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虞渊一直没有等到手里伪装成太启的人告诉自己答案,他杀意已决,手再一次收紧,对方已然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垂着四肢一动不动。
就在虞渊将要折断他的脖子时,这个伪装成太启的人却猛地抬起头来,嘴唇翕动着念了一句咒语,化成了一个光点冲入虞渊的记忆中!
“就凭你也想窥探我的记忆?”
虞渊松开手,对方的逃窜来得突然,虞渊却不慌不忙地抬起手,周围的情景赫然清晰起来,虞渊瞥了一眼身后巍峨的昆仑,走到西边,俯身看向眼前深不见底的沟壑。
风传来了沟壑深处的声音。
“陛下,处理了吗?”
“不了。”
虞渊就像是一只玩弄猎物的野兽,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意外的闯入者在深渊里彷徨失措,一个日夜轮回很快就过去了,西边的深渊里依然是一片黑暗。金乌从高空中飞过,即将到达昆仑西边折返回到东边的扶桑树上。
这一日最后的阳光照在虞渊的身上,他身上的t恤一寸寸结成了金色的铠甲,虞渊的脚下踏着万丈昆仑,没有表情地看着杰拉德在沟壑深处惨叫着挖掉了魅魔眼球的碎片,身上的衣服和皮肤像洋葱一样层层剥开,露出了头顶巨大的羊角和玲珑有致的身材。
天黑了。
眼前是无底深渊,虞渊却如履平地,宛如云端之上走来的君王。
这是属于虞渊的时刻——
他是黑夜的主宰。
西边的深渊燃起熊熊烈火,铁靴沉重地踏在燃烧的地面上,来自海外的顶级魅魔碎片,就这样化成了尘埃。
巨大的骨偶从烈火中升起来,走到虞渊的身边跪了下来。
“陛下——”
虞渊做了一个不必的手势:“时候未到,给他点教训放他走,他不会记得的。”
“是。”
虞渊又抬头看向云端的昆仑。
今夜无星,厚厚的云将月光也遮得一干二净,放眼看去,只能模糊地看到昆仑之上的神殿的黑影。
虞渊看了许久,又低声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算是来了,可若是再早一些就好了。”
“能和他见见就好了。”
“他会理解我做的一切吗?”
虞渊很快又回到昆仑神殿,他知道,这只是他封存记忆里的地方,这里的神侍,神兽,天池,花草,都是他在昆仑陪伴东君的无数个日夜里,细细描摹下来封存在记忆里的虚幻物。
虞渊又一次进入了太启的寝殿。
这是他在昆仑最后的记忆,太启站在窗前看月亮的背影,是虞渊未封存记忆前无数个夜晚里的陪伴。
这段记忆已经重复看过太多次,就连太启的背影都有些模糊了。
可虞渊还是走了过去,等着和太启说话。
太启转过身来。
在看到虞渊时,太启的表情并没有像往日那样冷淡,他看起来有点开心,手指一扬,一只青色的小鸟扑腾着翅膀飞起来,绕着虞渊飞了一圈后,落在寝殿角落的架子上,将小脑袋埋在了翅膀里,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你来了?”
虞渊心里苦笑。
他不知道这又是谁在擅自闯入他的梦境。
潜意识告诉他,他应该立刻解决掉这个入侵者,而虞渊却还是走了过去。
——这个闯入者,真的太像现在的太启了。
表情像,眼神像,就连看到他时微笑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这是虞渊捧在手心里融化了几千年的冰雪。
要杀这个和太启一模一样的侵入者,虞渊的心里还挣扎一下。
就说说话吧,虞渊心想。
“坐。”
太启走到床榻前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虞渊走过来坐下,太启也跟着坐了下来,坐了会儿觉得不太舒服,又撩起长袍,把脚搁在了虞渊的腿上,靠在了床榻前。
虞渊的眉头皱了一下。
这个入侵者是不是太放肆了点?
可他和太启的神态和动作又太像了,太启在家时就不爱穿袜子,冬天看电视时脚冷了,不是让麒麟给他暖脚,就是把脚搁在虞渊的腿上。
这个时候的虞渊是有些被动的,他享受着太启柔软的身体,又要克制自己内心的冲动。
太启则像是没事人一样,该嗑瓜子嗑瓜子,该看电视看电视,他从来没有发现过虞渊隐藏在沉稳表情下的肮脏想法。
“好想吃早餐,我都饿了。”
太启无聊地伸长手臂:“昆仑真的好无聊。”
虞渊的心里越来越警觉,刚刚的魅魔用了幻术,幻术让他和太启十分相似,可是表情和语气却相差太多,虞渊第一眼就看出了破绽。可这一个不一样,神态和语气是最难模仿的,只有一直特意观察太启,有心模仿,才会像现在这个入侵者一样,让虞渊几乎分辨不出来真伪。
“你饿不饿?”太启问。
“还行。”
“可我都饿了啊。”
太启有些不满,抬起脚就朝虞渊的脸踹了过来,虞渊伸手握住了太启纤细的脚踝,入手时,虞渊的心里升起一股矛盾的错愕。
这皮肤的触感是太启没错了,但是为什么会这么细?
