能养活啾啾吗?要是啾啾死了,你们岂不是背上了一条因果?!”
这群狐狸和他一样天赋低,法术低微。
大姐和祖宗奶奶不要求它们能成为什么大人物,只要平平安安就好,谁知道它们只长体重不长智商。
狐狸们抱在一起嘤嘤呜呜的哭,尾巴缠绕尾巴,爪子挨着爪子,模样好不滑稽。
苏云檐对这几个笨蛋没辙,叹了口气,“好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啾啾我会照顾的。”
他们不想动,耳朵一趴装听不见。
苏云檐眉毛一竖,“老大的话也不听了?快回去休息。”
虽然苏云檐很久没回来,但小时候的余威犹在,他们期期艾艾地爬起来,“老大老大,一定要照顾好啾啾。”
“啾啾,啾啾快醒过来,我们还要一起扑蝴蝶呢。”
……
狐狸们依依不舍的离开,
啾啾悠悠转醒,它看到苏云檐,慢慢悠悠地飞起来,然后发出一声尖叫:“啾啾——救命救命,有人抢鸟啦!!”
苏云檐捂住耳朵,表情痛苦。
白知徒面无表情的闭了苏云檐的麦克风。
小胖鸟中气这么足,看来是没事了,而且它还会说话,怎么看都不像是没开灵智的样子。
苏云檐把手摊开,“先别叫了,你是谁,这又是怎么回事?”
啾啾扑扇翅膀,落到苏云檐的掌心,圆滚滚的身躯此刻却彰显无上灵气,它体型胖乎乎,但声音却空灵优雅,听它说话好像听到了山林泉水叮咚的响声。
原来啾啾一直开了灵智,住在隔壁山头,是一只快快乐乐的小胖啾。
但是从几个月前,她发现山里有很多开了灵智的孩子会失踪。
后面勉强找回几个,可它们发现这些孩子身上的灵气都没有了。
愚笨地像凡间普普通通的动物,体质更是下降的飞快,回到山里不消几天便没了生息。
啾啾觉得这件事不对,它是山头唯一一只开了灵智的鸟儿,便借助种族优势,独自出来寻找真相。
只是外面的世界天大地大,她一只小小的鸟儿根本找不到任何方向。
苏云檐和白知徒:这段剧情怎么似曾相识。
(阿娜依狂打喷嚏:该死,谁在骂老娘。)
啾啾一路向其他动物打听,一路寻找,期间还帮助了不少遇到困难的人类。
许是她过于聪明的原因,渐渐传出她的名字,说有一只鸟儿特别通人气。
啾啾的名气为她带来灾祸。
她遇到一个气球被挂在树上的小孩子,刚想把气球拱下去,就被从天而降的一只大网笼住。
凡间普通的网对她没有约束力,只是她这回怎么也挣脱不得。
她被带到一间房子里,被关在笼子里。
在这里她见到了其他开了灵智的小动物,金丝猴,青蟒,猫猫狗狗,甚至还有大熊猫!
全都气息微弱,像是遭受了某种折磨一样。
后来她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邪术术士,通过吸收开了灵智的小动物身上的灵气,来增加自己的实力。
那些小动物被强行吸取灵气,身体自然受到损伤。
如果命大没死的话,就被他们转手卖出去,毕竟有很多动物都是珍惜动物,能卖不少钱。
要是死了的话,就被随手扔出去。
那些回山里的小动物就是因为被误以为死掉而扔了出去。
它们醒过来后,凭着记忆力的路线,努力找到回家的路,可还是撑不了几天。
啾啾不想被抽取灵气,于是她装得一手好死,并且啄秃了自己的毛,假装自己生了很严重的病,很顺利的被扔出去。
只是她被关起来的时候不给饭吃不给水喝,还经常有人往它的嘴里喂药,导致她出来后精神恍惚,一时不察竟然从树上掉了下去。
啾啾低落地坐在苏云檐掌心,“啾啾,啾。我们山头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山,上面没有什么大妖坐镇,也没有哪个小动物会化形。”
它是出来求助的,结果白白耽误了这么久。
苏云檐用手指梳理它的小翅膀,安慰它:“你已经很棒了,至少你把这个消息带出来了。”
“那你们能帮我吗?”啾啾扑扇扑扇翅膀,希翼地看着苏云檐。
苏云檐苦笑,“啾啾,你可能不知道,我大姐才是这玉泽山的山长,她法力高强,如果她没闭关的应该可以帮你。”
至于他的二哥,这个人风流成性,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快活呢。
白知徒……他现在应该很忙吧,他能要求白知徒因为自己的不忍心而更辛苦吗……
“啾……”啾啾摊开翅膀,倒在苏云檐掌心。
啾啾的惨样让白知徒也心有不忍,他屈起手指,往后梳拢了自己的头发,摆出一个帅气的姿势等苏云檐开口让自己帮忙。
可苏云檐一直在安慰小胖鸟,就是没搭理他。
那个小眼神一直往他这边瞟,明明千言万语都在眼睛里了,还是不开口。
白知徒赌气。
他的微博私信突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因为之前很多人有事没事就给他发私信,他干脆关了陌生人免打扰,只留下几个老粉丝。
现在能给他发私信的,只有那几个老粉丝了。
【樱桃丸子】。
果然是从最开始就支持他,跟随他的小粉丝。
白知徒点开私信,樱桃丸子给他发了十几张同一只狗狗的照片。
然后说:白大师,大师,救命!我家狗狗今天突然昏迷了,而且没有了呼吸,也医生都说它死了,可是我做遍了所有的检查,它的身体都没有问题!它以前很聪明的,后来被人抓走过一次,再回家就呆呆傻傻的,很像那种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大师,求求你救救我的狗狗,求求你!我不相信它就这么走了,它才六岁,还有很多骨头和罐罐没吃,求求你,救救我的狗狗!
樱桃丸子从他开播起就一直在,而且在直播的时候帮他带过很多次话题,保证直播间的干净和良好气氛。
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袖手旁观。
而且樱桃丸子狗狗的这个情况,和啾啾所说内容百分之八十都雷同,很难不猜测是同一件事。
残害小动物本身就是一件残忍的事情,更别说吸取开了灵智的小动物身上的灵气了。
今天只是吸小动物的,明天也许就可以对人类下手,这种邪魔外道,不能不除。
既然正反都要帮忙,那至少要赚个好评。
“苏苏,你尽快带着啾啾下山,我帮你们。”白知徒双手交叠,下巴微扬,帅得不能直视,“苏苏,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为你完成每一件你想做的事情。”
——夸我吧,尽情的夸我吧!
——心动吧,为我心动吧!!
苏云檐抱紧啾啾,整个人被这句话烫地发热。
老、老白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帅了,也太撩了叭!!
作者有话说:
感谢订阅~
买了现捞鸭脖,快乐!
变回来啦,可以酱酱酿酿,苏苏狂喜(?)
老白:啊,肾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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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5 章
撩完人就跑的白某人挂断视频, 问樱桃丸子住在哪儿。
得知就在本地后,让她带着狗狗上他家来。
樱桃丸子火速答应。
绫清小道长处理完警局的事情后,带着大包小包的赠礼来到白知徒这儿。
刚一推开门就看见一个白胡子白头发的老道士正和一条小黑龙玩耍。
绫清以为自己累懵了, 他搓搓眼, 再看一眼。
嗯……还是这样一个画面。
白知徒从屋里跑出来,“嗨!Bro!”
他介绍道:“这是我师父,一个死老头, 别人都叫他无名道人。这是……一条正在努力跨越种族阶层的黑龙, 不重要。”
白知徒拎着小黑龙的尾巴,甩了三圈顺手扔回水里。
老道士正和小黑龙玩抛高高的游戏,一转头小黑龙没了,却多了一个背着大行李袋的小道士。
傻傻愣愣的, 像个呆瓜。
老道士擦擦手站起来,“你就是乾坤泽的小道士吧。我是无名山上的一个老道士, 你们道观的那个……那个大黑驴怎么样了?”
大黑驴?
绫清不知道老道士说的是谁。
老道士‘哎呀’一声,“就是你们道观总是喜欢穿一身黑, 脾气倔得像驴的那个。”
绫清:“……”
他们道观只有师父一人喜欢穿一身黑, 来无影去无踪,而且脾气说一不二。
原来这就是大黑驴啊。
绫清宁愿自己不知道这个称呼, 总觉得回道观后半夜会说梦话把这个称呼叫出来。
“无名道长,在下绫清, 我师父……他目前健在。”绫清拎着自己的包袱,有些拘谨, “白道友,我住在哪?”
“来来来, 这边这边。”白知徒热情的接待部门里唯一一个员工, 领着他走了一圈大别墅。
白知徒指着一楼一个房间道:“我在二楼, 你在一楼客房,房间里有独卫,厨房在拐角,”
绫清看着装潢精致的大房子,心生羡慕,他们道观就没有这么华丽,“白道友,这房子是你自己的吗?”
“处理了一个小案子,当事人送给我的。”白知徒摸摸头,他运气不错,下山后遇到的林知行和李济琛都是热心肠的好人。
绫清更羡慕了,声音里透着低落,“我们道观的香火越来越不行了。”
“怎么会呢?你们不是很有名吗?”白知徒帮他放好行礼,顺便帮忙安置一下。
绫清叹了口气,一边收拾一边解释,“以前是很有名,但是随着社会各方面的发展,我们道观没有跟上,导致越来越跟不上时代,慢慢地就没落了。”
他师父一直觉得修行之人就要遗世而独立,所以从不与山下的人间通信,即使有徒弟下山历练,也不能随意透露自己的门派,虽然历练时间看个人而定,但只要历练结束,就必须断掉所有和人间的联系,清清白白的回去。
白知徒拍拍绫清的肩膀,“没事,你现在可是有编制的人,而且还有每个月三千五的高薪工资,很快就能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呃,迎娶刘警官。”
“真的吗?”绫清眼睛一亮,单纯无害。
白知徒的良心痛了一秒,然后大言不惭,“当然,我白知徒从不骗人。”
要骗也只骗单纯的小孩。
白知徒等绫清收拾好衣物,然后把两个目前在家的人抓过来。
坐好,开会!
一个老道士,一个小道士,老道士坐没坐相,吊儿郎当,小道士腰背挺直,盘腿捻手。
怎么看都觉得这个特殊部门前途堪忧。
白知徒清了清嗓子,在背后的白板写下几个问题。
1.特殊部门工作安排
2.特殊部门主要职责
3.特殊部门何去何从
这些问题都是白知徒啃过三本职场攻略书后总结的问题。
他这个部门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而且还不知道具体是干什么的,要是不整改整改,说出去有这个部门都没人信。
白知徒看着老道士,冷酷微笑,“老道士,上来讲两句?”
老道士:“……”
老道士很烦,他在特殊部门这么久,一直都是人家说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思考过这些。
他皱紧眉头,硬扯出来一句,“我们的职责……嗯,职责,就是除暴安良。”
白知徒:“……”
他就知道老道士这个废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
“徒徒啊,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你当部长后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违法乱纪就行。”老道士盘腿而坐,“上面的人主要是需要利用你的名气和直播方式来做科普,你只要在你平时的直播中多说点正儿八经的科普就行了。”
“好吧,以前你是做什么的我不管,我进来后只做三件事,算命,驱邪,赚钱赚功德。其他的我都不管。”白知徒也盘腿坐下,和老道士面对面,“直播我会继续做,直播的时候我也会多说点正能量的话,让大家对这种事有一个了解。”
老道士狂点头,“是嘞是嘞,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呢?”绫清指指自己,听他们的意思,这个工作并不需要很多人,为什么还要叫上他呢?
白知徒双手掐腰,理所当然道:“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啊!而且你是正统道学,比我和老道士这种半吊子强多了,咱们俩站到别人面前,是个人都会选择相信你好吧。”
绫清看看白知徒的敞怀睡衣,再看看老道士的歪歪扭扭的道袍,低头又看了一下自己穿得一丝不苟的道袍,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白知徒把白板上的第二个问题后打了个对号,“好了,这个问题解决。第一个问题么……”
他琢磨了一下,说:“绫清,你愿意像我一样直播吗?”
“不行的。”绫清摇摇头,让他画符驱邪他可以,让他直播和别人打打闹闹,他可能会当场僵硬。
白知徒也觉得绫清这个性格做直播可能会被观众们调戏死,“那好吧,你就单纯的处理问题好了,然后偶尔在直播间里讲一下这其中蕴含的道理和因果,这个可以吧?”
绫清点头,“没问题。”
只要不让他独自出镜,怎么都好说。
白知徒又打上一个对钩,“很好,三个问题已经解决了两个。至于最后一个……”
特殊部门何去何从。
白看着这个问题,知徒把笔一扔,潇洒无比,“管他呢,现在八字都没一撇,考虑未来做什么,本大师一贯施行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老道士:“……”
绫清:“……”
心中充满同一个疑问:有这样的部长,这个部门真的有未来吗?
绫清乖乖整整的举手,提出自己的疑问,“那个,照这么说,这个部门应该是很重要的一个部门,这么儿戏可以吗?”
老道士瞧着绫清觉得可爱,忍不住贼心和贼爪,揉了揉绫清的头,“别多想,你真当上面的人都是傻子吗?我能这么轻轻松松的离开,这么轻轻松松的换取宽松条件,就是因为他们另外成立了一个功能相同的部门,而且这个部门里的人都是有点天分的普通人,从小长在普通人社会中,接受着正规的教育,前途和未来都规划的很清晰,比咱们这些不好掌控的人强多了。”
“他们现在既然能同意我的要求,就代表愿意继续和咱们保持良好关系,所以大胆去做就行。”
“记住啊,咱们和他们是合作关系,不是从属关系。”老道士不着调地躺着,“徒弟就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赚功德,绫清呢好好攒钱,好好历练,平时该闹闹,该玩玩,真要遇到原则问题,还是以自己为准,知道了吗?”
“谢谢道长,知道了。”绫清点头。
白知徒扭开脸,“知道了。”
该死的老道士,搞这么正经干什么,帅死了。
解决完特殊部门的事情,白知徒又把苏云檐山上的事情和樱桃丸子的事情告诉他们。
“绫清啊,这次就先和我一起吧,咱们适应适应。”白知徒提议道。
“可以的。”绫清正好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跟着白知徒先试试,攒攒经验。
樱桃丸子家在本地,她在得到白知徒回复后就立马收拾好狗狗的东西和自己的各种证件银行卡,开着车往白知徒这里跑。
三个小时后,她抱着一只没有呼吸的狗狗站在白知徒家门口,她颤着手按下门铃。
她紧紧抱着怀中的宝贝,心情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忐忑。
大铁门被推开,她看到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略显凌乱的黑发和看了几十次的大裤衩,还有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的不着调表情。
樱桃丸子突然就落下泪来,“白大师,求求你,救救椰椰。”
椰椰的情况非常不好,作为萨摩耶这种大型犬,它的体型却瘦小的可怜,毛色雪白,却干枯发柴。
樱桃丸子眼泪还没收回去,带着哭腔道:“白大师,我、我买了你的符箓和转运水,椰椰用上后恢复了几天,然后就又不行了。”
转运水?
白知徒连忙跑到小喷泉,抓出小黑龙,“兄弟,对不住了,你的洗澡水再借我用用。”
小黑龙:“……”
不用我的时候就把我扔掉,用我的时候就叫我好兄弟。
我有一句脏话现在就要讲!
