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太后千千岁(清穿) > 第29章 回家
    海兰珠笑着应是,按明玉教的,故意等了一会儿才道:“大汗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我当时就跟明玉说了,可明玉看着有些为难。”


    “她名下有人有地,便是多尔衮也说不出什么,还有什么为难的?”皇太极不解。


    这时莺歌端来一盘洗好的红果子,果子红彤彤,上面挂着水珠,看着就新鲜,皇太极拿起一个咬下去,口中顿时汁水四溅,甘甜可口,很快便将一个吃完了。


    心中越发笃定了刚才的想法,见海兰珠一脸的欲言又止,皇太极伸手将人拉过来抱坐在膝头:“你在我面前,从来都是想什么说什么。”


    海兰珠支支吾吾:“大汗说话算数,赏赐明玉土地便让人及时送去了地契。可那些流民中……有正蓝旗的旗人,豪格为此找过明玉的麻烦,听说还打死了人,旗人的身份册子也一直没交到明玉手里。”


    说着偷瞄了一眼皇太极的神色,见他果然沉下脸,再接再厉道:“明玉初来乍到不敢在大汗面前告状,只在墨尔根代青出征那日,请求诺敏回去劝说豪格。当时大福晋也在,大福晋做主,让诺敏给豪格带话,说大汗旨意不可违抗,限豪格七日之内将身份册子交给明玉。”


    “也不知是诺敏忘了,还是豪格……反正我今日问起,明玉还说没有拿到旗人的身份册子,她也不好确认哪些是流民哪些是旗人,又怕墨尔根代青不在,豪格找她麻烦,就一直忍着,只敢在贝勒府的后花园搭暖棚。”


    皇太极听完黑着脸一言不发。


    海兰珠觉得明玉帮了她那么多回,她也该回报一下了,于是壮着胆子在皇太极怀里扭了下腰,娇声道:“大汗,我喜欢那个青瓜的味道。”


    平时海兰珠半推半就,都能把皇太极勾到欲罢不能,今晚忽然主动了一下,皇太极哪里抵受得住,只说一句“你放心”,便低头含住了女人圆润的耳珠。


    海兰珠刚刚主动了一下,也不好达到目的就缩回来,非常配合地嘤咛着被人剥光了衣裳,一直颠到半夜,差点散了架。


    几天前,豪格截获了多尔衮发来的捷报,得知多尔衮误打误撞弄到了传国玉玺,红眼病差点犯了。


    后经幕僚提醒,决定顺水推舟送多尔衮一顶谋逆的帽子戴戴,就算多尔衮有本事避开,一个功高震主也是逃不掉的。


    以他父汗的多疑,肯定会想办法让多尔衮步了莽古尔泰和阿敏的后尘,如德格类那样被抄家灭门也不是没可能。


    豪格布置了好几天终于妥帖,抱着两个美婢一夜双飞,翌日深藏功与名去上早朝,却被皇太极拎出来当众训斥为了一顿。


    豪格跪在地上,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原来是明玉在父汗面前告了他一状。


    告他违抗大汗之命,非但迟迟未将大汗赏赐的那些旗人的身份册子交给她,还在禁足期间借故生事打死人命。


    这些豪格当然不能认:“父汗,我冤枉!不知是哪个短命的在父汗面前诬告,我不服,愿当面与她对质!”


    豪格以为告状之人是明玉,故而出口咒骂。


    反正哈赞已死,多尔衮还在路上,没人给明玉作证,更没人给她撑腰。


    按照豪格的计划,等不到多尔衮回来,谋反的帽子就已经扣上了,出了天大的事谁还有时间理会这点小事。


    再说也没有其他证人,就算明玉敢来,大家都是红口白牙的,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谁嗓门大谁赢。


    可父汗的脸怎么全黑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豪格有些措手不及,于是跪着没敢起来。


    “我且问你,那些旗人的身份册子在你手里还是在明玉手里?”


