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完成后，正好也到庆功会时间，他副手在他办公室做好汇报，马上问他：“沈总，联盟的庆功会咱们还去么？”
沈砚坐在从其它星球收缴回来的古董茶几旁，一边研究古法茶艺，一边头也不抬：“庆什么？”
副手：“这次星际演练是s级难度，以这种级别，最后得到这种成果，联盟觉得还是比较满意的，于是举办了一场庆功会。”
沈砚：“大大小小共计二十三个军团，演练结束，以一己之力百分百获胜的只有一个，被支援后获胜的两个，其它不是最后一起耗死，就是全军覆没，甚至还有被敌俘虏——他们管这种结果叫‘满意’？”
他副手：“可是，演练的难度这么大，这已经比联盟预计的结果要好了。”
“难度很大么？”
他副手：“……”
不过，话说到这份上，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副手果断没再问下去。
“那我给联盟回信，就说咱们不去了。”
“不过沈总，不去的话，我们下一站去哪里？”
这时，沈砚停了下沏茶的手。
抬头看看星舰外的景色，还保存良好的古典茶杯在他指尖无声转动。
——他的军团连轴忙碌好些天了。
按他的作风，正常演练结束以后，他就会给整个军团放假休息，他顺便也放松几天。
结果他那时接到了特殊任务，只能先把这些事情处理好。
现在才忙完，回程路上，倒不如顺便把该休的假休了。
“那就到d6区休整几天吧，你们集体领假去玩。”
他副手：？
“沈总，又放假？”
“不想要？”
副手一秒闭嘴，虽说大家休假休得太多，有点太无聊，但——
带薪假期，不要白不要。
他再次确定好休假信息，并向沈砚确认具体行程，就欢天喜地通知同僚又放假。
谁知他前脚刚走，后脚，星舰回程的轨道上，出现一场时空风暴！
出行执行任务的共有三艘星舰，被风□□流一卷，星舰全被打散，舰内因乱流影响，电力宕机，各舱之间的通道也被锁死，人员通讯被切断。
随着星舰晃动，沈砚身子也晃了晃，桌上茶杯险些倾倒。
他眉一拧，手往茶杯边缘一扶，桌上整套茶具顿时出现奇怪的稳定，任凭茶几再如何晃动，内中液体再无溢出。
这时，在他前方的通讯屏，也忽然开始闪烁。
在整个星舰电力宕机的情况下，它竟然自动运行起来，一个人型全息模拟体也随之冲出屏幕，立在通讯屏前方。
嗞嗞嗞嗞——
“嘶——”
来人在“地上”晃悠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稳住身子，并适应好意识传送带来的眩晕与不适。
旋即，他黑着一张脸抬头，才与对面人对上目光，就满带不悦地开口：“沈砚。”
沈砚看着来人，脸色也有些沉。
他身处联盟军队、联盟区域，这个与联盟有些恩怨的家伙，竟敢直接趁着乱流时间闯进来找他。
“你们是越来越大胆了。”他转动茶杯，语气冰冷道。
那人对他的态度很不满，但是有任务在身，容不得他耽搁。
“就来说两件事。”
“说。”
“首先，日常询问，最近联盟总部有没有异动？有没有透露任何和老师有关的消息？”
“无。”
“……半点也无？”
“无。”
那人蹙眉沉默，脸上浮现出肉眼可见的焦躁。
可这个消息对他而言，似乎也习以为常，他没有太多时间去追问，很快整理好心情继续：
“那第二件事，我们这边查出联盟可能有卧底，我们的终端多次被不明势力尝试侵入，反追踪后，发现信号位置竟然在联盟。”
“联盟总部？”
“这不一定。联盟总部出现次数多，但是……”他说着，莫名多看了沈砚一眼。
“但是什么？”
“但是，我们查到有两次信号的终点，出现在第二军团——也就是你的死对头，姜卿廉的军团活动的区域。”
“其它还有几次，出现在其它军团，但奇怪的是，那几次这些军团的活动区域，其实也和第二军团有重合。”
沈砚：“你的意思是，你认为第二军团的可能性最大。”
“目前组织都是这么认为的。”
“有重点怀疑对象么？”
那人再次沉默。
等接收到沈砚明显不耐的目光，那人不悦之余，还是继续往下说：
“我们重点怀疑的人……是姜卿廉。”
“他？”沈砚险些笑出声来，脑海止不住浮现出某个又菜又爱跳的身影，荒唐的心情根本掩饰不住：“就凭他？”
男人抿了抿唇，小声嘀咕：“你也别太小看他，虽然一直打不过你，但是能爬到第二军团军团长的位置，他本事不差。”
“哪里不差？”
那人又是一噎。
思前想后，回了句：“他精神力这件事，就挺可疑的。”
“我们星系经历过大事件，精神力在这个时代，本来就是不受待见的存在。”
“那样的人，也应该被相关组织所招收，但是他不仅没有被招收，还顺利跑到联盟那样的地方，这件事无论联盟还是他本人，都很可疑。”
沈砚沉眸：“照你这个说法，所有不进入异能组织的人都是卧底了？——包括我？”
一说到这里，男人就想起沈砚一直隐藏的，恐怖到变态的精神力。
自己还“有幸”在组织领会过他精神力，那时候的痛苦折磨，还有那生不如死的崩溃感，他到现在还记得，甚至想起来还会生理性作呕。
而沈砚这个男人，在不用精神力的情况下，就能在联盟这种揽尽人才的地方稳坐一把手，一旦释放他的精神力……