白知徒无视小黑龙的意见,装了满满一瓶转运水给椰椰灌下去。
椰椰没有任何反应。
白知徒摸了摸它的鼻下,又摸了摸它的腹部和脊背,发现椰椰虽然没有动静,但腹部逐渐开始存在微弱的起伏。
他又灌进去半瓶,帮助椰椰咽下。
椰椰慢慢睁开眼,原本应该清澈漂亮的狗狗眼中现在满是浑浊和一种看不懂的情绪。
它宛若行将就木的老人,一秒一秒地转头,好像在寻找什么。
白知徒立刻把樱桃丸子推到椰椰面前,在看到樱桃丸子时,椰椰突然迸发强大的信念。
在场除了樱桃丸子,都感受到一股力量,充满了渴望和生的欲望。
“来,你给他喂水。”白知徒把瓶子塞到樱桃丸子手中。
樱桃丸子现在没有一点思考能力,白知徒说一句话她做一件事。
只是椰椰不知道为什么,嗅了嗅瓶子,然后扭开了头。
白知徒摸不着头脑,樱桃丸子突然‘呀’了一声,“椰椰有自己的喝水碗,它平时可洁癖了!”
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印着狗骨头的小碗,把水倒进去。
椰椰看到自己平时用的小碗,连忙趴过去喝水,就差把狗脑袋埋进去。
白知徒:“……”
这狗都快死了居然还惦记着自己的喝水碗?!
“小动物都是这样的。”老道士一副过来人的表现,“你忘了你小时候吃饭都要专用碗筷,我碰一下你都要换新的。”
“去死,我才不是这样的。”白知徒根本记不起来这种事,既然记不起来那就是老道士胡说八道,他才不信!
椰椰干了大半瓶‘洗澡水’后终于恢复过来,急切地趴在樱桃丸子怀中撒娇卖萌。
樱桃丸子也像被抽去精神一样,直接躺在地上,抱住自己家的狗狗猛吸。
一边吸狗还一边哭着说:“白大师,谢谢你,我、我把我所有的银行卡都带来了,你看看要多少钱。”
白知徒扒开椰椰的眼皮仔细看了看,“哟,灵智开了大半年了啊。这么大狗还躲在主人怀里撒娇。”
樱桃丸子不明白白知徒在说什么。
下一秒,她就听到怀中的可爱椰椰张嘴吐出一句人话:“我小时候是主人的小宝贝,大了就是主人的大宝贝。”
这声音稚嫩清脆,像刚刚断奶的小男孩一样可可爱爱。
“椰椰,你会说话?”樱桃丸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白知徒锻炼成粗神经了,面对自家狗狗会说话这件事竟然毫不惊讶。
白知徒拎起椰椰的尾巴,发现它被嘎了蛋,“诶,还是个没蛋蛋的小公狗。”
“半年前做的手术。”樱桃丸子亲了亲椰椰,“后来它每天都去宠物医院门口汪汪叫,我和医生都以为它是在记仇。”
“我就是在记仇!”椰椰仰起头嗷呜一声,“那个医生害我没了尊严,我要骂死他!”
樱桃丸子捏捏它的爪子,“椰椰,绝育是为了你好。”
椰椰立刻缩成小狗团,拱来拱去。
樱桃丸子,也就是宁忧,抱着小狗讲述整件事。
椰椰是在垃圾桶里被宁忧捡到的。
宁忧和爸爸妈妈还有奶奶住在一起,但他们对狗狗都没感觉,所以椰椰的事情都是宁忧亲力亲为。
小小奶狗陪着宁忧一路初中,高中,大学。
一人一狗的感情是全家最好的。
后来宁忧去上大学,虽然还是本地的大学,但需要住校,导致她不能经常照顾椰椰,就把椰椰留给了父母。
千叮咛万嘱咐,要照顾好椰椰。
只可惜她的父母对狗并不怎么上心,而且平时忙着上班,都不怎么回家,只能做到让椰椰吃饱喝足。
再加上宁忧的奶奶很厌恶狗,导致椰椰在家中的生活并不快乐。
直到有一天奶奶忘记遛狗,让椰椰拉在家里后,奶奶爆发了,把椰椰扔了出去。
等宁忧放假回家,已经是椰椰被扔五天后。
这五天没有一个人告诉宁忧这件事。
宁忧疯了一样在外面找狗,哪怕下着大雨。
爸爸妈妈和奶奶都想拉她回家,宁忧全都甩开,顶着大雨继续找。
只是毫无踪迹。
宁忧的父母平时工作很忙,所以对宁忧关心不多,奶奶又很嫌弃宁忧是个女孩子,宁忧对那个家最留恋的便是椰椰。
陪伴多年的狗就这么没了,宁忧彻底崩溃,和家里大吵一架然后搬了出来。
她学习很好,偶尔还会出去打工,所以攒了不少钱,已经满十八岁且有经济能力的宁忧要走,谁也拦不住。
看着属于自己的,空空荡荡的家,宁忧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
她每天都去遛狗的小花园坐一会,企图在那里找到自己的椰椰。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她真的在小花园的一个下水道里听到了椰椰的呜咽。
抱着又脏又瘦的椰椰,宁忧狂奔回家,用尽所有办法把椰椰唤醒。
起初椰椰还是正常的,能跑能跳,也能干饭,只是随着时间流逝,椰椰越来越瘦,不吃不喝,也不愿意运动。
每天就是腻着宁忧,想让宁忧摸摸。
去宠物医院做遍所有检查,医生都说椰椰活不了了。
可问为什么,又没有一个医生能说出个理由来。
宁忧愤怒地抱着椰椰回家,想要自己拯救椰椰,可不管她怎么做,椰椰的生命还是在逐渐流逝。
这个时候,她抢到了白知徒的符箓和转运水。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给椰椰用上。
椰椰当天便恢复了正常,和宁忧撒娇打滚。
宁忧以为这就结束了,谁知道一段时间后,椰椰又变成之前的模样。
可这个时候宁忧已经没有符箓也没有转运水了。
宁忧又小心翼翼的养了椰椰一段时间,椰椰的情况越来越不好。
这次它被全市的宠物医院判了死刑。
没有医生相信宁忧的话——“椰椰以前不是这样的,它好好的,它喝过一种转运水后就恢复了”。
宁忧的家人都劝宁忧不要再执迷不悟,狗狗已经死了,让它入土为安。
就连宁忧的奶奶都答应再给宁忧买一只小狗。
可宁忧不愿意,而且因为椰椰,宁忧的精神状态也陷入混乱,长期的抑郁笼罩着她,让她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念头。
她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给白知徒发了私信,如果白知徒也没办法,那她就打算和椰椰一起离开。
反正她的家中,也没有人在乎她。
幸好,幸好上天还是眷顾她的。
白知徒看到了她的私信。
白知徒听完,叹了口气,“宁忧,不是上天眷顾你,是你自己给自己挣来了这份运气。如果不是你之前一直看我直播,我也不会注意到你。我知道,每次直播都有你在帮我引导氛围,谢谢你。”
宁忧在回忆时蓄起来的眼泪又再次落下,她年纪不大,还在上学的年纪就经历了这些事,此刻自然而然变成一个小哭包。
椰椰趴在宁忧怀中,用舌头轻轻舔舐她的下巴,“忧忧,我已经好啦。”
“哦对。”宁忧擦了一把眼泪,把椰椰举起来,“椰椰你快告诉白大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椰椰的说法和玉泽山上那只小胖鸟的说法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椰椰是被人扔出去后被拐走的。
椰椰虽然开了灵智,但是上厕所这种本能它还无法控制,所以在家里埋了炸弹。
被扔出去后它想去宁忧的大学找宁忧,结果刚走出小区就吓到了一个小孩。
小孩抓椰椰的尾巴,椰椰忍不住露了露尖牙,小孩就哭了,小孩的父母拿着棍子要打它。
椰椰夹紧尾巴跑路,却还是被人逮住,幸好它开了灵智,左躲又闪,成功脱身。
还不等它高兴,又被一张从天而降的大网抓住。
大网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怎么撕都撕不烂,这次它没能跑掉。
椰椰被关到了笼子里,它看到好多其他动物都被关着,没有生气,奄奄一息。
椰椰作为宠物狗长大,看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它只知道自己被打了一针后就陷入了昏迷,再醒过来时大脑像被蒙上了一层布,紧紧裹住。
它也不知道要去哪,只知道拖着病弱的身躯顺着自己的本能找路。
最后它找到了一个小花园。
然后遇到了宁忧。
看到宁忧的那一刻,它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有主人的,而它的主人就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子。
听完椰椰的讲述,宁忧心更疼了,“椰椰,今晚咱们吃罐罐,吃三个!”
“嗷呜!”椰椰高兴地飞起,尾巴甩地像螺旋桨。
看到椰椰这样,宁忧喜极而泣,她的椰椰真的回来了。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个轻快的脚步声。
悦耳舒服的男声远远传来,“老白,我回来啦!”
苏云檐还是那副样子,黑色长发,清瘦身姿,一身简简单单的运动服被他穿出别样的诱惑。
狐狸精天生的魅惑让人防不胜防,白知徒只看了一眼立刻就不行了。
苏云檐用手托着啾啾,欢快地跑进家门。
在看到宁忧的时候忍不住叫出声,“宁忧?你怎么在这里?”
“你是……”宁忧仰着头仔仔细细看了一圈苏云檐,“你是……苏云檐?你好像变样了?哎呀,你怎么好像变、变漂亮了?”
她和苏云檐是同系的同学,虽然不在一个班,但一起上过专业大课。
她印象中的苏云檐虽然也很好看,但好像没有像今天这么好看啊?
而且他是棕色短头发,怎么突然变成黑头发了?
宁忧小心翼翼地问他,“苏云檐……难道你请假是去整容了?不不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现在很漂亮,很成功,每个人都有追求更美的权利,即使是男生。”
苏云檐:“……”
他本来就这个样子好不好,完了,这下解释不清了。
白知徒把苏云檐无语凝噎的表情尽收眼底,笑得在草地上打滚,似乎还带着一些嘲笑。
苏云檐拳头梆硬,他本来想和白知徒亲昵抱抱,撒撒娇的。
但是白知徒的笑声实在巨大而且刺耳。
他决定把抱抱和撒娇都收回去!
什么天定姻缘,都是胡说八道,他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甜蜜。
和白知徒这种让人生气的直男在一起,他会气死的!
作者有话说:
感谢订阅呀!
直男好,直男妙,直男撞得你唧唧叫(。我在说什么yellow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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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6 章
感受到苏云檐不怎么善良的眼神, 白知徒立刻乖乖坐好。
把啾啾推到白知徒面前,苏云檐说:“它现在精神状态还不错。”
先前在视频里看不真切,现在看到啾啾本鸟, 白知徒才发现它真不愧这个名字, 圆滚滚的身材,啾啾叫的声音。
啾啾又讲了一遍它的经历,和椰椰一对信息, 发现就是同一件事。
眼前两个不同种族的一只鸟和一只狗居然在正常交流, 而且用的还是人类的语言!
宁忧觉得世界有些许魔幻,但还能接受。
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白知徒直播看多了的缘故。
宁忧悄悄把目光放到白知徒身上,发现白知徒在苏云檐进来的那一刻就蹭到他边上去了。
两个大男人此刻却像小孩子一样,捏捏手, 碰碰肩膀,然后宁忧亲眼看着白知徒因为拿苏云檐的长头发打蝴蝶结而被揍了一拳。
宁忧:“……”
男人至死是少年, 幼稚!
“啾啾是山灵,和普通的宠物不一样能被人一眼看破我可以理解, 椰椰作为一条宠物犬, 而且灵智刚开不久,如果不说话的话应该不会被人发现才对。”白知徒怎么琢磨都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对宁忧说,“你能多讲一点你和椰椰平时的生活吗?”
宁忧虽然有一肚子疑问想问,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椰椰和啾啾。
她想了想,撸着椰椰的狗头说:“我比较宅, 平时除了遛椰椰就是在家里,遛椰椰也只是去小花园或者附近的步行街, 然后定期带椰椰去宠物店洗澡剪毛。椰椰体型太大了, 我一个人照顾不好。”
白知徒:“听起来挺正常的。”
“要说奇怪的话就是宠物店吧?”提到宠物店, 宁忧似乎想起来什么,“一般宠物店卖的宠物品种都比较固定,要么猫要么狗,要么猫狗,像那种奇异宠物都是单独开店的,但这家宠物店里的宠物种类很多,除了猫猫狗狗还有什么猴子,兔子,金丝熊……还有一些被黑布盖着的笼子,有几次我好像还看到了蛇尾巴和蜥蜴尾巴。最重要的是她家宠物卖的特别快,几乎两三天就要换一拨。”
“可能真的就只是卖的比较快而已。”白知徒道。
“也许吧,但我每次去宠物店都不舒服,椰椰也是,浑身炸毛。但那个宠物店是离我家最近的了。”宁忧揉了揉椰椰。
椰椰也跟着开口,“汪汪,没错,店里有一股很我很不喜欢的味道,很臭,很难受。”
宁忧第一次听到椰椰清晰的表述出对某种东西的不喜,心疼的牵起椰椰的爪子,“椰椰对不起哦,妈妈现在还是学生,没办法带你去更好的宠物店或者医院。”
“呜汪!”椰椰立刻把头蹭上宁忧,表示自己只要和宁忧在一起,别的都无所谓。
啾啾扑扇翅膀,飞到椰椰蓬松柔软的脑袋上,收翅膀,坐下,一气呵成,全然把椰椰的狗脑袋当成自己的鸟窝。
“傻狗,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出来的吗?”啾啾舔了舔毛,“我发现我完全不记得我是怎么飞出来的,记忆好像被蒙住了。”
椰椰摇摇尾巴,嗷呜一声:“不记得了,只记得很疼很疼……”
白知徒揉了一把小狗,“别想了。反正现在也没有头绪,还不如去那个宠物店碰碰运气。”
不过在临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白知徒把家里所有的瓶子都掏出来,面对小黑龙笑得像一个变态。
小黑龙:“……”
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欢它的洗澡水!
拿走拿走都拿走,不要再来烦它了!
苏云檐和绫清道长都决定和白知徒一起行动。
绫清作为唯一员工,自然是领导去哪他去哪,而苏云檐只是单纯的想尽一份心。
与他们相比,反面教材的典型就是吃饱了就睡觉的老道士。
一听说要跑到城市另一边,老道士立刻摆摆手,说年纪大了不能折腾,背着手回屋摆烂了。
一路上,白知徒和苏云檐报备了特殊部门的事情,苏云檐两眼放光,没想到白知徒这么年轻就要吃上国家的饭。
疯狂摇晃白知徒的肩膀,表示自己也要加入。
虽然他法力低微到近乎没有,但他热心肠啊!
白知徒颇为嫌弃地看了苏云檐一眼,显然也是想到了他的法力问题,不仅担心他的安慰也担心以后当事人的安危。
但苏云檐背后靠着一个玉泽山狐狸洞,怎么说都是百年狐族,拿出去吓唬人也挺不错的。
最重要的是,白知徒不觉得自己保护不了苏云檐。
于是又假装为难地享受了一会苏大美人的黏糊撒娇,同意了。
苏云檐:“……”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眼神,是嫌弃吧,就是嫌弃吧!
想到之后要和绫清共同生活,苏云檐觉得隐瞒自己的身份不是个长久之计,便让白知徒传音给绫清,告诉他自己的身份。
白知徒奇怪道:“你不怕被他抓走啊?”
之前苏云檐暴露的时候还在害怕被自己搓成丸子呢,怎么到绫清这儿就这么信任?