    这事不大,皇太极本想骂豪格两句,限期让他把身份册子交给明玉就算揭过,谁知这小兔崽子不问青红皂白当着他的面咒海兰珠早死。


    咒海兰珠早死,在皇太极心里,比抗命还严重。


    册子确实在自己手里,豪格自知赖不掉,便开始找理由:“册子的事是我疏忽了,忘记拿给明玉,可不能因为这点疏忽硬说我抗命吧!完全就是诬告!其心可诛!”


    刚咒完短命,又跑来诛心。


    编故事可以,至少把故事编圆满了吧,难道在豪格眼中,他很愚蠢吗,可以随意欺骗?


    皇太极冷哼一声:“多尔衮出征那日,明玉让诺敏给你带话,大福晋也曾过问此事,限你七日之内将册子交给明玉。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豪格一噎,好像似乎大约是有这么回事,只不过诺敏还没说完就被他打了一耳光,呵斥着让她住口,并没听说大福晋也过问了。


    “还有这事?我真不知道!”打死豪格也不能认啊,于是毫不犹豫将锅甩给诺敏,咬牙切齿道,“一定是诺敏那个败家娘们儿,串通明玉陷害我!冤枉啊!父汗!”


    殿中有人“噗嗤”笑出了声,豪格扭头狠狠瞪过去,只见岳托朝他啐了一口,低低骂了一声软蛋。


    是个男人就不会把责任都推到女人身上。


    岳托的态度代表了殿中绝大多数人的态度,皇太极也被豪格气得不轻。


    当初他给豪格定下的福晋是达哲,可相看之后,豪格非说诺敏长得漂亮,央求他改选诺敏,正好科尔沁郡王也有此意,便做成了这桩联姻。


    现在看来,明玉聪慧,达哲本分,诺敏除了会哭,简直一无是处。


    自己选的福晋,再怎么不好也是自己的脸面,当众羞辱自己的福晋,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豪格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没出息还体现在,不敢跟多尔衮正面刚,只会背地里搞小动作。就是背地里的那些小动作也不甚高明,流民的事就被多尔衮揪出来大做文章,不费吹灰之力夺了西征主帅之位。


    若不是豪格太蠢,传国玉玺早在他手上了,他又怎会上这么大的火。


    想着忽然发觉嘴里疼了好几日的燎泡不疼了,多半是被那些红彤彤的西洋果子给治愈了。


    想到在被窝里承诺海兰珠的话,皇太极懒得跟豪格绕弯子,让人把豪格拉出去抽三十鞭子,以儆效尤,限三日内将那些旗人的身份册子交给明玉。


    豪格生生挨了三十鞭,鞭鞭到肉,鞭鞭见血,打完疼得都不能走了,被人架着出了宫,趴在马车上打道回府。


    瞧见诺敏哭哭啼啼的样子,豪格再次气炸了肺。


    鼓动流民作乱父汗不过罚他禁足一月,可为了几张破身册,居然抽了他三十鞭子!


    豪格忍着疼,一脚踢开诺敏,兀自趴在炕上,让昨夜那两个美婢过来伺候,即刻吩咐管事将那几个旗人的身册找出来,送去十四贝勒府。


    忽然想起他那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和明玉楚楚动人的脸蛋,豪格叫住管事,拿回身册。


    相比之下,明玉比诺敏聪明多了,也漂亮多了,等多尔衮一死,他就把明玉收寄过来做福晋,好好享受一番。


    转过天,明玉刚刚吃过早饭,外院有人来报,说豪格亲自送身册来了。


    这么快?


    明玉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枕头风的力量,匆匆收拾过,想了想叫上魏循一起去了前院正堂。


    豪格规规矩矩坐在客位,腰背不自然地挺得笔直,见明玉来了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皮笑肉不笑道:“福晋好手段,拿不到身册就跑去大汗面前告我的状。”


    多尔衮都没让他受过鞭刑,明玉第一次出手他就遭了大罪,鞭子抽在腰背上,做什么都得挺直了,不然伤口会崩。


    状不是明玉告的,可明玉不想拖海兰珠下水,她朝豪格谦逊一笑,算是默认,开门见山地问:“身册拿来了?”


