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桃牵着手踏过旋涡,她们依然出现在天台上,沈心终于忍不住问:“你早就知道凶手是宗飞文和郑可心吗?”
安桃没有否认,而是问道:“你知道什么是魂种吗?”
沈心摇了摇头,“不知道。”
沈心对【魂种】这两个字其实并不陌生,她出生于魂师世家,父母都是业内颇有名气的魂师。
耳濡目染下没少听父母谈起【魂种】,可是那时年幼,她对糖果的兴趣远大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再后来,三岁那年家里遭遇血色变故,母亲为了救她被父亲亲手杀死,父亲逃逸失踪,剩下她独自苟活。
三岁那年受到的伤害,沈心缓了足足十五年,都还是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她背负着血海深仇,她的仇人不是别人,正是亲生父亲陆道,那个魂师界的天之骄子。
她同样知道,陆道迟早会找到她,如同十五年前那样,将她摆上祭坛,再次割开她的颅骨、四肢、胸腔、小腹,取走他十五年前种下的七个【魂种】。
尽管早就和【魂种】牵扯不清,但她确实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小时候不爱学,长大后没人教。
沈心被安桃牵着手带到天台边缘坐下,此时她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模样。
安桃沉默了片刻,然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似乎是在感慨,“那时候我死后不久,强烈的不甘和怨恨让我化作成为这座校园里的恐怖怪诞。一方面我发了疯似的企图找到侵害我的凶手,另一方面我又畏惧流言蜚语,害怕不善的目光,只想找个隐蔽的角落躲起来。”
“最后还是胆小畏缩战胜了想要找到凶手报仇雪恨的自己,因此我觉醒了异能【隐藏】。再后来,在我藏起来的那段时间里,校园里莫名其妙出了些怪事,死了不少人,学校里开始传闻,是我回来报仇夺命了,他们都怕我,甚至连提到我的名字都胆颤心惊。”
“随着他们越来越怕我,我的能力居然也随之提升,慢慢的,我不仅可以把自己藏起来了,我还可以藏起他们的书本、篮球……到最后,我甚至可以把他们的记忆也悄悄藏起来。”
“我把藏起来的记忆悄悄打开,翻找着凶手侵害我的痕迹,最后终于被我找到。那一天,我疯了,我把阳光藏了起来,学校里变得暗无天日,我要让害我的人都血债血偿。”
沈心注视着安桃的脸,安桃说起曾经的事时,表情已经十分平静,就像是在转述一个别人的故事。
安桃玩味地问:“你猜我做了什么?”
“你……杀了他们?”
安桃哂笑一声,她看向远方,露出追忆的神采。
那一天正是下午时分,因为安桃将阳光藏了起来,校园里完全被黑色笼罩,教室里的学生无心上课,目光时不时就看向窗外。
天太黑了,像日食了一样,十分反常。
终于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一窝蜂似的涌出教室,将走廊围得水泄不通。
“好吓人……你们说到底是不是安桃回来索命了?”
“嘘!别乱说,安桃那是自己犯贱还在学校里自杀,我听家里的老人说,自杀的人是不会变成鬼的。”
“可……这段时间学校里出了这么多怪事,前前后后都死了四个人了,不是安桃回来索命还能是谁,大家都这样说。”
“你们有没有觉得阴嗖嗖的?”
“狗日的,别吓我!”
“我又没有乱说,我真的觉得阴嗖嗖的啊。”
安桃静静的站在人群最后面,面沉如水,她在找宗飞文。
终于她看到宗飞文和齐修杰两人正避开聚拢的人群朝楼下走去。
宗飞文神色如常,丝毫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日食’吓到。
“老宗,这学校最近也太他妈诡异了,要不是老子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怕也被这阵仗吓破胆了。”
宗飞文瞥了齐修杰一眼,“你怕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齐修杰搭住宗飞文的肩膀,目光朝周围警惕似的瞧了瞧,见没人注意到他们,他这才小声在宗飞文耳边问道:“老宗,你老实告诉我,安桃是不是被你操的?”
“话别乱说,大家都知道安桃是因为在外面卖才怀孕的。”
“嗐,也对,我脑子犯轴,你就当我是胡说八道吧。”
至于为什么突然会冒出来宗飞文强、暴了安桃这个匪夷所思的念头,齐修杰也闹不明白。
他只是隐约觉得有些奇怪,宗飞文是他同寝室友,平时人傻钱多好相处,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喜欢安桃哪点儿。虽然安桃长得好看,可他们两人平时也没什么接触,怎么就莫名其妙爱上了呢,可能就是单纯的颜狗吧。
本着要替好兄弟把把关的原则,齐修杰私下好好打听了一下安桃,这不打听还不碍事,安桃居然被很多人传说是在外面卖、身的鸡。
可也不能别人说她是鸡就当真了,齐修杰那天找了个借口约宗飞文去市区喝酒,正好就看到安桃从桃苑路出来,那里可是出了名的红灯区。
那时候宗飞文还替安桃辩解过,说她不会是鸡,可现在?