不爽。
超级不爽。
苏云檐眨眨眼,撩起一缕黑发,轻轻问道:“唔……你不会保护我吗?”
声音又轻又软,好像带着小钩子。
钩得白知徒心脏小鹿乱撞。
白知徒:“……”
可恶,总感觉被拿捏了!
白知徒,你现在就是个被狐狸‘玩弄’的人!
幸好绫清不是那种呆板的道士,一听到精怪就要喊打喊杀。
绫清在之前见过苏云檐,对他的印象很不错,所以也只是点了点头。
毕竟他现在都已经算白知徒的手下了,他能对未来的领导夫人有什么意见呢?
哼,别看他傻,但是他不瞎!
宠物店在青禾市的另一边,坐落在一条繁华的步行街末尾端,背靠高速和山林。
大门前用小木围栏圈了一大块空地,用来养宠物,白知徒他们到的时候,空地上还有四只兔子在撒欢地啃叶子。
看着眼前黑气缭绕的房子,都不用进店看,白知徒就已经忍不住捏上黄符了。
绫清更是一脸凝重。
苏云檐没有白知徒他们看得那么真切,但他身为狐狸精也能感受到一些不对劲。
只有宁忧一个普通人,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同行的三个人脸色不好。
她悄悄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苏云檐,这位她的同系同学,“云檐啊,你们为什么表情都这么难看。”
白知徒和绫清表情不好她可以理解,毕竟是搞玄学的,肯定和她不一样,但苏云檐为啥也看起来脸色不好?
“……没什么,总觉得这里不太舒服。”苏云檐对宁忧有些歉意,只是他不能随意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宁忧似懂非懂,不过她不是那种追根究底的性格,帮椰椰报仇就是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她看出苏云檐似乎有难言之隐,便不再多问,专心做自己的普通小妹。
白知徒没忘记老道士的叮嘱,原本他还想确定以后再开直播,现在这个样都不用确认了。
他拿出手机对宁忧示意了一下。
宁忧秒懂,而且她作为白知徒的忠实粉丝,一点都不介意直播的问题。
甚至为了上镜还拿润唇膏涂了涂自己的嘴巴。
白知徒高兴了,他就喜欢这种被人全力支持的滋味。
有了当事人的允许,白知徒立刻打开直播间。
虽然仍旧不是直播的时间段,但大家好像都习惯了白知徒的不守时和随心所欲。
即使他直播没有任何预告,一开播也仍然有几万人同时涌入。
【哟ooooooo,好久不见啊主播】
【主播你这个直播时间也太随便了吧,就不能固定一点吗】
【我还在上课啊啊啊谁懂偷偷玩手机的恐怖】
【楼上的,我是人民教师,我劝你不要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玩手机,很容易被抓住的】
“大家好啊,几天不见还是这么有活力。”白知徒也习惯和这群人聊两句,一边胡侃一边改了直播间的名字。
【狠心虐待动物为哪般,抽取灵气自私自利遭雷劈】。
熟悉的名字,熟悉的震惊体。
直播间的观众们兴奋了。
【妙啊,这是又有新案子了?】
【有一说一,我高兴不起来,每次主播遇到的事情都是真实的大事,而且多半很凄惨,我受不住这种难受】
【往好处想,要多谢主播,不然像上次那种事情,保准全都瞒下来,然后让凶手继续逍遥法外】
【动物?难道这次和动物有关?】
【虐待小动物的都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白知徒拥开宠物店的大门,发现里面黑乎乎一片。
苏云檐顺手打开灯,众人这才看清里面的样子。
像其他普通店铺的装潢那样,粉蓝色的格调,可爱精致的摆件,墙上还贴着许多小动物贴纸和标语。
请爱护小动物哦。
动物是人类的朋友。
你有很多快乐,可是它只有你一个人。
与这些标语截然相反的是店里整整齐齐码放的笼子,铁质的笼子冷冷冰冰,里面有许多趴着的小动物,小动物身边只有一丁点食物和水源。
环境也脏乱差。
很难想象这是一家宠物店的设施。
【我靠,这什么宠物店,怎么这么脏】
【我老家的环境都比这里强啊】
【养宠物的人看不得这种事情,太脏了,环境这么差小动物一定会生病的】
【怎么看起来好像荒废了很久啊,人走了都不把小动物们带走吗??】
【让它们饿死???】
苏云檐看不得这么多小动物受苦,连忙解开一个笼子。
里面躺着一只小狸花猫,四肢摊开,双目紧闭,腹部一起一伏。
“醒醒,醒醒。”不论苏云檐怎么挠它的下巴,小狸花猫都睁不开眼,甚至没有换一个姿势。
像死了一样。
却还有呼吸。
之前啾啾和椰椰也是这个样子。
苏云檐抱着小狸花猫无助地看向白知徒。
宁忧看着眼前这一切,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你多久没来过了?”白知徒接过苏云檐手里的小狸花猫,喂给它一点转运水,效果显著,小狸花猫悠悠转醒。
清澈的蓝色眼眸盯着白知徒看了一会,突然炸毛,夹着尾巴跑到苏云檐手心,讨好地舔舐苏云檐柔嫩的掌心。
白知徒:“……”
没良心,没礼貌,诅咒你长成大胖橘!
苏云檐大概知道小狸花猫为什么会这样,他捏了捏猫咪的屁股,悄悄安慰白知徒:“你身上的血脉太霸道了,很多小动物都受不住的。”
“胡说,那椰椰和啾啾怎么没事。”白知徒虽然很好哄,但也很记仇,他用两指圈住苏云檐的手腕,悄无声息的吃豆腐。
苏云檐:“它们开了灵智啊,多多少少都有点抵抗力了,但是你没发现他们都不敢靠近你吗?”
“那你也会害怕我吗?”白知徒郁闷了。
苏云檐四下看了看,趴在他耳边说:“嗯……受不受得住,以后才能知道呢。”
白知徒:“……”
白知徒震惊!
白知徒不可置信!
白知徒感觉自己正在自动变黄!
苏云檐撂下这句话就捧着小猫咪和转运水去救助其他的小动物。
宁忧也跟着帮忙。
镜头勤勤恳恳的把两个人的背影记录下来。
【我去我去我去,这是哪里来的大美人,居然还是长头发高马尾!】
【来人,把这个腰细腿长的大美人抬到我的床榻上去!】
【看到出现在主播直播间的人我都要先反应一下这个人是不是还活着】
【+1,出现在这个镜头里貌似不是什么好事……】
“他是人。”白知徒明明做的更多是人类的生意,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群观众总是觉得他的直播间里只有鬼魂才会出现。
万一以后他真的开始做鬼魂的生意,这帮人岂不是会疯掉?
绫清把这里简单查看了一遍,摸着手指上厚厚的一层灰道:“没有人生活的痕迹,桌子上好像落了很多灰尘,应该已经很久没开过门了。”
白知徒有些疑惑:“奇怪,为什么会突然走掉呢。”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本地人来了,这家宠物店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很少有人会去那里给宠物洗澡,我偶然路过一次,店主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大姐姐,超级性感超级漂亮,不过好像不会说中文……说不定是回国了呢?】
【外国人来咱们国家开了个宠物店?】
【感觉好像有逻辑,感觉好像又没有逻辑……】
宁忧也看到了这一条,只是她皱起眉头,“不对,我每次过来的时候,店主是一个黑发黑眼睛的年轻女性,虽然也很漂亮,但一定是本国人。”
“说不定是两个老板?”绫清觉得这个理由说得通。
宁忧摇摇头,“我和她聊过几次,她说自己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幸好被别人收养,毕业后就用所有的钱开了这家宠物店,自己做老板。而且支撑我一直来这里给椰椰洗澡的原因,除了这家比较近外,就是店主对小动物们的态度,她很温柔,也很喜欢小动物,不像是会虐待动物的人。”
白知徒突然叹了口气,“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小妹妹。”
被这么一说,宁忧也不确定了,“店主好像身体不太好,我看她经常喝药,脸色也比一般人要白,不会是生了病……所以没办法继续照看宠物店了吧?”
“别猜了,让我来看看。”
白知徒第一次开眼是在林家那次,虽然用一次对身体损伤比较大,但这么久过去,他早就养得差不多了。
可以支撑他再开一次。
白知徒看了一圈,把视线定格在宠物店门口的风铃上。
这个风铃挂在玻璃门中央,系着紫色的铃兰花,而且风铃光滑干净,和宠物店风格格格不入。
手指轻抚风铃,白知徒闭上眼。
【哇哦,主播在做什么?】
【不知道啊,看起来好像很神秘】
【主播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别人都是画符点烟,他是闭眼静止】
【笑死,主播要是睡过去了,咱们不会就这样看一天吧】
幸好绫清还记得自己的工作任务,他结果白知徒直播的手机,清了清嗓子,“大家好。”
直播间的观众们还记得这个清秀的小道士,纷纷和他打招呼。
正经的打完招呼后,就开始不正经的调戏。
【道长道长,你多大了啊】
【道长你看起来好像电影里的那种道士,怎么会和主播在一起啊】
【道长,你们能结婚吗?能吃肉吗?你们那有网吗】
【道长,普通人能像你一样修道吗?】
绫清果然手忙脚乱,好在苏云檐陪着他,帮他一点一点顺清观众们的问题。
“今年刚过二十。”
“我和白道友是朋友,现在他是我的领导。”
“咳咳,我们师门并不介意恋爱结婚。”
“普通人当然可以,只是需要看慧根,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修道。”
挨个回答后,绫清终于说到自己想说的内容:“白道友这是在开眼,所谓开眼呢就是俗称的开天眼,可以透过媒介看到所有事物的本质,横贯古今,不受时空限制……”
绫清态度温和又有理有据,仔仔细细地给观众们上了一课。
听得大部分人云里雾里,但不得不说,绫清比白知徒会讲课。
白知徒也讲过如何看面相,只是他十句话里有八句是在插科打诨,剩下两句还要再夸一夸自己。
“今后我和白道友会多向大家解释这类问题的。”绫清总结道。
在绫清讲课的时候,白知徒眼前的景象都回到最开始的时候,干净明亮的宠物店,调皮可爱的宠物。
穿着围裙正在给小动物们喂饭的店主,黑色长发,应该是宁忧见到的那个女人。
她耐心的蹲在笼子外面,看着小动物们吃干净,然后摸了摸它们的头。
画面一转,有另一个踩着高跟鞋的女人出现,金色波浪长发,性感而妩媚,只是一直背对着风铃,导致白知徒看不见这个女人的样貌。
两个人似乎吵了一架,声音很大,还摔了东西,吓到了旁边的小动物们。
金发女人不愿意继续争吵,便踩着高跟鞋走了。
再后面一直都是黑发女人照顾小动物的镜头,如宁忧所说,黑发店主对小动物很温柔。
她并没有虐待小动物。
只是她身体似乎真的不好,经常咳嗽,腰疼,需要不停地吃药。
直到某一天,她正在打扫猫舍,一切祥和而安静。
突然,她的身体抽搐了一下,紧接着便摔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息。
旁边的小动物们似乎感知到这份痛苦,焦躁不安地挠着笼子。
黑发女人在地上挣扎了片刻,好像好了一点,她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没过多久,之前的金发女人出现,扶着病人走出了宠物店。
再之后,黑发女人没有再出现过,照看小动物的人换成了金发女人。
但是这个人对动物没什么耐心,喂饭也只是放进去而已。
很普通很平常的场景,白知徒不明白这有什么奇怪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发女人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小动物们饿得叫唤。
白知徒听了这些叫声都觉得难受。
金发女人终于来了。
只是这次她没有喂饭,而是抓起一只小黄狗,慢慢抚摸它的脊背。
小黄狗被人类摸得很开心,忍不住肚皮朝天,四个jiojio翘起。
金发女人似乎笑了,她抱起小黄狗。
白知徒因为风铃的位置问题,看不清金发女人做了什么。
只是看到她抱了一会,再放下小黄狗的时候,小黄狗气喘吁吁,四肢乏力,完全没有刚才的活力。
脖子上的毛也杂乱不堪,像是被人狠狠揉开一样。
诸如这类的情形后面又发生了好几次。
白知徒已经可以确定就是这个金发女人在夺取小动物们的灵气。
他不想再看小动物们受难的场景,正当他想退出的时候,金发女人突然转头,碧绿色的眼睛直直看向风铃。
好像透过风铃在注视着谁。
半晌,她鲜红的双唇微微翘起,盯着风铃缓缓张开嘴。
“白知徒。”
金发女人的口型如此说道。
伴随着这三个字的是一阵难以言喻的刺痛,像是一把火焰灼烧了眼球。
“啊!”痛得白知徒扔开风铃,忍不住捂着眼睛蹲在地上。
【主播,主播你怎么了】
【快打120!!!】
【冷静,打120怎么说啊,说主播闭眼睡觉然后崩溃了?!】
苏云檐跑过去扶住白知徒,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急迫和紧张,“老白,老白你怎么样!”
白知徒其实就是眼睛被刺了一下,本想拍拍屁股站起来,但躺在苏云檐怀中的感觉令人沉迷。
于是他表情痛苦,气若游丝,“苏、苏苏,我的眼……我的眼睛!”
“眼睛怎么了!”苏云檐急得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只能抱着白知徒,慌乱的查看他的眼睛。
哭腔顿显。
黑色的长发发尾扫在脸上,痒痒的。
白知徒睁开一条缝,不出意外看到苏云檐焦急的表情和眼里逐渐积蓄的泪花。
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可能是个混蛋。
心疼了。
白知徒靠着苏云檐慢慢爬起来,狠狠闭了闭眼,确保那股疼痛消失后,笑了一下,“我没事,就是刚刚被发现了。”
这是第一次,居然有人能提前预知到他的开眼。
甚至准确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是谁,这个金发女人是谁!
而且,这段回忆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情,里面的小动物们也和现在看到的小动物不一样。
中间不知道换了多少批无辜受难的小动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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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感觉周末比上班还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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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7 章
【我在看什么男男偶像剧吗】
【男同男同, 外瑞古德】
【原来主播是这样的主播,受教了】
【妈的,卖腐, 恶心死了】
白知徒瞥见直播间的各色评论, 心里不爽,“爱看看,不看就退出, 嘴巴这么脏小心半夜鬼敲门。”
此话一出, 瞬间安静。
谁都没忘记白知徒是做什么的。
“怎么样,还好吗?”苏云檐倒是没怀疑白知徒刚才的状态是不是假的,一心扑在白知徒会不会受伤这件事上。
之前白知徒活蹦乱跳的时候,他只觉得白知徒让人生气。
可当白知徒露出脆弱的一面的时候, 他又觉得心疼。
苏云檐,你这是什么心态啊。
白知徒拉过一把凳子, 坐在上面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特别强调了一下自己的牛逼和被发现的微弱可能性,来侧面体现金发女人的厉害。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跟着听了一遍。
【天呐, 我怎么隐约觉得这么好嗑】
【嗑嗑嗑, 啥都能嗑】
【嗑到是一件太平常不过的事情了.jpg】
【拜托,虐待动物诶, 这种人渣有什么好嗑的,嗑点阳间的东西行吗?】
“那这么说, 应该是黑发店长身体不好,她的金发朋友靠吸食动物灵气来补救她的身体。”苏云檐顿了顿, “可是小动物的灵气说穿了也就那么一点点,现在很少有能自行修炼的普通动物了。”
天气灵气稀薄, 除非有族群传承, 不然普通小动物顶多是开个灵智, 还不一定能听得懂人类的话。
像椰椰那种不仅能听懂,还能流畅对话的少之又少。
苏云檐抱着小狸花猫,“而且我仔细看过了,这里的动物都不像开了灵智的样子,只是普通的小动物。”
宁忧抿了抿唇,“会不会是之前有灵气的小动物们都死了,她怕被别人发现,所以又换了一批小动物。”
“不一定。”绫清摇摇头,“这里位置偏僻,店铺也不大,也没有名气,谁会特意观察店里有没有动物呢?”
