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准备继续说刚才想跟顾斯宜说的话。
前排的女生忽略中间的陈嘉茵，迫不及待地跟顾斯宜搭讪，“帅哥，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顾斯宜没有丝毫犹豫拒绝，“不可以。”
清冷的话并没有打断女生的热情，她固执地问道：“帅哥，你在哪个学校读书？我是京都大学舞蹈系的。”
顾斯宜没有回答。
搭讪的女生不甘心地越过陈嘉茵追问道：“帅哥？你是哪个学校的学生？是13区这边的学校吗？”
“bostoncambridge。”
纯正的美式发音，尾调勾着难以察觉的低沉暗磁，听起来极为享受。
问话的女生陷在顾斯宜悦耳的美式发音里，没有反应顾斯宜说的什么，她不懂装懂，“国外读的大学啊？英语说的好好啊，现在国外放假吗？”
顾斯宜没有再说话，淡漠地望着检票处。
陈嘉茵听着两人的对话，嘴角溢出丝丝笑意，ostoncambridge指波士顿剑桥，波士顿剑桥不是一个学校，但世界no.1的常青藤大学，就是在这个地方。
顾斯宜想要用这种方式逼退对方，谁知道对方压根就没听懂。
顾斯宜瞥到陈嘉茵偷偷翘起的嘴角，视线定格落在陈嘉茵脸上。
陈嘉茵感受到身后的目光，警觉性极强的压下嘴角，静等前面的人检票。
搭讪的女生自觉顾斯宜对自己没兴趣，刚才说的话也没水平，顾斯宜不准备再跟他说一句，她悻悻地转回身排队也不再说话。
排到陈嘉茵距离开场还有10分钟，她主动让出位置给顾斯宜。
负责检票的社员看到陈嘉茵，她疑惑地望向顾斯宜。
顾斯宜将票递过去，低沉悦耳的声音，流畅说出问题的答案。
“顾氏集团创始于1923，新中国时期产业转移东南亚，1992年逐渐转回国内，主营国际商品电子贸易，涉及新能源、医疗机械、电子科技、酒店、房地产、传媒影视、证劵物产甚至还有航空工程。”
检票员讶异地看向顾斯宜，很意外他回答的这么顺畅，这是目前为止她接待到第一个不停顿说的这么全面的人。
她连忙低头看票位，看见是陈嘉茵千叮咛万嘱咐的贵宾座，她神色变得紧张，拿起绣有顾氏集团标志的玩偶，恭敬地递到顾斯宜身前。
“恭喜您答对了，这是给您的小礼品，您可以拉开背后的拉链，将玩偶展开成毛毯哦。”
顾斯宜接过精致的玩偶，看见玩偶身上有顾氏集团的标致。
陈嘉茵注意到他的目光，在旁边认真解释道：“现在网上很流行这种双层设计，玩偶里面还有包带，可以拿出来扣在玩偶两边变成包包当装饰品。”
顾斯宜的手掌很大，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玩偶背部，几乎将整个玩偶捏在手中。
陈嘉茵经过刚才的事，有意跟顾斯宜保持着距离，她没有碰他手中的玩偶，而是找社员重新要了一个玩偶，拉开拉链仔细展示给顾斯宜看。
“包带是软的，放在里面完全没有异物感，拿放都很方便。”
陈嘉茵扣好玩偶斜跨背在腰间，可爱的玩偶乖巧趴在她胯骨间，露出背部显眼的标致，“这样的玩偶包时尚可爱，愿意背的女生多，无形中成为顾氏集团移动的广告牌，更有利于品牌的扩散。”
看见顾斯宜随着她的讲解，目光落在她腰侧的玩偶上，陈嘉茵打起十分精神，干练地为顾斯宜讲解设计的意图。
她取下玩偶提着玩偶双耳之间的金属扣，熟练地示意给顾斯宜看，“玩偶的脑袋还有金属扣，可以直接挂在背包上当装饰，男生也可以随时携带。”
顾斯宜骨节捏着玩偶，抬眼望入陈嘉茵眸中，见她清澈的眼望着他满是真挚，顾斯宜也不由得凝聚几分神落在玩偶上。
距离话剧开始的时间很近，陈嘉茵继续带着顾斯宜往剧院里面走。
过道只有零星的几人在寻找位置，陈嘉茵躲着人群引顾斯宜走到贵宾座，看向纷纷拿起手机和玩偶自拍的女生道：“剧院的座位我们都挂了刺绣丝带，观影的观众如论如何自拍，都能让顾氏集团入境，一定程度上也能宣传顾氏集团。”
顾斯宜进来时便看见酒红色的座椅上，挂着金色的刺绣丝带，不会像其他企业般生硬丑，反而拉高档次，使人愿意让这条刺绣丝带入镜。
短短一周内能做到这么多，作为大学生来说并不容易。
顾斯宜问道：“今天的活动是你策划的？”
陈嘉茵微微愣神，果断应道：“嗯。”
她追问道：“顾总对今天的活动策划还满意吗？”
