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人间绝色 > 第35章 第35章
    听到那句“宝贝”,钟意失去所有思考能力,像是漂浮云端。


    她的小脑袋空白了一下,紧接着字幕密密麻麻飘过——


    顾清淮唱歌也太好听了呜呜呜!


    他声音怎么这么温柔这么干净啊啊啊啊!


    她也太幸福了吧,她喜欢的人在哄她睡觉……


    她屏住呼吸,收集他咬字的细节,收集他声线压低的那一点鼻音,收集他落在耳边的呼吸。


    一个清清冷冷的大帅哥,声音轻轻的唱歌哄睡觉,本来就让人招架不住了,更别提那歌词里还有好几个“宝贝”……


    只可惜,顾清淮就小气吧啦地唱了这两句,紧接着恢复他惯常冷冰冰的语调:“睡吧,挂了。”


    那语气冷淡跟刚才判若两人,但钟意还是敏感捕捉到他冷淡之下的那一点点不好意思。


    她恃宠而骄:“先别挂呀,我还没听够呢……”


    声音里的撒娇和不舍都明显,话说出口,自己先脸红。


    她鼓着腮慢慢呼了口气,呼吸不畅,心跳快得像要死掉。


    顾清淮肯定是害羞了,她都能想象他低着头刘海松软遮住眼睛的样子。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温柔这么纯情这么招人喜欢呢?


    如果顾清淮现在在她面前,她肯定亲上去!亲懵他!


    他果然很乖巧听话没有挂断,耳边是他清浅呼吸,扫在她的耳廓。


    钟意开心得在床上滚来滚去,一个不小心滚过头摔到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顾清淮:“你怎么了。”


    钟意举着电话爬起来,揉揉摔疼的屁股:“我从床上滚下去了……”


    便听见他声音里带了无可奈何的笑,淡淡的格外让人心痒:“挂了。”


    “好,”钟意脸颊紧贴着手机,眷恋明显,“明天见。”


    顾清淮:“明天见。”


    电话挂断,心动却经久不息像是没有尽头。


    钟意搜索那两句歌词,歌名映入眼帘,就叫《宝贝》。


    她戴上耳机,耳机里的声音和顾清淮清清冷冷的声线,若有似无地心底重合,在蝉鸣阵阵里月光一样流淌,每一句“宝贝”都能让她耳朵红一分、呼吸不畅一分,到最后无力承担过快的心跳,脸埋进枕头。


    原来,喜欢一个人这么甜的吗?


    钟意盖好小被子,却忍不住闭着眼睛笑,期待快点天亮,快点到明天。


    因为顾清淮说会接她下班。


    她想要快点见到他。


    -


    钟意上班本来是很认真的,可现在,她却突然体会到学生时代等放假的心情。


    忙起来的时候还好,无暇估计其他,一旦有空闲,满脑子都是顾清淮。


    后悔没把他唱的那两句录下来永久珍藏,反正来日方长,总有机会。


    临时加了一台手术,让钟意无缘正常时间下班,她在准备手术的间隙给顾清淮发信息:【大概晚上八点下班。】


    顾清淮回:【好。】


    她看着他的小猪屁股头像,忍不住拍了拍。


    钟意:【也可能会晚,我也说不准。】


    顾清淮回:【知道了。】


    大学,一边打工一边照顾生病的父亲起居。


    钟意心酸得不行,说话的语气比平时更轻更温柔,安抚道:“不要怕。”


    女孩内向腼腆,说话之前先脸红,抱着一次性纸杯的手在发抖:“谢谢医生。”


    钟意听见她的口音,觉得有几分熟悉:“你是哪里人呀?”


    女孩说了个地名,正是顾清淮老家。


    手术无影灯在三个小时之后熄灭,钟意脊背都是汗,口罩把脸上压出重重的印记。


    她走出手术室,一眼就看到那个瘦瘦高高的身影,单单一个轮廓都非常叫人心动。


    那一刻,她有种放学等到家长来接的雀跃,忍不住像只小兔子一样跑向他。


    等走近了,才看到,顾清淮面前站着患者女儿。


    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他嘴角有清浅的弧度,温柔到刺眼,和平日里生人勿近的他判若两人。


    一天来的所有疲惫兜头而来,钟意小腿灌了铅,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后知后觉的疲惫让人虚脱。


