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经纪人的电话,白宿打开微博。


    自从来到书中世界,每次打开原主的微博都得有吞一把降压药的心理准备。


    不过这次,似乎有点超乎所料?


    热搜第四词条:


    #秋天第一杯奶茶送白宿进了医院#


    白宿:?


    点开词条,是一大段微文配了几张图片。


    【今天在奶茶店偶遇白宿,他好喜欢加小料,满满一大杯,店员小哥差点封不了口哈哈。然后这孩子发现小哥忘记给他加波波脆,倔强地滑着轮椅回去了,而且特别有礼貌,等我们取完了奶茶才开口说明情况,结果贪嘴,突发胃肠炎送进医院了[笑哭]】


    底下两张配图,分别是白宿固执举着奶茶请小哥帮忙加料和坐在大街上吸溜奶茶的样子。


    【哈哈哈所以这是在提醒我们立秋不要随便吃东西,防止换季肠炎对么?[捂脸笑哭]】


    【srds,他真的好可爱啊,坐在路边吸溜奶茶什么的太接地气了吧。】


    【一般人发现少加料多半算了算了,更何况他还加了那么多,一样一样数的吗?他真的好倔强哈哈哈!】


    【一上午几个热搜了,松山集团改行做娱乐圈军.火商了?烦不烦啊。】


    【emmm,其实我们是自来水来着,他本人真的特别有礼貌,不爱看不看吧。】


    【醒醒各位,这是白宿,带资进组耍大牌还虐待助理的白宿,大家不要太zqsg了,他现在是松山的代言人,松山当然要出钱给他营销一波人设。】


    【嘶——虐待助理我差点忘了,感情是个窝里横。】


    【网上黑料真真假假,希望大家能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吧,我是觉得白宿最近表现确实不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给他一次机会吧。】


    【这话你给被他虐待的助理说去,助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你凭什么替别人原谅他?】


    【你们吵吧,我只想知道,他旁边那男的是谁,有没有正脸我康康[色]】


    【哇!你不说我还没发现,这身材,盘靓条顺有气质,男朋友?金主?】


    【万一是护工呢[滑稽]】


    【哈哈哈真的是护工,小可美妆的工作人员也见过他,说确实是护工哈哈哈。】


    【这年头护工都这么卷了么==】


    看着还算友好的评论区,想起原主之前被全网黑的架势。


    白宿:不愧是我。


    他闲极无聊点进原主微博主页。


    粉丝涨了不少,先前一百万冒头,现在快二百万了。


    这涨势,比他自己刚入圈时都猛。


    *


    挂完点滴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医生也差不多要收拾收拾下班回家。白宿安然渡过复健大劫,欢天喜地回了家。


    晚餐,萧恪特意从网上学了各种粥的烹饪方法,白宿这几天肠胃炎,只能靠喝粥度日。


    吃晚饭,白宿吃了治疗肠胃炎的药,累了一天打算早早洗澡然后上床休息。


    门铃忽然响了。


    他犹疑看向大门。


    接着萧恪从厨房走出来,随手将擦过手的湿纸巾丢进垃圾桶:“我去开。”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老旧西装、蓄着小胡子、稍显沧桑的中年男人,手里还捧着个果篮。


    “你是?”萧恪不着痕迹挡住门口。


    “你好,你是新来的护工吧,我是小白的经纪人,我姓林,你好你好。”经纪人十分热情的主动伸手。


    萧恪避开他的手,让开身位。


    林岳进了门,看到大厅里的白宿,一路小跑过去,放下果篮,弯下腰关切询问:“身子好些了没,怎么感觉你瘦了呢,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白宿第一次见原主的经纪人,满眼陌生,但为了不露馅,还是跟着回答道:“好多了,多谢关心。”


    多谢关心?


    林岳傻眼了。


    这是那位小傲娇能说出口的?以前不管自己做什么,都难从他嘴里得到一声谢。


    怎么感觉他像变了人似的。


    “不过,哥你有什么事,还麻烦你亲自上门。”


    好有礼貌,林岳更疑惑了。


    “啊,我是来和你说正事的。”林岳想了想,“虽然现在公司不太待见咱,但是这两天你在网上的口碑有了些转机,不如趁热打铁蹭自己一波流量,反正你现在腿伤在家,不如做做直播怎么样。”


    直播?


    白宿以前没做过直播,出道即走红,每天光通告都让他忙到脚不沾地。


    但如果这种当下流行的直播能逆天改命,不妨一试。


    “嗯,我觉得可行。”


    他答应得如此爽快,以至于林岳都怀疑他是不是皮下换了人。


    这要是放到以前,肯定是:


    “直播?小网红才做这种低级自我推销。”


    林岳现在激动的只想狂拍大腿。


    “哥给你削个苹果,你可以好好想想,有什么喜欢的直播,或者看看当下比较流行的元素,到时候咱们一起商量商量。”


    白宿倒是有些想法。


    但他忽然想起一事。


    “对了哥,这段时间,我的助理和你联系了没。”


    听到这话,林岳削苹果的手顿了顿。


    接着他抬起头,笑得几分苦涩:“嗐,你就别在意他了,你又不是故意的,是他没良心,没事昂,都过去了。”


    不是故意的?是助理没良心?


