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廉当场噎住，虽然之前就隐隐记得他说过这件事，清醒时候听到确切回复，心情仍旧有种崩溃的痛苦。
他沉默了好久。
可是眼前人的美貌实在太犯规。
太勾人。
宛如在心弦上起舞的幽兰小精灵，每一步都踩到他的心底深处，虽然只见了两面，但他感觉他们早该认识好几年。
哪里还有这么巧的缘分、这么好的际遇？
感觉错过一次就是错过一辈子。
不想要遗憾。
他挣扎了好一会儿，终究感性胜过理性，举着花束点点头：“哦。”
“也没关系，感情不分性别，你真的不愿意考虑一下我吗？”
沈砚：“……”
s2军团：“……”
集体转身了。
丢人。
面对军装的沈团，这家伙硬气得要死，蹦跶得要死。
现在人家不过换了个发型，他可好，修勾一样汪汪追着人家，还当众为了人家改变自己的性取向，并追问人家愿不愿意考虑自己。
丢人。
丢死他们s2军团的人了。
椿椿和刘斯一开始，也在头脑风暴要不要拦住自己的团长。
但是现在……
此时此刻……
他们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砚盯着姜卿廉那诚恳到一定境界的脸。
过了一会儿，发现s2军团竟然开始散开了，他抬头过去看了一眼。
里面好像也没有行为诡异的人。
不知道所谓的卧底在不在。
再回头看看还在等自己回答的人。
忽然，他开口：“花不要。”
姜卿廉垂眸看了一眼捧在空中的花：自从知道对方是男性，这花好像确实不合适了。
往传送库里面一扔，再挥挥空掉的手：“不要就不要，没了。”
沈砚点点头，修长的手往酒吧外一指：“外面走走。”
祝绪在旁边低声：“沈总您怎么又？”
沈砚做了个打断的手势：“回头再说。”
就又问姜卿廉：“走不走？”
后者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诶嘿？
虽然两次见面，两次都态度不太好，可是到最后，都意外可以约上会诶？
是嘴硬心软的美人儿吗？！
美人儿自动提出的邀约，他没可能不应，脸上笑开一朵花儿，屁颠屁颠绕到他身侧：“带路？”
沈砚冷笑一声，没耽搁，让军团众人让出一条道，大摇大摆往外走。
两人一走，祝绪忍不住问身边人：“沈总到底在干什么、谋划些什么，有没有能看出来的人？”
旁边人：“谁能看得懂沈总？”
他们二副伏心筝看了半天，沉沉开口：“有没有可能，沈团也看上姜团很久了？”
“没可能。”
“做梦吧。”
“沈团心里有人才奇怪。”
伏心筝又想了想，最后歪着头：“也就是说，沈团另有所图呗。”
“图什么？”
“图姜团笨笨的？”
“沈团对s2军团有什么计划吗？他应该也不屑于吞并对方军团吧？”
众人的答案是不知道，通通不知道。
但不同于s2军团，他们对沈砚信心十足，是绝不可能像对方团长一样，做出认不出死对头还撩死对头，还傻乎乎以为自己捡到宝的行为。
众人只能给沈团腾出时间和空间，就不要他陪他们一起混酒吧了。
他们自己去玩。
而沈砚把姜卿廉带出酒吧后，很快来到酒吧侧方的安静区域，再随便往栏杆上一靠：“重新介绍一下你的军团吧。”
姜卿廉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自己情况，这算不算了解家底啊？他笑眯眯朝他伸出手：“那我重新郑重自我一下——我叫姜卿廉，是星际第二军团军团长哦。”
沈砚垂眸看了一眼他的手，没说话。
姜卿廉：“握一下手也不可以吗？”
“收回去。”
“哦。”
姜卿廉果然乖乖收手，然后乖乖站在他面前，等他问一下问题。
沈砚看着酒吧门口——那里一直有人进进出出，其中也有s2军团的人，他默默看着这些人走向。
“听说你的军团规模很大。”
姜卿廉连连点头：“当然。正式的雇佣的专聘的，千人以上，在联盟绝无仅有。”
沈砚蹙眉：“雇佣是指雇佣兵？”
“嗯。或者一些优秀的退役兵，会看情况安排。”
“为什么要和第三方人合作？”
这时，姜卿廉歪了歪头，似乎发现他关注的点不太一样了，又似乎在疑惑他为什么要关注这些点。
“这是军团常规操作？至少在联盟军团里，有些不太重要但又不得不做的任务，都会委派给第三方。你不知道？”
这点沈砚还真不知道。
他的军团所有人，都经过他亲自严格筛选，所有人都保证底子一干二净才有可能进入他军团，但凡有他查不清楚的地方，绝不录用，有他差不清楚了的成员，也直接开除。
他思索了一会儿，又问：“那你带军团出任务，会带第三方雇佣兵一起么？”
姜卿廉再次疑惑，这次直接问出来：“你对我们军团的运作很感兴趣吗？”
沈砚瞬间变了脸色，回视过去时，下意识流露的威严与犀利，看得姜卿廉天灵盖一凉。
那种来自潜意识的讨厌与敌意，再次爬上他心尖。
“怎，怎么了？”
他有点紧张问。
沈砚这才收敛气息：领队当惯了，他不喜他人反问的性子，一下没收住。
再开口时语气平缓了一些：“就问问。”
