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柔:“……”
她被气的眼前发黑,正要同少年辩驳,少年便不见踪影,且地上还落下了一支兰花玉簪。
顾怀柔愣了一愣,忙披上衣服,将玉簪拾了起来,见其玉料乃是极品,雕工却是一般般,且上面还刻了柔柔两个字,细细一猜,便知是少年买了玉料,自个儿雕的。
她拿着玉簪在手中把玩,眸底掠过一抹讶然。
他竟亲手给她雕了玉簪。
上面隐约能闻见淡淡血腥味,他雕刻时定多次划伤了手罢?呵,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顾怀柔本想将其随手放入木匣子里,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少年蹲在墙角,认真雕刻玉簪的一幕,突然有些不忍了。
明日是昭国一年一度的美食节,她想带着雁儿她们上街,好好地散散心,顺道想想如何算计太子,便……将簪子戴上罢,也算承他的心意了。
她为何要承他的心意?
不戴了。
他若生气要掐她怎么办?还是……戴上罢?
顾怀柔正犹豫时,便见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喃喃道:“这个点儿,他应还未到蓬莱阁罢?怕又要旧伤复发了……”
他果真一向运气不好。
不管他了。
顾怀柔坐在窗口椅子上,单手托腮,幽幽望向了窗外。
“也罢,还是去看看他罢。”
半响,她揉了揉太阳穴,便拿起两把油纸伞,将其中一把打开,撑伞朝蓬莱阁走了过去。
半路上,他看见少年正拄着手杖,缓慢慵懒在大雨中走着,墨发披散在肩,背影瘦削寂寥,若被遗弃的流浪狗一般,不时拍了拍被水浸透的衣袖,嗤道:“晦气。”
这时,他突然感觉雨停了下来,眨了眨狠戾的桃花眸,朝身后望了过去,便见少女正踮着脚尖,艰难地给他撑伞,不由得愣了一愣。
“喏,再给你一把。”
顾怀柔将另一把伞递给谢昭堔,浅浅一笑道:“大半夜的,莫再沾染血腥啦,省得又要做噩梦,快些回去歇息罢。
恩……你雕的玉兰发簪我甚喜欢,以后不要再雕了。”
她瞥一眼少年带伤的手指,少年忙将手指藏在身后,冷嗤道:“你怎么来了?”
“我怕你淋雨旧伤复发,再浪费我的雪肌膏。”
“原是如此。”
少年眸色黯了几分,扯了扯唇角道:“伞送来了,你可以走了。”
“告辞。”
顾怀柔转身便要离开。
她刚朝前走了两步,少年便握紧了她的手腕,顾盼生辉的眸骤眯,阴鸷盯着她道:“柔柔,明个儿带我一道上街,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顾怀柔面色一变,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前世。
柔柔……
前世谢昭堔便是这般唤她的,他每唤一次……她心中都多一丝惊恐,因为他声音愈是温柔,在床上便愈是残忍无情。
她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我说过,莫这般唤我。”
“偏要唤。”
少年眸色狠戾,右手摩挲着她的脖颈道:“姑娘可是听不懂在下的话?回答。”
似顾怀柔再犹豫一秒,他便会拧断顾怀柔脖颈一般。
“好……明日,明日我带你一道去,辰时你在后门等我。只是我甚好奇,你说的意外收获是什么?”
顾怀柔紧张望着他的右手道。
“嗤,明个儿柔柔自然知晓。”
“有关太子的事儿吗?”
顾怀柔小心翼翼问道。
少年并未回答,很快不见了踪影,空中还残余少年身上幽冷体香味,恍若一场怅惘的梦境,不甚真切。
顾怀柔心事重重,后半夜才睡着。
翌日清晨,她洗漱完毕,着一袭秋香绿上襦,下着浅红色长裙,外披暗红色披帛,命雁儿给她绾了随云髻,戴上谢昭堔雕刻的兰花玉簪,同杜若允禀告后,便莲步轻移,来到了后门。
昭国美食节在泠街举行,后门离泠家甚近。
许这是谢昭堔头次陪顾怀柔上街,他便尤其重视。
顾怀柔还未起床时,他便去买了一袭新衣,沐浴更衣换了上去,站在后门等候起了顾怀柔。
少年墨发高束,头戴黑玉簪,身着暗纹黑袍,薄唇噙着一丝凉薄笑意,正敛眉把玩麒麟手杖,身着芝兰玉树,高岭之花一般,贵气逼人。
只是他身上戾气太重,令人心生惊恐,不敢近他半分。
顾怀柔顿时心中一凝。
谢昭堔这一身行头,同前世甚是相似,另她双腿发软,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
谢昭堔长而浓密的睫毛微颤,阴戾望向顾怀柔,挑眉道:“柔柔后退作甚?怕我?”
他瞥一眼顾怀柔戴的玉兰发簪,眸底掠过一抹浅笑,朝顾怀柔步步紧逼,威压强大。
顾怀柔正要继续后退,他便握住了她的手腕,动作霸道有力,勾唇道:“逃得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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