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答不答应?”
这时,顾怀柔听见一阵脚步声,转头一看,便见是顾家马车到了,面色一变,咬唇道:“我答应你便是了……”
少年这才放开她的手腕。
因两人声音很轻,旁人并不知他们在谈些什么,苏尚卿见少年终于放手,面色稍缓,冷冷望着谢昭堔,蹙起了细眉。
看来,以防发生变故,要快些同柔柔定亲了。
很快,一辆黑色马车便停在了大理寺门口,顾修云和杜若允依次下车,同苏尚卿他们打过招呼后,便震惊望向了顾怀柔,神色各异。
但如今身处大理寺,还有外人在场,他们相视一眼,未曾多问,杜若允握紧顾怀柔的手,颤抖着道:“想不到有朝一日,竟是我们家柔柔救了烨儿和韩青公子。
母亲早就同你爹爹讲过,我们家柔柔心性聪慧,并不比男子差,你爹爹却一直……”
顾修云神色复杂望着顾怀柔,抚了抚她的鬓发道:“柔柔,是爹爹无能,也是爹爹低估了你……此处不便多言,回家后再细讲。”
“爹爹独自撑起顾家,已然不易,万万不能这般讲。”
顾怀柔望着顾修云鬓上的白发,鼻子一酸,在心中暗暗道爹爹又老了。
顾修云又说了几句话,无意中望向长身玉立,气质阴郁贵气的谢昭堔,愣了一愣道:“柔柔,这位是……”
“上次我遭刺客劫持,便是这位公子救我回的顾家。今日又蒙他相助,大哥才得以无恙……”
顾怀柔扯了扯唇角,瞥了谢昭堔一眼,见他神色并无变化,知他对此回答还算满意,顿松了一口气儿。
“原是如此。”
顾修云眸底一片炙热,面透感激,朝谢昭堔抱拳道:“多谢公子屡次出手相救,还望公子能给顾某一个薄面,随顾某回顾家一趟,在下定为公子接风洗尘,以谢公子大恩。”
“可。”
谢昭堔扯了扯唇角,抱拳道:“这厢有礼了。”
“好好好,柔柔,尚卿,你等随我去接烨儿回家,一道回顾家赴宴,今晚双喜临门,咱们不醉不休。”
顾修云拍了拍顾怀柔的肩,便大刀阔斧前往了大理寺内,随杜仲正去了大理寺地牢。
顾怀柔见他走路生风,勾起了唇角。
如今大哥无恙,太子被收回大权,于顾家自是好事连篇,爹爹许久未这般高兴过了。
他若能一直这般开心,看她和大哥嫁人娶亲,儿孙满堂该有多好啊。
她很快跟至顾修云身后,在地牢内见到了顾烨。
因杜仲正并未给顾烨行刑,顾烨除了瘦削一些,生出了些胡茬外,并无一丝变化,且增了一丝成熟男人的气息,令顾怀柔怔了一怔,开玩笑似地道:“几日不见,大哥愈发俊美了。”
她刻意缓解地牢内压抑气氛,顾烨也眸底带着红血丝,笑望着顾怀柔道:“承小妹夸赞,大哥定早日给你寻到嫂子。”
“不必着急,顺其自然便好啦。”
顾怀柔心中泛酸,轻轻抱住顾烨劲瘦的腰道:“大哥,这几日你可曾受苦?我好生想你……对了,我们已给大哥平反了,现今是来接大哥回家的。
还有,大哥和韩青所遭祸事,皆是由太子而起……”
她正要多说,便觉察到谢昭堔阴鸷的目光,打了个寒颤,忙放开顾烨,空中戾气才散了一些。
“回家再说罢。”
杜若允试了试眼角的泪,握紧顾烨的手腕道:“烨儿,你可有要收拾的东西?快些准备罢,咱们得趁天黑之前,再去刑部一趟,看望一番韩青公子,他无父无母,想必无人去接。”
“是,母亲。”
顾烨缓缓点头,深深地望顾怀柔一眼,便简单收拾一番行礼,同杜仲正告辞,随杜若允他们坐上马车,一道前往了刑部。
顾怀柔见到牢内的韩青时,韩青已浑身伤痕,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清冷瘦削的容颜上一片死寂。
他在望见顾烨时,眸底才出现了一道光亮,喃喃道:“公……公子……您无碍了?”
顾烨眸底一片赤红,同他两手紧握道:“无事了,已无事了,我们是来接你出狱的。你先再顾家住上两月,养一养伤再回宫罢。”
“不劳烦公子了。送我回宫便是。”
“好兄弟,你如今伤痕累累,不能再回那龙潭虎穴,便听我的罢。”
顾烨语重心长话罢,杜若允也温柔一笑道:“好孩子,随我们回顾家罢,还住你以前住的落瑟院,总比一人在外孤零零的好。
知你想谋一个好前程,待你好了,我们便送你回宫,不会耽搁你的。”
韩青鼻子发酸,低声道:“有劳了。”
顾怀柔浅浅一笑道:“不过三年未见,韩青哥哥怎这般客道了?”
韩青挠了挠头,腼腆一笑道:“自小孤零惯了,不好意思拖累人。”
“你曾是顾家门客,顾家便是你的家。”
顾怀柔眸底尽是真诚。
她幼时常见到韩青,陪同在顾烨身旁,不时给她掏鸟窝捉蛐蛐,早将韩青当作哥哥了。
韩青一愣,许久未言,眸底浮现了一丝浅笑。
很快,顾修云便接韩青回顾家落瑟院,另请来梁大夫给他医治,吩咐他好生疗伤,派丫鬟贴身照料他后,便同苏尚卿他们前往了前院。
因他们表面依旧忠于太子,太子刚刚失权,他们大张旗鼓庆贺恐遭人闲话,便只设了一桌宴席相聚,未曾宴请他人。
宴席散后,落雪痕便同顾怀柔告辞,前往了落家,苏尚卿临走前深深望着顾怀柔道:“柔柔,你可想早些嫁予我?”
顾怀柔想,做梦都想。
她正要点头,便发觉谢昭堔正斜倚在树旁,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从头凉到了脚,低声道:“我如今还小,尚卿哥哥……不必如此心急。”
苏尚卿温润的眸一黯,笑着道:“是我沉不住气了。柔柔,你看,这是我亲手给你雕的玉佩,你可喜欢?”
他拿出一块成色极品,雕作牡丹花状的玉佩,递到了顾怀柔手中。
“喜欢,太喜欢啦,谢谢尚卿哥哥。”
顾怀柔心中一喜,忙拿着上下把玩,眸底似含熠熠星辰,令苏尚卿心中郁闷一扫而空。
“柔柔喜欢便好。”
他又同顾怀柔说几句话,才依依不舍转身离开,动作优雅贵气,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嗤……”
谢昭堔扯了扯唇角,一脸残忍阴冷:“扔了。”
“扔什么?”
顾怀柔警惕望着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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