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奈看着窗外的天空,冬天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大概是要下雨了,积云很重,看不到什么阳光。
扭头看了眼日历,12月24日。
桌子上闹钟的指针规律的晃动,发出哒哒声响。
眼神涣散,思绪漫无目的的发散着,就这样盯着天空又躺了一会儿,还是起来套上一身黑色的族服,一大早起来了。
拉开卧室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庭院里墙壁上属于宇智波一族的家徽。
熟悉男人的背影出现在泉奈脑海里,风吹起他的长发露出战服上的图案,和墙上的家徽重合。
斑哥......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
之前战乱的时候,他们兄弟两人其实从来都没有过过生日,现在到了和平的时候,过生日的人却不在了......
在离开木叶的那些年你去了哪里呢?
回来和千手柱间决斗后,又去了什么地方?
你那么强大,距离木叶建村五十多年的今天,有没有可能还活着呢?
在我走之后,你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吗?
叹了口气,心里一阵阵钝痛,泉奈拍了拍胸口,强行安慰自己。
或许,没有了族人的束缚,不再考虑宇智波和千手的恩怨,斑哥在外面自由自在过得很好呢?
一大早,街道上还没有什么人,店面稀稀疏疏的刚刚开张,泉奈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就这样绕着木叶转悠,走到哪里算哪里,用目光描绘这个由哥哥和柱间一手创建,却由其他人延续发展的村子。
头顶最瞩目的火影岩,那里最开始只是一片岩壁,下面还有一条小溪,小时候哥哥很喜欢那个地方,因为能眺望的很远,还有一个不得不承认的原因就是......
和柱间约定之后在这下面建立一个村子,和族人一起生活。
站在火影岩上的泉奈漠然俯视着下面建成的村子,寒风吹起他的头发,他却一点不觉得冷。
当初他不同意和千手共建村子,最后宇智波被排挤,这中间都没有他的参与,到头来宇智波果然还是成为了木叶建村初期的工具。
要问他怨不怨木叶,肯定是怨的,尤其是对千手柱间。
成王败寇,胜者为王,这个他认,但利用就利用,却偏偏整出爱和大义那套,哄骗斑哥带着宇智波加入了他。
虽然斑哥嘴上说着两人是仇敌,但泉奈知道,对于千手柱间斑哥是认可他的,所以在知道如今宇智波的境况,他才那么愤恨。
在宇智波辉煌的时代,他是实打实的鹰派,绝对不愿意宇智波屈居人下,可现在宇智波已经没落,生命中最重要的斑哥和族人,其中斑哥已经不在,之所以还和木叶周旋,希望两方能和平相处,不过是想让族人有个安宁和平的归宿罢了。
“你在建村的第二年离开,是不是就是预料了这种情况呢?”
风卷着落叶吹向远方,四周一片寂静。
十二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今天又是阴雨天,寒风阵阵。
回去的路上,泉奈在花店面前驻足,因为天气寒冷,植物都没有往屋外摆,他趴在玻璃上愣愣的看屋里盛开的花朵。
老板娘看他一直在外面看,大概以为他没钱买,于是出门好心的拿了一朵花送给他。
泉奈的目光依旧放在屋里开的灿烂的花朵上,指着其中一种问道:“那个是什么花?”
“啊,那个是朱顶红,虽然叫朱顶红但其实有好几种颜色的。”
“我要那个白色的,请给我一束。”
“好的,马上拿给你。”
用钞票得到想要的花,泉奈抱着花又回到火影岩上坐着。
“既然不知道你的祭日,那在生日这天,献给你一束花。”他双手捧着那束鲜艳的还带着露水的花朵,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希望你会喜欢啊,哥哥。”
“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守护好我们的家族,即便你不在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
“因为我先走一步,让你在这世上孤零零的一个人......”
“对不起。”
水珠滴溅在花瓣上,又顺着光滑的花瓣流入花茎,留不下什么痕迹,最后,这束花被放在了火影岩上。
......
