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蒸汽时代血族日常 > 330. 第 330 章(捉虫) 充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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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事情我没必要,也不可能骗你。毕竟你一会儿就要去见他们了。”达利安已经做好了应付这些人的各种准备,不杀,但可以威胁,好让他们在面对奥尔时做出恰当的反应。


    其他人也和也达成了一致的意见,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但让他们很高兴的意外发生了,不需要他们做什么,这些人确实并不怨恨奥尔。


    在发现他们和狱卒是敌对关系后,有人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是鱼尾区的警察吗?”


    在得到他们肯定的回答后,这些人立刻都放下了心。


    甚至在得知他们专门为自己而来时,有人感动得哭了出来。


    “难道不是我们让你们变成现在这样的吗?你们不怨恨我们吗?”这是达利安亲口问的,他可不想这些人在这感动,却在面对奥尔时,吐他口水。


    “不是你们,我们知道的……谢谢你们。”


    谁能想象呢?那些伤痕累累,身处淤泥的人们,没有对着他们喷出恶毒的诅咒,而是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为什么?”奥尔的手按着心脏,他还记得三年前询问那些证人时,即使知道谁是凶手,但他们依然保持了缄默。


    今天白天,等待黑夜降临时,局里也没有闲着,他们在搜集关于夏肯堡的线索,也在寻找众多证人的家属。但很遗憾,几乎……一个找到的都没有。


    在索德曼,底层穷人的流动性极强。而当时被关起来的这些人,无论男女,都是家里重要的金钱来源,失去他们后,大多数家庭都无法继续维持当时的生活情况,必须搬家。三年过去后,他们的邻居也大多搬离,即使留下的人当中还有认识他们的,但也并不知道这些家庭目前的情况。


    他们想过的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这些证人的家属都在过去的三年间,死绝了。奥尔这次已经不准备询问这些证人什么了,他选择救他们,完全是出于弥补自己错误的想法来的。他也知道,有些事无法弥补,但总好过让这些无辜的人待在牢狱里,忍受一个贪婪刽子手的剥削。


    现在的这个结果,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这是个好消息,但达利安的脸上只有苦笑:“因为这个地方很容易探监。”


    只要5艾柯,再经过搜身,就能探监。而且典狱长是真的只收5艾柯,他严禁狱卒敲诈探监者,也不会绑架或袭击那些探监者,无论来的男人或女人多漂亮——不过这些人在外边被绑架那“必定”是和他无关的。


    这也是典狱长的高明之处了。一方面5艾柯虽然不多,但细水长流,也是一笔收益。让犯人的亲友不时看见他或她,听见犯人们的哭泣和哀求,也能从这些亲友身上榨出更多的油水来。犯人们总是看见亲友,也能让他们有活下去的信心。


    甚至,典狱长还会主动去把那些“出色”犯人的亲友找来,免费让他们来探监,还会给他们一点点钱,一点点……犯人们在监狱里赚到的钱。


    这些有罪的或无辜的犯人们,是知道外边的事情的。一些人最初也是怨恨鱼尾区警局的,可在这三年间,他们了解到了外界的改变。


    有人的孩子被送进了蒙代尔孤儿院,他的妻子会高兴地为他讲述孤儿院里孩子们的情况。有人的家人进入了某间蒙代尔的工厂,已经攒下了一笔钱,他们憧憬着能用这笔钱把人赎出来。还有人的家人之前被抓进了工坊,可又在最近重新来看他了,因为他们现在正在博览会广场里工作。更少不了的,是那些在夜晚中庇护了所有穷苦人的免费放映点。


    这些人证,他们的家人或朋友,确实都已经在不同的地方了,他们也与蒙代尔集团,建立了千丝万缕的关系。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得到了奥尔的保护。


    而且当时他们被送到这时,狱卒也说过,他们不归鱼尾区警局管了,他们是总局的犯人。所以,他们不认为奥尔错了。


    “那他们……为什么不去鱼尾区找我们?”


    “……”


    “为什么?”奥尔看着达利安的眼睛,达利安竟然躲闪了一下。


    “因为……让你查案子太贵了……奥尔!”