    豪格甩了甩手里几本薄薄的册子,眼神露骨地打量起明玉来,从下到上。


    天气转暖,明玉身上只穿了一套月白色暗纹旗装,乌油油的长发编了辫子盘成发髻,哪怕梳着最普通的发髻,哪怕发髻上没有珠光宝翠,只点缀了几颗珍珠,依然难掩倾世之姿。


    水晶似的小美人,好像吹口气都能碎了似的,豪格满肚子的火气瞬间消去大半,说话声音都不由温柔了几分:“都在这儿。”


    见明玉朝那个姓魏的太监使了个眼色,豪格抬手,轻笑出声:“你自己来拿。”


    明玉不信豪格敢在这里对她怎样,笑着站起身来走过去,半路却被魏循挡了。


    魏循面朝豪格站着,几乎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大胆!”豪格气得“啪”一拍桌子,震得后背生疼,倒抽一口凉气之后,骂道,“好你个狗奴才,主子们说话,有你什么事!滚开!”


    一个太监也敢拦他?


    要不是自己身上有伤,定然甩他几个耳光叫他知道厉害。


    魏循被骂了也不生气,恭恭敬敬道:“贝勒爷莫气,奴才也是为了爷好。”


    “少废话!快滚开!”父汗喜欢汉人这些弯弯绕,他可不吃这一套。


    魏循回头,示意明玉坐回去。


    既然有人代劳,明玉求之不得,心安理得地重新回到主位,坐山观虎斗。


    魏循长身玉立挡在主位之前,笑着说:“墨尔根代青出征前叮嘱奴才照顾好福晋,奴才职责所在,还请贝勒爷见谅。”


    “少拿多尔衮吓唬爷!”豪格早布好陷阱,正等着多尔衮回来往里跳呢。


    环顾四周,正堂比他府上的大出不少,家具器皿也很考究,豪格一时没忍住说出了心里话:“战场凶险,刀剑无眼,多尔衮能不能回来……真不好说。他要是出了意外,这府里的财宝和女人,爷也有份儿。爷劝你们都识相点。”


    说着眼睛往主位上扫,结果还是被人挡着,什么也看不见。


    魏循站着没动。


    豪格立起眼,喊了一声“来人”,立刻有侍卫拔出钢刀冲进来,然后齐刷刷跪了一地,捂着小腿痛苦哀嚎。


    魏循依旧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该站哪儿还站哪儿,寸步不让。


    “你!”豪格腾起站起来,只觉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狠狠摔在座位上,后背伤口裂开,疼得他龇牙咧嘴。


    等坐稳了细看地上,只见脚边躺着几颗黄豆。


    从前他只知道这个姓魏的太监有门路,也有些手段,哄得汗王宫里那些女人神魂颠倒,并不知道他会功夫,还特么是个高手。


    魏循笑得风轻云淡:“等爷说的那一天来了,再说吧。”


    说完趁豪格不备,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身册,扯得豪格后背的伤口又崩开了几道,血水浸湿衣背。


    豪格不想明玉知道他受了鞭刑,撂下一句狠话,起身往外走去,那几个被黄豆打伤的随从哀哀叫着跟在后面,一瘸一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明玉也很吃惊魏循会功夫,不过想起他在东西厂都当过差,还曾是西厂督主的小情人和九千岁魏忠贤的干儿子,便也见怪不怪了。


    “你这套狐假虎威的本事,恐怕还在我之上。”明玉接过身册,拍手笑道。


    魏循知道豪格不好惹,之所以忍气吞声不过因为这里是多尔衮的府邸,豪格心中真正忌惮的人是多尔衮,可不是真的怕了他魏循。


    魏循苦笑:“福晋误会了,我并没有狐假虎威,墨尔根代青临走前确实是这么叮嘱我的。”