    “再说了,从那么短小楼梯上滚下来,能有啥事,小题大做的。”


    从楼梯上滚下来?而且不是故意的?


    白宿忽然有些好奇了。


    但他不能继续追问,问太多会引起林岳怀疑。


    两人又寒暄几句,林岳眼见时候不早,也不好意思继续叨扰,起身告辞。


    萧恪跟着去锁门。


    刚到门口,林岳忽然停下脚步。


    他看了眼门内的白宿,见他正滑着轮椅往浴室去,便在西装内口袋摸了摸,掏出一只钱夹,从里面抽了几张红票子递给萧恪。


    他轻声道:“小白这孩子,不太爱说话,有些事也不会表达,是个吃亏的性子,劳烦你对他多照顾着,他现在没通告,肯定缺钱,怕伤自尊不愿开口,你就拿着钱给他买点好吃的,不够再问我要,你记我个号码吧。”


    想了想,林岳又抽出几张红票子:“这个你拿着,麻烦你对他多上心。”


    不等萧恪开口,林岳一头扎入黑暗中,驾车离开。


    望着手中鲜红的钞票,萧恪翻动着看了几眼。


    嘴角扯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多少年没见过人民币了。


    这经纪人,倒是个实在人。


    萧恪反锁了大门,进了屋,听见浴室传来哗哗水声。


    他敲敲门。


    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随即传来白宿警惕的一声:“干嘛。”


    萧恪将八张百元钞票放在桌上,半倚着门框:“你经纪人留了八百块钱给你。”


    “你收了么?”按照白宿意愿,他肯定是不能收的,毕竟经纪人不知道原主皮下换了人,给钱也是给原主的,自己不能承这份好意。


    “收了。”萧恪如实回答。


    “那你帮我放抽屉里。”白宿打算找个时间把钱存卡里再转回给林岳,不然要是还回去他肯定不收。


    “嗯,好。”


    听到回答,白宿松了口气,身体慢慢下沉完全泡进水中。


    但过了许久,门外始终没有响起离去的脚步声。


    他绷直了身子,手臂挡在胸前,试探地叫了声:“萧格?”


    “怎么。”


    果然没走。


    别人洗澡他站门口是干嘛呢。


    “我洗好了。”


    话音刚落,浴室门打开。


    长戟高门的身形踏着水渍径直而来,而这时候,白宿还泡在水里。


    萧恪只余光瞥了眼,视线中尽是反光的白。


    他并没细看,目光别向一旁,扯下浴巾递过去,随手将浴缸的水放掉。


    白宿擦拭着身上的水珠,目光注视着他的视线。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轻声道:“可以帮我穿衣服么。”


    萧恪从置物架上拿过白宿的睡衣,展开。


    这下子就不得不看了。


    一条浴巾遮盖住小腹到大腿的位置,纤瘦白皙的身子却并没有瘦骨嶙峋的难看,胸脯部位还有肉肉的感觉,肩头圆润泛着粉,年轻的身体苗条细卓。


    萧恪再次移开视线,摸索着帮他套上睡衣。


    浓郁的沐浴乳香气中,夹杂着那股特殊的冷质调植物香。


    帮他穿好睡衣,拦腰把人从浴缸里抱出来。


    白宿的双手自然而然揽住他的肩颈,看得出他在刻意避开视线,但越是这样,就越要盯着他看,眼神里流露出某种渴望。


    他越是避开视线,越证明他十分在意。


    “你猜出来了么?”白宿问道。


    “什么。”


    “你不是问我,身上到底是什么香。”白宿腾出一只手,手背抵到他鼻底,“也不是沐浴乳的味道呢。”


    萧恪终于没忍住,瞧了他一眼。


    朦胧水汽中,他的笑脸宛如打了一层柔光滤镜,羽睫上沾染的水珠像细碎钻石,闪闪发亮。


    说起来,还是有点在意的。


    “猜不出来,告诉我吧。”


    好奇怪,无论是对话还是动作,和他在一起时总有种两人在互相调情的感觉。


    甚至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牵动自己的思绪。


    总觉得从他碰瓷自己开始,每一环都经过精心设计,引导着自己一步步往陷阱里跳。


    这样是不行的吧。


    “直接公布答案多没意思。”白宿搂紧他的脖子,上身微微用力往上挺了挺。


    他将自己脆弱的脖颈毫无保留送到萧恪鼻间:“你可以再猜猜。”


    温热细腻的触感乍然在鼻底散开。


    萧恪抱着他的手不经意识控制地紧了几分。


    脑袋有些混乱。


    “不猜了,没意思。”他稳住情绪,抱着白宿阔步上楼进了卧室。


    将人安置好后,萧恪自己洗了澡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窗外月明树浓,心里总觉得好像有没解决的事,堵得慌。


    他翻了个身,面向床头柜。


    半晌,默默起身,从床头柜上摸过那张廉价的日历纸。


    虽然答应过白宿,只要他乖乖去复健就给他涂一个小格子。


    也算是去了吧……


    萧恪摸过水彩笔,挑了只粉色,沿着边缘线轻轻涂满。


    但好像不是这件事。


    他垂着脑袋,思忖良久,最终拿过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


    【把市面在售所有植物香型的香水、身体乳小样都送来一份。】


    到底是什么香呢。


    心里烦躁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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