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时间不见,牧南霄本有很多想问的,此时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想阻止他们。”牧南霄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看到的满目疮痍,心脏便一阵绞痛,满心酸涩与不忍。
白深听到这话,露出一抹愠色:“不管何时,你心中总是那些大义,从未好好看过本尊一眼。”
怎这个时候他还在无理取闹?牧南霄有些头疼,他不善言辞,自不是白深的对手。
“我……”牧南霄干巴巴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白深皱着眉头看着牧南霄,眼神犀利,最后还是转为柔和:“罢了,本尊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性子,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这张漂亮的脸,总是皱着眉头作甚?这副模样倒是不可爱了。”白深小声说了一句,没让牧南霄听见。
“尊者可是愿意帮我?”牧南霄不敢置信的问。
他想阻止战争,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白深可是知道了?
“此事简单,若是不将如今仙尊拿下,废了他,杀了他,这场战争可不会停止。”
白深通读古书,自是知道在这历史上有着浓厚一笔的战争,也当然知道这场战争是如何停歇的。
“什……不可!”牧南霄连忙阻止。
不能让白深去涉险!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魔修,怎可与修为盖世的仙尊论道?白深过去岂不是找死?
一想到白深不敌仙尊,从高空坠.落,毫无声息倒在他的面前,牧南霄便觉得胸口闷闷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可真难伺候。”
正好,白深也不想和这个世界的仙尊打,一不小心将仙尊打赢了,被那群魔修看中,抓回去继续当魔尊了咋办?
牧南霄也觉得自己属实有些无理取闹了,便轻抿着唇,坐在一旁,不吱声。
“也不是没有办法。”白深突然说。
他声音里带着笑意,丝毫没有将牧南霄当成累赘的厌烦。
他一看向牧南霄,就看到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白深轻咳一声:“你将元婴放出来叫本尊瞧瞧,本尊就告诉你。”
牧南霄刚刚结成元婴的时候,白深就如此请求过,但是牧南霄没依他。
牧南霄四处看了看,扯着白深的衣角,轻声道:“回房了给你看。”
白深将他带到置办的院子里后,两人便互诉衷肠,并未进屋。
要是在这儿放出元婴,牧南霄可做不到。
元婴是修士的第二条命,向来不会轻易暴露出来。
既然白深想看……给他看就是了。
白深连忙拉着他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装横豪华,尽是些罕见的宝物,难得一寻的仙草、打造神兵的宝石随意摆在架子上,处处彰显屋子主人的富贵。
一进屋子,白深就迫不及待布置了不少阵法,连忙道:“快,让本尊看看。”
牧南霄将元婴召出来,想到白深不喜欢自己穿着白色,还特地给元婴幻化了一件红袍。
巴掌大的牧南霄出现在桌子上,穿着红色的衣袍,浑身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就连那张精致的小脸也带了几分圣洁。
元婴坐在桌子上,抬起头看着两个大人,又歪了歪头,朝白深走过去。
他走不稳,走路也是一摇一摆的,红色衣袍有些长,将他绊倒在桌上。小南霄拍了拍衣袍,继续朝白深走去。
牧南霄想将元婴收回来,看也给白深看了。
可看到白深饶有兴趣的眼神,指尖泛痒,还是让元婴留在外面。
小南霄已经走到了桌子边缘,他伸长了手去够白深的衣袍,手短了,够不着,甚至因为没站稳跌下桌子。
白深立刻伸手接住小南霄,还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他宛若白瓷般的脸。
触感很是新奇。
“可……可以了吧。”牧南霄立刻道。
碰也碰了,看也看了,现在白深总该满足了吧。
要是元婴做出什么事情来……
正当他这么想着,就看到小南霄坐在白深手心拍手,对刚才刺激的一幕感到兴奋。
“真可爱。”白深笑着说。
小南霄扒拉着白深的手,想要上爬。
元婴是欲.望的体现,牧南霄就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欲.望是什么。但是在看到元婴如此喜爱白深的时候,还是松了一口气。
他初见白深的时候,可是带着对魔修十足的厌恶。
现在的元婴,也不知会对白深做出什么,至少不会做出伤害白深的事情。
白深抬着手掌,将小南霄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小南霄爬到了白深的肩上,两只小短手费力扒着他的脖子,又想朝上爬。
白深惊讶:“难不成你的愿望可是要爬到本尊头上?”
牧南霄连忙说:“我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白深不可置否,又伸出掌心让小南霄爬上去。
他将小南霄举到头顶,小南霄抱着他的手指不肯放开,还拍了拍他的手掌。
白深手掌向下,又到了脖子处。
小南霄又抓着他的手指努力拔了拔,拔不动。
白深理解了他的意思,配合着小南霄移动。
牧南霄也惊奇的看着,心里有些担心,不知道元婴到底想做什么。
最后,手掌停在了白深的脸前,与下巴平齐。
小南霄高兴拍了拍手掌,一把抱着白深的下巴,在白深嘴上亲了好几下。
小南霄力道不大,他满意的继续亲着。
牧南霄很快回神,立刻将元婴召了回来,耳尖发红。
他的元婴怎可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让人好生害臊!