白知徒道:“还有个问题,宁忧之前说在店铺里经常能看到不同品种的动物,而且更新换代的很快。可那个时候是黑发店长在经营,黑发店长又为什么需要那么多动物呢。”
一大堆疑问摆在众人面前。
也摆在直播间观众面前。
他们完全被这个故事吸引进去,忍不住在直播间开始当起柯南和福尔摩斯。
【会不会是黑发女人和金发女人就是一伙人,人面兽心,假模假样】
【有可能,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可是听主播的描述,黑发女人对小动物们很好啊……为什么会做这种事呢?】
随着热烈的讨论,直播间热度越来越高,不少人再次把直播间分享出去,邀请自己的朋友们来一起参加猜故事大赛。
更甚者,有动物相关工作的人发给了青禾市的动保协会,要求他们介入。
动保协会的人看过后立刻给白知徒发私信。
结果湮没在茫茫私信中。
只能憋屈地加入直播间观众大军,蹲守白知徒的直播,然后顶着【青禾市动物保护协会】的id疯狂刷屏,企图让人注意到他们。
白知徒走到收银台里面,通过风铃他看到黑发女人经常走到这里,待一会,然后就有喝药的画面。
他猜测黑发女人的药物放在这儿,拉开第三个抽屉,果然如此,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叠药物。
点烟,撒灰,袅袅青烟在药物上缠了几圈后慢慢飘向远方。
【主播这是在干什么?】
【终于有一个似曾相识的举动了,这是不是在招魂啊?】
【笨蛋,这里有什么需要招魂的人吗??】
烟雾缭绕中,白知徒的侧脸若隐若现,他轻轻闭上双眼,虔诚地默念咒文,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都写着性感和帅气。
【主播好帅】
【帅死了帅死了,要是家里有这么一个男朋友会幸福死吧!】
【这画面都可以当做电视剧看了,起码比那些面瘫好看多了,至少主播有颜值】
苏云檐别扭的动了动腰,家里有这么一个男朋友,怎么说呢,眼睛确实很享福。
而且安全感爆棚。
绫清任劳任怨地接过科普的重担,把镜头对准白知徒,然后把自己当做旁白,“白道友这是在点烟寻踪,这种方法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最初的记载是在五代十国的时候,有一个道人下山……”
【听起来好复杂,我们也能做吗?】
【感觉就是普通的烟啊,怎么这么玄乎】
【电视剧里经常用的就是这种吧】
【好奇怪啊,小道长,今天怎么这么多科普,平时不是都懒得搭理我们吗】
是的没错,平时白知徒直播的风格就是我行我素,全然不管直播间的反应。
到点开播,到点下播,一秒钟都不带耽误的。
他也不喜欢发预告,所以观众们能不能赶上白知徒的直播全靠缘分。
“咳咳,从今以后应该会一直有这样的科普。”绫清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干脆留给白知徒自己去解释,“大家不要随意尝试这种事情,需要修行过,有一定基础的人才能做。就像大家听说过的笔仙,转盘,也不要随意尝试。每个人体质不同,会遇到的可能性也不一样,万一真的中招了,即使能破解,也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程度的损伤。”
【受教了,受教了,今天学到了好多】
【谁懂我这学期论文就是民间异闻和秘术,多来点多来点,我身体好!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写论文没有素材了!】
【前面的朋友,你要怎么在论文里解释你的素材来源?你说你是看直播知道的,主播还是个道士,你导师真的不会打你吗?】
白知徒通过点烟寻踪,确定了黑衣女人此刻所在的方位,事不宜迟,他们立刻出发。
至于这里的小动物们,苏云檐戳开直播间那个id【青禾市动物保护协会】的观众,把这里的地理位置发给他们。
上蹿下跳那么多次,早就被看到啦!
他们三个大男人,全都不会开车。
幸好宁忧早就考了驾照还有一辆mini小吉普。
根据白知徒导航,他们最终来到一家医院。
青禾市第一人民医院。
白知徒皱眉,他最讨厌的就是医院,学校,还有政府机关。
这里人多气杂,不好分辨。
像学校,政府机关这种人多阳气旺的地方,多半都会建在乱坟地,阴阳一交汇,更分辨不出来了。
医院就更别说了,本身就在救人、死人中不停地循环,堪称生与死的交汇点,不知道有多少孤魂怨鬼都蹲在医院的角落。
白知徒闭上眼,仔细感受空气中的气息。
凭借微弱的气息找到黑发女人所在的病房。
黑发女人住在普通病房,并不限制探视,所以他们才能轻轻松松踏进病房门。
在来之前白知徒已经关掉了直播,毕竟这里是医院,而且黑发女人很有可能生了病,需要保护隐私。
与记忆中的黑发女人不一样,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没了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也不再穿着修身得体的裙子,而是一件蓝白色病号服。
脸色苍白,唇色如白纸,正坐在病床上呆呆的看着窗外。
听到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她回过头。
虽然不认识白知徒一行人,但是她认识宁忧。
看到宁忧,她的眼睛亮了一下,“你是……椰椰的主人?椰椰还好吗?”
“椰椰挺好的,店长,你这是怎么了。”宁忧问道。
“嗨,生了点小病,一直住院治疗来着。”黑发女人叹了口气,“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宁忧咬了咬嘴唇,在白知徒的同意下,把宠物店的状况告诉黑发女人。
黑发女人显然没料到自己的宠物店会变成这样,她揪紧被子,语无伦次道:“我的店……店荒废了?里面的动物呢?那些小动物们呢?妞妞,点点,还有斑虎……它们还没长大呀,怎么能离开店铺呢?不在那里,谁会给它们喂饭铲屎,它们怎么活得下去……”
宁忧摇了摇头,“它们、它们可能都没了。”
“……”黑发女人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死死攥着自己的被子,“潘西……潘西你又骗我……”
白知徒挑眉,“你叫什么?”
“我、我叫李月如。”李月如看到白知徒,“你是谁?你们又是谁?是你的朋友吗?”
最后一句是对着宁忧说的。
“我叫白知徒,只是个路过宠物店的路人。”白知徒双手抄口袋,“旁边这两位是跟着我一起路过宠物店的路人……们。”
李月如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开什么玩笑……”
白知徒也就算了,他左边那个人穿着一身道袍,还背着一把小木剑,怎么看都不像路人!
还有右边那个男人,头发比她的还长。
“月如姐,你是不是有一个朋友,金色头发。”宁忧问道。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潘西了?”李月如看了一眼穿着道袍的绫清,眼神闪烁,“其实潘西是我的姐姐,她不太喜欢小动物。”
白知徒注意到李月如的眼神,上前一步,“其实最近发生了很多小动物死亡的事情,我们发现这些小动物身体都很健康,但就是莫名其妙的死掉了,连医院都查不出来原因。而且据说它们之前都很聪明,可是后来又都不聪明了,呆呆傻傻的,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李月如愣了,“很多……很多小动物都死了吗?”
宁忧:“很多,椰椰之前也差点……”
“连、连椰椰都……”李月如低下头,声音越来越低。
白知徒冷笑,“看来你确实知道点什么,别装了,你和那个金发女人到底什么关系,她又是什么人?为什么她可以吸取小动物的生命力和灵气,是不是为了你?”
“唉!”李月如烦躁地想抓头发,放到脑袋上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头发了,只能退而求其次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
李月如双手交叠,慢慢道:“好吧,其实潘西不是我姐姐,她是我妈妈。”
“什么?!”
四个人异口同声。
“很难以相信吗?我今年才十八岁!”李月如掏出自己的身份证,上面果然写着出生年月,换算一下刚过十八岁。
“可、可是……”白知徒混乱了,虽然李月如很年轻,可他见到的那个金发女人更年轻。
而且金发碧眼,身材优越。
李月如几次张口,又闭上,最后放弃了,“对不起,关于潘西的事情我真的不能说。”
眼前这几个人很可能是捉鬼的道士,她是很心疼那些小动物,可是潘西也是她的亲人,她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把潘西的秘密说出去。
更何况潘西很可能是为了她,她就更不能做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情。
苏云檐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潘西今天可以伤害小动物,明天就可以伤害人类,现在说出来还能阻止她,等她真的伤到人了,就不是我们来找你的问题了。”
“我……”李月如陷入天人交战,不知道要不要说。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病房门再一次被推开。
“Beebi!(宝贝!)”
人还没进来,就已经听到了一道热情洋溢的女声。
潘西踩着十厘米高跟鞋一摇一晃地走进来,金色波浪卷发,紧身红色连衣裙,这个女人的美张扬而烈焰,极具攻击性。
她抱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花,脸上的笑容在看到病房里的几个人后瞬间凝固,“Kes sa oled?Miks haiglas?”(你们是谁?为什么在病房里?)
白知徒:“……”
白知徒仿佛听到了天书。
绫清也一脸没听懂的表情。
两个没有学历的人在此刻心情高度一致。
宁忧表情恍惚:“这、这是英语吗?”
“是爱沙尼亚语。”苏·高等学历·云·大学霸·檐挺身而出,成为大家的翻译,“她的意思是‘你们是谁,为什么在病房里’。”
“乖乖,这你都能听懂?”白知徒拱鼻子,“我听着比咒语还复杂。”
绫清猛点头,因为他也没听懂。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苏云檐拍拍白知徒肩膀,猛然想起来眼前这两个男人好像都没上过学,继而转成,“天生我材必有用,不用太纠结这些。”
“云檐是我们系学习最好的。”宁忧笑得像个小傻子,“每年的奖学金和优秀学生代表都是云檐,听说已经有老师打算推荐他保研了呢。真羡慕呀。”
白·文盲·知·九漏鱼·徒:“……”
苏云檐这么优秀,他突然感觉压力好大。
绫清看了白知徒一眼,突然觉得他压力好大,只能无声的拍拍他肩膀,给予一点同为九漏鱼的支持。
潘西发现自己说话没人理,更生气了,高跟鞋踩得‘踏踏’响,“Mida sa mu lapsega teed?”(你们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
“这女人又在说什么。”白知徒听不懂,啥也听不懂,第一次这么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文盲。
“你们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苏云檐解释道,“看来潘西真的是李月如的……妈妈?”
“白!知!徒!”潘西放好玫瑰花,她用别扭的中文念出白知徒的名字,整个人就像被侵犯领地的雌狮子,浑身上下都写着暴怒两个字。
“看来你果然见到了我。”白知徒没忘记开眼时被发现的耻辱。
潘西看着他,双手成爪状,伺机而动。
“潘西!别这样,他们是我的朋友。”李月如拉住潘西的手,“你坐下,我有话要问你!”
潘西立刻收回刚才的状态,握住李月如的手,关切地看着她,“Mu kullake, sa peaksid puhkama。(我的宝贝,你应该好好休息。)”
李月如不为所动,“我问你,我的宠物店……你有没有好好照看?”
“……”潘西突然不说话。
已经猜到什么李月如差点没绷住,“那……那些动物呢?都没了?是不是你……是不是……”
潘西点点头,“Ma vajan j?udu, et sind p??sta。(我需要力量来救你。)”
“我不需要!我根本不需要!你凭什么牺牲它们来救我!”李月如彻底崩溃了,“潘西,你答应我要好好照顾它们等我康复的,你怎么又骗我又骗我又骗我!!”
“她们……吵架了?”白知徒摸着下巴,看起来不怎么正经,“她们一个说中文,一个说……爱什么什么语,居然可以沟通,还可以吵架?”
“真是神奇……”绫清跟着摸起下巴。
白知徒瞅了绫清一眼,“你不要学我,看起来怪怪的。”
绫清下意识收起手,“……”
大麻烦,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学好需要持之以恒,跟着白知徒学坏只需要一天。
苏云檐表情正经起来,“我需要力量来救你。老白,潘西说的话是这个,果然就是她!”
白知徒搓手,“那就好办了。”
他从裤兜里拿出一叠符箓,“让你再夺取他人灵气,看我不把你砸成筛子!”
李月如看到白知徒拿出的黄纸,心里暗道不好,这些人果然就是道士来抓人的,她连忙推搡潘西,喊道:“跑啊!你快跑啊!”
潘西一动不动,甚至转过身把李月如挡在身后。
“呀?我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邪魔外道!”白知徒看潘西这样更生气了,居然无视他!
绫清也把自己的小木剑拿下来,严阵以待。
至于苏云檐,他带着宁忧站到一边,把这片天地让给他们大展拳脚。
白知徒二话不说飞过去几张符箓,本以为能看到潘西被电得嗷嗷叫的场景,结果那几张符箓就像是普通纸张一样,落到潘西身上,然后掉下来。
连个小电花都没闪现。
白知徒:“……”
怎么回事!
我不信,我继续扔!
白知徒又扔了一堆过去,结局还是一模一样。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退步了?”白知徒丢脸的蹲在地上看自己的双手,双眼充满怀疑。
绫清上前一步,“白道友,让我试试。”
随着绫清默念口诀,他的道袍无风自动。
白知徒看着他心存期望,自己野路子可能不灵光,绫清可是正儿八经的道学,总能行了吧?
结果,绫清的木剑还没过去呢,在半路就坠机了。
距离甚至还没有白知徒的符箓一半远。
绫清也跟着蹲下,拿木剑的手,微微颤抖。
两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男人在此刻陷入对自己的深深怀疑。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苏云檐不忍直视,默默转头。
宁忧非常庆幸此刻没有开直播,不然白知徒的大师形象将一去不复返。
李月如懵了,这两个人不是倒道士吗?不是来抓潘西的吗?怎么自己先抱头蹲下了呢?
只有潘西冷冷一笑,甩了一下自己的金发,“Ma pole teie riigist p?ri。(我不是你们国家的人。)”
苏云檐顿悟了,“老白,潘西不是咱们国家的人,你们的符箓肯定不管用啊!”
哪有用符箓道学对付西方巫师吸血鬼的?
欧美国家的大蒜搁咱们这也顶不住怨灵的一爪子啊!
“什么?这还带国家文化歧视的?”白知徒和绫清齐齐转头,“站在这片土地上凭什么不受本国文化的管束!”
苏云檐:“……”
这么深奥的问题,他也回答不上来啊!
潘西老神在在,傲慢道:“Sest ma tulin siia ebaseaduslikult。(因为我是非法过来的。)”
非法途径进入这里的,自然不受规矩约束。
逻辑之缜密简直让人崩溃。
职业生涯遭到重击,白知徒和绫清蹲地更彻底了。
“不对,你怎么BaN会懂我们的话?”白知徒突然抬起头质问她。
“Ma olen ?ppinud。(我学习过。)”潘西笑得妖娆,无形之中又秒杀了白知徒和绫清一次。
苏云檐看不下去了,左手把白知徒拎起来,右手把绫清拎起来,“老白,咱们还是先弄清楚潘西到底是什么吧。”
“西方的……西方的……”宁忧努力回想自己平时看过的西方文化的书籍,“西方的女鬼怪……无非就是美人鱼,女巫,美杜莎,吸血鬼这几种?”
吸血鬼?
