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莉塔,薇莉塔,快醒醒——”
“快醒醒——”
皱了皱眉,薇莉塔似乎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正在呼唤着自己,很快便在这一声声略显急切、甚至带着松了口气的声音下逐渐清醒,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一切变得明亮了。
大块大块的彩色玻璃在月光的照耀下,把整个房间笼罩上了一层混杂的彩光,连天花板上都投射着蓝色、紫色、黄色的亮块。
天花板?
视线刚好落在天花板上,薇莉塔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个与之前所处的不一样的地方,鼻尖也传来了隐隐约约的馥郁香气。
好像,不太对劲。
她还有些混沌的大脑试图分析这期间发生的事情,依稀还记得她的脑袋随着杰森一个用力飞出去的画面,那这儿又是哪儿?
她没有死,还是说到了死亡后能够到的地方?
没等出现更多的疑惑,见她终于睁开了眼,努力呼唤着她的奥斯瓦尔德激动地探过了脑袋,还有些不敢相信:“薇莉塔,你终于醒了!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努力让自己不在哽咽,奥斯瓦尔德反应过来了现在的状况,然后朝薇莉塔伸出了手,拽着她坐起了身子。
摇了摇脑袋,薇莉塔的脑袋逐渐变得清醒,看向了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不忘开口和奥斯瓦尔德询问:“奥斯瓦尔德,你死了吗。”
“啊?”
他惊讶的表情不像是死了的样子,这就换薇莉塔有些疑惑了:“所以,我们都还活着?”
可是她分明记得自己的脑袋被扭断,飞了出去,再然后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了,从来没想到竟然还有再次睁开眼睛的机会。
死而复生这种事情是存在的吗。
“对,我们都还活着!”奥斯瓦尔德用力点点头,把手中攥着的那个红气球展示给她看,觉得不可思议,“还记得你说要我去把气球全都吹起来吗。”
在发觉那个屋子里没有薇莉塔的尸体后,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走廊里将扔在地上的红气球全部都捡回到手里,一个一个地吹起来。
在全部的气球都漂浮起来后,一开始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但却有一阵莫名的风吹过,其中一个气球随着风缓缓地飘动,似乎是在指引着奥斯瓦尔德。
气球停在了2楼不远处的房间前。
这个屋子的门上画着被溅上了血的、面目祥和的圣母像,与这个鬼地方的画风不太统一,但是当盯久了看又会一时眼花,发现那圣母的面目变得狰狞可怖。
被吓得一时后退,她又依旧是先前的模样。
气球停在这儿后就再也不动了,门上的画像实在让人毛骨悚然,奥斯瓦尔德咬咬牙,一手拽住气球的线,一手扭动把手,推门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是一个小教堂,两边挤着狭小的用来忏悔和赎罪的座位,座位一致面朝硕大的彩色玻璃,玻璃外恰好正对着没有阻碍的月光,靠着它将屋子照亮。
从中间预留的道路朝前走,到应有神父所站着的木制台子上去。
两个棺材并列摆在一起,其中一个棺盖紧闭,另一个没有棺盖的遮挡,正躺着消失不见的薇莉塔。
她双手交叉在胸前,原本就面无表情的模样在棺材之中显得更加平静、甚至好像平静到没有呼吸了。
薇莉塔收回打量这个迷你教堂的视线,听完了奥斯瓦尔德对于这期间发生事情的复述,瞥了一眼他手中抓着的红气球,也只能将这发生的异状全部与它牵扯到一起去了。
没有想到红气球竟然真的有用。
但此刻他们现在依旧还处在水晶湖的世界里,来不及让她再去多试探红气球后所藏匿的怪异,薇莉塔暂且将气球的事情放下,从自己所躺着的棺材中站起身离开。
她躺着的棺材之中放置着许多新鲜的、颜色明亮的花朵,就是它们的花香一直萦绕在她的鼻尖,显得这一切好像格外地安宁。
想了想,她半蹲下身子,伸手在棺材里寻找起来。
“薇莉塔,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
收回手,薇莉塔看向旁边那个略显神秘的棺材,缓缓地走到了它的旁边,扭头问奥斯瓦尔德:“奥斯瓦尔德,这个棺材你打开看过了吗?”
“还没有,我进来后瞧见了你,就一直在喊你,想让你醒过来。”奥斯瓦尔德朝那边挪了几步,将再度重逢的欣喜和感慨稍稍按捺,抓紧着时间跟薇莉塔继续探索下去,“要把它打开吗?”
“嗯。”
有了奥斯瓦尔德的帮助,沉重的棺盖很快就被推开了。
好像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里面躺着一具已经成为了骷髅的金发女尸,空洞的眼眶与探过头去瞧的薇莉塔和奥斯瓦尔德两个人直接对视。
奥斯瓦尔德这一段经历下来已经没什么觉得可以害怕的了,这尸体已经彻底地变成了骷髅架子,但保存的却很完整,也不知道究竟是谁。
“被放在这种特意装扮的像是教堂一样的房间里,她会是谁,难不成是杰森的妈妈吗?”
薇莉塔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却摇了摇头:“她的头和身子是完整的,之前那个房间的报纸上写了杰森的妈妈被砍掉了头。”
“不能是又被安上了吗?”
“在你离开屋子后,里面的电视机又报道了其他的新闻。”薇莉塔的声音淡淡,跟奥斯瓦尔德讲述着他错过的事情,“它提到杰森正在寻找母亲丢失的头颅,只要将头颅和身体合在一起就能结束一切。”
但这具尸体是完整的,而且杰森不至于找不到这里来。
她不可能是杰森的妈妈。
“……特意放在这里,总不应该没有别的意义。”
奥斯瓦尔德挪开了视线,向身后看去,总感觉在登上了这个台子背对着那些座位时,好像有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一样,一时背后发凉不太舒服:“薇莉塔,你有没有一种错觉,那些座位上好像有人在一样。”
“没有。”
他又看了两眼,自我安慰:“那可能真的是我的错觉,教堂是用来忏悔和赎罪的地方,怎么会让人觉得闹鬼呢……”
奥斯瓦尔德无视掉好像被注视的感觉,随口念叨了一句,也没指望着得到什么回答:“不是杰森的妈妈又会是谁呢。”
“是我的母亲。”
?
奥斯瓦尔德为提及对方的伤心事而感到抱歉:“这,你是说,我……”
睁开眼睛前所瞧见的记忆片段还存在于她的脑海,甚至心底还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具尸体的真实身份。
而且薇莉塔记得她,在刚踏入阿卡姆的病房里时,她和伽椰子前后一同出现在了自己的附近,又突然消失不见,叫她以为是什么幻觉。
“我杀了她。”
薇莉塔的语气平淡自然,似乎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无视掉奥斯瓦尔德听到后一时诧异茫然的神情,她半蹲下身子,伸手在棺材内部摸索起来。
“那……她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在阿卡姆的时候我见到过这具尸体,大概是跟着我们一起进来的。”
蓦地,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指尖在棺材内部的侧边摸到了一行刻在了上面的字。
[——没人把新酒装在旧皮袋里。若是这样,皮袋就裂开,酒漏出来,连皮袋也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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