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离离(重生) > 8、第八章
    沐离在等他的回答,她坚信自己是受到了庄徽的蒙骗。


    不然,她南疆小郡主貌美无双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怎么可能会和一个心中另有白月光的人钻小树林。


    其实,沐离就是在耿耿于怀。潜意识里,她根本无法接受自己会眼瞎心盲到那种程度,明明知道太子心里装着另外一个女子还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地和他纠缠在一起。


    她有属于自己南疆郡主的骄傲,这种骄傲不允许她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这种骄傲也只允许她接受一切是被人蒙骗的后果。


    显然,她的执拗被庄徽看在了眼里。


    “孤与郡主之间,的确是孤对不起郡主。”庄徽敛眸,语气清清淡淡,含着几分歉意。


    他承认了!果然就是他始乱终弃了她!负心汉!


    沐离的脑袋像是被重重击了一下,嗡嗡地疼,她把这种疼当做过去被辜负的委屈。


    明明来别院之前斗志昂扬,明明方才指责的时候隐有得意,可此时此刻,浓重的委屈让她的杏眼忍不住地泛红。


    倒是和小哭包一样了,想哭。


    真没想到啊,大魏的太子看上去温润如玉,谦逊守礼,实际上却是一个骗子!她沐小郡主在京城为质,人生地不熟,被他骗上一次似乎也不算过于离谱。


    吸了吸鼻子,她如此一想感觉好受了一些。不是自己的错,要怪就怪负心汉层次太高。


    “你骗我是不是图我的美貌?”斜着眼睛,沐离带着鼻腔又问。


    她鄙弃负心汉,连面对太子最基本的尊敬也不再有了。


    少女细碎的抽泣声很小,但无法被人忽略,庄徽听在耳中,长长的眼睫毛动了一下,他抬眼直视性子单纯的小郡主。


    庄徽看着她,想起了一件往事。


    刚好也是在景平二十三年,南疆的沐小郡主到京城为质已有一年。


    八月十六花好月圆,不仅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也是嫁娶接亲的上好吉日。远在藩地的宁王叔要嫁女,宁王世子亲自护送其妹到京城出嫁,大街上在人群中一眼看中了微服游玩的南疆沐小郡主……惊艳于小郡主的美貌,宁王世子忍不住做出了掳人的举动。


    兴许他以为沐小郡主是普通的平民女子,带回封地纳为妾室,足以让其感恩戴德。


    沐郡主当然不从,暴怒之下将宁王世子打的鼻青脸肿……


    事情闹大,由庄徽这个储君亲自出面,足足耗费数日才得以解决。然即便受到多方斥责惩罚,被赶回封地的那一日,宁王世子仍怀有妄想之心。


    换句话说,沐离的确生的美艳惊人。哪怕庄徽身为储君,自幼识遍天下美人,也要承认这一点。


    可当年的事情缘由实在过于复杂,一时之间庄徽还无法和这眼神天真干净的小郡主解释,于是,他只是沉默了片刻就点了点头。


    再次承认了。


    “呵,果然如此。”沐离心里更加鄙夷,认为这看着高雅如月的尊贵太子也不过如此,甚至更加不堪。


    一个好色之徒罢了!


    “今日你就当本郡主没有来过这里,这段记忆本郡主现在觉得不要也罢。”了解了也不过是徒增恶心。


    沐离恶声恶气地开口,迈了腿便要往外走去,亏她心里深处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觉得会不会是自己误会了。


    现在太子全都承认了,那个梦是真的。再待下去,她浑身不自在。


    然而,她迈开脚步的瞬间,庄徽出声拦住了她,长睫微垂,“孤对不起郡主,合该给予补偿。郡主若有所求,可全和孤说。”


    沐离骤然转过身来,毫不客气地打量了他一眼,“本郡主只想尽快返回南疆,还有安安,你若对他有那么一分父子情谊,就为他遮掩好身份不要让人发现。”


    “郡主记忆有损,眼下并不是返回南疆的好时机。此外,孤确实还要和郡主仔细谈谈,南安,从前孤并不知孤有一个儿子。”


    庄徽起身,深深地看向身姿窈窕的少女,唇角噙着一抹歉意的微笑。


    “除此之外,郡主若有所求,孤一定满足。”


    沐离瞪着眼睛撇撇嘴,觉得他的笑难看又刺眼,他慢吞吞地说了一大通完全等于一个字没说。


    “太子殿下顾好自己就行,本郡主和安安不必你操心。”按照那个梦的进展,很快太子将自身难保。


    沐离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往外走。


    然而,变故也在此时发生,她眼前一黑,脑袋忽然变得晕晕沉沉的,鞋子踩到裙摆,人有些不受控制地往一旁倒去。


    庄徽伸手将人接在臂弯里面,同时,脸色沉了沉。


    若是没有猜错,这小郡主早就受了他人的算计。


    京城还是,南疆那边?