贴海报送礼品太过常见，顾斯宜去任何一场活动，都能看到类似的推广，但从企业入手，借用答题让受众了解顾氏企业的品牌理念、价值、产业等，确实让顾斯宜有了丝丝波动。
顾斯宜散漫应道：“嗯。”
这句微妙的嗯，就像昨天顾斯宜回答她的那句嗯。
明明是赞同，但却因为顾斯宜的表情清淡，看不出他到底是真的认同，还是随口敷衍。
主持人已经在开始做准备工作，摄像摆着机器也开始准备录制，陈嘉茵拿过早已备好的矿泉水递给顾斯宜，礼貌道：“顾总，话剧要开始了，我需要先去后台等待。”
顾斯宜随手接过矿泉水，眸光落在陈嘉茵脸上，见她白嫩干净的脸像是上了妆，他随意问道：“演的什么角色？”
料想顾斯宜是问她，陈嘉茵停顿一下道：“一个背景配角。”
顾斯宜抬眸看向她。
陈嘉茵想起周舟曾拿她当招牌流量跟顾斯宜推销，她解释道：“这次话剧演出的男女主都是舟舟姐费劲心思从表演系挖来的院花院草，他们都出演过网剧配角，在学校的人气也很高。”
“也能带来可观的曝光量。”
顾斯宜微微颔首收回视线，拧开瓶盖喝水。
陈嘉茵见状不再多留，越过过道快步往舞台后赶去。
乱中有序的后台，周舟做好所有准备工作，站在幕布后方随时准备主持人宣布节目开始后，进入状态上舞台。
趁着还有时间，她匆匆瞥向观众席，看见顾斯宜坐在给顾氏集团预留的贵宾座，与周围嬉笑打闹的学生格格不入，她有瞬间的愣神，顾斯宜怎么来了？
周舟看向还在热身做准备工作的施雪，“施雪，你给顾总送票了？”
施雪陷入迷茫，“没有吧。”
她转眸看向陈嘉茵，陈嘉茵注意到施雪的目光，坦然道：“是我到顾氏集团送票遇见顾总了。”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任谁去送票见到顾斯宜，都会双手送上一张票，邀请对方来看话剧以表尊重。
周舟皱着眉头道：“怎么是嘉茵到送票。”
周舟刻意选施雪送票，就是不想陈嘉茵跟顾斯宜接触。
施雪心虚地小声道：“昨天要送票的地方太多了，忙到下午才记起顾氏集团的票忘记送，刚巧老师找我有事，刚巧嘉茵有空，我就让嘉茵去送了。”
陈嘉茵接话道：“我也不知道会遇到顾总。”
话都被施雪和陈嘉茵说了，周舟也不好再责怪两人，她提点道：“等会儿话剧结束，不要走散记得跟我们在一起。”
陈嘉茵点点头，应道：“嗯。”
话剧演出正式开始，剧场终于陷入安静。
绯红色的幕布缓慢展开，民国时期的道具背景出现在众人眼前，身着民国服饰的主角，逐个走上舞台演绎民国商贾爱恨情仇的一生。
话剧过半，舞台换景，绯红的幕布随着演员的退下慢慢向中间合拢，陈嘉茵扛着标语牌站立在舞台中间，工具人般一张张翻看标语牌上厚厚一叠写着广告词的a2纸。
顾斯宜有片刻的愣怔，他知道陈嘉茵的戏份不会多，但没想到戏份少到只是一个举牌翻页的工具人。
陈嘉茵站在舞台耳朵也有些热。
虽然她实话实说告诉顾斯宜，她出演的是背景配角工具人，但扛着标语牌走上来，视线凝聚在她身上，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调整好呼吸，逼自己不去深想，凝聚注意力内心数拍翻广告词。
话剧社出演的《雨雪》说的是民国时期的大商人，从兴盛到落败再移民东南亚再次创业兴盛的故事。
陈嘉茵很好的利用这点，趁着观众情绪还在的时候，无声的翻动纸张询问观众，知不知道其他拥有民国底蕴，发展至今仍然兴盛的企业。
不用陈嘉茵多暗示，观众自动带入顾氏集团，好奇地跟随陈嘉茵的科普，去深入了解顾氏这个百年企业。
与刚才的剧情相互辉映。
耳麦里响起工作人员叫停的声音，陈嘉茵扛着广告牌下台，绯红色的幕布再次揭开，重新更换的舞台，让观众继续凝聚在演员身上，两条剧情线齐行并进，却又互不干扰。
陈嘉茵没有再重新回到后台，而是直接站在舞台左下方的位置，等到绯色幕布合拢，她再次登上舞台，一页页地翻过广告词，如同翻过顾氏集团百年岁月的历史。
顾斯宜讶异地看向舞台中央的小姑娘。
联想陈嘉茵给他介绍的所有推广，或许都是为了这一刻爆发。
不断地加深受众的印象，让受众看到相同的历史，脑海中自动浮现顾氏集团，留下难以磨灭的正面印象。
顾斯宜微磕的桃花眼多了一抹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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