    奥尔摇晃了一下,达利安立刻扶住了他。奥尔握住他的手,闭着眼睛站了一会儿,对着达利安摆了摆手。


    他们知道奥尔是好人,但不代表他们认为奥尔是一个能让他们“随便去打扰”的人,奥尔对他们来说,也是个大人物。


    “我是故意的,我……考虑过,考虑过这也可能会吓阻那些真正有需要的穷人,但是,我只有一个人,鱼尾区警局也只是一个分局。那些穷人的冤情,不可能只局限于他们的阶层里。我们帮不了他们,我们……不可能为了他们去得罪整个索德曼。我真的……考虑过的。”


    “奥尔,这不算是你的错,你没有错。”达利安想抱住奥尔,但奥尔却退后了一步。


    “我没事,加西亚。我……没有错,我也不后悔,并且,我还会继续这么做。”奥尔气息略有些不稳地说,他深呼吸,重新站得笔直,整理了一下制服,“他们在哪儿,我要去见他们。”


    电车难题……奥尔当初下了那个决定的时候,并没想到自己会直视这些被他放弃了的人,他自欺欺人地认为,那些没有被他选择过的人,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可是,他这么快就直面了那些人生被他碾压而过的人的鲜血。


    奥尔抚在扣子上的手在发着抖,他不久前还吐槽过国王,结果他自己也逃脱不了肮脏,这就是政治。


    “我带你去。”


    “叫个人带我去就好了,你带着葛雷帕去看看那些‘客人’吧。”


    “……好。”达利安希望陪伴着奥尔,可奥尔显然更想自己面对这一切,达利安选择同意。


    黑色的靴子踩在石头地面上,伴随着“咔哒咔哒”的节奏,奥尔的心脏也在不断地下沉。


    彼得·潘躲在奥尔耳朵后边,不断摸着奥尔的头发,将温暖的安慰传递过来。


    火鸟歪着脑袋:“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培养出这么高的道德标准?这样的一个人类世界,诞生了一个你,简直是奇迹。沃土里的奇葩吗?”


    红龙没反驳火鸟,看来他也是同意的。


    “……我的道德并不高尚,世界再怎么糟糕,也总会有道德高尚的人的,会有英雄的。”


    和他们俩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奥尔反而觉得轻松了一些。


    红龙:“说到英雄……战场上的英雄往往是被记住得最久,被最多的人赞颂的。如果说百战百胜从未失败的将领无论在任何种族都是稀有的,可总归是有的。那么,麾下士兵从未有过战损的将军,毫无疑问是从未出现过的。


    奥尔,你现在也是在战场上。从你站在那个位置上开始,你的周围就少不了损失。敌人的,自己的,平民的,你恨的,你爱的,甚至是你根本未曾注意过的……


    之前你做得很对,给自己画一个圈,只看圈里的人欢笑就够了。这些证人是圈外的人,你对他们没有任何的责任。”


    “谢谢安慰。”


    红龙发出一声叹息,闭上了嘴。他知道,自己说的也都是废话,奥尔都懂……


    “先生,我们把他们都集中在这了。”托马斯让在一边,担忧地注意着奥尔的表情。奥尔和达利安对话的时候,他没在现场,但和他们也只隔着一堵墙,这对狼人来说和在现场没什么区别。


    奥尔微笑致谢,将潮湿冰冷的手,搭在了门上。他强壮的胳膊,此时却仿佛用力过度那样僵硬。


    伴随着吱扭声,这扇包铁的木门打开了。这是夏肯堡众多供客人们饮酒作乐的大小游戏室中的一间,地上铺着厚重的地毯,大厅中错落布置着舒适的沙发,茶几上的花瓶里是开得正鲜艳的鲜花,一旁有小吧台,正式“营业”的时候应该也会有端着美食的侍者。


    现在这里坐着近三十位男女——当时缎带杀手的“同事”,蓝缎带俱乐部里的佣人们,以及另外一些相关人员。


    都是总局当时直接从鱼尾区手里带走的证人,那些定罪的人,倒是一个都没带走。


    他们全都身体消瘦,有些人一脸病容,还有……孕妇。奥尔脸上是热的,心里却是凉的,他两步走进了屋。


    “先生们,女士们,我们就要离开了,我承诺,你们在离开后都会得到妥善的照顾。与家人团聚,治疗疾病,得到新的,正当的工作。你们准备好离开了吗?”


    奥尔没有道歉,即使他已经在心里排演了无数次自己鞠躬后,到底该怎么说。


    因为一旦认错,就得改正,那什么是对的呢?就是他将会对更多的人承担起更多的责任,可假如他承担得起,那从一开始就不会面对现在的情况了。


    所以,奥尔会用行动尽量弥补这些人,但不会有认错。


    没有人质疑奥尔,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驯良地低着头,表示随时都能出发。


    “缎带杀手的模仿犯并没有被全部逮捕,这案子在两天前已经重启。事实上……这也是为什么,我在时隔三年后了解到了你们的现状。所以,你们有人愿意协助警方破案吗?”