男人想都不敢想。
同时，极其不服气地低哼一声，对眼前人逆天的本事，颇感不公。
他只能通过加快沟通速度，缩短与其相处的时间：“总之，他精神力可疑，对你的敌意也特别可疑，你自己多加小心。”
“另外，组织也希望你抽时间，近距离查查这个卧底，但凡发现可疑人物，一定及时联系我们，千万别让组织暴露在外面。”
沈砚没有多作回应，对于这个组织，他似乎和联盟一样，不是很上心。
“行了，你走吧，下次再想过来，别耍这种可能要人命的小花招，不送。”
对方一愣，摸清楚他的意思后，没好气道：“你在想什么？时空乱流是我们有本事说耍就耍的？我们只是释放了一场电磁风暴，屏蔽你手下和联盟的信号而已，这时空乱流，你自己解决吧。”
说罢，那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扭头就切断联系跑掉。
沈砚拧着长眉看着现场全息消失、电力恢复，时空乱流带来的运行异常，果然没能消失。
所以这是一场真正的乱流，而不是他以为的，被组织假造出来的假象。
很快他副手重新激活各舰舱间的通道，急急忙忙跑过来找他：“沈总，沈总，您没事吧？！”
沈砚连发丝都不曾凌乱半分，转眸反问：“你们没事吧？”
副手：“没事，就是这场乱流把我们队伍打散了，现在正在紧急联系各星舰。”
沈砚深吸一口气，又叹出来，抬手启动办公室内的控制台分台。
幸运的是，这是一场小乱流，想要脱困并不难，而他们舰队的通讯技术，也足够支撑各星舰在乱流中顺利沟通。
“把这几组数据带到总舵，和分队一起按常规方式脱离即可。”
他手指迅速舞动，眨眼敲下好几套数据，发送给副手。
副手一边感叹他的速度，一边领命回去组织脱离。
也确实很简单，根据数据的指引，舰队马上安全从乱流团中脱离，回到正常行驶轨迹，同时，乱流团也消失了。
副手很快回来报告结果。
沈砚反应不大，一点也不把方才的突发情况当回事，指尖在茶几上敲敲：“那继续往d6走，放假计划不变。”
副手感叹：不愧是沈总，干什么都不比放假重要。于是通知控制室按既定方向前进，他则问沈砚：“那沈总，现在换衣服了吗？军装换下来，我顺便给您带去维护一下。”
沈砚闻言，抬了下头。
……在他前方，恰好还有块巨大的仪容镜。
一抬眸就看到镜中的自己一身军装，面容冷峻，衣服与军帽上面，都有着星际联盟总部的标记。
但是就如刚才发生之事所昭示的：他的归属不该是这里。
这顶军帽，不该戴在他头上，这个身份和这个地位，也不该由他来承担。
他静静看了这身军装好一会儿。
最后，在副手二次询问之前，点点头，亲手摘下这军帽。
“换吧。”
话音方落，军帽下的一头银色长发，也随着军帽的离开披散而下。
原来在帽底下，还有一头被束缚起来的长发，如银河似瀑布，浓密柔顺，耀目璀璨。
沈砚除下军帽那一刻，犀利的面部轮廓也被冲淡许多，配上那本就冷白姣好的面容，一时间竟美到雌雄莫辨。
饶是副手也是同性，也不止一次面对这一幕，看到这副面容还是忍不住红了下脸，悄悄移开目光。
同时，室内的更衣小机器人靠了过来，接过军帽存放好的同时，把他的常服安排好。
那还是他的二副亲自设计的衣物，照她的说法，沈团这样的男人、这样的身材，不该穿普普通通、平平无奇、清一色由流水线生产的服饰，非要在休息时间加班加点给他搞设计。
于是换掉军装后，沈砚这个气场凌厉的军团长，因这身特别设计的贴身常服，少了些许距离感，多了一些贴近人间的气息。
只有那副美得过分的面容，依然与凡人保持着莫大距离，当舰队降落到d6星球、落到中央酒吧的私人停靠基地，他的手下集体列队看着他下星舰，才舍得移开目光，随他一起离开。
.
d6星球的中央酒吧有直通通道，可以让各个军团势力从直通通道直入酒吧，减少不必要的绕道与露面。
沈砚和他的军团都是酒吧的常客，沈砚还是从酒吧开业就在了的顶级vip，他才到，酒保就一眼认出他来。
对方深知沈总在外不爱热闹，但在酒吧时，因为身处星际强制和平的地方，再不需要警惕外界，也不需要防备敌人，就更喜欢坐吧台，方便之余还能多沾点“人气”。
于是酒保兴高采烈招呼他坐到常坐位置，还给他调配新推出的古典鸡尾酒。
谁知，就在酒保一边调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与沈砚寒暄闲聊之际，他忽然看到，远处有一道身影端着酒杯，摇摇晃晃走过来。
来到沈总身侧，一屁股坐到旁边，端着那杯微醺果味酒凑近沈总：“哇……”
“你好好看啊。”
“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好看的美人儿？？？——嗨，宝贝儿，约不约？我是星际第二军团团长，姜卿廉。”
一开始就感觉声音耳熟，扭头果然看到熟悉面孔的沈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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