白知徒眼睛亮了,靠吸食灵气补充能量,和吸血鬼的设定简直一模一样!
潘西听到吸血鬼,“Palju ?nne, sa arvasid l?puks ?igesti ?ra.(恭喜你们,终于猜对了。)”
她颇有闲情逸致的看了看自己的美甲,嗯,一如既往的漂亮。
因为不是在本国土地,她没有任何天敌和约束,这种美妙的感觉让潘西有些着迷和放松。
“什么吸血鬼,不就是一个蝙蝠精!”知道潘西是什么物种后,白知徒满血复活,“我告诉你,犯我老白者,别国也诛!”
抹把脸,白知徒无比熟练地开始摇人。
他按下电话,“喂,阿婆啊,阿娜依在不在你家?在啊?让她接个电话呗。”
过了一会,电话那头换了人。
阿娜依抱着电话,吃着零食,“喂,干嘛,找我有事吗?”
“阿娜依啊,听说你上学了?”白知徒盯着潘西,“我这里有一个非法偷渡的蝙蝠精,蝙蝠的天敌不是蛇吗,你过来赚个外快啊!我不坑你,咱们二八分!够意思了吧!”
“蝙蝠精?!”阿娜依眼神一亮,手腕上的小黑蛇也抬起头,露出猩红的蛇信子。
白老夫人在旁边端茶喝水,无比淡定。
年轻人啊,真有活力。
作者有话说:
感谢订阅~(里面的外国语言是我百度翻译过来的)
白九漏鱼托我问问大家是不是都开学了~
感谢在2022-08-19 22:27:37~2022-08-20 17:59: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独眼鹰、灯火阑珊处 2瓶;韵、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第 48 章
“Pole t?htis, kellele sa helistad。(不管你叫谁来都没有用。)”潘西高傲的不惧任何危险,坐在病房陪床上给自己的美甲拍照片。
她在这个国家一百多年了,还从没遇到一个能制约她的存在。
伟大的血族誓约和月光女神一直在保佑她。
“潘西!”李月如可不知道潘西的傲慢, 她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对本国传承几千年的神秘文化一直心存敬畏,眼前的这几个人看起来都不好惹,而且那个姓白的还恬不知耻的打电话叫援兵, 万一潘西不敌怎么办……
各种各样的幻想充斥在李月如的脑海中, 她的呼吸开始不畅,脸色也越来越白。
“赫赫……赫赫……”她紧紧抓着自己的病号服,额头青筋暴起,粗重的喘息从她的喉咙中冲出来。
“Beebi!(宝贝!)”潘西看到李月如的模样连忙过去扶她。
李月如本人痛苦非常, 旁边的仪器却平稳。
这不正常。
李月如开始剧烈的抽搐,整个人像鱼一样在潘西的怀中扭曲, 弹动。
苏云檐和宁忧吓到了,“快叫护士!”
“呼叫铃在哪?!”
潘西猩红的眸子看向他们两个人, “Kao siit kus kurat!(滚出去!)”
然后猛地张开嘴。
露出双唇掩盖之下的, 属于吸血鬼的尖牙。
她狠狠咬在自己的手腕上,鲜血顺着尖牙缓慢流下, 糜艳而恐怖。
几秒之后她松开嘴,手腕上留下两个深可见骨的血洞, 她把手腕怼上李月如的嘴,强迫李月如喝下自己的鲜血。
李月如看起来有些抗拒, 却被捏着下巴强灌。
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抹了李月如一脸,在这种恐怖而荒诞的情形之下, 是李月如逐渐平复的状态。
潘西的脸色逐渐苍白, 脸上却慢慢露出笑容。
白知徒发现潘西的手臂上随处可见细小的圆形伤疤, 大小就和刚刚要出来的血洞一模一样。
也许……之前潘西也是这样做的?
用自己的鲜血来拯救李月如。
可吸血鬼的血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所以她才需要吸食小动物的灵气来补充自己的能量。
或者说,潘西很有可能也在吸食小动物的鲜血。
李月如恢复神智后第一件事就是推开潘西,顶着一下巴的血怒吼:“滚开!你滚,我不需要你这样救我,我死就死了,十八年前我就应该死了!我不要你救我!”
潘西被推了个踉跄,脸色比刚才救人时还要苍白,“Beebi……(宝贝……)”
李月如疯狂用手抹脸,却擦不干净脸上的血污,最后抱着枕头小声呜咽起来。
潘西想要安慰她却无从下手,于是她把这份责任推到了在场其他人身上。
没错,都是他们!
要不是他们突然闯进她们的生活,李月如也不会这么抗拒!
一定是他们做了什么,才导致李月如反感、讨厌她!
“See k?ik on sinu süü!(都是你们的错!)”潘西怒瞪着白知徒,她漂亮的美甲瞬间暴涨几米,形状下弯,尖锐还带着一些倒刺。
苏云檐尽职尽责的翻译,“她在怪我们,说都是我们的错。”
白知徒:“这句不用翻译我也能感觉出来了。”
毕竟潘西的眼神恨不得下一秒就把他撕碎。
“白道友,怎么打?”绫清虽然知道自己的法术对潘西没用,还是握起木剑。
白知徒非常严肃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打,肯定是打不了。本国的剑斩不到别国的鬼怪。”
“所以我们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苏云檐:“???”
宁忧:“???”
还不等反应过来,白知徒拉着苏云檐,绫清拽着宁忧的衣服,一人扯一个,火速奔向外面。
潘西没料到这几个人这么没有下限,打不过居然就跑!
被愤怒控制的吸血鬼紧跟其后。
“老白,我们这么逃跑会不会太丢脸了。你好歹是要做第一天师的男人啊!”苏云檐有些凌乱,也不知道是北风吹的还是被白知徒闹的。
“这不叫逃跑,这叫战术性后退。”白知徒也不想这么干,真要打起来他和绫清肯定存在一战之力,只是那里是医院,普通人太多,还不如趁机会跑去空旷的地方呢。
秉持着这样的想法,白知徒一路跑一路找,终于发现医院旁边有一片小树林,想来应该是给住院的病人散心用的。
大中午的太阳正毒,没几个病人会在这个时候出去遛弯。
就这儿了!
白知徒对绫清使了一个颜色,两个人迅速跑进小树林,占据有利地形。
所谓有利地形,也不过是找了两个粗壮的大树,把自己隐藏起来。
头顶烈日,耳畔蝉鸣,树叶把阳光割成片片碎金洒在几个人身上。
“他狐狸的,为什么这个吸血鬼不怕阳光!”白知徒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紧紧搂着苏云檐。
“我听说血统纯净,辈分比较高的吸血鬼都不怕阳光。”苏云檐被压在白知徒宽阔的胸膛里,一时气血上涌,不知所措。
而且脑袋里全是不着边际的想法。
老白为什么这么抱着我?
好紧,好舒服的胸膛……
老白身材好像很不错,上次不小心看到过他洗澡,八块、八块腹肌……
等等,苏云檐,你真的是不小心看到的吗?
别逼我戳穿你!
哎嘿,不知道摸一下腹肌是什么感觉,会不会邦邦硬呢……
白知徒刚好也注意到自己的姿势,跟着气血上涌。
只不过苏云檐涌在脑子里,他涌在下半身,两只手刚好穿过苏云檐细细的发丝,青丝和阳光都被他握在手心,触感美妙。
苏苏腰真细,这就是狐狸精的优势吗,身材优越……
不对,苏苏好像很喜欢锻炼,他是一个自律的狐狸精。
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腹肌,自己好不容易练出来的腹肌还没有用武之地呢。
要不要下次洗澡故意不穿衣服,在他身边走一圈?
不行,感觉太猥琐了,损伤他第一天师的气质。
两个人各怀鬼胎,目光偶尔相对,又急急撇开,生怕对方看出自己的龌龊心思。
宁忧站在绫清身旁,看了他们一眼,“道长,他们经常这样吗?”
绫清点点头,“是的。”虽然他才搬来没多久,但很久之前就已经这样了!
宁忧:“男同男同,外瑞古德。”
潘西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追着过来,站在他们的遮挡物面前,用别扭的中文喊道:“粗!来!”
“噗。”白知徒被潘西的口音逗笑。
苏云檐赶紧捂住他的嘴,“嘘——”
潘西耳朵微动,唇角勾起,仗着这里树荫浓厚,枝干繁杂,干脆直接显出自己的形态。
还是金发的模样,眼睛却转变为猩红色,两棵尖利的牙齿延伸到下唇的位置,闪着冷芒。
潘西背后突然展开一对厚重而宽大的蝙蝠翅膀,脸上也被血红色的诡异花纹爬满。
妖异而美丽,传说中的西方吸血鬼。
白知徒看着她的模样,心里不忿,“我感觉自己之前出场的时候没有她酷炫。”
是的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平时的画风是如此穷酸且普通。
“而且她居然还有纹身!”白知徒更加不忿了。
潘西裙子以下的位置也同样缠绕着血红色的花纹,搭配她的身材显得性感而危险。
蝠翼展开,遮天蔽日,对着白知徒和绫清藏身的地方用力一扇,瞬间带起无数尘土和树叶,两个大树就这么齐齐被砍断。
幸好树后面的人躲闪及时,没有受到波及。
已然暴露再躲藏就没意思了,四个人一字排开站在潘西对面。
潘西冷冷地看着这几个人,就是这几个人,打扰了她和李月如的生活,让李月如哭泣,让李月如讨厌她。
这几个人,不可饶恕!
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白知徒的口袋里传来悠扬的音乐声,“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白知徒这里。
白知徒:“……”
白知徒顶着潘西灼烈的目光接起电话,“喂!阿娜依!该死,你一定要这个时候打电话吗?!我们在医院旁边的树林,东南方向,快过来!”
愤怒的吸血鬼带着从地狱燃起的怒火,冲向白知徒等人。
白知徒:“我草,招呼都不打一声!”卑鄙无耻的偷袭!
苏云檐深知自己的实力,赶紧带着宁忧跑到一边去,白知徒和绫清一对视,决定迎战。
只是,待绫清摆好战斗姿势之后,白知徒立刻闪现到他背后。
“白道友?”绫清不解。
“你先顶一会,我招个魂先!”白知徒咬破自己手指,在黄符上笔走游蛇。
哼,他和绫清是打不了这个偷渡的蝙蝠精,但他可以叫鬼魂过来累死她啊,还有哪里比医院有更多孤魂野鬼的呢?
人海战术也能累死她了!
“白道友,招魂出来你能管得住吗?!”绫清直直对上潘西,桃木剑抗住潘西尖利的指甲,被狠狠留下痕迹。
欲哭无泪,这可是他师父留给他的宝贝!
“信我啊!你信我啊!”白知徒写完符箓,贴在掌心一掌拍在地上,然后嘴里念念有词。
不一会,烟尘飞舞,雾气四散。
树叶和枝丫像是疯了一样开始摇晃,树叶婆娑的声音好像从地底传来一样。
潘西没见过这阵势,忍不住停下脚步,一股无形的恐惧笼罩在身上。
就在这时,无数黑色人影渐渐从地面凝聚,凝聚成一个又一个人形。
万鬼同现,怨灵恸哭。
宁忧作为普通人,很完美的体现了此刻的惊恐,干脆缩成个小鹌鹑躲在苏云檐身边。
也不知道是苏云檐自身的狐狸精气息还是因为他和白知徒待久了,身上沾染着白知徒的气息,总之,那些鬼魂全都绕开了他。
他三米之内像真空地带一样,连根毛都看不见。
而在树林不远处,有几个病人在护工的照看下出来散步。
意外发现平时绿意葱葱的小树林此刻飞沙满天,和小说里末世的情景也差不太多了。
护工惊呼,“这是怎么了!”
“报、报……报报报给医院啊!”几个病人轮椅撞轮椅,慌乱地歪头巴脑。
白知徒浑然不知外面的人已经发现他们。
他一挥手,颇为豪放,“冲啊,给我扁她!打赢了本大师给你们烧最好吃的香火!”
几万双绿眼睛看向白知徒。
白知徒立刻举手发誓,“本大师以我师父的名义发誓,决不食言!如有食言,我师父再也看不见他喜欢的女团!”
众鬼被诱惑,齐齐向潘西扑过去。
里面不少人是缺胳膊少腿的,模样恐怖至极。
潘西一时之间有些手忙脚乱,她皱起眉心,“Kas see on kummitus?(是亡灵吗?)”
虽然这些亡灵伤不到她的实质,可同样的,她也无法彻底消灭这些亡灵。
就像跗骨之蛆一样,打不散,躲不掉,死死跟着她。
白知徒和绫清趁机加入进去,和潘西进行肉搏战。
他们的法术是对潘西没用,但没说不能肉搏啊!
有这么多鬼魂挡着,搞个偷袭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于是潘西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在挨揍。
不是脸上被打了一拳,就是胳膊被扭了一下,即使她开始反抗,也因为周围笼罩着一堆鬼魂而找不到罪魁祸首。
这种憋屈的感受自她苏醒后就没尝过!
这些该死的人类,居然敢戏耍她!
“吼!!”潘西彻底被惹怒,她挥动身后的翅膀,仰天长啸,巨大的蝙蝠翅膀带起四五股龙卷风,把周围的鬼魂都卷进去,再将他们残忍的碾碎。
幸好他们本身就支离破碎,被碾碎后还能自己找到自己的胳膊腿,再拎着脑袋安进去,继续为白知徒冲锋陷阵。
白知徒看着都泪目了,他事后一定要在这里摆上三天三夜的香火阵,让这群人吃个饱,然后再送他们去投胎。
远处的几个病人和护工看着眼前龙卷风的景象目瞪口呆。
自己身边天朗气清,风景独好。
几百米外的小树林阴云密布,狂风大作。
这是什么神奇景象?
其中一个病人咽了咽口水,“直……直接报警吧!不、直接打给解放军驻军基地!!我们要末世了!!”
如此混乱之下,苏云檐无比想念阿娜依。
或许阿娜依听到了苏云檐的想念,说阿娜依,阿娜依就到。
潘西的翅膀突然抖动了一下,她露出惊恐害怕的表情,从天上落下,厚重的翅膀紧紧包裹着她的身体,作出蝙蝠睡眠时自我保护的姿态。
白知徒身后传来物体爬行的声音。
淅淅索索,淅淅索索。
白知徒转头,身后赫然是一双正闪着亮光的黑色蛇头。
蛇头大小堪比白知徒的拳头,挺着高高的头颅,还吐着蛇信子。
它似乎带着讨好的意思,蛇信子一直往白知徒脸上靠。
“……”白知徒狠狠拍开蛇头,“但凡我是个普通人,我现在已经晕过去了!”
黑色蛇头后面蹦出一个人影,阿娜依舔着棒棒糖,指向旁边,“喏,已经有人晕了。”
棒棒糖是她最近发现的美食,又甜口味还多,从小就没怎么吃过糖的她一口就爱上了这个滋味。
白老夫人看她喜欢,给她买了一堆棒棒糖。
阿娜依觉得自己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阿娜依。
白知徒顺着阿娜依手指的方向看去。
苏云檐搀扶着一看到巨蛇就大叫一声晕过去的宁忧,不停地掐她人中。
潘西在阿娜依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发抖了。
她不知道眼前出现的这个女人是谁,她不够性感,不够漂亮,甚至还穿着土里土气的衣服!
可这个女人就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潘西发现自己甚至不能多看她一眼!
而且她旁边为什么会有蛇!
居然有蛇!
还是这么大的蛇!
不知道蝙蝠最怕蛇吗!!