早上天很阴,但鼬刚醒来就觉得不对劲,他伸手往被子里摸了几下,掀开被子一看,泉奈竟然睡在他身边。
“泉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鼬笑话他,“该起床了哦。”
泉奈看起来状态不太对,也不回话,只闭着眼睛抱着他的腰,“哥哥,抱着我。”
鼬眼睛微微睁大,暗自吃惊,毕竟泉奈从不这样叫他,虽然只有三岁,平时总是爱恶作剧,但性格格外强硬独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展示脆弱。
如他所愿躺回身边搂着他,鼬声音轻柔,带着笑和纵容问道:“怎么了今天,突然这么粘人。”
两个孩子紧密的拥抱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头发上,痒痒的,被窝暖洋洋,泉奈嗅他身上的味道,是好闻的洗衣粉味,美琴妈妈常用的那种,被暖气烘着,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虽然和斑哥不一样,但很温暖。
“是想家了吗?”思索片刻,最后鼬得出这个结论。
“抱着我。”
泉奈只是这样说,带这些固执又迫切的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头顶上,小了一圈的手掌控着他的手轻轻抚摸自己的头,鼬的手掌很软,还处于小孩子的范围,顺着泉奈的力道主动抚摸着。
“不够,抱紧。”泉奈呵斥。
鼬虽然不理解,但因为不想泉奈伤心所以牢牢的抱了上去,两人在被窝里交颈,发丝交缠在一起,看泉奈安静下来,他斟酌着用词安慰道:
“如果是想家的话,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如果是遇到困难的话,也一定要说出来,我们是家人啊,家人会无条件帮助你的。”
泉奈的脸深深埋在他胸膛前,还是不太像,斑哥的肩膀要更宽阔,个头也更高,手也更大,鼬的手很软,胸膛也属于小孩子的纤细,力道也很温柔。
“来叫我的名字。”
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依照他希望的带给他温暖。
“泉奈,到底是怎么了?哥哥很担心你。”
泉奈放下自己脑袋上的手收回去了,渐渐的,闻嗅的举动慢慢变成了梗咽,属于孩子的身躯抽动着,连幅度都很小,哭也没有发出声响,只是默默流泪。
“今天是一个重要的人的生日。”
“那是应该高兴的事啊。”
“但他已经死了,在他生前,我一次都没能给他庆祝过生日。”泉奈又闭上眼睛,仿佛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鼬能感觉到衣襟湿了一块,但对于一个因为失去亲人而悲痛的人,他能做的只是不断安抚。
“我觉得那个已经死掉的人知道你还能这样想着他,想着他的生日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就算你在他生前没能给他过生日,但现在还活着的人最重要不是吗?也就是你自己,怎么做能让你自己舒服一点的话,你就怎么做。”
“我买了一束白色的花送给他。”
“这样不就很好?”鼬一下一下拍他的背,语气温柔。
但越温暖,他就越留恋,就控制不住回想和斑哥的点点滴滴,独独对他温柔的斑哥......斑哥对他那么重要,自己却连祭日都不知道,也不能告诉任何人自己的在意。
眼泪已经不受控制,泉奈知道自己这样状态不对,眼睛好像只是一个宣泄的载体。
“我不能忘了他。”
“嗯。”鼬轻哄。
“要是连我都忘了他的话,那他也太可悲了不是吗?”
“那就不忘记。”
即便在那些史书里将斑哥记载成危险分子,但对他来说,那永远是他最重要的哥哥。
鼬卧室的房门被从外面缓慢的拉开一条缝,穿着小衣服的佐助那张胖乎乎的脸挤了进来,亮晶晶的眼睛大概除了哥哥什么都装不下,嘴里咯咯笑着就朝被窝走过来,一到榻榻米边上就膝盖一跪爬到被子上。
“哥哥……哥哥……唔唔”
鼬抱着泉奈,背后又被另一个孩子佐助抱住,一前一后被孩子包围,“好了好了,佐助先放开,不行,佐助不要吃我的衣服。”
“噗。”泉奈破涕为笑,“鼬还真是受欢迎啊,我都稍微有些嫉妒了。”
“哈哈,能让弟弟们信任,我也很高兴啦。”鼬把佐助从自己身上拔下来抱住,左手搂着泉奈,右手搂着佐助,再次关心,“要是眼睛疼的话就再睡一会儿吧,佐助应该是饿了,我带他去吃点东西。”
在鼬起身的时候,泉奈拉住他的衣服,鼬回头看他。
就见他仿佛摒弃了情感,面色平静、理直气壮、不带一点撒娇和害羞,但鼬明明看到他的手正紧张的缴着被子。
“亲我一下。”泉奈强装镇定的偏着头看着地面。
鼬心里痒痒,脸上绯红,这是什么,好可爱。
微笑着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手也不受控制的在如愿在他肉乎乎的脸上揉了一把。
“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嗯。”眼睛看着地面,冷傲又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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