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蒸汽时代血族日常 > 300. 第 300 章(捉虫) 仆人中的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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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回忆一下,公爵去世后,到他归于墓园,整个流程到底是如何的?每个阶段,公爵的身边都有谁?公爵的棺材在没有派上用场前,是如何被处理的?”


    奥尔拿出了记事本来记录,迪文努力回忆,也算是全程参与的子爵在一旁补充。


    前公爵咽气之前,当然是有一群人陪着他的。在他咽气之后,遗体被送达了早就被清理出来的一间房间内,由殡仪馆的丧葬师,进行防腐处理。整个处理过程,都由管家与一位雇佣来的保镖在一旁监视,好确定丧葬师不会亵渎遗体,或吞掉公爵的陪葬品。


    奥尔:“打断一下,除了管家之外,我好像没在名单上看见这些人的名字。”


    “因为他们都是葬礼开始之前的来客……”迪文越说越没底气。


    “请继续。”


    经过防腐之后,公爵就被放进了大厅里的棺木,这时候正辉教的神父还会再为公爵进行一次祈福仪式,好确定他会被接引进入天国。


    接下来他就被停在那,亲友的道别仪式之后,被送上灵车,送往墓地。整个过程里,有仆人在,神父以及两位教士也在,奎克莱家族的人们更是进进出出。


    所以,想要在遗体上做手脚,几乎是不可能的。


    关于遗体的情况,迪文和子爵说得很通顺。可是当他们说到棺材时,就没那么顺利了。


    “……情况有点乱。”迪文说。


    “什么意思?”


    “公爵看上了三口棺材,白色的、黑色的与枣红色的。他一直在犹豫,到底选择哪一口,所以最后只能把三口棺材都买了。公爵终于选择了黑色的,另外两口棺材当然要退回去。”子爵摊手解释着。


    “可是因为公爵正在弥留之际,那时候让殡仪馆的杂工在别墅里搬运棺材实在不雅。所以就让他们等了一会儿,可是这一等,等到事情都忙起来,我们就把他们给忘了。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该让公爵入棺了,客户大厅里摆着三口棺材。所以,当时匆匆忙忙地让殡仪馆的杂工进来把棺材朝外抬。”


    应该是不止该让公爵入馆,客人也该来了。


    子爵在讲述的时候,眉头越皱越紧,迪文的表情也逐渐不对。


    “最后一次有人进入书房是在什么时候?”


    “宣读遗嘱之后,家族里的大多数人都前往了书房签署文件。但在那之后就没人进去了,直到家里发生了意外。”


    奥尔继承过卡洛菲斯伯爵的遗产,知道签署的应该是继承证明,以及产业转让文件。


    “谁提醒您去看书房?”


    “没人提醒,但书房里重要的物品太多了。发生意外,一定要第一时间去查看。而且我也担心有人趁乱跑进书房……”说到这的迪文一脸屈辱,明明是以防万一的行为,结果却是落于人后。


    “先生们,接下来我们要分成三路了,奎克莱先生请您与这位安卡·贝尔卡伦警官一起,前往奎克莱家族墓地,检查公爵的棺材,可以吗?”后边的安卡站了上来,奥尔介绍着他,主要看向的却是迪文。


    “唉……”迪文叹了一声,没有拒绝,“可以。”


    毕竟是发现了问题就第一时间通知国王的人,虽然现在已经有了其他怀疑的方向,但奥尔给出了合理怀疑的,他就没有浪费时间。


    “葛雷帕子爵,您能与加西亚·达利安警官一起,前往为公爵服务的殡仪馆吗?”


    “……可以。”公爵都答应了,子爵当然也不能犹豫。


    “奎克莱先生,您离开之前,请再介绍一位合适的先生。”


    “我介绍我的弟弟,查理·奎克莱。”


    奥尔扫了一眼子爵,在他的介绍中,查理·奎克莱对于遗产的分配可是十分不满的。


    “他知道血族和狼人?”