潘西忍下生物本能,看向新出现的女人,咬着牙龈,“Kes sa oled?(你是谁?)”
阿娜依一扬头,“就是她?”
这蝙蝠精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金发,红眸,美艳至极的脸蛋,而且说得还不是中文?!
等回去她也要把自己头上的头发染成别的颜色。
嗯……就染个绿的!
阿娜依叼着棒棒糖,把白知徒推到身后。
和之前优雅紧张的形象相比,现在的阿娜依没有气质,也没有形象,可是她脸上洋溢着快乐和幸福。
这才是她最本来的面貌,她本来就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
黑色缠绕在阿娜依身上,蛇头紧紧挨着阿娜依,亲昵中还带着一些撒娇。
阿娜依也摸摸蛇头,给予鼓励和安慰。
这副景象唤醒了潘西记忆中的一些传承。
传说在大地的另一边,生活着蛇女神,蛇类奉她为神明,而且天生就会召唤群蛇。
他们吸血鬼和狼人只是千百年不死不休的对家,可蛇女神是在物种和能量上都碾压吸血鬼的存在。
幸好这只是个传说,至今还没有人见过蛇女神。
“Sa oled madu jumalanna!(你是蛇女神!)”潘西不敢置信地大叫,“Sul on madu jumalanna!(你们这里居然有蛇女神!)”
原来没有人见过蛇女神,只是因为蛇女神在另一个国家!
阿娜依听不懂潘西在说什么,“什么玩意,这个女人在叫什么?”
苏云檐轻咳了一声,“她说你是蛇女神。”
“蛇女神?”阿娜依舔舔嘴唇,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不错,我喜欢这个名字。”
她看向白知徒,带着一些别扭和感谢,“喂,之前虽然你揍了我一顿,但也多亏了你白奶奶才没有追究我的责任,还帮我找到了爸爸。我欠你的,现在还给你!”
白知徒微一挑眉,就看见阿娜依掏出她的小笛子。
还是熟悉的音乐,只是这次阿娜依也咬破手指,把血印按在身旁小黑蛇的额头上。
黑蛇闭上眼睛,虔诚地接受阿娜依的赐福和派遣。
随着小笛子吹奏出来的音乐,黑蛇开始暴涨身躯,从拳头大小,变成两个拳头大小。
刚刚苏醒的宁忧看到这个场景,不出意外又晕了过去。
潘西看着逐渐变大的黑蛇,已经萌生了逃跑的冲动。
只是还不等她有所行动,黑蛇已经一个滑行,冲到潘西面前,在潘西的尖叫声中把人死死缠住。
物种食物链的恐惧刻印在血液里,强大的吸血鬼竟然在天敌面前毫无抵抗能力。
黑蛇是阿娜依的本命生灵,从小就跟着阿娜依,被她喂养各种毒物和药水,早就和阿娜依生死绑定。
感觉时机差不多了,阿娜依拍着手走过去。
如果只是被蛇缠绕,潘西还勉强能呼吸,可阿娜依每走近一步,她都觉得要窒息一次。
空洞的心脏陡然被抓紧,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百年前她被女巫掏出心脏,封印在地下的那一刻。
然后等待她的,就是永无至今的沉睡和痛苦。
在这一刻,被打进身体里的,属于女巫的诅咒开始浮现。
“啊!!”烫金的神秘咒语覆盖掉潘西身上的血脉花纹,不好的回忆窜上心头,潘西痛苦的大叫。
烫金咒语越来越多,翅膀渐渐消散在背后,猩红的眼眸也恢复正常。
潘西再也没有刚才的风光,颓丧地倒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喘息。
咒语爬满她全身,牢牢桎梏着她的能力。
黑蛇松开对她的桎梏,恢复刚才的大小,回到阿娜依的身上,咬住自家的小尾巴变成一个手腕装饰。
白知徒蹲在潘西面前,对她的痛苦无动于衷,“很难受吧。可是那些被你强行掠夺灵气和生命的小动物也一样痛苦。”
啾啾和椰椰本来拥有无限的生命力,被夺走灵气和生气后便成那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幸好椰椰还有宁忧这个主人,愿意为它奔波。
可其他小动物却没这么幸运。
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小动物葬送在潘西手上,这让从小生活在山上,和万物生灵作伴的白知徒怎么能不恨。
“?ra ole rahulolev!(别得意!)”潘西用仇恨的眼神看着白知徒,“Ma olen surematu。(我是不死不灭的。)”
“哼!”白知徒不屑的冷哼。
绫清从背包里拿出绳子,两个人合力把潘西捆了个结实。
苏云檐扶着晕过去的宁忧,有些后怕,“这样就可以了?”
白知徒打上最后一个死结,“没问题,有阿娜依跟着呢。”
阿娜依舔着棒棒糖,笑得人畜无害。
白知徒又写了一道符,把刚刚召出来的鬼魂们压下去,临走之前对他们抱拳,“答应你们的事情不会忘记的,等着吃本大师的无敌香火!”
处理好一切后,几个人绑着这只该死的蝙蝠精走出小树林。
结果刚一踏出去就对上黝黑的枪口。
树林外是严阵以待的武警和解放军,甚至还有军用坦克。
无数杆大家伙瞄准白知徒他们一行人。
不远处还有一个坐在坦克上的男人拿着大喇叭和对讲机,雄厚的男声远远传来,“放下武器,放下人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做无畏的抵抗,我再重复一遍,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做无畏的抵抗!快放下人质!”
潘西:“……”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全都去死!
她是伟大的潘西二世,该隐的主支后代,才不是什么狗屁人质!
这绿衣服人身后是无数围观的白大褂,有的人手上还拿着手术刀。
居然还有门口的保安大爷,正举着自己的暖水壶,清洁工阿姨也正缓缓举起扫把。
白知徒面色难看,“……”
shift,居然有人报警!
苏云檐看着湛蓝的天空,“……”
这个局子看来非进不可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将来考公考研呢?
另外,老白,是shit不是shift。
绫清是唯一一个还能笑出来的人,“嘿嘿。”
好像有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看刘警官了,嘿嘿,嘿嘿。
作者有话说:
感谢订阅~
哎嘿嘿,老白得去上个学了哈哈
感谢在2022-08-20 17:59:41~2022-08-21 18:22: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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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9 章
这绝对是刑警队长办过的最诡异的一个案子。
最开始收到医院报警的时候, 他还以为是有人恶作剧。
为了以防万一他带着人过去一看,好家伙,心里立刻蹦出八个大字‘天降异象, 末世来临’, 身后跟着的小警员都吓傻了。
他们连忙上报给警局,然后调遣了当地的驻军和各部门,齐刷刷的带着武器冲向医院的树林。
剿灭犯罪团伙也不过如此了。
也许等会要面对的是比犯罪团伙更恐怖的存在, 于是他们出动了两个队伍, 还带齐了装备。
结果树林里钻出来六个人,年纪都不大,表情都很傻。
其他人也愣了,高高举起的枪管轻轻放下。
初步交谈后才知道他们六个都是青禾市本地人。
抓人的时候, 经常看修仙小说的同事忍不住和刑警队长吐槽,“六个本地人闹出这么大动静, 他们是在这里渡劫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渡劫,反正刑警队长看着眼前一片哄闹的场景, 深深觉得待会他们可能要渡劫了。
果然, 做笔录的时候他们渡劫了。
这群人一问三不知,问什么都摇头, 不知道,不好说, 再等等吧。
其中一个人一进警局就要求打电话,然后打给了一个叫刘芸的人。
刘芸这个人, 刑警队长认识,以前一起合作办过案子, 难道这群人是刘芸的犯人?
看着面前乖乖坐着的五个人, 刑警队长犯了难。
这个人, 长得很帅,剑眉星目的,很像那种走在路上遇到抢劫会见义勇为的良好市民,可他现在看起来一脸不耐烦,坐在警局审讯室还能心情稳定的跷二郎腿,一看就是个刺儿头。
果然,下一秒白知徒就坐不住了,他盯着旁边正在倒水的女警员,琢磨了一下,“朋友,你最近是不是要订婚了,我看你桃花泛滥啊。”
女警员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她以为白知徒认识她,刚想谢谢他那句‘桃花泛滥’,结果白知徒又蹦出来一句。
“只可惜了,都是烂桃花,你那个未婚夫我劝你还是好好查查吧,身上病症不少啊,啧啧,一点都不像我这样洁身自好。”
白知徒啧啧出声,带着惋惜。
只是这个惋惜没有几分真心,谁让这个女警员平时嫉妒心强,靠着人脉关系进了工作单位还好抢功。
“什、什么病症。”她确实没看到未婚夫的婚前体检报告,因为男方说一切正常,没什么好看的。
白知徒把手背到背后,“可能是梅毒啊,菜花啊什么的,他看起来很喜欢玩嘛。”
“你胡说!”被人这样大庭广众地污蔑未婚夫,女警员脸上挂不住面子,她生气地放下杯子,瞪了白知徒一眼走了。
“我说实话还生气了,没礼貌。”要是平时的话白知徒可能会委婉一点,可他现在好烦躁,一烦躁就忍不住到处算命,然后戳别人两句。
俗称,闲得慌。
刑警队长头好痛,心里却有一点暗爽。
因为被他气跑的那个女人是警局的关系户,平时脾气大得很,稍有不顺心就喜欢打小报告,他本人就因为这个女人被扣过好几次奖金,还差点死在一次外勤任务上。
虽然嘲笑一个被欺骗感情的女人不太道德,但他一想到自己被扣掉的几千块瞬间就不在乎那点道德了。
刺头儿旁边那个,头发长得像假发,长相比自家闺女喜欢的男团演员还漂亮,这个人看起来脾气挺好,可他一直紧紧拽着第一个人的袖子,还知道拉一下刺头儿,不让他在警局继续挑衅下去。
苏云檐深知白知徒的狗脾气,温温柔柔的给白知徒顺气,“老白,这个警局不是刘芸在的那个警局,再等一会儿吧。”
青禾市作为直辖市,地貌宽阔,东南西北各有分局,刘芸所在的警局是青禾市总局,从总局赶过来还要一段时间。
“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恐怖分子,我只是一个算命的,你们如果不信,可以过来找我算一卦啊。”白知徒更烦了,这是他第二次被逮进警局了,“我有身份证,有银行卡,甚至还有微博,你们都不上网吗?你们不认识我吗?”
周围的人齐齐摇头。
白知徒:“……”
shift!
第三个人就比较奇葩了,道袍,道冠,背后还有一柄桃木剑,这人难不成是哪个剧组跑出来的?
第四第五个人倒是两个女生,可一个还晕乎着,另一个金色头发的正踩在凳子上吱哇乱叫,说得也不知道是哪国语言。
“Ma pole sinu riigist!(我不是你们国家的人)Sinu seadused ei reguleeri mind!(你们的法律管不了我!)”潘西踩着她十厘米的高跟鞋,长指甲死死抠在面前男警员的脸上,给人家模样清秀的警员挠出个大花脸。
还有第六个人,年纪轻轻的一个小姑娘,嘴里的棒棒糖就没放下,看着漂漂亮亮,人畜无害的,谁知道做笔录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她的手腕,差点被她手腕上的黑蛇咬死。
这几个人把警局闹成一锅粥,比菜市场还菜市场。
刑警队长头更痛了,在这一刻他怀疑是不是哪家精神病院没关好门,才导致这群人跑了出来。
刘芸本来在休假,结果休到一半她接连收到两个求救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白知徒的求救电话,让她去警局捞人,还要捞六个人。
第二个电话是那边警局刑警队长的求救电话,让她去警局救他,顺便把那群神经病带到市中心总局。
刘芸:“……”
突然觉得自己拥有了消防员一样的职能。
不过还能怎么办呢!
上次是因为白知徒的帮忙才能顺利告破那件大案子,拯救那些无辜的受害者。
而且自己也因此升了职,她还没好好感谢白知徒呢。
后来老领导给她放了话,平时要多照顾照顾白知徒这帮人,全力协助白知徒。
这不仅是老领导个人的建议,也是上面下来的命令。
更何况他们警局的吉祥物也在那边,一想到绫清小道长孤孤单单一个小道士在警局,刘芸就忍不住心疼咯。
刘芸赶到警局,最先看到的就是白知徒正摇着二郎腿在审讯室‘大放厥词’。
这个命里有劫,建议把来路不明的钱财全都捐出去。
于是被指到的这个人顶着同事不怎么善良的眼光默默退出。
这个,恋爱对象是女军人,结果自己劈腿搞外遇,还不等那人狡辩就已经被人拷住,毕竟军恋出轨犯法。
这个这个,那个那个……还有你,你,他……
进局子不到俩小时,已经把几十个人都算了一遍。
而她心心念念的绫清道长正盘腿坐在上供的地方,闭着眼睛背诵静心经,传道自己师门的道心道义。
旁边坐了一圈警局工作人员,还有一些被带进来的不法分子。
简直是大型传教现场,而且从不法分子羞愧的面容来看,效果好像还不错。
刘芸:“……”
不得不说,这情景,果然很像一群神经病。
作为唯一的正常人,苏云檐必须站出来,他要像一个大家长一样,沉稳可靠。
刘芸没见过他现在的样子,所以他首先上来问好,“你好刘警官,我是老白的同居室友,我姓苏,叫我苏云檐就好。”
“你好,我叫刘芸。”刘芸被苏云檐一眼惊艳,简单寒暄了两句后,苏云檐把整件事和刘芸讲了一下。
刘芸明白了,立刻去和这里的负责人交涉,顺利把这几个神经病从警局捞走。
至于医院这件事,她后续会打报告给出一个合理解释。
然而走出警局第一秒,潘西就想跑。
被阿娜依一把抓住,阿娜依用棒棒糖指着她,挑眉,“你要干嘛!”
潘西现在就是个任人宰割的小蝙蝠,她双手合十,清透的碧绿眼眸里写满祈求,“Mu laps on ikka haiglas,Ma ei saa lahkuda。(我的孩子还在医院,我不能离开。)”
潘西是真的很在乎李月如。
正好,李月如也是这件事当事人之一,这件事也需要她的解释。
几个人当下便决定再返回医院。
不过在此之前先把宁忧送回了家,小姑娘今天受到的惊吓太多了,需要好好休息。
再回到医院的时候,白知徒发现这个时候的医院比刚开始的医院看起来嘈杂多了。
医院花园和锻炼场坐满了病人和家属。
大门外还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一大批拿着摄像机和话筒的人。
白知徒:“……”
作孽哟,他终于意识到他们闹出来了一个多么大的动静。
几个罪魁祸首有些难以面对众人,只好用手挡着脸偷偷摸摸窜进医院。
搞得刘芸堂堂一个人民公仆也体验了一把做贼心虚的感觉。
李月如还坐在病床上,依然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天空。
看到潘西他们回来,脸上迸发出惊喜,“潘西!”
潘西三步做两步冲过去抱住李月如,在她额头印下一吻,“Beebi!(宝贝!)”
刘芸看到这个情景,悄悄和另一个女孩子传话,“她们,是拉拉?”
“拉拉?什么意思?”阿娜依舔着棒棒糖,纯真无辜。
来自偏远山区的单纯孩子是真的不知道拉拉是什么意思。
“……”刘芸和她对视了三秒,放弃了,“没什么,当我没说。”
李月如发现潘西身上的裙子有好多破损,胳膊肘和大腿也存在很多红痕。
最重要的是,潘西的脖子隐隐约约有金色纹路的闪现。
潘西以前和她说过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李月如也知道这些纹路代表什么。
她心里立刻就有不好的预感,掰开潘西的嘴巴,果然,里面的尖牙也缩回去了。
“你的牙呢,我看看。”吸血鬼的尖牙可以随时收缩,李月如便让潘西再伸出来看看。
潘西摇摇头,假装无辜。
“潘西!”李月如头痛欲裂,一个吸血鬼伸不出自己的牙,代表什么?
