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你怎么知道有春秋变换呢？难道你来过这里？”
云袖干脆往前凑了凑，离晏诛离的极近，她睁开自己的眼睛，试图想从晏诛的脸上看出一丝不自在的表情。
可她失败了。
因为她一凑近就把晏诛脸上所有细微的东西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那如凝脂一般的毛孔，以及上面细细小小的绒毛。
这些可可爱爱的小绒毛竟然将之前晏澜在自己面前那副桀骜不驯的态度软化了过去。
他甚至觉得眼前的晏澜竟然有些可爱。
真是猪油蒙了心了，果然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让别人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美色误她。
云袖迅速收回自己的眼睛，低头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由于速度过□□速，所以完全没有发现站在自己身旁那个身姿修长的男人，悄悄红了耳朵根。
“在跳进去之前，你必须得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来不咸山做什么？该不会是某些人口是心非的想要帮我找不死泉吧？”
尽管知道晏澜可能不会开口解释，但云袖还是抱着那么一丝丝希望。
万一呢，毕竟这个帮手能力还是非常可观的。?
“不死泉是龙神的心头血，如果想要取到，就必须唤醒龙神。”
这云袖倒是没有听过，竟然还跟龙神有关。
“龙神不是听说被龙族的清晏公主封印在了幽州吗？好像就是你的母亲……”
她这么直接说出来会不会不太礼貌？
毕竟这好像是人家的伤心事。
“千年之前龙神与巫族长眠于此。”晏澜几乎是言简意赅，一点儿要继续讲八卦的意思都没有。
这搞得云袖像百爪挠心一样，迫切的想要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毕竟在典籍里的记载，听说清晏公主是以命换命封印龙神的，若是龙神在不咸山脚下。
那幽州那块封印里面封印的是谁？
难不成全都是魔族？
果然像天界历史记录这种东西，都是由着当权者的描述而决定的内容，鬼知道这个历史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管是谁，告诉你有关于不死泉的传说，我都不会让你带走它。”
晏诛沉默了半响，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之所以会把不咸山列为天族禁地，是因为不愿意被人知道龙神被封印在不咸山里。
当初天族战记记载，他的母亲是与龙神一起同归于尽的。
而实际上他的母亲是先解决了龙神，然后借着龙神残余的力量才可以将魔族封印在了幽州。
晏诛不知道云袖是怎么知道不死泉的，很显然告诉云袖不死泉消息的人是想要借此机会试探不咸山。
一旦有人唤醒了龙神，很有可能会波及幽州那边对于魔族的封印。
封印松动，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
且不说，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去加固封印，即使魔族最后没有危险。
但作为首先闯入禁地的云袖，也将会是第一个接受天族怒火的人。
天刑台，或者是剔除仙骨。
任何一个惩罚云袖都承受不住。
“不管怎样，我都要复活他。在复活我夫君的这条路上，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云袖的轻笑落入晏诛耳边，她甚至都没有继续询问要怎么进入不咸山，裹了裹身上的衣袍便纵身一跃。
态度决绝到，连晏诛都有一刹那的失神。
她刚刚在说什么？
复活她的夫君……
晏诛愣在原地，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月华镜里见到云袖的场景。
那个身披青碧色衣袍的女子，对着皎洁的月光，满脸虔诚，语气坚定。
“收敛我未来夫君的神魂，求他复生。”
他和云袖真的素未相识吗？
跳入泉眼之后，呈现在云袖面前的就完完全全是另一片天地。
在黄沙之下有着一片古老的城池，城池里竟然还有来来往往行走的百姓。
不仅如此，炊烟，鱼虫鸟兽，无一不是栩栩如生，呈现在这个泉眼之地。
一间间房屋瓦舍鳞次栉比，但是又充满着异域风情，由于身处沙漠之中，所以大部分都是以黄色的砖块堆砌，没有其他过多的装饰，最多有一些彩色编织的布条。
“这下面竟然是有活人的吗？”
云袖有些好奇，朝旁边柱子伸出了手指，轻轻戳了一戳。
看起来坚实耐用的柱子上挂着一面写着“酒”的旗帜，却在这轻轻触碰之下，立刻化为飞灰。
云袖：“？”
