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堇看着慕芷罗从一无所有,到创建流月宫,看着她变得越来越麻木不仁,钟爱男色。放浪形骸间,他偶尔也会看见她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冰冷的座椅上看着自己的手指发呆,然而不过多久,她就会变本加厉的杀人,召幸男宠,夜夜笙歌。


    世人都在骂她是个冷血残暴,嗜杀成性的妖女,只有他知道,小姑娘曾经那单纯美好的模样。


    如他起誓的那般,他会献出自己的灵魂与忠诚,成为她身边最忠诚的一条狗,她想要让他唤她为君上,他就唤她为君上;她喜欢男色,他便帮他搜罗各色各样的男人,他愿意成为她身后的影子,一生追随在她身边。


    牧笙歌自然不知道此时封堇心中所想。此时,她正根据封堇的话快速的回忆着书中的剧情。


    入谷,入什么谷?


    这个时间段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大事吗?


    很快,她便记起来,这个时间段,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里的谷,指的是赤岩谷。


    书中关于赤岩谷这一段的剧情是这样描写的:“流月宫内,有一深谷,名曰赤岩,谷内生有一长虫,金鳞坚甲,身长三丈有余,口能吐焰,剧毒无比,世人称之为赤焰金鳞蟒。”


    而这样一头身体直径约六米粗,尖牙近三十厘米长,嘴里能喷火的庞然大物,却被慕芷罗亲切的称之为的“宠物”。


    传闻慕芷罗当初将流月宫建于此,也是因为赤岩谷内有适合赤焰金鳞蟒生存的环境。


    慕芷罗每月十五都会入谷给它喂一次血,她身上的魔血可以催发这头凶兽的魔性,饮下她的血的赤焰金鳞蟒会听从她的命令,同时自身实力也会大增。


    书中每次与正派的大战前,慕芷罗都会御赤焰金鳞蟒而出。


    作为她的战前卒,赤焰金鳞蟒杀伤力巨大,为世人所惧,这也是为什么慕芷罗的流月宫虽然宫众不多,却依然让八派如此忌惮。


    封堇刚才说,明天就是十五了,也就是明天就是她要入谷喂蛇的日子了。


    牧笙歌瑟瑟发抖,就她这个小身板,还不够那赤焰金鳞蟒一口塞牙缝的。而且她最怕蛇这种滑腻阴冷的生物了,现在还要叫她与那庞然大物近距离接触,牧笙歌想想便头皮发麻。


    但无论她的内心有多抗拒,牧笙歌明白,这一趟赤岩谷是势在必行。


    自她穿来以后,已经做了许多不同寻常的事情,此次要是再找借口推脱,定会引起封堇等人的怀疑。


    单单是喂蛇这件事,还不是最难的,更为棘手的是,此次慕芷罗下赤岩谷时,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不知为何,慕芷罗的这头小宠物突然失控,狂性大发,最后重伤慕芷罗。这一突发变故致使流月宫上下乱做一团,而顾宁之也正是在此时趁乱与属下汇合,并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流月宫了异宝,成功出逃。


    待慕芷罗伤愈后,发现自己饲养了多年的宠物被自己杀死,异宝与美男均不翼而飞,慕芷罗当场大怒,二人自此结下深仇。


    由此看来,这趟赤岩谷之行的危险程度,不言而喻。


    既然明知山有虎,又不得不向虎山行,那必然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的。


    另外,书上说顾宁之是趁着这次混乱,联系上部属然后离开流月宫的,那么他的下属现在已经潜伏进流月宫了吗?已经和他联系上了吗?会是谁呢?


    太多的问题向牧笙歌涌来,让她有些应接不暇。


    她思考了片刻,向封堇交代了些事情,封堇听后,领命而去。


    *


    竹溪院中,牧笙歌离开后不久,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顾宁之桌前。


    “公子。”声音温和从容,语气毕恭毕敬。


    顾宁之正在烛火下翻阅一本薄薄的书册,仔细看去,正是白日里牧笙歌念的那本《中庸》。


    听见声音,顾宁之抬头看向来人,微微颔首:“云影。”


    “是,公子。”来人正是云影。


    “云玄言行无状,冲撞公子。那日他回去后我和云初都已经教训过他。云玄知错,一时无颜面见公子,还望公子莫和他计较。”


    云影是影初青玄四人中最为年长的一个,也是性子和顾宁之最像的一个,行事最为稳妥。


    “罢了,我早知他性子一向如此。”顾宁之头也未抬,视线仍停留在书页上。


    “公子,明日便是十五了,属下等一切均已准备妥当,明日是否依计行事?”


    此言一出,顾宁之正翻动书页的手微顿。


    沉默了半晌,这几日来的种种自他脑中划过,最终,他还是出声:“明日依计行事。”


    *


    十五一早,牧笙歌便去了竹溪院中,像往常那样陪着顾宁之用了早膳,随后看着他缓声道:“公子,封堇大人临时有些事情交代我去办,往后几日我怕是都来不了竹溪院了。”


    顾宁之握着一方手帕正在擦拭嘴角,闻言手中动作一顿,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浅笑道:“好,我知道了。姑娘不必担心,竹溪院的一切在下皆已熟悉,应付的来。”


    牧笙歌盯着顾宁之看了许久,他神色安然如常,倒是当真看不出一丝一毫今晚就要携宝逃离的样子。


    他不愿意说,牧笙歌自然也不好开口问,二人各怀心事,一顿饭用的比往常沉默的多。


    “姑娘!”


    就在牧笙歌如往常那样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顾宁之却突然叫住了她。


    牧笙歌应声回身,看着他,略有些期盼道:“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顾宁之沉默了半晌,只见他蹙了蹙眉,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只是温柔的对她笑了笑:“没什么,还望希望姑娘一切小心。”


    牧笙歌看着他,眉眼一弯,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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