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扫了他两眼，带着不确定问：“你这么敢保证？你又不是当事人……他真的忙完就会回我吗？”
沈砚很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我说会就会，你少问两句。”
“为什么不能问？”
看到沈砚瞬间瞪他，他脖子一缩，终于承认自己问得有点多了。
“那，那……”他后退到适当距离，头一次对眼前死对头用一种堪称温和、堪称客气的语气说：“那你记得提醒他。”
沈砚：“……”
还真没发现，这家伙能为“爱”让步到这种程度。
搞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
沈砚又无奈点了点头：“嗯。”
这气氛莫名“和谐”，让姜卿廉有点难受。
此地不宜久留，既然话带到了，他决定回去再等等，收不到回复再说。
他说了句“拜拜”就转身离开。
但没两步，他忽然又停下，带着思索看向沈砚。
“唔……”
他边嘀咕，边死死盯着沈砚的脸。
看得沈砚无来由紧张。
“看什么？”
姜卿廉没说话，犹自在他脸上打量。
过了半天，他摸摸下巴，一脸的费解：“不像啊……”
沈砚：“……”
姜卿廉：“你俩都说是兄弟，可你俩真是没有多少地方是像的。”
“他脸好小，气质又好。你就不行，凶得要死，凭心而问，你就不能像你兄弟那样温柔一点吗？”
沈砚：“我在军团带人，要什么温柔？”
“我也没对你温柔，是你自己脑补的温柔。头发那么放着，脸也不可能大，停止你的脑补滚回你的军团去。”
姜卿廉歪歪头，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啊？谁说你了，你连主语都分不清了吗？”
沈砚再一次问他：“我和你说的那个人真的一点也不像么？”
“当然不像了。”
“你认人到底靠什么认？你真的能记住人脸么？你军团手下哪天换个发型换套服饰，你不会也认不出来吧？”
姜卿廉：“你才认不出你手下人！这很难吗？来来回回不就那几张脸吗？”
沈砚心说在你面前的时候，天天军装军容，可不就来来回回都是几张吗。
他放弃了，不想说话，没好气地一摆手：“行了，走吧，没病也能被你气病。”
姜卿廉：？？？
“你有毛病啊，突然吃火药？我就说你怎么可能这么好说话，呸，当我前面的话没说！”
但他扭头走了两步，忽然没忍住，又回头添一句：“但你兄弟的事还是得替我转达，一码事归一码事，有事冲我来，不许破坏我的未来幸福！”
沈砚：幸你x了个福。
姜卿廉说完就走了，快到在这里多待一秒都是委屈他的架势。
沈砚也没打算留他，人一走，他气得也拂袖转身，正想回办公室继续工作，没想又看到还围在门边旁观的属下们。
他气得语气都发冷：“怎么，真嫌工资太高了，想替你们团长减轻负担？”
大部分人立马鸟兽散，留下伏心筝几人，还眼巴巴地看着他。
“沈总……牛啊。果然是坦白也喊不醒的小笨蛋。”
沈砚：“我没事骗你干什么？还有，不是我牛，是别人天赋异禀，这事不要算到我头上，和我没关系。”
伏心筝心说哪里和你没关系？
毕竟人家恋的就是你。
但是姜团撞上南墙也不回头，这事有点不好办。
假若现在跑去告诉姜团所有的真相，且不说会不会破坏沈总的不知名计划吧，哪怕是姜团，受到那么大打击、被沈总这么蒙在鼓里，他能善罢甘休，他能吞下这口气？
别是过来把他们s1军团全部炸掉才行哦。
现在还处于需要合作的敏感时期呢，提前暴露也不行，伏心筝暗中决定此事先暂缓——不——千万不要管。
至于以后姜团发现真相后，沈总怎么办、是个怎样的下场……
唔，只能让沈总自求多福，千万别把自己玩进去就行。
最后几人也乖乖巧巧地退开，同时，私下还悄悄沟通着。
沈砚头很疼：真是两边不省心。
只能闭眼当看不见，继续忙他自己的事。
那边，姜卿廉离开s1基地回到自己的基地，正好被到处找他的刘斯看到。
他马上赶过去：“上哪去了姜团？正好找你呢。”
姜卿廉一边问他什么事，一边随口回：“去s1基地。”
刘斯一听，惊呆：“姜团您去干嘛啊？”
别又去砸人家场子吧，沈团最近没招惹他啊，再这样下去他们s2成了蛮不讲理的恶霸了。