姜卿廉提起的一颗心才原路放回。
想到之前有人喊他“沈总”，他反问：“那你又从事什么职业呢？做生意的？领导？还是公司总裁这么厉害？！”
“哦，对于你刚刚的问题：军团出任务肯定只会带正式成员，这两边的人，是必须分开行动的。”
既然如此，所谓的卧底就和雇佣势力无关了。
专聘人员他倒是知道：一个军团擅长的领域到底有限，哪怕训练期间都按全能标准来训练，但对于特殊领域而言，他们还是需要相应的专家来指导。
所有军团都会有专聘指导者，而这些指导者，会根据任务的性质，按需随军团出动。
这些人也很少只服务于一个军团，大都是联盟招募、军团按需聘请，身家底子也基本干净。
沈砚静静思索一会儿，点点头，对姜卿廉的问题视之不见。
“那你们军团最近有没有什么行为出格的人？”
姜卿廉再次愣住，先是瘪瘪嘴：“你还没问答我任何一个问题。”
又道：“你怎么像在打探我的军团消息呢？虽然我很喜欢你，可你这样……你不会是故意用美色套我消息的吧？”
沈砚听得一噎：用美色……
倒是没想到，这家伙傻归傻，关键时刻警惕心倒还有。
“这算什么值得套的特殊消息？”
“这么问，是因为我也在军团，有些事，我想看看别的军团和我们的军团，是不是一样。”
姜卿廉眼睛骤亮，不难看出眸中的惊喜：“你也是军团的？哪个军团？！”
“我说s1你信不信？”
姜卿廉马上黑掉一张脸，表情也难得的严肃认真：“这个玩笑不好笑。”
“……”
“而且s1军团的人，我全部都认得，你要是在那里面，我不可能认不出来你。”
沈砚差点笑出声，反问他：“你确定都能认出来？”
“当然。”
“你看起来像个脸盲症患者。”
“谁脸盲？我才不脸盲！我团里上千号人我全能认清楚，我怎么可能是脸盲啊？”
这时，沈砚也想起这个奇怪的现象了。
好奇之下，开口问：“你的属下休假时间和出任务时间，不是都穿军装吧？”
“当然。”
“那他们要是换了军装、换个造型，你也能认出来？无论是谁都能认出来？”
“你的问题有点奇怪。”姜卿廉不无困惑道。
“朝夕相处的人，当然都能认出来啊。他们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一个合格的军团长，是必须记得所有人的样貌喜好和特征的好吧！”
这下沈砚听出关键了。
“什么样子都见过”。
这应该才是他能分清这些属下的关键。
军团磨合初期，上级分不清下级是正常事，s2军团的人或许也没能在那种时期，察觉他们团长有问题。
那下次找机会逮几个人过来，换一个全新的造型，看他是不是还能分清谁是谁。
沈砚问题问得差不多，看姜卿廉还保持着警惕心，他毫不犹豫收手了。
再看这家伙还在目光炯炯盯着自己，他念头一转，从传送库里调出一枚蛇形戒，在此间隙，又调出一只微型特殊信号检测虫，藏在蛇形戒的细小缝隙内部，递过去：“送你。”
姜卿廉看到戒指就转不动脑子了：“送送送送……送我？！”
送我戒指？！
沈砚：“上次你送了一朵花，礼尚往来，还你一个小礼物。”
“然后就送戒指吗？！”
“没有别的能送的。”
“真的只是这样吗？！”
“……算了，拿回来。”
姜卿廉一秒护住戒指，抱在胸口护得死死的。
“不给，送出的礼物不可以要回！”
沈砚有点心累：这就是他之前出任务，顺便收缴的小小藏品而已。
他喜欢古典的东西，这枚蛇形戒有点历史，但是不多，在他整个传送库里，确实不值一提，属于可要可不要，送走也只是给他清出些许空间的存在。
“总之你爱要不要吧，别的别想多。”
姜卿廉心说这你说了算吗？表面嗯嗯哦哦答应得好好的，心底里，他觉得他们可以快进到私定终生那一步了。
“那我下次也给你个回礼可以吗？”他满带试探问。
沈砚目的达到，无心多待，随口就回：“有下次再说。”
这下又提醒到姜卿廉，他又问：“那我可以留你联系方式吗？你看，我毕竟是个军团长，不一定随时能到酒吧找你，那我……唔……我们加个通讯好友好不好？”
沈砚心说要求真他妈多。
但是这样没准更好打探消息，他取出纸笔，在上面潇潇洒洒留了一个私人通讯号，就递给他：“随你吧。”
姜卿廉一看：哇靠。真的有求必应！
美人儿简直太好啦！
连忙把小纸条和蛇形戒一起攥手心，笑眯一双眼：“那，最后一个问题。”
“……问快点。”
“你的名字？”
沈砚扭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幽声问：“不是说过了？”
姜卿廉皱起眉头，不太情愿：“不会真叫‘沈滟’吧？”
“是。”
“……哪个‘滟’啊？”
“你觉得呢？”
姜卿廉心说绝不可能是那个砚！抿唇挣扎半天，试探性：“水光潋滟的那个滟？”
沈砚冷笑一声。
自欺欺人。
他没正面回应，一边走向酒吧，一边摆手：“自己想吧。”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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