    “是的,他知道。他有血族的好友,我也有。”


    “好的,那我和你们一起下去。”


    贵族家庭里,当然是长子继承爵位,但那些家世显赫的贵族,父母也会给其他的儿子弄一个子爵或男爵的爵位。卡洛菲斯伯爵案中,那位夫人就是靠着自己有贵族封号再出卖贵族头衔过活。


    奎克莱家族最高爵位当然是奎克莱公爵,继承爵位的公爵也相当于族长,但这个家族也能拉出来一二十个男爵子爵之类的。已经过世的前公爵,在只有两个儿子的情况下,给未出嫁的女儿留下了丰厚嫁妆,却对次子无比吝啬,甚至连个爵位都没给他的情况,确实十分古怪。


    而且,长子对这个弟弟十分信任,兄弟俩感情不错,那就更奇怪了。


    众人下楼的时候,传信的警鸦飞回来了——信鸽只能飞回固定的笼舍,但警鸦足够聪明,除了回到笼舍外,也能回到它们出发的地点,当然,不能太远,目前还是在索德曼城内。


    不过现在这个情报已经没什么用了,只是确定了凶手之一坐在了他身上。


    奥尔拿着警鸦的小纸条叹了一声,结果发现自己叹气还有回音的。周围人都在叹气,包括葛雷帕子爵这个感情人渣:“他应该告诉我的,我会帮他的。你们为什么都那种眼神看着我?迪文你也那么看着我?!”


    “葛雷帕子爵,我们先出发吧。”达利安招呼着葛雷帕子爵,这家伙看着达利安,竟然没反驳,而是乖乖跟着出发了。


    他那个眼神差点让奥尔现在就追上去抽他——这家伙慕强的x癖!


    深呼吸,奥尔让自己冷静地站在了原地。迪文回到那间光辉灿烂的会客室,把他的弟弟叫了出来。


    奥尔看见查理·奎克莱时稍稍一怔,他确实是在大会客厅见到了奎克莱家的人,但他认错了。这位查理·奎克莱,是金发碧眼的。


    凡是在种花家初中上过生物课的都知道,只有父母双方都是金发的,才能生出一个金发的后代。但迪文·奎克莱头发和眼睛可都是深色,说明他们的父母至少有一方是深发色的。


    怔住只是一瞬,奥尔接下来就微笑着与查理互相做了自我介绍:“在哥哥回来前,我会尽量配合您的,蒙代尔警官。”


    “谢谢,奎克莱先生。”


    “叫我查理就好。”


    目送迪文和安卡离开,奥尔向查理提出了要求:“请将葬礼当天,在别墅大门口服务的仆人,都召集来。也请将那天在一楼在单人客房服务的所有仆人,都召集来。包括清洁卫生的,也包括上饭上菜,又或者是等在那专门提供特殊服务的。”


    “好的,蒙代尔警官。”


    现在留在奥尔身边的是约德尼、范伦萨、雪莉和沙友娜,查理去召集仆人,奥尔低声与约德尼去交流了几句,约德尼离开了。


    “我让他去叫一个曾经进过书房的总局警察过来。”奥尔对查理解释着。


    仆人都找来了,人不少,奥尔把他们都带到了一侧的庭院里。黑夜下的庭院,虽然亭灯都亮着,但依然阴冷又阴森。奥尔让他们分成两边站着,没有让谁回避。作为公爵府邸的仆人们,他们都训练有素,安安静静地站成几排。


    他站到客房服务的仆人们面前,他们和奥尔也算是熟人了,刚才那位被吓着的女佣也在当中,他们都以为事情在刚才就结束了,现在眨着茫然的眼睛,看着奥尔。


    “查理,现在请你宣布,他们和他们的家人都已经被你辞退了。”


    这个命令让查理有点茫然,但他还是站在仆人们的面前,公布了这个命令。


    奥尔说话的时候,仆人们脸上就开始露出恐慌,他们期待地看向查理,但只得到了一个绝望的回答。可他们虽然惊慌甚至绝望,却依然没有谁大喊大叫,只是有些女性哭了出来。


    “只要你们规矩地回答我的问题,并且让我满意,我可以让奎克莱先生重新雇佣你们!”奥尔观察了仆人们一圈后,高声说,“葬礼的当天下午四点之后,谁看见了一对老夫妇?”


    只是一个重复的问题,之前表示看见了的仆人立刻站了出来。


    “现在,你们挨个对我说说,你们是在哪儿看见那对老夫妇的,当时身边都有谁。”


    首先通向那些客房的走廊口,站着一位男仆与一位女仆(刚刚被叫走的那位),他们的值班时间,是从1点到7点。然后,那条走廊的中间,有一间仆人休息室,在葬礼当天,有至少三名女佣与两名男仆被安排在那,听候来到这条走廊上的客人的一切吩咐。客人摇铃,他们得服务,客人离开,他们得去收拾房间。


    走廊口的两位,当然很确定看见老夫妇走进了走廊,之前也是他们提出来的。仆人休息室里的五名仆人,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你们大概是什么时间看见那对老夫妇的?”