    她后退几步背过身去,无意听他们交谈,可是耳朵却敏感,总能在吵吵嚷嚷的环境里敏感捕捉他说话的声线,和女孩那句用家乡话说的“小裴哥哥”。


    顾清淮便换了家乡话,他说方言的音色也清冽干净。


    钟意一个字都听不懂,游离在他们的世界之外,只觉得自己多余。


    顾清淮:“今年上大二了吗。”


    女孩轻轻“嗯”了一声,她不敢看他眼睛,那双眼睛,能轻易把女孩子看得脸红。


    她至今记得第一次见顾清淮,是在学校的毕业生相册上。


    那个时候他高三毕业,十六岁,清瘦且白,微微向下的嘴角有少年人的干净和青涩。


    老师说,这是我们省的高考状元,你们的师兄,叫顾清淮,现在在警校读研究生。


    再见,是在学校,爸爸生病,她走投无路向老师提出退学:“老师,明天我就不来了。”


    她刚哭过,眼睛红肿,所以没看到老师办公室的年轻男人。


    那人高大清瘦,黑发浅瞳,撩起眼皮冷声问她:“为什么。”


    她呆了呆,好半天没回过神,而后一点一点把这个气场沉冷严肃的年轻男人、和毕业照里的少年对上号。


    她脑袋一片空白,局促得无法呼吸:“没钱上学了……”


    后来,她便成为他资助的学生,可并不是那个唯一。


    老师说,你们师兄攒的“老婆本”,全部用来给你们交学费了,这可怎么娶媳妇儿。


    他正在和班里的男生打篮球,闻言轻轻扬眉,眼底温柔清浅得像山风:“不娶就是了。”


    漫不经心却又意气风发,比班里的男同学更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没想到,阔别重逢是眼下场景。


    他问:“给爸爸看病,钱够用吗。”语气是长辈关心小辈。


    她点头,眼泪簌簌:“大学的奖学金,还有打工赚的钱……”


    顾清淮点点头,递纸巾给她,绅士得不行。


    钟意远远站着,看他眉眼温柔,轻声细语和女孩说话,是西南的方言,她听不懂。只是他清润的声线依旧好听。


    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话很少,鲜少有温柔的时刻,说的都是“再吵把你头拧掉”、“不如把头伸出窗外冷静冷静”、“不说话,我送,再说话,扔回去”,可是现在的顾清淮侧脸每道弧线都温柔,像学生时代每个女孩都会暗恋的大哥哥。


    可能他就是她的大哥哥。


    那个让人心疼的小姑娘,脸已经慢慢红了个透彻。


    都是女孩子,钟意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是喜欢他的。


    他们在同一片土地长大,他们聊天可以说家乡话,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懂的语言构建一个将其他人排除在外的小小世界。


    钟意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攥起,无力感顺着脊背攀爬。


    所以有没有可能,这个女孩就是顾清淮喜欢过的女孩子?


    她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期待见到他,现在满心欢喜被一盆冰水浇灭。


    患者从手术室推出来,女孩子快步跑过去,顾清淮和她对上视线:“情况还好吗。”


    半个月没见面,见面第一句话,是问女孩父亲的病情,钟意嘴角微微弯:“手术很成功。”


    她嘴角的笑意难以维持,吃醋吃得毫无立场。


    不知所措,不想如此讨人厌,可是情绪这种东西到底不受自己控制。


    鼻腔酸涩得要命,明明她攒了好多话和顾清淮说。


    比如,我最近每天都在学做菜,以后如果你下班回来很晚,我也可以给你做饭。


    比如,我买了一双特别可爱的鲨鱼宝宝拖鞋,有男款,就顺便也帮你买了一双,你不要嫌弃。


    比如,我又找了一部惊悚片等你一起看,我还想去音乐节,想去海边,想去山上看一次日出……和你一起。


    可是现在,他人在她面前,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对上那道清澈如水的视线,她想笑,最终以失败告终。


    “我先去换衣服啦。”她指了指深绿色的手术服。


    顾清淮薄唇轻启:“好。”


    钟意突然开始想念昨天给她唱《宝贝》的顾清淮,因为那一刻,他独属于她。


    -


    这是他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夏天。


    钟意的小卷毛在脑后绑了个揪揪,穿着宽松完全没有腰身的娃娃裙,牛油果绿,领口精巧弯折,衬得肤白如瓷,脚上是奶白小皮鞋,看起来还是显小。


    夏夜的晚风清凉,顾清淮身上的味道被风带到自己的鼻尖,香香的很好闻,是沐浴露又或者是洗发水的味道。


    这位唇红齿白的南方帅哥,此时身上是宽大的深蓝t恤和白色运动中裤,像哪个大学走出来的水灵灵的校草。


    可是再好看又怎样,又不能给他挂个胸牌,写上:钟意专属。


    身侧小姑娘今天好像格外沉默,昨天遇到变态都没有如此消沉,顾清淮柔声开口:“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吗。”