——代表她现在失去了吸血鬼的能力。
李月如疲惫地扶住额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作为这件事的受益人,无法责备潘西。
可她作为宠物店的店长,又没办法原谅潘西。
潘西只是捏着李月如的手,乖乖巧巧的摸上自己的脸,一如既往。
“李月如小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刘芸亮出自己的警官证,“你放心,我们会严格按照法律办事。”
李月如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帮人。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警察、道士全都知道了,还有必要瞒下去吗?
再瞒下去,潘西作为一个外来物种,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吗?
李月如拉住潘西的手,似乎下定了决心,“好吧,我都告诉你们。”
刘芸拿出手机,准备录音转文字,做一个简单的现场笔录。
白知徒摸了摸鼻子,觉得这份笔录大概可能根本用不上,而且会被永远深藏。
过了一会,刘芸面无表情的掐断自己的录音设备。
做什么笔录,做什么笔录!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和白知徒有关的事情用得着做笔录吗?!
什么吸血鬼,什么初拥,这东西能上报吗,能用吗?!
到头来还不是得靠自己胡编乱造!
潘西是吸血鬼,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只是她不是现代社会的吸血鬼,她出生的年代要往上倒将近八百年。
曾经的潘西是该隐主支的后代,血脉纯正,能力强悍,还有一副惊人的美貌。
她那个时候年轻气盛,统治着一方领地,是整个吸血鬼族群里最有名的女王,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屠村,把一整个村子的人都拿来做血奴,供她玩乐和吸血,其他人给她一个称呼,叫做血腥女王。
血腥女王喜欢鲜血,喜欢男人,她的城堡住着几百个男人和女仆,其中最让她喜欢的是一个年轻,白净的男人。
只是那个时代,不光有吸血鬼,还有狼人和女巫赏金猎人等人物。
剩下的几个村子害怕变成血腥女王的血奴,便倾尽全村子的钱财和人力,找到当年最有名的一个赏金猎人,请求他封印潘西。
正巧这个赏金猎人朋友很多,其中一个朋友是狼人的首领,还有一个朋友是住在森林深处的最强女巫。
赏金猎人心疼村民无助的双目,便联合狼人和女巫打到潘西的城堡,和潘西大战了七天七夜。
原本潘西是占上风的,可赏金猎人平时为人善良正直,听说他在对抗血腥女巫,被他帮助过的人都纷纷赶来给他支援。
而潘西由于平时血腥暴力的统治,导致她人心尽失,最后力竭倒地。
吸血鬼不死不灭,除非把吸血鬼的心脏拿出来。
为了避免将来被血腥女王报复,女巫动用巫术,再由那个被潘西宠爱的白净男人,亲手挖取了她的心脏。
白净男人似乎看出了潘西的伤心和疑惑,冷笑着告诉她,他曾经有个喜欢的女孩,只是因为长得漂亮就被潘西咬死了,所以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潘西,他会诅咒潘西永生永世都失去所爱,痛彻心扉。
那一刻,潘西已经没有心脏的地方好疼,疼得她想嘶吼。
女巫把陷入沉睡的潘西埋到了雪山最深处,让世间最纯净的风雪来把这份血腥掩埋。
直到上个世纪,不知道是哪个国家开发新地图,挖到了埋葬潘西的雪山。
一锄头下去,这位沉睡了几百年的血腥女王被挖出来了。
终于重见光明的潘西,第一件事就是把打扰她睡眠的人类全都吸了个精光。
让几百具尸体都陪着她的棺材落入冰雪湖底,成为一桩不为人知的秘闻。
吃饱喝足后她决定复仇,可世界早就改朝换代,她的仇人们早就消失在几百年前。
现在这个世界,狼人,吸血鬼,女巫全都变成传说中的事情。
人们不再是种地受压迫的奴隶,他们住上了大房子,拥有了自己的姓名,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潘西迷失在这个崭新又繁华的世界,她好像找不到那种作为吸血鬼的快乐了,而且现在的人们一点都不惧怕吸血鬼,他们会用十字架,大蒜,尖锥还有子弹。
她不再是曾经那个可以为所欲为的血腥女王,于是她收敛了吸血鬼的天性,成为一个普通女人。
在新生活中,潘西认识了新的朋友,有了新的男友。
就在她逐渐遗忘自己是吸血鬼的时候,她的男友把她卖给了地下交易场所。
被背叛的愤怒让这位血腥女王重新恢复吸血鬼的状态。
她杀光了整个地下交易场所的人,狼狈奔逃。
这次她很快就被当地的警察找到,他们似乎知道她是吸血鬼,带着全套装备。
潘西没办法,只能跳下大海,封闭自己的五感,顺着海洋的波涛,随波逐流。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再一次醒过来。
这回她又到了另一个国家。
这个国家的人种和她完全不一样,而且这里也没有吸血鬼狼人女巫的传说。
反而是什么炎黄、女娲,佛道儒之类的。
潘西听不懂,也不打算理解。
这个国家安定祥和,虽然每个人看着都很疲惫,但潘西很喜欢这里的生活,有规矩,有约束,边界感很强。
曾经的感情伤害并不能阻挡她,于是她很快的又恋爱,分手,再恋爱,再分手,过着浪荡而淫靡的生活。
虽然她不会说中文,但是她漂亮,还有很多抢来的钱,所以那些男人根本不在意语言通不通,他们只要抱在一起,就是做/爱。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孩。
黑头发,黑眼睛,和她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可是这个女孩穿着蓝白校服,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站在车牌下面,心存死志。
那个眼神让潘西想到了自己,在被女巫封印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一个失去希望的眼神。
不过潘西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她就这么站在远处,看着女孩拿出一把尖刀,狠狠刺向了自己的喉咙。
流了一地的鲜血令潘西有些着迷,她已经很久没有喝到这么美味的鲜血了。
于是潘西把女孩带回了家。
女巫夺走了潘西的心脏,她现在的能力大打折扣,做不了完整的初拥,只能给了她半初拥,把女孩子救了回来。
也知道了女孩的名字。
女孩的名字很好听,叫李月如。
潘西很喜欢,因为月字代表月亮,吸血鬼最喜欢月亮,也最喜欢月光。
李月如苏醒后很惊慌,而且很害怕阳光。
这是半初拥最开始的后遗症,潘西抽着烟把实话告诉了李月如。
李月如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做出了一个让潘西无法预料的举动。
她居然叫了潘西一声‘妈妈’。
虽然血族的初拥带着亲缘传承的意思,但这不代表潘西仅仅七八百岁就要做别人的妈妈。
可李月如已经坐在床上,开始讲述自己的生活。
李月如曾经是家里的独生女,受尽宠爱。
只可惜,后来家里又瞒着她生了一个弟弟。
从此,李月如的生活翻天覆地。
全家都围着弟弟,最开始只是忽视李月如,到后面逐渐开始让李月如照顾弟弟,把她变成弟弟的附属品。
李月如性格刚烈,受不了这样对待,和家里频繁吵架。
最后,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家里人竟然让她不要中考,留在医院照顾弟弟。
因为她中考那几天,弟弟正好生病住院了。
李月如不敢相信这是她从小信赖的家人,和家里大吵了一架,背着自己的书包跑了出来。
可是她忘了,她一个马上要中考的孩子,天大地大,无处可去。
只能站在平时上学坐车的车牌下发呆。
那个时候李月如觉得天都塌了,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于是选择了自杀。
只是没想到会遇到潘西。
潘西对李月如的生活不感兴趣,她只是一时兴趣把人捡回来,根本不管李月如的死活。
李月如每天都能看到潘西带不同的男人回家。
她失踪了将近两个月,也没有看到自己的家人发布寻人启事,心如死灰的她放弃了这段十几年的家庭关系,彻底和潘西住到一起。
或许是住的时间长了,潘西慢慢地也习惯了李月如,面对这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潘西竟然真的萌生了一种妈妈的感觉。
她给李月如办了转学手续,两个人换到了新的城市,看着李月如复读,中考,然后考上了最好的高中。
潘西很开心。
可这份开心没有持续多久,半初拥的后果出现了,李月如的身体开始日渐衰竭,她不是人类,也不是吸血鬼,人类的办法救不了她,吸血鬼的办法也救不了她。
潘西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月如的生命慢慢走向毁灭。
李月如似乎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便自己退了学,缠着潘西开了一家宠物店,实现她儿时的梦想。
她的宠物店只收留那些被人扔掉的宠物,不分种类,不分性别。
潘西负责帮她寻找收养的人家,幸好这些小动物们运气好,每次都能很快被人领养。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些小动物其实都被潘西拿去吸取能量了。
因为潘西发现这个国家存在很多有能量的小动物或者人,她只要吸食这些人的血液和能量,就可以通过自己的身体转化为能让李月如吸收的能量,从而改善她的身体。
潘西抓了几个动物做实验,发现果然可以,于是她利用李月如的宠物店开始疯狂的寻找小动物。
李月如在自己的幻想中过了一段平静的生活,然后,一次晕倒后,被下了死亡通知书。
她很乐观,并不觉得死亡有什么,因为之前也有几次晕倒,她自己就变好了。
潘西可不这么觉得,李月如能多次从晕倒中站起来,那是因为有她的帮助。
想要让李月如彻底好起来,她需要更多的能量。
血腥女王的偏执再一次体现的淋漓尽致,她瞒着李月如搜刮整个城市的动物,只为了让李月如好起来。
再之后,就是白知徒他们知道的事情了。
听完这个故事,几个人都有些唏嘘,对潘西的疯狂有了更深的了解。
刘芸则是头疼,这个事情显然不是她能处理的,她只能再给老领导去了一个电话,和他说明现在情况。
李月如颤抖着声音质问潘西,“你……你为我杀了多少动物。”
她为什么选择那些被抛弃的小动物?就是因为觉得那些小动物很像自己。
潘西杀了它们,就好像杀了曾经被抛弃的自己。
潘西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握着李月如的手。
这个态度惹怒了李月如,她看着潘西的目光慢慢变淡。
当年对血腥女王的诅咒正在逐渐实现,潘西将永生永世都失去所爱,痛彻心扉。
作者有话说:
感谢订阅!嘿嘿,我换了个新封面,很可爱~
感谢在2022-08-21 18:22:04~2022-08-22 20:55: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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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0 章
这段掺杂欺骗和血腥的故事, 是由李月如和潘西两个人共同讲述的。
李月如作为潘西的‘后代’,和她的沟通不局限在语言上,所以潘西讲述, 李月如翻译。
每翻译一句, 李月如的手都要颤抖一次。
她只知道潘西是吸血鬼,可她不知道潘西曾经竟然是什么血腥女王,而且杀害了那么多人。
这一切都违背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和人道主义, 让她难以承受。
再看潘西美艳的容貌, 李月如突然觉得非常陌生。
白知徒不想去判断这件事里两个人的是是非非,他只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潘西曾经屠杀了那么多人,虽然存在历史环境问题, 但血债就是血债,总要偿还, 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物种,都不能避免。
“我觉得潘西和李月如很可怜, 可我丝毫同情不起来。”苏云檐摸着自己的胸口, 有些怀疑自己的道德原则。
白知徒握住苏云檐的手,轻声说:“没关系, 我也同情不起来,我甚至想要把她再次封印。你会觉得我冷酷吗?”
苏云檐诚实的摇了摇头, 说实话,他虽然觉得潘西很可怜, 但也想要把她再次封起来。
她是事出有因,可她伤害的那些人和动物都是无辜的, 每个人, 每个小动物, 都有活在地球上的权利。
作为玉泽山的大狐狸,苏云檐很难原谅潘西。
绫清偷偷看了一眼正在打电话的刘芸,脸红红:“不过咱们封印不了潘西,不是一个系统的,不知道上面的人要怎么处理潘西。”
白知徒:“你脸红了。”
“我没有!”绫清急急忙忙用剑挡住自己的脸,害怕被刘芸看出来。
阿娜依拆了一根新的棒棒糖,她作为一个被摇来的工具人,此刻好像一个局外人。
心里只惦记着自己的棒棒糖和还白知徒人情,其他的她一概不管。
刘芸和老领导的交谈结束了,她握着手机叹了口气,“潘西苏醒的国家最近正在和咱们这儿建交,本来谈判步履维艰,潘西大概能做一个突破口。很可能应该是要把潘西还回去,让那个国家的人来审判潘西。”
“虽然我也很讨厌虐待动物的人,但潘西在青禾市所犯下的罪行,按照咱们国家的法律判不了刑,不如遣返回去。”
她在那边犯下的两桩惊天大案,听说到现在也没没告破。、
涉事的当事人,警察,工作人员即使退休了也还心心念念,有一位当年的老警察临死前都拿着卷宗,想要继续追查凶手。
这件事俨然已经成为那个国家的历史迷案和伤疤。
相信如果能把潘西交回去,不仅能给当地的民众一个交代,也能帮助两个国家建立良好的友谊。
面对这个结果,白知徒等人也能接受,既能不接手这个烫手山芋,还能用来为祖国做点贡献,何乐而不为呢。
潘西没想到自己兜兜转转几百年,还是要回到最开始的地方,但她一点都不后悔。
她看了看白知徒,又看了看李月如,然后笑了一下。
在大家都没注意的时候,她调动体内最后一点力量,强行催生自己的尖牙,金色的纹路愈来愈强盛,潘西忍着蚀骨的疼痛咬破自己的手腕,粗暴地喂到李月如嘴边。
她好像用尽毕生的力气,把李月如牢牢按住,强迫她接受自己这最后一点能量。
李月如只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就可以恢复健康。
她要在离开之前,给她的宝贝最后一份礼物。
即使这份礼物过于血腥肮脏,也是她潘西能拿出的最干净的东西了。
李月如没想到潘西还会这样做,她看着潘西整张脸都被女巫的诅咒覆盖,眼泪终于滚滚而下。
她讨厌潘西!
她讨厌潘西!
她讨厌潘西!
潘西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过程有些漫长,不知道为什么,白知徒苏云檐还有绫清都没有阻止潘西。
阿娜依咬着棒棒糖,安抚自己手腕上的小黑蛇,也没有出手阻止。
刘芸虽然讨厌潘西,但也看不了这种场景,她抽了一下鼻子,捂着嘴巴把头转了过去。
潘西把最后一点力量用尽之后,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此刻的她再也找不到一点作为吸血鬼的狂傲,她头发干枯,四肢无力,全身都被一种金色的诡异咒语包裹。
以往惊艳的美貌现在也有了油尽灯枯的意思。
与之对比的,是李月如突然红润的脸色,她不可置信的握了握拳,曾经丰沛的力量重新回到身体中,她拔掉手上的输液针,抱住潘西,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眼泪打湿了两个人的衣服,整个房间只留下李月如崩溃而疯狂的哭喊。
事情的结果果然如刘芸说的那样。
潘西被作为本国的诚意,送给了那个正在建交的国家。
彼时潘西已经没有了吸血鬼的力量,且被女巫的诅咒管束着,毫无攻击力。
该国接受了这份诚意,并表示可以退让,希望能和本国建立长期友好的合作关系。
两个国家在一个阳光独好的日子,签订了契约,开始了长达百年的友好建交,并且提高了两国的经济,输送了多方人才。
潘西带着手铐和束缚带,被几十个黑衣特工看管着,在上飞机之前,她遥遥看向青禾市的方向。
被带走的太匆忙,她都没有来得及和李月如告别,不知道李月如现在是不是已经健健康康的生活了。
黑衣特工不理解潘西的惆怅,推搡着她,让她快上飞机。
潘西最讨厌被人打断,尤其是打断她思念自己的宝贝。
她狠狠瞪着那个特工,眼眸逐渐泛红,发出‘斯斯’的声音。
高贵的吸血鬼的血脉永远流淌在她的血液中,不容侵犯。
其他人立刻扛枪上弹,还有人拿出了大蒜,生怕这位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血腥女王暴走。
旁边一个带着墨镜的黑衣特工突然啧了一声,“本来不想现在给你的,但是你太恐怖了,收一收,把你的牙齿收一收,我们可以和平相处的对不对?”