    “五点半左右。”熟人女仆抢先说,她有些奇怪地看着奥尔,因为这些都不是第一次问了。


    “现在他们俩和他们的家人,可以被奎克莱家重新雇佣了,但你们五个却‘有点’麻烦了。真遗憾,你们没人见过那对老夫妇,或者……你们觉得谁该见过那对老夫妇?”


    “拉尔夫!”一个焦急的女仆指向了一位棕发男仆,“他看见了。”


    “别瞎说,我什么都没看见!”棕发男仆拉尔夫立刻否认。


    “不,他看见了!在那对老夫妇要离开的时候,他还想追上去,被我拉住了!”另外一位男仆也叫了起来。


    “而且他看到那对老人进入了葛雷帕子爵情人的房间,也看见他们出来了,但他当时没说话!”另外一个女仆说。


    “你们为什么现在才说?!”查理没忍住发出了质问。


    假如他们一早就开口,那么至少食罪人的事情,不至于到今天奥尔来了才发现。


    刚出口的男仆和女仆立刻变得面色惨白,他们不说话当然是因为害怕受到牵连,怕被指责为什么当时听见动静没出来,毕竟死的是葛雷帕子爵的情人,而葛雷帕子爵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不低。


    “我当时就是认为那对夫妇不对劲才冲上去的!”棕发男仆瞬间又精神了起来,他洋洋得意地说“我就是觉得那两个人不对劲才要追出去的,是他们把我拦住的。说那两个人可能是那死人的皮.条客,还说刚才房间里闹得动静那么大,应该没错。”


    “这位拉尔夫先生?我如果说,你依然拿不回工作,你会怎么想?”奥尔看向棕发男仆。


    “……”棕发男仆看了奥尔几秒,下一刻,他才突然惊恐地大叫了起来,“啊!这、这可太糟糕了!这位先生,请您不要这样。”


    奥尔刚宣布仆人们都被解雇时,就已经怀疑这位棕发男仆了,因为他的反应比其他仆人都慢了一拍。而且彼得·潘刚刚在耳朵后观察了这些人的情绪,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不但没有丝毫的恐慌,甚至一直都心情愉悦。


    “您有所依仗?那么,搜您的身?搜您在公爵府的住处?搜您父母和亲人的身?搜您的家里?看得出来,您越来越紧张了。那么搜那些地方,确实会有所收获的,对吗?”奥尔抬手示意,范伦萨上前拽住这个大喊大叫的男仆,将他的双手铐在了身后。


    奥尔一把扭住了他的耳朵:“您是在这招认?还是想让专业人士撬开您的嘴呢?”


    男仆痛苦地咧着嘴,奥尔的威胁让他打了个冷战:“我……我们……我向太阳发誓,我只想赚点小钱,警官先生,来找我的人从来没说过会有人死。”


    “说明白点,谁找你?”


    “我不认识他们,但、但是我觉得……应该是小姐的人。”


    “胡说!”查理的脸瞬间被鲜红的愤怒充满,他看起来想冲过来,但只迈出了半步就停住了,深吸了一口气,对奥尔行礼,“您、您请继续。”


    “你不认识的人?他们怎么找到你的?又找你干什么?”


    “他们是在酒馆里找到我的,我那时候正被追债……”


    这位名叫拉尔夫的男仆,喜欢喝酒又喜欢赌两把,但据他自己说的,他每次只会在休息的时候带着20艾柯出来,前往老水牛酒吧,留出来去的2艾柯车费,买一瓶2艾柯的酒,剩下的钱都花在赌桌上。


    他往常把钱花光就会离开的,不会借债。可是那天,有位先生庆祝自己继承了一笔丰厚的遗产,请全酒吧的人喝最好的酒,拉尔夫一个没忍住就喝多了,所以他那天因为酒醉错过了最后一班公共马车,更糟糕的是,当他早晨醒来时,发现自己身无分文,周围却围了一圈大汉,拿着欠条找他索要500金徽的赌债。


    他将自己是奎克莱公爵仆人的身份拿出来威吓他们,可是那些人不但不怕,甚至反过来用这个恐吓他。


    “……他们说要把我浑身涂满粪便,再扔到公爵家的大门口,那样我一定会丢掉工作的。我本来想诓骗他们,说让我回去拿钱,当时我想的是,只要回来了,就再也不会出去了。


    可他们又说,可以放我回来,但只要三天后拿不到钱,他们就会守在公爵的大门口。贵族他们是不敢招惹的,可是只要有仆人出来,他们就会涌上去,把我是个烂赌棍的事情,告诉每一个人。