    他回忆了一下,失笑:“墨尔根代青料事如神,他猜到豪格不会轻易交出身册,弄不好还会借故来找麻烦,让我这段时间都不要离开贝勒府。只不过千算万算,没算到福晋会主动出击,逼豪格就范,不但拿回了身册,还让豪格挨了打。”


    听说多尔衮在出征前给她留了后手,明玉心里的气不自觉消去一般,到底他还记得她是他的福晋,在没有白月光的场合,还知道维护她。


    明玉在心里提醒自己,多尔衮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福晋换成别人他也会这么做,千万别自作多情,更别瞎感动。


    想起豪格刚刚疼到面目狰狞的脸,明玉的关注点一偏:“哦?豪格挨打了?”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魏循忍笑:“是,听说豪格惹怒了大汗,被当堂拖出去,扒掉上衣受了三十鞭,后背都给打烂了,是被人用门板抬出宫的。帮着卸门板的太监,我正巧认识,他刚刚派人说与我知道。还没来及告诉你,豪格就找上门来了。”


    “所以你撒了把黄豆,故意让豪格再摔一跤。”明玉觉得这招挺损。


    魏循笑着摇头:“那把黄豆是对付侍卫的,从侍卫腿上弹过来几颗,刚好滚到他脚下。”


    明玉偏头,拖长尾音“哦”了一声。


    魏循哈哈大笑,无奈承认是他故意让那几颗黄豆弹到豪格脚下,就是想让他再摔一跤,多受点罪,晚点痊愈,省得三天两头跑来找麻烦。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明玉又想起豪格摔倒前说的那句“战场凶险,刀剑无眼,多尔衮能不能回来……真不好说”,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你说多尔衮不会出什么事吧?”


    根据史料记载,多尔衮死在三十九岁那年的冬天,那时候清朝已经入关。


    今年多尔衮不过才二十二岁,还有十七年好活。


    可豪格这么怕多尔衮,怎么敢在他打了大胜仗,即将班师回朝的时候跑过来调戏他的福晋,还妄想瓜分贝勒府里的财宝?


    “除非他有什么大阴谋,或者知道了什么大阴谋。”捷报已然送到盛京好几日了,魏循也知道多尔衮活捉额哲,拿到了传国玉玺,正在班师回朝的路上。


    多尔衮十七岁因征讨察哈尔部有功获封墨尔根代青,此后五年风头日盛,在八旗军中渐有超越大汗皇太极之势。


    金人与汉人不同,汉人崇尚正统,金人从来只比谁的拳头硬,谁的军功大,以皇太极处置莽古尔泰和阿敏的雷霆手腕,功高震主的多尔衮早就岌岌可危了。


    要不是南边有坚城大炮,要不是皇太极野心勃勃还需要多尔衮、多铎兄弟俩为他卖命,多尔衮能不能活到今日,都不好说。


    如今多尔衮再立新功,手握传国玉玺,而他的封号已经是皇太极能给的极限,再行封赏,恐怕就要把汗位拱手相让了。


    就算豪格不找麻烦,皇太极也不会让多尔衮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回来。


    明玉跟魏循想到一起去了,而且她比魏循知道的还多。


    多尔衮阳寿未尽,不至于一战接地府,但这场风波在所难免。


    明玉身为多尔衮的嫡福晋,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无论多尔衮被贬还是受罚,她都得跟着倒霉。


    一想到手里的财宝可能会缩水,事业线还没展开就要中断,明玉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你是豪格,或者……你会怎么做?”


    她得想办法自救。


    明玉说完直接屏退了屋里服侍的,等正堂中只剩下两个人,魏循起身关好门才道:“多尔衮手握重兵,谁也不敢做得太过,逼他造反。”


    真的逼反多尔衮,大金很可能就此分裂或是易主。


    所以不会出现半路截杀的情况。


    放多尔衮回京,利用传国玉玺做点什么,夺了多尔衮旗主之位,切断他与两白旗的联系,然后将人囚禁起来,再寻一点莫须有的罪名公开处决,或者直接在狱中暴毙。


    皇太极对付莽古尔泰和阿敏都是这个套路。


    莽古尔泰的弟弟德格类更惨,囚禁一个多月之后,府中被人搜出御印龙袍,落得一个满门抄斩,财产女人充公的下场。


    想到德格类,再想想豪格刚刚的话,指向再明显不过。


    “守好贝勒府!”明玉和魏循几乎同时出声。


    明玉还不放心又补了一句:“别院、田庄也要严加防范。”