    “传太医。”他冷声吩咐。


    “阿娘!阿娘怎么了?呜呜呜,阿娘醒不来了。”恰时,小哭包兴冲冲地从外面回来,看到沐离昏迷不醒的一幕,刷的一下,脸色煞白。


    泪珠像是瓢泼的大雨哗哗地往下落,庄徽伸袖为他拭泪,冷硬的心软了一角。


    “莫哭,孤已经传了太医,你阿娘会没事的。”他的语气温柔,神奇地安抚住了泪流不止的小哭包。


    “嗯。”小哭包抓住了他的袖子,小声地喊了一声,“爹爹。”


    一声爹爹让庄徽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的目光透过空气最后落在了昏迷不醒的少女脸上,深沉地可怕,不知在想些什么。


    ***


    睿王府,映雪堂。


    屋中铜鎏金的香炉燃着清淡的果香,靠窗的小榻上,躺着一个身形纤弱的女子,芙蓉面柳叶眉,相貌不俗,周身气质清雅。


    她柳眉微蹙,轻抚着平坦的小腹,一双秋水眸不停地向门口望去。


    似是在等什么人归来。


    “王妃,采梅那丫头去了这么久还未从宫中归来,会否是中途出了变故?”一旁一个穿着淡蓝色褙子的侍女端来一碗燕窝羹,服侍女子吃下,试探地开口。


    “她去了有多久了?”沈知雪捏着帕子点了点唇角,纤纤的玉指微微翘着。


    “去了有一个多时辰了。王妃,您腹中怀着王爷的嫡长子,身体耽搁不得,照奴婢看,还是请人到娘娘那里寻药。”侍女面带迟疑,她总觉得采梅迟迟不归是一个不好的征兆。


    “王府又哪里会缺少一味药呢?我若不这样做,娘娘知晓了怕是又要怪罪。”沈知雪苦笑一声,幽幽的语气中含着几分不为人知的苦楚。


    快了,只要这孩子生下来就好了。这是王爷的嫡子,有了他,她就能真正地站稳脚跟,也能……不必总是拉下脸面去求那个人让皇后娘娘称心……


    “奴婢真是心疼王妃,活在夹缝里面。”侍女低声抱怨了一句,她们王妃明明是皇后亲求的睿王正妃,如今又算什么。


    “谨言!”沈知雪着急地咳嗽一声,让侍女不要再说。


    有些事可以去做,但不能明白说出来……


    “王妃,采梅姑娘回府了,是,是坤宁宫的嬷嬷送回来的。”一刻钟后,映雪堂的一个管事婆子急冲冲地跑进来,眉目闪烁着向沈知雪禀报。


    闻言,沈知雪顿觉不好,强忍着怀孕的恶心不适从小榻上起身,“随我过去。”


    然而她刚起身,脚还未落在地上,睿王已经大步从外过来,当着她的面阴着脸摔了一个茶盏,“庄徽!父皇竟还要把天下交给他!”


    “你们全都退下!”沈知雪见状顾不得自己的身体,挥退了下人,走到睿王跟前柔声询问发生了何事。


    睿王冷着脸将太子对皇后不敬杖毙两名宫人的事说出口,阴阳怪气地又嗤了一声,“不止母后送去的人,你身边的那个婢女也挨了三十廷杖,人被坤宁宫的嬷嬷送回来,现在就在院中。”


    “本王看,这个婢女也活不成了。”


    闻言,沈知雪心口一窒,素手柔柔地扶着睿王坐下,“太子向来宽仁,想必是那两名宫人实在过分,才会要了她们的命。采梅也是去的时机不好,触到了霉头。”


    “王爷不要着急,父亲派人传话,陛下根本没有让您就藩的意思。”


    “都是朝中那些老顽固,迟早有一天本王会……”剩余的话睿王没有说完,但看他阴翳的脸色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王爷心想定能事成。”沈知雪内心像是缺了一块烦躁不安,面上却还盈盈一笑,安慰暴躁的睿王。


    “若是去了封地,日后你我还有我们的孩子可就再没有机会回来了。”睿王伸手去摸沈知雪的腹部。


    沈知雪当然也知道这一点,目光忧郁,遥遥望了远处一眼,叹了一口气。


    本朝太、祖定下的规矩,藩王一旦去了封地,除非圣旨征召,否则终生直到死都不得离开封地一步。


    ……


    她又如何愿意她的孩子一出生远离这天底下最繁华的京城,一辈子困在封地沦为边缘呢?


    不争不抢固然品行高洁,可他们不仅得不到想要的东西,现下拥有的也会失去。


    所以,她所做的一切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都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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