    这时候有两个人来了,他们从那些恶棍那接下了我的欠条,并说,只要我给他们帮几个忙,那么不但可以让这笔欠款一笔购销,还能给我200个金徽。”


    男仆垂下头:“我知道,这些看起来好心的家伙,必定和那些无赖是一伙的,我被算计了,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能听他们的。


    但我发誓,我们说好的真的不是杀人。他们只是说,会有一对老人和葛雷帕子爵的情人争吵起来。作为仆人,我该做的是为客人做调解,尤其那天是老公爵的葬礼,更不该让事情闹大。但是,他们让我把事情闹大,让我嚷嚷出来。就只是这样而已,最丢脸的只会是葛雷帕子爵而已。


    那个下流的家伙,他配不上小姐,小姐该有更……啊!”


    范伦萨动了一下,肩膀脱臼一样的痛苦,让这家伙闭了嘴。


    作为一个大家族的仆人,他应该很清楚,以他的身份这么大叫大嚷,只会破坏薇薇安小姐的名声。这家伙只是为了他自己活命才这么叫的,毕竟比起得罪奎克莱家族,葛雷帕子爵听起来好像更弱势一些,而在奎克莱家族中,当然薇薇安小姐才是(他看起来)最弱势的那个。


    “那些人的相貌?”


    “带头的是一个女人,她很高大,只比您矮半公分,穿着蓝色的裙子,戴着一顶有着头纱的蓝色帽子,我看不见她的脸。有个更高大的男人,他和您几乎一样高,甚至……甚至还要更高一点。他站在女人身后,鸭嘴帽的帽檐压得低低的,我只能看见他满是胡子的下巴。”


    虽然没有任何面部的线索,但只比奥尔矮半公分的女性确实是非常少见的。


    “她身上的味道是怎么样的?衣服的材质?他们俩穿着什么样的鞋子?”


    “味道……好像是夜来香的味道?但我不确定。衣服的材质比普通人稍好点,应该是是新的。我没注意他们的鞋子。先生,警官先生,我都说了,求求你们,我不想死……”


    “得看这个案子的情况。”范伦萨把男仆拽到了一边,交给其他警察。


    奥尔接着走到了在门口的那群仆人面前,他们的人更多,四个门童,六位女仆与六位男仆。


    “先生们,女士们,我想你们都看见了刚才发生了什么。所以,现在你们也都被解雇了。我想知道,葬礼的那天下午,有人一直表现得不正常吗?”


    “……”


    “看来诸位认为自己已经学到了教训,只要不说话,就不会有事发生?”


    “巴普洛!把他们与他们的家人都赶出去!向所有的佣人工会发出用工警告,这些人都在主家有欺骗与盗窃行为!”奥尔刚要转身与查理商量,他已经及时“对上了戏”。


    “请别!”“不要!”


    “她!艾迪娜不对劲!”“索罗才是反常的那个!”“是辛迪!”


    果然是正中靶心的威胁,仆人们争先恐后地举报他人,不一会儿就有三个确定不对劲的人被推了出来。


    门童一个、女仆一个、男仆一个,也算是平均分配了。


    门童那天拉肚子,每站一会儿就要跑去盥洗室,但仆人们在争论中发现,先后有人去了盥洗室,却没发现他。


    男仆和女仆不对劲的状况则很一致的,当大厅开始举行晚宴,他们总是朝着门厅的右侧张望——单人客房的那条走廊就是在右边。那天因为是晚宴,所以,虽然他们的下班时间是7点,可实际上所有人都一直加班工作到了出事。


    有一位女仆的证词十分有力:“当尖叫声传出来时,按照规矩,作为仆人是必须要站在原地的,毕竟……您知道的,谁知道我们跑过去会看见什么呢?如果有危险,那也该是那些护卫和保镖的活。


    而且我们虽然听见了尖叫声,但因为宴会本来就是乱糟糟的,没人能分得清具体是哪儿或者是谁传来的叫声。但是,索罗带头喊了一声‘客房出事了!’径直朝着单人客房区跑了过去!”


    当她这么指责出来,其余仆人也都指向了那个男仆,嚷嚷着:“对!当时就是这样的!”


    索罗阴沉沉地看着指责他的女仆,女仆没有任何的畏惧,瞪大眼睛直视着他。


    “这位先生,您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他、她和她,这三个人都是我的同谋,我们一块儿合谋杀掉了沃伦,把我们都吊死吧,就是这样。”索罗指出了三个人,唯一的男人就是那个门童,两个女仆一个是和他一块儿被推出来的女仆,另外一个则是指认他的女仆。


    这种乱说的,可是比死硬着不说的更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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