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休息了两天,我再次怀疑自己没有得到孤勇者老伯的内力。
但是楚应予说那股磅礴的内功只是我用不出来,用不了就好像没有,也没法护体运用。
就像上了锁,需要我自己冲破。
明明说我是威胁,还敢给我解惑,有点勇哦小弟弟。
通俗地说,我现在就是一座沉默的活火山状态。
行吧,等我哪天灵光一闪开挂,纵横江湖什么的还不是不在话下。想着呼风唤雨的场面,我嘿嘿傻笑两下,可能别人看着会很惊奇。
所以楚应予摸了摸我的额头,说道:“再喝一碗药。”
完了,我成大郎了!
“别别别!药喝多了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不会。”
“又不是你喝药,你当然不在乎!我残疾了或者傻了怎么办?你一辈子带个拖油瓶吗!”
“……”
他居然有在认真思考。
我软磨硬泡地表示剩下的药,留着晚上喝,我们要科学喝药,不能贪杯。
楚应予也是自己想通了,这才没有再灌我一碗。在我躺在床上当废物时,他竟然没有忘记帮我收内衣裤。
看着那双好看的手拎起内衣,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这是肚兜么。”他问。
“是的。”我面无表情地点头,顺便补充另一条是裤裤,不要随便摸!
幸好他没有再多问什么,而是收拾好后又放在了箱子里,我这才心下放松地闭眼睡了。
夜里是被他捏脸捏醒的,睁眼就看到他拿着一碗药。
大郎喝药虽迟但到。
眼前的药是热的,他甚至另一只手上拿着酸果子,是为了综合我嘴里喝药后残留的苦涩味。
不难看出他的态度很好,做事也用心。
一个人对自己用不用心,是能感受得到的。除了父母祖辈,我确实在这个可能会杀我的少年身上体会到了对我的认真。
但怎么说呢,我想感动,也不太敢,就很矛盾。
你说养猪场的人对猪崽用不用心?用心,那真情实感的绝不会有假,但结果还不是要卖掉宰掉。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是不是绑定了攻略系统,我才是大魔王的设定,如果不拿下我,就会怎样怎样。
还是说这是一个穿书双重生设定?我其实已经重开一次了,但现在失去了记忆,所以他对我如此照顾?
然后楚应予一定是个对我不好的渣男,在我第一回合的时候伤我害我折磨我,等失去我了,又追悔莫及。现在开号重来,他就装痴,开始不动声色攻略我!
我觉得自己想得很有道理,言情小说可不是白看的。
接过碗,我看着能送人上路的药汁,捏着鼻子喝了。
如果有什么事情是你不能理解的,那么就要选择一个可能性去相信。
双重生和隐藏身份攻略的戏码太超前了,就换一个最老土常见的思路去想。
所以,有没有可能,楚应予对我一见钟情,因此千方百计地对我好。
被他投喂了野果爽口后,我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小妈既视感太重了,他如果不是那么危险的杀手,放在现代来说,应该是非常讨人喜欢的男孩子吧。
能打还能做家务,又不会有怨言,是个行动派帅哥。
“楚应予,你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
少年挺直的脊背因为我这突如其来的话而一顿,束在脑后的马尾辫扫过肩头,他转身看向我,这张侧脸像是雕塑家手下没有缺陷的作品。
他这无悲无喜的模样,竟也蒙上了一层疏离与圣洁,如果对我慈祥点,说不定还泛着母性光辉呢。
“一见如故。”
没想到楚应予居然纠正了我的一见钟情词语,换成了另一个意思相差挺远的。
小样,是不是害羞了,所以不敢承认,到底是弟弟。
“你如果只是想控制我,也可以不用对我这么好,说到底,我算是你的俘虏。”
“这由我决定。”
“我可以理解成,你想对我好?”
“嗯。”
得到了承认,反而一点都不甜,也不小鹿乱撞。
你说他喜欢我吧,我又感受不到那种爱情带来的粉红泡泡,比如一点羞涩,不确定的小心思,又或者止不住地想凑近。
但你说他不喜欢我吧,对一个阶下囚何必?
一定有我忽略了的地方。
这一天下来,我的病情有所缓和,只是贴身的衣物被汗液给濡湿,我又不敢随便去洗澡,担心感冒加重。
而我能想到的地方,楚应予也考虑到了,他给我打来了一盆热水。干净的衣服依旧来自于孤勇者老伯留下来的,甚至过长的裤腿与袖子都被楚应予给剪裁短了。
我不用穿得不伦不类像挂帐子了,他这一手居家技能实在让我不得不佩服。
楚应予走到床前,伸手就来脱我衣服,我死命抓住他的手背,“我自己擦洗,我可以!”
“……”
很好,他鸟都没鸟我。
每当我觉得楚应予还不错的时候吧,他自己又给我这火热的心里浇下一盆冰水。让我这蚂蚁乱爬的心又冻起来,什么封心锁爱的戏码。
很羞耻,也很无奈,被子被掀开,我被这个小两岁半的少年给剥光了。
他无视了我的挣扎,我像案板上的鱼肉一样,被擦洗了一遍。
趴在床上,脑袋陷在枕头里,凉飕飕的背上感受着温热毛巾地擦拭,我咬紧牙关,绷直了身体。
要是有镜子,我一定和煮熟的小龙虾差不多,屈辱!