姜卿廉瞟他一眼，见不到美人儿所以心情不佳，回的语气也就不太好：“什么去干嘛？我去找沈砚。”
刘斯：！
“又找沈团打架啊？”
姜卿廉就无语：“怎么在你们眼里，我找沈砚就是要干仗？”
刘斯：事实不就这样吗？
尤其现在沈团还有另外的身份，他生怕自己团长彻底惹毛人家，葬送幸福，于是还是硬着头皮问：“那去干嘛呢？”
姜卿廉微微有点嫌弃他话多。
但还是回：“找的也不是他，去问他另一个人的事情。”
“不会是你家‘大美人儿’吧？”
“……你有意见？”
刘斯深吸一口气，终于忍不住，先召唤椿椿，然后问：“姜团，您平时到底靠什么记住我们这些人？”
姜卿廉莫名其妙：“你们怎么都问我这种问题？”
“还有谁问？”
“沈砚啊！”
刘斯默然，过了好半天，才又继续问：“那您怎么回？”
“什么怎么回？你们不就长那样，真的不难记住啊。”
“要是换成别的样子呢？”
“你们没有过吗？我有记错吗？”
刘斯仔细回想：确实没有……
因为他根本没认过，军团刚成立那会儿，大家常服出现在他面前，他都是直接问这个是谁、那个是谁，花了好些时间才能把所有人认全。
当时他们都以为，是姜团贵人多忘事，这么几百号人的军团，一开始认不出人来也正常。
哪怕放到现在，有些平时不怎么出现在姜团面前的人突然出现，他还是会问这是谁，他们也以为，是因为对方平时不太常露脸，人没能认全。
现在回头想想，有没有可能……
是他根本想认也认不了。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人本身就有脸盲症，在他眼里，根本不存在什么“样貌熟悉，但记不住”的情况，只有“这张脸我不认得，所以这个人我必定不认识”的情况。
这么想着，刘斯决定大胆实践一次。
又暗中联系了椿椿，让她换一个从来没有在军团里换过的造型，再来见姜团。
椿椿一看就知道针对什么事了啊，自己在军团里生活，为了方便应对需要临时出任务的情况，基本都保持着中短长度的头发。
见这么一说，她在屋里找了一圈，找了顶假发。
还是大波浪妩媚性感流的假发，与她本人的气质天差地别。
她戴上假发就这么出去了，连军装都没换。
结果人往姜卿廉面前一站，姜卿廉：“这谁？？？我们军团什么时候招新了，还是你们把外来人放进来了？刘斯，这是不合规定的，尤其现在是特殊时期，你怎么能犯这种错误？”
刘斯、椿椿：“……”
刘斯试探性问：“姜团，不如您再仔细看看？您认不出她么？”
姜卿廉就又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
“没有。认谁？我怎么不记得我们军团有这号人物？”
椿椿一把掀下假发：“现在呢？？？”
姜卿廉：？
“我靠，怎么是你？你们女人换个发型，怎么能变样到这种程度？？”
两人面面相觑，刘斯暗中低头搜索：脸盲症。
出来的科普表示，脸盲症患者根本无法看清一个人的脸，也无法在记忆力构建清晰的人面模样，只能靠发型、个人特征等细节，强行记忆，但也极容易产生混乱。
两人把科普看过一遍，椿椿扭头问：“姜团，你有没有觉得，沈团和您喜欢的那个人，声音很像呀？”
“……干嘛又提他？”
“您就说说嘛。”
“像啊，是挺像，有时候连些小动作也像，那又怎么样？反正人家比沈砚好多了，好看多多多多了。”
椿椿：“那我刚才戴着假发，您不觉得我的声音也熟悉吗？靠声音分辨不出我来吗？”
姜卿廉：“不是我说，你嗓音跟个男人似的，不是很好认哈。”
椿椿：“……”
我谢谢你啊。
这下真相大白：姜团不是真的故意自欺欺人、认不清沈团。
而是他本身就有病，真正意义上的病：脸盲症。
他真的好身不由己哦。
刘斯和椿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时间沉默。
但这时，姜卿廉忽然想到些什么，脸色顿时变得有点怪：“等等啊。”
“你们这是在干嘛？”
“干嘛突然披个假发来见我？”
“还问我声音像不像，又问沈砚和别人声音像不像……”
他一顿，脸色当场变得更阴沉，满面铁青：“等一下，你们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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