    关键时期,宁可多做,不能放过。


    魏循知道厉害:“我这就通知下去。”


    两白旗人人皆兵,且极具忧患意识,尤其是在多尔衮和多铎同时出征的时候。


    根本不用魏循通知什么,早在出征时,两白旗所有产业,包括荒芜的土地都有骑兵警戒,完全是铁板一块,风雨难侵。


    魏循转了一圈回来说与明玉知道,明玉这才松了口气。


    多尔衮要不是自己作死自己,谁想要他的命,还真有点难。


    月亮圆了又缺,缺了又圆,多尔衮在一年当中月亮最圆的那天夜里,只带了十几个护卫敲开了盛京的城门。


    此时宫门落匙,他并没带传国玉玺进宫,而是一路策马回了自己家。


    因已入夜,贝勒府大门紧闭,却能听见从门房里隐约传出来的欢声笑语,和划拳行令的声音。


    看来他不在,府中上上下下都懈怠了。


    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


    多尔衮摸了摸马鞍下收着传国玉玺的囊袋,幸亏他早有准备,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多尔衮偏了偏头,示意侍卫去敲门。


    府门很快打开,门房穿戴整齐,守门侍卫顶盔掼甲,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哪里有半分醉意。


    众人给多尔衮请安,多尔衮问起府中的情况,门房把自己知道的一一说了。


    从上个月起,贝勒府的护院侍卫比往常多了一倍,白天照常换岗没什么变化,夜间从两班换成了三班,最近更是增加到了四班,里里外外守得跟铁桶似的,对外却要表现出守卫松懈的假象。


    为此,门房特意叫了几个小厮过来,一到晚间便让他们饮酒划拳,扯着脖子嚷嚷,生怕外边的人听不见。


    “主子,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了?”门房斗胆问了一句。


    多尔衮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反问:“福晋是怎么说的?”


    门房想了想:“福晋让魏总管跟奴才们说,说主子爷您打了大胜仗,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咱们贝勒府呢,让奴才们都警醒着点,别在主子爷回来之前闹出什么乱子。”


    “为什么里外不一样,福晋什么都没说,奴才们也不知道。”


    多尔衮淡淡“嗯”了一声:“听福晋的。”


    这外松内紧的假象,把他都差点骗过了。


    说完提步往内院走,内院同样戒备森严,时不时能遇上提着灯笼巡夜的健壮仆妇,多尔衮没让人通传,径直走到正房门外,站定。


    此时正房里灯火通明,人影攒动,似乎在宴请,有杯盘碗盏碰撞的声音,说笑声不断。


    为制造假象也是够拼的,大晚上都不消停。


    多尔衮垂眸勾唇,刚想推门进去,忽然听见一道稚嫩的童音:“玛玛,娘娘。”


    众人都笑,立刻有人纠正:“不是玛玛娘娘,是阿玛额娘。”


    小孩子又重复了一遍“玛玛娘娘”,再次引来一阵哄笑。


    “阿玛,叫阿玛。”


    还有男人的声音,多尔衮推门的手顿住,无声后退两步。


    “阿、玛。”小孩子终于说对了。


    男人又教他喊额娘,小孩子总是喊不对,又有几个女人出声教,还是叫不对,最后小男孩似乎有点委屈,任谁教都不说话了。


    “我们达林泰最聪明了。”是明玉的声音,“来,叫额娘,额、娘。”


    那个叫达林泰的小男孩这才喊对了,糯糯叫了一声:“额娘。”


    众人都笑,明玉仿佛很高兴,还让人给了赏。


    多尔衮不自觉拉平了唇角上扬的弧度,他要是再不回来,家都是别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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