只是答案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他飞快锁住了这个入侵者可能逃脱的路线,在侵入者发觉他的意图之前,翻身压住了对方的腿,一手钳制着对方的双手,另一手卡住了对方的脖子。
“你是谁?”
“我是谁——虞渊,你发什么疯!”
太启正跪在虞渊的床上,用手推虞渊叫他起床,结果猝不及防被虞渊掀翻在床上。太启的后背重重的撞上了坚硬的床板,双手被虞渊制住磕在了床头,气得他火冒三丈。
“虞渊!”
虞渊睁开了眼,看向太启的那一瞬间,眉头皱了一下。
他的眼里还有未尽的杀机,并且很快被太启发现,一拳揍在了他的脸上。
“滚!”
太启一脚踹翻了虞渊,本想从床上爬下去,回头一想,又气得不行,拿过一边的枕头就对着虞渊猛抽了一顿。
虞渊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做梦,他狼狈地躲着太启的攻击,用胳膊扛着太启手里的枕头:“老婆,你听我说——”
“还老婆?谁是你老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杀意吗?”
“没有——”
“还说没有?”
两人在狭窄的学生床上搞起了狙击战,你来我往,床板被压得吱呀作响。
太启心里有气,想暴揍虞渊,又怕下手把虞渊给打残了,只有冲着枕头和床撒气。
今天早上来找虞渊本来就是一个意外,他接到薛同的电话要来一趟,想着很久没见虞渊了,便想给虞渊一个惊喜,结果到了宿舍后,发现虞渊还在睡觉,就脱了鞋爬到床上去叫虞渊起床,打算让虞渊请他吃早餐。
结果虞渊怎么都叫不醒不说,竟然还对他动手。
太启哪里受过这种气,手腿齐上阵,手被虞渊制住了,又抬脚去踹他。
虞渊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太启的脚心,太启的脚心软软的,熟悉的触感让虞渊在一片混乱中终于想起来刚刚的误会,忙说:“刚刚是在做梦,我不是要对你动手!”
太启停下了攻击:“你梦到什么,还需要你动手?”
其实有很多细节,虞渊已经记得不太清了,他只记得第一次是一个长着山羊角的魅魔,第二次则是和太启很像的入侵者。
第二次看来,应该是他感应到太启的到来,真的在做梦,至于第一个——
魅魔?
虞渊的面色沉了下来。
“你还记得上次我问过你,会有狐狸精进入校园,在梦里和男生发生关系,吸食阳气吗?”
太启愣了:“有狐狸精找你???”
随即,他又怒了了:“哪个不长眼的敢挖我的墙角?”
“先别气。”虞渊抱住太启,哄道,“这事有点问题,准确来说,也不是狐狸精,而是魅魔,一种西方在梦里和男人发生关系的邪灵,我有两个室友之前都和我说过,他们梦里见到了魅魔,这事我和林启蜇报备过,你可以去问他。”
“这样吗?”虞渊说的煞有其事,太启相信了,过了一会儿,他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你和那个什么魅魔,在梦里交/配了?”
“没有。”虞渊回答地很干脆。
太启朝下面看了一眼。
虞渊也朝下面看了一眼。
太启看向虞渊的表情有些狐疑。
虞渊无奈:“这是晨x,生理现象。”
太启说:“还晨x,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好好好,你说不是早晨,那就不是了。”虞渊说,“那你在我身上蹭来蹭去,还用脚踩我那里,我是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没反应?”
太启还是有些怀疑:“那你是正常男人,狐狸精勾引你,你不上当?”
笨蛋老婆的神逻辑让虞渊无话可说,他趁着太启不注意,直接把他压在船上。
“你不信,那就来验。”
虞渊不想忍了。
他把太启摁在船上,狠狠亲了几下,终于让他了却了梦里的想法。
虞渊的吻又深又狠,太启有点慌了,曲起脚又去想挣扎,被虞渊握着脚踝摁在了身边。
“你又不穿袜子。”
虞渊叼着太启的耳垂,手沿着太启的脚踝一路下滑,从柔嫩的脚后跟一直摸到了珠圆玉润的脚趾。
“既然不爱穿,那就做点别的。”
太启柔软的脚心很快抵住了一处地方。
他微微睁大眼,疑惑又单纯地看向虞渊。
“好玩的事情。”
虞渊别有用心地笑起来。
床板单薄,很快又发出了声响。
就在两人沉溺其中时,宿舍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
宿管阿姨站在大门口,大着嗓门说道。
“0816,是不是你们今天报了水管维修?”
刚刚床帘下的一番躁动,顿时就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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