还有,安桃死后宗飞文表现得太正常了,照常上课吃饭睡觉,明明前几天还表现得爱到不行。
哼,渣男本质。
下了楼之后,宗飞文对齐修杰道:“你先回寝室吧,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好的,记得帮我带瓶水。”
等齐修杰走后,宗飞文摸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信息,然后转身朝校艺体中心方向走去。
安桃一路尾随他来到艺体中心的钢琴练习室,郑可心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郑可心此时没了往日的神采,宛如一只吓破了胆的麻雀一样,六神无主。
直到她看见宗飞文推门进来后,她才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神色慌张道:“飞文!肯定是安桃回来索命了!我不想死,我没想害死她……都怪她太脆弱了。对!是她自己的错,她太脆弱了,只是一张裸、照而已,她就自杀了。”
宗飞文快步走过去,一把拽住郑可心的手腕,厉色道:“你冷静点!她已经死了,是自杀的,和你我都没有关系!连她的父母都已经拿着学校给的人道主义赔偿金回山里了,没人会追究我们做过的事!”
“呜呜……飞文,可是我还是好怕……最近晚上我都睡不着,邱琳琳和金燕都不敢住宿舍搬了出去,只有我一个人留在寝室里,我整夜都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安桃躺在血泊里的样子。”
“乖,别担心,再有两天,我爸请的魂师就到了,她如果真变成了魂,就让魂师把她做成魂种,一切就结束了。”
“对,把她做成魂种,然后种在你身上,彻底消化她!”
“哦?”安桃在宗飞文与郑可心身旁显出身形,她歪着头,冷漠地盯着两人,“你们是在说我吗?”
“啊!”郑可心发出尖叫,慌忙后退躲在宗飞文身后,“别过来!你都死了,为什么还阴魂不散!”
宗飞文护着郑可心一步步后退,“安桃,放我们出去,你已经死了,别执迷不悟!”
“放过你们,那你们可曾放过我?”
“安桃,我当时是真心喜欢你的,我本来想对你负责,可是你怀孕之后反应太大了,我才没有站出来。”
“呵。”安桃冷哼一声,她朝前踏出一步,身形消失,再出现时已经来到宗飞文的身旁。
宗飞文被吓得哆嗦,他猛地甩开郑可心就朝练习室的门口冲去,等他冲到门口时,大门忽然消失,他硬挺挺地撞到墙壁上。
他翻过身,背部紧紧贴在墙上,瑟瑟发抖。
安桃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她用鞋尖踢了踢宗飞文的裆部,问:“你就是用这个东西伤害我的?”
“安桃,你冷静点,放我出去,我会替你解释,告诉大家,你从来都没有干出卖身体的肮脏事,一切都怪我。”
“和它说再见吧。”
宗飞文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安桃手指在半空中轻轻一点,他下半身顿时传来血肉撕裂的剧痛。
他疼得弯着腰,用双手捂住裆部,那里却空空如也。
他惊怒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安桃微微欠身,在宗飞文耳朵旁轻声道:“别害怕呀,和你玩一个捉迷藏的游戏而已。你猜,你找来的人多久可以发现这里?”
见宗飞文疼得满头大汗说不出话来,安桃笑道:“在他找来前的每一天,我都会从你身上取走一样东西,今天是你的命根子,明天是眼睛,后天是耳朵,我会把你一点一点的藏起来。”
“你这么爱我,和我玩捉迷藏游戏肯定很高兴吧?”
宗飞文疼得蜷缩到地上,他恨恨地盯着安桃,嘴里哼哧哼哧喘着粗气,像是要生吃了她一般。
安桃没再管他,而是看向已经躲到钢琴后面的郑可心。
走过去,她双手趴在钢琴上,笑着对郑可心道:“我的好室友,你怎么躲在这里呀?你也想和我玩捉迷藏的游戏吗?”
郑可心抬头一看顿时被吓到崩溃,她眼泪横流,哭叫道:“求求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替宗飞文给你下迷药,我不该仇恨你,拍你的裸、照发出去。”
“你要复仇,你去找宗飞文,我都是被他逼的!是他让我给你下迷药,是他强、奸了你,也是他指使我拍你照片发出去,都是他!”
“哦,是吗?既然他那样对你,那你帮我藏一个东西好不好?”
郑可心退无可退:“什么东西!”
“当然是你梦寐以求的好东西呀。”安桃手指再轻轻一点,从宗飞文身上藏起来的命根子直接种在了郑可心下面,“你当精神男人这么久,我满足了你的心愿,让你成为真男人,拥有了男人的命根子,是不是很高兴?”
“唔,你怎么不笑呀,没关系,等明天我再把他的眼睛送给你,你应该就高兴了!你那么爱他,能把他据为己有,肯定很高兴吧!”
“来,笑一个。”
“怎么,笑不出来吗?那我可要生气了!”
郑可心艰难地咧嘴,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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