    钟意仰起脸,看他浅色瞳孔映着路灯,波光流转勾人不自知。


    她摇摇头,干巴巴冲着他笑:“没有,都挺好的,女孩爸爸的手术也很成功,你不用担心。”


    顾清淮“嗯”了声,他们经过每天下班都要经过的小公园。


    那个女孩是不是你喜欢过的那位,这个问题像鱼刺一样卡在嗓子眼儿,上不去下不来,鲠得钟意胸口发闷。


    她小小声开口:“你们那儿的方言还挺好听的,就是听不懂。”


    顾清淮眼睫低垂,似乎有些迷茫,钟意又开口:“那个女孩还挺漂亮的呢,个子高头发也长,还很乖巧懂事让人心疼……”


    她睫毛轻颤,猜测,顾清淮现在是不是还在喜欢她。


    她从没见过他对任何一个女孩子如此上心,连带父亲病情都关心。


    顾清淮没有应声,只是垂眼看了看她,而后慢慢移开视线。


    公园里的路,弯弯绕绕,时不时冒出几个夜跑的姑娘小伙或者散步的阿姨小孩。


    以往,见到顾清淮钟意都恨不能当块狗屁膏药,但是今天,她走得很慢,刻意落后于他。


    这样的距离她才敢肆无忌惮看他。


    看他似乎新剪过的短发,靠近脖颈的发茬很短。


    为什么喜欢要和占有欲捆绑在一起呢?


    明明最初的最初,她只希望顾清淮工作不违法,这样她就可以喜欢他。


    可是当自己可以喜欢他,她又开始希望这个人是自己的,只可以对自己笑,只可以对自己温柔。


    公园里的人很多,暖黄灯光下,篮球场上的小姑娘依偎男朋友怀里嬉笑打闹,走累的小朋友骑在老爸肩膀和妈妈说笑,只有她,耷拉着脑袋跟在顾清淮身后,像个无人认领的小朋友。


    顾清淮看那个落后于自己的影子,小小一团无精打采,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像小蜗牛。


    所以她不开心,是因为那个女孩吗。


    他薄唇轻抿,冷淡神色一如往常,几个想要联系方式的小姑娘望而却步,只好感慨着“好冷好帅好带感”,一步三回头地和他擦肩而过。


    没人注意到,这位冷淡酷哥此时不知道在想什么,耳朵一点一点红了。


    “狗狗都有人牵着呢。”


    钟意瘪着嘴角无意识说了句,目光甚至有几分艳羡,眼巴巴跟着那萨摩耶走出好远。


    再去看顾清淮背影,她突然就有些委屈。


    知道你个子高知道你腿长,就不能等等我吗混蛋?


    我也想和喜欢的人牵手……


    身侧人来人往,耳边喧嚣热闹。


    顾清淮走在前面,没有回头,背影清瘦、挺拔,像哨所旁干净明朗的小白杨。


    小白杨闷不吭声,把自己的手递向身后。


    那手指瘦直修长,骨节分明,骨骼和青筋的线条都干干净净,冷白如玉。


    她心跳蓦地一停,呆在原地,不敢自作多情。


    他侧头,漂亮的嘴唇轻轻动了动:“能拿你怎么办。”


    声音低得轻不可闻,是无奈的也是纵容的,被夜风一吹就散了。


    她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想要递给他,却又不敢。


    可是压抑了整个晚上的委屈酸涩,在那个瞬间潮水一般一层一层漫上来。


    直到那只修长漂亮的手,向下,松松散散握住她手腕,他的虎口轻轻卡在她的腕骨。


    仿佛是在回应她说的,狗狗都有人牵呢。


    “钟意也有,”他声线清润,低声哄人的时候温柔得不像话,“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钟意蓦地抬头,肌肤相贴,电流无处发散,全部顺着毛孔传遍四肢百骸。


    顾清淮一双眼湿漉漉的明亮又柔软,小男孩似的、又红着耳朵低声说了句:“我不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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