    “我,警官先生。我会尽量为您提供帮助的。”


    奥尔很清楚地看见,很多人都有意动,可当一个不得不用手撑着沙发背才能站直的男人开口后,其他人都闭上了嘴。


    “非常感谢……霍森先生?”


    虽然他瘦得厉害,但奥尔依然能从他的眉目间找到三年前这个人的影子,他应该是叫南特·霍森,绰号硬糖。只不过,三年前的他身上还有些桀骜,甚至威胁了奥尔。现在的他,虚弱又恭顺。


    “在我们谈论案子之前,诸位能告诉我,这个监狱里,有谁是可以带出去,而不会发生危险的吗?请谨慎发言,因为一旦他们在外边做了什么,你们也还要负责的。”


    红色的警车驶进了夏肯堡监狱的大院子,却不是为了送人进来,而是要带很多人离开。


    一个劲说不管的奥尔,最后从这里带走了一千两百多人。


    有那二十多位证人的挑选,另外狼人们也找到了一个能够尽快试探所有人的方法。他们对囚犯们说,每个囚室们带走一个人,给他们十分钟,自己选出那个人。


    那种眨眼间就上演角斗的囚室,当然是被全部筛掉。吵闹和争吵,但还算言之有物的,可以听一下,这时候他们说的八成是真话,并且会疯狂地掀彼此的老底,可以选择相对温和的人。至于冷静地选出离开者的囚室,则会被全部带走。


    最后那种囚室竟然不算少。


    “在这个地方,自私的人很难活得长久。”霍森对奥尔说,“我们在这干活、接客,坦白地说,其实我们在外边也干着一样的事情。区别只是,这儿的老板‘抽成’更狠。这就代表着,我们得比外头更抱团,毕竟出事的时候,只有同伴才能拉你一把。”


    他这么说的时候,甚至带着一点骄傲。


    奥尔递了一杯热牛奶给霍森,这是在夏肯堡的厨房里做的,身体虚弱的犯人们都有一杯。


    “谢谢,蒙代尔先生。”霍森摸着温暖的杯子,突然哀求地看向奥尔,“蒙代尔先生,我愿意付出一切,所以……能让我的孩子们继续待在您的孤儿院里吗?”


    “可以,没人能把他们从孤儿院带走。”


    霍森顿时松了一口气:“谢谢,先生,谢谢,您是位圣徒……啊,抱歉,应该说您……是位善良的人。”


    看来他对奥尔了解得还挺多,知道奥尔是个无信者。


    奥尔看着他,突然从车上站了起来:“稍等。”他对霍森说,也是对达利安说,随后就下了车,不过达利安跟下来了。


    “我不甘心。”奥尔说,“不能杀了他,也不能就这么放掉他。”


    那位沃达里典狱长,因为他年纪大了,所以奥尔甚至不能多打断他几根骨头,毕竟他死了带来的麻烦可就大了。


    “而且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好方法,亚伦!你还在楼上吗?带一瓶墨水下来!”


    “我在!先生!”


    所有人都看着奥尔,所有人都在好奇,他到底拿墨水干什么。


    亚伦没走楼梯,他带着墨水瓶直接从墙上爬下来的,奥尔拿到墨水后,直奔一楼的警卫室,现在正副典狱长都被关在这。副典狱长躺在地上呻.吟,一看见奥尔就发出惊恐的惨叫,当意识到奥尔根本没在意他后,才一脸庆幸地闭上了嘴。


    典狱长一脸地讨好与谄媚,可是突然,他闭上了嘴,接着他发出哼唧声,鲜血随着他的哼唧,从的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里涌出来,短短几秒钟,他已经满脸是血。


    目睹着一切的副典狱长再次开始惨叫,奥尔一把薅住典狱长的头发,把那瓶墨水小心翼翼地浇在他的脸上。


    “啊!我的脸……我的脸……你要干什么?”典狱长的双手被铐住,锁在地上的铁桩上,这地方原本也是锁犯人用的,那些年轻力壮的犯人都无法挣脱,更何况他这个老人?