手上的元婴消失了,白深才从狂喜的情绪中醒过来。
他将牧南霄紧紧抱在怀中,嘴上还不忘说着打趣的话:“南霄竟是如此喜爱本尊,就连元婴也是如此粘人,让本尊好生欢喜。”
“那只是元婴自己的想法。”牧南霄连忙辩解。
但谁不知道元婴是自己主人欲.望的体现,素日主人强压着没有表现出来的愿望,在元婴这里能够表现出来。
所以他是喜爱白深的,元婴也是喜爱白深的。
牧南霄自是不肯直接说出来,多年受到的教导让他无法坦然表达出自己的情绪,如此情况已经出乎了他的预料,如今说完后便是抿着唇不愿再说。
白深也不愿将他逼急,见到牧南霄从未见到过的模样,他本来就已经很欣喜了,要是逼急了,把小南霄吓跑了怎么办?
“南霄说得对。”白深连忙哄着,“不就是想知道这些事情怎么结束吗?南霄随本尊来就是,本尊带你去见一个人。”
白深如此转移话题,让牧南霄松了一口气,并在心里发誓,以后绝不会在白深面前召唤出元婴。
若是自己藏着的情绪可都让白深发现了怎么办?就像这次,元婴竟是直接亲了白深好几下,直接将自己把白深当做挚友的心情暴露了出去。
白深搂着他的腰,带着他御空飞行,速度很快,牧南霄根本就无法看清周围的景色。
只知道他们穿过了一道壁垒,有着强烈的阻碍感。
周围的空气都变了,青草的气味如此沁人,还有耳边呼啸的风变得柔和起来,仿佛是在轻柔抚摸着白深罩在他身上的结界。
他们是进入了一个山洞,但是进入山洞后,身后的入口便不见,面前景色宛若桃源,一处木屋在瀑布下,风正是从那个方向刮来的。
“何人造访?不如进屋一叙?”略微苍老的声音从木屋里传了出来。
他的声音有着与这处景色一般,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而且牧南霄感受不出他的实力。
“南霄,一起去。”白深笑着。
牧南霄看了看他,点点头。
白深是第一个他看不透实力的人,后面遇见的仙尊,还有仙尊身边的那些大能,他都看不透实力,如今木屋里的老者,他依旧看不透实力。
若不是白深带他离开覆水山,他会拘泥于那弹丸之地,在小小的覆水山长大,不知外界的景色,也不知外界的凶恶。
“郁风尊者,可该出关了。”白深站立在木屋前,未踏入院子半步,站在门口看着大开的木屋门,对着里头打坐的老者说。
木屋很小,和外面看到的一样。
老者在里面打坐便已经占据了木屋大多空间,容不下他们二人进去。
“尊者卡在此关多年,不如让本尊前来助尊者一臂之力。”白深道。
牧南霄看着白深,有些惊讶。
白深竟是对着这位老者如此尊敬,唤这位老者为尊者,这位老者究竟是谁?
他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号,宗门内的典籍中都没有记录过这人,但他实力高强,又得白深如此尊敬,定大有来头。
白深走进了木屋,布下了阵法,牧南霄进不去。
他只能在阵法外看着里面二人交谈。
也不知他们在谈论什么,两人表情放松。
又过了一会儿,白深再次布下一道阵法,阻隔了牧南霄的视线,他无法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
他在外头等着,轻柔的风不知何时停止,这处空间的天也变了,从白昼到黑夜,不过片刻的功夫,空中聚集了不少乌云,在乌云上有着翻涌的紫色雷电。
牧南霄纵使有再多事情不清楚,也知道这是雷劫将至。
这位老者可是修为突破引来了雷劫?白深此番前来是为了让他突破吧。
他抬着头看着天空,感叹白深实力高深。
这时,他面前的结界打开。
老者依旧在打坐修炼,周身灵力不稳。
白深悠闲走了出来,十分自然牵上了牧南霄的手:“走吧,南霄在家等本尊几日。”
“你又想留我一人?”牧南霄下意识道,话说出口意识到不妥,连忙改口,“我在家等你便是,记得你答应过我的。”
白深心情极好,连忙点头称是:“我怎会抛下我的南霄呢?不过是去办点事,南霄不喜他们相斗,那便阻止他们相斗便是。”
他停顿了片刻,继续说:“罢了,想必这几日南霄在家干等着也是无趣。南霄便去救人吧,将那些被卷进去的无辜百姓救下,莫要参与正道与魔道的斗争中来。”
牧南霄点头,再次应了下来。
留他一人在那空荡荡的屋子中,外头又是如此苦难,他无法宁静。
白深提议正好。
他修为不足,无法参与到正魔两道的战争中去,但可以将那些无辜百姓救下来。
他应做能做的事情。
“若是想本尊了,便召出元婴,与他说说话,解解乏。你若是遇难了,本尊会赶来,无人能伤南霄分毫。”
他一直在被白深保护着。
牧南霄也抿唇轻轻勾起了一抹笑:“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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