一只手被他抓起,毛巾顺着根根指缝揉过,手腕、小臂、手肘、上臂再顺着肩膀到后颈。
有点痒,挺尸的我忍不住扭了下,结果就被他面不改色地摁住了。
结结实实,心如止水地给我擦了身体,又给我穿上衣物。
我躺在床上,思绪放空,有种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的懵逼感。
表姐夫给他家狗洗澡,好像就是这样的。
目光幽幽地瞄向了少年,我有种毛骨悚然的,不真实的感觉。
他绝对不喜欢我,对我的态度是好,但没有半分尊重,有的是居高临下的安排与一意孤行地摆弄。
我在他眼里好像不是一个人。
夜里又被他顺抚着后背睡着,理智上在抗拒,身体却没有办法抵挡这种照顾。
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一个人在这古代的岛上,不一定能活得这么轻松。
就算当时乘坐船只去了中原,人生地不熟,我又如何融入。
穿越可不是坐车去往国外,而是切切实实不在一个世界了。我为什么不反过来利用对方,让自己尽早地适应,然后再找机会逃脱。
打定主意,我不再有什么反抗的行为,也就顺着他的摆弄。两天后,我的感冒就好了。
但因为我生病期间,错过了风向天气很好的出海时机,所以还要在这里待几天,楚应予也不怪我。
冬日里终于停了风雪,难得的碧空万里,我坐在远处被海水冲不到的石头上,看着楚应予加固木筏。
他是不是神仙下凡,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果然他是鲁滨逊,我是星期五。
迎着和煦的阳光,拉着竹筏走来的少年宽肩窄腰,看得人感叹不已。我却在相处中逐渐清醒,一脸月经不调地注视着他。
“辛苦大哥了,我给大哥捶背捏肩。”
识时务的我跑过去想巴结两下,被他一摆手回绝了。一般情况下,他不会让我碰到的。
只有他主观意识下碰我,我想对他怎么样,就得掂量。仔细一想,只有说身世的那一次,我在他的准许下揉到了他的脑袋。
就连晚上睡觉,我睡着了,第二天醒来,他都不在床旁边的。
越想越觉得这弟弟有问题,长得好看但是有毛病,残次品。
天气这么好,沙滩上的积雪比山里融化得更快,吹着湿湿冷冷的海风,我裹紧外袍坐好。看着楚应予把改好的木筏拴在了隐蔽的高地后面,免得被浪给卷走。
我清了清嗓子,刚一张口就灌了一口海风,呛了几声后,对上他关爱残障的眼神。
“我们好歹是搭档了对不对。”
“……”
“虽然我不想对你刨根问底,但我其实是个比较谨慎的人。你无缘无故对我这样,我猜不透你的用意。”
这句话仿佛引起了楚应予的一点反应,原来在阳光下,他那双冷冽漆黑的眼睛就不像无底洞了,是纯粹的,好看的黑色。
这种眼神,给我一种单纯的错觉。
“不用猜我的想法。”他说。
“我也想,但控制不住,我打不过你,就会担心自己的小命,弱者会时刻注意到强者的情绪和态度。”
“注意了呢,就不会死吗。”
“……”
满分回答,但听了就很让人生气,想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我没杀你,就是不想。想杀你,你就活不了。”
好有威慑力的一句废话,我承认我怂了。
“那我请问一下,就是在我们身处的这个天地中,有没有什么怪力乱神,轮回转世呀?比如,我俩前世有缘,今生来续。”
“你是不是病没好。”
说完就过来给我把脉,我翻了个白眼,放弃了这个构想,“我是不是和你哪位故人长得像?”
楚应予点头了,我欣喜地盯着他,好似找到了突破口。
我找到答案啦!
原来搞了半天是替身梗,多么熟悉的操作,难怪只能他对我毛手毛脚,不准我对他上下其手,那我更要探听清楚,也好为自己以后铺路。
还沉浸在冷厉杀手小替身这种多年前的狗血戏码中,某人的爪子又揉上了我的头。
被薅了两下,我的那种违和感又出现了。
他在行为上这么亲近我,是因为以前也对那个白月光这么做吗?
结合他自爆的身世来看,年少颠沛流离,被生母卖,然后流落荒岛,被捡后又被转送了,有没有可能在成长的过程中遇到温柔的女性。
然后这名女性给与了他关怀和感情,但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或者是死掉了?
于是在遇到我后,尽管我抢了他的果实,还这么拖油瓶,他也还是舍不得杀了,不想抛弃,完全解释得通了!
有疯批那味儿了,发掘新属性。
“没关系,我可以当替身,你尽管说要求。”谁还不是个演技派啊,只要搞懂需求,不让我云里雾里的,我就能对症下药!
楚应予默然片刻,平直的嘴角略微浮起浅笑,那颗许久未见的小虎牙露了出来。
我该怎么赞美这笑容,是拨云见日的那种惊喜与冲击,能让我冲昏头立即答应结婚的笑!
“学狗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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