    他脸上的疼痛并不剧烈,但细细密密的,并且整张脸的每一个角落都在疼,这让他不知所措。随着墨水的蔓延,他的脸上还多了一些沙沙的疼。


    终于,奥尔满意了,他把墨水瓶随手扔在地上,转身离开了。


    这个老家伙彻底完蛋了,奥尔用马赛克给典狱长的脸做了小小的开刀,让他品尝了一把,什么叫手艺糟糕的黥面,他将拥有一张如鬼怪般的蓝黑色脸庞。


    让一群顾客遭受了严重惊吓,甚至让他们的名声受损。失去了大量出色的骨干“货物”。他自己的大量资本被“充公”。


    但终究是在这当了十几年的典狱长,必然积攒下了一定的人脉。可假如那些人脉连见都不想见他呢?贵族们即使乐意委屈自己的眼睛,但这个时间也不会太长。


    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失去一切。


    车队动了起来,因为人太多了,所以奥尔“借用”了一部分夏肯堡的马车,而且他们不准备还了。


    凌晨三点,威廉王子和莫萨娜分别被仆人叫醒了——他们分房睡——两个人同时从仆人那得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


    “鱼尾区警局送了一大笔钱来,希望我们能转交给国王?”


    两人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起了床,也同时问出了一个问题:“多少钱?”


    “……”见多识广的仆人咽了一口唾沫,“五千磅,大概。”


    “哦,只有五千磅啊。”莫萨娜很随意地点点头,担负着博览会场馆建设任务的她,最近一年的时间里,听多了数万磅的数字,五千只是个小数目,“等等,你说的五千磅是什么?”


    仆人:“黄金。金、金砖。”


    威廉比莫萨娜更敏锐一些,听说是五千磅之后,他瞬间就站直了身体,冲了出去,甚至衬衣还没塞进裤子里。


    他冲下楼时,两辆马车正停在了屋前,车门敞开着,一个仆人举着煤精灯,正瞪大眼睛看着车里的情景。


    押车的是安卡,车厢里高高地堆着金砖,以两人的经验,每一块应该都是5磅标准的。那位典狱长是个守财奴,他并不是在办公室屋顶的夹缝里藏了东西,而是将本该存在的阁楼封闭,给自己造了一个金库。


    他十几年间获得的财产,全在这了,除了极少数最近得到的还是金币与首饰外,其余都被他炼制成了金砖,用的大概是监狱的焚烧炉。奥尔是真的把这一切都“充公”了,他也想自己收下,给这些受害者用多好呢?但现在……只能说也算是给这些受害者用了,算是买平安。


    “这、他是从哪儿弄到的这么多黄金?”威廉就算是帝国王子,现在也惊呆了。


    裹着大披肩匆匆而来的莫萨娜拉住了威廉:“不要将黄金搬下来了,我们直接坐你们的车进宫。”她拽了一下威廉,威廉也反应了过来,不再询问,跟着坐上了车。


    无论这些黄金从哪来的,怎么来的,现在,它们都是“奥尔赠送”给国王的黄金了。如果慢了一步,发生了什么变故,变成“别人赠送”给国王的黄金,那可就麻烦了。


    五千磅黄金,对诺顿帝国的国库来说,不算什么,但这可是直接赠送给国王本人的,这是外财和私人财产,不入国库的。


    ——虽然“朕即国家”,但王室成员,与国王本人想要钱,中间还是有很多麻烦的。尤其国王一直以明君自居,就不能在享乐上花太多的钱,但如果是她自己的钱,这就不一样了。


    果然,夫妇二人很快就被召见了,国王没梳头发,身着睡裙,脚踩毛绒拖鞋,十分兴奋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在看见黄金后,国王发出了如少女一般咯咯的笑容。


    她没问这些钱是怎么来的,只是将威廉和莫萨娜留宿在了王宫。


    在马车上,霍森正在讲述他在蓝缎带的过往。


    霍森原来是煤矿工人,他们工作的矿脉在索德曼的北郊,那里的矿石质量很糟糕,几乎见不到煤精,矿内经常渗水,但唯一的好处是,那地方距离索德曼够近,本地出产的煤矿足够便宜,所以总还能赚一点。


    但生活依然是太糟糕了,糟糕到……被部门经理弗朗克先生约谈,说有个新买卖介绍给他的时候,霍森还没完全听完就答应了。当然,之后听完了,他也没反悔。


    然后他们得到了一个艺名,霍森也没那么快就被推出去接.客,佛朗克先生把他带去了俱乐部,让他清洗身体,为他修剪头发和指甲,为他量体裁衣,教导他礼节,说话的语法,当然还有那方面的技巧,让客人如何更开心,也让他自己尽量少受到伤害。


    “我和很多人都很感激弗朗克先生,他让我们知道了,人原来该这样生活。”霍森面带微笑,他的话并非讽刺,而是发自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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