她又不甘心的碰了几下，地上的背篓，小摊贩的桌板，甚至是一整个完整的建筑物，只要被他手指触碰到的地方，全都会化为飞灰。
“这里是远古巫族千年之前的样貌，这些建筑物早已风化，一旦触碰就会灰飞烟灭。”
晏诛不知何时也跳下了泉眼，整个人悄无声息的站在云袖背后。
“这么神奇，可是这些人呢，分明他们在说话呀，难道人也是假的？”
她往前走了两步。
晏诛还没有来得及阻止，云袖的手指就戳到了一个路过的骆驼背上。
这神奇的触感，几乎让她一个哆嗦。
就像是，触碰到那种已经冻成冰的肉类的触感……
只要稍微一碰，就会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别碰……”等到晏诛开口阻止已经晚了。
那个冰冷的骆驼栩栩如生的回过头来，朝云袖狠狠的喷出一股鼻息。
骆驼的鼻子是动了动，可是丝毫没有活气喷过来。
是个死物。
但是却产生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一旁原本专注于叫卖的小贩儿，似乎是刚刚发现他们存在一样，殷勤上前，拽住云袖的衣袖：“两位也是来参加咱们巫族合灵祭祀的吗？”
合什么灵？
祭什么祀？
晏诛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一步，江云袖挡在身后，然后微微点了点头：“没错。”
“那就请二位随我过来吧，今夜先住在我们给大家安排的客栈里，合灵祭祀大会要明天才会开始。”
小贩儿十分热情地领着他们两个人往前走，大概距离有二十丈的开外，一根杆子上飘着“住宿”两个字，旁边好像还有两个奇怪的文字。
可能是巫族的语言。
云袖心中有些忐忑，毕竟因为刚才自己的鲁莽，似乎是触动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分明应该是死物的这些人，竟然全部都活了过来，还能有鼻子有眼的跟自己对话。
她忘不了刚才指尖上冰冷的触感，即使是再回想起来，也会忍不住打一个哆嗦。
她往前追了几步，跟上晏诛的步伐，这些个天族的人，仗着自己腿长，走路带风似的，追得她忒辛苦。
最重要的是云袖发现，她竟然在这个巫族中无法动用一分灵力。
这很不对劲。
他们一路上几乎将巫族的风俗民情都收入眼底，每一处建筑虽然都是由黄土堆建的，可是各有不同。
每一家每户上都挂着一个有绳结编织的符咒，似乎是某种巫族咒语，像是在祈福一样。
云袖悄悄拽了拽晏澜的袖子，希望他可以等等自己。
“什么是合灵祭祀大会？他为什么要给我们安排一间房？”
可是晏澜一路上都没有回答她。
这种被动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一直到刚才的小贩将他们带进房间里面，也没瞧见晏澜是怎么动的，房门关上之后，竟然多了一层结界。
在这层结界之中，晏澜才缓缓开口：“这里是上古巫族覆灭之前的最后一周景象，又称为海市蜃楼。”
“你是说我们看到的都是幻象？可是那些风化消失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呀……”
莫非是当他的手触碰到骆驼的那一刹那，他们就一起进入了幻象之中？
“千年巫族，一夕覆灭，全族人心有不甘，所以在风沙之上形成海市蜃楼。”晏诛算是言简意赅地解释了海市蜃楼存在的原因。
“既然已经进入海市蜃楼，就要按照海市蜃楼里的人所作所为走下去，不可莽撞行事。”
这个不用晏澜再多说，云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
但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犯错。
无论如何她都清楚，巫族覆灭的原因一定与那个龙神有关，如果可以进入幻象，查看巫族覆灭的缘由，就有机会唤醒龙神也说不定。
云袖心中有许多疑问，可是她最终也没有问出口。
比如晏澜为什么会在海市蜃楼之中拥有法力，而她却无法施展。
总之在晏澜身上的秘密太多，这些都不该是她去探究的，毕竟她对晏澜并不是十分感兴趣。
若是在人间，她甚至要与晏澜保持一定距离才可以。
幸好这是天族，大家的思想没有那么拘束。
“合灵祭祀是什么？”
云袖选了一个眼前最重要的问题。
“巫族圣女巫长月的婚礼，圣女成亲，巫族会降下福祉，有情人将终成眷属。”
云袖：“……”
明白了，就是天下不能在一起的有情小可怜们，趁着这个机会跑到巫族来，寻求一个终成眷属的美好结局。
典籍上记载，上古巫族确实是有这样的能力，接受过上古巫族祝福的情侣们即使中间隔山隔水，最终也能白头偕老。
“所以我们两个明天要假扮有情人？”
这不是乱套了吗？
晏澜可是她的小叔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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