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黑影一闪,少年便站在了顾怀柔身后,懒洋洋斜倚在大树上,阴翳盯着顾怀柔道:“唔,这是姑娘首次夸我,我得好生记下。”
顾怀柔见他果真在此,心中一沉,低声道:“你胆子太大了,居然还敢入宫。”
少年无所谓一笑道:“多谢夸奖。”
“我没有夸你。”
“呵,姑娘可是要去安县?在下陪姑娘一道罢?”
“你为何要跟着我?”
“啧,姑娘想让谢泽安死,在下自也如此。”
“怕不止如此。”
“姑娘以为呢?”
“你喜欢跟着我。”
顾怀柔璀璨一笑,令少年心中一动,嗤道:“姑娘想多了。”
“但愿如此。”
她做梦都想摆脱这神经病,若能重来一次,定和谢昭堔井水不犯河水,而不会在炼城招惹他。
顾怀柔话罢,低声道:“对了,合作的事儿……”
“当心隔墙有耳,姑娘当真要在宫内聊这些?”
谢昭堔讥嘲道。
顾怀柔朝四周望了一眼,见无一宫人经过,紧张望向谢昭堔道:“你快些设法离宫,我们在马车上说。”
安县距皇城路途遥远,说不定会遇见山贼,她单带容卿两人想必不够,若能得谢昭堔相护,才能安稳。
谢昭堔同太子是死敌,她不担心谢昭堔会在路上害她。
顾怀柔前往宫门口时,少年也身影一闪,不见了踪影。
她踏出宫门后,雁儿心中一喜,忙道:“小姐,您终于出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
“那大公子……”
“先回家一趟,收拾细软前去安县,此事一步一步来。”
顾怀柔敛眉话罢,便伸手推开了车门,顿时面色大变。
“谢……”
她正要呼喊出声,车内少年便桀桀一笑,捂住她的唇瓣,将她强行抱到怀中,一脚踢上了车门,在她耳旁吐气如兰道:“见到在下不开心?”
顾怀柔寒毛直竖,死死盯着他道:“你何时钻入马车的?”
谢昭堔眸透揶揄,捏住顾怀柔的下巴道:“不告诉姑娘。”
他倾下身子,撕咬起了顾怀柔的唇瓣,眸底一片嗜血兴奋。
“唔唔……”
顾怀柔瞳孔放大,猛地朝他胸前推了过去。
“小姐,您怎么了?”
雁儿语透担忧道。
“没事,回顾家。”
顾怀柔含糊不清话罢,车夫便驾着马车,朝西边而去了。
许久后,谢昭堔才放开顾怀柔的唇,饶有兴味摩挲她的脸颊道:“姑娘可是吃了糖丸?小嘴儿真甜,还想吻呢。”
顾怀柔疼的泪眼娑婆,压低声音道:“我不同你一道去了,你我各走各的罢。”
“不成,在下偏要跟着姑娘。”
“你……”
“顾修云既不愿合作,在下也不勉强。待顾家被灭满门时,在下会接姑娘离开,同姑娘朝夕相处的。”
“你又跟踪我?”
“姑娘待如何?”
少年吻向她修长的脖颈,长而浓密的睫毛,不时撩过顾怀柔的肌肤,麻麻酥酥甚是舒服。
“我自拿你没有办法。”
顾怀柔咬唇话罢,又道:“我会尽力说服爹爹的,若是不成……我便设计嫁予太子,伺机取他性命,与他同归于尽,以佑顾家安康。”
谢昭堔眸色骤然阴翳,似笑非笑地道:“姑娘再说一遍?”
顾怀柔心头一沉,不敢言语了。
她不知谢昭堔为何突然生气。
谢昭堔同她耳鬓厮磨,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在下可以不要兵符,帮姑娘对付太子。但等太子失权后,姑娘需嫁予在下,如何?”
顾怀柔冷冷望着他道:“做正妻?”
“唔……或许是妾罢,到时看在下心情。姑娘身子柔柔软软地,抱着倒蛮舒服。”
少年思索了一番道。
“不可能。”
“嗤,你宁愿嫁给太子,也不愿嫁给在下?”
谢昭堔神色阴郁,露出了一排阴恻恻的牙齿。
“对。”
重生一世,她决不会再落入他的魔爪,遭他日夜欺凌。
“姑娘讨厌在下?”
谢昭堔修长右手摩挲顾怀柔的脖颈,笑意不达眼底。
“也……也不是罢。总之你离我远些,我才能余生安好。”
顾怀柔双眸一动道。
细细想来,她虽惧谢昭堔入骨,但谢昭堔在摄政王府,好吃好喝地待她,护她免受刺客追捕,她好似……并不讨厌他?但恨嘛,说来也是有些的。
谢昭堔幽幽地盯着她,扯了扯唇角道:“在下曾得罪过姑娘?”
顾怀柔:“……”
你天天都在得罪我。
她深吸了一口气,闷闷地道了声没有,又道:“你帮我解决太子,我帮你对付南王,助你掌权如何?”
“就凭你?”
少年眸底一片冰冷。
“不愿意算了。”
“嗤,那便试一试罢。”
“你……”
顾怀柔正要顶嘴,马车便停了下来,雁儿轻声道:“小姐,到后门了,您快些回去收拾细软罢,奴婢去唤容卿他们跟上。”
“好。”
顾怀柔点了点头,蹙眉望着谢昭堔道:“放开我罢。”
“求我。”
少年倾城一笑道。
“求你。”
顾怀柔话罢,少年终于将她放开,斜倚在马车上,把玩起了染血匕首,唇角噙着一丝凉薄笑意。
顾怀柔叠好两身衣服,带上一百两银子,将其包好抱在怀中,正准备从后门离开,便听见东厢房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她以为是丫鬟在收拾东西,正欲离开,便听见了顾修云的咳嗽声,心头一沉,忙走到东厢房门口,透过门缝望向里面。
入目所见,谢泽安着一袭紫金蟒袍,正坐在太师椅上,冷眼望着跪地的顾修云,冷嘲道:“顾国公如宫一趟,未曾见到父皇,想必很失望罢?
你若想顾烨平安归家,最好快些去寻苏家主,将两块兵符一并交给孤,到时孤心情好了,说不定还会纳顾怀柔为侧妃,我们两家……”
“殿下痴人说梦。”
顾修云抬起下巴,国字脸上一片正气凛然:“在下承蒙先帝洪恩,世袭国公尊位,自谨遵先帝遗愿。顾国公府虽不如先前鼎盛,却也不是任人欺凌的。
殿下若将顾国公府惹急了,我们何事都能做得出来。”
“呵,看来,于顾国公而言,兵符比顾烨重要。不知顾大公子知道此事后,会作何感想?
你这个老顽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谢泽安眸透怒意,狠狠一脚踢在了顾修云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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