他拿出一张照片小心翼翼地递给潘西,“这是那个黑头发的外交官交给我的,说是一个中国女人交给他的。”
潘西立刻夺下照片,上面的人果然是李月如。
李月如穿着漂亮的小裙子,站在宠物店门口,怀里还抱着一个白色的小比熊。
她虽然还是没有头发,但是她丝毫不在意,在阳光下笑得很漂亮。
背面还有她留给潘西的一句话。
“我讨厌你自以为是的为我好,我也不需要你牺牲别人来救我,我只是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和你平静的生活。我重新开了宠物店,继续救助那些被人抛弃的小动物,这次我会好好照顾它们,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你,但是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潘西像保护珍宝一样把照片放到嘴边,轻轻吻下照片上的小姑娘。
这是她的宝贝,希望她今后平平安安,无忧无虑。
飞机按时起飞,飞向遥远的国度。
在那里,这位血腥女王将接受人民的审判。
血腥女王即使没了心脏没了能力也是不死不灭,所以她终生都会在中央教会的特殊牢房接受锁链的束缚,神圣的修女们会用圣水和教义清洗潘西身上的罪孽。
永生永世,不见他人,不见阳光。
几天后,国家公布了和别国建交的消息,消息一出,举国欢庆。
白知徒当时正在床上玩游戏,突然就有一股又一股磅礴的暖流窜进体内。
他连忙坐起来,打坐修行,尽全力接收这些暖流。
暖融融的感觉非常美妙,舒服的让他想在床上打滚。
苏云檐举着电脑进屋的时候,就看到白知徒像个虫子一样在床上打滚,一边滚还一边嚎叫。
“舒服,好舒服!”
“太爽了!”
苏云檐拿电脑的手微微颤抖,觉得这个情景未免过于辣眼睛,“老白,你终于疯了?”
白知徒停下翻滚,摊开四肢躺在床上,“刚刚又有暖流出现在身体里,我现在觉得我好亢奋,能打三十个老道士!”
楼下正在看电视剧的老道士狂打三个喷嚏。
“应该是因为这个吧。”苏云檐把新闻发给白知徒,“喏,签订协议了。而且后续还有公派留学,基建合作,这种关乎国家民生的问题应该给的功德会更多吧?”
白知徒攥了攥拳,“怪不得,这一次比之前的都猛烈,老道士没坑我。”
给国家打工果然赚的又多又快!
不过总觉得还是缺点什么,他体内的力量过于强烈,小小的身体承受不住,总得找个发泄口才是。
刘芸打来视频电话。
视频里的刘芸好像在一个窗明几净的大办公室,看起来非常气派,“白大师啊,现在忙不忙?”
“刘警官,你现在在哪呢?”白知徒觉得这里不像是青禾市的警局。
“托您的福,我又上京述职了。”刘芸的笑容里透着一丝无奈,她作为白知徒和官方的唯一链接人,现在忙得要死,各部门都要她去做报告,一天能去首都几十次。
可是工资还是只拿一份!
“能者多劳能者多劳。”白知徒舒服的翘起二郎腿,拉高了刘芸的仇恨值。
“白大师,是有这么个事,这边吧有个老先生想和你视频连线一下。”刘芸目光有些漂移。
谁能想到她旁边现在站着十几个面无表情的保镖呢!
“老先生?不会又让我干活吧?”白知徒大叫,“我才休息了几天!”
苏云檐都不忍心戳破他,“明明是人家阿娜依干的活,绫清做得科普,你居然喊累。”
“我作为他们的老大,我付出的是脑力劳动。”白知徒理不直气也壮,“你以为调兵遣将很容易吗,更何况阿娜依那是自愿的,她说要报答我!”
“所以你就把人家坑进了你的部门。”苏云檐扶额,“而且还是编外人员,都没给人家一个正式工的身份。”
白知徒疯狂狡辩,“她本来就在上学咯,又不像绫清可以随时出差,再说了,我忽悠她的时候,你不也没反驳我吗。”
苏云檐:“……”
好有道理,他竟然真的无法反驳。
那天潘西被刘芸带走后,阿娜依也打算回白家。
白知徒就趁机说天说地,把特殊部门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仿佛阿娜依不加入都是阿娜依的损失。
阿娜依人傻智商低,被白知徒忽悠地一愣一愣的,然后贡献了十根棒棒糖,成功加入特殊部门。
绫清和苏云檐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都假装没看到。
“我、我那是不愿意在外面驳你的面子。”苏云檐也强行狡辩,只是他的底气不如白知徒足。
“你干嘛这么维护我的面子,你喜欢我?”白知徒猛地从床上爬起来,得意地看着苏云檐,“怎么样,被我无敌的魅力迷倒了?”
苏云檐看着白知徒露出内裤边边的睡裤,轻轻帮他提了上去,“等你换掉这种四角内裤,我可能会再次被你迷倒。”
白知徒的审美他实在不敢苟同,最喜欢穿花花绿绿的四角裤裤,松松垮垮的。
据说是和老道士学的。
苏云檐本来是对他人的爱好没有意见的,但是最近他只要一想到两个人滚到床上,脱掉衣服后看到一条绿花纹的四角裤裤,他就萎了。
再性感的腹肌身材也顶不住四角裤裤啊!
白知徒不晓得自己的裤裤怎么惹到苏云檐了,他忙着拉出半截大红碎花的裤裤证明自己的选择正确,反而没听出来苏云檐华丽的‘再’的意思。
“我那么大,这种的最舒服。”
这是实话,他买的那种弹性裤裤,总是勒得慌,所以才选择继续穿四角的。
话题逐渐黄暴地让苏云檐接不下去了。
视频另一边的刘芸也听不下去了,她居然在政治中心的顶层办公室里听两个臭男人讨论四角裤裤!
真是辣耳朵!
刘芸:“喂喂,这种私密话题你们晚上再说啦!白大师,白大师,hello,我还在呢!”
“你还在啊。”白知徒抠抠耳朵,“好吧,谁要见我,趁我现在还不困,来聊两句。”
刘芸松了口气,把连线设备交给另外一个人。
画面一换,从窗明几净的落地窗换成了古朴简约的办公桌。
猪肝色的椅子和猪肝色的写字桌,背后是一排整整齐齐的书籍和文件袋。
正前方则坐着一个笑眯了眼,头发有些灰白的老先生。
老先生穿着板正的中山装,上面带着一个徽章,看起来和蔼又沉稳。
“你就是老道长的徒弟吧,之前老道长托我照看你的时候,我就想见见你了。”老先生没有嫌弃白知徒的不修边幅,声音温和又亲切。
白知徒不好意思在这样一个人面前继续吊儿郎当,乖乖盘腿坐好,“你认识我师父?”
“当然认识。”老先生好像回想到了什么,“偷偷告诉你,当年你师父闹出来的动静比你只大不小,所以我就被派去做外交官了。”
白知徒想到一种可能性,“难不成我师父是被你拉进特殊部门的?”
“差不多吧,当年我是想让他跟着我的,结果他不愿意,非要自己创办个什么派,国家不同意,他就退了一步改名为特殊部门。”老先生似乎被这个名字逗笑了,“他当时到处拉人,结果都因为这个名字太难听,不愿意去,他呢,脾气又不好,拉不下脸求人,导致他做了大半辈子的光杆司令。”
“他脾气就是很臭。”白知徒找到和老先生的共同语言,吐槽了两句自己的师父,然后挠着头问道,“老先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老先生说:“我姓莫,你叫我莫老就行了。”
“莫老。”白知徒念着这个名字,突然发现莫老的刻满岁月痕迹的脸上隐约冒着紫气,而且他周身的功德金光厚得像一层保护屏障,上面竟然隐约还有龙气。
这个莫老,怕不是什么大人物啊。
苏云檐在旁边帮忙百度查所有莫姓的政治人物,最后真给他查到一个一位莫姓官员。
军三代出身,又红又专,一路从基层干到首都,现在更是位高权重。
看到上面的人物介绍,白知徒也惊了,感情老道士以前还是个大人物?!
“这次主要是想见见你,没别的事情。”莫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师父以前托我照看你,我只看过你的照片,没见过你的真人,本以为是个乖小子,没想到和你那个不着调的师父一模一样。这几次你弄的动静挺大啊,不愧是老道人的徒弟。”
“我师父……拜托你照看我?”白知徒指指莫老,又指指自己。
莫老点点头,“是啊,你本事这么大,不得有个人给你擦屁/股吗?”
“什么擦屁/股……我都这么大了……”白知徒嘟嘟囔囔,心里的疑惑终于解开。
他就说么,这一路怎么这么顺风顺水,几次三番弄得天翻地覆,居然都没人追究他的责任。
还有他的账号,堂而皇之地宣传玄学,居然都不会被举报。
原来一直是莫老在背后帮他解决麻烦。
白知徒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承了老道士和莫老的情,临挂断前给莫老看了看面相,“莫老,虽然不知道你三天后要做什么,但我劝你避开那一天,第五天午时一刻再出发比较好。那一天你紫气大盛,天灯最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哦?”莫老看了他一眼,笑呵呵地接受了这个建议。
离开镜头后,莫老让秘书修改行程。
秘书一脸为难,“莫老,那天是您出席国际会议的日子,如果改到五天后,很可能会耽误行程。”
“你没听白大师说的吗?”莫老一点都不生气,“改,就按他说的改。记住,要偷偷地改,我要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秘书尊重莫老的意见,听话的改了行程。
事实证明,白知徒本事很大。
原定的那架飞机和航班在飞行途中发生了问题,机长劫持了一整架飞机,要求莫老出现。
谁知道莫老根本不在飞机上,等待机长的只有落地后的刑事审讯。
莫老和秘书处的人再一次被白知徒震惊,莫老捧着一个精致可爱的小福袋和一小瓶转运水,“国家有望啊,国家有望!”
这是莫老当时在直播间抢的东西,秘书处的人原本还在嘲笑这些东西只有噱头,现在恨不得能再抢一次。
这些事目前的白知徒并不知情,他只能算出莫老三天后有一个劫,具体时间什么他也不知道,所以只能模模糊糊的给莫老一个建议,至于听不听,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刘芸还有点事要告诉白知徒,“潘西已经被押送回国了,听说那边尊重咱们国家的人道主义要求,不会拿潘西做实验,只是把她关在教堂,被修女们看管。”
“西方的那些圣水圣光真的有用吗?”苏云檐查过不少资料,但总觉得西方国家的那一套只是一种普普通通的信仰。
白知徒解释道:“对普通人来说没有用,但对潘西这类人来说有用。能传承几千年留到现在的,都不会是没用的东西。”
“李月如恢复健康后好像重开了宠物店,可能是想给自己和潘西赎罪。”刘芸叹了口气,“她的父母因为遗弃罪被提起了公诉,正在走流程,李月如应该能拿到不少赔偿金。”
刘芸觉得自己这一年经历的事情,都可以写本自传了,太精彩了。
短短几个月时间她就见过了恶鬼,阵法,还有吸血鬼,接下来不会遇到什么厉鬼索命吧?
白知徒‘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当天,老道士发现自己的晚饭里多了两个鸡蛋,据说是白知徒亲手煮的。
已经很久没有吃到孽徒亲手做的饭的老道士眼含热泪。
白知徒举着筷子,“老头,我知道你很感动,可你也不用在饭桌上哭出来吧。”
“孽徒不愧是孽徒,下山这才多久啊,已经不记得自己的老师父不爱吃鸡蛋了。”老道士凄凄惨惨戚戚。
苏云檐和绫清略带谴责的眼神飘向白知徒。
白知徒:“……”
踏马的,以前偷人家鸡蛋的是哪个老不死的?!嗯?!
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白知徒显然是低估了自己腥风血雨的体质。
没错,他又上热搜了。
大半夜的凌晨上热搜,搞得白知徒以为自己是什么午夜体质。
这次的热搜和以往不一样,以前对他都是夸赞,这一次……
不知道是哪个缺德路人拍下了白知徒绫清等人在医院小树林被带走的画面,而且没有听话的删除资料。
偷偷卖给了几大营销号,然后传到了网上,并配声情并茂的配上文字:【知名主播路人白被警方带走,同行的还有其朋友。不知道路人白究竟犯了什么事,要被这么声势浩大的带走?】
比营销号更不靠谱的是底下的评论。
【我是本地监狱相关工作人员,匿了,确实看到主播路人白被带走关了起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警方好像挺严肃的】
【我姨妈在警局工作,她说那天确实出动了好多人】
【我们律所好像接到了这个人的诉讼请求】
白知徒:“……”
他看看自己的屋子,看看自己的被子,再看看旁边卷着被子睡得香喷喷的苏云檐,无语至极。
这群人说得有鼻子有眼,要不是他本人就在家里,搞不好真以为自己在监狱里了呢。
还有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夜猫子,连夜扒时间线,把青禾市当地的最近的小动物死亡案和白知徒联系到一起。
如此表面上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情,因为白知徒的身份特殊,网友们竟然觉得合情合理。
白知徒的微博又沦陷了。
几万条评论和私信轰炸他的账号,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咋又是这个人??】
【青禾市,又是你青禾市,这是不是你们拉动经济的阴谋?我告诉你们,你们得逞了,我刚买了去青禾市旅游的车票】
【我也被拿捏了,近期谈到旅游,第一反应是青禾市】
青禾市本地旅游局都没料到还有这种连锁反应,连夜上线青禾市旅游攻略,把之前发生过事件的地点都标了进去。
白知徒不得不大半夜连夜上线,拍了一张自己躺在被窝里的照片。
【@路人白V:没被逮捕,没进监狱,人在家里,正在睡觉,再造谣小心我算你八字。[配图.jpg]】
心想这下可以美美睡觉了吧,结果因为他拍照的时候迷迷糊糊,不小心拍到了旁边鼓起来的一个被子还有一点长头发,评论区画风又歪了。
【??你旁边有人,我看见了,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主播不是单身狗??】
【是不是那个大美人,是不是,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从这个头发的色泽和长度来看,应该就是之前出镜的大美人,家人们,我这里有图有真相,真的是大美人![配图.jpg]】
【喂喂喂,你们有点底线啊,现在重要的是大美人吗?青禾市当地突然死了那么多小动物你们不好奇吗?ps:真的好美,这张脸,不和主播一起进娱乐圈可惜了】
白知徒:“……”
看着爆炸增长的评论和私信,好像看到了苏云檐睡醒后给他一拳的悲惨场景。
作者有话说:
感谢订阅,谢谢大家喜欢我的新封面(*^▽^*)
50章撒花!突破自我了(。)作者再也不是短小太监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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